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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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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姐,又见面了。”湛心颤颤巍巍地盘膝坐好,合十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沈濯冷冷地看着他,却连个礼都不还。
  湛心看着她的表情,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沈小姐执意闯进来要找贫僧,敢问……”
  “不要自称贫僧,你不配。”沈濯打断了他。
  湛心不以为然地低了低眼皮,又是没有慈悲心、白修行了的那一套么?老生常谈,无趣得很啊。
  “那么沈小姐来找我,想要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做。我就是来看看你。然后,自然会有无数知情人来找我,试探我。我对你没有兴趣,我有兴趣的,是那些事后来找我的人。”沈濯说完,便干脆利落地直起身来。
  湛心一愣,抬头看向沈濯,心中猛地一动!
  院外响起了跌跌撞撞疾步奔跑的声音,还有北渚先生有些嘶哑的叫声:“净之小姐!净之小姐,请即刻回府!”
  这个时机,也太恰当了吧……
  湛心的眼角轻轻一抽:“沈家,可真会弄机巧!”
  “我知道你老早就想断送沈家,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试探和陷害。我也知道,这其中,二皇子和肃国公功不可没。我唯一没想明白的,就是你们为什么这样恶狠狠地针对沈家。不过,这一回,我估摸着,会对我出手的那个蠢货,应该能露出些马脚了。”
  沈濯笑得云淡风轻。
  二皇子!
  肃国公!
  湛心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震惊,他不由得合十低头,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沈濯临出门时,回头看他。眼尖地发现,他颈间的白色僧袍,已经微微渗了暗红出来。
  院外,北渚先生满头是汗,焦躁地刚要张嘴再喊,沈濯拉开门走了出来。
  “先生急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沈濯调侃了一句。
  当着板了脸端着茶盘的止道,北渚欲言又止,叹口气:“小姐,回府再说。”
  沈濯点了点头,看向止道,弯一弯嘴角:“二皇子,肃国公,必有其一。”


第五九四章 千手所指
  崇贤坊,沈府。
  沈信言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女儿,神情复杂。
  他就在朱碧堂陪着罗氏见了见医生,小女儿便伙同北渚搞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理由还是这么地令人无法跟她生气。
  “我去比爹爹去强,缘故我不说大家也明白。
  “至于在院子里,我什么都没跟他说。他有些急,我就把二皇子和肃国公抛了出去,他的神色果然不对。
  “外头守着的,应该是绿春的人。甚至,我都怀疑,绿春当时就在场。不然,没有人会那样信任我,当时就把看守的人都调开。
  “所以我临走,把我那个结论通知了绿春。该怎么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沈濯欣然道。
  “那你是怎么想到二皇子和肃国公这两个人的呢?”北渚忍不住问道。
  沈濯翘了翘嘴角:“当排除了其他的不可能性时,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即便看着再不可能,那也会是真相。我早就通篇想过,我相信父亲和阮先生也想过了:能同时调动湖州、剑南、陇右和宫城卫军的,除了皇子们矫旨,就只剩了肃国公一位。
  “众所周知,二皇子大婚之前在大慈恩寺斋戒过七日。而我的消息是,这七日,二皇子都中规中矩,始终不曾靠近过那小院一步。这恰恰是最不合理的地方——湛心那个阶段被监管得极松懈,连我、秦三和周小郡王,他都见缝插针地见过,又怎么会没好生看看二皇子?
  “见就见了,若是大大方方的,众人皆知的,倒也罢了。凭什么竟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漏出来呢?
  “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信美伯和万俟伯伯在湖州、秦三在宁远镇、沈溪在宫城里,这一连串的人手,仔细想想,难道不全部出自肃国公?
