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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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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剑南道:“爹!你什么时候看见孩儿怕过!”
顾明远微微地笑道:“对!武当派绝不会比海南剑派厉害,咱们爷儿俩所到之处,还有谁能阻挡得了?”
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那三个道人已经奔到解剑岩。
松风和松月两人迎上前去,恭身道:“启禀师叔,就是这位施主要进上清宫。”
玄法嗯了一声,向顾明远走来,单掌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佛,原来是顾施主,请问有何贵干驾临敝山?”
本来武当山为玄门正宗的武当派所在地,武当派又是武林中九大门派之一,而顾明远出身西方魔教,是武林中有名的邪道高手,平时是从不相闻问的。
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玄门与魔教毫无瓜葛,玄法道人这样一问,表面上是很有道理的,可是他与顾明远在五月之前曾相遇于祁连山,自然知道玄天老道长与顾明远之约,这样一问就显得有点不该了。
顾明远暗暗冷哼一声,道:“道长莫非忘记五月之前我们曾在祁连山见面?难道你不知道贵掌门人与老夫相约之事?”
玄法淡淡地笑道:“当时贫道与顾施主偶有误会,承你照应,身负重伤,并不知道敝故掌门人与你相约之事。”
顾明远沉声道:“你真要推托不知那次相约之事?”
玄法道人大笑一声道:“贫道已经明告,并不清楚阁下与敝故掌门人相约之事,顾施主何必硬说推托二字?”
顾明远一时语塞,无辞以对,玄法话声稍稍一顿,又道:“就算顾施主曾与敝故掌门师兄有约,但那也是你与他之间的私事,如今掌门师兄已经仙去,所约亦当作废,施主又为何非要进上清宫?”
顾明远冷哼一声,忖道:“好犀利的言词!”
他目光如炬,凝注在玄法道人的面上,道:“老夫忝为贵掌门人玄天道长之友,如今骤闻他仙逝,总该让我见见他的遗容吧!”
玄法冷声道:“敝师兄生前是否有你这种朋友不得而知,但是现在敝派正在推举新掌门人,又要商讨故掌门人葬礼,绝不能容许任何人上山!”
“不容许任何人上山?”顾明远沉声道:“你是说任何人都不能?”
他特别强调任何人这三个字,玄法道人听了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当然是任何人都不能上山!”
顾明远冷笑一声道:“那么乌道人和罗叶大师不算是人?”
玄法面色一变,随即神色如常道:“顾施主曾亲见两位掌门人上山?”
顾明远道:“老夫何需亲见?难道此事不真?”
玄法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扫过松风和松月的脸上。
松风打了个寒噤,垂首道:“是松月师弟,他……”松月垂首道:“我,我……”玄法道人怒喝道:“都是些蠢材,还不与我滚开点!”
顾明远朗笑—声,道:
“对,若是天下人都像道长如此聪明,那么什么事都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玄法道人脸色铁青,道:
“顾施主不必出言讽刺,无论如何,今日敝派不会允许阁下上山!”
顾明远脸色一沉,道:“如果我一定要呢!”
玄法道人道:“那么顾施主就是与敝派为敌了!”
顾明远冷漠地道:“老夫倒要看看与武当为敌是何滋味!”
玄法道人道:“只怕到那时施主进得了上清宫,却下不了武当山!”
顾明远目光中闪出—股凌厉的光芒,沉喝道:“谁若不许老夫上山,谁就是与老夫为敌,玄法,你可知道与老夫为敌,有何结果?”
玄法默然不语,在他身后的两个道士,也都缓缓站了开去,成犄角而立。
顾明远喝道:“武当若与老夫为敌,武当门人的鲜血将由上清宫流下解剑岩,玄法,别说老夫言之不豫!”
说罢,他的目光凝注在那碧绿的山巅,缓缓起步而行。
他的脚步才一跨出,眼前剑光一闪,两柄长剑斜斜攻来,交叉挡在面前,剑尖微颤,所指部位全是胸前要穴。
顾明远双眼一瞪,眉宇之间立即凝聚起一层浓浓的杀气,沉声喝道:“滚开!”
单掌倏伸,一道红影挟着尖锐的啸声疾掠而出,随着掌刀所及,两柄长剑已被这怪异的掌力震为两断。
玄法看得清楚,这突然出剑的正是松风和松月两人。
他明白血手天魔的武功,一见松风和松月冒然出剑,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叫道:“你们快退下!”
