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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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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三章 如此主仆
  “那他是哪种人?无欲则刚?忠直无私?眼中只有天下苍生?”
  今天的话说得有点儿多,秦煐按捺不住,把一直藏着的嘲讽技能满点释放。
  “从我六岁,先是孟夫人,接着是鱼母妃和姐姐,再后来是父皇,从小到大,从近到远,给我讲解着朝中诸事。
  “我只知道,号称出将入相的肃国公,自从他那幼子夭折之后,已经闲事不理、闭门读书。
  “在朝上奔忙的是谁?是竺相宋相,是我老师沈信言,是陈国公曹国公,是忠武侯安平侯!
  “咱们这位肃国公做了什么?早年间刚得了儿子,号称自己呆不住,所以要了全京畿的卫军在手;再后来惹了御史弹劾,交了兵权,然后呢?然后他在手里留下了千牛卫,专管父皇本人的仪仗护卫。
  “再后来各位公爷侯爷都卸了任。他若真是孤直,他倒是仍旧照管千牛卫啊。他没有,托词老了,今日上疏,明天就不去衙门了。”
  秦煐再也忍不住,嗤笑一声,也看了一眼左右,离着彭吉又近了三分:“我说句不该说的。他要真是从此以后什么都不管、什么职位都不接,我也佩服他老人家一回。可这一回,为什么又痛痛快快地接了太子哥哥的少保之职?
  “他不是说老了么?所有其他的公爷侯爷伯爷都比他年轻,什么人不能推、不能荐,这就当仁不让了?我呵呵!”
  彭吉被他这通阴损的话说得嗤嗤直笑,最后大笑出声:“说你傻,可偏偏什么都能看得透;说你聪明,却又想不开不肯退避三舍。你说说你这样矛盾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陛下可是个痛快人!”
  秦煐翻他的白眼:“人家才拿你当个兄弟说几句实在话,你就嘲笑我!我这性子像我母妃,怎么着?不行啊?!”
  这俩小子说话,怎么连先吉妃娘娘都扯了出来?!
  彭绌远远地一瞪眼,喝道:“军营之中,禁止喧哗,违令者军棍三十!”
  秦煐和彭吉对视一眼,撇嘴吐舌头,溜了。
  众军士都轻轻地笑。
  元司马也微笑着,扭脸扫视着众人,慢慢地走到了翼王的营帐旁边,轻声问正在旁边刷马的云声:“那个姓沈的女子呢?”
  云声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边继续用力地刷马,一边简单地答道:“跑了。”
  元司马一愣,目光转了过来,定在背对着自己忙碌的云声身上:“跑了?”
  “我押着她走在最后,离大家越来越远。她明白过来,变了脸色,说要上官房。我就让她去林子里。她就从林子里跑了。”云声没有转身,一边干活儿一边解释。
  元司马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冷冽:“此事是殿下交代的?”
  “什么?”云声转头看他。
  “放沈簪一条生路?是殿下交代的?”元司马紧紧地盯着云声的眼睛。
  云声别开了脸,低下头去,卖力地干活儿:“殿下让我拿她喂狼。这荒山野岭,她一个弱女子,没行李没盘缠,一双绣花鞋连路都走不远。除了喂狼还有别的下场么?”
  元司马哼了一声,低声问:“那若是有人接应她呢?”
  云声皱起了眉头,特别不以为然:“她一个蠢到家的小女子,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不成?”
  “云护卫。”元司马挺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完全收起,浑身都散发着森冷。
  云声拿着刷子的手轻轻一颤。
  “是。”
  “出京前,陛下交代过你了吧?让你诸事听我调遣。”元司马板起了脸。
  云声的手终于垂了下来。
  “是。”
  “这样大的事情,你一没有告诉殿下,二不请示我,就这样私自做主!天目山匪万一连皇子和伯爷也敢杀呢?你这不是送了探子去给人家?!”元司马觉得愤怒。
  云声迟疑了一瞬,低声道:“我追进林子时看见她的背影了,我射了她一弩箭。中了肩膀。她那种娇女子,跑不远,应该会……喂狼的……”
  元司马狠狠地瞪了他半天,忽然低吼:“你是暗卫!属内廷尉府!什么时候生了这没用的妇人之仁出来!回京后就给我患病假死,离开翼王府!我以后不想给你拖后腿害死!”
