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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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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掩了下巴,佟静姝疾步后退,躲到了一边,两只大眼里汪着两泓晶莹的泪水,眼巴巴地看向临波,又转向秦煐,瘪着嘴:“表姐,表哥……”
  你特么还有脸这样叫!?
  沈濯一开始那个怜悯的表情已经很扎人心了,再加上刚才被嚷出来的种种龌龊心思,秦煐只觉得额上青筋突突地跳,好容易才将掐死这个“表妹”的冲动摁了下去。
  再听见这一句,腾地从木栏上跳了下来,满脸阴沉,咬牙抢在了临波前头开口:“再冒认皇亲,你就等着去大理寺去吃牢饭吧!”
  哈!
  这个助攻不错!
  沈濯心里小小地满意了一下,又哼了一声,斜睨一眼被噎得泪流满面的某位表妹,这才跨步过去,在临波公主对面,恢复了镇定从容,坐了下来。
  孟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夫人,今晚我要写经,就不陪夫人晚膳了。夫人回头让丫头们服侍着,自己用罢。”
  孟夫人跟前,沈濯秒怂。
  ——我知道礼数不周了,我也知道规矩都错了,我还知道不应该跟傻*逼这样当面较真儿。所以我自罚不吃晚饭、抄经,您看能放过我了么?
  孟夫人的目光转开,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小样儿的!
  算你还知道厉害,饶你一命!
  观察到她二人之间的这样小小的温馨互动,临波公主简直不能再高兴了,满面笑意:“大约二小姐不知道,我是九月初的生日。所以,听说林嬷嬷奉了太后慈旨过来,我跟着偷溜出来玩;宫里大人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令我胞弟跟着保护便了。”


第二七六章 桂花树下一局棋(二)
  什么?
  生日?
  过生日得有礼物啊!
  沈濯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搜肠刮肚地想自己随身带的东西里头有没有能当生日礼物的。
  收礼物,送礼物;收生日礼物,送生日礼物——这是女生的本能。
  几乎第一时间的反应,沈濯张口便道:“是吗?!是哪天啊?生日快乐!”然后便转头吩咐玲珑:“我床头案上,有一个刚开了封泥的盒子,里头搁着一个巴掌大的铸铜香炉,打算晚上用的——你快回去看看,让你六奴姐原样封好,马上拿了来。”
  玲珑答应一声,飞快跑了。
  众人都是一愣。
  唯有秦煐,嘴角微翘。
  她还真是太祖皇帝的拥趸!
  连听见人生辰便要说“生日快乐”,还要送生日礼物这等事,她竟也是熟稔地照做。
  临波则更加开心了:“那就多谢二小姐了。”
  忽然佟静姝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争前恐后:“家里给公主也备了生辰礼物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送到公主手上。不如我现在令家里送过来罢?是一尊白玉观音,请高僧大德开过光的。不甚大,公主带回去也便宜。”
  怎么哪儿都有她!?
  秦煐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智障,姐姐怎么还不把她扔出去!?
  临波也已经忍无可忍,樱唇张开,就要呵斥。
  林嬷嬷平板开口:“佟家小姐是吗?公主殿下跟沈二小姐叙话,并不需要闲人插嘴。佟小姐若要静候,便请静候。果然被宫中的粗使下人们架下山去,想必这京城之中,佟家的脸就别要了。”
  佟家的脸……
  佟静姝的脸色煞白,长长的睫毛一抖,眼眶里雾气弥漫,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子,低头再不吭声。
  佟家的脸啊……
  沈濯抬眸看了林嬷嬷一眼。
  明白了。
  这既是在警告佟静姝不要闹得太过分,也是在告诉自己:临波和秦煐没把佟静姝一脚踹出去,是因为佟家毕竟是先吉妃娘娘的亲戚家,打他家的脸,难免就会扫到些许三皇子的面子。
  嗯。好的。
  只要这个“表妹”不开口,我还是可以当她是个花瓶好好观赏滴。
  林嬷嬷发话,亭中的人都要卖个面子。
  临波也只得容忍了身边多了一双讨厌的眼睛和一双伸得长长的耳朵,绕着弯儿跟沈濯说话:“上巳祓禊,我先回宫,才与你缘悭一面。我那时就遗憾,盼着花会早开,谁知你又没去。今日凑巧,竟能当面问候,我心里甚是高兴。”
  哦?