  “所以,这三个人,恰好全串起来:湛心、二皇子和肃国公。
  “二皇子那里,我起初并不确定。但是拿来跟肃国公一起试探一下那位湛心大师,我觉得也不亏。果然就被我试了出来,这位二皇子,未必干净。”
  沈信言和北渚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目光。
  湛心想要拿回皇位。
  肃国公当年是当朝大将,与当时的天赐太子亲近乃是题中应有之义。
  后来天赐太子被废,肃国公虽然不忿,却只能蛰伏,暗中照看着昔日的小主人。
  湛心独木难以成林,所以在建明帝的儿子里选了一个看起来最不可能上位的二皇子,结成盟友。当他被监管起来,无法向外传递消息的时候,自然有二皇子和肃国公商议着做事。
  而这个时候的事情一旦做起来,便能从侧面旁证湛心的“清白”。
  若果然如此,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
  可沈濯还是轻轻地皱着眉头。
  她觉得她似乎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努力回想,也没能想得起来。
  “可是,微微,”沈信言有些无奈地抚着额头,“原本全京城的目光,因着豫章案调至京城审理和你爹爹我的病休,就已经集中到了沈家身上。你这样大模大样地去了大慈恩寺,但凡明白人,不就都知道了你要做什么?肃国公连秦煐都敢追杀千里,区区一个你,又怎么能躲得过他无孔不入的手段?”
  沈濯摇摇头,笑道:“爹爹你还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吗?我作为你最心爱的女儿,哪一个白痴冲着我动手之前,也要考虑一下你掀翻桌子之后的局面啊。”
  沈信言苦笑起来,转向北渚:“先生想个法子,转移一下京城的注意力吧?”
  北渚拈须,迟疑了一下:“我倒是有几个消息,放出来就能把水搅浑。但这些消息一旦放出来,朝野震动,于如今西北的战事可并无好处啊。”
  把水搅浑?
  沈濯笑嘻嘻地拍拍手,眼波流转,却是寒气森然:“这事儿我擅长。”
  沈信言和北渚有些莫名地看向她:“嗯?”
  懒懒地看向长乐坊方向,沈濯冷冰冰地弯起嘴角:“内宅手段,我不屑于使,却不等于不会。”
  不过两三天,街头巷尾,忽然悄悄地流传起了一个童谣。
  “若得双生子,王上加个白。”
  王上加白,是皇。
  这是最粗暴简单,最没有节操的,挑拨的谣言。
  因为,卫王妃的预产期,就在正月里。
  而太子的东宫,却一个有孕的妃嫔都没有。
  所以,邵皇后听见这个童谣,几乎要立时疯了!
  这是在挑拨太子和卫王的兄弟之情!
  这是让皇帝和太子一起猜忌卫王!
  究竟是谁?!
  这样盼着天家骨肉相残?!
  邵皇后匆匆地赶去御书房见建明帝,却被小内侍拦在了门外:“陛下正在议大事,娘娘请回吧。”
  “大事?跟谁?我怎么不知道有哪位重臣入宫了?”邵皇后现在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对着拦阻的小内侍口不择言起来。
  跟着的甲申忙悄悄地拉一拉她的衣襟。
  邵皇后这才惊觉自己在“窥测”建明帝的“圣踪”,忙又换了一副笑脸:“本宫也有些急事要见陛下。若是等陛下忙完,你帮本宫通禀一声。”
  小内侍恭敬地叉手欠身:“那是自然的。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
  ……
  御书房里。
  建明帝神情阴冷。
  “……照着净之小姐那天的提示,老奴试着往那两个方向查了查。卫王殿下近日来足不出户,唯有邵小公爷去探望过两三回。也是说说话、喝喝酒就散了。如今给卫王殿下办事的人,穆长史、秦侍郎与肃国公并无往来。
  “然而之前各府的女眷往大慈恩寺跑得忒勤,老奴命人去查探了,消息暂时还没都回来。
  “至于肃国公……现下的几处,几乎都跟他老人家有或多或少的关联。老奴还查到了他府上的讯鹰和家将,近半年来出入频繁……
  “尤其是宫城之内的那次刺杀。沈溪乃是老公爷从陇右接回来的,若是交接前有个闪失,总归算是老公爷的差事没办圆满。可是一进宫,沈溪就被杀了。
  “至于进宫路线。就在沈溪进京前两天,东宫一个护卫跟太子爷提了提安福大公主,说到了千秋殿的白梅如今都无人赏了,门前冷冷清清。太子爷便与皇后娘娘闲谈到这件事。也因此,内廷尉司押送沈溪时,选了那条路。
  “而那个护卫,乃是十年前国公爷的帖子送进卫军的。”


第五九五章 让她折腾
  建明帝沉默了许久。
  “肃国公多大了?”
  绿春躬身:“七十有五。”
  “他是三朝老臣,朕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着大兄,残害朕的子嗣。”
  这个话,就是不相信二皇子牵涉其中了?
