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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止于礼-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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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旁的墨钰却始终没有半分举动,仿佛没听见侍言的声音一般,他只定定的望着大长公主殿下,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见自己的求助得不到任何回应,侍言终于绝望了,放弃所有尊严扑通往黎礼面前一跪,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大腿,不让她向前移动半步。

    “长公主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求您了,不管您心里有多大的怒气,请冲奴婢前来,奴婢愿意领罪,但还请您不要毁坏先皇后的灵位,不要惊扰先皇后的安息,她这一辈子太苦了,奴婢不想让她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侍言解然泪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若有一天她害得自己主子因为自己而受到了罪过,她即便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怎么会想到,怎么能想到。

    在她心里一直是仇人的黎礼竟然会为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惶恐不安,茫然不已,不知该如何作出选择。

    一想到之前一段时间她是怎样不择手段破坏太子殿下与将军府之间的关系,破坏太子殿下与娇娇姑娘之间的婚约,一时只觉得心中苦涩不已。

    黎礼终于停下脚步,冷静下来,不再做出一副要拆了秦羽非灵位的模样,冷眼望着哭得像泪人般的侍言:“你让本宫放过你主子的灵位可以,但本宫要你亲口说,你主子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亲口告诉太子殿下,不得有一分隐瞒,否则我便将你们一起交到陛下手中。”

    墨迹然心中本就有余怒未消,只这些年来一直隐藏在心底深处,可随着近些年朝中大臣一直在劝谏他纳妃扩充后宫延绵子嗣,他不能生育的痛就会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愧对墨氏先祖,愧对天下百姓。

    而这一切都是秦羽非带给他的,他不可能对秦羽非保持平静。

    望着侍言垂头不语的模样,黎礼心中冷笑,又想保住秦羽非的灵位,又想保住秦羽非在太子心中的慈母形象,这怎么可能?

    她睁开侍言的双手,一脚毫不留情踢向她,又向前走了两步,抓着灵位旁的蜡烛狠狠往地上一砸。

    滚烫的蜡油滴在侍言手背上,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如疯了一般扑上去哭喊道:“黎礼,你私设先皇后的灵位,此事若被陛下知道了你也讨不了好,你为何要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主子死前心情非常愉快,一直以为她这一辈子斗赢了黎礼,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任何人也别想越过她的头衔。

    可看着这一切,她不由得怀疑主子当初说的事情,她真的赢了吗?还是说用另一种方式输得更惨。

    眼见这丫头事到临头竟然敢威胁自己,黎礼更是止不住冷哼,明晃晃的将事实摆在她的眼前,目光坦然不露一丝阴霾。

    “本宫与你家主子不一样,本宫从未做出陷害当今圣上的事,与他更是年少时便有交情在,再加上本宫是东郭的大长公主,手握一方兵权,哪怕是大周皇帝陛下,也只有对本宫礼遇有加的份儿。”

    想让墨迹然赐罪于她?做梦去吧!

    天下人都不会答应的。

第255章事实伤人

    东郭的大长公主本就尊贵,上一任东国王给了她无上的兵权,凭她一己之力几乎掌握了东郭大半的兵权,如她愿意,大可自立为王。,掌握一国命脉,成为又一位女皇。

    若是大周真的与她关系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哪怕是反了大周离开这里到东郭生活又能怎么样?

    血淋淋的事实被黎礼毫不留情的撕开呈现在侍言眼前,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如濒死之人一般,一番情绪过大的波动又让她感到了极为,难受嘴里的血腥味一阵阵的涌了上来。

    竟然直直朝着前方喷出一大口血。

    她崩溃大喊,眼中血泪交加:“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只求你千万别动主子的灵位。”

    从前有多大的恨,多大的怨,如今她心中就有多浓的悔。

    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如何不知道眼前人的打算?