  那次我的落水事件发生后,临波也被早早气跑了?
  也对。
  留下看皇后娘娘那张假惺惺、恩威并施的嘴脸么?换我我也撤。
  至于花会……
  快算了!
  不就是你通风报信,千叮咛万嘱咐孟夫人,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去的?
  我不谢你,你也不必抱歉。
  其实咱们就这样互不相欠、没有交集,最好了。
  沈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有缘自会相见。这座京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总归,到了最后,都会见到的。”
  临波默了一默,轻轻叹息。
  都是聪明人,沈濯话里的意思那样清楚,谁听不懂呢?
  就连佟静姝都有些讶然,亭外的章娥更是轻轻蹙了眉,侧了脸,仔细打量起沈濯来。
  “人生事,喜乐悲欢,离合聚散。都明白,也原不该放在心上。只是,你我皆凡人,又岂能无动于衷?”临波感慨说着,轻轻地抬了抬身子,似是想要换个坐姿。但是看在众人眼中,却更像是在对着沈濯行礼。
  沈濯了然。
  这是在向自家爹爹表达感激之情。
  她必定是知道了,既不用远嫁和亲,也不必勉强嫁与周謇,全赖沈信言从家里征集到了那个“娶新罗公主”的法子,并且一举让皇上采纳照办。
  只是这件事,说到底,乃是隗粲予的主意。而隗粲予出谋划策,乃是冲着先吉妃娘娘,而不是自家爹爹。所以,这一谢,也无甚必要。
  沈濯适时侧身,躲过了这一礼,笑道:“公主太多愁善感了。我在这庵中半月,倒是悟得了:这等事,原就是因果循环。种善因,结善果。种离因,自然结散果。所谓天注定,不过是诸因交错,得了个有趣的结果罢了。”
  这个机锋打出去,却只有临波、秦煐和孟夫人能听懂。
  众人听在耳中,反而更加一脸奇异地看着沈濯——
  她可真敢说!
  难道她竟是真没有半点想要嫁入皇家的意思么?
  竟然连善因善果、恶因恶果这种话都暗示出来了!
  她竟然还敢威胁公主和皇子?!
  临波公主越看越觉得沈濯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尤其是这张清丽绝伦的面孔,既没有一丝小家子土气,又不带半分骄矜傲慢,更没有妖冶艳俗的媚态,竟是自己最最想要的弟媳妇的模样!
  奈何强扭的瓜不甜啊……
  何况,这样好的女孩子,果然勉强了她过自己不想要的日子,且不说她会不会因此生恨,将弟弟的王府闹个鸡犬不宁;单是想一想这样活力四射、机灵可爱的姑娘,以后会变得满腹怨言、丑陋扭曲……
  临波又叹了口气,逼着自己换了心情,笑一笑,欠身伸手过去。
  看着她伸过来的柔荑,嶙峋、瘦长,食指指肚上还微微有些粗糙——
  沈濯立即便伸了自己的手,接住了那只带了一丝凉意的手,感到被轻轻握住了,抬头看向临波,满面的不解其意。
  “二小姐,之前,不论是家姐还是小弟,都有些孟浪冒犯之处。还请二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我在深宫之中,知交好友不多,却听茹惠说过许多次,你是个很热情、很良善的姑娘。
  “我希望有朝一日,当你觉得了解了我的本性之后,你能拿我也当茹惠一样看待——只是不知,我是否又在强人所难?”
  临波说得诚恳真挚,令在场的所有人动容。
  沈濯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
  看来,孟夫人之前没有说谎,临波和秦煐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看向临波的双眼。
  那是一双姐姐的眼睛——不舍,挣扎,祈求,温暖……
  “公主抬爱,沈二不敢当。只是从孟夫人处,早就听说过公主的种种,虽不敢为公主友,但心中亦是钦敬不已。日后公主但有差遣,刀山火海是闯不得的,谈天解闷,却是沈二所能所愿。”
  沈濯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心软了,给这位命运多舛的临波公主,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出来。
  灵海中,苍老男魂又是一声悠悠遥遥的叹息——
  “善良的孩子,你会有好报的……”


第二六八章 桂花树下一局棋(三)
  阿伯,你今天怎么有心情出来逛逛?
