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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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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三章 赖泥
  两省大总管亲自跑了一趟东宫,没有求见太子,却拉着太子内坊的典内去喝了半宿的小酒,临到太子平常燕息的时辰了,方才告辞。
  典内满面笑容恭送了绿春走,然后惊得满脸是汗地连滚带爬进了丽正殿,嘶声禀道:“老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求见太子!”
  虽说内侍们都好大惊小怪,但这位东宫内侍的大头领吓成这个样子,侍卫们也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
  一时,满面潮红的太子迷迷糊糊地坐在大殿上,有些迷茫地问:“孤都睡着了,什么事儿?”
  典内看看满殿好奇看着自己的侍卫,咬了咬牙,提着袍子奔了上去,隔着太子宝座的扶手,低声附耳:“陛下动怒。”
  太子一激灵,顿时吓醒了,瞪圆了眼睛问:“因为甚么动怒?”
  典内急得直跺脚,一边跺脚一边拿眼睛看四周的侍卫。
  太子这才明白过来,忙挥手让所有的侍卫都退下,自己也急得跺脚:“快说快说!”
  “……国书已签,走不走都有鸿胪寺有礼部,您又没有领这趟议和的差事,您给他们送得哪门子的行?您是太子,是储君,您是什么身份?前儿咱们才跟西番打完仗。三殿下在前线差点儿烧了他们的都城,您这不跟兄弟站在一边儿,您搭理他们干嘛?
  “陛下说,说您,说您罔顾手足之情……”
  典内把最后这句话含糊过去,眼看着太子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连忙又把另一条轻轻说出来:“肃国公怕是有谋反之意……”
  “什么!?”太子惊声尖叫。
  典内的脸色白纸一般,又跺脚:“您小点儿声!您当东宫都是咱们自己人哪?绿春的手有多长您又不是不知道!全天下有什么事儿能瞒得过陛下?!”
  太子咬牙切齿:“他敢……”
  典内连连叹气。
  他家的太子殿下真真的,就特么的是个蠢货!
  “殿下呀,您知道老奴是从哪儿知道这些话的?这都是绿春今儿晚上亲自亲口来透给老奴的!他透给老奴,不就是想要告诉您吗?您骂人家干吗?”
  太子愣了:“那他是什么意思?”
  “……西北战事正酣,肃国公就算有反意,这个时候,陛下没证据也动不了他。所以,上回咱们送了东西去之后,他就病了。”
  典内的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几乎是贴着太子的耳朵说了出来。
  太子一阵心烦意乱,一把推开他:“你,你容孤想想。”
  看着双手捧头的太子,典内觉得,十分想哭。
  这就是自己要伺候的,未来的陛下?
  若是他只有这么点儿智商,自己还不如去投奔卫王呢……
  可卫王殿下是个瘸子!
  典内很想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个鸟窝来解解气。
  ——咦?绿总管那可是陛下心腹到不能再心腹的人了。他来告诉自己这些,其实就是跟太子示好。若是他来跟太子示好,那岂不是意味着陛下认为,太子,还有调理的可能?
  典内转了转眼珠儿,又凑了过去,低声道:“殿下,这两桩事,是绿春一块儿告诉老奴的。您说,他是什么意思?”
  太子茫然了一刻,眨眨眼:“他是在说,这两件事,有牵连!对对!必是如此!这两件事,如何会有牵连……”
  “陛下讨厌西番,是因为他们胡说八道,冤枉了三殿下,然后三殿下破了他们的都城……这个明面儿上的。暗地里,咱们都知道,三皇子那是给自己报仇。因为西番人,追杀过他。可是,西番人为什么要追杀三皇子?”
  典内费力地启发着太子。
  “因为肃国公在边境布置的人,勾结了西番!因为肃国公想要谋反!所以,他要先杀了三弟,然后把这件事嫁祸给我或者二弟,这样,他一石两鸟,就能一口气灭掉两个成年皇子!然后他造起反来,就容易多了!”
  太子眼睛发亮地跳了起来!
  典内长长地舒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太子英明!”
