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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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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密恭,前唐曾属叠州,后又属洮州,那时乃是羁縻县。
  大秦立国,密恭处三州交界,虽然行政区划仍旧归了洮州,但却是个大家心知肚明的三不管地带。
  因这三不管,叠州、洮州、岷州的刺史们都装聋作哑,但边军却不敢如此。反而是三州的折冲府都在此地悄悄布置了更多的谍子军马。
  洮州尤其如此。
  施弥一上任,便先与兰州都督府的宣威将军沈信芳司马取得了联系。接着沈司马便火速升任甘州府折冲都尉,仅仅次于甘州大都护、郢川伯冯毅,拿到了甘州的一半控制权。
  至于原兰州司马一职,竟由沈司马原来的属下、清江侯府的小侯爷朱凛,轻轻地谋去了手中。
  一时之间,物议沸腾。
  只是还没等他们完全沸腾起来,曲伯爷空降陇右道。
  所有的人都老实了。
  ——陛下要在西北用兵,自然是心腹亲信加上多年悍将的搭配。
  若是此时此地,竟没有个沈将军和朱小侯爷这样的人物镇军,一众人等,还真不敢确定,陛下是真的想把西番北蛮痛打一顿,还是只想装装样子,弄个文治武功在史书上给自己粉饰一下太平呢。
  如今,密恭街上你来我往,“听口音不像本地人”的小商贩、行脚客、赶车的拉货的,各种各样,看得沈濯叹为观止。
  “难怪咱们这一群本该扎眼的客人,却反而没什么人来窥伺了。”
  沈濯打扮得就似一个富家公子一般,白衣长袍,黑布幞头,长柄折扇,和一大群跟班。
  太渊看着那些生硬的谍子们,也苦笑不已:“说实话,密恭此地,属下也是头一回来,没想到会这样——”
  指着大街琢磨了半晌,太渊才蹦出来一个形容词:“热闹。”
  隗粲予一声怪笑,赞同地点头:“都快热闹成杂烩菜了!我都能看出来——那个家伙肯定是福建那一带的人,怎么千里辗转来了西北了?那个卖枣儿的是山东人,他那腔调儿我听过。哦,那个店里擦桌子的小二哥必是江南的,听听,一忙起来那轻飘飘的尾音儿就收不住了……”
  沈濯苦笑着摇头:“亏得三州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不然让人家西番北蛮瞧见,还以为咱们大秦的谍子们都这么外行呢!”
  正说着,竹柳疾步追了过来,叉手低声,禀道:“昨夜离山口不远有喊杀声,今晨咱们的人悄悄进去探了一下,似乎不是殿下。”
  不是?!
  沈濯的神情反而凝重起来。
  “怎么会不是?难道是两股追杀殿下的人自己打起来了?不应该啊……”隗粲予拧眉。
  沈濯沉声问道:“合川狙杀的两拨人,可发现了对方?什么反应?”
  竹柳道:“发现了。甚至彼此有过配合。但没有交流,显见得之前彼此并不知情。”
  那就应该不是那两方的人。
  那会是什么人?
  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进了密恭?
  他们是冲谁来的?
  沈濯站住了闲逛的脚步。
  太渊也想到了这里,稍一踌躇,低声建议道:“小姐,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之间误会了?会不会到了最后彼此……您这样在外头抛头露面,终究还是有些危险。要不……”
  “不。”
  沈濯不假思索地反对躲回邸舍。
  “他就在附近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该到了。”
  隗粲予和太渊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神中的挣扎。
  让沈濯躲回去,翼王就有危险。
  就这样在街上等翼王,说不定危险会冲着沈濯来。
  “密恭太乱了,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我不在这里,他会乱撞。这些谍子有恃无恐,自身不怕暴露,但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万一被他们先认出了翼王,善意的还好,万一居心叵测……”
  沈濯连连摇头:“我不回去。”
  指了指路边的一家酒肆:“去坐一会儿,就在大堂,不要包间。”
  太渊看了鸠尾一眼。
  鸠尾会意,悄悄地落在了队尾,然后静静地不见了。
  竹柳要了几张桌子,都守在窗门处。挑了一个正面冲外的位子,擦干净了,请沈濯坐:“净之少爷,您坐。”
  沈濯嗯了一声,踱过去,将坐未坐之际,一个疑惑试探的声音响起:
  “沈,微微?”


