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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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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濯笑了笑,不予置评:“我虽然答应了吉少卿,这一次不动卫王的根本,但我不能轻易放过穆婵媛。”
  北渚先生若有所悟:“要不了一个月翼王就要回京了。
  “大通已经死透了。可是佟家没有,佟静姝必定要打出吉家老太太这张底牌。章氏进了宫,跟她完全断了联系。两个人无法互相借力,不足为虑。
  “然而如果穆氏能够借着有孕宫里宫外地奔走,让这三个女子连成一气……那还的确会有些麻烦……”
  沈濯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脸,强作镇定的表情看得北渚先生捻须微笑。
  “咳咳,我估摸着,陛下再怎么拖延,也会赶在西北大捷的消息传回来之前把案子结了。那就意味着我祖父很快就会回家。先生,我想请您帮着操办一下我三叔的婚事。”
  沈濯忙给北渚先生找事儿做,“我舅舅腿还伤着,曾祖年纪又大了,家里在人手上实在是捉襟见肘……”
  北渚先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你还有个亲姑父呢!大舅哥不在家,他帮着操办小舅子的婚事,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看着沈濯十分窘迫,笑着岔开话题:“不过,章扬还不知道他妹妹已经入了宫。之前我把他压在大通的事情上,他忙得没空儿想。如今事情已经完了。我猜着他歇过今天一夜,怕是明日就该绞尽脑汁寻你我探问真相了。净之想好怎么跟他说了么?”
  章扬啊……
  虽然不是个糊涂虫,但章娥毕竟是他妹妹,唯一的血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
  沈濯皱起了眉头。
  “先生处理吧。这件事上,我还是有些心软。”
  “嗯。好。我不会。”
  北渚先生心平气和,甚至心情不错,高高地翘起了嘴角。


第六七六章 争端初现
  “刀上要开始见红了。”
  卫王披头散发盘坐在短榻上,呆呆地看着天边朦朦胧胧的新月。
  穆婵媛跪坐在他左手边,脸上虽然不安,却比他要坚定得多:“殿下,没事的。明日清明祭祖,宫里不是已经来人传话,让您带着王妃和小县主一起去吗?一切如常,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面上带着一丝矜持得意,下意识地悄悄伸手掩住了小腹:“这个孩子,是咱们的福星。一定会保佑咱们度过这次难关。”
  卫王连眼神都懒得给穆婵媛,仍旧保持着看向天边的姿势。
  这一次他需要放弃的,太多了。
  所幸,他还能留住那些不为人知的助力。
  “跟你爹爹说,让他想办法联系舜英,告诉他:我再三阻止他做的事情,现在,时机成熟了。”卫王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穆婵媛先答应了一声,接着却紧紧地追问,不再有半分的小心羞怯:“殿下要让邵小公爷去做什么?”
  卫王困难地转回头来,定定地看着穆婵媛,忽然垂下眼帘,低声道:
  “我自幼不得父皇母后喜爱,唯有舜英当我是兄弟手足。
  “你父亲很久以前被沈信言举荐,陛下让他入京为太子少詹事。可他却直接找上了我。我能明白他的心思。
  “我身边除了舜英没有任何助力。你父亲希望成为我最为倚重的人。这样一旦我他日有出头的机会,他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还自愿去太子府为我卧底……”
  说到这里,卫王低着头,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得穆婵媛脸色陡然一变。
  “算了。婵媛,我累了。那件事,其实是舜英的执念。如果不让他有机会做出来看到结果,他这一生都不会甘心的。”
  卫王摆了摆手,“今夜月色很好,我要多坐一会儿。你去歇着吧。孕中要心宽情怡,多思多虑对孩子不好。本王还没有长子,父皇还没有长孙,你责任重大。明白吗?”
  穆婵媛弯唇一笑,一手扶腰一手抚着小腹,缓缓立起:“是,妾身遵命。”
  她离去的身影,既婀娜,又矜贵,带着无法掩饰的骄傲。
  可是卫王看着她的目光,冰冷漠然,憎恶厌嫌,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
  ……
  流言越传越甚。
  甚至建明帝带着一众宗亲从太庙祭祀祖先回程时,梅妃所出的两个双胞胎皇子,都仰了无辜的小脸儿去问身边的乳母嬷嬷:“甚么是王上加个白?是个字吗?是不是皇帝的皇字?”
  吓得乳母脸白如纸,一伸手狠狠地捂住了小皇子的口:“殿下!这个话可说不得!”
