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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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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煐怪异一笑,星眸俊朗,一边的浓眉高高挑起:“李礼,你怎么也认得人家?”
  叫李礼的少年挠了挠眉毛:“朱凛为人仗义,我们跟他都不错。他妹子天天扮男装跟着我们满城乱跑……国子监少有不认识她的。”
  周謇的目光转向朱冽之外的三个姑娘,待看到沈濯时,目光不由微微一凝。
  秦煐却是非礼勿视,直接转过了身:“咱们走吧。大姐不是在紫云楼等表哥你?咱们绕一下,从那边走。”
  周謇忽然明白过来安福要干嘛了,轻轻地敲了秦煐一记,意味深长:“沈二也在。”
  秦煐早就看到了沈濯,只是不动声色而已,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认识,别告诉我,不想知道。”
  想到沈濯在吴兴卞山上的否认三连,秦煐的脸色简直已经不是难看二字就能形容得了的了!
  李礼却一下兴奋了起来,小声儿问周謇:“哪个沈二?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那个沈二?!”
  那个在红云寺让秦煐吃了瘪、皇上想赐婚给秦煐、却被秦煐讨厌死了的,礼部侍郎沈家的,沈二!?
  周謇看着他一副贼兮兮的样子,禁不住笑,折扇转过来又敲了他一记:“是。”
  李礼忙踮起脚尖来往那边努力睁大了眼睛再眯小:“哪个哪个?哪个是?”
  周謇轻笑,低声道:“最漂亮的是。”
  秦煐觉得他们好生无聊,却又懒得管。
  看吧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
  她也就只比姐姐漂亮那么一丢丢。
  而已!
  ……
  ……
  铃儿已经疾步走到四女跟前,急急屈膝,勉强端起笑容,有些不安,道:“奴婢奉命,请四位小姐去一趟紫云楼。”
  穆婵媛已经恭敬答是,欧阳试梅却觉得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往侧面挪了半步,挡住了身后的沈濯:“敢问这位姑娘,是奉了公主之命,还是奉了国公府邵小姐之命?”
  穆婵媛身子轻轻一震。
  铃儿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后头有些迷茫的沈濯,两肩一松,对欧阳试梅微微笑了:“奴婢是邰国公府的奴婢,自然是奉了我们小姐之命。小姐说,跟各位投缘,请各位去坐坐。尤其是沈二小姐。”
  穆婵媛见欧阳试梅还挡在沈濯面前,忙一把拉了她让开正面,口中笑道:“沈小姐正在看鱼……”
  欧阳试梅再也想不到穆婵媛会动手,一个不妨,被她拽了个趔趄,闪开了那个位置。
  铃儿的目光往沈濯臂上朱冽的手一溜,似笑非笑地却先看向朱冽:“我们小姐说,朱小姐,一定要去哦!”
  跟她主子一样,“朱”字既重又长,格外刺耳!
  朱冽情不自禁地放开了扶着沈濯的手,气愤地回口:“放心,我一定和你们家小姐一起到皇后娘娘跟前,听她和你一道好好喊我这一声!”
  然而,铃儿的真实目标却不是她,而是摇摇欲坠的沈濯。
  铃儿脸上阴阴一笑,装模作样啊哟一声,只做脚下一绊,狠狠地一把推了过去!
  众人嘤嘤嗡嗡,听在沈濯的耳朵里,早已是一片遥远扭曲朦胧。
  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我是谁……
  你们,你们不要打我……
  我不想被打,很疼,很疼的……
  你们不要,逼我反击……
  忽然,她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心口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大力袭来,她终于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然而,就只来得及眼神清亮了一瞬,沈濯就那样木楞楞、傻呆呆地,直直向曲江里倒了下去!


第一六零章 噗通
  噗通一声!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沈濯,被这个侍女,推进曲江了!?
  朱冽一把抓住铃儿伸出去的手:“你,你疯了不成!?”
  秦煐和周謇、李礼,就站在那里,亲眼看着,看着铃儿将沈濯,推进了曲江。
  而且,沈濯没有半分挣扎、反抗!
  甚至连声音都没吭!
  三个人一时都被这一变故骇住了!
  李礼傻了眼。
  周謇的眸色深沉了下来。
  秦煐的手则紧紧地握成了拳——
  这是谁在算计她?!
