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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草萋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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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过度,卧床不起,现在,只等他能爬下床,抬也要把他抬进宫去!”
陈预大惊:“有这么重要的线索,怎的早没发现?”
陈平道:“怪我们,只把眼睛放在了安澜公主身上。且以为崇儿是一击致命,没有多想。宫人们打扫红叶阁时也只以为是普通的划痕,没往心里去。是皇上和李征心里惦记着崇儿,去那里缅怀,无意中发现的。”
陈预心里一片空白,傻傻的望着陈平,无意识道:‘这样最好,大哥的仇就可以报了。’
“是啊,捉到这个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陈平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露,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陈预回到自己房间,再控制不住,整个身体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没错,陈崇便是死于这唯一的兄弟之手。
第九十章 真凶浮现
“是啊,捉到这个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陈平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露,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陈预回到自己房间,再控制不住,整个身体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没错,陈崇便是死于这唯一的兄弟之手。
陈预哆嗦着,坐在凳子上,不,凳子不能给他安全感。他又做到床上,慢慢瑟缩着,缩到墙角,把被子踢到一边,低声碎碎念着:“不怪我,是你错了,你错了,你不拿我当兄弟,不配做我的兄长。你错了,你该死,你活该……”
这个夜晚,许多人难以入眠。
纪涵床前,李征拨弄着灯芯,又将煎药的小炭炉搬出去,燃起熏香,驱散房中的药味。纪涵笑着,别费劲了,又不是小姐的闺房,弄那么香喷喷做什么。该不是为了来日照顾好方菲,先拿师父练手吧?
李征笑不起来:“师父说笑了,调香这等事,方菲拿手的很,不需要我动手。”
“行了,别忙活了,坐下说说话吧。”
“是,师父。”
“要打赌吗,他什么时候来?”纪涵竭力想让气氛轻松些。
“不用,师父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李征不是木然,是对纪涵无条件的信任。
“无趣的小子,越是紧要关头,越是不能乱,不能自己吓自己。要镇定,因为说不定,对手比你还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出错。”
“师父教训的是。”
“唉。”纪涵放弃了开导他,开始想自己的事。如果所料不差,明天大概就能见分晓了。然后,安澜就可以出来了。出来,就会回去,这一辈子,恐怕再不会回来了吧。可是她已经知道了萧慎的为人,恐再不能像以前一样面对他。以萧慎的谨慎,或许会有所察觉。该怎么为她们母女安排一条稳妥的后路呢?
看看李征,这小子,唉,又是晚了一步,不然,自己就放心多了。天意弄人啊……
“师父,蔚蓝怎样了?”李征突然开口问道。
“它啊,能吃能喝,好的很。”这几日纪涵可顾不上它,反正有人照管,它自己也能飞一圈找点零食,不用操心。
“我告诉安澜了,她说要把它放了,放回草原。”李征缓慢说着,似乎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挺好啊,这样的猛禽,本就不是玩物。她一个女孩子,总要嫁人。嫁到婆家,哪能整日舞刀弄剑,与这猛禽为伴,那不把人家吓死吗!”纪涵笑着,“女孩子啊,还是温柔一些,像方菲一样,这才好嫁人嘛!”
李征安安静静听着。
“身份再是尊贵,也及不上身边一贴心人。”纪涵不知在说给谁听,“再多的荣华富贵,都是给别人看的,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她好不好呢,女儿的叛逆,离家,从军,再到如今的深沉。她好不好,好不好?
纪涵低下头,唯恐李征看到。
“她会过的好的。”李征轻声说着。另一个身影挤进眼前,他会照顾好她的吧。
师徒二人各怀心思,想着自己的事。夜色深沉中,黎明渐渐到来。
一早,侍疾的李征辞别师父,进宫参与大梁太子在京期间,京城的防务事宜。皇宫的太医再看过纪涵,吩咐几句,坐上马车回宫,神情明显轻松了些,看来纪涵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
在大梁太子的强势要求下,萧安澜被放了出来,不过暂时住进使馆,不许出京。使馆外围站了一圈殿前侍卫,也不知是保护还是监视。萧安庆大为不满,对领兵的秦明指桑骂槐说了许多难听话,真难为秦明好气度,他说他的,只当没听见。过午之后,换李征代替秦明。得知这一位与死去的陈崇关系极好,萧安庆又开始叫骂,说周军纪律松懈,什么样的虾兵蟹将都能当上统领,只看出身,不论品性……
骂了没几句,萧安澜出来,一句话把他叫了回去,终于安静了。
只一面,李征痴痴看着,人走了许久都不曾移动半步。
“笃,笃”的敲门声,得水开门探出个脑袋,看着眼前的少年,眯缝着眼睛端详了许久:“陈二少爷?”
