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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止于礼-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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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场面。
“堂下何人?”
“草民陈力。”
“草民红莲。”
“草民……”
正当柏弦和景致要跪下的时候,黎礼却突然出声了:“柏姐姐和景姐姐不必毁,这件事与你们关系不大,但你们是证人,给她们找把椅子来。”
公堂之上,女子喧哗,府衙大人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要换做一般的女子,他早已不客气的让人拉了下去,可这位身份特殊啊。
就在他犹豫时,安逸臣淡淡的目光又扫了过去:“没听见夫人的话?”
府衙大人吓得连连点头:“听见了听见了,还不快拿两把椅子过来?”
于是,景致和柏弦两人稀里糊涂的坐在一边当了莫名其妙的证人。
等她们一抬头,恰好接收到来自黎礼的目光,她们瞬间明白将军夫人是打算用特殊方法处理掉陈力。
“陈力,你今日为何要砸杂玩店?”
被问话的陈力不敢抬头,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个小豆芽竟然会是长平将军夫人,他原本还以为是都尉夫人故意吓唬他的,没想到是真的……
幸好他不曾大言不惭。
“是杂玩店铺的老板欠了我三千两,但她不愿意还,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将军请看,我这里还有契约呢。”
他连忙将东西拿出来,师爷传到安逸臣面前。
黎礼见此,藏在桌子底下被宽大衣袖遮住的手立刻晃了晃安逸臣的手指,偷偷的朝她使了个求帮忙的眼色。
在他耳边偷偷说了一句:“这不关红莲姐姐的事,是她丈夫惹下来的祸端。”
然后,她又一本正经的坐直坐好,仿佛什么也没做。
安逸臣平静的将契约放在一旁:“去将杂玩店的另一老板找来。”
府衙大人应了一声,陈力肥硕的身子也不知为何忽然颤抖了一下。
等红莲的丈夫被找来时,黎礼终于明白陈力为何会颤抖了。
因为此时红莲的丈夫,正烂醉如泥,醉酒了还未曾清醒。
再找了个大夫一瞧,确认醉酒的人已醉了很久。
“回将军的话,此人是在陈力府上找到了。”
这契约上的时间就是今天,也就是说明,是陈力使了手段才让红莲的丈夫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的。
红莲跪在公堂之下,泣不成声。
而陈力的脸色苍白如纸,颓废的耸拉着脑袋。
“陈力,你还有何要说?”
见他抖着嘴唇,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安逸臣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他自己在背后一手策划,自导自演。
当着陈力的面儿,他动作优雅的将契约撕成碎片,即便身着盔甲,也看不出半点蛮重。
“妄图蒙骗朝廷命官,行坑蒙拐骗之术获得不义之财,调戏娘家妇女,以及冒犯陛下钦赐之妻,是什么罪名?”
不说别的,但是第一条和最后一条罪名便足够让陈力将牢底坐穿。
师爷擦了擦汗:“按照我朝律法,其罪当诛。”
默默在心里为陈力点了一只蜡,怪只怪他运气不好,竟然惹上了将军夫人。
一听要命,陈力浑身的肥肉也不抖了,嘴皮子立刻利索了起来,摸着眼泪::“草民愿将所有家财如数捐出,从此以后吃斋念佛,还请将军饶小的一命,草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啊。”
一个几百斤的胖子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样是什么场景?
黎礼只知道,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最终,也不知道安逸臣在想什么,他抄了他们的家,将陈力还有他的小弟充军赎罪。
而她自己,则是被连拖带拽的‘抱’回了将军府。
这件事解决的速度极快,因为从一开始,安逸臣就没打算仔细审查,已经在心里给陈力定了罪。
黎礼待在房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时不时的看一眼耳房,听着里面的水声,她的表情很精彩。
她能感觉到安逸臣绝对在生气,而让他生气的源头就是自己。
要是等会儿他出来了,一定会罚她……
所以,为了能在这件事上占主动位,她闭着眼睛,摸进了耳房屏风处,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安逸臣的衣服全部搜罗走了。
等安逸臣洗完之后拿衣服没找到,他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着,深吸一口气,朝外面喊到:“黎礼,别闹,衣服给我。”
也不知那丫头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敢对他动小心思了。
黎礼从外面探出个小脑袋,怀中还抱着安逸臣的衣裳,她商量似的道:“你不要生气,我就把衣服还给你好不好?”
这是,在和他讲条件?
安逸臣挑了挑眉头。
低垂着眼眸直接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满意的听见屏风后面一声尖叫,还有黎礼不成调的声音:“你,你你,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还给,还给你就是了!”
