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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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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时气了,不合带着佩姐儿来寻她姐姐,一心想着王爷是要媵妾的。险些就把孩子给害了。
  “可濯姐儿当着我的面儿就把大门甩上了,差点儿砸着我的鼻子……
  “那个就不提了。
  “其实我这趟,也不想别的。我已经老迈,早就想去云南寻你爹爹去,死活我们老俩都在一处就是。可是二郎还没有续弦,又常常出远差。佩姐儿才七岁,她可怎么办呢?我总得把这孩子安顿好了,才能了无牵挂地走啊。
  “讷儿,你看,你能不能跟你丈夫商量一下,给佩姐儿找个好人家?”
  老鲍氏眼巴巴地看着沈讷。
  沈讷愣愣地听着,还在慢慢地反应,老鲍氏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沈濯在外头,却是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低声冷笑:“她可真敢想!”
  六奴懵懂:“她想做啥?”
  “她想把佩小姐许配给施家小少爷。”窦妈妈面沉似水。
  六奴傻了,呆呆地看向老鲍氏,脱口道:“她可真敢想……”
  沈讷那边也终于回了神,不可思议地看着老鲍氏:“您想让佩姐儿嫁给我骧儿?”
  老鲍氏满心欢喜,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含笑道:“倒也不是……不过你的主意更好啊!亲上加亲,佩姐儿肯定最听她姑姑的话,你日后准保省心省力……”
  沈讷眼中的最后一点火光熄灭了。
  她疲惫地站了起来,令人:“送客。”
  竟是连看都不再看老鲍氏一眼,直接转身往后堂走。
  老鲍氏目瞪口呆。
  品红急忙扬声喊道:“姑奶奶,您留步!”说着,脚下忍不住便朝着沈讷追过去。
  那个媳妇一步闪将出来,拦在品红面前:“姑娘。你先留步。”
  品红瞪了眼睛想去推她,却被那媳妇一脸杀气给吓得僵在了当场。
  沈讷在后堂门口果然顿住了步子,却头也不回,绝望悲凉:“从此以后,我与你修行坊沈氏,恩断义绝。你要告我忤逆?去告吧。最好长安县判我个绞字,我就再也不会连累我的儿子……”


第四百章 别无选择
  老鲍氏最终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撒泼打滚地躺在地上大闹。
  施家的仆下却显然都是在县衙大堂上见多识广了的,嗤笑一声,有人便高声道:“听说常常有老人情绪激动暴毙的?”
  老鲍氏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品红怒声尖叫:“你们谁敢动我们老太太一根汗毛?谋害主母,千刀万剐!”
  就近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媳妇子跟拎小鸡子一样一把揪着她的脖领子,抬起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结结实实地赏了她几个巴掌:“看在你是老太太近身服侍的人的份儿上,我只用三分力。当年女牢里,打死个把囚犯,老娘可用不了半个时辰!”
  竟是县衙女牢里的牢子!
  老鲍氏和品红的眼神顿时都恐惧到了极点。
  沈恭可是当了十几年长安县尉的,那牢子虐待犯人的手段花样、阴狠毒辣,她们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主仆两个再也没有一个字的废话,互相搀扶着,一个蓬头垢面、一个脸上青肿,飞也似的离开了西府。
  沈濯双手负后,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施弥弄了女牢子来给妻子当管事媳妇?
  他可够能耐的啊!
  就在此时,她听见了厅堂里的几个人走了出来,低低地说笑着。
  “狄嫂子,你什么时候去过女牢?我怎么不知道?”
  “就她?一挨近地牢就吐!她还进去?听她吹牛吧!”
  “不然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吓跑了她们。好在我拉了几年的纤,两膀子力气还是有的。吓唬那个没出过门儿的丫头,可不是手到擒来?”