  欧阳试梅一把甩开已经傻了一样的穆婵媛,冲着那群正在远处伫立观望、犹豫再三的少年人,高声问:“附近可有会水的宫娥妇人?!”
  宫娥妇人?!
  周謇似是才惊觉一般,忙回头问跟着的两个侍卫:“附近可有女侍?”
  侍卫稍一犹疑:“小郡王,小的就会水……”
  周謇低声喝道:“被你救了,春衫袖薄的,沈二小姐的名节是要还是不要?!”
  侍卫一呆,忙道:“属下这就去找!”
  李礼则连连跌足:“这怎么来得及?一时三刻不救上来,就算是得了性命——这水还寒得很,沈二这病根儿,可就做下了!”
  穆婵媛在那边似是终于发现了他们一般,往前奔了几步,待能看清面貌,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求各位公子,可有会水的?别的都放在一边,先救了濯姐儿的性命要紧啊!”
  周謇下意识地看了秦煐一眼,一呆。
  秦煐生母吉妃是江南人,他从小就憋着学游泳。皇上答应了。所以,自己这一群人中,秦煐是水性最好的,也是最合适下水救人的人……
  这是……
  要逼着他与沈二有肌肤之亲……
  穆婵媛哭得凄艳:“公子们,救命啊!”
  她的声音又脆又高,只怕河对岸的都能听见了。
  秦煐、周謇和李礼都皱了皱眉。
  眼底寒光闪过,秦煐心里满是犹豫、挣扎。
  救她,自己就一辈子跟这个讨厌的女人绑在一起,再也拆不开了!
  若是不救,那可是一条性命啊……
  秦煐的双拳紧紧握起,双眉渐渐地拧成了一个疙瘩,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双脚,其中一只,已经悄悄地松开了地面。
  这个时候,欧阳试梅却再也等不得了,先喝命穆婵媛:“穆小姐,回来!”
  又急急地嘱咐朱冽:“把这群男人都赶走!让穆婵媛闭嘴!我去救微微!”
  朱冽一听她竟知道沈濯的小名,先愣一愣,忙深深点头:“好!可是你……”
  欧阳试梅利落地解了披风扔给朱冽,又脱了鞋子,口中道:“我从小在江边长大,放心!”说完,一个漂亮的鱼跃,跳入水中!
  这几下兔起鹘落,利索无比,秦煐等人都看呆了!
  朱冽则往那边走了几步,朗声道:“请各位回避!若有暇,还请立即转告我母罗夫人!”
  秦煐心底终于松了下来,冷冰冰地转身就走。
  那个女孩子入水的姿势,比自己可熟练多了,她的水性比自己只好不差。沈二这条性命无忧了。
  接下来,给她们清场善个后就好。
  周謇冲着朱冽抱了抱拳,又低声命侍卫远远看着,万一有不对,立即下水救人。自己拉着李礼也快步走了。
  穆婵媛一直在嘤嘤切切地哭,却被朱冽一巴掌拍在背上,疼得她脸上瞬间扭曲!
  “别哭了!梅姐姐去救濯姐儿了。你好生看着这个铃儿!一会儿再跟她算账!”
  嗯?周小郡王等人都走了?
  穆婵媛抽抽搭搭地住了哭声,忙回到岸边,往下焦急地张望:“濯妹妹……”
  朱冽看着她的蠢样儿,真想一脚把她踹下曲江:“你能不能别再喊我表妹的闺名了?你是不是想在芙蓉园把她的名声毁个干净啊你?”
  穆婵媛一噎,忙咬了下唇,面露羞愧:“我,我急得,忘了……对不起冽姐儿……”
  朱冽不再理她,双目紧紧地盯着水面。
  ……
  ……
  沈濯落入水中,便觉得全身一点一点地在清醒过来。
  这是……
  水里……
  自己,怎么会在水里,游泳么?
  不,不不不不!
  沈濯猛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自己是在芙蓉园,穿着唐式的上襦下裙的古装,梳着漂亮的发髻、戴着珠花,怎么会游泳?!
  是了!
  安福给自己的那个香囊,让自己渐渐筋骨酸软,甚至麻醉致幻,然后就被那个假作绊倒的铃儿一把推入了水中!
  md!
  她害我做什么!?
  我招她惹她了?!
  咳咳咳!
  又气又急的沈濯一激动,呛水了!