第四六七章 百万会师(下)
  微微?
  这是……
  众人都有一瞬的茫然。
  只有隗粲予的眉梢抖了一抖。
  这些人里,唯有他知道,沈濯的乳名唤作微微。
  但这可是在密恭,会有什么人能知道沈濯的乳名?
  ——除非是!
  隗粲予的眼睛亮了起来,忙转头去看发出声音的位置。
  而太渊等人,却是第一时间发现沈濯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濯没有坐,抬起了头。
  那个声音不是秦煐的。也不是秦煐的护卫的。
  因为那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虽然时隔两载,但沈濯却记忆犹新。
  沈簪。
  沈簪仍旧穿着大红绣金丝鸣凤的纱衣襦裙,长长的秋香色薄绸披帛,将一身被风一吹就似要飘上天的纱裙稍稍地压了下来。
  原本就艳丽妖媚的沈簪已经完全盛放,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浓重的红妆,令所有看过来的男子目光都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丝兴味。
  沈濯眸色清冷。
  前天晚上简伯风尘仆仆亲自到了密恭,将彭绌秦煐等人遭遇沈簪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跟她说过了。
  在已经“中箭”的情况下,还能这样活色生香地站在街对面,矫揉造作出一副他乡遇故的模样来,若说沈簪没有完全变成什么人手里的提线木偶,沈濯是绝对不信的。
  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追究这些。
  她怕沈簪的出现纠缠,是另一个针对秦煐的圈套。
  ——若是被沈簪当街大喊秦煐曾经杀她未遂,那么半真半假的,秦煐怕是要被锁拿进衙门的。
  所以,沈濯必须要速战速决。
  “咦?簪姐姐?怎么是你?”
  沈濯一张嘴,从隗粲予到太渊都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这个声音,还是净之小姐的嘴里发出来的么?!
  “微微!”沈簪一怔之下,提了裙子哭着跑了过来。
  沈濯很想也挤出几滴泪来,不过委实太难了,只好带了哭腔喊:“簪姐姐!你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们了!”
  喊完,头一歪,低声急速吩咐身边的净瓶:“弄晕她!”
  沈簪哭着扑进了沈濯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却也低低地哀求:“微微,救我!”
  沈濯一愣,忙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胳膊,哭道:“簪姐姐,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你为甚么梳了妇人的头发……”
  “微微,我可见到你了,我在外头流浪了这么久……微微……”沈簪一字一板地正要哭诉,忽然上身一晃,软倒了下去。
  “簪姐姐,簪姐姐!”沈濯把她递给了净瓶。
  净瓶眨眨眼,装腔作势地握了握沈簪的手腕:“少爷莫担心,簪小姐这是太激动了。”
  沈濯嗯嗯两声,又啧啧叹息:“瞧她瘦的。这些年必是饥一顿饱一顿,过得颠沛流离,唉,太可怜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样细密轻薄的衣裙质地,这样光鲜艳丽的织绣花样,这样水滑娇嫩的妍媚肌肤,一看就是富贵娇养中才能有的姑娘。什么什么就可怜了!?
