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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妖娆:上品香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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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平头百姓的生意,最重要的即是和气生财,而再没有比眼下这个时候更和气的日子了。
接二连三开业的新铺子。果真吸引了不少置办年货的客人进来看看,门外的石板街因炮竹炸响时的硝烟之气,被团团包裹进了雾气弥漫一般的烟尘里。
来往的人。或驻足停望,或一闪而过,而复往弥漫散去处看,却只再见到一地鲜红的残骸而已。
约摸过了又一、两个时辰,再往那几条主要街道望去,人流熙熙攘攘,需要彼此摩肩接踵才能勉强走挤过街巷。
就是在这样的时辰,正有一位女子信步朝着东面走来,可看她来时的方向大致可以发现她是刚从宫门中出来的。
不过京城里的老百姓也不是没见过稀罕的人,时不时有宫中当差的女官、或是公公出宫来采办,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不觉得奇怪。
还有几家厚着脸皮要与皇宫沾点关系的掌柜,非说自家的胭脂或是茶叶,曾被宫里的谁谁谁买进宫去过,以此来坐地起价。
离护城河内的皇城也不过十余里地,里头发生什么虽然极少能有人知道的详尽,但什么人进来。什么人出去,可都是被普通人天天看在眼里的。
不过这一日出来的女子倒有些特殊,不仅是因为她着的那件银色裘衣,而是她的故作遮掩的举动和她面上盖着的黑纱。
想必是宫中哪位显贵人物的宫婢,看其衣着不俗,即可知她背后的人可不简单。
偏偏是出现在这街市最喧闹的时候,想要不引人注目的话只怕有些困难。倘若揭了那面纱,兴许还好些。
如今这幅打扮,只能让人对她侧目多看几眼,又因为来人的样貌便揣度着她的来意,如此却让一众平日里都颇有几分热情好客的商贩,明知道她是条大鱼,却没有人敢上去,哪怕只搭讪问一句的人都没有。
“这位店家,借问一句。你可知这陆香在何处可以买到呢?”
清妙婉转的嗓音自面纱下娓娓传出,被她问到的店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姑娘寻那陆香,只需再往东面前行数十步,便能见到陆家的招牌了。”
“多谢。”
轻吐一句聊表谢意之言,言语中细听之下却有几分急躁。
秀长的素白身姿,在人还未多看去几眼时,就已经隐入了晨雾里。
仍惦记着神秘女子的人,还在恍神时,她却已经快步来到了陆香的门店前,清晨时分,多是赶着买办食物及新鲜蔬果,少有关顾香粉店的。
店里装饰的颇为华丽,然而却难掩冷清之感。
门前立着左右各一盆盆景,仿的是迎客松的样式,大概拿还未长成的树苗做了形,虽然看似工整绿意盎然的样子,可其根茎处却能隐隐瞥出经不起推敲的细嫩来。若说是富人有将天下美景揽入私人宅院的念头,盆景倒是美观又不费事,只是迎客松常年伫立于巍巍高山间,哪里是这种风一吹就能夭折的小树可以比拟的。
明目张胆放在门前,似是对来往过路人宣告陆香的不同寻常,是以花匠的巧手去骗路人,还是日久天长之后越看越觉得这一方盆中之景有了可看之处,接着自欺欺人。尽吐乒圾。
从后堂急匆匆跑出一个伙计来,面上带着抱歉的笑意招呼道:“姑娘要看点什么?”
“你……似乎很着急的,可我看眼下并没有除了我。”
伙计了然的样子,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姑娘是头回来我们陆香关顾吧?今日是初八,每月这一日都得晚一个时辰再开始迎客,姑娘你是运气好,碰巧遇到我们老爷他不爱多说的时候,你不知道,前两月买香粉的人骤增了五倍之多,可老爷训话谁敢不去,只好叫那些客人们在门外排着队侯着。”
怕是不曾料想到,这里的伙计居然这么热情,所以面纱女子稍感意外。
“原来如此,那么我倒要算是运气好的了,头一回来陆香,也不知该选些什么,烦劳小哥替我推荐一二可好?”
“那是自然!”清晨本少有客人如内,如今却看面纱女气度不凡的样子,少不了是个有家底的人。
年轻的伙计从旁引着她踏入内里主室,原了为了顾及上好的香粉会稀释或是损毁的缘故,外面的大堂里摆的多半都是些假的香粉,只摆个样子,在客人出价之后方才迎入内阁,拿出正品来供人闻识。
“既然姑娘头一遭来,那小的问一句,姑娘买香粉是作何用呢?”