  云声的脸色灰败下去。
  元司马重重地摔了袖子,转身疾步去寻彭绌等人,将这件事告知。
  风色从营帐后头转出来,无语地拍了拍云声的肩膀。
  云声的身子又是一抖。
  他抬起头来看向风色,面带希冀:“殿下会给我求情么?”
  风色摇了摇头:“不会的。殿下最恨人背叛。”
  云声的脸色怪异起来:“风色,你……”
  风色看着远处,口中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咱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什么可怕的。今次出来,一定会有几场恶战。你瞅准了机会,假死脱身就是。回了京,那可就由不得咱们了……”
  “假死脱身……不难。可是,天下虽大,我能去哪里……”云声茫然。
  “塞外,南疆,出海。哪里去不得?你一身本事,哪怕去蛮族大开杀戒,那些人难道还抓得住你不成……”风色边说边走开了,余音袅袅。
  彭绌得到消息,果然气得暴跳如雷。连秦煐的面子都不给,张嘴直接命人将云声拿下,摁在军营旗杆下打了二十军棍,然后绑在旗杆上示众。
  风色苦苦地替他求情。
  秦煐一声不吭,大步走过去,亲手狠狠地又抽了云声十鞭子。
  彭绌这才消了气,哼了一声,命人解了绑绳。
  风色和小宁子忙把云声架回了帐子里,彭吉送了上好的金疮药过来,云声满面通红地头都不敢抬。
  到了晚间,风色悄声跟皇甫侍卫长抱怨:“说好的儒将呢?嗜书如命呢?飘然出尘呢?爱兵如子呢?”
  皇甫侍卫长看白痴一样地看他:“这世界上想揍你一顿就揍你一顿连半个字的理由都不用说的,不就只有你老子娘两个人而已?!”
  风色呆滞了。
  皇甫侍卫长很自然地把手里的灯笼塞给他:“来,替我会儿,太困了。一个时辰后我来换你。”
  然后,傻乎乎的风色就这样巡了一宿营。
  没人来换他。
  而他又不清楚侍卫长去了谁帐子里“凑合”。
  ——白天拍着胸脯说自己要巡夜用不着支帐篷的到底是谁!?


第三八四章 卖主的都留不得
  欧阳府的花园留了很大一片空白。
  原先府邸的花树草木枯死了许多,被痛痛快快地铲了。
  然后,欧阳试梅很干脆地撒了一地的草种,而且,都是长都长不高的品种。
  如今养息了这许久,草间的虫鸣倒是盛了很多。
  裴姿和孟夫人就坐在亭子上默听虫鸣。
  许久,丫头三秀奉命来送热茶点心时,才发现园里竟是一片静悄悄的,忙陪笑着问:“怕夏日里有蚊虫,二位若是走动着不嫌累,便请那边看一看花吧?小姐种了一片虞美人,还能瞧瞧。”
  裴姿回头,莞尔一笑:“不怕。我和孟夫人都没什么机会安静呆着,这样正好。”
  三秀只得笑一笑退下。
  孟夫人看她:“你们家仍然吵吵嚷嚷的么?我在沈家,清净得很。”
  裴姿抿嘴笑了起来:“微微告诉过我,夫人的丫头,那个叫长勤的,特别爱说话吃东西。说煮石居里不是叽叽喳喳就是喀嚓喀嚓。您竟还觉得清净?可见是真喜欢沈府。”
  孟夫人愣了一愣,轻轻地笑了笑,眉心却又微微蹙起。
  裴姿一看她这样子,就明白过来她在纠结什么,想了想,低声宽解:“您两不相帮就是了。临波和微微都不是笨人,她们自己能找到平衡的那一点的。”
  孟夫人叹了一声,抬手抚了抚裴姿头上的双鬟,怅然道:”你们啊,一眨眼,都长大了。长得,像小姐当年那么大了……“
  听她又想起了先吉妃娘娘,裴姿不觉心里一阵怜惜,握了她的手,轻轻紧一紧。
  “夫人。当年先吉妃娘娘,也不想进宫的。她是被逼的。如今,微微也不愿意掺合秦家的事。她要选另一条路。临波就算想想当年吉妃娘娘的不情愿,也不该逼她。这件事上,是临波错在先。”
  孟夫人抬头看着裴姿,半晌,微不可见点了点头。
  “我知道。
  “临波,已经很久不犯错了。
  “所以这一回,她有点不肯承认。
  “我没提醒她。我想,她该有个什么挫折,才能把警惕心重新提起来。
  “微微毕竟是个好孩子。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把临波怎么样。
  “只是,陛下这一插手,事情有点失控。我想临波现在,也正在懊恼、反省吧……”
  孟夫人的目光有些愣愣的。
  裴姿不想让她在这件事上耗神太多,笑着站起来拉她:“走吧。咱们去瞧瞧那片好看的虞美人,然后就好吃午饭了。欧阳家的午饭可是有趣得很。夫人不可不仔细试试。”
  孟夫人依言随她前去,下意识地偏头看一眼她身后,却发现并没有丫头跟着,不由奇道:“你娘给你的那个丫头呢?我记得小时候你特别喜欢她。”
  裴姿毫不在意:“天天跟我娘告状。这丫头哪儿是我的?根本就是我娘的。所以我就还了她了。卖主子的丫头,不论为了什么都留不得。”