  走在前头的太子隐隐听见了这个话,脸色阴沉了下来。
  卫王偷眼看看太子,满面不安,低下头不吭声。
  后头的这一场小小骚乱自然瞒不过绿春。
  想了想,绿春不动声色地去旁边吩咐小内侍,觑着上次喝酒聊天的东宫典内,悄悄地碰了一下胳膊,使个眼色。
  那典内忙也悄无声息地出了队伍,声音压得低低的,跟绿春行礼:“绿公公有何吩咐?”
  “上回那话……跟殿下说了么?”绿春嘴唇微动,眼睛不住地扫着附近。
  “说了说了。殿下这几天都在安抚太子妃……估摸着,过两天就有动静了。”典内满脑门的汗,陪笑不已。
  绿春再无二话,嗯了一声,提脚走到了前头,却正好听见邵皇后在找梅妃的茬子:“梅妃,你这装扮可越发娇艳了。就不说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该庄重些了。就说今日乃是祭祖,你好歹存着些敬畏之心吧?你在梅家时,就是这样描眉打眼贴着粉红花子去祠堂给祖宗磕头的?”
  绿春挑了挑眉。
  这个梅妃也是不长眼。一旦听说建明帝连着三晚留宿清凉殿,她就立即急了,光夜明珠就给自己送了两匣子。
  可陛下现在就爱去安静的地方。
  连鱼昭容那样善解人意的美人儿,陛下都不愿意去享受了,何况是她?
  倒好!竟然挑着今儿这个难得见到陛下的时机,浓妆艳抹地就来了……
  这简直是作大死的节奏啊!
  何况还把小皇子教养得这样没规矩……
  没等梅妃红着眼圈儿委委屈屈地认错,建明帝已经冷着脸吩咐:“这种事也训斥两句就完了,那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忍的?梅妃罚俸一年,交出六宫协理印信,降一级为昭仪,闭门自省。”
  袖子狠狠一摔,扬长去了。
  当着一众妃嫔宗亲,梅妃的脸简直丢到了天边以外,满面通红之余,索性眼一闭,晕了过去。
  邵皇后冷哼一声,命人:“梅昭仪身子不适,还不赶紧抬回去?这阵子安生在永昌殿养身子吧。”顿一顿,皮笑肉不笑地再加了一句,“也好生反思反思,这孩子到底该怎么教养!”
  和老喻王一起笼着袖子站在一旁的召南大长公主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目光扫过太子和卫王,也哼了一声:“不知安福在荆州,记不记得要祭祀我秦家的祖宗。”
  邵皇后双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小肚鸡肠,一个满腹阴诡,还偏偏彼此照死里算计对方;一个女儿,愚蠢跋扈到亲爹都不愿意看见她。
  也亏得这三个孩子的娘,有脸皮骂别人不会教养孩子!
  邵皇后被这一句话窘得瞬间红了脸。
  在教养孩子这件事上,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还真没有什么可说嘴的……
  老喻王眨眨眼,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招手叫了女儿女婿过来,面色如常地一边问着宝贝外孙女的孕情,一边跟皇后拱了拱手,带着一家子赶紧告辞,逃离这是非之地。
  旁人哪里会留下来看邵皇后的热闹?
  甘棠立即说要去望慰太后,带着驸马和三个儿子儿媳,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召南大长公主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带着周謇上了马车,直奔城外去祭奠周家的宗庙。
  临波公主则悄声跟鱼昭容打过招呼,与曲追到邵皇后跟前尽了礼数,端端正正地告辞。
  见没了外人,邵皇后挥手赶开妃嫔们,把太子叫到跟前,狠狠地低声喝道:“你不明白吗?你父皇为什么不处置二郎?就是因为你不肯生孩子!你是不是真要看着他因为子孙满堂,抢了你的太子之位!?”