  净瓶有些发懵。
  沈濯瞪她一眼,伸手摁一摁眼角:“我还要在这里坐一坐。来人,先把我这族姐送回去,好生着人服侍着。万万不要再令她走失了。”
  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净瓶忙露出自己的女声:“是,婢子送簪小姐回去,一定寸步不离地服侍着。”
  然而街上相干不相干的人的目光,终究还是都被吸引了过来。
  有那胆子大的,开始寻了店伙计搭讪,又状似不经意地选了隔壁的座头,觑着沈濯小巧耳垂上的耳洞,打算闲聊探听一下:“各位这是打哪儿来啊?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沈濯似是在发呆,并没有做声。
  竹柳便笑着插在中间,去答对方的话:“家主在洪合府做生意,我们陪着小少爷出来游山玩水……”
  沈濯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街对面,刚才沈簪站的位置。
  那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三个人。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瘦高的少年。
  他身上穿的衣衫并不合身,袖子有些短,所以,当他抱肘而立,骨节分明的手指和瘦得有些过分的手腕,便全露在了外面。
  他不惯穿现在身上的这种短褐,所以衫下的大口裤子被他拧得乱七八糟的,有些不伦不类。
  少年没有戴幞头或者巾子,只是在头顶束了个道髻,大约是随手折的树枝,当做了簪子横叉了一下。
  只是他棱角分明的眉眼,高高挺直的鼻子,噙着一丝微笑的薄唇,比及在京时竟毫不逊色的白皙脸庞,却令一个穿着穷人家最糟糕衣衫的小子,端出了高贵洒脱如天潢贵胄般世家公子的绝世风姿。
  少年啊,你出走了这半年,果然长大了,竟能沉得住气了……
  沈濯看得目不转睛。
  越看,一双杏眼越亮。
  到了最后,当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激动地发现了对面的少年郎时,沈濯抬手推开了围护在身边的太渊和竹柳,走到了路边。
  隔着一条宽宽的街,沈濯一只手负在身后,袖笼里悄悄地握成了拳,另一只手带着细微的颤意,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那个少年,我这里有酒,你有故事么?”
  少年绷不住表情,哈哈地裂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上好的大白牙:“我有的是故事,只是光酒不够,还得有肉,有菜,有饭。”
  边说,少年边抬脚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话说完,少年已经站在了沈濯面前。
  他比她已经高了一头有余。
  沈濯须得仰视他了。
  所以沈濯仰起头来,费劲地看着他的脸。
  嗯,唇边那长短不齐的细小须茬,果然说明他在过来之前,偷偷地找地方盥洗过了。
  “沈净之,你在等人吗?”
  少年低头看着她,像看着世上最稀罕的珍宝,像寻到了尘世间最温暖的阳光,终于能够安心将一切托付。
  沈濯仰头看着少年的眼睛。
  嗯,满眼血丝。
  臭小子,累成这个死德性了还跟我这儿练贫!
  “你够了啊。我千里迢迢过来玩的,还没开始玩就先要兵荒马乱地找你。你赶紧的给我滚回邸舍去洗澡换衣吃饭睡觉。我去给你爹你姐你姨你舅写信报平安。”
  沈濯就是有这个本事。
  她能把所有曲水流觞的雅集瞬间搞成鸭舌鸭头品鉴会,也能把乌云散尽的久别重逢,变成某个悍妞的河东狮吼。
  所以秦煐悻悻地揉了揉鼻子,谁都不看,谁都不管,谁都不理,乖乖地跟在沈濯身后,学着她的样子双手负后,昂首挺胸,回邸舍。
  风色和俞樵在后头看着,觉得自己二人就是被遗弃的流浪狗。
  而他们家殿下,其实顶多算是找到家的那一只。


第四六八章 饿得?
  秦煐等三个人一进了邸舍就被沈濯指挥着人都扔进了浴桶里,还附带着两句话:“拿刷子刷!一个二个的都臭死了!”
  等秦煐神清气爽地换了干净的新衣服出来,就看见太渊竹柳等几个人眼泪汪汪地在门口跪了一排:“殿下,您受苦了!”
  秦煐愣了愣,这些不都是沈净之的人么?怎么跑来心疼自己了?
  “你们以后都跟着他混吧。”隗粲予斜倚在廊下看热闹,说风凉话:“这个景儿要不了十息就能传到净之耳朵里去,然后你们就别想再跟着她玩儿了。再往后,你们家旧主子就等着被净之和她爹修理吧。想想二公主和孟夫人。”
  秦煐懵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只怕这几个人都是北渚先生的人手。
  隗粲予见秦煐向自己看过来,随便地冲着他点了个头:“我就是隗粲予。”
  又看着有些茫然的太渊等人摇头赞叹:“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们几个这么胆儿肥的人了。太好了。这接下来半个月,有乐子看了。”
  太渊竹柳想起了沈濯那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记仇架势,赶紧胡乱擦把脸爬了起来,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三殿下,您都贵为王爷了,还跟我抢人哪?”
  秦煐身子一僵,忙道:“没有!绝对没有!我……”
  “先想从我手里抢阮先生,接着又撬走了我好容易请到的章扬,这还不够!我前脚儿把你捞出来,你后脚儿又想抢我的护卫!”