  孟夫人身子一震。
  裴姿不解其意,立住脚看她。
  孟夫人苦笑,扶着自己的额头,鬓边几乎要出了汗出来:“我真是在沈家呆得太舒服了,也昏了头了。”
  “呃?”裴姿眨眨眼。
  ……
  ……
  从欧阳家回来,孟夫人回房便令人:“没吃饱,拿点心,再端碗饮子来。”
  顿一顿,又令:“然后吩咐厨房,照着我这个样儿,给如如院也送一份去。”
  长勤掩唇而笑。
  青冥直发愣:“欧阳府上没招待午饭么?”
  孟夫人长叹一声:“正儿八经的粗茶淡饭。我被微微养刁了嘴,哪儿吃得下去那些?倒是微微,吃得比我还香。”
  青冥笑了笑,不再说话,上前帮孟夫人换衣服。
  “你岁数也不小了。不然我让公主给你找个好人家,成亲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吧。”孟夫人的声音中仍旧有一丝不舍,但却没有半分犹豫。
  青冥的脸色苍白如纸。
  长勤吓愣了,站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夫人自己穿好了衣服,将长发如常散下来,回头,淡淡地看着青冥:“你今晨所为,甚合公主心意。但,越俎代庖,罔顾他人。你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你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所以,其实你不用靠我,或者靠微微,靠公主。你靠自己就行了。”
  说着,冲着长勤抬了抬下巴:“你去跟小姐说,让她赏我几分面子,把青冥一家子都放了籍罢。”
  青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泪盈于睫:“夫人!”
  孟夫人伸了手,温柔地按在她的头顶:“每个人都有过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力。这是太祖的话。你想要过自己做主的生活,我给你这样的生活。你要珍惜。以后若是有机会,来看看我和小姐。就好了。”
  青冥伏在地上,呜呜痛哭。
  而长勤在孟夫人的淡淡目光中,吓得赶紧跑去了如如院,禀报沈濯。
  “唔,可以倒是可以。”沈濯的脸色也淡淡的,“不过,我得留下她妹妹。”
  青冥有一个妹妹,今年刚刚十二岁,一手好针线活,安静温柔得很。
  长勤有些别扭:“夫人说是一家子……”
  “她那么爱替别人做主,她爹娘兄弟我由着她去做主。连他们都能摆弄了,是她青冥的本事。但这个妹妹不行。”
  沈濯冷冷地转开脸。
  “日后她一句为了妹妹好,挑个莫名其妙的妹夫,这孩子的一辈子就能被这个能干的长姐给送了。好歹是吃我沈家的米长大的,我不能到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她毁了一个好孩子。”
  冷笑一声,沈濯的目光似箭,盯向长勤:“何况,你回去不妨对面告诉她:孟夫人信得过她,我沈濯信不过。我得留个人在手里,为质。”
  长勤瘪了嘴,想了半天,磨蹭道:“小姐,奴婢不走。您就算是把奴婢一家子都赶出去,奴婢也不走。”
  沈濯横了她一眼:“你的身契在孟夫人那。你去跟她说。”
  长勤咕嘟了嘴,半天方道:“夫人出来是说了要小姐养她的老,所以奴婢们才跟了她。若是夫人日后由别人养老,那别人自然有旁的好丫头给她。奴婢太笨,会被欺负的。”
  说话间点心饮子送了来,沈濯摆手轰她:“去去去!我要吃东西了。”
  长勤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回了煮石居,进门告诉青冥:“小姐说,让你妹子留下吧。她性子软糯,出去该吃苦了。”
  青冥满脸是泪,又愧又悔:“小姐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奴婢错了……”
  孟夫人轻喟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终究,微微还是心软的。


第三八五章 胆战心惊
  一宿无事。
  一大早,彭绌催着众人赶紧起身上路。
  就这样加强警戒着急行军,加上皇甫达亲自带着几个老兵断后,终于走出了那片茂密的山林。
  眼看着上了平坦的大路,前头也隐约能够看见袅袅的炊烟了,彭绌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眯起了眼睛回头看那片山林。
  秦煐留心,催马过去问彭绌:“伯爷,可有什么不对?”
