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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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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申定定地看着老宫女,忽然哑然失笑:“我倒真是不懂了。怎么寿春宫里,就没一个人不喜欢这位沈小姐呢?”
  “太后平安喜乐,寿春宫便平安喜乐。这有什么难懂的?甲总管真会说笑话。”老宫女知道他没得可问了,敷衍了一礼,走了。
  甲申双手笼在袖子里,心下倒真的奇怪起来,低声喃喃:“有趣。寿春宫里,竟个个都是明白人不成?”
  殿内,太后娘娘满心欢喜地拉了沈濯坐在自己身边,想跟她说话又想起还有皇后和梅妃在,不由皱眉道:“我好了。劳累你们半夜。去吧。等我再不舒坦了,我再叫你们来侍疾。”
  这话说的!
  邵皇后险些挂不住笑容,看了梅妃一眼,笑道:“梅妃,咱们走吧。太后娘娘嫌咱们碍眼呢。”
  梅妃笑得千娇百媚:“这世上谁不喜欢花朵儿一样的小姑娘?这沈家姐儿乖巧懂事,妾身都看着喜欢,何况是太后?若说碍眼,妾身这把子岁数,又被两个孩子缠得憔悴,跟娇娇嫩嫩的沈家小姐比起来,岂止碍眼二字而已?”
  边说边站了起来,讨好地对着太后笑一笑,恭敬地走到邵皇后面前,含笑道:“妾身服侍皇后娘娘回去。”
  太后娘娘一声不吭。
  邵皇后脸色淡然了许多,只管跟太后道别,扬长而去。
  梅妃紧随其后,笑眯眯地走了。
  太后连一个眼风都懒得给二人的背影送一送,只管怜爱地拉了沈濯的手,问道:“不委屈啊?还跑了来。赶上这么一场,我又没让你收拾她们两个出气,憋得慌不?”
  沈濯嗤地一声笑,摇摇头:“不委屈,也不憋得慌。我是怕您担心,来跟您说说昨天的事儿。”
  太后一愣。
  “……家里从老鲍氏口中得知了这句话,就留了心。可又许久不见动静。以为应该不过是远房或者乡亲而已。但二房的那位被休弃的婶娘带着堂妹回去后,冯伯爷偏说堂妹与他幼妹面目相仿。我们族伯留了个心眼,却问出来冯伯爷也本该姓苏……这竟是另一重佐证了……”
  沈濯丝毫不瞒,蛛丝马迹都告诉了太后。
  殿里只剩了林嬷嬷、耿姑姑和太后,三个人都先惊奇、后骇然地看着沈濯。
  林嬷嬷实在没忍住,低声道:“净之小姐,你若不说,后头这一条证据,没人知道的!”
  沈濯嫣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沈家从来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话,虽然我爹爹觉得碍口,没禀报给陛下,但却仍旧令我今日来尽情述给太后。为的就是别让陛下觉得我们沈家有意相欺。”


第五七一章 秦倚桐
  “那个沈利现在何处?”建明帝面无表情地直奔主题。
  秦倚桐立即觉出了不对,遂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只管叉手低头:“被我软禁在家中。有专人看守。”
  家中?!
  建明帝的眼睛眯了一眯。
  胞妹所说还真有些影子。这个秦倚桐,还真把刑部当成他家的了。
  “只他一人么?”建明帝想起了绿春提到的那个章氏女招待的同乡故友。
  谁知秦倚桐竟然一愣,抬起头来:“难道不是?他还有同行之人么?臣接了他的状纸,立即便命人去查他行踪。他自太湖上船就只有一个人,千里而来,进京时几乎奄奄一息,是被守城的卫军抬到刑部来的……”
  建明帝心头的奇异越发明显,打量了秦倚桐一打量,忽然问道:“朕听说,前些日子,你女儿去挑衅沈净之了?”
  沈净之……
  秦倚桐心里越发沉了下去,垂眉道:“小女狂妄,已被她母亲送回山东外家去严加管教了。”
  送走了?
  建明帝定定地看着秦倚桐:“女孩儿们争吵胡闹,倒也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的。你那女儿不是已经该议亲了?这样一来,岂不错过了京城的大把俊彦?”