准确的接到衣裳,安逸臣一言不发的整理好。
等他出去时,黎礼像是个鸵鸟一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自我催眠的不会被发现。
他轻而易举的将被子抢下扔在一边,看着里面目光闪烁不敢看他的黎礼,忽然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弯着唇:“怎么,敢做不敢当?敢骗我不敢负责任?团子。”
听见后面两个字,黎礼更加欲哭无泪了。
她宁愿他叫她小骗子!团子又是什么意思?
她死鸭子嘴硬,一脸笃定:“大哥哥,我没骗你,除了春风一度他不是对我说的意外,其他的他真的做了!”
安逸臣失笑,捏了捏她的脸:“我真该把你的话本子都扔了,你整日都看了些什么东西。”
一听自己的命根子都握在别人手上,黎礼连忙伸手将安逸臣扯下来,挽着他的脖子不准他动:“不可以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它们的,你不准扔!”
因她原本就躺着,突然一用力,安逸臣没有任何防备的倒在她身上,也幸亏他反应快,伸手撑在她脑袋两边,才没砸中她,否则就她这个小身板,有她苦头吃的。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黎礼并没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只是固执的不准他动,眼角余光一直瞟着床尾的箱子,生怕安逸臣忽然起身将那些东西扔掉。
偏偏她一张嘴又说个不停。
等她终于停下时,又被美色所诱惑…
她竟然大着胆子抬头亲了安逸臣一下!
黎礼浑身一僵,捂着脸,迅速调适心态,做好被他推开的准备
然而被轻薄的某个人只是高贵冷艳的看了她一眼,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径自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裳,推开门走了出去。
书房外面,得到消息的蒋涛正等在那里,见安逸臣来了立刻迎上去。
“将军,就这么便宜陈力了吗?他在蔚州作恶多端,欺男霸女,逼迫别人签订霸王条约,这样的人就算碎尸万段也不为过,您竟然只是抄了他的家,将他发配充军?”
这是他最不明白的事情。
明明将军有那个能力至他于死地,可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温柔的法子。
如果换做是他,肯定早把那脏东西砍死好几回了。
安逸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活着,也是一种惩罚,我特意将他安排在你下面,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蒋涛立刻平静了一些,忽然明白安逸臣的良苦用心。
将陈力安排在他手下,也就是说他可以随便把那家伙搓圆搓扁,这肯定比一刀砍了他更加出气。
蒋涛眼睛亮了,朝着安逸臣拱手:“将军,我明白了,我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后者点头,越过蒋涛进了书房,顺手关上门。
手指不自觉的抚着左手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安逸臣冷笑,天知道当时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让陈力血溅当场。
他已经很少下杀手了,而这串佛珠确实有清神养心的作用,至少将它戴在手腕上,真的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住他心底的暴虐。
安逸臣叹了口气,收回心神处理公务,他们今天刚把盘踞在离蔚州不远那座山上的敌寇洗劫了一番,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直到正午时分,黎礼亲自带着午膳敲响了他的书房门,他才动了动整整两个小时没有停过的手腕。
“进。”
这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放眼整个府里,也只有一人有胆子。
089袭城
门被从外面打开,黎礼小心翼翼的探了个脑袋进来,见安逸臣仍旧低着头,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看的很仔细,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一样。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食盒,慢慢的推开门走进去,还是很担心因为刚刚藏衣服的事儿被教训。
安逸臣虽然在看军报,可眼角余光却一直放在门口人的身上,他看见她像做贼一样的心虚,仿佛他是吃人的恶魔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黎礼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书桌上空余的一角,细心的没有碰到桌上的东西,她扬起笑容,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大哥哥,该吃饭了,我把饭菜都拿了进来,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所以,看在她这么用心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不久前她幼稚的藏衣服的行为了好不好?
黎礼眼神发光的看着安逸臣,就差直白的在脸上写‘负荆请罪’四个字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将军府的书房,这里的摆设比她想象中的简单了很多,没有多余的装饰品,除了书柜和书桌,还有几张桌子椅子之外,她根本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而且,就这简单的桌子和椅子,也是很普通的,根本不值几个钱。
当然,最吸引她的是安逸臣头顶的牌匾,上面有一个字——静。
黎礼收回目光,好吧,安逸臣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上面那字根本就是他的笔迹,不愿意多说也就算了,就连写,也是简而言之又简而言之。
她偷偷的吐了吐舌头,稍显局促的绞着手指。
安逸臣终于放下手里的军报,将桌上收拾出了一块儿媳地方,再打开食盒,将里面简单的三菜一汤摆上来。
然后一言不发的吃了起来。
“来来来,多吃一些,可好吃了。”黎礼高兴不已,不停的为安逸臣布菜,她其实是不爱这些东西的味道,但是为了感谢今天他的帮忙,她才特意让厨房准备的这些。
都是上辈子他的最爱。
等提着食盒出去时,黎礼整个人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走远了之后,姜昆才从拐弯处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黎礼的背影,又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紧闭着的书房大门。
他要是记得不错的话,大少爷也从来都在书房吃饭的,说是玷污了书房圣地,但为什么换了一个人送饭进去,大少爷就能享受得心安理得?
