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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止于礼-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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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别的没有,鬼点子却有一大堆。

    虽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但能让他天天头疼。

    安泽清额角一跳,脑海中不期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她将自己整个人禁锢在怀中,而自己当时一点也动弹不得。

    他有些怀疑,只要她将她天生怪异的事情说出来,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敢招惹她?

    恐怕人人都对她避之而不及,生怕被她一巴掌拍成肉泥。

    只可惜,两人认识到现在,她也从未透露过她身上那一股怪异的力量的来源。

    如此一来,事情倒是有些不好办了。

    安泽清摇了摇头,并未作出任何反应,眼看天色将晚,杜子衡也不得不先行离开,家中还有一个太夫人需要应对,她还想着该如何将今日的事情与他们说个明白。

    只可惜隔壁县县太爷派来的家丁已然撤退,不然的话,她还能将那几个人揪到太夫人的面前,让太奶奶作出选择,以免说自己糊弄她个老糊涂。

    到时候,她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出乎杜子衡意料的是,此次太夫人知晓她即将离开县城去隔壁县的时候,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但眼中的复杂一如今日白天她离开时,里面有浓浓的情绪在翻滚,可是哪怕她拼尽全力,也分不清那些情绪到底是什么。

    “衡儿,你且去吧,让陈安跟在你身边,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但你要时刻记得,无论你去到何处,你始终是杜家三房的三姑娘,切不可为杜家颜面抹黑。”

    杜子衡低着头,乖巧的应了一声:“太奶奶放心,孙女记住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会让杜家因我而堕落。”

    在太夫人眼里,所有的杜家子孙加起来都没有杜家的颜面重要,她要维护的是杜家数百年的尊严。

    她可以在力所能及下庇护子孙,却永远不会因为一个子孙与权势进行正面抗衡。

    太夫人很清楚,杜家,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铜墙铁壁的杜家。

第322章拦路抢劫

    第二日一早,杜子衡背着她简单收拾的小行囊,与等在城外的陈安会和。

    两人租了一驾前往隔壁县城的马车,车夫是陈安相熟的老乡,知道杜家三小姐日子不容易,便主动为她给了个优惠价。

    杜子衡自然不愿意占他的便宜,这年头谁过日子都不容易,更何况他们还是卖体力的劳动人民,所以,硬是将此次行程的银钱一分不少的塞到了他的手中。

    在大方了这么一次后,她心又一抽一抽的疼,每多花一文钱,她就离脱离杜家的日子远一天。

    她发了狠,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在这一次的行动中狠狠赚上一笔,不然的话,就白费了她两天的时间。

    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县太爷,经济肯定比她宽裕太多,到时候为了他的爱宠,吃再贵的药都愿意吧?

    因为心里想事想的太入神,所以杜子衡根本没发现手中的某样东西传来碎裂的声音。

    她上车前手里原本握了两颗很圆的石头,石头的表面被打得非常光滑,是她平日里打发闲时所玩儿,而就在这瞬间,石头碎掉声音响彻了整个马车。

    陈安僵硬着脖子,随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过去,看到有些碎石从三姑娘的手指缝中掉落,而他惊悚的发现三姑娘的手还在不停动着,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

    他十分头疼,连忙轻咳一声,以唤回杜子衡的注意力,在她疑惑的注视下,艰难的指了指她的手:“三姑娘,出门在外,此处虽没有外人,可您还是得注意一些。”

    免得被人看见了后引起非议。

    杜子衡一愣,感觉到手中不一样的触感,立刻回过神来他在说什么,连忙尴尬的把手往窗外一扬,将手上的碎石头全部扔了出去。

    若说这些年来有什么事她是从一开始就隐藏,并且没被外人发现的,那便是自己身怀一身怪力的事情。

    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以外,她的力气,对于外人而言绝对是最高等机密。

    她眨了眨眼,早就习惯了力气时不时会失控,淡定的说道:“放心吧,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下一次若是身处有外人的地方,我肯定会小心翼翼的。”

    嗯,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不然的话,到时候她的名声里又会多上几个形容字——怪力无穷。

    车夫一门心思的驾着马车,根本没注意马车内的两人说了什么悄悄话,陈安屏气感受了一下马车的速度,见丝毫未曾改变后才送了一口气。

    得知他在担心什么,杜子衡又不能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能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得不说,陈安老乡行驶马车的技术很熟练,在全是烂石头的路上,她竟然也很少感到极大的颠簸,杜子衡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声,这钱花的值。

    只可惜,平静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马车似乎撞到了一颗石头,坐在马车里面的杜子衡和陈安差点被甩出去。