    不是黎礼想知道什么,而是太子殿下想知道什么。

    这段日子以来,哪怕她想尽办法在太子殿下身边晃悠,也从未在她耳边吐出半个关于先皇后的事情。

    可现在,她所拼尽全力想隐瞒的事实就要被逼着说出来,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撕破在他心中先皇后最后一层伪装。

    她颓废了,认命了,终于知道以她的微薄力量并不能改变什么。

    黎礼果然如主子所言,心思狠毒无比,她永远能找到一个人最脆弱之地,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如现在一般,她知道自己最为看重先皇后与太子殿下之间的血缘关系,便要迫使她亲口告诉太子殿下,坏了太子殿下心中的先皇后形象。

    站在旁边的墨钰心中一跳,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已放到极轻的地步,下意识的抿着唇,脸色极为严肃,生怕惊扰了密室中的某样东西。

    哪怕平日他表现得再像个大人,实际上他也不过是即将长大的孩子。

    他明白,他好奇了十多年的事情终于要在今天揭开帷幕。

    为什么父皇对他的态度如此复杂,一时喜爱无比,一时又厌恶冷淡?

    为何整个皇宫无人敢提起先皇后的存在,就连先皇后的忌日也并无任何表示?

    为何每当皇贵妃提起他母后时总会摇头叹息,眼中似有欣赏又似有怜悯。

    这一切的一切,今天他终于可以弄明白了。

    侍言仰着头盯着墨钰,眼中的神情满是绝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凄凄楚楚却得不到面前人的丝毫怜悯。

    他是她看着生下来的,她也是第一个抱他的。

    可现在她就要当着他的面,揭破他母后在世时所做的一切事情。

    无论对的错的,无论好的坏的。

    她闭着双眼,指甲死死陷入肉心:“先皇后是我主子,我从小跟在她身边,她本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直到后来嫁入皇家成为百安王妃,她走错了路,做错了事,以至于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黎礼抿唇:“本宫不想听你废话,你直接告诉太子,当初秦羽非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导致今日之后果。”

    侍言脸上浑浊的泪落下,带着哭腔说道:“那时候百安王府的两位主子极为恩爱,主子还愿意陪在百安王身边陪他去皇陵守墓,可不知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当主子怀上孩子,确认腹中是男孩儿后,主子便给圣上下了药,绝嗣药。”

    侍言梗了梗,声音沙哑难听,继续说道:“在主子生下太子殿下后,这件事便瞒不住了,圣上知道了主子的所作所为,顾及多年夫妻情分便让她自觉了断。而后为了保护太子殿下的名誉,此事并未对外宣扬,世人只知先皇后是难产而死,却不知她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被秘密赐死。”

    那药阴毒无比,普通人一旦中招,这辈子都没有解毒的机会,就连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主子做事一向任性,从不给任何人后悔的余地,她在做出一切决定时脑海里都有超乎常人的冷静,而与此同时,越冷静代表越心狠。

    从侍言口中亲耳得知先皇后所做的事,虽还有许多罄竹难书的恶事没有一一说来,但黎礼心中仍是满意。

    她想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听了这番话的人会是怎样一副心境便不关她的事。

    能接受便接受,不能接受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这辈子都不能往外说一个字。

    墨钰只觉得浑身发冷,好似身体里的血液在瞬间冰冻起来,他张着嘴,喉咙却像堵着一块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事实的真相竟会是这样。

    “她竟然是这样的吗?”

    难怪。

    难怪这么多年来父皇的后宫再无子嗣出生,他还以为父皇是真心爱惜皇贵妃,为了皇贵妃着想才会极少去别处妃子处。

    却没想到是因为这样。

    他的母后该有多大胆,竟然敢给一国帝王下绝嗣药?

    难怪有时候父皇看他的眼神爱憎相加,恨不得将他举到天上,又狠狠摔在地下。

    侍言爬到墨钰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哑着嗓子哭喊道:“太子殿下,这世上无论谁怨先皇后,您都不能怨她,主子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您着想,她是爱您的。”

    墨钰呼吸僵硬:“她是爱我还是爱权利?”