  太子得意地一笑,袖子啪地在空中一甩,接着却又发起愁来:“孤知道为什么不该款待西番了。可是,孤这话已经说出去了……”
  “嗐!那值得什么?客照宴,不过就是您别出面就得……”
  这样的小事,有毛好愁的?典内刚刚舒坦的心又郁闷起来。
  “嗯,也行,就说,孤病了。让舜英,不行,让詹事……也不行,不能让东宫的人主持宴席。嗯嗯,这样好了……”
  太子阴阴一笑,“明儿个一大早,就说孤拉肚子,你去卫王府,请二弟带着穆长史过来,替孤给西番使臣送行。陇右挨着剑南,穆跃是从剑南出身的。孤让他跟西番使臣往一块儿这么一坐,只怕顷刻间就有人会发现他们之间的默契……”
  典内讶然之余不由得大喜:“太子爷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太子呵呵地笑着,得意洋洋。
  ……
  ……
  太子病遁,卫王如和煦春风一般,带着同样温润如玉的穆跃,热情款待了西番使臣,席间不仅不卑不亢,还敲打了几句,并做不经意间,出示了西番再度偷袭洮州的战报,责令他们回去好生跟大赞普讲讲道理。
  面对着一对儿一搭一档的尖利软刀子,西番使臣只觉得满口发苦。
  他赴的是东宫太子的宴席。那个太子就是个笨蛋,所以他才毫无准备地大大咧咧来吃喝一顿。
  可这个最阴柔的卫王怎么来了?怎么还替太子坐了主位?
  而且,他的战报是哪里来的?
  怎么国内又要兴兵,自己却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有辱国体……
  西番使臣只能咬紧了牙关说不知道,说有人冒充,说这是恶意挑拨两国的深厚友谊,说天朝上国不该相信这等空穴来风,说自己回去必要请大赞普彻查。若果然有人做下这等事,不论是西番叛贼、北蛮奸细,还是旁的别有用心的险恶之辈,都一定要拿下送来长安天可汗座前,将之千刀万剐,云云。
  卫王笑容可掬地点头赞许。
  这一番风度翩翩,又是外交口水仗上的大胜,再度给卫王赢来了如潮水般的称颂。
  建明帝听了,哼了一声,转身去了鱼昭容宫中。
  绿春跟在后头,叹口气。
  赖泥扶不上墙,净之小姐一个字都没说错。


第六二三章 对打
  “所以,先没责备卫王,后去了鱼昭容宫中……”
  今天是三月初一。
  西番使臣吃完东宫那顿饭,今天一大早,着急忙慌地离开了京城。鸿胪寺正卿孔椒去送行,都比上回回来得快。
  沈濯得了绿春悄悄送出宫来的消息,心情沉甸甸的。
  玲珑在旁边看着她满面的迷茫凝滞,不由低低开解:“小姐,您若是想不通,就去问问孟夫人或者阮先生……”
  沈濯醒过神来,回头看向玲珑:“嗯?”
  这一声把玲珑就嗯红了脸,含着一丝怯意,有些不安:“往常宫里往外递消息,都是通过西市蔡记。如今宫里递消息,却变成了直接递到外院马房奴婢的爹爹手里。奴婢怕咱们不管,他们从马房那边,再莫名其妙地往家里塞人……”
  这个提醒十分得体。
  沈濯笑了笑:“无妨。”
  这说明,绿春第一不知道太后在西市的蔡记炒货,第二不知道自家外头撒着若干小厮——至少,绿春懂得装不知道。
  这是绿春的聪明处。
  自己得尊重他这份聪明。
  更何况,自己每次带话给他,不也一样只是把消息送到他在宫外的私宅么?
  “我也不用跟孟夫人和阮先生商议这件事。陛下是什么意思,我一清二楚。”
  沈濯示意玲珑捧了薄斗篷过来:“走,去看看舅舅。”
  伤筋动骨一百天。
  罗椟现在已经好多了,腿上不碰就不会疼得昏天黑地,每天也算是能睡个囫囵觉了。
  因担心他缺钙,沈濯还令人逼着他天天喝一碗牛乳。倒是令来给罗椟看病的老大夫惊叹不已。
  既然罗椟可以安静思考了,沈濯便把每天跟北渚先生商议事情的地方挪到了罗椟房中。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也让他听上一听。罗椟十分聪明地只听不说,便有听不明白的地方,也会事后再虚心向北渚先生求教。
  不过三两天,罗椟自己拍板做了决定:“以后朝堂上的事情,我统不管,委实我也没有那副脑子。你生意上的事,倒是可以都交给我。三房在豫章的生意,都是我自己在做,不难。”
  “不难”这两个字说出口,沈濯莫名惊诧,激动得连忙探讨。半天下来,果然发现这位罗家舅父,经商的本事跟沈信明不相伯仲,而且,他的长项恰在沈信明的短板上:贵死人的风雅。
  沈濯如获至宝,直接把东市的一条街都丢给了罗椟:“我来定项目,舅舅把店开成全京城最傲慢的店!”
