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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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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养这个幕僚到底是干嘛吃的?!
  也不知道沈二对彭吉此人会不会满意……
  还有,哭笑不得?放了起来?
  为什么“哭笑不得”?
  是因为我给她做媒?
  我早就说了要帮她寻一门最合心意的婚事,她难道忘了?
  放了起来……
  嗯,是我那封信……她放了起来……
  秦煐觉得船舱里愈发闷热,翻了个身,悄悄地清了清嗓子。
  风色在外头轻轻叩门:“殿下,没事儿吧?”
  秦煐含糊地嗯了一声。
  风色重又静默。
  秦煐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
  不知道姐姐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有鱼昭容和袭芳,嗯,还有孟姨,和沈二……
  秦煐晃了晃脑袋。
  湖州那件事,虽然参将招认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贪了财,但还派了心腹的亲卫去做山匪就扯淡了。尤其是府尹中毒而死,彭伯爷当时听说了,脸色极为难看……
  秦煐躺直了身体,重新开始思索。
  ——他已经这样很多天。
  把大秦所有的勋贵、武将都在心里排列出来,一一假设,若此事是他们做的,那么动机是什么,手段是什么,最后没能达成目标的话,可能的举动是什么。
  这是沈信言和彭绌不约而同教给他的一个思维训练方法:“……太祖当年曾用此法甄选亲卫,殿下不妨仿效。”
  甄选亲卫?
  用这种方法甄选亲卫,那自家的高祖父可真是从一开始所图甚大啊!
  秦煐收敛心神,沉默地专注地训练自己。
  他需要迅速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知道沈二会不会看得上彭安贞。
  秦煐在心里迅速地给出否定回答。
  那丫头矫情得很。
  彭伯爷太神道了,安贞哥还有点儿老。
  看不上也正常。
  嗯,以后有机会碰见更合适的再跟她说吧。
  秦煐觉得大约是夜又深了些的缘故,船舱里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他轻轻地又翻了个身,朦胧睡去。
  ……
  ……
  今天的紫宸殿里满满当当。
  所有有资格在早朝时迈进这座大殿的官员,几乎都来了。
  因为大家都听说了:新任户部侍郎沈信言,那个被陛下无条件无限制恩宠的新贵,头一天被刚成亲的卫王殿下当面诘责,所以他今天要在早朝上当众证明自己的那点子本事。
  啊哈!
  这可是大热闹!怎么能不看!?
  所以不仅一直在家闲哉的蒲备两眼放光地跑来上朝,就连装病的阎老尚书和竺相也精神抖擞地早早地站在文臣队列的前头排班。
  更不要说太子和卫王,兄弟俩正闲适地笑着站在一处低语——已经有多久他兄弟二人没有这样亲密过了?!
  “正在”看热闹的宋相一系的人,冷冷地旁观着朝上的这副众生相。
  好极了。
  即便是沈信言不出现,让陛下看看这帮人幸灾乐祸的嘴脸也是好的。
  坐上御座的建明帝瞧着大殿上黑压压的人群,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低语道:“万众一心啊……”
  绿春在旁边听着这几个寒气森森的字,只觉得鸡皮疙瘩瞬间从腋窝起到了耳后。
  咽了一口口水,已经得到了沈信言卧病消息的内侍省总管大太监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样的陛下不能靠得太近。
  会炸。
  沈侍郎来不了,没人能灭这个火。


第三六四章 上殿(上)
  山呼万岁,众卿平身。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朝臣们静悄悄地左看右看。
  卫王也觉得不对劲,回过身去,目光逡巡,皱起眉来:“沈信言呢?”
  建明帝看了绿春一眼。
  绿春平板的声音响起:“户部侍郎沈某,昨夜重病,告假半月。尚书省可核准。”
  众臣的目光一半转向竺相,都是好奇:沈信言请假,尚书省肯定知道,那您这是干嘛来了?
  还有一半转向宋相,满是戏谑:玩得一手好病遁,不愧是宋相的高足。
  两个人有苦说不出,索性彼此对视一眼,默然低头。
  只是此事为何是绿春来说?
  卫王留了个心眼,看了建明帝一眼,叉手不语。
  他不说话,自有人说话。
  众人交头接耳,已经一片嗡嗡声。
  又听太子嗤笑一声,阴阳怪气:“这病得可真是时候!”