  彭绌正掐指皱眉,摇了一摇头,低声道:“只怕险境还没过去。”
  说到这里就有气,一脸嫌弃地看着秦煐:“你瞧瞧你这皇子当的!你父皇派给你的人么,只有两个服你;你姐姐派给你的人么,你都晾着不用。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儿啥?”
  秦煐糗成一团,半天才吭吭哧哧地憋了一句话出来:“都不是服我的。那是我自己不好。乔张做致地收服人,我又懒得。”
  想想这孩子在宫里过得那提心吊胆的日子,彭绌只觉得自己不纳妾的主意简直是世上第一等的好主意,口中脸上仍旧不耐烦,话里却软和了很多:“知道是自己不好还不好生磨练自己?!从今儿开始,你跟安贞两个都牵马步行!跟着皇甫扫尾断后去!”
  秦煐吐了吐舌头,哎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跳下马来,转头去喊想往人群后头躲的彭吉:“安贞哥,伯爷罚我,让你陪着!”
  彭绌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郎。
  其实真不傻。
  竟然知道要用“罚”这个字。
  彭吉自然是惧怕父亲的,悻悻地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跟秦煐两个人去寻皇甫达虚心学习。
  就这样走到了一处村落,彭绌却不肯停留,命众人催马快速离开。喝命:“看不到县城的城墙,不许停!”
  滚滚烟尘迅速远去。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村子里唯一有两层楼的人家,那楼上有人燃起了一束柴草。
  火借风势,风助火势。
  两个时辰之后,这个仅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烧成了一片瓦砾!
  在断壁颓垣的覆盖下,几十具尸体已经变成了焦炭……
  直到晚霞漫天,一众人等才抵达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县城。
  “去县衙。不住外面。”一路上都秉承绝不骚扰地方的彭绌,脸色漠然。
  从这一道命令里头,众人终于都明白了如今的形势到底有多严峻,彼此对视的眼神有些不对。
  当天夜里,彭绌连夜写了奏章,叫来一名亲信,让他第二天早晨开城就送出去。
  恰好,秦煐也觉得事情不对,也给京里写了信件,想了想,招来云声问他:“还能骑马么?”
  云声咬牙:“能。”
  翌日绝早,四匹马两个人,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又过了几天,众人抵达了泸州境内。
  就在他们闪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周遭经过的一切人群时,一匹黄骠马远远地疾驰而来。马上却是一个文人模样的人,看见他们,面上一喜,高声问道:“是秦公子吗?”
  不问彭绌,而问秦煐。
  彭绌心中一动,催马向前,扬声答道:“正是。阁下何人?”
  那人忙勒住坐骑,喜笑颜开:“老家来信,说公子要带着人过来瞧我们。我还觉得山高水远,这必是瞎话。没想到真迎着你们了。老太爷可好?老夫人可好?大爷和小姐呢?”
  这一串子,有点儿听不懂啊。
  彭绌莫名其妙,回头看向秦煐。
  这是认错人了吧?
  秦煐听着他问的这些人,却下意识地想到了侍郎府。
  沈恒、韦氏、沈信言和沈二……
  秦煐强压住心头的震动,含笑矜持点头:“我离家时都好。除了大爷照常忙得不着家,大夫人很是抱怨。”
  那人的双肩显然一松,哈哈大笑,踹一脚马镫,来到彭绌马前,抱拳躬身,低声道:“泸州别驾黄明嘉,见过伯爷。因最近川蜀不太平,伯爷和殿下还请不要声张,跟我悄悄进城便是。”
  彭绌嗯了一声,却仍旧警觉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是哪家子的事儿?”
  黄明嘉轻笑一声,道:“自然是我们沈侍郎家。”
  你们沈侍郎?
