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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止于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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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娇一直守在床旁,该擦汗的时候擦汗,该喂药的时候喂药,凡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

    房间里明明放着大量的冰块,可她额角还是累出了汗水,就连安嬷嬷也看不下去了,心疼道:“夫人,您也该歇歇了。”

    自从老夫人去世,夫人何曾像今天一样劳累过?她不明白,就算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疼爱,可夫人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安夫人摇了摇头,目光幽深的看着床上依旧没醒的黎礼。

    她是个聪明孩子,比安家所有人都聪明,正是因为黎礼的不一般,所以就算她疼爱她,也得在深思熟虑后才能决定某些事。

    醒来的时候黎礼仍旧恍惚,眼前一片模糊,白茫茫的看不清,只有几道看不清的人影,她止不住的恐慌了起来,连呼吸都变的急促。

022突然失明

    “礼姐儿醒了啊,哪里不舒服跟干娘说。”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黎礼随着声音看过去,眼前依旧只是一片白茫:“干娘?”

    看着黎礼惊恐的模样,徐娇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紧紧握住黎礼盖在被窝下的手,声音越发轻柔了:“是干娘,干娘一直在,礼姐儿不用害怕。”

    她忍不住心酸,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干娘,我看不见你。”睁着眼睛,黎礼故作镇定,即使突然看不见的恐慌使她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可那么多年养成的淡定还是让她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甚至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

    倒是听见她这句话的徐娇淡定不了了,屋子里也有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徐娇伸出手在黎礼面前晃了晃,她的瞳孔没有丝毫的变化。

    几乎在一瞬间,徐娇猛的一掌直接拍上床沿,连声音都阴沉了几分:“去将易大夫请过来!”

    茶香几乎哭哑了嗓子,问都不敢问,提着裙摆向门外跑去,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没有人在这种时候计较什么,他们知道,情况与他们想象中的有很大差异。

    看着满脸失落的黎礼,即使徐娇自己也怕,可她还是尽量柔和着声音安抚她:“礼姐儿别怕,等会儿大夫就来了。”

    黎礼点头,乖乖的不哭不闹不说话,其实她很了解自己现在的情况,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导致少量颅内出血,血块又压在她的视神经上面,才会让她突然失明。

    “这件事别让四姐姐知道。”

    黎礼突然提出要求,以四姐姐的性子,如果知道她今天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安逸臣做的,肯定要找他大闹一场,到时候伤了他们兄妹之间的和气。

    “诶,干娘知道。”

    直到这时候她还在为安诺着想,徐娇心里更是难受了。幸好此时易大夫也被捉了过来,听说安家五姑娘看不见了之后他连口水的功夫也没敢耽搁。

    “大夫,你来看看,她怎么忽然看不见了,白日里不还是好好的吗?”

    徐娇让开位置,焦急的等在一旁。

    感受着在她脑袋上检查着的大手,黎礼本来下意识的想躲避,可一想着眼睛的事,又不得不乖乖的让他检查。

    脑袋有轻微的坠胀疼,易大夫问她什么,她都如实的回答,最后弄的一屋子人心都高高的吊了起来。

    “五姑娘这是因为撞击而导致头内血块淤积才会暂时失明,等血块散了,眼睛也就自然恢复了。”

    易大夫也有些奇怪,明明白日里检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突然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那时候的出血量少,所以他才摸不到。

    听说是暂时性的,徐娇终于松了口气,又想到现在的情况,又问:“那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这样看不见也不是个事儿啊!”

    易大夫皱眉,想着现在的情况也不敢说大话保证,只得如实回答:“这一点无法保证,因出血量太少,老夫也不敢对五姑娘施以针灸,只能自然等里面的血块吸收。”

    什么时候里面的血块消失,什么时候她的眼睛才能恢复正常。

    徐娇心情烦躁,只因没有找到确切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只得挥了挥手放易大夫离开。

    到是黎礼,明白自己现在是何种情况之后没有刚开始那么恐慌,整个人也渐渐处于接受的阶段,脸上扬起一个笑容,还反过去安慰徐娇:“干娘不必担忧,大夫说了我会恢复的,只是需要时间。”

    对于她而言,不是永久性失明,就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仁慈,她不会再去奢求什么。

    听书阁里,奉命去礼院打听消息的姜昆回到安逸臣面前,眼神犹疑着就是不敢看他。

    一向沉得住气的安逸臣这一次沉不下心,看着姜坤犹犹豫豫的模样差点直接一脚踢过去,压制了好久才把那种冲动压抑住,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十分凶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为何又叫了大夫过去?”