  甥舅二人配合默契,看得北渚先生哈哈大笑:“我正愁忙不过来。舅爷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只是今天到了罗椟房中,刚刚看完他的伤口,还没开始说正事儿,外头大管家黄平来报:“米家来人了。说是给三夫人道歉来的。”
  北渚先生和罗椟立即住了口,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濯。
  沈濯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垂下眼帘:“那是三夫人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人家都姓米。你们躲远些,不要让三夫人难堪。我就不过去了。”
  黄平在外头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北渚先生看着沈濯,轻轻叹了一声:“净之,不用人去跟三爷说一声么?”
  沈濯不答这个话,只款款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祖母。那位大夫人扒完三婶的皮,大约就要去闹祖母了。”
  北渚和罗椟对视一眼,不吭声了。
  内宅的事情,他们既是外人又是男子,插不上手的。
  进了二门,沈濯先吩咐玲珑:“去守住朱碧堂的门,若是那位米家大夫人一时昏了头往母亲那里闯,拦得住就好生拦着,拦不住就直接堵起嘴来架出去。”
  玲珑一扬眉,往上撸了撸袖子,哼了一声:“这个差事奴婢领了。”
  沈濯笑眯眯地看看她,点点头。
  眼看着玲珑几乎横着胳膊肩膀,大步流星地去了朱碧堂,沈濯这才慢慢悠悠地往桐香苑而去。
  ……
  ……
  醒心堂的所有下人都站在院子里。
  房里除了米氏和米家大夫人,一个旁人都没有。
  就连寒梅,都主动自觉地出了正房,还反手将门关严,自己则站在了廊下守着,不令任何一个人靠近。
  然而,米家大夫人已经是家破人亡了的,尤其是米家大少爷还因为害死人命被判了秋后问斩。娇惯宝贝了半辈子的嫡亲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又怎会饶了这个罪魁祸首?
  泼声海骂已经是轻的了,拳打脚踢一顿是绝对少不了的。到了最后,米家大夫人打红了眼,米氏觉得自己忍让也到了极限,娘儿两个恶狠狠地对打对抓起来!
  “贱人!下作娼妇养出来的贱货!”
  “难道桩桩件件不是你们自己做的孽?我是罪魁?我拿着他的手去杀人了?我刀逼着你们去谋人家的财了?你天天拿着陈芝麻烂谷子从我这里搜刮!我拿了一千贯钱去给你们买命,是你们自己反过头来还要拉我下水!你们活该!”
  乒乒乓乓的砸烂瓷器的声音,还有桌子柜子倒在地上的声音,夹杂着米氏和米家大夫人的痛呼。
  沈信行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听着。
  米家的人今天要来家给米氏“赔礼”一事,他是第一个接到通知的。所以他急忙赶了回来。
  可是,那一千贯……米氏拿去求了谁……
  他不愿意想,也不敢想。可他心里还是一抖。
  纤云悄悄地挨了过来,看着沈信行满面苍白,心疼得眉毛都蹙了起来,伸手扶住他:“爷……您别生气……”
  沈信行生硬地低下头,看着纤云忧心忡忡的脸庞,生挤出来一丝笑,低声道:“自作孽,不可活……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顿一顿,深吸一口气,问:“濯姐儿在哪里?”
  纤云迟疑片刻,低声道:“刚才有人说,大小姐自己去了桐香苑,遣了玲珑去了朱碧堂。”
  沈信行疲惫地合了合眼:“这就行了。”
  转身,疾步而去。
  纤云看向寒梅。
  寒梅收到了她的暗示,迈步上前打门:“夫人,夫人!您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里头声音一滞。
  米氏张皇结巴着答道:“没,没什么!洒了茶水,我脚滑,摔了一跤!你快进来扶我一把!旁人不许进!”
  米家大夫人疯狂地笑了起来:“贱人!你竟然还想要脸?我告诉你!不是因为你想害人家大房的大夫人,米家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凄惨的下场!你还以为你学了鹌鹑人家就能放过你?你做梦!做你祖宗八辈子的春秋大美梦!你就,就等死吧!”