  “多谢陛下垂怜。不过小女自幼与她外家的表兄便订了亲,做主的乃是她亲外公。她娘又宝爱内侄。也算是好姻缘了。这回去了山东,应该直接从那边发嫁。”秦倚桐说谎说得面不改色,似乎当年处心积虑想把女儿嫁给太子、事情不成就怒而倒向卫王的人,不是他。
  建明帝心内冷笑,说不清是哼还是嗯了一声,漫声道:“既然如此,你把沈利移交绿春。还有状纸的原件。”
  秦倚桐却顿了一顿,低头道:“臣接了案子,已经在刑部存了档。如今既是要移交,那臣是不是可在案卷上注一笔?只是,此事移交给绿公公的话,算是移交给了哪一部堂呢?”
  建明帝语塞。
  这种事……
  沈利的状纸上,用的是首告,告的是沈恭一支,矛头并没有对准沈信言。依着大秦律,交付刑部是最合适的。
  然而既然这一支里的沈濯被赐婚了翼王,那么就涉及到皇家脸面。
  所以,交大理寺或者宗正寺都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他想把这个案子压下来,所以让秦倚桐交给绿春——
  想到这里,建明帝的脸色陡然放了下来:“国有大事,岂可因这等细枝末节乱了朝廷秩序?秦侍郎,朕能容你在刑部盘踞数十载,看重的就是你顾全大局、能力超群。
  “如今,沈信言调拨户部无错,沈净之陪护太后有功,突然间冒出来一个质疑沈家的声音,目的究竟是什么,朕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竟然还要来质问朕,案件转移到了哪个部堂?朕告诉你,哪个部堂都不是。案件还挂在你刑部。但人证物证,朕都要!
  “秦侍郎,你可允准啊?啊?!”
  秦倚桐只觉得额头涔涔!
  跟……说得为什么截然不同?陛下不应该最忌讳苏家,不应该最担心人心生异吗?哪怕是……
  沈家!
  秦倚桐轻轻地咬了咬牙根,深吸一口气,低头道:“陛下容禀。臣得消息,郢川伯冯毅的女儿冯惜入京在即……这冯惜,大约对沈家之事,会知道一些……”
  沈溪……?
  建明帝觉得自己明白了。
  原来,这些人是从自己的这个旨意,因势利导,想要对付沈信言!
  二房的沈信诲是沈恭那个白痴最心爱的儿子,沈溪在家里时,只怕就知道些什么!
  哪怕她当年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对沈信言一房已是恨之入骨,还不是这些人怎么指使她就怎么说!
  再次冷笑三声,建明帝当机立断,决定不再跟这个利欲熏心的秦倚桐说话,一摆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秦倚桐听着这个笑声,脸色越发苍白起来,额角的冷汗啪嗒一滴砸在了大殿的金砖之上。
  举手加额,大袖罩住脸上的难看表情,秦倚桐疾步后退。
  绿春站在建明帝身边,细细地看着他的样子,眉梢动了动,转头请示了建明帝一眼。
  建明帝淡淡地眨了眨眼,低头看自己御案上的奏章书册。
  绿春快步跟了出去。
  “秦侍郎,留步。”
  秦倚桐长长松了口气,满面堆笑回过头来:“绿公公!”
  绿春亦是笑容可掬:“秦侍郎,您看看,您这是怎么了?来人,给秦侍郎送块上好的帕子来。”
  秦倚桐窘了片刻,忙摆手,自己就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叹道:“绿公公,小臣都要吓死了,您就饶了小臣吧?”
  绿春笑嘻嘻的,眼中闪过轻蔑。
  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就这点子小胆儿,还敢明里暗里跟沈大学士较劲,昨儿吃拧了吧?!
  “您看什么时候把人和东西都给咱家?咱家让人去接一趟?”绿春却不给他面子,又逼近一步。
  秦倚桐犹豫了片刻,先点头道:“小臣正提心吊胆,绿公公这就让人跟着小臣同去刑部,是最好的。”
  接着又试图诉苦:“这才是无妄之灾……小臣两眼一抹黑,那人就已经给送了上门。难道我不收?小臣连着压了那么多天,没敢让点滴风声传出来,就盼着什么时候能有个够分量的人把这个事儿接过去……
  “好容易甘棠长公主派人来叫了内子去……难道是内子不会说话?怎么陛下这样生气?小臣可真没敢多思多想!如今这件事,除了陛下、甘棠长公主、小臣和小臣的内子,可是决然没有告诉过任何其他的人哪……”
  绿春眉骨一跳,满面的笑容凝住,恰到好处地露了一个愕然表情出来:“秦侍郎的意思,是此事并无旁人知晓?”
