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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草萋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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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你即知她已进城,见过了?”
“正是。”
“长宁调教出来的女儿,想来不会差,可毕竟年纪在这儿摆着。这方氏能言善辩又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饭,哀家都头痛,更何况她一个没经过什么事的小丫头,别被骂的当场哭鼻子丢了大梁的脸!”
皇上一想到安澜,便感到小腹渗凉,这个阴影大概要持续一阵子了。当时他的命在她手里,她却给他留足了面子,可知不是个无知莽撞的人。更何况她在北境的所作所为,皇上也知道了不少,所以丝毫不敢小看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母后只说,敢不敢赌吧?”皇上激将。
太后冷笑:“哀家让你去拦人你不去,偏要看笑话,还打赌!好,赌就赌!若是那小丫头丢了人,哀家就去朝堂上打你的脸!”
“母后您倒是说清楚啊,您赌她进不进的来?”
“进不来,进不来。”太后不耐道。
皇上一笑:“好,朕赢了,大梁安乐公主的一切事宜都由朕做主,母后不可插手。”
太后冷笑一声:“原来是为了你那媳妇儿来打压哀家的娘家人来了,真难为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皇上忙道:“母后赎罪,不过是和母后开个玩笑,随口说的,母后不要放在心上!”
“哼!”太后扭过头去。
安澜捏着一枚棋子,许久才落下。纪涵随手一子,等着她再下。安澜凝眉许久,不见落子。
纪涵:“心有杂念,你是赢不了我的。”
安澜:“这方寸之地输赢有什么好计较的。”
纪涵微笑着凑过去一点:“又在筹谋什么大事?”
安澜:“筹谋着把你打晕带走,怎样躲过周帝的追兵。”
“啊?哈哈哈……”纪涵抚额大笑。
安澜:“有什么好笑的,强抢民女之事时有发生,抢个男的不新鲜吧。”
纪涵伸出指头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啊!”弹过了,又似乎觉得不妥,讪讪的缩回胳膊。
安澜:“有个女儿陪你玩是不是很开心?”
纪涵点头。
安澜:“比在这里孤孤单单一个人好过吧。”
纪涵再点头。
“等我成了亲,生几个孩子,一群大的小的围着你,你教大的读书习字,陪小的说笑逗闷,他们热热闹闹的叫你‘外公’,这样好吗?”
纪涵点着头,却把头扭到一边。这些天她总是这样,给他点甜头,诱拐他。一次次被拒绝,大发脾气,砸东西,摔门,还打了得水一顿。第二天继续。
他不看她,安澜便知道他的意思。这一次没有生气,说道:“明天我便去城外和送亲的大梁使臣汇合,后日进城。再进城我就是萧安澜了。”
纪涵沉默不语。
安澜紧盯着他:“我在军中多年,不喜欢打无把握之仗。多想在正式见面之前得到你肯定的答复。免得我满腔热情,却被当众浇了冷水。”
纪涵一只手捂住眼睛,仍然不语。
“枉你被称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究竟怎么过会让自己好过都想不明白。”
“萧安澜跟纪曦可是不一样的。”
纪涵依旧不语。
安澜冷笑一声:“什么狗屁誓言,我便不遵守了,老天还真特意来一道天雷劈我吗!”
纪涵摇头,终于开口,声音沉默:“不全是因为誓言。”
“因为什么,你说啊!”
听着陡然拔高的音量,门外的得水知道,这位大小姐又要发飙了,这可真不是一位温婉的姑娘。
纪涵看着虚无的夜空,缓缓道:“原因,很多。我对不起你娘,没脸见她。”
“她没怪你。”
“师父对我恩深似海,我要看顾方家,先帝对我有知遇之恩,皇上年幼,我也要记挂着。还有,如果我去了大梁,你母亲大概会更不好过,你舅舅可以容忍一个足智多谋又对他全心全意的姐姐,却不一定能容忍一个心怀大周的臣子。”
“说完了?”安澜问。
纪涵苦笑着,点头。
安澜讽刺:“不愧是智者,想的就是多,想着皇帝,想了天下,唯独不想他最亏欠的女人。”
纪涵:“……”
安澜:“别紧张,这一次我就不掀桌子了,你这里,也没什么好摔的了。”
“其实我真想打你一顿,看会不会真有天雷打下来劈我。”安澜一顿,站起来,“算了,我也不想多和你计较了。真不知道母亲看上你什么了?”迈步走了出去。
得水藏在暗处,随时准备着冲进去救人,看她安安静静一个人走了,还奇道:“今天不发脾气了?”