  话音未落,外间忽然气喘吁吁跑进来一个侍卫,殿角跪下,双手抱拳,大声道:“启奏陛下,户部侍郎沈信言……”
  殿中嗡鸣一静。
  众人的目光唰地转过去。
  侍卫吓得一顿,忙又续上:“……之女,手捧奏章,说:沈侍郎耗尽心血,为国献策。请旨陛下,是否收下奏章?”
  嗡地一声,众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许多。
  竺相眼睛一眯,转头看向宋相,低声笑道:“宋相门生,最擅造势。”
  宋相直觉便有些不好,紧皱眉头:“干我甚事?”
  竺相眉梢一挑,心下意外,却又格外愉悦起来,低声再挑拨两句:“如何不干你事?你这学生一向规行矩步,事事听你调停。你且问问,全天下谁不觉得这是你授意的?”
  宋相哼了一声,知道他是在挑拨,心里却的确不舒服,无言可回,抿唇不语。
  建明帝无视掉这一片嗡嗡,回头看了绿春一眼。
  绿春一脸茫然。
  建明帝瞪他:“让沈二上殿!”
  绿春心中暗叫糟糕,忙赔笑弯腰低声道:“再吓坏了小姑娘,损了沈侍郎的奏章……”
  建明帝恨不得呸他一脸,自己转头高声命那侍卫:“令沈氏女亲自进殿,呈上奏章!”
  又低声告诉绿春:“朕好容易有机会见见这个胆大的丫头,你还敢拦着?回宫再跟你算账!”
  宋相一系听见这个旨意,脸色都是一变。
  公冶释更是大皱眉头,抢步出班:“陛下,朝堂重地,岂容一个小小的布衣幼女哓哓?实在是不合礼仪。”
  建明帝冷冷地看着他:“朕心疼自己出力的臣子,听见他病得起不来床,还要让女儿来送奏章,所以要当面问问病情。敢问公冶侍郎,这不合哪国的礼仪了?”
  公冶释语塞。
  建明帝似是厌了满朝这些人的脸,眼神飘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冷笑道:“冬至元正的大朝有这么齐全么?朕叫沈氏女上堂,就是要让她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看她父亲的笑话。让她把这些嘴脸好好地记上一记。回头也告诉她父亲,别那么替朕卖命,人家不高兴。”
  这个话,可真是好说不好听啊!
  竺相和蒲备脸上都不好看,慌忙领着头儿地跪倒,口中悲呼:“陛下,臣等绝无此意!请陛下息怒啊!”
  太子有些懵,忙转头去看卫王。
  卫王却依旧云淡风轻,站得笔直。
  ……
  ……
  沈濯迈进紫宸殿的大门时,听到的就是一片假模假式的哭声。
  还有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的挖苦声:“唉哟!可是冤枉死你们了!可是朕还没死呢,你们哭得哪门子的丧啊?”
  巨大的宫门、高墙,和宏阔豪迈的殿阁,给沈濯带来的冲击,就在这阴阳怪气声中,消弭得无影无踪。
  深吸一口气。
  沈濯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没事儿,别怕,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不就是紫宸殿么?
  多来几趟就熟了。
  低眉顺目,沈濯将誊抄好的奏章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跟着引路的小内侍往里走。
  随着她轻悄的脚步,殿中的喧闹渐渐静了下来。
  沈濯平静如水。
  小内侍到了丹陛下,终于回头悄声告诉她:“就这儿。”
  自己站到一侧,高声道:“沈氏女见驾!”
  沈濯双膝跪倒,声音不高不低,平稳如斯:“沈氏女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依足了孟夫人日常教导的宫廷礼仪。
  满朝堂的人都闭上了口。
  所有年纪、所有官阶、高矮胖瘦、善恶忠奸,数百名大秦朝廷的官员,都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这个替父亲送奏章的沈氏女。
  小姑娘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头儿高挑,穿了一身素白镶如意云纹边的男式圆领长袍,不胖,黑色束发幞头,黑色漆皮小靴。身上一应饰物都没有,一应脂粉都没用。
  所以,听不见环佩,闻不见气味。
  就像是一只精灵,凭空出现,无色无味,无声无息。
  殿中安静得连一声咳嗽都不闻。
  建明帝满意地看着底下沉稳的小姑娘带来的安定效果,冷笑一声:“你们吵啊!接着哭闹啊!也让人家十几岁的小女子瞧瞧,我大秦江山,都是一些什么样的老爷们儿在维持。”
  众人的面上有些讪讪。
  建明帝看向下头跪着的小姑娘,淡然道:“你家没有人了么?怎么让你一个小姑娘抛头露面?”