    陈安吓了一大跳,几乎下一秒便伸手将车帘掀开,有些后怕的朝他的老乡车夫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的老乡车夫同样心有余悸,有些惊讶的望着前方突然倒下来的大树,皱眉道:“刚才这棵树突然倒下来了,要不是我及时停车,恐怕咱们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听到车夫说的话,陈安心下一凉,立即往前方望去,果然,那树竟直直的倒在他们前面不远处。

    杜子衡坐在马车里,心下毫无波澜,只微微叹了口气。

    今天出门时她忘了查看黄历,坐到马车上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可以说这一次他们又遇上麻烦了。

    估计等会儿,属于话本中的情节便会在他面前浮现。

    她头疼的扶了扶额头,心下十分拒绝,可又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便只能淡定如初的坐在马车里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等陈安下马车查看情况后,忽然从另一棵巨树上跳下来了几个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大砍刀,一脸凶恶的望着他们。

    在他们开口的一瞬间,杜子衡也在心中默念着。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车上的钱财和女人都给我留下!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车上的钱财和女人都给我留下!”

    果不其然,与话本中一模一样的桥段。

    估计他们看的话本是同一本吧,所以才会让这些土匪们如此理直气壮的拦路抢劫。

    陈安额下滴下两滴冷汗,不自觉的向马车靠近,干笑着说道:“各位好汉,咱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身上没银钱了。”

    车夫也跟着连连点头,陪笑着附和道:“是啊,各位好汉,你们看看,就我这马车,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马车吗?”

    他的马车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翻新过了,就连垂下来的车帘也透露着一股灰朴的气息,还有他用来赶路的这匹老马,也即将步入暮年。

    他的解释不止没有得到土匪们的认同,反倒让他们面部表情更加凶恶了:“书上说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们怎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们,废话少说,将银钱和女人留下,你们两个就可以给我滚蛋了!”

    不怕土匪有文化,就怕土匪的文化太奇葩。

    说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手持大砍刀朝马车靠近,显然,若是不按照他们的话去做,他们说不定真的会痛下杀手。

    作为车上唯一的女人,杜子衡觉得自己很无辜,当他撩开帘子的时候,土匪们俱都眼前一亮,可当看到她的喉结时,他们眼中的亮光又渐渐熄灭,有几个甚至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一个大老爷们,长得竟和个娘们儿一样,简直丢人现眼。”

    杜子衡:“……”

    明明是他们眼神不好,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站在这儿,竟会被他们误以为是男子?

    他们是有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有人用手中的砍刀指着杜子衡的方向,毫不客气的命令他道:“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从小定是娇生惯养,家中再怎么也得有点小钱,不如我们把你当做人质,你书信一封让这两个人带回去,好让你家中的人用赢钱来赎你回去?”

    他的主意打得十分的好,这样的话,也不算他们白跑一趟,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上门了,这条路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走了。

    陈安几乎立刻挡在杜子衡的面前,大声的道:“你们谁都不许带走她!”

    土匪中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嘲讽他道:“呦,你还想英雄救小白脸?”

    说出这话的同时,他眼里不经意露出来的几丝鄙夷彻底让杜子衡的好脾气宣布告罄。

    她心里冒出一股火,正准备上前两步与他们争个高下时,陈安却死死地拖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动。

    显然,不到必要时候,陈安也不想让她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身怀怪力这一件事。

    毕竟,那些土匪们戴着面纱,他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可他们却能看清自己三个人的样子。

    以三小姐的心智,下手定不会往死里打,这样的话便会给她留下后患。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这病摇晃着双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依旧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他懒洋洋的对一旁的安泽清说道:“可不是我自己要跟着你来的,是你千求万求,所以我才勉为其难的陪着你一起来。不过,咱们既然来了,难道就这样一直待在上面看戏吗?你不想下去帮帮你那小姑娘儿?”

    他就不明白了。

    泽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他会觉得泽清是无缘无故的对杜家三姑娘好,有时候他又会觉得,泽清其实是在暗中给杜家三姑娘下套。

    想对她好,又完全不能表露出来。

    想算计她,又不能完全狠下心。

    估计,现在的安泽清就属于这一状态了。

    后者瞥了他一眼,待他再转头观看战局时,便看到其中有一个土匪竟然拿着砍刀妄图向杜子衡靠近。

    他下意识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脚便将谢怲踹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没有丝毫准备的谢怲在空中哀嚎了一声:“安泽清,你大爷的!”

    不能忍,完全不能忍!

    这下就算他说上千百遍的‘表姐’,都不能忍!