  几个媳妇从花树绕过墙角,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闲话又吹了两句过来,影影绰绰,悠长叹惋。
  “夫人哪儿都好,就这个娘家……”
  “有老爷呢,怕什么……”
  原来不是牢子,是纤娘。
  沈濯看了看她们的背影,回头看了看正房,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吩咐窦妈妈:“你去,给那几个媳妇好生赏些东西。不是钱的事儿,是体面。”
  窦妈妈心领神会,忙叫了两个媳妇,快步跟了上去。
  这边沈濯没有进去看望沈讷,而是去了自家的外书房。
  沈信言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施弥得到门下回复的同时,他也令人去了部里销假,说是明日上朝。
  宋相的人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沈府,请沈侍郎“过府一叙”。
  沈信言不去:“说明日上朝,是因为张太医准了我明天就可以出门了。此事在陛下那里挂了号的,我若是阳奉阴违,只怕犯了欺君之罪。”
  ——朝臣间还不准私下交通结党呢!君前奏对还严禁外泄呢!你沈侍郎之前做得少了还是怎的?!
  这会儿搬出这样义正词严的规矩道理来,你不就是对宋相生了怨怼么?
  来人一路腹诽着回了府。
  正与公冶释坐等的宋相听了回报,顿时沉了脸。
  公冶释想了想,迷了眯眼,探问道:“老师,信言病了这一场,您去看过么?”
  宋望之眉心一皱:“我是老师他是学生,只有他来看我,哪有我去看他?”
  “那,您遣人去看过么?”公冶释的话说的小心翼翼。
  宋望之的脸色越发难看:“你当时难道不就在我眼前吗?他是为了不赴我的宴席才病的!我为甚么要遣人去看他?!”
  公冶释沉默了下去。
  可是沈信言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是真的,接下来连续七天不良于行也是真的,太医署的张医监疾言厉色上禀陛下沈信言必须至少休养三个月也是真的。
  就因为他折了你的面子,你就不问他的死活,就还有了天大的道理了?
  被建明帝压在翰林院十年的公冶释,觉得自家的座师实在是跟十年前相差太远了。
  如今来往格外多了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祖堂,翼王的婚事,陛下给你们礼部什么暗示没有?”
  宋望之的声音似在远处响起。
  凭着多年练就的反应速度,公冶释垂着眼眸答道:“我特意问过。陛下说,放一放。至少要在临波公主的婚事之后。”
  “嗯,那就先不用管翼王了。信言愚痴,又过分溺爱独女。若是那丫头的心思如在紫宸殿上之时,想必这门亲事,仍有变数。至于临波公主,性子烈,心机深,我们的人不要搅进去。平白得罪了皇后和太子,不划算……”
  公冶释第一次觉得恩师的声音,喋喋不休得令人,有些,生厌。
  他低着头饮茶。
  ……
  ……
  沈信言打发走了宋府的人,转头看向兴致勃勃的女儿,笑了笑:“你小姑父是个极明白的人,稳重自若,坚韧不拔。你小姑姑是你祖母教出来的,又怎会差到哪里去?他们夫妻齐心,才有今天的日子。又怎么会为了那样一个人,就分崩离析?你担心得没道理。”
  即便被教训了,沈濯仍旧很高兴,赞叹里杂着浓浓的羡慕:“多好啊。虽说看着进士丈夫,世家妻子,可其实是贫贱夫妻。却能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彼此信任托付到这等地步。大姑父和大姑姑的感情也好。她们俩真有福气。”
  又笑着恭维父亲:“爹爹,我听说这两位姑父虽然是祖母提议的,却是您拿的最终的主意?您眼光真好!”
  沈信言含笑点头,伸手摸摸伏在自己身边说笑的女儿的额头,踌躇了一会儿,才道:“虽然你不愿意跟翼王有牵扯,但是你要听为父这样一句话。”
  沈濯眨了眨眼。
  嗯,只要我自己坚持。
  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嗯,爹爹你说。”
  “宗室上下,所有的人都算上,翼王是最善良单纯的。你可以不嫁他,也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不要害他。若他出去这一趟,真的能有长进,为父,可是真的要保他去坐那把椅子的。”
  沈信言声音仍旧温和,内容却石破天惊!
  沈濯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果然如此。
  又是如此。
  自己费尽心机,哪怕并不讨厌秦煐,也斩钉截铁地不肯嫁给他,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不要蹚这趟浑水!
  “爹爹,你还记得我那个梦么?”沈濯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梦到秦煐没做成皇帝,而是被人杀了。”
  沈信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见她不悦,又忙换了正经颜色,却仍然坚持说道:
  “微微,你那只是个梦。而大秦现在,别无选择。
  “不选他,选谁呢?骄奢短视的太子?还是阴诡无德的卫王?还是那两位尚在牙牙学语的小殿下?