  说着,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两个儿子。
  太子倒是在光明正大地打量沈濯,眼中却殊无欣赏,猜忌、挑剔、嫌弃,各种负面情绪。
  卫王守礼地目视前方,似乎不曾看向沈濯。但微微偏头的角度,却表明他正在尽力地去看沈濯的脸。
  哼。
  建明帝心里不高兴。
  “曾祖年迈,叔叔有差。不过送个奏章到宫门而已,原没料到还须得抛头露面。”沈濯清凌凌的声音缓缓响起。
  紫宸大殿的穹顶之下,这几句话干净清澈,格外好听。
  建明帝的眉尖挑了起来。
  临波那么想要这个丫头当弟媳妇,看来并不是乱来啊!
  “接过她的奏章来。沈氏女,平身。”
  建明帝本想看一眼就让她走,可这时候,改了主意。
  一眼,估计不够。
  绿春佝着身子,亲自疾步下了阶梯去拿奏章,额角的汗冒了出来。
  我的沈二小姐,你可千万别闯祸啊!


第三六五章 上殿(中)
  沈濯没有抬头看绿春。
  手里一轻,奏章被拿走,她放下已经酸了的双臂,叉手欠身道一声“谢陛下”,然后就没怎么客气地站了起来。
  建明帝把呈到自己面前的奏章拿在手里,眼睛却始终盯着沈濯。
  沈濯站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没有扭腰肢,也没有整理袍袖。就如一个天天上朝的官员一般,起立,低头,叉手,看着脚前的大殿方砖。
  悄无声息。
  建明帝等了她很久,沈濯却再也没有半丝动作。
  展开奏折,建明帝低头看去。
  嗯?
  不是看惯了的沈信言那一手漂亮的馆阁体,而是满篇竭力藏在浑圆温柔簪花小楷里的犀利锋锐。
  这是——哦哦,这是沈二的笔迹!
  竟真是一笔的好字啊!
  建明帝的目光又飘向了沈濯。
  沈濯依旧恭谨地站在那里。
  她在等建明帝看明白那份奏章究竟写的是什么,然后——告诉他自己不懂,走人。
  建明帝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奏章的内容上。
  国家——银行?!
  为什么觉得银行这两个字有点眼熟?
  建明帝挑了挑眉,认真地读了下去。
  过了足足一刻,建明帝才再次抬起了头,脸上有一丝茫然:“这个东西,如何生财?”
  国家银行如何生财?
  连这个都不懂!
  你是皇帝吗?你是猪吧!?
  沈濯顿时又笑又气,脱口而出:“陛下可知道大通钱庄?”
  话一出口,沈濯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干嘛要接话,干嘛要接这个话茬儿?!
  当在办公室聊天打屁吗?
  还是当在课堂上跟老师瞎扯!
  建明帝的眼神对上沈濯深深低着的头,一丝笑容从唇角慢慢地漾到了脸上,接着,哈哈大笑:“沈卿此计大妙!”
  沈濯一愣,禁不住抬起眼去看建明帝。
  那张奸计得逞的中年油腻男的大脸非常清楚。
  得意,痛快,幸福,贪婪,种种神情不一而足。
  沈濯重又低下了头,心头一阵懊恼。
  md。
  被皇帝骗了。
  他就是想迷惑自己,让自己沉不住气开口!
  而自己竟然上当了!
  建明帝现在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美丽”来形容!
  他已经想了起来,这个“国家银行”语出太祖全集。
  多少年来大家一直想要弄明白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可从先帝到自己,从国公们到翰林学士,都两眼一抹黑。
  可是,沈信言竟然猜到了!
  这个家伙,真不愧是自己慧眼识珠从万万人中挑出来的大才子!
  聪明!
  而且——
  建明帝的目光满含笑意地再次落在沈濯的头上。
  这家伙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再灵透不过的好苗子!
  临波好眼光!
  这样的女孩儿,绝不能让她流落到旁人手里去!