陈预温和一笑:“是我,你还记得?”
得水忙把门打开,殷勤的走下台阶:“怎会不记得,虽说您事忙来的少些,但您这风姿气度,叫人过目难忘啊!”
陈预笑着,这小厮可真会说话,不愧是纪太傅家的。
“听说太傅身体有恙,伯母又不在家,这便自作主张,过府来探望。不知太傅可好些了?”
“好些了,好些了,”得水接过陈预小厮递过来的两个礼盒,入手沉甸甸的,先不管什么东西,起码这分量就叫人开心。得水笑眯眯的,“公主出来了,老爷好的就更快了!”
“是吗!”陈预附和笑着,跟着得水走进纪涵的卧房。进门便闻到浓郁的药味。原来纪涵这里伺候的人少,近身照顾的只有这一个,索性便把药炉子搬到卧房,煎药照顾两不耽误。
陈预一进去就皱了眉头:“这么大的味道,没病也要熏出病了!”
“谁啊?”床上的纪涵勉强撑起上半身向外望去,胳膊哆哆嗦嗦的似随时要软倒。得水忙几步上前:“您就安心躺着吧,别乱动了!”
“咳,咳……”纪涵一阵咳嗽,“是陈预啊,坐,咳咳……”
陈预看过去,只见他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额间眼角皱纹明显,虽平日见的不多,可记忆中也不是这等模样,看来对女儿还是十分着紧的。
“太傅……”陈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任谁见到这种行将就木般的形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更何况,陈预心中有事。
纪涵被得水平放在床上,他喘着气道:“有心了,你大哥走的突然,国公府就靠你了,咳咳咳,你大伯和伯母也要劳你费心了,你可要撑住啊!”陈预自幼体弱,亲近的人都知道。
陈预点着头,他最能理解身体状况对心情的影响,只有在身体不好的时候,才能明白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多重要。纪涵聪明一世,现在也有力不能及的时候,可见,人在某些方面,是平等的。一瞬间,心里对纪涵同情起来。
第九十一章 这是圈套
陈预低着头坐在床边,尽量避开纪涵的眼睛。
纪涵再咳嗽几声,说道:“我没事,吴太医说我再养几天就好了。你放心吧,回去了,给你伯父个母亲带个好。”
“是。”陈预点着头。
纪涵突然笑了一声:“我这是心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多事还等着我呢,我可不能一直躺着。”
陈预蓦地睁大了眼睛,不能心软,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太傅,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麻烦,有得水呢。得水呢?”纪涵稍稍抬高一点音量。
“来了,来了,老爷,在这儿呢!”得水刚刚去将陈预带来的礼物放在库房,这才回来。
陈预暗自垂首,居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烧些水,给陈公子泡茶。”纪涵吩咐着。得水答应一声,抱着个铁壶出去打水。纪涵歉然道:“实在起不来床,不然就亲手煮给你尝尝。”
“太傅康健了,小侄再来叨扰。”
纪涵点头,又扭过头去咳嗽。
陈预意动,目光瞄向屋子中央,圆桌上的烛台。
“小侄闲来喜欢调香,虽不若方菲妹妹那般精通,也算拿的出手,想来太傅病中腻了药味,焚来多少舒服些。”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不大的纸包,“便先放在这桌上吧。”站起来走向圆桌。
纪涵笑道:“有心了。”又是几声咳嗽。
陈预背对着纪涵,用身体挡着,极快的从袖中取出一物,和桌上一物换了。微不可查吐了口气,转身再坐回床边,想着再絮叨几句,就可以找个借口回去了。
突然门开了,一股冷风不请自来。陈预回头之前还猜着是谁这么不将纪涵放在眼里,都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回头一看有些懵了,来的不是一个人。李征在前,身后是这两天见过的太医,再后面,是便装的皇上。
陈预忙跪下:“参见皇上!”