  “只有翼王了。只有他,还有打磨出来的希望。
  “为父也许可以选择退却不管。但大秦,真的没有其他选择。”
  看着女儿还欲分辩,沈信言温和地说了最后一句话:“戎狄四面,虎视眈眈;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第四零一章 抢椅子
  沈濯没有再说什么,回去辗转反侧整整一夜。
  她忍不住在心里呼唤苍老男魂。
  阿伯,我爹爹说的,是对的吧?
  他那一世选择了帮秦煐,不仅是因为我嫁给了秦煐,还因为他觉得秦煐比秦家其他的人更适合做皇帝,是不是?
  苍老男魂出现了,却沉默着。
  沈濯能感觉得到他在。
  于是不住嘴地问:
  国家民族有大义,这个我懂,我也绝对没问题。
  但是现在不就一把椅子吗?
  他们再怎么争抢,争抢的难道不是这片江山?
  那若是旁人觊觎这片江山,他们岂不是会立即调转枪口,一直对外?
  我爹爹又怎么会说得出“覆巢之下”这种话?
  如今天下不是很太平么?
  我从哪里都没看出有倾覆的危险啊……
  阿伯,你告诉我,那一世,没有外敌入侵对不对?
  苍老男魂的身形似是佝偻了一些,半晌,终于迟缓地答了一句:“没有……”
  阿伯,你怎么了?
  沈濯觉得苍老男魂的状态不对劲。
  你是又病了吗?像上次那样?
  “没有。”
  沈濯觉得灵海里震了一震。
  就像是,像是有什么重物跌落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的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自责、内疚、不安,却又拼命掩饰、坚定信心的,复杂感觉。
  阿伯,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心里似是在难过呢?
  “没有!”苍老男魂矢口否认。
  等等……
  阿伯,你说上一世你杀了秦煐。
  他若死了,那谁继承了皇位?!
  继承皇位的那一位,有没有抵御外侮?!
  阿伯,这种事上,你可做不得假!快告诉我!
  到底后来有没有外敌入侵?!
  沈濯的眼睛都红了!
  不会是因为上一世几个皇子夺嫡红了眼,最后不小心让外敌长驱直入,所以自家爹爹才书生执刀,前去抗敌吧?
  “没有。真的没有。”苍老男魂有气无力地否定着。
  虽然漫不经心,却不是在扯谎。
  沈濯感觉出来了这一点,心里松了松,不由得追根究底起来:
  阿伯,那怎么你今天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还出来跟我说话?
  平常日子,若是你不舒服了,是不会莫名出来找我的。
  今天……
  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没有。”苍老男魂越发消沉下去。
  过了许久,才低低地解释了一句,声音中无比失落:“我只是觉得……我连你爹爹的胸怀都比不上……”
  沈濯被这一句话也说得沉默下去。
  作为一个历史系的学渣……
  她知道太多惨烈的过往。
  外国的,外族的,内部的,各种各样的厮杀,争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是,古往今来千年历史,所有学派系别,都能达成的共识是:也许有坏和平,但是绝对没有好战争。
  翻译成民间的俗话: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
  四夷不稳,国家乱不得。
  建明帝是个强有力的君主。他在位,国家不会乱。
  可是,若是他死了呢?
  接替的那个人……
  换成谁,会让人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更有一点信心?
  沈濯在脑子里把沈信言的话过了一整遍,拼尽全力把大秦的宗室从上到下点数完毕,颓然放弃。
  ——若是大秦能接受女皇就好了。
  自己抢来做啊!
  到时候让爹爹让丞相,让朱家姨爹领京城禁卫,让陈国公家的两位族伯叔当大将军……
  “噗……”苍老男魂终于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沈濯腾地坐了起来,有些羞恼,也有些不悦,凶巴巴地问:
  阿伯,难道你不觉得我当女皇比那三位成年皇子都强吗?!