第六二四章 识相
  寒梅推门进去便把满脸伤痕、衣撕发乱的米氏护在了身后,又冲着米家大夫人放话:“出嫁女就不是你米家的人了。不然贵府大小姐怎么就没入了律法呢?”
  米家大夫人的伤痕比米氏要少了很多,闻言自己随手挽了头发整了衣裳,恶狠狠地咬牙:“我还治不了你?我这就去跟你婆婆说,让她休了你这个不孝不悌的恶毒夫人!搅家星!下贱胚!”
  寒梅皱了皱眉,却不打算跟她对骂。自己毕竟是下人。不是想去找老夫人么?正好,大小姐就在那里坐镇,看她碰上大小姐,还敢这样嚣张不了!
  寒梅转身痛惜地扶起了米氏,随手拿了个圆凳,扶着她坐下,温声道:“夫人别急,奴婢慢慢收拾。”
  米家大夫人看着寒梅高挑的身量和扶桌子柜子的胳膊,知道自己在这个丫头跟前讨不了好,冷笑一声,转身提着裙子便往外跑,直奔桐香苑!
  她跑这么快,自然是怕米氏拦着她。
  可是米氏这个时候却没顾上她,而是神情怔忡地愣住,半天,喉咙里咯地一声,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寒梅慌地扔下手里的东西,扑了上来:“夫人!”
  米氏恍惚地看向她,缓缓地问道:“你听见了么?母亲说,米家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是因为我起心要害大嫂……”
  寒梅面上一凛,忙厉色低声喝道:“亲家老夫人是在挑拨!夫人不当信!”
  米氏的泪水忽地涌了出来,哽咽道:“是因为我起了心要借着罗家的案子坏了大嫂的名声、把她吓唬得病了,然后好从中取利;所以如如院拿了那两个婆子之后,才根本不理我,反而出手去灭了米家满门!尤其是我姨娘!还捎上了我舅舅!”
  米氏抱着寒梅给她擦泪的手,放声痛哭。
  “都是我,我害了他们!”
  ……
  ……
  米家大夫人跑得飞快,一只手提着裙子,一只手舞着拿来擦脸上的血和汗的帕子保持平衡。
  沈家没有一个人拦她。
  即便是恰好路边有那么一两个下人在清扫,也只是抬抬眼皮,鄙夷地斜她一眼,就低下头自己做事了。
  米家大夫人越跑越慢。
  她能感觉到沈家人的冷漠。
  自己在醒心堂把米氏抓打了一顿,骂街的时候又是故意放了声音,尖利得街外都能听见,如何现在自己要冲进桐香苑找韦氏大闹,沈家竟没有一个人着急的?
  这其中,有诈!
  米家大夫人心里忐忑起来。
  但无论如何,自己是占着理的!那个蛇蝎心肠的小贱人!不忠不孝不慈不悌!自己当年是被她迷惑了才让她来攀了沈家的高枝儿,现在自己应该义正词严地提醒亲家,这个贱人,不能要!必须得赶紧休了!立刻,马上!
  米家大夫人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再整理好了衣裙,疾行几步,桐香苑就在眼前!
  可是……
  院门口那个端然站立的女孩子,是谁?
  月白绣银线折枝花鸟的锦缎上襦,宝蓝色十六幅织锦裙子,腰间的没有任何装饰,只系了两根月白色的软绸飘带。头上挽了一个斜斜的堕马髻,插了三根一模一样的嵌蓝宝石簪子。没有点唇,没有擦胭脂,没有描眉打眼,只是淡淡地睁着一双璀璨的杏眼,双手笼在白色的兔毛锦缎手筒里,安静地看着自己。
  米家大夫人愣愣地站住了。
  这孩子,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吧?
  这就是那个只有十四五岁,拿了翼王妃的赐婚旨意却偷跑去了陇右,救了翼王的性命回来,却被那个小贱人轻看了的,那个小丫头。
  米家大夫人咽了一口口水。
  她想起了自己听见的传言:“……就觉得人家大房大爷不忍心跟弟弟计较就肆无忌惮了?她可别忘了!大房还有一位肆无忌惮的祖宗呢!圣旨怎么样?打仗怎么样?东市一条街人家都能买下来人家在乎你这几个小钱?作死!”
  就是这个丫头!
  就是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丫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直接葬送了米家几十口子人!
