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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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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备乐呵呵地在他背后喊一声:“送相爷。”
  转身又对着打算一脸温和地跟他叙话的宋相,小鼻子小眼睛地低声探问:“我还听说,您家大小姐大归了?”
  ——卧槽!
  宋相顿时觉得应该跟竺相聊聊天。
  这蒲备这是想干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
  “考功司还有些事情没办完,老夫先走一步,蒲尚书慢慢来。”
  宋相随意地拱拱手,倏忽间人就不见了。
  蒲备呵呵地笑着,独自站在政事堂,呵呵变哼哼:“老杂碎!”
  ……
  ……
  竺相去了一趟东宫,回到家里,立即吩咐妻子:“给三郎写信,让他就算是用强的,也必须在三个月内令大公主有孕!”
  班氏坐在榻边一动不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竺相暴躁起来:“是他自己爱慕大公主,我才允了皇后的提亲!如今他自己却想放弃!皇家的船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吗?他当他爹是什么?神仙!?”
  班氏克制不住张嘴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紧紧抿住唇,连脸上奔流的泪都不肯擦。
  “到了我们这个地位,每走一步,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宋望之的野心一天大似一天,偏偏朝中除我之外没人再能制得住他。陛下不会放我平安离开。我们一家,都走不了。既然走不了,我只希望,别死得太难看,罢了。”
  竺相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说完,掀帘走了出去。
  班氏微微抬了抬下巴,脸上的表情悲凉,眼神却坚定无比,而且,死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
  宋府后宅。
  卞氏和宋家大归的姑奶奶宋凝娘儿两个正依偎在一起亲亲密密地说着知心话儿。
  母女俩默契地避开所有婚姻事等敏感话题,只管捡着京城和江南两地的风俗差异等趣事来说。
  所以内室从喁喁私语到欢声笑语,格外和谐。
  宋相进院子时,卞氏正好被女儿一个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听得宋相一皱眉。
  院中站住了脚步,宋相的脸色不虞。
  自家相爷这个表情,仆下们没一个敢往里递信儿。
  听了一会儿,宋相转身去了外书房。
  提笔先写了一封信,递给管家:“送去陇右,告诉公冶祖堂:我女儿娇气,请他多担待。”
  管家一愣。
  宋相又道:“再过两三天,我会让大小姐出门去散心。你挑好了人,不管是哄还是骗,让她去秦州。”
  管家低下头,半晌,小心地问:“那夫人那里……”
  “等大小姐出京三天后,我会告诉夫人。”宋相也低下头。
  这种事,在卞氏那里,唯有连哄带骗。
  讲道理?
  不存在的。


第五零三章 茱萸
  修行坊。
  品红试图跟夭桃讲道理:“你如今已经是二爷的人了。你的身契也在老太太的手里。我不明白,你为甚么要帮着外人对付家里……”
  夭桃却只觉得她傻:“家里?这是你家还是我家?你姓沈还是姓鲍?我父母跟你那主子学了个十成十,除了喝我的血就是吸我的髓。连你主子的亲闺女都能跟她断绝的母女关系,凭什么我一个跟他们家非亲非眷的,要死心塌地地给他们家卖命?小鲍姨娘生了大小姐,莲姨娘生了佩小姐,难道都有什么好下场不成?”
  “……那你现在能得到什么呢?你已经是二爷的人了啊!”品红努力地让夭桃看到她自己的现状。
  夭桃冷冷地看着她:“这世上寡妇多了。”
  寡妇?!
  品红目瞪口呆。
  听说莲姨娘被抬走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沈佩虽然跟着哭,却一个字不让走的话都不说。夭桃见了啧啧称奇,所以这一阵子都把沈佩紧紧地带在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原本老鲍氏也还不太在意。可前几天有人特意上门送了个消息:沈簪在西北误伤于水匪流矢之下,香消玉殒。
  老鲍氏从那天开始,天天哭,说她就那么一个儿子,儿子就剩了这么一个女儿,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让人磋磨死了。
  可品红试着来夭桃这里想带走沈佩,却几次都被夭桃堵得哑口无言,无功而返。
  “你别再来烦我了。大爷到现在还没去了大慈恩寺,人家一共就给了这么一件子差事,你们不赶紧的办了来!二爷的性命到底会如何还不知道呢!倒对着个小丫头片子上了心了!”