“我自佰亾城而来,因地处偏僻,又坐落于高处,所以很少能得机会下山。私下里我对焚香之事颇有几分钟情,算不得尽知,只可说比普通人稍识些门道。”
“那么便好,即是好香之人,姑娘不妨拿这盒玉盏香,此乃初秋摘下的玉緬桂制成,既可以作为膏粉,又可用于焚香,可谓一举两得。”
女子遮掩着面容,看不出她到底喜欢不喜欢这金盏香,但她的眼神随后便没再此香上多做停留。
“那要不再看看这只?姑娘算是半个行家,那些寻常女子钟爱之物,必定是如不得你的法眼了,垂虹西望!这可是陆老爷当年亲手研制出的首批香粉中的一件呢,据说是因为老爷当年为寻香粉原料,走遍了各处,直到几年过去后,忽然在踏马西去的途中,看到了雨后初霁时,天边乍现出一道彩虹,顿时便觉得天下之大,要去的地方太多,倘若耗尽一生去寻的话,只怕连看看天色的时辰都剩不下的。于是他便笃定心意,调转马头,返回了京城,因此事特做出一味名叫……”
“南柯,还有么?”女子冷言打断伙计的叙述,显然已经对其他香粉失去了耐心。
“姑娘若是不喜欢这些,我们店里还有些宝贝:嫦娥面的香浮翡翠团扇、罕见的胡商海珠、琼花为主香制成的碧簪……”
“我是问,这名叫南柯的香你们还卖么?”
伙计面色极为难看,“不卖了,我家七小姐不在府中此香乃是她一手调出的,方子又因为不肯外传,所以除了七小姐也无人能制。”
“你口中的七小姐去了何处?现在去寻她可还来得及么?”
“一听姑娘你这么说,便知姑娘定是刚来京中没多久了,我家小姐奉旨入宫去给皇后娘娘调香的事,那可是路人皆知的大事。
迄今为止,小姐她已经入宫两月有余,每隔几日都会有姑娘这样来寻香的,不过七小姐她是不是要奉旨在宫中伺候皇后娘娘这也难说,反正一时半会儿怕是难见她出宫了。倒是除夕夜不知姑娘是否还在京城的,届时七小姐大概会回来探望老爷罢。”
那女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依稀看的见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里泛出莫名笑意,紧接着从身上掏出一封信笺,“除夕夜,还需等候半月之久,我恐怕那时已经不在京中逗留了,虽然遗憾得很,但心下还有些未了的牵挂,只好有劳小哥替我将此信转交给你家七小姐。”
语毕,她即拿出几锭纹银,算是托人办差事的好处。
“姑娘喜欢香,又没得到中意之香,小的可以帮姑娘这个忙,但是这银子姑娘还是自己收好,否则老爷要是知道小的如此行事,定要以小的败坏了陆香声誉而责罚小的。”
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做生意不贪便宜的人存在,只看区区一个伙计便能从其中窥探出陆家以香粉立于名门世家中屹立不倒的缘故了。
面纱女复又盈盈一笑,收回银子,道了谢后便就转身离去了。
“看这架势倒有几分宫中贵人的意思,若非是天子的妃嫔,多半也与皇宫有些渊源。”
管家刚被陆老爷留下单独他谈话,直到女子离去时才匆匆撇到她背影一面。
“那位姑娘自己说的,她是打远处来,并非京都人氏,我看管家定是糊涂了。”伙计笑着解释,理所当然以为是管家误判了人家姑娘的身份。
“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谁说我糊涂了?且看那一身银裘坎肩即可了然,时下天气虽渐渐转冷,但你看附近谁穿的似她那样,仅用珍贵的银狐毛皮来做装饰而非用来御寒的?还有那发髻、那步道时的身姿,说你一辈子也就是个伙计的命还不肯信我的,孤陋寡闻,别人瞎说几句你就敢信?”
“不对不对!”伙计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立即反驳道,“如果那位姑娘是从宫里来的,她又如何会不知道”七小姐也在宫中,还要这么麻烦的特意跑出来买七小姐制的香?那不是……”
“那不是什么?”管家不耐烦的推了推年轻的伙计,但看他却已经完全愣住。
若说面纱女真是宫中之人的话,那么宫内的人都要出来找陆七夕的下落,不是正说明陆七夕了此刻已经不在宫中了么!