皇上却没叫他免礼起来。三人具都冷着脸,没人理睬他,吴太医则是直奔屋中的圆桌,在陈预震惊的目光中,拿起了烛台上的蜡烛。
陈预瘫倒在地。
吴太医拿起蜡烛,先用手指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下轻嗅,又拿起火折子点燃。
慢慢的,一股淡淡的枯草一般的味道蔓延开。混杂在浓郁的药味中,几乎闻不出来。吴太医立即吹灭蜡烛,转身对皇上道:“回皇上,此物有毒!”
皇上怒目圆睁。李征走过去蹲下,从陈预袖中又搜出长短不一的三根蜡烛。想来是不知道纪涵屋中蜡烛的长短,多准备的。
此时床上“病重”的纪涵利索的坐起来,自己穿上鞋子和外衫。除了肤色晦暗一些,双目炯炯,哪还有一丝病态?
陈预回头看了一眼,垂下头。
皇上一直盯着他,见他始终无语,怒道:“还不快从实招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你的亲兄长?
陈预有些茫然:“原来是个圈套……”
李征道:“你要对我师父下毒,不就是怕他去解开陈崇留下的秘密吗!现在人赃并获,还不认罪!”
陈预低低笑起来:“是啊,是我心虚,不然,这么简单的圈套怎会看不出来呢?”
“快说,为什么要杀你兄长!”皇上怒吼。
“为什么?”陈预头轻轻摇晃着,“为什么,原因多了,我早就恨死他了,只不过那天刚好有机会罢了。”正好看到那宫女有意将酒洒在陈崇衣服上。知道一定有阴谋,便悄悄跟了上去。
李征攥起他的衣领,厉声喝道:“他是你兄长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陈预看着李征,眼中怒意蔓延,伸手要去掰开他的手,奈何力量不够。“我为什么杀他,还不是因为你!”
“我?”李征不解,屋中众人也诧异。
“我爱慕方菲多年,我母亲数次向大伯母提及,她都不理不睬。偏他一回来就撮合你和方菲!他眼里哪有我这个兄弟!”
竟然是因为这个?
李征脸色发青:“你若真喜欢她,你自己去争取啊,关陈崇什么事!你要把怨气发泄在他身上,你来找我啊!”
“你?”陈预似是不屑,“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争取方菲,与我无关。我输给你,也与人无尤。我只恨大哥,放着我这唯一的兄弟不关心,只想着外人。”
“只因为他一时忽略了你,你就要杀他?”皇上惊诧道。这样杀人的理由还真不多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陈预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死期,索性说个痛快。“不只是他,他们一家三口,我都恨。恨伯父堂堂公候之身,镇不住内宅一妇人:恨伯母仗势欺人,欺的我母亲在这偌大的公府几无立足之地。恨兄长,从不曾将我这兄弟放在眼里!这府里的所有人,我都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别人怎么看待,岂能强求!”纪涵沉重的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如果不是恰巧有那个机会,我会一直忍下去,忍一辈子。可是,可能老天看我忍的辛苦,于心不忍,便赐给我这个机会。”陈预平静的说着,此时面上即没有谋杀兄长的懊悔,也没有被抓住的羞愧。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大哥应该是一早喝的酒就有问题,进了那个房间,两个宫女就很快跑出来,还把门窗都用木棍顶上。我等她们走远,从门缝里看过去便看到他们两个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预茫然的看着前方,仿佛又回到当日那个让人心惊不已的夜晚。他并没有犹豫很久。孱弱的身体,让他习不得武,只能在温室中将养,在书籍中沉溺,然而书中的众生百态,阴谋诡计,并不比现实中少。他体弱,但很聪明,将门世家,耳濡目染,也很果决。机会稍纵即逝,他用颤抖的手,拔除了埋在心里很久的刺。事后虽也后悔过,但只有短短的一瞬。尤其是看到大伯母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没有同情,心里却是从上到下的舒展到极致。任你再是得意,这丧子之痛也足够让你痛彻心扉。
众人看着这个将一切心思坦白在人前的少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门外,一个蹒跚的脚步声声由远及近,沉重的声音仿佛踩在每个人心头。陈预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过去,不禁失声叫出来:“大伯……”
第九十二章 仇人亲人
卫国公陈平脸上的悲痛一目了然,看着前方,双目却仿佛盲人一般没有焦距。“我失去了儿子,还想着总还有一个侄子,没想到,连侄子也没有。”
直接面对亲人,跟背后说来到底不一样,陈预一直压在心中的怨气多少说了出来,心里此时更多的是对陈平的愧疚。平心而论,陈平对他们母子还是不错的。“大伯,我,我对不起你!”