纪涵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安澜的问题:“那个时候,我不是这样的。”
得水睡在靠近纪涵卧室的西厢,清晨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披上件外衣出去看。看到安澜和她的十个侍卫牵着马,正要出门。
“小姐,这么早要出门啊?”
安澜道:“是啊。”
“不和老爷打个招呼了?”
“不了,我输了,不想见他。”
“唉,小姐……”得水还想再说几句,他们已走远了。
得水轻轻跑到纪涵房间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门开了,纪涵站在门口,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淡青色长袍,头发也没有散乱,这是,一夜未眠吗?
“她走了?”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哀愁。
得水点着头:“走了,刚走。”
“走了,也好。”纪涵换身回房关上门。得水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不聪明,就不愿意多想,可是房中似乎传来低沉的呜咽,老爷伤心了,伤心了为什么不把她追回来?这么简单的事老爷想不明白吗?
正月三十,新年第一月的最后一天,这一天,热闹成都比大年初一都不差,因为大梁的和亲公主今日进城。
从城门到宫门的大街扫的一尘不染,两边的商户该拆的拆,该休整的休整,乞丐一律清除。官兵早早换上崭新的服装,精神抖擞站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为了占个好位子,有的半夜便来了。人头最稠密的地方有两个,一是皇宫门口,到这里公主会下马车坐上大周为她准备的大轿。幸运的话还能看到公主的真容呢!另一个地方是城门口,这里的人更多,因为大家不少人暗地里得了消息,卫国公夫人会在这里拦下大梁安澜公主,不让她进城!
安澜公主是谁?不知道的,你买块豆腐自己撞死吧!
这里的官兵,殿前侍卫也是最多的,因为他们也得到了消息,纵使不能阻止,总不能让事态扩大,不能抢了人命。
天色渐渐明朗。围观的百姓久等不到,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互相和身边人交流着对此事的看法,预言谁能获胜。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来了!”人们左右乱看,不知这个来了说的是谁。
越来越多的人喊着:“来了!”
“国公夫人来了!”
“国公夫人来了!”
只见从皇宫方向走来一群人,前头是几个贵妇打扮的中年女子,各个气势汹汹和他们华丽的衣衫十分不搭调。后面跟了几十个家丁,人人手拿大棒,表情凶悍。
嗬,国公夫人是要把人家打回去吗!
城门口的殿前侍卫,带队的事秦明,见此只感觉不妥,可是收到的命令,让他不要阻碍卫国公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有用大棒迎接邻国贵宾的吗,再说,大棒,哪有刀剑威风。
卫国公夫人一行人在城门内约百步处站定,目视前方,不动不摇,挺拔如松。

第七十章 公主进城

卫国公夫人站在人群最中央,两边都是她找来的交好的世家贵妇。念着往日的情谊,她们愿意出面为她助阵。她本不想让那个孽女进城一步,却不知是谁提醒,城外没有百姓观看,她丢人也没人看到,不如让她进城,在大周数不清的的百姓面前,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个主意深的国公夫人之心,点头应允。
几十人威风凛凛站在大街当中,将进宫的路挡的严严实实。奇怪的是,一旁的官兵和侍卫干看着,却不驱赶他们。这可是邻国的公主啊,要嫁给皇帝的人,就这样被堵在城门口,这不是打大梁的脸吗!这样官兵都不管?聪明人很快得到某种信息,低声在身边人之间流传开来。
城门外五里,一队由大梁东北军中精锐护送的和亲队伍缓缓驶来,前头几百骑兵开道,举着鲜艳的大梁旗帜,然后是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车中坐着自然是此次和亲的主角安乐公主。后面又跟着几辆形制稍小但同样华丽的马车,坐着送亲的安澜公主,送亲使礼部尚书袁解,后面跟着近两百辆马车,装载的事安乐公主的嫁妆,送亲将军东北军副统领周越骑着一匹俊逸的黑马,跟在队伍中。
随着旭日高升,队伍距大周都城平阳城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巍峨的城墙了。
安澜本坐在马车上,周越驾马走到车窗附近,低头道:‘公主,这样进去没事吗?’