  夭桃直接轰人。
  可是话还没说完,外头的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惊喜地嚷嚷:“爷回来了!快快,让弄吃喝呢!”
  品红喜出望外,声音都高了起来:“快!佩小姐,快出来,你爹爹回来了!咱们去接你爹爹!”
  “爹爹回来了?!”沈佩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夭桃意外地呆住,片刻后扬起了一边的嘴角,手里的绢子一甩,笑道:“那可是好事儿。你们快去。”自己则一个拧身去了厨房。
  ……
  ……
  崇贤坊侍郎府。
  “沈信诲回京了。”沈信言轻轻地敲着桌子。
  北渚先生坐在桌边整理着一堆小纸条,有些不以为然:“其实只要您不紧张他,他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尤其是郢川伯把一家人都带去了甘州,上党不过就是冯氏一族而已。
  “倒还真有人在他耳边吹风说冯氏改嫁了。但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净之那时候特意安排了人手去跟,其实根本也都没用不着不是么?”
  沈信言叹了口气。
  他这个庶弟,被教养得,除了自己,心里就没有旁的任何人了。
  ——冯氏改嫁,他连问都不问溪姐儿。
  北渚先生头也不抬:“侍郎之前在外头用功,家中的弟妹都无暇顾及。如今再想来操心,怕也晚了。何况人各有志。”顿一顿,北渚先生把手里的纸片俱都拿起来,仔细地丢入地上的炭盆烧掉:“何况还横着性命。”
  他们已经接到了西北的消息,沈簪在战场上险些害死沈濯,却被秦煐一箭射死的事情,以及,其中那些细小的细节。他们都知道了。
  “另外,西北急报,翼王十天遭受七次袭击。”
  沈信言讶然抬眸:“不是三次?”
  “越来越猖狂。”北渚先生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信言默然片刻,道:“我立即给公冶释写信。”
  “侍郎不打算把净之小姐要的名单给她吗?”比起公冶释,北渚先生似是更加相信沈濯一些。
  “她一个小孩子家,即便是有那个神通,做起事来仍旧缚手缚脚的。我还是直接拜托给祖堂的好。”沈信言一边说一边提笔研磨。
  北渚先生默了一默,道:“可是,我们不都想到了,宋相极有可能把大归的长女送去秦州么?”
  到时候,谁知道宋相会不会浑水摸鱼。
  “这个啊……”沈信言忽而笑了笑,摇摇头:“这个你就放心吧。那次我跟祖堂聊天,他就是因为此事,才答应了出京去秦州。”
  沈信言怎么会这样有信心?
  北渚先生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突兀问道:“侍郎大人,令族妹新寡,听说在洮州待得并不开心?”
  沈信言笔走龙蛇没有丝毫凝滞:“净之在那边,这种事我可不敢管。我劝你也不要管。那孩子在这等事上极为敏感。很容易就会翻脸。”
  “机会制造一下,至于结果嘛,看大家的缘分好了。”北渚先生摸了摸鼻子,还是坚持去安排了。
  沈信言没有抬头,依旧在写信。然后在最后重新拿了一张纸写名单时,他有些犹豫。
  等到北渚先生再回来时,沈信言递给他两封信:“给净之和祖堂尽快发出去吧。”
  北渚扫了一眼最后一页纸的名单:沈濯那一份的名单显然要比公冶释那份名单多了几个名字。
  沈信言摸了摸鼻子,北渚失笑。
  ……
  ……
  秦煐西北的遭遇已经完整地在京城散播开来。
  被追杀,分兵,屠村,再被追杀,获救,遍体鳞伤,刚刚离开洮州,继续被追杀。
  临波公主在昭阳殿鱼昭容的寝宫里哭得晕过去三回。
  鱼昭容气得手抖,却一个字的多话都不能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临波:“放心,这天下还是姓秦的。你父皇绝不会放过那些人!”