可是话声未了,他们两人的长剑已经折为两截。
松风和松月两人惊叫一声,正要闪躲开去,眼前血影陡涨,无数的烁红掌印疾攻而来。
他们面如土色,竭尽浑身力道,劈出一掌。
顾明远狂笑道:“米粒之珠,竟敢与日月争辉!”
手腕倏沉,两声惨叫里,眼前人影倒翻开去,跌出八尺之外,仰倒地上。
……
第三章焚心·魔教·血手天魔
这断剑、出掌,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玄法还未拔剑出鞘,松风和松月已经双双跌翻开去!
朝阳之下,他们胸前两个鲜红的血手印,是如此动人心魄的闪出诡异的光芒。
解剑岩是登临武当的第一重要之处,若非派内弟子中的好手绝不会被允许看守解剑岩,可是松风和松月却挡不了血手天魔两招,便中掌死去,那骇异的“血手颖邪功,使得玄法等三人不禁为之声色俱变。
玄法呆楞半晌,怒道:“顾明远,你好狠的心!”
顾明远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一下,冷冷道:“方才双剑指向老夫‘七坎’和‘锁心’二穴时,为何你不说老夫狠心?哼,老夫虽然被天下武林目为邪道,却也不像你们这些自命正派之人,专做些鬼祟之事!”
玄法似是听出顾明远话中之用意,面色微微一变,长剑已经出鞘,侧首道:“道明,快上山禀告你玄清师叔,说血手天魔要血洗武当,我在这里与道安先挡他一阵!”
那个中年道人身形一转,飞也似的往山上奔去。
顾明远狂笑道:“哈哈,现在想走,晚了!”
狂笑声中,红影倏闪,他跃起一丈,身形有如箭矢似的朝道明扑去。
玄法低叱—声,剑式一展,光华乍闪,迎着顾明远“唰!唰!唰!”一连三剑疾风似地攻去。
血手天魔顾明远身形一斜,在凄迷的剑影里连踢三脚。
“噗!噗!噗!”一连三声,他的脚尖踢在玄法的剑背上,藉着对方剑上反弹之力,原式不变的飞扑而去。
道明才奔出三丈多远,背后劲风疾响,已追逼过来。
他身形—蹲,上半身往右斜仰,长剑划出一道半弧,一招“举火燎天”,向血手大魔劈去。
顾明远狂笑一声,右手衣袖一扬,整个袖子宛如铁板般拍出,一触及劈来的长剑,立即便将之震了开去。
道明手腕一震,立时虎口破裂,几乎握不住长剑,身形一顿之问,差点跌倒。
他脸孔上仰,已望见顾明远右足正往他脸上踏下。
那漆黑的鞋底此刻好像放大了几千倍,如同—座大山般的压下,使得他的呼吸都为之停止。
在如此短的距离下,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无法避开的,绝望之下,他发出一声惨嗥,闭上了眼睛。
眼见这一足踏下,那道上一颗大好的头颅就将变为粉碎,陡地一声低微的呼唤:“爹!饶了他吧!”
这个声音从竹篓里发出,与道明嘴中的惨叫声比较起来,是那样的微弱,可是听在顾明远的耳中,却有似雷鸣般的起了回响。
他心弦一震,右足在距离道明鼻尖不足二寸之处缩了回去,左足一沉,便踏在道明左肩之上。
“喀嚓!”一声轻响,道明左肩骨碎裂,身躯抵受不了这份压力,仆倒于地。
顾明远藉着这一脚之力,足足跨出八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身后脚步急促,玄法和道安两人手提长剑,围成弧形包抄过来,顾明远脚尖在地上一转,倏然转身,面对着他们。
玄法脚步一停,脸色凝重地将长剑交于左手,狠声道:“老魔头,你硬要一意孤行,硬闯武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顾明远畅笑一声,道:
“老夫纵横江湖二十年,包括单挑一代剑圣梅花上人在内,从未想到死之一字,老夫若是怕死,江湖上也不会有血手天魔这个人了!”
玄法道人冷声道:“你既然要与九大门派为敌,贫道也没有话说了!”
话声一了,他迅捷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朝天上一掷。
顾明远还以为玄法想要用暗器暗算自己,目光一凝,已听到空中连珠炮似的响起九响,抬头看见一轮红光在九点绿色火花里直射穹空。
“九子连环弹!”他心中暗惊,忖道:“武当又在何时与四川唐门有所勾结?”