  太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第六七七章 判决
  建明帝犹豫了三天,终于下定了决心,把沈氏苏姓案的判罚发还给了大理寺。
  吉隽只粗粗看了一遍,立即命人去沈府告诉了沈濯。
  “沈利原就有人命案在身,又是诬告,所以判了秋后问斩。沈洁虽是从犯,却栽赃朝廷重臣,从重判罚,要流放至西北为营妓。沈恭自身不正、招致祸患,本应继续在云南服刑,但念及年岁高大,判了回家禁足,不得出府门半步。”
  净瓶一一禀告:“至于沈信诲,因为意图亲手弑父,陛下大怒,说他是恶逆,属十恶不赦,着赐剐刑……”
  看看沈濯丝毫不为所动,便继续说下去:“其余沈信诲买通的那个大理寺狱卒和长安县牢子,必定以往还有劣迹,让刑部查干净了再说。
  “不过在陛下这道旨意送到刑部之前,说是太子终于知道了这个案子,十分惊怒。先把秦倚桐叫去了东宫,一顿臭骂……”
  沈濯听到这里,终于露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出来:“他可终于逮着机会发火儿了。我还以为他得一直憋下去呢。”
  净瓶想了想,点头:“太子是储君,这样大的案子,一直瞒着他,发火儿还真是挺应该的。”
  沈濯看了她一眼,嗤嗤地笑:“净瓶,你这满脑子里都是打打杀杀也就算了。怎么偏偏又最爱看我欺负人,却又看不懂这中间的门道呢?”
  净瓶语塞,耸了耸肩,涎着脸笑道:“那您给我讲讲呗。”
  “我让人散那个流言出去,老早以前就是为了要拉东宫下水。
  “二皇子手里捏着东宫的大把柄,却一直都不放出来,而是先对付秦煐。缘故倒也好猜。不过是能够借到皇后娘娘的力,事后可以把黑锅推给东宫。然后他再落井下石致命一击,两个兄弟就都能被他废了。
  “然而这样一来,翼、卫两王相争,却让东宫站在旁边看热闹。这种事,我们做着就不划算了。
  “要乱,就大家一起乱。总不能等到我们辛辛苦苦扳倒了卫王,却让东宫坐大,翻过手来收拾了我们吧?
  “吉少卿不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死活拉住了我,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卫王逃过这一次,坐失良机么?
  “事已至此,卫王的手段只能转入暗处。但以他多年隐忍的性子,他是不大可能放弃的。既然不放弃,而针对翼王这一系的手段又已经被万般警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自然就是算计东宫。
  “算计之前,他会把自己弄得一身惨烈,然后闭门不出。所以一旦他算计成了,全京城的心里,都会以为那是翼王出的手。
  “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我就偏不让他如愿!在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之前,我就把流言散播出去!等到太子出事,要不然两王都三不沾,大家抄着手看热闹。要不然,就两家的嫌疑一般大。甚至,卫王府的嫌疑还会大过我们!”
  沈濯自信满满,得意洋洋。
  净瓶却从头到尾只听到了一个词:“我们?小姐,您跟翼王的婚约不是……”
  “臭丫头!重点是这个吗?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给我出去!”沈濯恼羞成怒,装模作样正在绣花的剪子绷子一起朝着净瓶扔了过去。
  净瓶什么身手?哪能怕这个?
  一手一个接住了,顺手塞给旁边笑着看热闹的茉莉,又冲着沈濯挤了挤眼,才转身撒腿跑了。
  气得沈濯在后头捶桌子,恨恨地咬牙:“一个个的,都惯坏了!脚下擦点火,都打算上天呢!”
  茉莉莞尔笑着,上前轻声问道:“小姐,老爷这府中禁足,说的是哪个府?咱们家,还是修行坊?旨意里可没说……”
  “哼!我还不知道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这就是憋着要送祖父回来恶心咱们家呢!我肯定不让他进咱们家门!”沈濯这次却是真怒,脸上的神情也阴了下来。
  茉莉有些担心:“可是老夫人那里……奴婢只怕若是老爷张口说要回咱们家,您未必拦得住。这世上还有一个孝字呢!大爷和三爷也还有官声。虽说卫王殿下偃旗息鼓了,可还有皇后娘娘和东宫呢!外头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看咱们家的笑话……”
  说到这个,沈濯就烦:“真挡不住了,就直接关在棠华院,哪儿都不让他去!”
  茉莉看了看她的脸色,嗯了一声,低声又问:“既然陛下有了判决,大理寺想必一两天就会宣布。三爷的婚事……”
  “哦,这倒是个重要的事儿。你立即去告诉黄平一声,让他亲自去一趟大理寺,问准了时间。明儿让三叔自己去宫里求陛下,看是告诉父亲一声就得,还是让他回家来一趟。”
  沈濯光顾着生气,差点儿忘了正事儿。
  黄平丢下手里的活计,换了衣裳就跑了一趟,回程时,脸色却煞白煞白的,进门就直接求见沈濯。
  沈濯心头一跳,叫他进来问:“怎么了?”