  忙竭力先屏住呼吸,沈濯收紧手脚,她得先浮上水面!
  忽然一双手架住了自己的腋下,用力地往上托去!
  呀,有人来救自己了!
  沈濯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了——欧阳试梅?!
  欧阳试梅跃下水中,就看见沈濯无意识一样,任由她自己往水底沉去,心下暗叫糟糕!这不是清醒状态!她必是在哪里中了暗算了!
  以她的聪明,自是立即便想到了那个香囊。
  管她!先救人!
  但等她托起沈濯时,却见这小妮回头惊喜地看了自己一眼。
  欧阳试梅心中一松。
  终于清醒了。
  这是个冷静的人,只要清醒,就好办!
  欧阳试梅拖着沈濯,两个人湿淋淋地爬上了岸。
  朱冽忙扑上来,用欧阳试梅大大的披风将两个人裹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
  欧阳试梅是真会水,抹一把脸便无妨了。沈濯则伏在地上痛咳起来。
  穆婵媛哭着也忙过来,伸手去给她拍背:“濯妹妹,你怎么样?你说话!”
  沈濯好容易喘匀了气,倒在草地上,无力地摇了摇头。
  早有几个宫娥奉命赶了过来,带着干净的长袍和形似滑竿的担子,道:“三皇子和周小郡王吩咐奴婢们过来的。已经请了太医在那边候着了。”
  手一抬,却是指向过了三岔路口不远处的一处阁馆。
  众人看向沈濯。
  沈濯勉强点了点头,左右看一看,有气无力地问:“那个侍女呢?”
  对呀,铃儿呢?
  早已无影无踪。
  朱冽忙问穆婵媛:“我不是让你看着她么?”
  穆婵媛哭了起来:“我哪里顾得上看她?我看濯妹妹还看不过来呢!”顿一顿,又委屈地道歉:“对不起,朱小姐,我没把你吩咐的事做好……”
  众宫娥内侍们面面相觑,装聋作哑,且赶紧抬着欧阳试梅和沈濯往那阁馆而去。
  朱冽站在那里,气鼓鼓地瞪着穆婵媛,半晌,方冷笑一声:“你干得漂亮!”
  穆婵媛脸色一白。
  朱冽转身去追沈濯等人。
  穆婵媛也疾步要赶上去,却被她回身一拦,冷声道:“咱们俩总得分一个人去找大人们过来。我能支使得动太医宫娥,我去陪着她们俩,你去找游夫人和我娘、我姨母她们。如何?”
  穆婵媛一滞,咬咬唇,只得点头。
  完了。
  太急切了。
  朱冽已经开始提防自己了。
  看着朱冽飞奔而去的背影,穆婵媛懊恼地顿了顿足。


第一六一章 安福的动机
  沈濯觉得浑浑噩噩。
  刚才周遭冰冷的水让她有一丝熟悉的感觉,然而她自己又很清楚,这一丝熟悉的感觉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来自于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
  被沈簪推落池塘时,她也曾经被冰冷的池水包围,甚至还有池水中的水草和污泥……
  沈濯的身子轻轻发抖。
  太医摁在她腕上的手指也跟着一颤。
  两位太医轮流听脉,然后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和疑虑。
  “沈小姐身子健壮,倒是无碍的。欧阳小姐也没事。驱驱寒就好。”
  听到太医们这个话,朱冽终于松了心思。
  外头已经有宫人熬了热热的姜汤进来,欧阳试梅和沈濯都喝了。欧阳试梅已经无妨,换了干净衣衫,与朱冽一起守着沈濯。
  沈濯,则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她想问问那个魂魄,自己这一场劫难,是不是原本命定的。
  她还想问问隗粲予,昨日提起曲江会,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难道是他已经猜到今日会无好会?
  他从哪里猜到的?
  孟夫人那里么?
  还是爹爹临走时告诉了他,让他警示自己的?
  但是她的身子很乏,用尽了全力也醒不过来。
  “你的命运已经改变,我看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了……”苍老男子的声音虚弱地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沈濯的手指一抖,呼吸渐渐平稳。
  朱冽和欧阳试梅看到她微合双目的眼皮不再快速地颤抖,都莫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弯了弯嘴角。
  宫人上前屈膝:“外头备了热茶点心。二位小姐可要出去坐一坐?”
  朱冽看了沈濯一眼,悄声道:“咱们外面说话吧?”