    原本得到她醒了的消息,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些雀跃的。可是那股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就发现花香急躁的跑出来,没多久扯着易大夫又慌乱的走进去。

    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安,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亲自过去探查情况,又害怕自己的出现刺激到黎礼,所以只能派姜昆偷偷的等在窗外。

    现在姜昆打听消息回来了,但是他又沉默着不敢说,那又是什么意思?

    在心里纠结了无数次,设想了无数种结果,看着安臣成明显变化的神情,姜昆到底还是没忍住,一个1米8的糙汉子此时显得极为小心翼翼:“听说五姑娘暂时看不见东西了,所以才特意让易大夫过来检查一番。”

    一边说,他一边观察着安逸臣的表情变化,打算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妥就立刻停住声音。

    可直到他说完,安逸臣的表情却无明显变化,他终是被好奇心战胜了,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脚,一脸的焦躁:“大少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去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现在好了,原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但是大少爷的行为却给五姑娘造成了一系列的伤害,先是毁容留疤不说,现在连眼睛都出了问题。

    这些伤哪一件不是致命的伤害?对于一个姑娘而言,没了容貌那比没了命更加严重。

    死死压抑住心底翻腾而起的怒气,安逸臣压低了声音,在黑暗中脸色显得尤为恐怖:“易大夫是如何说的?她的眼睛可还能恢复?”

    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的,上辈子黎礼虽心狠,可却从没有人对她的身体造成实际伤害。

    这辈子关于她的事为什么完全不一样?

    姜昆揉了揉后脑勺,想着自己在窗外听见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复述给安逸臣听,半点也没添油加醋。

    得知她眼睛恢复时间不定,但还是能恢复之后,安逸臣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差点站立不稳,幸好及时扶住了眼前的栏杆,才勉强维持了身体的稳定。

023士大夫离开

    幸好。

    他后悔了,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后悔,他后悔今天一切所作所为。

    姜昆担忧的望着安逸臣,想说什么安慰他,又想起自己实在是没立场,还有礼院里至今不知情况的五姑娘,他那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一直以为大少爷是喜欢五姑娘的,否则这五年来,也不会想着往礼院送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大少爷对五姑娘费的心思比对四姑娘费得更多。

    可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不得不对以往自己的猜测升起怀疑。

    如果喜欢能下那么重的手吗?如果喜欢会为了一个仆人而到礼院兴师问问罪吗?

    如果换作是他得知自己妹妹院子里出了个欺上瞒下的奴仆,那他一定会扛起大刀将那奴仆碎尸万段,也免得最后脏了她的手。

    而且他看得出来,大少爷是真的在乎五姑娘,只是这种在乎……略微变态了些。

    徐娇在旁人和黎礼的劝说下回了正院,礼院里只剩下少有的几个人守着,安嬷嬷也被留了下来,黎礼这才有时间询问花香的情况:“茶香,花香怎么样了,她也受了伤,可有请大夫?”

    安逸臣那一脚的力气绝对不小,恐怕就是个成年人也难以承受,更别说花香那么羸弱的身体了。

    安嬷嬷端了一碗药过来,目光毫不带情绪的扫视了一眼正准备回答的茶香,只把人看得一阵哆嗦,茶香颤着声音答道:“夫人仁慈,在第一时间就已让易大夫为花香检查了,说是没大问题。”

    就算有大问题她也不敢说啊。

    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而言,心脉受损已然无比严重,稍有不慎便能引起终身的遗憾。

    但是在安嬷嬷的陪同下,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看不见她们的表情,黎礼相信了茶香的话,所以舒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

    “那就好,你多陪陪她,让她不要担心,所有一切我都会负责的。但同时你要告诉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懂吗?”

    她虽然对花香很是愧疚,愧疚她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可她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毁坏安家的名誉。

    黎礼摸了摸包扎好的额头和手背,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也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明白吗?”

    不关安逸臣的事,更和安家没有关系。

    安家的敌人实在太多了,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被拿出来大做文章,更何况还是打瞎妹妹这种大事。

    没人知道她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平静的吩咐这些话,这一刻黎礼就像是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似乎痛的不是她,恐惧的也不是她。

    听着黎礼还很是稚嫩的声音却联想到了那么多,茶香没忍住,鼻尖一下子酸涩起来,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向下落,止不住的小声抽泣。

    安嬷嬷身形顿了顿,低垂着眼眸将已经凉好了的药带到黎礼面前:“五姑娘,您该喝药休息了。”

    下意识的伸出手,黎礼并不想做个废人。安嬷嬷明白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将碗放在她的手心,表明温度正合适。

    既然是对身体好的,黎礼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即便中药苦的她舌头发麻,她也能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

    安神汤药很快发挥了作用,毫无睡意的黎礼在安嬷嬷的伺候下渐渐入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睡梦见难得的没有噩梦出现。