  沈濯双手抱肘,一条腿抽筋儿似的抖着,满身都是街上的小痞子样儿。
  “沈净之,我饿了。”
  秦煐看着她的模样,忽然不想跟她讲道理。
  抢毛抢?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以前是真想不开,干嘛要跟她争这个高下?!
  那时候的自己好生——神经病啊!
  秦煐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肘儿:“在哪儿吃饭?我要吃饭,吃菜,吃肉!”
  少年的手又干又瘦,却格外有力。
  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次在非打架时间被一个男生触碰自己的身体,沈濯没出息地脚下一软、脸上一热。
  咬着嘴唇狠狠地一把拍开少年的手:“吃个屁!先看医生!”
  “不看!先吃饭!”秦煐觉得自己好似有点儿摸着跟沈濯相处的门儿了。
  “你大爷的!老子是为你好!万一你肠胃现在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怎么办?!”沈濯张嘴就骂。
  骂完了,沈濯自己一僵。
  这个,好似直接骂了皇帝陛下的哥哥,那位大慈恩寺的湛心大师?
  秦煐状若无闻,只是转过脸来,平静地看着沈濯,两只手捧住心口:“可是,饿。”
  沈濯无语地瞧着少年。
  少年背对着其他人,看着沈濯,忽然眨了眨眼,抿了抿嘴。
  我……去……
  这是,在,卖萌!?
  沈濯十脸懵圈。
  少年又眨了一下眼睛。
  分明直如飞刀的墨黑浓眉,悄悄地在眉心皱成了一个浅浅斜斜的八字。
  “饿。”
  洗净手脸之后的粉嫩薄唇轻轻地撅了起来。
  好。
  我知道了。
  你这厮就是在撒娇卖萌。
  沈濯好容易才把自己黏在少年脸上的目光移开,然后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厨下熬了粥,一会儿送回来,你先吃一碗,然后看医生。只要医生说没事,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
  秦煐答得极干脆。
  沈濯指指他刚洗澡的屋子:“你就住那间,回去等着。”
  “好。”
  秦煐利落地转身,回了房间。
  沈濯拧眉瞪着他的背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等秦煐睡下,沈濯问:“风色呢?”
  可怜的咬着半个馒头睡着的风色立即被踹醒,带去了沈濯和隗粲予、太渊跟前。
  沈濯实在是理解不了,所以连他们连番遇袭的事情都先按在一边,先问道:“你们殿下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这个话……
  可让人怎么答呢?
  风色想了想,道:“大概是饿得。”
  隗粲予莞尔,手中的折扇摇摇,打量着风色,满脸都是一个意思:这个小侍卫是个妙人。
  沈濯鄙视地看着风色:“我记得以前只有云声会这样说话。”
  话说回来,沈濯好奇:“云声呢?后来你们有他的消息没有?”
  说到这个,风色严肃起来,摇了摇头,把那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又道:“他说射了沈大小姐一弩箭,眼看着中在了后背。我开始没觉得这是谎话。可是刚才竟然看见了活生生的沈大小姐,这说明云声没有杀她,而且扯了谎。
  “他是带着殿下给陛下的密信走的。跟他一起走的还有彭伯爷的信使。我相信云声只是心软,他不会背叛陛下和殿下。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人截杀了。只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风色叹了口气。
  沈濯默然。
  隗粲予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你们这一路呢?遇到过几拨儿人?昨晚在山口附近的那一场……”
  “二小姐!昨晚我们遇袭,那些人竟然追进了山里。是陛下派来的侍卫救了我们!”风色一惊想起,赶紧把这件事先告诉沈濯。
  陛下的人?
  “那他们人呢?”沈濯奇怪地看着他。
  风色嗫嚅半晌,才委屈地说:“殿下猜着二小姐必定会在这里等,所以没等我说出那是陛下的人,就悄悄地带着我和俞樵撤走了。”
  太渊嗤地一声笑。
  沈濯翻了他一个白眼,凉凉地下令:“秦煐一路遇险,想必睡眠警醒。这毕竟是白天,店里人来人往,只怕他是睡不稳的。你不是说你们家殿下受苦了么?怪可怜见儿的。你去吧,亲自给他守着房门去。别让不相干的人惊扰了他。”
  太渊脸色发苦地去了。
  隗粲予追问细节:“陛下的人跟着你们一路过来了没有?你们到了密恭后见没见过他们?还有之前失散的那批护卫,谁都拦不住,如今也在外头找你们。后来可有又碰面?”