城中自有大梁的探子,卫国公夫人进宫面见过皇帝,他们已经知道了。
安澜身着一身银白色绣花缎面袍服,外罩银色银色披风,火红色的狐皮领子,披风上绣着橘色飞凤纹饰,这是柔娘特意为她准备的“战袍”。
“别管那么多,到时候听我吩咐,不行你们就先进去。她要拦的只有我,跟你们没关系。”
周越:“可是,皇上交代过,要照顾好您啊!”
安澜一笑:“你们不拖后腿就是照顾我了。”
周越黑着脸,就算知道她在北境的赫赫功绩,当面被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么说还是让人脸红。
安澜又道:“其实算是我连累了你们。放心,本公主不是什么人想欺负便欺负的了的。”
“来了,来了,看到旗帜了!”靠近城门的百姓兴奋的大喊,这股喜悦之情迅速蔓延,百姓们都激动起来,各个伸长了脖子,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卫国公夫人眼中放光,拳头握紧又送开,松开又握紧,身后的众家丁握紧了手中大棒。
不多时,大梁的送亲队伍进城了,打头的是举旗骑兵,四人并行,器宇轩昂的走在邻国的大道上。只可惜不能这样一路威武的直入皇宫,因为有人在前面挡路。
队伍停了下来,后面的周越打马上前,居高临下,高声问道:“前方何人,敢阻挠我大梁送亲队伍!”
此时,喧闹的人群静悄悄的,大家不约而同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听着,只盼能听到更多秘密,好做日后谈资。
方程上前一步:“我乃大周卫国公夫人方氏,不敢阻挠两国大计。敢问这位将军,贵国萧安澜可在送亲队伍中?”
周越大声呵斥:“尔等敢直呼我大梁公主名讳,是不将我大梁放在眼里吗!”
方程一笑:“不敢,将军果真不知我与那萧氏有何旧怨?”
当然知道。“不论如何,挡我送亲队伍,就是败坏两国和平大计!众将听令,拦路者死!”
“是!”
当下众将将旗帜插在马背一旁,“哗哗”一片乱响,拔刀出鞘。
百姓们几乎要叫好:“精彩!”
卫国公夫人一行人虽没有后退,脸色却变了,也只有方程一人面不改色,甚至昂然向前一步。
秦明赶忙上前阻止:“在下殿前侍卫副统领秦明,大梁使臣切勿动手!”
周越冷笑道:“贵国这样迎接我们公主,是看不起我们大梁吗?这亲就是这样结的!”
秦明走近,压低音量:“将军不知,这卫国夫人与贵国长宁长公主有些旧怨,只是不想安澜公主进城,不是要阻挠和亲大计。不如将军将安澜公主请出来,让她暂时回避,先让安乐公主进了城是正理!”
周越黑着脸:“这是贵国皇帝的意思?”
秦明:“皇上和太后具是知情,奈何这卫国公夫人以死相逼,皇上不得不让步,请将军谅解。”
周越:“贵国皇帝,居然还要看一位夫人的脸色,这皇帝当的不是窝囊了点吗!”
秦明也沉下脸:“将军慎言,若不是多年前贵国皇帝和公主犯下大错,何来今日之事!”
周越:“贵国这亲是结还是不结!有这等意外不早说,让我们在百姓面前丢脸!”
秦明寸步不让:“贵国不也是临时更改了名单吗!”
眼看二人似要争执起来,送嫁的礼部尚书袁解冲到前面,拦着两人道:“二位且莫动怒,先让公主进城才是,不然耽误了吉时,可不是我等担待的了的!”
周越想了想,安澜公主确实说过让他们先进去,看来她该是早有应对之法,遂道:“好,不如把安澜公主请出来,看她如何吩咐。”
袁解忙应道:“正是,我这便使人去请公主。”
周越伸手示意众将士还刀入鞘。不多时,身后梁军站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安澜骑在马上,不慌不忙上前来。
此时,随着她上前走到人前,大周的军民得以见到这位传说中有着曲折身世的大梁公主。
但见她一身银色,端坐于骏马之上,披风上张扬的飞凤图案,彰显着尊贵的身份。头发并不像大周的贵妇一样梳成繁复的发髻,插满珠翠,只在头顶编了一圈小辫子,全部高高束在后脑。一张尖俏的小脸,圆圆的杏眼,让一些上了年纪的百姓找到了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卫国公夫人瞪大了眼睛,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孽种!
安澜懒洋洋笑着:“何人拦路要见本公主?”