这种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报!将军,战场急报!”
一位身穿盔甲浑身是血的士兵骑着马飞奔到将军府门前,门房迅速的将人放了进去,他径直到了书房里。
“将军,百部来犯!”
没过多久,安逸臣满脸煞气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回房换了身衣服,手拿头盔,黎礼也得到了消息,连忙追了出来。
安逸臣看见她,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好呆在府里,没事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来不及等黎礼点头,说完这句话之后,安逸臣便带着送来急报的那个小兵出了门,一路疾驰。
她只能在后面愣愣的看着。
同一时间,不止是战事告急,就连蔚州城的空气也不一样了,街道上再也没了从前的总计,空空荡荡的少了许多人气。
将军府的管家李爷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向外面望去,街道上时不时的便会走过一队巡逻的城兵。
整个蔚州都警戒了起来。
姜昆本想跟着安逸臣一起上战场,可是却被迫就在将军府保护黎礼,他本就不是个能冷静的人,这时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又没办法违抗军令。
黎礼察觉到不对劲,连她似乎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看着坐立不安的姜昆,顿了顿才问:“这一次很麻烦吗?”
姜昆本来就不耐烦,突然有人问他问题,也就像倒豆子一样将该说的都倒了出去:“特别麻烦,前段日子我军才大败百部军,本来还以为百部会安静几天,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调整的这么快。”
才几天啊,又卷土重来。
可蔚州边缘的军队却还没有整顿好。
安逸臣这一去,便去了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蒋涛浑身狼狈的策马从远处赶来,带回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夫人,百部军已经快到逼到城下,将军让我回来安排夫人撤离。”
蒋涛右臂还在渗血,鲜血淋漓的,吓坏了暂住将军府的景致。
蔚州的城池很大,虽然没有京都繁华,地域却是那儿的两三倍,从城墙处赶回将军府,最少也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黎礼愣了愣:“那将军和你们呢?”
景致也猫眼祈求担忧的望着蒋涛,后者狼狈的错过她的注视,只一瞬间的心软后又硬了心肠:“我等生是大周军,死是大周鬼,既然镇守蔚州,便与蔚州同在!还请夫人尽快收拾东西,我调一队人来护送夫人离开。”
管家李爷听见蒋涛的话之后,转身立刻吩咐人收拾东西,可被人阻止了。
“非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
黎礼点点头:“那我不走,校尉大人还是赶紧先处理伤口,然后去支援将军吧,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蒋涛一呆,无论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这一次他回来就是受了将军之力,要先将夫人安顿好。
他急了:“夫人,此事不是闹着玩的,你若是不赶紧离开,要是城池真的破了,百部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
将军乃天纵奇才,曾经在蔚州拼搏了三年,那三年里让百部军吃了无数次大亏,百部人心里最记恨的恐怕就是将军了。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那么百部人绝对不会放过将军的家人,也就是说真到了那时候黎礼将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安逸臣不愿意让黎礼跟着来的缘故。
黎礼脸上虽没有笑,可是却也很淡定,她只是掀开眼皮扫了一眼满脸焦急的蒋涛:“我说了不走就不走,你啰嗦个什么?”
他的任务就是安全的将夫人送走,无论如何也得先完成任务再说,蒋涛咬了咬牙,不介意先斩后奏,伸手便想强行将黎礼带走。
看穿了他的意图,黎礼向后退了一步,嘴里扬声喊道:“姑姑!”