  建明帝情不自禁地看向太子。
  却发现太子正高高地挑着眉,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可惜了。
  建明帝觉得无比后悔。
  若是早知道沈家的这个女娃娃是这样的,定给太子做正妻多好!
  有这么个聪明姑娘帮着,太子就算是耳根子软些、人蠢一些,守成也是够了的。
  而且,这姑娘还能给自己栽培出一个英明睿智的好皇孙出来……
  太可惜了。
  建明帝的目光又落在了卫王身上。
  这孩子是个跛足……
  就算是那个新罗公主日后可以,那什么,也不能让沈二嫁给自己这个跛脚儿子——沈信言会炸的。
  卫王察觉到了建明帝在看他,略带着一丝疑惑,卫王抬头与父亲对视了一眼。
  建明帝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沈氏女,尔父的奏章,可是由你誊写?”
  沈濯恭敬应答:“回陛下的话,是。”
  建明帝追问:“家中可还有旁人见过这份奏章?”
  沈濯心中一顿,踌躇道:“这个小女不知。父亲从来不与小女谈讲政事。”
  太子讥笑着插话:“可是扯谎!若是没与你说过,你怎么知道要誊抄奏章,送来宫里!”
  没有人理他。
  建明帝接着问:“是何人令你誊抄奏章,今日送来?”
  沈濯举手加额:“父亲病重,叔叔说起昨日朝上事。家中不欲父亲令名受损,所以将父亲准备好的奏章拿出来,打算请父亲同僚呈上。
  “然而小女整理时不慎碰洒了墨汁,脏污了原件,所以才自行誊抄。却赶不及叔叔去国子监的时辰了。是以曾祖命小女送至宫门。”
  建明帝笑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谎话圆得还挺溜。
  “所以你并不知道家中还有谁见过此稿?也没问过你那新入府的西席是否知晓此事?”
  沈濯半刻犹豫都没有:“家中先生们都爱京城风尚。近日春光正好,所以一直在外游逛。小女已经半个月没有听课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与父亲讨论过什么事。”
  “你能看得懂这奏章?”建明帝的眼神幽深了起来。
  这个话有点儿不好答。
  沈濯犹豫了一下:“小女喜商贾事,所以能看懂。”
  朝堂上立即有人大声嗤笑。
  卫王的声音也跟着惋惜:“本是洁净女儿家,如何沾染阿堵物去?”
  建明帝看了卫王一眼,笑意浅淡:“朕听说,宫中采购布帛,中标的吴兴沈记里,你也有参与?”
  沈濯低头答是,声音清亮:“正是。”
  竟是坦坦荡荡。
  这下子,连宋相都皱起了眉头,不赞同地开口:“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沈氏女当贞静自守。这些事原有你父母处置,你怎能与分了宗的原族伯对面合作此等杂务?沾染了商贾锱铢必较的习气,如何是好?日后怎能静心在家里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沈濯忍不住直起身子,抬头看向那位头发胡子白了大半、站在文臣队伍第二位的老人。
  “敢问您是?”
  宋相捋须自矜:“老夫宋望之。”
  哦!
  沈濯恍然大悟。
  难怪昨晚公冶释从宋府来探爹爹的病,还问起了自己。
  敢情是这位老人,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宜室宜家”啊!
  沈濯笑眯眯地答他:“回宋相的话,小女乃是家中独生,日后不仅要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还得要赡养父母、给曾祖和祖母养老送终。小女不懂得柴米油盐、不懂得挣钱花钱、不懂得亲疏世故、不懂得人情冷暖,是不行的。”


第三六六章 上殿(下)
  这,这是个小小的女孩子在朝堂上该说出来的话吗?
  这是一个正常的女娃娃应该有的态度吗?
  竟然脸红都没有!
  众人瞠目结舌!
  “沈氏女,你好大的胆子。宋相好心提点,你怎么竟还这样反口顶撞呢?”卫王似是非要让沈濯正面回一句他的话不可。
  可沈濯还是不理他,反而有些诧异地看向建明帝。
  “陛下,小女哪句话说错了?”
  建明帝呵呵地笑:“你错在不该在君前问对的时候,竟没得了朕的允许,就去答旁人的话。”
  哦。
  刚才连宋相也不该搭理的。
  嗯,也对。
  自己怎么忘了?