  沈濯一边看着临波湿润了双眼,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调侃了苍老男魂一句。
  “今日有些心神不宁,所以来看看你怎么了,谁知便遇到了这个阵仗。”苍老男魂似是轻松了许多,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沈濯倒是很想跟他聊会儿天,把最近的事情都仔细问一问,然而面前还有一对姐弟要打发,只得匆匆地跟他说了一句了事:
  阿伯,你别走啊,等我回去,咱们好好聊聊。
  “二小姐能这么说,足见诚意,我很高兴。”临波笑眯了双眼,样子十分娇俏可爱。
  这是,说定了?
  沈濯也学着她的样子,抿着嘴,笑眯眯,眼神却溜了秦煐一下。
  你姐姐的话,做得准么?
  秦煐收到了这个眼神,很意外的,他觉得他看懂了。
  我姐姐的话,当然作准。
  沈濯的脸别了开去,带着一点笑意看向亭外的那棵老桂树。
  我不信。
  秦煐的脸色沉了下来。
  察觉到了他二人之间的交流,孟夫人有些莫名。
  他们俩……
  在干嘛?
  “孟姨,你和姐姐很久都没有对弈了吧?”似是要打开亭中忽然安寂下来的气氛一般,秦煐从木栏上站了起来,双手负后,慢慢地往石桌边踱步。
  沈濯也跟着站了起来。
  孟夫人挑了挑眉,来回看了看二人,开口答道:“我自己也很久不着棋了。不过,我教了二小姐的。”说着,亦站了起来。
  临波安然坐着,面色平和,却一动不动。
  “姐姐的棋力在宫里都罕遇敌手,沈二小姐恐怕应付不来。沈二小姐,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与我一战?”秦煐不是个擅长绕弯子的人,只虚晃了一枪,便生硬地转入正题。
  下棋?
  沈濯眨了眨眼。
  这个事儿,行……吧!
  正说着,玲珑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小姐,香炉!”
  双手举起一个小小的包袱。
  沈濯忙命她:“好,拿来。”
  玲珑将那小包袱放在石桌上,快手解开。
  包袱里露出一个小小的四方黑色绒布木盒来。
  沈濯亲手拿了那小盒子,玲珑将包袱皮撤走,迅速站到了亭外。
  沈濯将那小盒子推到临波面前,笑着解释道:“毕竟是送给公主的礼物。小婢走得匆忙,怕手上汗渍沾了盒子,所以包在包袱里送来。公主还请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临波口中极赞玲珑想得周到,亲手拿了盒子,举起看时,果见封口处有明显新拆的朱砂封泥印记。
  打开了,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生铜双耳三足小香炉,炉身打磨得光滑如鉴,却只字皆无。
  临波将那香炉拿在手中,只觉得有些沉手,笑道:“还是个实心的呢。”
  又翻过来看炉脚,方才发现,在香炉的底部肚上,打着一个小小的印章,仔细辨认,竟是“净之”二字。
  “这是?”临波有些疑惑,也有些犹豫。若是什么不出名的匠人所做,又留了名字,她怕是不太方便带回宫中的。
  孟夫人安慰一般,看了临波一眼。
  沈濯明白过来,笑着解释:“我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家里开了个铺子卖着玩儿。这是我在外地定的一批香炉摆件,底下打的乃是我的字号。公主尽管留着,不会有什么妨碍的。”
  临波这才放了心,却对那个沉手的香炉立即便喜欢上了,爱不释手。又笑道:“你们俩下棋,我和孟姨就在旁边观战,保证不吭声。”
  秦煐看了看临波欣喜的脸庞,以及迅速和孟夫人换了位置的沈濯,心头一阵异样闪过。
  早有人去庵里要了棋子过来。秦煐和沈濯对视一眼,沈濯先伸手取了黑子,秦煐默不作声地执了白。
  站在一边的佟静姝,和亭外静候的章娥,见秦、沈二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弈棋,不由得都有些不甘。
  章娥抬起了头,挺直了背,她很想也进亭子去观战。
  而佟静姝,则索性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临波公主和秦煐中间。
  临波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林嬷嬷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就如同不存在。
  沉浸入棋局的沈濯和秦煐却没了精力去注意外面诸人的反应。
  秦煐的棋风大开大合。中军稳健,偏锋凌厉,杀法骁勇,寸土不让。
  而沈濯的棋路则诡异很多。她从来不跟秦煐做正面的较量,但在边角上纠缠时,却能迅速吃掉秦煐的小片白子。
  “呵呵,你这可不是孟夫人教出来的,你这是你在那一世的街边看来的野路子吧?”苍老男魂的声音饶有兴趣地响了起来。
  咦?阿伯?你也喜欢下棋吗?