  秦倚桐双手连摆,苦笑不已:“决然没有!”
  “原来秦侍郎如此苦心孤诣!刚才却并无一字分辩,这份忠心,咱家佩服。”绿春真诚、感动、甚至双手高高地拱了拱。
  “不敢不敢!是小臣的嘴笨。还请绿公公替小臣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小臣诚惶诚恐,真是诚惶诚恐啊!”
  秦倚桐的样子,几乎都要委屈哭了。


第五七二章 “白璧微瑕”
  沈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太后也只有长叹一声。
  这孩子,怎么就容不得人装半分的糊涂呢?
  罢了……
  太后看了一眼林嬷嬷,微微点了点头。
  林嬷嬷虽然为难,但还是拉了沈濯的手,坐在她身边,轻声问她:“如今你们家都查到了什么?”
  果然,此事背后,还有其他!
  沈濯垂了垂眸,也把音量放轻道:“只知道苏侯家簿籍上的祖籍虽是姑苏苏氏的旁支,但细究起来,乃是云南苏氏的嫡支。当年突兀离开云南,致使族中不少依附的亲眷流离失所。若我们家的确与苏侯有亲,想必就是那时候破落流浪到吴兴的。”
  林嬷嬷叹了口气。
  怎么越说越像真的了?!
  “苏侯祖上的确是云南人。太祖游历云南,他才跟着走了的。后来太祖觉得姑苏那边的财力堪用,便使了个法子,让他们一家悄悄迁入,替代了曾经默默无闻的旁支……”林嬷嬷话说得隐晦。
  沈濯却恍然大悟。
  原来是当年太祖想要谋人家姑苏苏氏的钱,所以让苏侯祖上去冒认……咳咳!这个手段哪……算了!
  哼哼!
  也不怕后世子孙们有样学样!
  “后来呢?”沈濯就似是在听一个好听的故事,只管眨巴着眼睛装好奇。
  林嬷嬷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又看了一眼装作假寐的太后,才把声音压得更低:“姑苏苏家后来察觉到不对了,心中不甘,上门跟苏侯理论……谁知太祖恰好在场……就,就……”
  沈濯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掩住了嘴巴,瞪圆了眼睛,惊呼一声,声音细得都要变了调儿:“是,是杀了一个,还是杀了几个,还是……”
  林嬷嬷难为情地叹了口气:“满门……”
  阴了人家的钱……然后人家讨公道,穿越前辈太祖陛下却屠了人家满门!?
  我……操……
  沈濯低下头去,露出一丝害怕的样子。
  心里却在破口大骂:难怪你丫的子子孙孙都这么变态!难怪你这后代这么少!缺了大德了你知道不?!兄弟相残,父子相疑!东宫太子的不主流,跛足卫王的残疾扭曲!他妈妈的!这都特么的是报应!
  林嬷嬷心疼地伸过胳膊来抱住沈濯的肩膀,安抚地拍着她:“别怕别怕,百来年前的事情了。跟咱们没关系啊!”
  沈濯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眼皮一抖,泪水汪汪:“怎么会没关系?如今不就是有人要把我们家跟苏侯联系起来么?陛下眼中,苏侯一家都是太祖爷当年的……白璧微瑕,他老人家一定想让我们这一支消失在世上……”
  太后突然睁开了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那就死也不认!我今儿把这些事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个事儿,你们家的方向错了!不能认!死也不能认!”
  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沈濯战战兢兢地点着头,腿脚发软地站了起来:“那,那我赶紧回家告诉我爹一声……”
  太后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目光落在她明显鼓鼓囊囊的袖袋处,忽然问道:“净之,你袖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沈濯的相有些装不下去了,默然片刻,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净之,你今日不说,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太后的眼神温暖,话中有话。
  沈濯又沉默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我曾有幼弟,天真烂漫、聪明伶俐。家中祖母爱若珍宝。他夭折之后,祖母伤心欲绝。午夜梦回,我常常懊悔没能救他性命,让祖母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说到这里,止住,屈膝行礼,沈濯敛眉离开。
  太后看着她单薄却坚定的背影,热泪涌了出来,边拿了帕子擦脸,边哽咽告诉林嬷嬷:“你告诉皇帝,沈家就是沈家,跟苏家半分干系都没有!哀家拿性命给他们家作保!”