  彭绌捻须不语。
  看来,朝中那些说川蜀仍旧是沈信言天下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
  黄明嘉跟他告个罪,小心地凑到秦煐跟前,欠身道:“翼王殿下,小人泸州别驾黄明嘉。因去年沈侍郎做了您的老师,所以小人刚才斗胆,用沈家事……”
  秦煐的腮上可疑地晕红起来,摆手:“无妨。只是如何只你一个人来迎我们?”
  黄明嘉左右看看,低声道:“西番和南夷最近都有些不安生。川蜀各州都出现了一些生面孔,突然来突然去。前天接到消息,万寿附近,有一个村子被屠了……”
  彭绌猛地回头:“什么!?”
  他们正是从江津下船,翻过山去,途径万寿。
  那个彭绌不肯让他们停留的村落……
  秦煐和彭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竟还真有人,想要置我等于死地!”秦煐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一向显得稚嫩的俊脸,顿时阴沉下来。
  黄明嘉听懂了这句话,脸色大变,忙低声道:“咱们先入城!”
  一行人疾行进入泸州城。
  当天晚上,泸州宣布,钦差天使彭伯爷执天子剑巡查九边,传令全川蜀各州府,整肃迎接。
  在泸州休整三天,一行人摆开仪仗,加上泸州护送的军马,浩浩荡荡,慢慢悠悠,开始想戎州、嘉州行去。
  可在嘉州稍作停留,检验折冲府三军之后,并没有继续向西,而是转向北边,直奔眉州。
  甚至在眉州眉山都没有做停留,长驱直入,进了益州。
  一直随军护送的黄明建别驾这才放下了心,在益州城外,提前与彭绌、秦煐告辞:
  “到了这里,管保安全了。当年沈侍郎在此地时,嗯,管得严。所以,伯爷从益州一路向北便可。
  “因侍郎大人特意来信嘱咐过,所以我已经与在兰州逍遥自在的沈家信芳将军通过消息。他会派得力的干将到陇右和剑南交界的剑门那边接你们。”
  自己一个领过军的大将,竟然还要沈信言一个文臣的书信,才能保了平安。彭绌的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哼了一声,没接话。
  秦煐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这半个多月跟黄明嘉已经混得极熟,笑嘻嘻地谢他:“谢字我就不与你说了。反正都是我老师的人情。今晚益州必要排宴,我借他们的剑南烧春,好生敬你几杯!”


第三八六章 父亲
  沈信言足足地睡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午后,他才悠悠醒来。罗氏忙请了张太医来,得了一句:“无妨了,只要肯休养,七天就能如常。”终于放下了心。
  忐忑不安的沈恒和韦老夫人也就松了口气,且回去休息。
  沈濯却在外头悄悄地拉了张太医要听实话。
  张太医叹道:“你爹爹这些年累坏了,心力交瘁。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回来的。时常劝着他多歇着,不要想太多。世上的事,不是他一个人顶得下来的。该推脱推脱,该偷懒偷懒。”
  沈濯垂了头不吭声。
  张太医看着她,一脸怜惜:“你跟你爹爹没什么两样。你比他还甚。照我说,翼王殿下那门亲事就不差。你聪明,他也不算笨。小两口躲出京去。川蜀又是你爹爹经营多年的。你们去了自己的封地,海阔天空。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沈濯抬起头来瞪他:“张爷爷,您家孙女儿嫁人了没有?用不用我进宫请鱼昭容的谕令,给她也寻个宗亲勋贵人家?!”
  张太医大惊失色,连连摆手:“她傻。蹚不来那趟子浑水。敬谢不敏!”连忙跑了
  罗氏红着眼圈儿服侍了丈夫沐浴更衣,又悄悄把建明帝下旨赐婚的事情说了,哭道:“……临波公主亲自来了,跟微微两个人谈,连个服侍的人都不肯让在身边。我心里又急又怕,可又不敢吭声。”
  沈信言沉默着迟缓了下来。直到饭桌前坐下,停住,问:“微微呢?”
  沈濯刚才不知道溜去了哪里,沈信言出声问话,她才又跑了进来:“爹爹!我在这儿呢!”
  “去做什么了?”沈信言就似没听妻子提及那道赐婚旨意,噙了微笑,温和地问话,“我睡了这几天,你怕不怕?”
  沈濯笑嘻嘻地,看着芳菲等人摆好了碗碟,站在桌边给父亲盛汤夹菜,口中随意道:“不怕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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