  这种时候,沈濯很是有精力应付苍老男魂。
  “嗯嗯,没事儿也会下几盘。不过,丫头啊,你是想赢啊,还是想输啊?”苍老男魂笑着点了她一句。
  沈濯一愣。
  对啊!
  面前的少年叫她下棋,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沈濯的目光从棋盘转向了秦煐的脸。
  秦煐今年十六岁,正是青春期。
  不过,大约是修文的同时还在习武的缘故,他的脸上并没有油脂分泌过旺引起的痤疮。而是依旧光洁如玉。
  他的眉骨有些凌厉,眼眶偏深,所以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眉目间棱角分明。
  鼻子高高的,直直的,显得整个人极为坚定、固执。
  嘴唇稍有些薄,若是不笑,又紧紧抿住时,会显得漠然、冷峻、孤清。
  秦煐啊……
  他——的确是个不输周謇的小小美男子啊……
  沈濯的目光再次上移,挪到了那两道浓墨一般的眉毛中间,印堂的位置。
  少年已经有了川字纹——那往往是皱眉过多造成的,常见于不惑之年的朝臣怨妇。
  十六岁,皇子,而且备受皇帝喜爱。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愁烦,竟已经有了川字纹呢?
  沈濯的目光又重新移回了棋盘。
  所以,她是想输,还是想赢呢?
  或者说,秦煐究竟为何邀他下棋?
  难道只是为了缓解在场众人无话可说的尴尬?
  堂堂的三皇子殿下,怎么会在乎旁人的心情、喜怒,甚或是目的……
  沈濯又想起了在吴兴卞山相遇时的事情。
  自己不过是放下了车门帘,他就发了好大的脾气。
  嗯……
  要不自己还是输吧。
  省得他又炸毛。


第二七九章 桂花树下一局棋(四)
  不过百手,沈濯已经被秦煐杀了个七零八落。
  临波公主惊讶地看着棋盘,孟夫人则淡定地伸手去拿临波手里的小香炉来看。
  秦煐抬起眉来看着沈濯,半晌,一张俊脸几乎要皱到一起,问:“你,其实不会下棋?”
  沈濯眉开眼笑:“对呀。”
  秦煐不知所措。
  这个话,为什么配上这个表情,形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冲击?
  沈濯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心里忽地觉得好笑起来。
  她不太清楚自己笑起来的模样。
  但是秦煐、临波、孟夫人和佟静姝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双美丽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儿,直挺的小鼻子也显得格外俏皮,最会演戏的两片粉唇微微张开,露出两排洁净的贝齿。
  整个人,忽然间春暖花开,绚丽烂漫。
  秦煐愣起神来。
  这个人……
  还是那个铁青着脸狠狠地撂下车帘,冷硬着声音说“不知道、没听说、别告诉我”的——小小的,冷烈淡漠的,沈家二小姐么?
  那个在谣言中凌辱长辈,在章扬口中雷厉风行,在孟夫人信中心机深沉,在父皇口中心狠手辣的,沈家二小姐?
  不期然,秦煐又想起了初会时,只有一个脆脆的声音,然后飞奔而去的一角裙衫。
  所以,她其实也是会笑的。
  而且,她笑起来,比姐姐或者袭芳,都好看……
  “琴棋书画那些东西,我样样稀松。”沈濯高高兴兴、眉飞色舞地对众人说着自己的“特长”。
  临波的眉心轻轻一动。
  秦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笑靥。
  你每天临帖写字的时间至少有两个时辰,你以为此事我不知道?