周越指着前方的卫国公夫人一行:“就是这些人。”
安澜向前看去,突然一笑:“你们周人当真奇怪:若是欢迎本公主,当拿着鲜花彩旗;若不欢迎,也该精兵利刃,严阵以待,就这些酒囊饭袋拿着木棍,你是要逗本公主笑吗?”
“哈哈哈……”
围观的大周百姓先笑了。
方程上前一步:“不过驱赶一些不入流的无耻之徒,何须精兵!”
安澜低头看去,说道:“这位夫人,可曾与本公主相识?”
“不曾!”
“既不相识,为何先是拦路,后又出口伤人?”
“装糊涂可不管用,本夫人为何来此处,为何不拦别人偏拦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与她每说一句话,方程都瞪着眼睛。
“夫人心胸狭隘,放不下旧怨而已。”
“没错!我与你母亲有血海深仇,你居然还敢跑到我大周招摇,欺我方家无人吗!”
安澜一笑:“方氏只剩你一女流了?”
方程一旁站着方昭的夫人,闻言上前站在方程一侧:“这等小事何须男人出手,我们女流就足矣将你拒于城门之外!”
“呵呵,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拦下本公主,我且问你们一句,即是血海深仇,为何当年不报,为何不去大梁找我母亲报,今日一群老妪恬不知耻来欺负我一小辈,居然还说的振振有词,真是让本公主开了眼界!”
方程被她勾起旧怨,红了眼睛:“当年若不是为了两国大计,又怎会就那么简单放你们回去,即走了就该遵守誓言再不来我大周!”
安澜表情平淡:“那么当年和你立誓的人是谁?可是我?”
“谁能料想你母亲如此不守妇道,不然,你能不能出生尚未可知!”
安澜身体前倾,眯着眼睛:“看来夫人还想要我性命?”
方程等人均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可是她不信她敢当众行凶!
安澜抬头看天:“时候不早了,你们让不让路?”
方程厉声大喝:“不让,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安澜哈哈一笑:“我说大周小皇帝怎会任你胡为,原来是使出了女人的看家本事,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本公主向来不怎么在乎名声,我当街斩杀了你,再扣你个破坏两国和睦的帽子,你说周帝会不会谢谢我?”
“你敢!”
“你若不知道我敢不敢,应该提前问一问知道的人。”
安澜手拿马鞭,似要准备驾马直冲。袁解忙拦着:“公主且不可莽撞啊,咱们是来结亲不是来结仇的!”
方程也看到这一幕,越发得意起来:“本夫人饱读诗书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今日只拦你一人,其他人,都是大周的客人,本夫人欢迎还来不及!”
安澜又笑:“话说大周盛传,女子无才便是德,夫人饱读诗书必是才高八斗,如此有才,怕是无德了吧!”
“哈哈哈……”围观百姓爆发出阵阵大笑。
在梁人刚进城之时,早有人跑去北大营告知陈崇。陈崇也没想到母亲会公然阻拦送亲队伍,唯恐萧安澜一气之下对母亲动手,忙带人赶去城门处。
与此同时,从永安王封地归来的李征刚刚从南城门进来,他们昨晚到达城门外时已晚,便在城外扎营住了一晚,今日一早进城,便感到有些异样,虽是清早,这街上之人也太少了一些。又听人们议论,说国公夫人去了城门处拦截公主车驾,李征再愚钝也猜到,她拦的不会是别人!
方程被贬损一番,恼羞成怒:“任你牙尖嘴利,本夫人纵使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你这孽障进城!”
安澜摇摇头:“你这妇人真是好不讲道理,你的性命又于我何干,你拼便拼吧。还有你们这些大周的官兵侍卫,就任由这无知妇孺胡闹,也不来管管,这大周的都城也不过如此。”
秦明不高兴了:“公主慎言,事有前因,才有后果,国公夫人亦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安澜指着自己:“你是说,错的是我喽!”
秦明不语。
安澜耸耸肩膀:“也罢,既然从上到下都不欢迎本公主,那这平阳城本公主不去也罢。”
此言一出,有人欣喜,有人失望。
围观百姓各个不满,等了这么久,就听到几句语言上的交锋,半点实质上的东西没有,白等了!这大梁的公主真没出息,就这么让人撵回去了?