    或者要的只是胜利之时的得胜之感?

    墨钰心里难受,事情的真相让他难以承受。

    可偏偏这是他一门心思想追寻的真相。

    无法拒绝,更无法欺瞒。

    望着墨钰同样绝望淡漠的神情,侍言呆呆的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如从地狱里挣扎的恶鬼一般。

    其实,有时候就连自己都分不清先皇后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她若是真的在意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费尽千辛万苦将他生下来,随后撒手人寰含笑离去?

    如果她不爱太子殿下,又怎么会为了太子殿下而对当今圣上下手?

    如果她不对当今圣上下手,说不定直到现在主持都安安稳稳坐在皇后之位上,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没有任何人能动摇她的地位。

    一个又一个疑问盘旋在她心头,让她心里如猫抓一样难受,只可惜她所有的疑问都将没有人会解答。

    被侍言紧紧盯着,墨钰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狼狈,十多年来他从未遇上这种情况,他心中理不出思绪。

    面对黎礼的打量,他眼中的狼狈无可遁形。

    墨钰走了,在没给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狼狈从石室中逃窜离开,任由侍言在后面痛心疾首的哭喊,他的脚步也未停留半分。

    他现在只需要冷静,他更要想想该怎么收拾母后留下的烂摊子。

    父皇……母后竟然害了父皇。

    直到墨钰终于离开,侍言脸上的绝望终于浮现了出来,她崩溃的抱着秦羽非的牌位泣不成声,指缝里夹满了刚才她在地上抓着的污垢。

    她从前最为敬重先皇后,可她已顾不得她现在怎样的狼狈,也顾不得她此后会有怎样的下场。

    黎礼脸无表情的望着她,居高临下头上的流苏发饰一晃一晃的,发出轻响的声音。

    “你知道,从你回来的那刻开始,你便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京都。”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愿意护你主子灵位一世周全,有我在一日,皇上便别想对她下手。”

    她从不可怜侍言,侍言从小跟在秦羽非身边,跟着她算计了太多人,包括秦家。

    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侍言当初能阻止秦羽非的行为,今日便不会再出现如此局面。

    她当初未能阻止,此时又要将错误硬扣在别人头上,实乃自欺欺人。

    她抓住了这丫头的七寸之处,知晓她最在乎什么,就用她最在乎的事物来逼他就范。

    许是因为当初秦羽非做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墨迹然虽表面上将她封为了皇后,葬入了皇陵。

    可只有有心人才知道帝后并未同墓室,墨迹然给自己造的皇陵离秦羽非的墓室很远。

    所以皇室中并没有秦羽非能享受香火的地方。

    侍言心中明白,这世上除了黎礼之外,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有本事,有能力保护主子灵位为安全。

    他除了低头,再无其余选择。

    侍言任由眼泪从脸上滑下,她抬头定定的望着黎礼,终于轻轻扯了扯嘴角:“事情都已发展成这样,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你能做到,我便愿意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是啊,她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主子。

    只要能护着主子,她又有什么不能说?

    黎礼:“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回来?”

    侍言颓废的抱着灵位,眼神仿佛看见很远的地方。

    就在黎礼以为她在耍着自己玩,并未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侍言却开口说话了。

    “半年前我遇见了一个人,或者遇上了一位和尚,他告诉我太子殿下与安斐然自小身有婚约,又告知主子与您之间的矛盾,我被他所影响,便不顾后果的进了京。”

    “和尚?”黎礼反问。

第256章唆使

    既然是和尚,既然是出家人,又怎会突然插手凡俗之事?