  ……
  ……
  出了寿春宫,沈濯站在那几棵被摘折得可怜巴巴的老梅树跟前发呆。
  引路的小宫女也不催她,只在旁边屏息静候。
  就如太后所说,今日大约是辞婚最好的时机了。
  一则是自己亲自来辞,又没有直面建明帝,只要太后娘娘接过了那道婚旨,她与皇家的羁绊就可以完全解除。
  二则世人的怀疑指向如今都在自己的“准翼王妃”身份上,认为自己谋夺这个位置,就跟当年苏梅的“准太子妃”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自己摘掉这个令人生疑的帽子,那一切的动机行为指向都可以解释得通,至少在建明帝跟前释疑是没有问题的。
  第三,若是真能因此令沈家合家白衣而回归故里,未必不是脱离京中越来越险峻的旋涡的绝佳契机。
  然而,看着太后娘娘孤孤单单地坐在榻上、鸡皮鹤发、容颜憔悴的样子,沈濯就觉得不忍心。
  她前脚刚拿着自己“可以考虑婚事”逼着老太太吃药养身,后脚就又当着老太太的面儿宣布那话不算数了?
  仿佛是不得已,但这件事对太后的打击到底会有多大——不过是听了这个消息而已,各方都还没有表态,她老人家已经夜半心悸得惊动了皇帝皇后梅妃……
  沈濯低下头,微微曲了右臂,看着袖袋中那卷轴状的物事,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若做不到,又凭什么去指望别人做到?”
  转身往外:“走吧。”
  小宫女翘了翘嘴角,轻声应道:“是。”
  走了几步,又轻声问:“今儿走哪条路?”
  寿春宫出宫的线路多得很,有些近,有些绕。为了不让人抓住规律,沈濯好生地把带自己出宫的人打点了个遍,每回都是随机选择。
  然而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惊人,沈濯有些懒得思考,随口道:“哪里清净走哪里。”
  小宫女偏头想了想,斜睨了一眼老梅树,轻笑道:“刚刚才听说千秋殿那边的白梅开了。要不从那边走?”
  沈濯点了点头。
  ……
  ……
  沈溪被人直接带进了宫。
  虽然眼前一片模模糊糊,但她还是能辨别出来,这里的味道与其他地方不同。
  沈溪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直跳。
  真的,要入宫了?!
  “这位阿哥,我们,我们这是要去……”沈溪试图跟身边换的人搭讪。
  却被一声厉喝:“闭嘴!”
  沈溪咬了唇低头下去,心中暗恨,眼中却怯怯地滴下泪来。
  车声吱呀。
  帘外有尖细的声音问:“千秋殿能走么?”
  同样尖细的声音笑答:“能。今儿大家都在家歇息,那边没人过。”


第五七三章 狭路
  前唐时的千秋殿其实是给公主住的地方。
  只是到了大秦,各代的公主都算不得多。各宫的娘娘们都爱把亲生的女儿养在身边,所以这千秋殿渐渐地就锁了搁着了。
  但千秋殿毕竟是被无数公主住过许久的地方,花草繁茂、树木清异,一年四季都飘荡着甜美淡雅的香气。当年安福大公主还未出嫁的时候,倒是常常来逛一逛。所以宫人们打扫得更加殷勤,如今还是一个端端正正的花园模样。
  沈濯把双手都揣在暖暖的兔毛手筒里,慢慢地踢着狐皮绵裙,脚下的高屐锦缎绵履咯吱咯吱地踩着窄窄夹道里没有清扫的雪地,戴着跟斗篷同质的狐皮昭君暖兜帽,感受着偶尔从高高的大殿檐角上飘落的雪粒沁在脸上的凉意,恍惚只觉得做梦一般。
  从陇右回来有一阵子了。
  太后娘娘的病时好时坏。
  几个闺蜜好友忽然间都出嫁了,还是自己一手张罗的。
  京城的形势随着这几门亲事,陡然间为之一变。
  而因秦煐去了陇右移走的目光和手段,终于也因此又把重心放回了京城。
  ——放在了沈家。
  北渚先生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三爷在西北打生打死,朝上却总有人想背后捅他的刀子。”
  一个小小的没了娘的庶出皇子,母族衰落——哪怕不衰落,也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地方土财主。秦煐究竟是何德何能,会吸引了这样强大的攻击火力?