  语带威胁。
  苍老男魂仍旧在呵呵地笑,刚才郁闷的情绪散去了一半。
  阿伯!你敢看不起我这个小小女子?!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苍老男魂的笑意明显再大了一些。
  阿伯,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江南可是传说过:太祖乃是转世而来,所以能定天下,坐龙庭。下一个转世而来的,乃是个女子,此女亦能定天下,坐龙庭。
  你不是还笑话过我,问我要不要去做女皇?
  难道,我应一应这谶语,就去做这个女皇,不行?!
  “……”苍老男魂无语了。
  不过三五息,沈濯挺直的身子又倒了下去,摔入香香软软的床榻之中。
  可是我懒得啊。
  我没那么大的野心……
  我只是想自由自在地过完这辈子,就得了。
  沈濯哀哀叹着。
  可是我不做,爹爹就一定会让秦煐来做。
  秦煐做,还不如我自己做。
  可就算我做,最便捷的途径也还是通过秦煐做。
  那不就意味着是武则天的套路,到底还是得先让秦煐做?
  可是如果让秦煐做,那爹爹就必得要当今皇上的十分百分万分信任才行得通……
  那样一来,自己又怎么可以任性地让爹爹立刻马上去找建明帝辞婚呢?
  这不是自己挖了个深坑,还自己往里跳么?
  这可怎么办啊!?
  啊啊啊啊啊,愁死爷了!
  沈濯真想大哭一场。
  ——如果大哭一场能解决问题就好了!
  好想骂很长很长的一串儿脏话啊……
  ……
  ……
  东方既白。
  沈濯跳起来自己麻利地梳妆,惊醒了值夜的玲珑。
  可就在玲珑还在揉眼发愣的时候,她已经轻灵地跑了出去。
  今天不仅是沈信言上朝的日子,也是施弥陛辞的日子。沈信言约了施弥一同去。
  可就在出门前,小女儿一溜小跑追了出来:“爹爹!”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沈信言挑挑眉,发现了女儿那张一向莹润如玉的小脸儿上,两只杏眼的眼底,明显的乌青。
  “昨儿晚上没睡好?”
  “爹爹,你今天不要跟皇上提那件事。”沈濯一路跑过来,还有些喘。
  不提?
  提及辞婚,可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越坚决越好。
  拖延只会让生米煮成熟饭。
  沈信言奇异地看着女儿:“为什么?”
  沈濯有些别扭,顾左右,却知道沈信言没时间等着她言他,索性一跺脚,娇嗔道:“不让你提就是不让你提嘛!哪儿那么多问题!”
  说完,转身又飞跑了开去。
  在一边立等的施弥不由得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三分。
  “舅兄,我看,濯姐儿大约是想通了,同意了。”
  “呵呵。”
  不可能。
  沈信言面色平静,心潮微涌。


第四零二章 一念之间
  沈濯回到了如如院,重又一头倒在床上。
  她觉得,似乎一直以来,自己和阿伯,都在用那些已经完结了的经验,去判断今生这团乱麻。
  但是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权谋的认知,会不会失效?
  而阿伯那些自以为天注定的看过了的故事,又会不会再也不发生?
  比如,自己不再愚蠢张扬了,孟夫人没有死,临波没有病,安福离开了京城……
  所谓的卞山三名士,按照阿伯的说法,前世的赞誉是北渚为龙,隗生为虎,章扬为狗。
  但在自己的认知里,北渚先生虽然博学多才、深谋远虑,却刻薄死板、囿于传统。
  隗先生既不噬人,也不狰狞,而是个诡计多端的贪钱招财猫。
  而章扬为狗就更说不通了。那章扬虽然擅辩,却更加精通人情关系的网络联结,是个很称职的组织者。
  至于其他的……
  到现在为止,秦煐没有对任何女子流露出来过任何的温柔情绪。哪怕是跟临波和孟夫人说话,也不过是带了三分孩子气。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沉溺女色的人啊!
  ——何况,在当今的京城里,又有几个女子能美得过自己呢?
  所以他那一世,又是如何在与自己这个绝大的助力成婚之前,弄出来一个庶长子的?
  这实在是不合逻辑啊!