他嘴角漾起一丝煞意,冷冷地道:
“老夫今日就算要血洗武当,也要查清楚这件事,玄法!老夫不知堂堂武当派竟与四川唐门有来往,真是失敬得很!”
玄法脸色阴沉,怒声对道安说道:
“师侄,别听这老混蛋胡说!我们用两仪剑阵……”顾明远大喝一声,道:“杂毛,你找死!”
他那硕壮的身躯急冲过来,脸上一片杀气,衣袖飘拂有如一片红云。
玄法眼见顾明远漆黑的脸膛上那块疤痕已经变为赤红,虬髯森立,有如鬼魅,不由骇得大叫一声。
“两仪初分!上!”
一道剑光射出,道安略一犹疑,也挥剑攻上。
可是顾明远就在这一线之差的距离间,欺身而进,五指骈立如刀,斜剌而去。
这有如闪电的一击,穿过密密的剑影,落在玄法胸前。
一声惨叫,长剑脱手飞出,玄法脸上一阵抽搐,顿时全身如同落在火海里,肌肤乌黑,起了—片水泡……道安剑出一半,眼前已展现这骇异的情形,他顿时吓得呆住了,长剑举起,竟都忘了出招,就这么楞楞的呆立不动。
玄法那焦黑的嘴唇一阵颤抖,眼中射出绝望的神色,空洞地凝望着面前,身躯缓缓的蹲下,好一会儿,才从嘴里进出几个字:“焚心魔刃!”
这空洞的语声还未消失在空中,顾明远已托着竹篓,转身朝山上走去。
血手天魔顾明远手里托着竹篓子,—口气奔行了二十几丈,都没看到—个武当弟子,远远望去,武当山沐浴在阳光之下,是那样的明朗,仿佛方才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心中暗忖道:“虽然山中是如此静穆,但这却不是一个好现象,倒似大漠里飓风欲来之前的静寂!”
他虽然外貌看来粗野,实则心思灵巧得很,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从许多的状况发生,而判断出玄天道长之逝,确实隐藏着一些问题存在。
由于祁连山终夕对谈,使他对那仁慈的武当掌门人钦佩不已,再加上玄天道长又答应炼丹为他独子治病,所以他一听玄天道长今晨死于丹室之事,就更加关切了。
在他之前,曾有崆峒掌门乌道人及峨嵋掌门罗叶大师进入上清宫,此外四川唐门也有人上山,因此他直觉地认为玄天道长之丧必与这二个人有所关连。
他暗忖道:“若是这里面有阴谋存在,而如今偏偏我要上山,那个阴谋者必然会发动整个武当的力量来排拒我,使我无从揭发他们的阴谋,因而这一次上山必然将有—场死战……”若是仅为了这件阴谋而与武当为仇,他根本就无需顾虑,可是他晓得自己这一闯进上清宫,其后果必将是与九大门派为敌。
尤其他此刻正带着半身不遂的儿子同行,不但要顾及自己的安全,更必须想到儿子的病体。
他心中无数意念在轮转,到最后还是不能决定是否就此退下武当!
走着走着,他看到路旁一座八角凉亭,低头对藏在竹篓里的顾剑南道:“南儿,咱们先歇一会儿再上山好吧!”
顾剑南从竹篓里伸出头来,道:
“爹,你连夜赶路,确实也累了,是该休息休息。”
顾明远大步走到凉亭里,将竹篓放在石椅上,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默然调息了一会儿,运起魔教轮回大法,将真气在体内转了三匝,然后呼了口大气,睁开眼来。
“剑南!”他望了自己的孩子一眼,严肃地道:“你认为爹爹是否应该要上这一趟上清宫?”
顾剑南点头道:“当然要去!”
顾明远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反正玄天道长已经死了,咱们也见不到他的面了,而且武当派也不欢迎咱们爷儿俩上山,说不定这一上去,会跟武当派结成大仇,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顾剑南微笑道:“孩儿晓得爹爹您是故意问我的,据孩儿推测,那玄天道长一定是在丹室炼药的时候被人害死,说不定他老人家就是为了要炼药替孩儿治病才被害死的,我们既然到了武当山,岂可不见他的遗容一面?说不定能因此找出那个坏人,替他老人家报仇。”
“哈!”顾明远乐了,笑道:“你这小家伙,怎么想得那么多!我问你,你又凭什么肯定玄天道长是被人害死的?”