  这趟来,不是早就抱定了一个心思么?
  ——有礼有节地不可理喻。
  气人这种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问而不答,才是最高境界啊!
  沈濯干脆利落地低头叉手:“是。小女知错。”
  宋望之的老脸被建明帝和沈濯联手还了一巴掌。
  当然,建明帝选择性地遗忘了卫王被pia地那一下子更狠。
  太子和卫王的脸色都挺难看的,忍不住互视一眼,各自在心里不是滋味儿起来。
  皇上倚重沈信言也就算了,怎么连这个沈濯也格外优容起来?
  “沈氏女,吴兴沈记的主理人是谁?”
  建明帝竟还没忘了自己先前的问话。
  沈濯又犹豫了一下。
  这个皇帝可还真不是白当的,一句话直指关节。
  “回陛下,小女只管出些个小主意,主理人是分宗前的族伯沈信明。”
  朝上一滞。
  这个沈氏女,竟然承认了她才是出主意的那个人!她才是招投标采购中标的幕后指使!
  沈信言作弊!
  他女儿已经亲口承认了他作弊!
  朝臣们顿时激动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啊!
  终于有诘骂沈信言这个完人的突破口了!
  群情汹涌。
  沈濯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众人一静。
  呃,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小女孩儿用眼神骂“傻叉”的错觉?
  “你是从何处看得的《招投标管理办法》?又是如何给沈记出的主意?标书是你做的?”建明帝的声音却还十分稳得住。
  沈濯眨了眨眼。
  “前头的事情小女一概不知。信明伯做好了标书,小女给改了改。仅此而已。”
  改了改?!
  还仅此而已!?
  众人的眼神中全都是鄙夷。
  必是她从沈信言处得到了某种暗示!
  哼,想找补?
  不可能!
  “改动了什么?”建明帝的脸上流露出了一股浓浓的笑意。
  沈濯莞尔,轻轻两句话,把众人的妄想击得粉碎:“改了价格。这一单生意我们只保本,不挣钱。”
  不挣钱!?
  胡说!
  “做生意哪有不挣钱的道理?何况还是跟皇家做生意?”有人忍不住在下头嚷嚷了出来。
  对啊!
  皇家是最好骗的嘛……
  呃。
  这个话可不能明说。
  大家互相交流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信明伯的父亲,当年的外号是沈半城。他最会做生意了。小女听信明伯说过,当年沈家的生意能做得那么大,全靠一把子好名声。
  “如今吴兴沈记是草创,我们只需要震动天下的名声。拿下新采买的第一单生意,就是最过硬的名声。
  “——不论再挣多少钱,难道还比得上这个?”
  沈濯侃侃而谈。
  这个名声才是这单生意里最值钱的东西!
  建明帝看着她,眸中异彩闪过:“所以,你这次不是卖给朝廷布帛,而是不花钱地从朝廷手中买走了一个好名声。”
  咦?
  聪明啊!
  沈濯眼睛亮亮地看着建明帝,竟有一点惺惺相惜:“陛下烛照万里。”
  绿春在旁边听着,有点儿耳熟。
  呵呵,好像是沈侍郎常常拿来搪塞陛下的词儿嘛!
  建明帝捻须大笑:“你倒是个天生的商人!”
  沈濯弯了弯嘴角,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说话,低头,装羞涩。
  众朝臣这才转过弯来。
  面面相觑。
  我天。
  皇上竟然真的是在跟这个小小的沈氏女聊做生意!
  而这个沈氏女,竟然也真的是在当宫廷布帛采买是一单生意——
  不不不,大家都在做生意挣铜钱。
  可她这生意,做得也太精明了!
  拿着朝廷的采买大事,给自己当幌子打名号做宣传!
  这个小丫头的心是七窍玲珑的吗?
  众人轻声地议论起来。
  朝堂上一阵嘈嘈切切。
  一直躲在勋贵堆儿里装鹌鹑的清江侯朱闵,这个时候终于敢悄悄抬起脸来看向丹陛下、御阶前,那个身材单薄的小姑娘。
  啧啧。
  沈信言生的好女儿啊!
  真可惜。
  太能干、太耀眼、太精明了!
  真的不敢、不能、也配不上,将她娶进侯府啊!
  朱闵悄悄地叹了口气。
  站在他身后的安平侯虞仪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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