    侍言点头:“是,一个小师傅,他从未告知我他的名讳,但有一次我偷偷听见了,他的法号唤作清风。”

    从那日以后,宫中墨迹然派了人来将侍言带走,就连黎礼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在他们府中兴风作浪,却被饶恕多时的奴婢离开。

    她知道,此次一别,侍言再无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机会。

    墨迹然的耐心已消耗到极致,将军府,所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若他愿意,能知道一切他能知道的事情。

    他坐上皇位已久,平日里别看面上极好相处,实际上早已积威甚深,无法容忍罪人在面前到处乱晃。

    而侍言,她是那件事的参与者,也从头至尾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实早在十年前,他便应该随着那个秘密永埋黄土之下。

    哪怕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墨迹然都绝不可能再放过她。

    十年前侍言因为秦羽非的原因捡回一命。

    十年后他又因秦羽非的原因而送掉一命。

    世上因果,谁又能说得清?

    而同样的,自从知道那件耸人听闻的事情之后,太子殿下便断了时不时往将军府跑的习惯,安斐然已半个月未曾见过他了。

    他们之间的订婚圣旨早就下来,全天下都知道,日后她会成为墨钰的太子妃,只可惜她这个名义上的未来太子妃却从订婚之后再也没见过太子一面。

    此事若放在别人身上只会被当成一种羞辱,然而安斐然心中却生不出任何的怨怼,甚至心中还隐隐心疼墨钰的遭遇。

    她知道,任由是谁摊上这样一件事都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他注定要承受的,无论是早是晚,事情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明晃晃的摆在他眼前,容不得任何人否认。

    她十分担心阿钰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一辈子再也不搭理她?

    他们之间会不会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能做?

    她实在没办法,只能将心中的担忧与黎礼全盘托出。

    直到这一刻,安斐然才知道,原来她比想象中的更在乎阿钰,在乎他,而不是在乎两国之间的盟约和平,只单单在乎他这个人。

    “阿娘,你说阿钰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消化这件事,他会不会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安斐然委屈的想哭,也确实红了眼眶,一滴豆大的泪水落在你黎礼的手背上,让她这个当娘的心疼无比。

    她从未见过娇娇如此在意一个人,她会因为吃不到合心意的美食而大发脾气折腾一众下人,也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善心散了整个私库只为帮助那些吃不上饭的乞丐。

    但她从未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掉过眼泪。

    此刻娇娇不止哭了,而且还哭得很伤心,哭出了声音,哭得让她这个当娘的整颗心都揪作一团,仿佛能与她感同身受。

    黎礼摸了摸安斐然的头,任由她伏在自己膝盖上哭的伤心,泪水透过薄薄的衣衫浸入她的腿心。

    直到一直颤动的肩膀终于恢复平静,她这才缓缓说道:“娇娇,你要相信他,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太子殿下并不需要你的打扰,这件事你无法给他安慰。”

    墨钰是个骄傲的孩子,他的身份使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身段。

    就连皇上也只能冷眼看着他,将自己关在皇子府中,如受惊的乌龟一样将脑袋缩回龟壳里。

    “那我要等他多久,他都半个月没来见我了。”安斐然委委屈屈,手指无意识的在腰间的玉佩上打转,她从他那里借走了一块玉佩,他本心心念念的一直想要回去,但到现在一直都没动静。

    他该不会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连宝贝的玉佩都不要了吧?

    黎礼笑的奸诈,委婉的说道:“他不来见你,你可以去见他啊。”

    她的语气很轻,轻得仿佛在诱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只不过她诱哄的是自己的女儿而非他人。

    安斐然不解,从黎礼的膝盖上抬起脑袋疑惑的问道:“可是阿娘不是说让我不要去打扰阿钰吗?我若是去见她,会不会引起他的伤心往事?”

    如果会,她宁可不去见。

    “傻丫头。”理解摸了摸他的脑袋,叹息着说道:“你可以去见他,只要不被他发现。”

    安斐然终于明白黎礼的意思,迟疑的道:“阿娘的意思是让我偷偷的去偷看阿钰?”