顾剑南道:“这个只要听刚才那个叫玄法的道士说出来的话,便可以推测出来,若不是里面有什么隐衷,他大可以让我们上山去,又何必说出来未见过我们与玄天道长相约之事的谎话,他既然是掌门人的师弟,一定知道这次事情的真相!而他却以谎话隐瞒,可见其中必有阴谋!”
顾明远听了这—番话,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高兴,但是却也有些许难过。
他想到自己这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却如此聪慧,对于事理的分析竟如此透彻,人也是长得如此可爱,但是他生下来便是残废,到现在已经十四岁了,依然不能行动。
望着他那攀在竹篓外的苍白小手,他心头兴起了无限的感慨。
他记得自己年轻之时,便获得魔教第一高手之誉,世人虽以邪门左道视他,可是他一身奇功异技,无疑在武林中享有盛名。
在他三十岁的时候,他竟敢独自一人向华山百年来的奇才,被誉为武林第一高手的一代剑圣梅花上人挑战,事后他虽然败在梅花上人的剑下,但是他的声名却更加震慑武林。
也就在那次华山之战,他那柔顺的妻子被仇人掳去,结果虽然被苦竹大师所救,却因奔波劳顿,产子于大漠冰雪之中后,便撒手西归。
自己得到传讯后,从华山赶到大漠,自苦竹大师手里接到孩子时,那份悲痛真是难以言喻,以后虽然将仇人尽皆追杀,但是孩子的双腿却再也好不了。
往事如潮,翻滚在他的脑海里,他怜爱地抚摩孩子的脸颊,道:“孩子,我对不起你!”
顾剑南错愕地望着父亲,低声道:“爹,是孩儿对不起您,若非孩儿双腿残废,怎会累得爹你到处树敌,日夜奔波?说来还是剑南的不对,拖累了您!”
顾明远感慨地道:“无论如何,爹就算拚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双腿冷好!来,剑南,我们准备一下,现在咱爷俩就此直闯上清宫。”
他因为怕背着儿子,斗拚之时有所不便,所以费尽心血,采到西方寒泉之竹,编成一个竹篓,里面再衬上虎豹之皮,将儿子放在里面,只要将盖子从里面反锁,便自成一个天地,又由于顾剑南自幼双腿残废,所以他惟恐儿子内腑受寒,特从长白找到一代巧匠公治羽生,替儿子打造一套软甲穿在身上。
这下要独闯武当,他晓得战况必然剧烈,所以又详细检查了一遍竹篓,道:“剑南,你要不要把盖子扣上?”
顾剑南道:“不!等一下我要看爹爹大显威风,杀得那些坏人落荒而逃。”
顾明远笑道:“傻孩子,你当老子是大英雄,天下无敌?快,把盖子盖上,我知道四川唐门的淬毒暗器厉害得很,一个不巧,误伤了你,岂不糟糕!”
顾剑南涎着脸道:“爹!等会儿那四川唐门的人出来时,你通知孩儿—声,孩儿立即把盖子扣上,好不好!”
顾明远看到自己孩子脸上的那种表情,疼爱地揑了揑他的小鼻子,道:“小家伙,就是你花样多。”
他正要托起竹篓子时,忽地好像想起一件事来,道:“孩子,那颗朱果跟雪莲,你可要记得收好。”
顾剑南道:“这个爹爹无需挂念,孩儿早就放在软甲里了。”
顾明远略一思忖,道:“我看你是否要先服下去?”
顾剑南道:“孩子记得,玄天老道长曾说过是要在服用九转还魂续命金丹之前,将雪莲与朱果一并服下,现在最好不要先服。”
“好吧!”顾明远道:“那么我们这就上山去。”
一手托起竹篓,他缓步走出凉亭,朝山上飞奔而去。
才转过—个山崖,已看到前面出现两排道人,那十二名道人全都背着长剑,脚步轻灵的飞奔而下。
他们远远望见顾明远奔上山来,立即在路上停住脚步,等候顾明远迎上去。
顾明远脸色凝肃,放缓了步子,迎了过去。
那两排道人朝左右一分,站在路旁,齐都穆然望着顾明远。
顾明远眼中神光毕露,道:“看来老夫要大开杀戒了!”
他一念未了,那为首的一个中年道人,躬身道:“无量寿佛,这位可是血手天魔顾施主?”
顾明远沉声道:“不错,老夫正是你们所称的血手天魔。”
他目光闪过那十二个道人的脸上,话声微顿,疑道:“你们询及老夫,有何事相求?”