  绿春轻轻喟叹,低声道:“大约是当年,看着那一位长大,心中过于念旧了罢……”
  建明帝再度陷入沉默,许久,摇头:“这个动机不充分。绿春,你仔细查查肃国公的底。包括他的妻子,夭折的那个神童儿子,还有手下的将领幕僚。这是皇祖父手里使出来的老臣,朕不能不弄明白就办了他。”
  绿春垂眸称是。
  “不是已经很久不上朝了么?眼看着过年,让太子过去探望一下他的这位太子少保,送些年礼去。顺便,送些宫里的吃食。”建明帝漫不经心地吩咐。
  绿春听懂了这个话,心中一跳,再答一声是,就要退下。
  “沈净之自己去的大慈恩寺?”建明帝忽然转了方向。
  绿春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微笑来:“是,起头儿看着像是去骂街的。结果怒气冲冲进去,瞅见一院子小沙弥,大约明白了过来,就没说话。后来那位自己绷不住先开口,就被净之小姐挖苦了几句……”
  正待要滔滔不绝地往下说,建明帝打断道:“信言不知道?”
  “不知道。罗氏病了,沈学士当时正陪着看大夫。听说之后立即让北渚跑了一趟,把净之小姐叫回去了。”绿春老老实实地说。
  建明帝抬头看他:“沈净之回去挨罚没有?”
  绿春抱着塵尾缩了缩肩:“沈学士什么时候舍得罚过净之小姐……”
  建明帝默然颔首,手指轻轻地在桌案上敲了敲,过了一会儿,方道:“找个人,催一催秦倚桐,让他赶紧把豫章的案子审了。”
  绿春莫名其妙地看着建明帝:“沈氏苏姓案都不审,这个案子……不急吧?”
  建明帝板着脸白了他一眼:“朕要找个由头让信言进宫,他在外头,沈净之折腾不起来;他自己也危险。”
  绿春没听懂,眨眼。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事情都办了。
  果然,第二天,秦倚桐开始传罗氏的陪嫁管妈妈去问话。
  罗氏当天便没吃饭。
  沈濯急了,连朱碧堂的门都不出,衣不解带地宽慰服侍母亲。
  沈信言再也不顾皇帝暗示的禁足令,出门奔走。
  刑部是秦家的天下,可秦倚桐却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最好的朋友是邵舜华,邵舜华乃是周謇的妹夫。
  沈信言第一张帖子递进了大长公主府。
  但那帖子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音。
  退而求其次,沈信言托了他们家致仕的老尚书蒲备,绕着弯儿去求见竺相。
  可竺相看他不顺眼了大半辈子,这种事上,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又怎会施以援手?
  这个时候,再不乐意,沈信言也只好去求助宋相。
  可宋相恰好不在家,在部里。
  卞氏一听是沈信言,一下子想起来被送去归海庵的长女。亲自奔到二门前,连哭带骂,把沈信言说成了天下第一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之徒,将他赶了出来。
  ——竟因此就算是跟宋家正式撕破了脸!
  没奈何,沈信言收拾了心情,亲自登门去见秦倚桐。
  秦府这几天乱糟糟的。
  因为秦辞刚刚被绑了手脚塞了嘴扔在马车里送离了京城。庄氏伤心,病倒了。秦睦一想到胞姐出人意料的愚蠢,就不想在家呆着。秦倚桐偏还接到了不明身份的许多人的暗示,让他赶紧把豫章案审了。
  可二皇子明明当面吩咐,此案不急……
  秦倚桐犹豫着,稍稍试探,叫了罗氏的陪嫁管妈妈来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便放了回去,只令她不可离开京城。
  接着,门房来报:“代户部尚书沈学士请见。”
  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庄氏一听,腾地坐了起来,咬牙切齿:“他来干什么?看我们家的笑话?还是来求情?!把他给我赶走!”