    除了黎礼之外,整个安府没有一个主子睡好了,正院一片灯火通明,听书阁虽漆黑一片,可里面唯一的主子一直站在二楼,睁着眼睛从天黑到天亮。

    黎礼受伤的消息终是藏不住,第一个进礼院瞧她的是即将离开的士大夫,她本来是要在今天交上那幅别出心载的牡丹绣,但是现在是不可能了。

    士大夫摸了摸黎礼明显苍白了的脸蛋,语含遗憾:“我的选择不会有错,连上天都在提醒我不该选择你。”

    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在她的学生里,秦羽非与黎礼注定是不能共存的。

    她们就如同水和火,不是你死就是她活。

    她选择了秦羽非,放弃了黎礼。

    黎礼很平静,轻轻的将士大夫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仿佛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只是让茶香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素描画。

    “士大夫想要绣图是不可能了,但是你要的别出心裁的牡丹,我能给你,听说您要离开,这幅画就是我送给您的离别礼物。”

    看着手中的画,士大夫眼神明显变的复杂:“我知道你听得懂一切,只是习惯了装傻,如果你能有秦羽非的一般主动,或许我的选择会是你。”

    黎礼不在意的摇头,心里将一切都看的透彻,她重复道:“士大夫,您必须得清楚一个事实,不是您没选择我,而是我一直都没选择您。”

    从前她不会选择,所以不将士大夫放在心上,否则以安家的本事,又怎么可能留不住她。

    士大夫不曾争辩,只是笑着扯开了话题道:“这幅画我收下了,我也希望你早日康复,羽非一直都在等着和你一决高下。”

    说完了这话之后,士大夫终于转身离开,连一点留恋也不曾有。

    黎礼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能依靠感官,她听见士大夫坚定的脚步声,也听见了士大夫似有似无的叹气。

    茶香一直守在一旁,待士大夫离开之后,才愤愤然的握紧了小拳头:“士大夫算什么名扬京都的人物,竟然也学会了在人伤口上撒盐!她和秦姑娘就是一路货色,否则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狡猾奸诈是茶香给秦羽非贴上的标签。

    那个能在安家鼎盛时伏低做小以求生存,也能在秦家崛起时回归秦家的秦家六小姐,也确实能担当的起这几个字。

    “茶香,你准备一下,等会儿会有客人上门,可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茶香疑惑:“哪个不长眼的会在这个时候上门?府中不都已经闭门谢客了吗?”

    黎礼不语,士大夫是秦羽非的人,既然士大夫都能得到她受伤的消息,秦羽非也一定能知道。

024冷嘲热讽

    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待在秦府偷笑,而是光明正大的走到她面前,嘲笑之前的她有多愚蠢,现在的她有多狼狈。

    果不其然,与黎礼猜测的一模一样,秦羽非正大光明的走进了秦府,在外人面前与她单方面上演了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

    谁都知道曾经的她们在一起学习过,只是近些年才没了联系。

    等到屋子里终于安静,茶香带着那几个不速之客离开之后,黎礼才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略微显的疲惫。

    秦羽非擦了擦眼角眼泪,眼神清明意味不明的看着黎礼,嘴角向上弯了弯,薄唇打开轻声道:“你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愚蠢。”

    “彼此彼此,你的演技还是那么差,我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你的虚假。”

    真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说明她们姐妹情深了?那只能忽悠外面那些看不见秦羽非表情的人罢了,刚刚来到她房间里的,都是经过各自家族精挑细选,哪个又蠢到会相信秦羽非?

    “演技好不好不重要,只要外面的人愿意相信秦家是真的对安家所发生的事感到‘遗憾’,我也是真担心你就好。”

    上辈子她输在人言可畏,这辈子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维持外面对自己的风评。

    她相信,如果再一次发生上辈子的事情,自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秦羽非迟疑了一瞬间,手差一点就抚上了黎礼受伤的额头,仿佛是失神了一般喃喃道:“这伤是他弄的吧,看起来和上辈子一般无二啊。”

    “收起你的想象力,不一样。”看不见她,黎礼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整个人慵懒的半倚在床头。

    上辈子她的额头上不曾留下疤痕,他也不曾知道她受过伤,那时候的他们都骄傲的似是孔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可能只有五天能见面。

    不想和她一起回忆上辈子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黎礼随即下了逐客令:“我配合你给了你想要的名声,我也累了,你如果是来与我炫耀士大夫的事,那大可不必,我从未想过留下她。”

    毕竟上辈子士大夫就是跟在秦羽非后面的人。

    她有底线,从不染指秦羽非的东西。

    秦羽非眸光幽深的看着你,眼底深处划过一道诡异的幽光:“你说,这辈子我嫁进安家如何?”