  风色大惊:“都没有——可老董他们不是跟彭伯爷汇合了么?他们现在没在武州?”
  “行了。那个回头说。知道你们后头没有追兵就行了。你去睡吧。”
  沈濯把风色赶走,命人叫了简伯来:“信件我都写好了,你马上送出去。另外,我还有些事情,你要当面告诉彭、曲二位伯爷。不可落纸。”


第四六九章 你个吃货!
  秦煐再睡醒时,已经第二天的清晨。
  安静地睁开眼,床上有纱帐。这是沈濯特意让邸舍给他另加了防蚊子的。
  只是沈濯不知道,他在山林中行走那么久,城里的小蚊子根本就啃不动他的筋皮了。
  秦煐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出现,邸舍里还没有几个人起身,近处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街上的一两声咳,以及牛车慢慢经过的轱辘声。
  真是个安详静谧的人间。
  ——门外有人动了动脖子,秦煐听到了轻微的咔咔声。
  他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昨天先端来的两碗粥看来是沈濯特意吩咐了厨下晾得温凉了,他几乎是倒进的肚子,瞬息间就空了碗底。
  请来的老医生应该是密恭县城最好的坐堂大夫了,瞥了他和风色俞樵一眼就说了一句:“长期奔波,底子亏虚,得温补。”
  搭了脉,老医生只嘱咐:“生冷油腻辛辣不可太过,燥热的补品不能用。”
  然后就想走。
  还是沈濯在外间说了一声:“给他们瞧瞧身上的伤。”
  衣襟掀开,从隗粲予到老医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三个人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各种伤痕,刀伤、剑伤、箭伤,还有树枝荆棘划下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看起来最可怖的,是风色大腿上的一刀,几乎要砍断了他的腿筋。
  而最严重的,是俞樵背后的箭伤——老医生说,那一箭迁延太久,以后怕是会影响到俞樵右手的抓握力道。
  秦煐身上的伤是最多的,却都算不上严重。
  拿老医生的话说:“这位小爷倒是聪明,看着伤多,都不致命。”
  老医生一一看了他们的伤,惊疑不定,站起来便要走——这种伤法,必是遭人连番追杀,他们三个手里,必定有人命!
  直到手里被塞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方道:“难怪贵仆让我一定带上最好的金创药,可惜小老儿想得不周到,这药量却没带够。烦请派个人跟着小老儿回去拿罢。”
  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沈濯掀帘进来,顺便带了给他们的菜、饭。
  一簸箩白面馒头呼呼冒热气,却只有六个。
  用大大的盆子装来的萝卜白菜炖羊肉,上头还洒了香葱芫荽,香气四溢。
  还有一盆汤,清鸡汤里切了番茄,飘了蛋花。
  ——都是西北最普通的食材,菜肴的颜值都不高。甚至,量也不算大。
  唯有一个优点:好吃。
  贼他妈好吃!
  他们仨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风色和俞樵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濯:“二小姐,没吃饱,还有吗?”
  厨子下意识地点头。沈濯却冷冷地告诉他们:“再吃也有,但是明儿起,这辈子都甭想再吃到这两道汤菜。自己选。”
  秦煐当时就嘿嘿地乐。
  现在,双手轻轻地放在胃上,秦煐还能感觉得到那里头微微的暖意。
  他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有沈净之在,可真好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秦煐翻了个身。
  外头有人轻轻地叩门:“三爷,您醒了?”
  是太渊的声音。
  这个家伙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替了给他守门的人。自己迷迷糊糊的,也就没理。
  ——反正是沈净之的人,他若是连她的人都信不过,那还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
  “嗯。”秦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再翻个身,嘟囔,“我再睡会儿……”
  太渊刚要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轻声道:“那您睡,小人守着。”
  秦煐在床上放松地摊平,眼睛再次看向床帐,笑容渐渐敛起,眸色渐渐加深。
  一心想他死的人,除了皇后娘娘,竟然还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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