“你是对不起我,你叫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啊?你叫我拿什么脸见他啊?”随着一声质问,陈平老泪纵横。
“大伯……”陈预想到父亲,想到这些年代替父亲照看他们的大伯,心中更是愧疚,终于哭了出来。
想到远在北疆,数年不进京一次的陈寻,在场的几人心中更加沉重。
李征更是想起大将军那句话:“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陈平哭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还是纪涵看他情形不对,过去扶他一把,让他坐下,又帮他顺气,他这一口气才缓过来。继续哭着:“父亲啊,我对不起你,国公府,断送在不孝子手中啦,父亲啊,我没脸见你啊……”
“大伯,是我错了,我错了。”陈预哭着跪行到陈平身边,不停磕头,“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大伯……”
纪涵看着这哭成泪人的叔侄,不知该怎么劝慰,重重叹口气,把头扭向一边。皇上找出真凶,足以告慰兄弟的在天之灵,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这个结果,似乎比凶手是安澜更棘手了。陈寻,只有这一个儿子啊。卫国公府,小一辈只有这一个男丁啊……
李征更多的是自责,如果自己当初坚决一些,不接受方菲,是不是陈预就不会记恨陈崇,陈崇就不会死……
包围在使馆墙外的侍卫们撤了。
戚杨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吐口吐沫,转身去向安澜汇报。
安澜淡淡一声:“他们找到凶手了。”
戚杨道:“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天才查清楚!您住的这么多天冤狱,定要讨回个说法!”
安澜笑着:“为时尚早,先看看再说。不过,有件事情不能拖,信送出去了?”
戚杨点着头:“昨日便送了,可是为什么呢,太子带的人手足够了?”
安澜冲戚杨勾勾手指,叫他过来。这是有秘密任务要吩咐了。戚杨兴奋的凑过去,待听清楚了却先是“啊”的一声惊叫,随后高兴起来:“真的?”
“当然!”
“可是,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不高兴。”
这个理由很充分。
“好,等他们到了,我一定好好安排。保证任何人看不出破绽。可是,长公主那边?”
“我另有安排,你不用管了。”
“好咧。”戚杨高兴的应道,退了出去。看来安澜的这个新的计划很合他心意。
安澜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击。大梁,大梁啊……
从北疆回来第一次进宫,皇舅舅看着她,久久不能出声。走时还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回来的却是一员智计百出的将领。梁帝抱着她的双肩,激动的许久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崩出一句:好孩子。
皇舅舅说:你为大梁做的一切,皇舅舅都记在心里。
皇舅舅说:这些事情不好载入史册,但皇舅舅会让太子知道,让子孙后代都铭记你的功绩。
皇舅舅说:朕会让你们母女一世无忧……
那个时候,心里是欢喜的吧,不是因为他的许诺,而是为终于能够帮助他而开心。
那个需要爱心养护的孩子长大了,有了坚实的臂膀,可以为重视的人撑起一片天。
……
原来,最开始的开始,是一颗阴险的私心。
皇舅舅,看到母亲形单影只,你心疼吗?
看到我被人骂做野种,你愤怒吗?
你有没有后悔过?
原来,都是假的。
……
安澜把脸埋在掌心里。
还有什么人可以信赖啊?