  欧阳试梅微微颔首,二人起身离开。
  沈濯努力让自己不要睡,在心里慢慢地问那个魂魄:
  阿伯,我原本,应该是怎么样的?
  停了许久,苍老男子虚弱地回答:“过些日子有个花会,你应该在那时落水,众目睽睽之下为三皇子所救。自那时起,你才露了非君不嫁的意思来……”
  沈濯心里一惊,什么?
  花会落水,非君不嫁?
  那岂不是说,此事就是有人想要把自己和三皇子无论如何都绑在一起??!
  这就是安福公主这样简单粗暴陷害自己的动机?
  她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啊……
  阿伯,您觉得今天的事情,跟您说的那件事情,有关系么?
  苍老男子的声音越发虚弱:“这我却不知……只是三皇子明明来了,却为何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他明明水性极好……”
  沈濯冷冷地在心里气愤地哼:
  心胸狭窄、见死不救的小人!
  渣!
  渣渣!
  这样记仇!
  是你抢了我的先生,我都没说什么,你还这样记仇!
  不就是红云寺没搭理你么?!
  ——不过,安福公主那人,把这样一件事办得这样矫揉造作、漏洞百出,难道不怕我拿着香囊去告御状,跟她翻脸么?
  苍老男子已经气若游丝:“当今的性子,只要能遮丑……呵呵……”再无声息。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虚弱的缘故罢,所以那个魂魄也格外无力。
  不过……
  沈濯转念一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历来皇帝都最要面子。
  这件事,就算是安福公主的设计陷害,但如果说自己和三皇子有了肌肤之亲,对于皇帝来说,也不过是把一个心爱臣子的女儿嫁给了自己的儿子而已。
  结果很是皆大欢喜呀!
  深合皇帝心意的一个好局面。
  他哪里还会替自己伸张正义?他肯定是立即准备一切,巴巴地把自己娶回去当儿媳妇啊!
  至于安福公主……
  成了婚自己就该管安福公主叫大姑姐,就算想折腾,只怕也要想想那个出了名疼长女的皇后婆婆……
  呵呵!
  真特么的好算计!
  ——只是,安福公主完全不像一个为了让自己嫁给三皇子,就直接把自己整下水的人啊!
  沈濯竭力地回想着跟她见面的细节:
  自己发现她很美艳的时候一定眼睛亮了一下,她看见了,所以才会很高兴……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自己的脸,然后,她却没有任何表示——嗯?不对,她还说了一句四个人里自己最好……
  好像,就这么多了啊……
  沈濯努力地又想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在朱冽爆料邵舜华女扮男装去国子监找周小郡王的时候,安福既没露出八卦的兴味,也没有老早就知道的了然,甚至在邵舜华因此急得想哭的时候,都没有帮腔……
  周小郡王啊……
  沈濯蹙起了眉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心底里浮上来一丝怀疑。
  不会是因为他吧?!
  自己刚才好像看到了秦煐身边站着的两个人里,有一个,正是周小郡王!
  若是自己落水、被三皇子救起的样子落在周小郡王的眼里……
  沈濯慢慢地坐了起来,满面不可思议。
  不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安福公主,不是听说比周小郡王还要大一些么?
  而且,她已经定亲了啊……
  而且,大家都说,她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嫁人了啊……
  正在想着,外间忽然有了一丝喧哗。
  朱冽、欧阳试梅走了进来,见她愣愣地坐着,又惊又喜:“你醒了?”
  沈濯不及多想,拉了朱冽的手,低低地问:“冽表姐,我问你,安福公主是不是欢喜周小郡王?”
  朱冽一愣:“是啊。满京城谁不知道……”
  瞪圆了眼睛,呀地一声惊呼:“她不会是为了这个……”
  欧阳试梅打断她们:“朱世子还在外头等呢!”
  朱冽惊觉,忙帮沈濯穿起衣裳:“我哥哥听说了,跑了来,说一定要看你一眼才放心。”
  沈濯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她。
  朱冽有些心虚地躲开她的目光。
  都是宫里专门给出了意外的小娘子们准备的衣裳,无所谓好坏或是适合与否。
  沈濯随便穿了一件粉白印花绢襦裙,挽了单螺髻走出去,却见朱凛气急败坏地正在外头走来走去,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表兄。”沈濯瞧见这个胖子就想笑。
  朱凛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跳了起来,看见她,红了脸,结结巴巴:“表,表妹……”


第一六二章 还有个套子?