“老爷!老爷!”伙计后知后觉,不顾管家的质问,紧篡着手里的信,拔腿便朝着陆府方向跑。
管家的身子自九夫人被赐死后,便一直病殃殃的,至如今也是没能全好,反而时不时发作使得他身体日渐虚弱下来。
以伙计的速度,他自然追不上他,只好在背后趔趄着假装追了几步,“这作死的奴才!傻到连话也不说了!看你能跑到何处,我就不信你有胆子敢不回来干活!哼!”
第109章 知是淩波缥缈身
翌日,宫道上被白雪覆盖了其原有的样子,素日常见的沿路景致如今不论是庸俗亦或是淡雅的,都不再有半点分别。
只因苍雪纯粹而深冷的覆盖了一切能露出颜色的景致。此前却并没有任何理由,预兆。
“瑞雪兆丰年,周艮。你说这可是个好兆头不是?”
火盆里的银碳烧的滋滋作响,奴才们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以防它不够暖和或是烧的过旺。
“陛下心绪平稳下来就好,人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全看心情而定,比如这一日的大雪骤降。陛下高兴了,它就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兆头。若是反之……则说它是祸端也不算过份。”
“你倒是越发会耍嘴皮子了……外头的大臣还侯着朕出去么?”
周艮毕恭毕敬摇了摇头,“有几个倒是打起了退堂鼓,大抵知道自己身子骨恐怕难敌严寒的,所以降雪前便三三两两走了一些。如今落雪了,只怕走的也就更多了。不过倘是倘若是这李吉李大人还未离去,此事便不算完。”
冷镜无奈之下反倒笑了起来,大概活了这么久还从未经历过像是这段时日这般窘迫难堪的生活。
。一朝天子竟然只能靠着这种非君子所为的行径,才能保全所在意之人的性命,他冷镜恐怕也是有史以来最窝囊的帝王了吧。
沉默片刻之后,冷镜重新调整心态,缓缓问身旁的周艮,“你说,以你看来朕是一个好皇帝么?”
对于所有为人臣子的来说,恐怕最难回答的就是类似于这种给天子下评判的问题了。
天子都说自己喜欢听真话,到那真话却不是谁都有胆量能随意说的出口的。
因为即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开始,所要考验的就不是臣子的忠心。而是帝王的忍耐度。
谁也不知道,对于这样充满危险的问题来说,天子的的底线会在哪里,正如,外头的天气是好是坏,一个人到底犯错与否一样。
前者尚还可以依靠非是即非的心情作为答案的依据,后者却是要看今天的皇帝是想做一个明君还是单纯想要找人撒气。
然而,这周艮能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说明他也非一般人。
更何况还有服侍冷镜多年的经验傍身,倘若连他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的话,皇宫内也就无人能答得上来了。
“皇上问的问题颇为棘手,倘若您不介意,容奴才换种方式回话。”
冷镜朝他轻点了点下巴算是默许,如此一来至少因此事触怒了冷镜的几率就会下降许多。
“奴才有幸侍奉皇上多年,虽然自己没有”本事。到这么多年下来,耳濡目染,别的不说,对皇上您却可以说是事无巨细都十分清楚的。
皇上一向窄心仁厚,至今性子已被磨砺的稳重了许多,但仁慈却是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变过的。
当年有一次,奴才记得该是皇上初登基那一年的盛夏,那一日早朝上,皇上面色着实难看,底下的大臣们见状,以为皇上您私下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如此不悦。
而后等到下朝时,奴才便斗胆问了皇上一句,谁知您竟然说是因为入金銮殿时,发觉龙椅有些晃荡,必是前一日打扫大殿时被宫人们不小心弄坏了的。
于是我便愕然的继续问您,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言明呢?结果皇上你回答我说,那是因为当众提及此事的话,少不了又要有无辜的人被的,还说龙椅虽然前头带了个龙子,但终究不过是一把椅子而已,再大也大不过人命。
皇上刚才问奴才的问题,奴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妥当,因奴才学识浅薄,不知该如何表达出心中的意思给皇上听。从前可以回答,而今却是时移世易,不能同日而语。奴才虽然身份卑微,不过一想到如今不论说出什么话来,心绪好容易恢复的陛下,都会将它听进耳中去,所以奴才才会如此为难。不过仅凭双目观之而言,奴才平生知道的天子不少,但从未见过可以为了保区区奴才性命而委屈自己的天子,陛下您是独一个!”