  “时间问准了,两天后,浴佛节当天宣判放人。”黄平的眼神有些仓皇,“吉少卿听说了小人过去的意思,犹豫了一刻,才跟小人说,原本今天晚上,就该出些事情才对。但既然三爷要办喜事,那就宣判之后吧。”
  不是说沈利和沈洁应该前几天就……
  沈濯挑了挑眉:“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黄平有些瑟缩:“小人听见说,沈利疯了……在大牢里胡言乱语,指着大明宫的方向,又哭又笑,又喊又骂,说,说……”
  “说什么?”沈濯心往下沉。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黄平的声音压到低得不能再低。
  这是……在骂先帝,还是当今?
  “你再跑一趟,面见吉少卿,告诉他:我们家跟沈信诲已经分宗许久,我三叔也只是纳个平妻,没那么多讲究。前头九十九个头都磕过来了,别因为这么点子小事儿,给旁人落下口实,在陛下面前败坏了他。”
  沈濯满面平静,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跟黄平交代的,是三条活生生的性命。
  黄平肩头一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是!”


第六七八章 会做官,会做人
  沈信行亲自去宣政殿,求见建明帝,说要跟兄长说一声,原配病重去了庙里祈福,第二天纳平妻。
  绿春听了这个话,忙去跟建明帝禀报。
  建明帝横了他一眼:“正是紧要关头,信言忙得连吃饭都看着地图吃,你还想拿这种事去烦他?去跟那个沈信行说一声,就说他哥哥知道了,走不开,祝他早生贵子。”
  绿春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其实老奴都想不明白,沈三爷做什么要这个时候纳平妻?沈恭只要一回崇贤坊,肯定就赖着不走了。陛下又不许他出府门,他还不得拆了沈家啊……”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朕很久没听过沈家鸡飞狗跳、沈净之收拾她那个不靠谱祖父的笑话儿了。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塞几个人进沈家,好把笑话儿给朕弄回来!”建明帝想着以前听见的沈濯怒怼沈恭的那些词儿,就觉得心情好了一大半。
  绿春低下头咽了口口水,出去告诉了沈信行建明帝的话,想了想,又安慰他:“沈三爷在国子监为人师表,裴祭酒在陛下跟前常有提及。
  “只是如今集贤殿里的事情委实离不得沈学士,所以陛下不放人,倒不是沈学士不重视您的事儿。好在令尊无罪释放,倒是双喜临门。您不用担心,有咱们陛下烛照万里呢。沈家的事儿,他老人家心里都有数。”
  沈信行懵懵懂懂,只得记下了这些话,拱手谢过,回去了。
  回到宣政殿,正看见建明帝放下手里的奏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绿春忙疾步赶了过去,笑着道:“您看完奏章了?那老奴正好有件闲事儿跟您回禀一声。”
  “说吧,什么事儿。”建明帝自己回手捶了捶腰,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绿春跟着他的脚步缓缓地往殿外走,低声道:“昨儿陛下的旨意传了出去,吉少卿就通知了相关人等——沈恭那个因为还要去刑部销了他的流放徒刑,所以才定的是明天放他回家。
  “那沈恭听说自己没事儿了倒还罢了,听说沈信诲赐了剐刑,当时就破口大骂,说那个畜生忘恩负义不忠不孝,说他活该。骂完了,又痛哭起来,拉着狱卒说自己怕是没人送终了,云云。老奴估摸着,明儿沈家去大理寺接他时,不定多惊喜呢。
  “至于那几位,沈利和沈洁倒是硬气。昨儿夜里,趁着狱卒们看守松懈,一个吊死了,一个撞了墙。”
  绿春说完,偷眼看了看建明帝。
  建明帝神情不动,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沈信诲惨叫了半宿,然后就开始拼命地要求见吉少卿,或者左正卿,最后说什么人都行,大理寺丞、刑部推官,只要肯去,说他有特别重要的下情要禀报。”
  绿春又看了建明帝一眼。
  建明帝在殿前的一株参天古栢跟前站住了,抬头看着绿阴如盖,漫不经心地问:“吉隽怎么做的?”