    自家傻姑娘终于明白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黎礼表示她很欣慰。

    安斐然松了口气,她终于猜到自家阿娘的想法了,整个人也如豁然开朗一般,仿佛困在心头多日的重要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

    她眼中的忧伤瞬间消失,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

    也是,阿钰不想见她,但她长的有腿可以主动去见人家,只要不让阿玉发现就不会打扰他,她只是想偷偷看两眼而已。

    真的,她只是想看两眼,绝不会多留的。

    等到终于将小女儿哄了出去,黎礼这才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没长骨头似的,极为悠闲舒适的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手指时不时从旁边的矮桌子上夹着一块精致的点心送进嘴里细细的品尝一口。

    窗外阵阵含着花香的微风钻入鼻中,一棵茂密的大树正好为她遮挡了多余的日光,没有烦心事打扰,没有熊孩子捣乱,又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一个麻烦,她心情悠闲到极致。

    就连被送走的儿子,她也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想过了。

    不过一个臭小子罢了,将他送到国寺内有师父教导,她心里极为放心。

    百合从门外走进,见黎礼身着一身闲散衣裳,本想拿起一边的毛毯盖在她身上,黎礼却挥挥手阻止了她:“不必了,这样就好,若等会儿芍药来你这儿打听情况,你什么都不许告诉他一切,只看娇娇如何抉择。”

    百合是和芍药同等大的姑娘,也是从小长在黎礼手边,她们的名字皆是以花草命名,如百合,她名字叫白合,连身上的衣服都绣有几朵稀疏的百合花。

    百合听见了,点头表示明白,又见黎礼穿的太过清凉,终是没忍住,大着胆子将毛毯盖在她腰部以下的地方。

    等将眼前的美景遮住以后,百合终于松了口气。

    黎礼很无奈,这是在自己家中,她的穿着一向随意,今天可能只是一层淡淡的薄纱,明天干脆只拢着一身外套。

    只要不出门,她都极为好说话。

    只可惜身边的丫鬟一个比一个管得宽,她再想随心所欲,都会有人时时盯着她,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哪怕她再不着调,也不好意思给丫头们做了坏的榜样。

    黎礼终于落败,在百合的注视下,重新找了一身衣裳换上,转身之时,她这才看到百合如释重负的模样。

    她将半干的头发拢在身后,任由百合细心的为她擦拭,动作极为轻柔,不曾让她感到半点不适。

    她问:“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近些日子安逸臣一直很忙,早出晚归,眼中的疲态也不似作假,今天更是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但他身上只是闲散官职,只要不出现打仗的情况,他便能无所事事。

    所以他实在想不出让他如此忙碌的原因。

    她本想问问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却突然发现他们和安逸臣都是一伙的。

    只要安逸臣下定了心思想要瞒着她,哪怕是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他只能等着,等到今日,忽然又想起了那位得不着调,便开口多问了一句,本来也没抱有希望百合能知道些什么,但百合却朝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将军辰时离开后中途又回来了一次,将军行色匆匆,奴婢也不知将军在做什么,只不过听将军身边的姜大人说,将军最近好似在准备什么东西。”

    黎礼来了兴趣,掀开半合着的眼皮,极为有兴致的再问了一句:“哦,将军竟然还会主动准备东西?”

    从前她倒是会主动要求安逸臣给她送礼物,但他总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时间久了,她不也不愿意总是勉强人家,某一次过后便善解人意的没提过那件事。

    只是他好像养成了过段时间便会送礼的习惯。

    每个月十五号总会有一样礼物突然在她的床边。

    这男人越来越有情调了。

    十多年来,总会突然便给他送几个小礼物,每一次都能得她的欢心,让她心花怒放。

    这一次想必也不意外,只不过她就不知道那男人到底在准备什么,神神秘秘的,连她都不能告诉。

    百合笑眯眯的,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是呢,夫人若是想知道是什么,再等几天不就得了。”

    在她心里,将军夫人和大长公主殿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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