  建明帝已经三天不肯见太子和皇后了。
  竺相、肃国公、司农寺叶继申、京兆府赖权,甚至邰国公府,都被他寻衅臭骂了一圈儿。
  太子妃叶氏小心翼翼地来给鱼昭容问安,被袭芳气哼哼地挡在了殿外:“我母妃气病了。太子妃回去劝劝太子哥哥,一共我们兄弟姐妹们也没十个,让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头是不是连着心。”
  叶氏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辩白说翼王遇袭不是太子做的,只能陪笑着暗示:“太子也急病了。翼王是他最得意的弟弟,竟然连遭毒手,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来也没别的事,重阳节里摘了些茱萸,腌着吃还算开胃,送些来给鱼母妃。”


第五零四章 诈
  沈信诲回到家已经是骨瘦如柴,进门就一叠声要吃的。
  老鲍氏忙命人先给他端了温水来喝了,又劝:“先洗洗,厨下的饭食都冷着呢。”
  沈信诲一头扎进热水大浴桶里,狠狠地洗了个澡。擦背时却一声叫不到莲姨娘,二声叫不到桃姨娘,却也懒得发脾气,直接命:“叫品红来替我擦背洗发。”
  可品红却不肯来,只管抱着沈佩不撒手,红着脸吩咐道:“叫桃姨娘身边的丫头过去就是。”
  如今这府里,除了桃姨娘说了算,就是品红的话管用。
  仆下们不敢违逆,只得死活拉了伺候夭桃的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关进了浴房。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伺候着沈信诲洗澡,却发现如今这位爷的确已经又累又饿,放了心,又陪着小心讨好他:“我们姨娘听见爷进门传食水,抹着眼泪亲自去厨下洗手给您做饭去了。”
  沈信诲心里舒坦了一些,哼着问:“莲姨娘呢?”
  “病了,挺重的。家里没钱抓药。她娘家人说要赎了出去。老太太就允了。”小丫头言简意赅。
  “怎么会没钱抓药?”沈信诲皱起了眉头,“我走时留了钱的。何况崇贤坊那边难道还不肯帮几个药钱么?”
  小丫头咬了咬唇,摇头低声道:“那些事儿,婢子们就不知道了……爷一会儿问老太太吧。她老人家去崇贤坊只带着品红。”
  沈信诲有些不高兴了:“钱能比佩姐儿还重要了?莲姨娘好歹是佩姐儿的娘,怎么能这样随便就放出去呢?便死也该死在家里。卖了她,佩姐儿搁在谁名下呢?我娘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哗啦一声从水里出来,换了干净衣裳到了外头,直直地问老鲍氏:“莲姨娘回娘家之后是死是活?”
  老鲍氏茫然:“都赎了身了,跟咱们还有甚么关系?”
  “她是佩姐儿的娘!如今我又没个正妻,你让谁来教导佩姐儿呢?夭桃吗?她先前不过是个丫头,佩姐儿对她呼喝支使了这么多年,忽然要听她的话——那对味儿吗?!”
  沈信诲看着老鲍氏,第一次觉得他娘简直就是个蠢货。
  品红在一边不做声。
  沈佩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泪水落了下来,过去行了礼,拉着他的袖子,怯生生地喊爹爹。
  “佩姐儿别怕。爹爹使人去问。”沈信诲不理老鲍氏的嗔怪,且抱了女儿安慰。
  夭桃端着大食盘走了进来,还作势擦着汗:“爷,妾身亲手做的,您快趁热吃!”
  一看食盘里头,一碗炖牛肉、一碗炖鸡蛋羹,还有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青菜汤饼。
  沈信诲二话不说,拉开架势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最后连青菜汤饼的面汤都喝净了。
  老鲍氏拿着手绢擦眼泪:“我的儿,怎么就饿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件事,沈信诲却沉默了下去,闭口不语。
  夭桃弯了弯嘴角,轻蔑地瞥过老鲍氏,娇声道:“看着爷就累坏了,不如先睡一觉歇歇罢?”
  沈信诲点头,命人:“去打听莲姨娘。”站起来又拍拍沈佩的头:“你且先自己住在自己院子里。跟着的乳娘丫头不好了,谁也别找,直接来告诉爹爹。”
  沈佩哭着谢他。
  听得沈信诲心头火起,阴沉了脸:“我如今就这么一个女儿了,难道这个家还有人敢怎么着你不成?”说着,眼中厉色闪过。
  夭桃在旁边放松地甩着帕子,对众人集中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老鲍氏悻悻,索性甩手回房。品红赶紧跟上。
  沈信诲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砸门:“沈爷可在?”
  下人飞跑去禀报,沈信诲忙让请进来,自己梳洗了穿衣去见。
  却是个不认得的人:“听说沈爷从上党得了大功劳,带了好东西回来。小人是西街当铺的掌柜,特意来问问,那些东西可要出手?”