  沈濯歪着头,阳光灿烂地笑着:“女红针黹、厅堂厨房,我统统没有兴趣。”
  秦煐的表情渐渐起了变化。
  他有些不悦。
  不是因为沈濯什么都不会,而是因为沈濯在明目张胆地说瞎话——
  她在长安城里遍地开铺子。最有名的就是她的小食铺子。那里头佐酒的香辣小菜,甚至被宋相那个远房的状元侄儿偷偷地带去过集贤殿,大家伙儿关起门来酣畅淋漓地吃喝过一回。
  还有吴兴那边胖一还提到过一句,她能够顺利地把沈恒从吴兴接到京城,就是因为她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莼菜羹。
  她就是不想让自己觉得她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是吧?
  秦煐心头涌起了一股熟悉的怒气。
  那是唯有遇到沈濯才会发生的按捺不住的暴躁。
  他冷冷开口截断她的表演:“街上颇多流言,其实都是无稽之谈。”
  佟静姝眼睛一亮,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亭外的章娥也猛地抬起头来,嘴角扬起,笑意一闪。
  沈濯抿了嘴,轻声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
  深呼吸,扭脸往旁边哈了口气。
  沈濯的样子与平素饮酒后的微醺状态一模一样。
  “三殿下所言,颇为含混。”
  你把话说清楚吧。
  说清楚了,大家都踏实。
  秦煐眸色沉沉。
  沈濯笑容淡淡。
  秦煐抬起了右手,五指竖起,停在右肩侧前方:“二小姐,可要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
  当然好!
  古人极重诺言,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击掌为誓?
  沈濯一瞬间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花怒放!
  “今生来世——”沈濯的细嫩的右手几乎是一瞬间便立了起来,痛痛快快地大力迎了上去!
  她竟然这样迫不及待。
  好。
  很好。
  秦煐沉下了双肩,挺直了脊背,脸上的表情换成了只有面对心腹僚属时才会出现的上位者的漠然森寒。
  “绝不相亲!”
  双掌相撞,啪地一声脆响!
  随着这一声响,临波公主湿了眼眶。
  带着无限的惋惜不舍,临波求助一般看向孟夫人。
  孟夫人低头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摩挲端详着手里的小铜炉,置若罔闻。
  “如有相违呢?沈二,你快说,如有相违,你待怎样?!”佟静姝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秦煐和沈濯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一则冷漠,一则淡然。
  临波公主只觉得一腔复杂感觉瞬间变作了怒火,玉掌握拳,轻轻地顿在了石桌棋盘上,沉声喝道:“将此人给我叉出去,掌嘴二十!”
  佟静姝一声惊叫,抬袖掩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临波公主,双眸盈盈,脸色惨白。
  亭内外轻轻地哄了一声。
  这佟静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绝对是二公主和三皇子真正的姨表妹、骨肉亲。
  但是,临波公主竟然因为这位沈二小姐,连半点面子都不给佟静姝留了——
  章娥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疾忙向前两步,急道:“公主殿下容禀!”
  临波和秦煐冷冷的目光同时转向她。
  刀一样的目光刺得章娥头皮发麻。
  然而,硬着头皮也要顶上:“不过是女孩儿们之间的玩笑话,或有孟浪之处,却也无伤大雅。况且,公主和三殿下乃是微服出行,此间之事,也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佟小姐毕竟是公主和皇子的尊亲,果然只因与沈二小姐言语间稍有龃龉,便被掌嘴……”
  临波的表情越发冷淡。
  沈濯的笑声清清凌凌地响起:“这路数好生耳熟!不过是又拿着我的名声来要挟公主罢了!只不过,我沈二委实不怕!公主殿下,这位佟小姐,我瞧着实在是不顺眼,还请公主替我出一出这口恶气才好!”
  这一番话,噎得章娥面红耳赤。
  可是,接下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章娥后退半步,低头,抬袖,举手加额,屈膝行礼,然后站直身体,躬身,后退三步,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小丫头斑鸠怯怯地看了阿窕一眼,连忙也追了上去。
  那边桑落已经挥手令人:“叉出去,掌嘴。”
  两边跟来的粗使宫人果然来了几个,一左一右便架起了佟静姝。
  满心恐惧的佟静姝刚要哭喊出声,林嬷嬷木然开口:“堂堂的佟家小姐,若是这等没骨头,就不如直接滚回苏州,也好过在京城丢人现眼!”
  孟夫人嘴角一翘,悠悠地加了一句:“还如不一个小小的穷教习之妹……啧啧啧……”
  佟静姝立即便咬着嘴唇收了声。
  宫人是不会留情的,一五一十地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
  沈濯饶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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