  米家大夫人浑身颤抖起来。
  她是愤怒的,也是恐惧的。
  沈濯一字不发,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来闹,有闹的章程。
  若是转身就走……
  那说明心存畏惧,还没被愤怒完全冲昏头脑,那就,可以放过。
  米家大夫人一步一步拖着僵硬的腿脚,走到了沈濯面前。
  她比沈濯略高一些,所以,她没敢太上前,站在了一个可以彼此平视的地方,住了脚。
  两个人对视着。
  沈濯心平气和,神情淡漠,纹丝不动。
  米家大夫人则越看她,越恐惧,浑身发抖,连一炷香都没有支撑得住,便退后了一步,颤声道:“我儿罪不至死……”
  哦?
  竟然以为刑部的判罚也在我的掌控之中?
  沈濯的眉梢动了动。
  “我如今家徒四壁……”米家大夫人说不下去了,一只手捂住了脸,哀哀地哭了起来。
  “噤声。”沈濯淡淡开口。
  米家大夫人一把用帕子塞住了自己的嘴,连连眨眼,把泪水眨落,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沈濯。
  “做人,就该心怀敬畏,敢做就要敢当。因是你们自己种的,不要向旁人求果。”
  沈濯身子不动,给了这几句话,便道:“沈氏净之,送米家大夫人。”
  可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只是骂我们自作自受?
  你到底对米家还有没有留着后手?
  “我家里,家里,作恶太多,我不敢睡……”米家大夫人哭得抬不起头来。
  沈濯的眉宇间有了一丝不耐烦:“那关我什么事?”
  米家大夫人勉强抬起头来,刚要张嘴哀求,却看见沈濯的眉心轻轻地蹙了一蹙。
  她的心里猛地一跳,眼泪顿时吓了回去,急忙连连屈膝:“我就走,我这就走!”
  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大小姐,那个贱人,你饶她不得!”
  沈濯眯起了眼,微微抬头,看向对方。
  米家大夫人明白地感受到了沈濯的不悦,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沈家的事,与我无关!无关!”
  看着那个慌张的背影,沈濯轻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算你识相!”


第六二五章 祸害要回来了
  沈濯去桐香苑陪着韦老夫人坐了一会儿,祖孙两个心照不宣,默契得一个字都不提刚才外头的喧嚣。
  唯有孕中的罗氏,晚间迷茫地问沈濯:“我今儿下晌在院子里散步,怎么听见外头闹闹嚷嚷的?我本来想出去瞧瞧,被玲珑拦回来了,说晚上让你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既然事情已经完了,沈濯想了想,便挑挑拣拣地告诉了罗氏米家的案子,隐去自己令人掀翻案子和米氏去寻沈信诲,半吐半露地告诉她:“三婶这些年做的事情,都是瞒着三叔的。如今三叔知道了,哪里肯依?前两天就跟祖母打好了招呼,怕是要送三婶去庵里修行一段时间静静心。”
  罗氏愣愣地听着,许久,叹了口气,摆摆手:“你不是说了,不让我知道这些糟心事儿?以后我不问了。安安生生养胎吧。”
  沈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搂着母亲的脖子道:“您这么想就对了!”
  回到如如院,净瓶来传消息,面色怪异到了十分。
  “小姐,是修行坊的消息……”
  已经这样晚了,修行坊那边还能有什么消息?
  坐在镜子跟前让茉莉拆头的沈濯心中一动,忙偏了头去看净瓶,头皮扯疼都没顾上:“他去联系那个长安县的老吏了?”
  净瓶看了看沈濯,又看看茉莉,有些难以启齿。
  沈濯眨眨眼:“不会是送了女人过去吧?送的谁?”
  茉莉微微红了脸,手底下灵活地给沈濯顺头发,装作没听见。
  看着一主一仆的镇定从容样子,净瓶心里松了松,叹了口气,轻声道:“夭桃。”
  夭桃……
  曾经沈簪的贴身大丫头,曾经沈溪的贴身大丫头,以及,沈信诲自己的妾室。
  沈濯闭了闭眼。
  这个畜生……算了,的确也没什么好忌讳的。指望他要脸,这辈子别想了。
  “修行坊那所宅子里,也没有别人了。两三个小丫头,几个婆子,还有佩小姐。剩下的家人,都趁着老鲍氏不在家,求了那一位,要自赎身价。那一位只要有钱,谁走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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