  难道他背后还有什么隐秘的力量没有出现,却令旁人都警惕非常么?
  不,没有。
  除了北渚先生那点子可怜的人手,他什么都没有。
  可若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他那一世又是凭了什么,竟能走到登基为帝的那一步?
  总不可能是旁人让给他的吧?!
  沈濯心里微微一哂。
  自己这才真是异想天开失心疯了呢!
  她正胡思乱想,引路小宫女的脚步忽地一停:“有人过来了。”
  沈濯心中一动,也住了步子。心思急转之间,沈濯轻声问道:“你是听谁说的千秋殿的白梅开了?”
  小宫女有些懵懂,想了想才道:“皇后娘娘随行的一个小内侍……”
  话一出口,小宫女的脸色慢慢地惨白了起来。
  她上当了!
  竟因此引了净之小姐落入了皇后娘娘的圈套!
  皇后?!
  那倒没什么可怕的了。
  沈濯轻轻地深呼吸,轻笑道:“无妨,我们走我们的。”
  小宫女声音颤巍巍的,心惊胆战地问:“要不,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还可能避得开?
  沈濯挺直了脊背,右手不由得缩回去握了握那卷缭绫卷轴,金线刺绣微微有些粗粝。手指在其上轻轻摩挲,有些像是某些猫科动物捕猎前磨爪子的行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事儿。”沈濯低声笑着说道,脚步重新雍容。
  不过三五步,只见前头来了一乘双人抬的小轿。
  小轿子有些奇怪,前头开路的,后头断后的,两侧翼护的,竟足足有八个内侍。
  尤其是走在前头的两个,脚步轻巧敏捷,胸膛肩膀壮实,加上眼神犀利表情冷峻,只差在脸上写上一行字了:咱家身上有功夫!
  沈濯挑了挑眉。
  这样的一行人,难道也是皇后安排的?
  宫女就罢了,这样的一群内侍,显见得是绿春的手下,难道竟然也让皇后娘娘的人渗透了进去?
  那绿总管怕是要捡块豆腐撞死了罢……
  想到这里,沈濯安安静静地往旁边站了一步,避开了正中。
  内侍们也决然没有料到能在这样僻静的地方遇到人,而且,一看衣饰发髻就知道不是宫里的主子们。
  打头儿的内侍心里咯噔一下!
  总管爷爷可是吩咐过,这沈溪必须得要活着到陛下跟前!
  一愣之下,却见此女极为有眼色地让开了路。内侍们的脸色大都和缓了些许。唯有打头儿的那个,满面警惕地盯着微微低头的沈濯,左手大拇指已经悄悄地把刀鞘挑开了一线。
  然而,只这一线——
  轻轻地一声:呛~
  沈溪在轿子里耳朵轻轻一动,双眼努力地向轿子外头看去。
  不,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模模糊糊的。
  可是,可是这是什么味道?
  这不是外头那群内侍的味道……也不是什么宫女、花草、树木、雪地冰天的味道……
  这个味道很熟悉!
  沈溪精神一振!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洪福寺里,那一声:“只有把他们都拉下水,你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他们……
  这个味道,是沈濯!
  沈溪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没错!
  她娘有钱,所以总给她用沉水香,她每每私下里嫌那香气甜腻,但就因为那是最贵的,所以天天都点!以至于她冬天的衣服上,件件都沾着怎么洗也洗不掉的那股钱的味道!
  还有她常常装模作样地去摘她院子里她姨爹清江侯送给她的名贵绿梅……
  这个混合起来的味道,自己实在是太熟悉了!
  沈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确认了!
  “只有把你们都拖下水,我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沈溪咬着牙在心中狠狠地重复,脸上狰狞之色一闪,一伸手挑起了帘子,表情瞬间换了张皇:“是二姐姐么?是不是二姐姐?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二姐姐,你饶了我!求你饶我一命啊!”
  众人被这凄厉的一声喊都吓得浑身一抖。
  尤其是那两个抬轿子的人,脚底一软,几乎要脱手扔了轿子!而轿身这一晃一歪,沈溪更是借着机会尖叫起来!
  避开正路的沈濯正站在路边眼观鼻、鼻观心地凝立,听见这一声,猛地抬起了头,脸色大变!
  沈溪!
  在自己面前,大叫饶命的沈溪!
  跟密恭那个颤声请自己救命的沈簪,何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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