  “堵了嘴,上了枷,没搭理他。”绿春躬身。
  建明帝没做声,斜了绿春一眼。
  绿春一个字都不敢说,身子一动不动。
  建明帝做了个深呼吸,悠然看向南边的重檐脊兽,缓缓开口:“吉隽是个极会做人的人,这一点很像他姐姐。既然沈信行挑了个他父亲出狱的当天纳平妻,想必这个日子是从吉隽嘴里问出来的。所以在明天之前,这个沈信诲再怎么样,也死不了。
  “至于他所谓的那些下情,吉隽要不然就让他秋天时带着一起下十八层地狱;要不然就会跟前头审案一样,夜里悄悄地问。反正此事,朕不担心。”
  就算沈信诲真的知道些什么人的丑事,也不必担心吉隽会莽撞地立即揭破。
  “你小心看着些,别让人伤着吉隽。”建明帝拍了拍那棵侧柏,笑道,“朕就等着他的奏章了。”
  绿春恍然大悟,笑着躬身:“恭喜陛下,果然又得了一员干将,不仅有本事,而且会做官。您终于不用只使唤沈学士一个人儿了……”
  诶诶诶?!
  这最后一句是怎么溜达出来的!?
  绿春懊恼地一把捂住了嘴。
  建明帝心情好,不以为忤,伸腿轻轻踹了绿春一下子,呵呵地笑:“老家伙!就你聪明是吧?”
  精神抖擞地往外走:“还有什么好消息吗?快着,再让朕开开心!”
  绿春做贼一样四下看看,凑上前两步,踮起脚尖:“老奴还真有个喜事儿跟您说。”
  建明帝听着他附耳道来,高高地扬起一边的眉毛,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瞧瞧。朕就说了么,太子就是胆子小。往日里必是被太傅啊岳父啊吓着了,没有嫡子就不敢碰旁的女人。
  “可这女子生孩子,那也是要福气、要机缘的。他堂堂的一国储君,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缚住手脚?看来这个叶氏实在是跟他合不来……”
  建明帝低头拧眉思索起来:“那个赖氏不过是京兆府少尹家的一个庶女,实在是不大配得上给朕的皇孙当母亲。你闲常去翻翻百官的簿子,看谁家有好样儿的女儿,年纪小些没关系,给太子日后预备着。”
  绿春笑着答应,又悄声道:“而且,咱们太子爷也挺会疼人的。昨儿夜里睡得晚,那赖氏大概身子也弱些,回去就说病了。显见得是撒娇呢。太子爷下了早朝听说了,丽正殿都没回,身后一大群人呼啦啦地跟着就去探病了。估摸着,最晚两天,这位得宠的赖良媛就病好了……”
  一听这个做派,建明帝脸上越发不快起来:“回去就说病了?那就是也没去给太子妃请安了?这样轻狂!”
  “陛下,年轻的小娘子们,又有太子爷宠着,轻狂不是太平常了?就说您年轻的时候,那宫里的妃嫔们,老奴看在眼里,她就没有不轻狂的!”
  绿春一脸正义,却不妨被建明帝又是一脚踹在腿上。
  “朕年轻的时候怎么了?!别说旁人了,就是三郎的母亲,吉妃。朕当年宠她宠得,都快赶上皇后了吧?她轻狂了么?”
  建明帝几乎是对脸儿质问绿春。
  绿春撇了撇嘴,别开脸,低哼道:“十天有八天称病不去清宁宫,还不叫轻狂啊?”
  建明帝看着他的胖脸,叉着腰眯起了眼:“三郎可是快回来了。你这个话,传到他耳朵里试试!朕包你一个月吃不着正常味道的菜饭!”
  “陛下,饶命啊!”绿春一声哭嚎,噗通跪倒。


第六七九章 有效威胁
  因只是纳平妻,沈府并没有邀请多少人来,尤其是自家的案子刚刚宣判的情况下。
  所以当马车上的沈恭满脸不高兴地质问为什么只派了一个下人来接他的时候,荆四只是恭恭敬敬地告诉他:“没法子,三爷在府里占着手,等您回去呢。”
  一听是温顺的小儿子在家等着自己,沈恭顿时心神舒畅起来。
  虽然是崇贤坊派了人来接自己,而非修行坊……
  沈恭的心思转到了判了剐刑的次子沈信诲身上,不由得黯然神伤。
  这个结果,可怎么跟孩子娘交待啊……
  要不在崇贤坊多住几天?躲一躲。等衙门跟她说了判决,她在家里哭闹完了,自己再回去,说不定就好些了。说不定,因为没了诲儿,她没人养老,还能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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