    “我干娘不会允许干爹身边有你这样一个小妾存在。”

    秦羽非的心机太深,徐娇一定不会像对待雪姨娘一样大度。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黎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秦羽非的方向,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也知道秦羽非的态度有多坚决。

    “他不会娶你的,秦羽非,我劝你最好远离她,这是来自我的忠告。”

    她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做保证,哪怕是天塌下来,世上只剩下秦羽非一个女人,安逸臣都不会选择她共度余生。

    秦羽非不明白黎礼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吃醋了,忍不住的嘲讽道:“怎么,这辈子你与他只有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你难道还能干涉他的决定?或者是你以为你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一定得不到?”

    “黎礼,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我本以为你很了解我。”

    她想得到的东西,就算翻越万水千山最后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把东西紧紧攥在手心。

    眼见秦羽非不听自己的劝告,黎礼也懒得与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现在我累了要休息,你走吧。”

    听着旁边离开的声音,黎礼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听见安逸臣说他天生恶毒,说她毒妇,说她屡教不改。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为毒妇,她很肯定。

    上辈子的安逸臣回来了。

    她对秦羽非说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因为他了解安逸臣的性子。

    既然安逸臣有上辈子完整的记忆,那么他就一定知道,上辈子安家之所以会破败,秦羽非在其中有很大的功劳。

    谁会娶一个曾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女人?除非那人脑袋有问题。

    显然,安逸臣很聪明。

    易大夫亲自来礼阁给她换药,黎礼看不见手背上的伤口,但是她依旧能感觉到手背从原本火辣辣的疼变成后来轻微的凉爽,一股子清香味窜进了她的鼻尖,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情也随着这股香气而愉悦了几分。

    “大夫,您的药是用什么做的,为何闻起来这么香?”

    她从未闻过如此好闻的药,更别说是因为味道而喜欢上这种药。

    黎礼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反而对药膏上了心,易大夫止不住的乐开了花,话里话外满是一股子骄傲:“这是内子独门调制,不止有镇痛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还能让人心旷神怡。”

    若说他这辈子最自豪的是什么事,那就是娶了一个秀外慧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夫人。

    黎礼赞同点头:“闻着这味儿,我确实很开心。”

    顿了顿她又说:“大夫,能不能给我多涂一些?我想让这香味更持久。”

    每天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能看,什么也不能碰。

    易大夫彻底被黎礼逗笑了,故意严肃的拒绝了她:“这可不行,百灵膏可不是什么地摊货,给你用完了,那我闻什么?”

    安嬷嬷静静的立在一旁,眼见黎礼并没有因为伤痛而变的颓废,甚至还有心思与来换药的大夫有说有笑的聊天。

    她不懂一个十岁的孩子哪里来的这种忍耐力,那手背上的伤口连她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但是黎礼就像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至始至终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夫人会选中五姑娘了。

    不说别的,单单冲着这份忍力足以让她心生佩服。

    这几天养伤的日子黎礼过的十分清闲,受伤的手也不用包裹得像猪蹄一般难看,额头上的伤口也结了疤恢复良好。

025偷偷拜访

    除了眼睛依旧看不见之外,她整个人与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五姑娘,大少爷这几天每次都来院外站着,您看是不是要与他见上一面?”

    花香拿着茶盅,这几日她的伤已恢复得差不多,连着几天瞧见安逸臣一言不发的站在院门口就是不进来,连她这个做奴才的也有些看不过去。

    黎礼向上扔出了一颗花生,凭着感觉又将花生接在手中,听了花香的话,她很奇怪的瞥了一眼:“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踢你的时候,怎么不说轻点?”

    花香脸色极度尴尬,像她们这种做人奴才的,又怎能记恨主子呢?

    反倒是茶香有些着急,眼看着离黎礼出发去京郊别院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烦躁了。

    “姑娘,您可得与少爷好好相处,眼看着您就要去别院了,要是这时候不能与大少爷好好相处,您以后可得怎么办呀?”

    别院那个地方太清冷,只要一想到他们五姑娘要独自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她只觉得心疼。

    五姑娘有时候懂事的像是个小大人,但固执起更像是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到了这种时候,他们难道不该好好的握手言和?

    躺在藤椅上,日光透过树叶洒落在黎礼身上,将全身照的暖洋洋十分舒服,她慵懒的半眯着眼睛,语气中全然是一股无所谓:“听说别院有座温泉,这一次去刚好可以泡泡。”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排斥去别院居住一段时间,在得知安逸臣的秘密之后,她必须要好好冷静冷静,认真思考以后该如何行动。

    安家有了安逸臣,肯定不会再重复上辈子的道路,那些隐藏在暗中妄图对安家伸出魔抓的,都会被安逸臣一只一只砍下爪子。

    晒够了阳光,直到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黎礼才伸出手,示意茶香搀扶着她:“你们等会儿去与干娘说一声,就说我想早点去别院,请她早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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