安澜驾着马让到一边,看着方程。方程也看着她,缓缓指挥自己人把路让开。
袁解连连道谢:“公主大义,回大梁后老夫必会向皇上言明!”
安澜不耐烦挥手,让他快走。
周越走过身边看向她,安澜微笑,低声道:“我自有办法。”
周越也过去了。安乐的马车经过,盛装的安乐公主从车窗向外看去,凄凄婉婉叫了声:“皇姐……”前面发生了什么,自有亲信宫女探听了来告诉她,所以她也都知道了。
安澜不语,安乐只有放下窗帘,独自在车内捧腹大笑。
嫁妆车队过去了,后面的东北军也过去了。
最后只剩安澜的十个侍卫,居然也跟着过去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一个安澜公主。路边的百姓看着眼前又是车又是马的走了好长时间,热闹是热闹,可没啥看头啊。现在街上干净了,没有那么多人马和旗帜挡着,安澜公主和国公夫人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了。
方程先是大笑一声,说道:“人都走了,无所依仗,我看你再如何耀武扬威!”
安澜点着头:“是啊,人都走了。”
方程:“你还不快滚,滚回你那贱人母亲身边!”
安澜:“夫人越发像个泼妇了。”
方程得意道:“我便是泼妇了,你能奈我何,总好过你孤零零丧家之犬一般!”
安澜点头:“也罢,那我便回吧。”说完竟真调转马头出城去了。
“真走啊!”
“就这么走啊?”
“……”
围观百姓感叹着。
安澜走出去几十步,突然停下转身,笑道:“既然平阳的百姓都舍不得我走,那我便不走了!”
“你……”方程来不及多言,便看到安澜突然打马向前,直奔她而来。
那马气势汹汹,马蹄有碗口大,若被踏上两脚,不死恐也要重伤了!
你竟敢……
方程只来得及想一想,却忘了躲避。身旁诸人却机灵的很,不论是同来的贵妇还是手持大棒的家丁,面对杀气腾腾的一人一马,无不四散奔逃,偏没有人想起来拉方程一把。
毕竟,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宝贵的。
此时陈崇绕路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来不及喊手下留情,眼睁睁看着安澜的马冲向自己的母亲。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卫国公夫人会血溅当场的时候,却见那骏马腾空而起,载着安澜,从卫国公夫人头上跃了过去。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飞扬了一路,飞扬的橘色凤凰活了一般印在大周百姓眼中。
“你来追我啊!”

第七十一章 宫门跪君

“萧安澜,你给我站住!”陈崇气急败坏的喊声淹没在百姓瞬间爆发且经久不衰的叫好声中。
百姓们满足的很,连连说不白等这么久,安澜公主这一跃,惊天动地,让威名赫赫的卫国公夫人颜面扫地,实在痛快。也有年纪大些的,倚老卖老一般吟上一句:果有乃母风范!
卫国公夫人呆立当场,与其说是吓得,不如说是气的。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如此羞辱与她,皇帝也没有!现在,她被一个黄毛丫头**裸的打脸了!
陈崇见他母亲脸色煞白,一言不发以为她被吓到了,忙连唤几声:“母亲,母亲!”
方程一手甩开他:“我要进宫!”
安乐公主和嫁妆车队已经进宫了,大梁送亲队伍被带到使馆。送亲使袁解和周越也进宫了等在宫门外,不多时便看到安澜快马跑来。二人大喜迎上去。
袁解上前:‘委屈公主了。老臣无能!’
安澜:“小皇帝都拿她没办法,你又能如何。不过是个披着贵妇外衣的泼妇,端方之士缠不过他,不过,还不在本公主眼里!”
周越:“周帝如此纵容与她,是不将我大梁放在眼里吗!”
安澜:“暂且看看,那泼妇必不肯罢休,若闹到宫里,小皇帝还偏袒的话,这亲不结也罢。我们的东西先不要动,放在车上。”
“是。”
李征赶到城门口,只看到渐渐散去的人流,听到百姓对那惊人一跃的赞叹。李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可是在大周的都城,各大家族同气连枝,盘根错节,她这样折辱了卫国公夫人,那是得罪了过半公卿世家啊!
百姓们看过全程的可不这么想,他们只感到解气,那什么夫人咄咄逼人,不让人过去,哪有这样招待客人的?所以那一跳真好啊,真解气啊,尤其那句“你来追我啊”,真是太妙了。我就过去了,你能奈我何!说的多潇洒多霸气。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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