  大秦的风气并没有那么保守,街上遇见了亲戚朋友家的年轻男女,磊落大方地讲几句话,也是常事。
  因有朱冽这个亲妹妹在,欧阳试梅便也没有忸怩作态,也走了出来,礼貌地跟朱凛见礼。
  朱凛忙问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又问沈濯和欧阳试梅是否无恙。
  朱冽对自家哥哥一向没有任何隐瞒,气愤愤地低声将一应事情都说了,末了道:“若不是梅姐姐的水性好,今天濯姐儿这条性命怕是就要交代在曲江了!我看她拿什么去跟姨夫交代!”
  沈濯挑了挑眉。
  若是自己今天真的因安福公主的算计、三皇子秦煐的袖手,死在曲江,只怕沈信言会把朝廷闹个天翻地覆吧?
  ——呃,阿伯说三皇子本应救了自己的……
  看来,秦煐也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是怕沈信言拆了大明宫!
  哼!
  渣渣!
  朱凛几乎瞬间就炸了:“好好好!好个大公主!我今儿必要让她还个公道给表妹!”
  戾气十足,跳起来就往外走。
  沈濯忙叫他:“凛表兄止步!去不得!去不得!”
  朱凛哪里肯听?!
  他现在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三尸暴跳啊!
  欧阳试梅皱了眉:“二小姐的亲母、四品郡君就在芙蓉园。她母亲还没赶过来,你就去找公主替她讨公道,你嫌你表妹身上被泼的脏水不够多?”
  是要让人家说你们表兄妹有私情么!?
  这句话,欧阳试梅没有说,朱凛却听懂了。
  他身子一僵,站住。
  沈濯神色大变,忙问:“表兄,刚才你在何处?我落水之事,是何人告诉你的?你怎么会在众人之前赶到?来的这般快?!”
  朱凛的面色又有些茫然起来:“我在彩霞亭那边跟他们投壶,因出来净手,一个小厮匆匆过来告诉我的……”
  小厮?!
  自己等人入园都不许带仆下,这里头又怎么会有小厮?
  “表兄,那是谁家的小厮?”
  朱凛迟疑起来:“我……我一听你出事,就急了,赶紧跑了来,忘了问是谁家的……”
  沈濯一噎,望天,表示我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欧阳试梅冷冷地看了朱凛一眼,道:“我读太祖全集,一直不理解什么叫‘猪队友’。现在知道了。”
  朱冽眨了眨眼:“你们在说什么?嗯,我哥哥现在比过年前已经瘦多了啊!”
  欧阳试梅不客气地逐客:“朱世子,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你不该来,事情你也知道了,问候也问候过了。不如去看看清江侯府和侍郎府的马车,你们两家子,应该很快就要告辞回家了。”
  朱凛看着沈濯,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去了。
  真的是像他娘说过的,微微在外头受委屈了,他不仅帮不上忙,还只能添乱……
  欧阳试梅看了看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沈濯低声道:“这是谁,这样狠毒,竟趁机把凛表兄也搅了进来!”
  欧阳试梅也有些疑惑:“微微,你得罪了谁么?”
  怎么竟是一副要把她的名声毁个一干二净的做派?
  朱冽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站在旁边,疑惑地眨眼:呃,是不是得回去问问自家傲娇女先生?
  两位问诊的太医又过来请问:“二位小姐若是觉得无妨了,能不能让我二人再请脉一听?”
  沈濯和欧阳试梅忙谢了,又伸了手腕让他们仔细诊过。
  两个人便道:“小姐们都无妨了就好。我等现在要去将此事禀奏皇后娘娘,告辞。”
  沈濯忙站起来止住他二人:“二位请先站一站。”
  将那个香囊拿了出来,递过去:“请二位看一眼,这香囊可有不妥?”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轮流闻了一闻,眉头都皱了起来:“小姐这香囊从何而来?”
  沈濯面不改色说瞎话:“临出门,府中寄居的一个远房表姐所赠。”
  太医面色一肃:“小姐回去还请严审此人。这其中几味药材合在一起,是剂量极大的迷药,麻醉致幻,最可怕的!”
  沈濯微微颔首:“这话我们都听见了。”
  太医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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