冷镜听完笑着摆手:“这些个陈年旧事,你怎么还记得如此详细,快别提了,一想起朕当日的举动,便觉得滑稽。”
周艮拱手闻言笑道:“陛下可是谦虚了?这可是陛下自己个儿要问奴才的便是算不得奴才拍的马屁……”
冷镜面上的愁容已经有几分散去的迹象,“其实那些事,并非是朕自己想做而做的,一开始当上皇帝,朕心里的忐忑不安,恐怕连周艮你都未必知道。朕一心想着,绝不能输给父皇,可却忘了当初是朕从他手中跺过他的江山,那时其实谁也不会在意朕做的好不好,或者较之冷隆又如何之类的事。是朕,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结果在这全套里,朕的小心翼翼却被你视为了明君之举,你说可笑不可笑??
冷镜似乎在言语中回忆起许多往事的样子,大概是看到如今自己的处境,再想起过往,难免有些唏嘘。
半晌之后,就见到冷镜用难得严肃的语气,对周艮接着说。
“你大概难以想象朕当年的处境,以及年幼时所遭遇的种种不公。彼时,听父皇对我们几个皇子语重心长的说什么,身处帝王家的孩子,自一举一动都有示到世上起就和寻常人不同。
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他觉得我们生来就比别人高贵多少,而是意指我们这些人当中,不日便要出一个接替冷隆的位置,成为天下表率的人。
所以很小的时候,便会有人不断在朕耳边说,朕要如何如何听话乖巧,但诸如成为帝王的要求却从未告诉朕。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朕是这些人里最不可能成为皇帝的。
至于后来登基后,不断有人上书,在奏折里写什么明君之道,做事需得谨慎反复思量才能下决断。说的头头是道好似……好似他们都做过皇帝一般,而朕却是唯一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天子。
一开始朕想的很简单,以为少杀人便是明君,所以那时候朕一言一行就如同一个五岁稚子学习走路一样幼稚而滑稽!
也就是你看得到的所谓朕是个明君的证据,却在没多久之后就被朕自行推翻了……”
御书房里静的可怕,只有冷镜梦呓似的回忆声再一点点敲击着,人心底最不堪亦是最脆弱的部分。
始料未及,冷镜的话显然让周艮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他既没有因为回答的不尽人意而恼羞成怒,也没有因为周艮的答案而沾沾自喜……
周艮有些不确定起来,到底一直以来他认识的冷镜是否是真实的冷镜?昏君?仁君?周艮有些糊涂了。
言罢冷镜缓缓在后头补充了一句:“周艮,朕所说的你可记下了?记住朕实乃昏君,至少现在是!而且是不得不是!”
此后,御书房重新陷入比死还深的沉寂里,周艮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不是因为他已经疲于应对,而是……头一次他感觉自己没办法说服冷镜相信他所言的乃是事实。
头一次见到一个帝王会因为奴才犯错,不杀他反而升了他的职。
那时侥幸死里逃生后,周艮就以为自己是时运来了,终于遇上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昏君。
也只有昏君当道,佞臣才可以有谋生的出路。尽吐乒亡。
只是他当时本该提前打听一番,他被提升到了内务府做总管太监,可是其它犯了错的宫人,却少有能活着出宫的。
那并非要算是时运,而应该单纯归结给运气才对。
冷镜不算是个邪恶的君主,不论是以杀人的数量,还是以他做的恶事来看,他都不能够得上被人称为昏君。
可他亦非明君,毫无政绩可言的人,可说是莫名夺过了他人的东西以后,就什么也没再做过。
尤其是这几年,冷镜看起来像是无事可做一般,终日消耗着宝贵的时间,似乎他唯一能做也是他唯一擅长的事就是默默在皇位上,要么等死,要么等着哪个人来再从他手里把江山夺走而已。
若是非要给他找个罪名的话,那便是他太过清醒的处世态度。
人醒着活着,并非是件好事,因为世上混浊的事情太多,样样都看的清楚,却又不能奈何,不能的话,改变事情的话,恐怕最后便会痛恨起自己的清醒。
隔着结了霜花的窗檐,仍可以看到外面站在雪中快要缩成一团的李吉,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支撑到了现在。
其实,看着他落单伫立在雪中的身影,连冷镜都不免为他感到心酸。他那么咄咄逼人,逼着冷镜扔掉他一心一意要保护的东西,而李吉自己呢?一大把年纪的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却皆是为了别人的利益……既然他能够当上大学士就说明他至少满腹经纶,至少能信笔拈来一段快意的文章,而他所学的东西里,难道就没有告诉他,人其实都是自私的么?