  秦倚桐原本进来是安抚妻子的,一听这话,皱起了眉,没呵斥庄氏,却吩咐管家:“往后外院的事情不要当着夫人的面说。她拎不清。”
  庄氏如遭雷击。
  下了结论,秦倚桐不再理睬面红耳赤的妻子,转身出去,命人:“请沈学士书房喝茶。我换件衣服,即刻便来。”
  建明帝一朝,先宠宋望之,后宠沈信言。不说是言听计从,但宽纵之心,路人皆知。偏这两个人,又有才干,又有分寸。即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二人在结党,却毫无证据指责他们营私。
  所以这十几年来,从打头儿的竺相开始,文臣一列,就没有看着这师徒二人顺眼的。
  尤其是沈信言。
  在外人眼里看来,便是天大的事情,但凡落在沈信言身上,建明帝也不过就是责备一句:“信言,不要太迂执。”就能过去了!
  同是四十岁上下的盛年,前有赵慎、穆跃,后有秦倚桐,都百般地想找机会杀一杀沈信言的傲气。
  可是,沈信言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任何机会。
  除了这一次。
  秦倚桐下意识地换衣服换得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再三照着穿衣大镜,觉得自己身上又矜贵又儒雅、又潇洒又亲切了,才双手负后踱步去了外书房。
  沈信言一身家常茶白旧衣,右衽大袖,灰色兔毛大氅,头上没有戴冠,仅用茶白发带绑了道髻,坐在秦家的书房发呆。
  一杯茶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已经冰凉,他一口未动。
  房门轻响,秦倚桐笑眯眯地出声:“沈兄可是一向少见。”
  沈信言忙起身,挤了一丝笑容出来,拱手问好:“秦兄,打扰了。”
  “别客气,坐。”秦倚桐心中得意,主人、上位者、被求恳者的架子,端得足足的。
  沈信言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踌躇片刻,刚要开口,却被一直观察他的秦倚桐抢先说道:“不知沈兄今日前来……”
  外头忽然有人叩门:“老爷,圣旨到!快请接旨!”
  圣旨?!
  秦倚桐看了沈信言一眼,满腹狐疑。
  沈信言后退半步,尴尬一笑:“某来得不是时候了。”
  中使特有的尖细声音在外头响起:“代户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沈信言,陛下口谕!”
  秦倚桐全身都僵了,脸色发青。
  沈信言眉宇间少见地显了焦躁,深呼吸,狠咬牙,沉声回应:“臣在。”


第五九六章 不是病,是命
  沈信言被建明帝诏入了皇宫,不许他四处请托,为内弟开脱。沈信言当场顶撞皇帝,被关进了集贤殿,“奉旨编书”。听说建明帝暴怒,指着沈信言的鼻子喝命:“编不完不许你回家!”
  太子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去肃国公府的路上,闻言哈哈地笑起来:“沈信言,他也有今天!”
  周遭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侍卫实在是看不过去,上前低声劝道:“路上呢,您小点儿声。”
  太子挑挑眉,笑吟吟的,并没有生气,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跟在队伍后头捧着食盒、赏赐等物的内侍,轻声问道:“父皇为什么要借我的手去给肃国公赐东西?”
  侍卫笑了笑:“那是您的少保,日后是要辅佐您坐江山的。一应恩赏,自然是出自您的手最好。陛下不是说了?太子太傅、太子少保、太子宾客,这几位必定要您亲自上门、礼贤下士。”
  “可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太子露出愁容,“已经半年不大理我了,忽然就又肯指点我,可却又不见我……”
  侍卫自然也不明白,但总觉得不会怎样,含笑劝道:“最近陛下事情太多,焦头烂额的。您别多想。眼看着过年了,西北又在打仗,陛下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
  这是国家大势,建明帝一向是个顺应天意的人。
  太子稍稍放了心,重又飞扬起来:“父皇也真是对少保好。瞧瞧,去岁外邦进贡的一对夜明珠,从母后,到梅娘娘,都没要出来。本以为会给临波添了嫁妆,竟也没有。最后却赐了少保。哈哈。可见父皇托付之心啊!”
  侍卫笑了笑没做声,却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赐赏队伍。
  丝绸锦缎、金银器皿、奇珍异宝,甚至美酒佳肴。司膳才琢磨出来进上的一道蒸羊羔,就被立即指了赐给肃国公给他下酒。
  这个宠信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欲盖弥彰……
  是在剖白他对朝臣一视同仁、并没有专门对谁格外恩宠,还是在向军方示好……毕竟西北在打仗,而在那一带,肃国公威名赫赫……
  大约二者兼有罢。
  侍卫和太子一样,安了心,含笑去送赏赐。
  ……
  ……
  对于沈信言被留在宫里编书的事情,沈濯没有丝毫惊慌,也并没有在家里解释宽慰。沈恒和韦老夫人都沉默地接受了现实,并没有人晕倒,也没有人生病。
  唯有罗氏听说,滴下泪来,擦了一把,强笑着问沈濯:“爹爹不在家,娘管得严,你怕不怕?”