……
陈预被皇上的侍卫暂时看守着,陈平哭过一阵,清醒过来。陈崇的葬礼已过去多日,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陈平不只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大家族的决策者。
怎么处置陈预,皇上等着陈平的决定。此时他不只是一个朋友,还是一个国家的君主。
“皇上!”陈平跪在地上重重磕下去。
“卫国公快起来!”皇上去扶,李征亦是。边上的纪涵叹息一声,转过身去不看他们。
“求皇上看在陈氏只剩这一根独苗的份上,放了他吧!老臣求您了!”卫国公跪地不起。
“卫国公,您……”
“就算杀了他,崇儿也活不过来了!可怜我父尚且留下我兄弟两个,如今我兄弟二人只剩这一个了啊!他确实犯了错,可他若伏法,我陈家就绝后了啊,皇上……”卫国公花白的头发十分刺眼。
这确实是个难题。
“子不教,父之过。二弟不在身边,错,都在我这个伯父身上!没有看顾好他们母子,让他们心里有怨说不出来,日积月累,攒成心病。我有罪,我有罪啊!”再叩下头去。
“卫国公,快起来说话。”皇上亲自弯腰硬是把他拉扯起来。心里沉重的同时,头脑里却轻松起来。陈预,他也是不想杀的。他的北部屏障,可是靠陈预的父亲支撑着呢!陈预若死在他手里,谁知道陈寻会不会有了别的想法?
这话由陈崇的父亲亲口说出来,免除了他要面对的难题。
李征听懂了卫国公的请求,可以理解,可是难以接受。
“就这样放了他吗!他杀了他的亲兄长啊!”
卫国公流下一串浑浊的老泪:“我也不甘心啊,可我不能让陈家绝后啊!”
“真相已经查明了,难道还要替他隐瞒吗,皇上!”李征问着。
皇上闭上眼睛,片刻后,似是无力一般垂下,可在李征眼里,这就是默许。
皇上?
李征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就在几日前,你还信誓旦旦要找出真凶还陈崇公道啊!
皇上被李征的目光看的脸上发烫,想了想,坦诚说道:“朕承认,朕有私心,可朕的私心关乎大周安危,朕和卫国公一样,都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这一桩血案该怎样了结?
第九十三章 黑锅谁背
纪涵依然背对着众人,听他们说了这许多话缓缓说道:“皇上是打算留下这一桩悬案还是,让安澜被黑锅?”
李征看向皇上。皇上忙道:“太傅,朕不是这个意思!”
卫国公本跪向皇上,闻言又跪行向纪涵:“纪太傅,妹婿!你就看在我陈家只剩这一根独苗的份上,高抬贵手吧。他要害你,是他不对,我给你磕头!求求你,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行不行啊?你放过他这一次吧,啊……”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既是杀子仇人,又要竭力保他性命,卫国公心里的煎熬,常人恐难想象。
皇上也道:“太傅,朕已经撤下了看守使馆的侍卫,不是要让安澜公主背黑锅啊!”
纪涵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由始至终,皇上的态度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看着陈平,弯下腰:“真凶一日不落网,你那难缠的夫人就要仇恨我女儿一日。上次是毒酒,下次是什么?我女儿有几条命,由着她一次次加害?”
“我禁她足,回去我就把她关起来!决不让她有机会再伤害安澜公主!”卫国公保证着。
纪涵只是冷笑一声。
皇上道:“让他们尽快回大梁,国公夫人总不能跟到大梁去!归途中,朕会派人护送,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皇上这是完全站在卫国公一边了。
纪涵眼中神色黯淡一些:“名声呢,我女儿的名声。”
这个有些难,毕竟当日二人衣衫不整,很多人看到了。再怎么解释,人们也只会认为是为他二人遮丑。从来,相比于干巴巴的真相,百姓们更乐于接受一些不那么正经八百的东西。这件事,总归是跟男女关系脱不开了。
纪涵心痛:“你只想到你陈家后继无人,可曾想过我的女儿,她的名声已经毁了!”
“不会,不会,她是公主,总能嫁的出去的,嫁的出去的!”卫国公焦急的安慰着,却不知这话更刺伤了纪涵的心。一个女人,只要能嫁出去就可以了吗?
皇上:“太傅,事已至此,有些事不好挽回,我们只能先为大局着想。安澜公主,朕一定会补偿她的。”
大局,大局啊……
这两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好多年,为了这两个字,他放弃向往的田园生活,卷入这俗世,这朝堂。为了这两个字,放弃了心爱的女人,如今,还要为这两个字,牺牲女儿吗?
纪涵头痛,痛的他不得不双手抱头,佝偻着身体。“师父,你怎么了,师父!”李征一边查看他的情况,一边回头大叫:‘得水,得水!’
“太傅!”“妹婿!”
得水跑进来,他倒十分镇定,指挥着李征:“快把老爷扶到床上,我去拿药。”很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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