看似互相帮助的在朝廷里划开自己的党派,可最后纵使薛太傅得了什么好,他也不过是个帮人赢了棋局的走狗而已。
这其中搭上的,有他多年来为官清廉,为人刚正不阿所创造的极好名声、他的忠心耿耿,这些全在他与自己心目中所谓益师益友联手后,被毁于一旦。
如果他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的话,只怕冷镜眼里也再难以容下他。
毕竟群臣就犹如群鸟立于丛林,猎户狩猎时,也必定是拿那一个最显眼的作为猎杀的对象,算是以敬效尤。
第110章 薄命长辞知己别
从刚开始到这里时,还知道需要把日子记清,到现在,陆七夕已然不知道外头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了。
可见到的。除了面前的青苔色地砖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可看。
而慢慢的,她已经开始分不清地上看到的。究竟是真的生长出来的青苔,还是有些发旧的地面。
这几日,本以为将会随着御卒大伯那几句惋惜一起到来的圣旨,却始终不见踪影。
想到这里陆七夕便气极反笑出声来,这个冷镜真是……生时,便叫陆七夕等他等到了末了。连尸骨都不剩,如今重生后却连自己的性命还得需要他的首肯才能舍弃不要。
“陆七夕!有人来看你!”
面生的官差粗鲁的一把打开了牢房门,只可惜那里透经进来的光线太弱。陆七夕尚还不能够看清楚那进来的身影是属于何人的。
“陆姑娘……您受苦了……”
哽咽在喉咙间的声音并非出自从未听到过的嗓音,但却因为沉重的哭腔却使得那声音难被人辨听出来。
“你是?”
“是奴婢呀,奴婢在药膳坊外曾获您相助,陆姑娘不记得我不要紧,您平日里记得事情太多了,一时想不起奴婢也是应该的……”
“不……不!我认得你!你是长恨奴!”陆七夕愕然怒目瞪着面前这个越来越靠近她的身影。
她的脸越近越清晰,而陆七夕眼里看着,心里却恨不能立即将这贱奴撕碎了才好!
要不是她,陆七夕怎么会被薛天意找到机会趁机下毒在香粉里,而她做为一个熟读岐黄之术的人,竟然就这样被她们的小小伎俩给骗了过去,一切全因为自己那份不争气的仁慈之心,才会令自己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说!谁派你来的?!是薛天意对么?哼,事到如今我已经被她害成这样,难道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么?还是,非要等我死了。她才肯松口?!”
连续几天来的压抑情绪,却因为恨奴的出现,而一触即燃。而当陆七夕复又看到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那副人畜无害的神情时,就再也无法克制那股怒火。
“陆姑娘,为何会这么认为?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尽吐乒技。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鬼话,你那套”装可怜的把戏,用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重复利用下去么?你大概不知道,我此刻有多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杀了你,可惜你看我连自己的命都即将不保,又有什么本事取你的贱命呢?”
半带几分自嘲的话语,却说得那边的恨奴一头雾水。
她本来是来看看,还有什么是此时的自己能够帮到陆七夕的,却不曾想到过,陆七夕居然会对她怀着如此大的仇恨。
而陆七夕现在恐怕消化不了任何的真相。只看到恨奴头上的那枚珠翠花钗,就能紧接着联想到,薛天意满头皆是名贵发簪争济楚,正因为该带哪一只而苦恼时,陆七夕却被她困在这里如丧家之犬似的哀哀凄凄!
陆七夕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甚至和区区一个宫女都有些相形见绌。
她本不是特别在意容貌外在修饰的人,但今时今日,这些她以前从不在意的,却刚好成为了可以有力证明她已经失败的证据。
像是经过了许久的考虑之后,恨奴抬眼望了陆七夕深邃的眼眸,沉吸一口气说道:“陆姑娘今日信不信奴婢,奴婢都不会再辩解什么。那一日,奴婢本是因为无意中听到了皇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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