    因身上有十多年来的功夫傍身,谢怲在落地时总算没有摔个七仰八翻,只是看起来也没那么潇洒罢了。

    拿着砍刀的土匪被从天而降的物体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待看清楚,掉下来的是个男人时,又觉得自己被一个小白脸吓退,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脸面,又梗着脖子上前一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手上不沾无名之魂!”

    听到土匪的这句话,杜子衡更加在心中肯定了一件事,这些土匪在平常没事时,可能就是抱着市面上新出的那几本小话本在看了。

    不过是从手上的剑,变成了手上。

第323章消失

    谢怲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发现身上夹杂了几片枯树叶,也没在意面前一堆人将他盯着施施然的将身上的枯树叶全部拿走,又理了理发型,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恢复以往风度翩翩的形象时,才缓缓勾起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各位好汉,有话好说,俗话说得好,冤家宜结不宜解,你们此时抢劫了别人,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你们也会被别人抢劫吗?”

    他的语气悠闲,态度温和,仿佛站在对面的不是一群做惯了烧杀抢掠的土匪,而是多年未见的友人,友人不巧走上歧途,他正以一副劝诫的语气让他们回头是岸。

    不得不说,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谢怲身上是沾了些许的佛气的,如果他是个光头,在做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定会让别人误以为他是修行得道的高僧。

    待他满意的看到众人一时怔愣的面庞,谢怲忽然沾沾自喜了起来,他虽已离开过十多年,可每年也会抽些时日回去一趟,有时候是听自家师父讲解经书,有时候是听别的和尚念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身上也累积了不少的和善之气。

    再怎么样,他都是现任寺主无相的大徒弟,在外面绝不会丢了国寺的脸面。

    当然,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他师承无相。

    他这人平时最好说话了,也最喜欢看热闹,一旦遇上了热闹,不看个够根本不会走人。

    所以,现在他根本没有立刻解决这些土匪的想法,反倒悠悠闲闲的在一旁看戏,想看看他们能闹到何种程度。

    然而在他心中窃喜的时候,并未发现自己这边几人的目光,他们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着一朵盛放的奇葩。

    陈安偷偷摸摸的凑到杜子衡的耳边,心怀怜悯的说道:“三姑娘,我现在才终于完全相信了安公子的话,这谢公子真的会时不时的抽风。”

    “我早就相信了,只是没想到他早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男扮女装的杜子衡也轻声回应。

    在土匪面前跟他们讲大道理,那不是傻子还能是什么?

    这些土匪既然敢拿着大刀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说明曾经的他们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要是土匪们真能被三言两语说服,这一片早就成了最安定的地方了。

    就连带队下来的土匪头子也有些犹豫,几个脑袋凑在一起讨论:“我们遇上的这人莫不是傻子吧?”

    “要不大发慈悲的放他们一马,免得消息传出去了,其他土匪头子们说我们欺负傻子。”

    “不能放老大,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存在,咱们要是将他们安然无恙的放回去,说不定明天他们就带着官府的官兵来围剿咱们了。”

    “是啊,老大,你也知道,这些天来官府一直盯着咱们,盯得很紧。”

    经过一阵讨论之后,他们终于得出了完全一致的决定,这些人不止不能放,而且还必须当作俘虏带走。

    是以,根本没有人将谢怲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甚至一致决定直接将他无视,只朝着陈安一行人问道:“你们到底作出决定没有?是要钱还是要人。还是说,人和钱都给我留下?咱们寨子里正好缺了几个洗脚奴才,我看你们倒挺合适的。”

    他说话语气之猖狂,让谢斌简直忍无可忍,他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被立刻吐了出来,阴沉沉的朝对面的土匪们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土匪们继续无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作出选择。”

    谢怲阴笑了两声:“你们再不搭理我,我可就要生气了。”

    土匪们:“好了,你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来人,将他们全部给我带走!连人带马,一样东西都不准留下。”

    心里的某根弦断了,谢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在有人碰到自己肩膀时,他慢悠悠的转过头将人望着,牙齿咯咯作响,他说的话如一阵阴风似的吹过所有人后背。

    “想要将人带走,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抓着他的那个土匪一愣,本就不耐烦应付他,本想拿手中的刀柄直接将人敲晕,却在下一秒蓦地发现,他们俩人不知何时换了个位置,现在他居然被人家俘虏了,而原本在他手中的那柄大刀正稳稳地悬在他的脖子旁,他甚至能感受到锋利的刀刃已割破脖子上细嫩的皮肤。

    见眨眼之间便有一人被他们反俘虏,土匪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其中几人立刻对谢斌怒目而视:“大胆,你是想造反吗?!好心想留你一条小命,你却如此不识好歹,既然这样的话,兄弟们,咱们直接动手,谁都不要给客气!”