差一点便碰到黎礼肩膀的手被用力的打到一边,蒋涛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后退了几步,景致心里一紧,连忙走到自家夫君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黎礼松了口气:“校尉大人,你是带不走我的,有我姑姑在我身边,你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全。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就应该和他同生共死,没有他拼命我逃命的道理,若是将军为难你,你便替我转告他一句话。”
“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若想管教我,便等安全回来再说。”
蒋涛脸色铁青,看着挡在黎礼身边的女人又无可奈何,与景致大约说了两句话,只能灰溜溜的翻身上马回了城外。
黎宁吐出嘴里的枣核,眸光幽远,转身看着黎礼,再一次问她:“你确定不走?我刚刚到那边看了看,情况确实不太妙,百部从大丹借了不少的兵,已经兵临城下了。”
如果换做她,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离开了。
因为,男人如果落到百部军的手里,也只是没命而已,如果换成女人……
不是死那么简单,特别是主帅的家人,更是会承受各种想象不到的屈辱。
黎礼摇头,轻轻笑了:“不走,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既然大哥哥能够守三天不败,那么我就相信他能守三十天。”
这一天,从将军府里运送给出了许多东西,包括一封写给安夫人的信。
在蔚州城内的行走的人也多了起来,虽然蔚州城已经封闭不通行各国的行人,可属于大周的子民,仿佛一夜之间全部冒了出来。
景致身穿简单的衣衫,焦急的等在将军府外,她牢记黎礼的话,说一定要穿利于行事的服装。
半柱香时间不到,她看见一身戎马装的黎礼从府中走了出来,她有些疑惑,因为将军夫人一向是最讨厌这些勒人的戎马装。
中途黎宁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了,望着黎礼的打扮,就知道这人已经决定好了,她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很是头疼:“我已经通知好了他,也已经让力气大的百姓们等在城门口了,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把伤者送了进来。”
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随了谁,性子如此固执,只要决定好的事情就没人能改变,幸好他们准备了接近三年,否则她还真不敢将人留下来。
直到现在景致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还有柏弦也来了将军门口汇合。
黎礼:“这时候,男人们都在外面打仗拼命,里面有我们的丈夫亲人,我们虽然不能为他们做什么,但也不能闲着什么都不做。我已经让人将军中所有的伤者运了进来,城里所有壹字号都会帮忙,我们也要过去添个人手,尽量出一份力。”
090齐心协力
壹字号是两年前在蔚州落定的医馆,名声极好,短短的两年时间壹字号便在蔚州城里开了数间分馆。
将手上的人送到医馆中最为安全。
景致和柏弦自然是满口应下,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们看见那惨烈的场景时,仍旧有些接受不能。胆子小一些的景致甚至已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医馆根本无法容纳所有伤者,所以,黎礼让人就地搭建了一个大棚,将轻伤的暂时安置在外面。
几个白胡子老头手挎着医药箱行走在伤者中,景致发现,那些受伤的人手上都有布条。
黎礼顺着景致的目光看过去,说道:“手上缠着黑色布的不要管,那是没救了的,红色布的伤者我们也帮不上忙,所以我们的目标是黄色和绿色布的伤员。”
这是她当初利用现代急救原则制定的,为的就是不浪费抢救资源。
景致和柏弦听懂了,她们率先靠近手缠绿色布的伤者,发现他们身上的都是轻伤,虽然看起来恐怖,但没有伤及到根本。
刚开始,她们的动作还很笨拙,直到伤员越来越多时,她们的包扎技术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一车又一车的药材运进蔚州城,壹字号各大备用仓库也全程打开,里面全是这些年他们储存的各种药材。
这些东西就像是不要钱一样一股脑的用在了伤者身上,手笔之大令人乍舌。
这场战打的就是消耗战,看谁能坚持更长的时间,百部的时间肯定不多,所以他们才会攻得又凶又猛,他们只要坚持到援军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就算没有援军,也只要坚持到百部坚持不下去……
想象是好的,但是事实总会有许多差距。
蔚州城的天空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味,还有随处都能听见的闷哼和惨叫,黎礼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都能眼睛也不眨的看别人截肢,任由鲜血沾到脸上都没有感觉。
因着天气的缘故,黎礼怕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化脓感染,又不得不专门分出一批人在这方面费功夫。
只是可喜可贺的是,蔚州这一场战打的并不艰难,他们的所需物资从来不少,都是从各种地方运来的,要粮有粮,要药有药。
但是蔚州的人并不知道,朝廷根本没有分配下来他们的军资所需,这一切都是黎礼自掏腰包的。
就连黎宁看每日她花钱如流水的样子都忍不住心疼。
当蔚州所有青壮年的都上了战场之后,黎礼知道,这场战争要不了多久就能结束。
不是百部退避,便是蔚州沦陷。
又是三天过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等到城墙上第一声欢呼声响起时,黎礼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如果不是黎宁一直守在她身边,恐怕她都能直接倒在地上。
整整一个月的僵持战。
连黎宁都没想到蔚州居然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她望着筋疲力竭的黎礼,嘴角含笑道:“看来,你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没白用。”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要用在他们身上的。”
黎宁啧啧两声,又幸灾乐祸的问:“变卖所有嫁妆,从暴富到暴穷的感觉怎么样?”
说到嫁妆,黎礼的眼皮也跳了跳,但她仍旧不动声色,丝毫不给黎宁看戏的机会。
蔚州陷入一片高呼声中,不论是上了战场受了伤的男人,还是手无缚鸡之力过了不惑之年的女人和老人,他们共同分享着这份胜利的喜悦。
壹字号里面,黎礼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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