  沈濯扎到罗氏怀里,抱着她低声道:“西北正在关键时刻,咱们家又有案子,陛下让爹爹留在宫里,是悄悄地让他继续主持户部。这事儿不能明说,娘可别多想。”
  罗氏愣了许久,紧紧地搂着沈濯,失声痛哭出来。
  都知道这是真的放了心,也是真的伤了心,管妈妈等人互相看看,叹息着走开。
  安顿着母亲睡下,沈濯走出朱碧堂。
  还有十天就是除夕了。
  天阴阴的,有一丝暖意。
  夜来得越发早了。
  沈濯的双手露在外面,甚至挽了挽袖子,插在了腰间。
  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沈濯吐了口气。
  “要下雪了。”
  管妈妈和芳菲都看着她。
  小姑娘又长高了些,也又瘦了些。身材越发玲珑有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杏眸已经完全褪去了童稚,闪耀的寒光,便是经历不够丰富的妇人们都未必拥有。
  小姑娘越发不爱穿那些娇嫩的柔软衣衫,如今的裙袄,不是厚重的姜黄绛红,就是清冷的月白蟹青。同时,也越发不爱戴发饰。罗氏当年给她做的那些俏丽的步摇珠花小凤钗,都被她丢在那里接灰。一头乌真真的长发,如今不过随手挽个什么发髻,插一两根玉簪就完了。
  这个模样做派,再也不像普通的内宅女子、官家小姐,反而跟初到沈府的孟夫人,越发神似。
  沈濯看向呆愣的管妈妈和芳菲,嫣然一笑:“别担心,一切都好好的。我会处理。”
  芳菲沉静施礼。管妈妈慢了一步,想一想,却上前道:“老奴送小姐回去。”
  显然,这是有话说了。
  沈濯颔首。
  “前次夫人倒下,说是身子不适,其实……”管妈妈吞吞吐吐。
  嗯?竟然还有内情不成?
  沈濯惊奇地看向管妈妈。
  她还以为管妈妈是要来跟她说在刑部被问话的过程。
  管妈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附耳过去,悄悄地对沈濯说道:“是有了身子……”
  什,什么!?
  沈濯傻了——
  老爹,也太神勇了吧?!
  “这是大喜事,如何不告诉祖母和我?”沈濯又惊又喜。
  管妈妈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可是夫人这两年底子虚,年岁又大了。上回老奴请大爷来朱碧堂就是说这件事。医生当面告诫,这个孩子最好不要。尤其是,发现得早,一碗药、休养两三个月的事儿。可是夫人不肯听……”
  “会,危及性命吗?”沈濯立即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管妈妈点头,叹道:“大爷这些日子一直在劝夫人,说既然现在能怀上,那就意味着过个一两年也可以。现在多事之秋,大爷殚精竭虑地都在外头的事情上,夫人这里万一有个闪失,大爷说自己委实承受不了……”
  说到这里,管妈妈低头擦泪。
  然而,思及夭折的沈承,和现在以女儿身支撑沈家的沈濯,罗氏为人母亲,又怎么可能不想要搏这一把?
  沈濯垂眸下去,半晌,抬起头来,对管妈妈道:“你跟母亲说,她若是能保证从现在开始,一日三餐不落,每晚睡足四个时辰,闲事不听、问事不管、一滴泪都不掉,我就去跟爹爹说,让她保胎,生这个孩子。”
  管妈妈瞠目结舌:“小姐……”
  “本来,豫章的案子,我打算拿来钓鱼,拖一拖,看看还有什么魑魅魍魉想要在沈家身上吸血。但既然母亲是这样的情形,那我自然会去设法,将此案速战速决。”
  沈濯轻轻昂起了头,唇角的笑容,既自信,又温暖。
  承儿啊……
  你要有弟弟妹妹了哦……


第五九七章 不足惧
  玲珑跟在慢慢往如如院行走的沈濯身后。
  小姐有点儿不对劲。
  从听管妈妈说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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