    “求之不得。”他歪着头,一个手刀将手中的人敲晕,随手放开他,任由他软软的倒在地上。

    他早已对他们不耐烦,这时候只想把面前这些将他无视得彻底的杂碎们全部从眼前清除。

    哪里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见谢彬与土匪们缠斗起来,作为男人,陈安和车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两人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柄他们落下的刀便冲了上去。

    即便谢怲武艺高强,可怎奈何双拳不敌四手,再加上有另外两人的帮倒忙,时不时要出手解决他们的困境,一时间竟陷入了手忙脚乱之中。

    无奈之下,他只能朝着树叶最茂密的那棵树上吼了一句:“你还想在上面看多久的戏,还不下来帮帮忙?老子可是为了你才这么拼命的啊!”

    没有任何回应,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传入谢怲的耳中,他抽空转头,却见原本安泽清呆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他表情几乎当时就变了,手下力道失控,一柄砍刀竟直直的没入了土匪的胸腔中。

    瞬间,鲜血四溅。

    土匪们也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敢下死手,动手也越发的狠了。

    陈安和车夫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短短几个呼吸间身上便已都负了伤。

    “你们俩给我待一边儿去,别给我添乱,好好护着你们三姑娘就行了。”谢怲不耐烦的看了他们一眼,早已失去了玩笑的心思。

    泽青从来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使得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表情极为凝重,陈安和车夫不敢反驳他的话,两人便循着空隙绕道三姑娘身后,将她稳稳地保护在中间。

    等他们退出战局后,才发现之前的他们不止没有帮到忙,而且还给谢怲添了不少麻烦。

    因为在他们离开后,谢怲动手越发的利落和狠辣了,几乎一招便能让一人丧失战斗力。

    两人各自张大了嘴,都有些不敢相信。

    特别是陈安,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谢公子不着调的模样,突然发现待在身边的普通人居然是个高手,他心情很是复杂。

    杜子衡摸了摸下巴,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谢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爆发力倒是不小,看他动手极稳,至少也该练了十年以上。

    唔,就不知道安兄的身手有多好了。

    半炷香时间过后,几十个土匪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他们身上都各自受了伤,其中受伤最重的早已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地上的树叶都染上了一层猩红的颜色,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在空气之中。

    而谢怲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想法,冷着眉眼,他虽然没有下死手,可看他们的模样,如果没人出手搭救也活不了多久。

    这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土匪,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谢怲又从小身处高位,比这还惨烈的场面都见过无数遍,心中自然半点感觉也没有。

    只有车夫和陈安两人有些不忍心的转移了目光,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陈安本想上前为他们止血,至少保住他们的性命,又被身旁的车夫拉住手:“放虎归山可要不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怲一言不发,轻易腾空跳上之前他们隐身的那棵树,却见那棵树上再无安泽清的身影。

    他真的不见了。

    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自己离开,二是被高手带走了。

    不过,在这世上,谁有那个能力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将安泽清带走?

    不,根本没有。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某人也并不是普通的柔弱书生,若谁真想悄无声息的将他带走,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

    泽清,也不是个善茬啊。

    除非是他本意想跟着那人走。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排除被人恶意掳走,那就是安泽清将计就计。

    杜子衡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见谢怲阴沉着脸从树上跳下来,再加上之前他吼的那一句话,他几乎是瞬间便猜中了缘由。

    “安兄也跟着谢兄一起过来了?”她问道。

    “是。”谢怲抿了抿唇,又继续说道:“不过他似乎消失了,三姑娘可有看到谁从那棵树上跳下来?”

    杜子衡皱眉摇头:“未曾。”

第324章亡命之徒

    这下,杜子衡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表情与谢怲如出一辙的凝重。

    她走到那几个还在哀嚎呻吟的土匪面前,伸出脚不耐烦的踢了他们几下:“说,你们是不是还有同伙躲在暗处?”

    感觉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那个土匪已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恨不得跪在地上求得一个放生的机会,听见杜子衡的问话后,忙虚弱的朝着她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没有了……寨子里……只有咱们这些人,你……你救我一命……”

    听到他们说没有,杜子衡心中是相信的,就凭这些酒囊饭袋,想要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地掳走一个人的可能性为零。

    陈安十分纠结,到底没能无视他们的惨状,咬咬牙自动上前请缨,在杜子衡的注视下,他先一步低头,气弱的说道:“师傅,先让我上前为他们止血吧,再这么流下去,他们都会死的。”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心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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