中年道人说道:“贫道玄海,奉掌门人之命,迎顾施主上山。”
“哦!”顾明远一愕,道:“贵掌门人……”玄海道:“敝掌门人玄清师兄,系由敝派长老共同推举,已承接掌故掌门人玄天为敝派第十二代掌门人。”
“玄清?玄清!”顾明远嘴里暗暗念了两声,扬声道:“贵掌门人为何要迎老夫上山?”
玄海一阵错愕,不明白顾明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顾施主,你……”顾明远嘴角一哂,冷道:“方才老夫曾在解剑岩久等贵掌门人之回音,结果所获答覆是不许上山,如今为何又说贵掌门人迎老夫上山?”
玄海一楞,还未答话,在他身后的一个道人说道:“如果顾施主不愿上山,贫道等就此回覆掌门人。”
“很好!”顾明远道:“你们意思便是如此了,老夫便想听这句话。”
他心中暗忖道:“这里面若无丝毫阴谋,玄清又何必这样反反覆覆?可见他认为一切证据都已烟灭,或者是不怕我再下山,不然不会派人迎接老夫上山……”那玄海略一错愕,立即回复常色,假装没听到顾明远这句话,缓声道:“顾施主不必误会,方才敝派正在推举新一代掌门人,除了本派长老之外,一切外人都不能进入上清宫,所以……”“哦!”顾明远道:“原来如此,那么请道长引路了!”
玄海转身奔上山去,顾明远坦然跟随玄海往上清宫驰去,在他的背后十一个道人依旧成两排跟随而上。
……
第四章印痕·丹房·碧玉指环
顾明远一路所经过的观院,此刻竟都紧闭山门,道旁也没有一个人经过。
他深觉奇怪,问道:“玄海道长,老夫昔日曾听人说过,武当道士有一千余人,怎地此刻却未见一个人影……”玄海冷冷道:“今晨前任掌门修道归真,玄清掌门下谕本派弟子各在观中默祷三日,所以顾施主不见人影。”
顾明远点了点头,忖道:“看来这玄清可也真厉害,在这三日之内,他大可作一切烟灭证据的打算,真是个人不知鬼不觉……”他们在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一座宽广的土坪上,远远望去,在翠竹千竿、绿林掩蔽下,一座金碧辉煌的道观矗立在陡峭的崖壁前。
那碧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烁亮的光芒,这名震天下的武当山上清宫,的确有如它在武林中的声名一样,光辉灿烂。
那宏伟的建筑,宽广的土坪,远远望去,有股慑人的气息。
—百多年以来,武当居于武林中最重要的地位,武当的剑术,被认为四大正宗剑派中的领袖。
虽然三十年前一代剑圣梅花上人,曾以手中长剑击败武当最负盛名的剑手漱石子,但是武当剑术当代无双,却依然被武林中人所公认。
顾明远心知已经到了整个武当的中心所在地,眼见便将接触到问题的核心,所以他神色之间一片凝重。
玄清道人脚步一顿,道:“施主能否在此稍待,贫道禀告掌门人……”他话声未了,目光已瞥见从宫里走出五个老道,低声道:“哦!掌门人亲自出来迎接……”顾明远凝目望去,只见当中一个老道长髯飘拂,面如满月,头戴巍峨道冠,身穿八卦风火道袍,手持一柄拂尘,外貌看来真是一副得道全真的模样。
那个老道站在殿前石阶上,拂尘一挥,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佛,这位是顾明远顾施主?”
顾明远微一躬身,道:“老夫顾明远,敬请掌门安好。”
玄清道长道:“不敢!顾施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顾明远道:“老夫五月之前曾应玄天道长之约,于今日登山赴约,不料骤闻玄天道长仙去,真是痛憾不已……”玄清道长沈声道:“本派上下道兄,全都为敝故掌门人哀悼,故此方才得罪顾施主……”顾明远哈哈笑道:“倒是老夫得罪了!”
他笑声一歇,道:“老夫与玄天道长在祁连初逢,即同莫逆,承他答应赠给小儿一颗九转还魂续命金丹,不知……”玄清道长未等他把话说完,开门道:“故师已曾与贫道言及此事,然而敝派于三年之前,即将最后—颗续命金丹赠与昆仑王。”
话声一顿,接道:“敝派尚存有碧萝丹,不知对令郎病体有否补益?”
“老夫在此敬谢掌门人恩意!”顾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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