  沈信诲气得一把揪着那人的脖领子,就想挥拳:“你这混账!敢来诬陷我?!”
  那人的力气却大得很,掰着沈信诲的手指头把他推到一边:“沈爷,我这可是好意!你得了好东西的风声昨儿下晚已经传遍了!若是不赶紧出手,让你们刑部的上官知道了,我怕你就再也出不了手,而且,会成了贼赃!”
  沈信诲手一抖:“传遍了?!”
  “可不是?都说你沈爷能伸能屈忍辱负重,被贼子们掳去,竟能熬到最后逃出来不算,还能带着人回去一举剿了那些贼!您这是有大能耐的。那贼窝里那么多的好东西,就您这脾气性子,您若是不顺手牵羊点子上好的,那可是一个信的人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笑得猖狂。
  沈信诲却脸色苍白起来,咬了咬,一跺脚,又拽着他进了屋门:“你这话从谁那里听来的?”
  “这个沈爷就别管了!您现如今自己个儿的窝赃嫌疑都还洗不清,您恐怕也没胆量抓了我去衙门法办吧?”那人一脸的无赖。
  “东西我的确拿了两件。你开价。”沈信诲狠着心跺脚。
  那人笑了笑,眼中闪过阴霾:“我要的可不是两件,我要的是全部。”
  “我一共就拿了两件!真就两件!”沈信诲争辩,“我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身上也没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所以只拿了一只戒指一颗石头。”
  那人笑着伸手出来:“那我也得先验货。”
  沈信诲狠狠地瞪着他半晌,伸手从贴身的内衣兜里掏摸了半天,才掏出来一只罕见的拇指大小的金刚石戒指,和一枚看起来很普通的琉璃印章。
  那人瞟了那戒指一眼,径直从他手心里捡了印章,仔仔细细地看。
  沈信诲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却一丝波动都没看出来:“怎样?多少钱?”
  “加起来,一百贯。”那人的口气随便得很。顿一顿,又惋惜道:“沈爷,你可真没福气。那可是贼窝,您怎么能只弄到这么点儿东西呢?”
  沈信诲大惊失色:“胡说!那人告诉我,这两样至少值一个三进的大宅子!”
  “沈爷,这个话,是谁告诉你的?”
  当铺掌柜把那印章狠狠地扣在掌心,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信诲。


第五零五章 病
  戒指和印章隔天上午便进了御书房。
  沈信言淡淡地指着御案上的两样东西,如数家珍:“这枚戒指乃是当年太祖画了样子,命人寻到原石做出来,谕令今后作为我朝皇后册封时,与宝册金印一起交付皇后娘娘的信物。然而众人都当了是戏言,所以这个戒指到了太宗一朝末年才做出来。先帝自是没有用上。想必因此就丢在了左藏。
  “而这个印章,上头四个篆字,看似寻常:大河主人。其实却是太祖最后一年最爱用的一枚闲章。微臣曾在集贤殿的一两幅前唐字画上见过。
  “这两样东西,说是珍贵,却未必天下难寻。其中的曲折寓意,也未必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有人掳了沈信诲,故意把他放在贼窝,又故意露了破绽让他逃出来,剿寇之后,又故意令人以求他放一条生路的名义,指点他取走了这两样东西。他是个贪婪的人,既在左藏重大失物单子上没看见这两样东西,自然就会偷偷藏起来。
  “我就是想到了或许有人会坑他,所以寻了个眼生的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去诈了出来。”
  沈信言没有长吁短叹,只是神情淡漠,声音中有一丝疲惫寂寥:
  “东西到了我手里,我才发现,只怕我这一举措,也在人家的算计之内。若是我为了救沈信诲,便瞒下此事。日后忽然有人说,左藏之事是我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然后从我家里搜出此物……
  “陛下,到时候小女再跟翼王殿下成了亲;若是安我一个图谋不轨、心怀异志,想必连翼王殿下,都会百口莫辩吧?”
  建明帝脸色铁青,全身僵硬。
  绿春偷眼看看,忙端了一盏热茶上前:“陛下息怒,沈侍郎只是臆测……”
  当啷一声。
  茶盏被建明帝狠狠地砸了个粉碎!