  忽然想到了一点,沈濯翻身坐起,瞪圆了眼睛。
  那个秦煐,不会是这一趟出门的路上,沾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子,来上一段露水姻缘……
  亦或者是索性遇到了此生真爱,但是身份天差地别,所以悄悄带回京城……
  只一转念,沈濯已经自己脑补出了长长一部狗血爱情剧。
  “小姐,兴化坊求见。”玲珑闪身进来,也不顾沈濯正在七情上面地发傻,径直把最重要的事情低低禀上。
  沈濯一个激灵:“兴化坊?邸舍住进了什么人么?”
  玲珑轻轻点头。
  沈濯立即下床穿鞋,直奔外院。
  外书房里,北渚先生、隗粲予和沈信成正在一边看着沈典整理书籍文册,一边闲谈。
  而他们话题的内容,正是临洮。
  沈信成虚心地向游历天下、见多识广的北渚先生请教,陇右道的各州关系如何,道路如何,民风如何,土俗如何,出产如何。
  北渚先生知无不言,隗粲予还时不时地插嘴解释。
  沈濯推门而入,看着几个人嫣然一笑:“两位先生早,成叔早,典哥早。”
  沈典正沉浸在文册里,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倒令众人都呵呵地笑起来。
  瞧着沈典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沈濯笑着摆摆手:“典哥,忙你的。我就是来转一圈儿。”
  转向沈信成,笑容促狭:“成叔,你可去不得临洮。明伯不点头,你若是悄悄走了,我爹爹头一件事就是把我摁在地上打板子。”
  被这一句话道破了心思,沈信成脸红了起来,半晌嗫嚅道:“我总不能一辈子在兄长羽翼下过活。趁着如今还没孩子,不是正好带着杨氏往远处走一走么……”
  北渚先生拈须微笑,看着沈信成不语。
  隗粲予眨眨眼,扭脸,假装听不懂,自己不在。
  “那您也得跟明伯说一声。明伯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走南闯北的,心胸未必有你想得那样窄。”站着说笑两句,沈濯不再深劝,只令:“隗先生,最近我忙得顾不上,也没人敢管你。你好似吃了两个多月的闲饭了罢?来,跟我做事去。”
  隗粲予满面恼怒:“你这学生从来都不懂得甚么是尊师重道!”
  “也要您能端得住老师的架子。您看阮先生,甚么时候跟我讨价还价过?当时我们可在月俸上说得清清楚楚的。拿钱不做事?天地间有没有这个道理?”沈濯的牙尖嘴利在隗粲予跟前从来没有过半分藏掖。
  “……啰嗦什么?快走!”当着那么多人,隗粲予觉得有点儿没面子。
  玲珑不动声色地给北渚先生、沈信成和沈典端了饮子进来,看似不经意地横在了北渚先生面前,令刚刚皱起了眉想要站起来说话的北渚先生一滞。
  沈濯和隗粲予出去了。
  玲珑恭恭敬敬地看着北渚先生笑道:“小姐吩咐了,对您只要供着就行。老先生,您请试试这个饮子。酸酪里头兑了牛乳,清清凉凉的。我们表少爷一定喜欢。”
  既然是给北渚先生试试,如何又说沈典一定喜欢?
  沈信成挑了挑眉。
  净之这是看着北渚先生不顺眼了啊!
  北渚先生自然也明白过来,淡淡地笑了笑,手里端过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碗,看看里头乳白的饮子,的确是沁人心脾的凉爽。
  “你这丫头很聪明啊,你叫什么名字?”
  玲珑微笑着规矩欠身:“婢名玲珑。”
  “好名字,果然剔透。”北渚先生微笑颔首,“你小姐有事想瞒着我。可只要小隗回来,他是一定会告诉我,并跟我商量的。”
  玲珑笑眯眯的:“哦,那个啊。婢是粗人,统统不懂。不过呢,婢倒是很清楚一件事,隗先生是个知情重义之人,他挺乐意跟我们小姐一起做事的。而我们小姐呢,习惯了永远不跟说话不算数的人打交道。”
  北渚先生刚要张嘴说话,玲珑忽然又截住了他:“所有的人都不喜欢被人算计利用。我这个粗婢如此,正收拾行囊准备出府的青冥姐姐如此,我们小姐亦如此。只是不知道,阮先生您,和尊贵的公主皇子,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是不是被人算计利用的时候,都觉得可开心了?”
  被这样一个小丫头问到了脸上,北渚怫然不悦。
  可是旁边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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