  绿春全身一抖。
  沈信言却似没有听见这一声一般,垂眸抄手,继续说道:“而且,这只是我随便派了个人上门去诈出来的。沈信诲爱财如命,我实在不敢保证,他手里有没有还扣下了什么东西。
  “甚至,我也不敢说,日后会不会在我家里的什么地方,莫名其妙地又冒出来什么左藏失物单子上的宝物。毕竟,只要沈信诲走了这一趟,我便再也洗不清了。
  “我只是来跟陛下说一声,陛下卧榻之侧,必有猛虎。今日是我,明日便也许是竺相、是宋相、是荀朗、是将军们。还请陛下一定不要信孤证。”
  建明帝的目光冷了下来。
  沈信言不等他开口,躬身长揖:“臣,告退。”
  后退三步,转身,长袖飘飘而去。
  绿春瞬间傻眼。
  这样也是可以的?
  建明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边,肩膀微微塌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两样东西,叹了口气。
  “陛下……?”
  “信言是聪明人。这个时候,朕能说什么好?朕无话可说啊。”建明帝的声音无比悲凉。
  “朕自弱冠登基,殚精竭虑、励精图治,先是定天下的尾巴,后又有一场靖北,国库被花了个涓滴不剩。朕是如何兢兢业业,才有了今日之太平盛世。
  “可是呢?就在朕的身边,必定是朕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这些秘事,也才有这个本事,陷害朕的儿子和重臣!
  “手足相残啊,自断股肱啊!大秦的天下,在他们眼里,就这样不值钱吗?就能这样败坏吗?没了翼卫扶持,没了士子人心,他们以为这大秦的天下他们能坐得稳吗?!”
  建明帝悲怒交加,一拳捶在御案上,忽然头一低,连声猛咳起来。
  绿春吓得忙过去给他顺背:“陛下,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啊!怒不得,怒不得!翼王殿下还在陇右,西北一场仗迫在眉睫,公主大婚还没办,老太后的身子骨儿又时好时坏,一切都指着您这根定海神针呢!您可万万不能倒下啊!”
  说着说着,已经有了哭腔。
  “你个老夯货!朕不过偶感风寒,什么什么就倒下?!净胡说!还不快让崔署令来给朕看看,开些药吃?”
  建明帝先回头骂绿春,随即自己也深吸一口气,又咳了两声,方道:“如今也的确是病不得……”
  想了想,又问:“临波怎么样了?”
  绿春回手用袖子擦眼角,边吸鼻子边道:“二公主被太后娘娘叫了去,这几天都没放她回鹤羽殿,就在寿春宫陪着太后吃住。太后娘娘放出话来,她们祖孙两个都病了,挪在一处,省得给别人过了病气。”
  建明帝站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发牢骚:“好得很。朕也病了,走,去寿春宫。朕今儿也住那里。”
  当夜竟真的就住在了寿春宫。
  崔署令过去一口气看了三个人的病,开了三张方子,最后撂下话:“召南大长公主昨儿去看望老喻王,两个家的孩子们都没劝住,两个老人家都喝多了,今儿一早都病了。我这腿都快跑细了。还是梅署令好,他自己就先病了告假。臣忙不过来了。明儿个让老张过来看太后和公主吧,臣去给大长公主和老皇叔换了方子,臣也告假。”
  建明帝便骂人:“怎么着?我们又不是装病!你做得是这份差事,不肯跑别做啊!”
  崔署令哼了一声:“老张是个压根不会说瞎话的人,所以臣才说让他来看太后和公主。臣么,也就只敢跟陛下发发牢骚,陛下是圣君,自然不会因为臣发牢骚就摘了臣吃饭的家伙。”
  张太医不会说瞎话,所以来看真病了的太后和公主;崔署令自己,就必须得去那个装病的人家,而且,得睁着眼说瞎话,否则便会被摘了吃饭的家伙……
  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老喻王半辈子贪酒,他也能喝多了?”
  “老皇叔的肝胆早就都喝坏了。大长公主那可是海量,多少年没遇见过对手,老皇叔哪儿喝得过她老人家?”崔署令哼道。
  肝喝坏了,胆——是吓坏了吧?
  建明帝和太后娘娘的眼神同时一利。
  他是被谁、被什么事吓坏了的?
  临波垂着头擦泪,似是什么也没听到。


第五零六章 宗亲凋零
  裴姿、朱冽和欧阳试梅分别接到宫里传话:“公主心情不好,请几位进宫去陪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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