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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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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万一是奸人指派谋害阿兄。”贺烨难得收敛了往常的狂放不羁,一步向前肩脊下压,颀长的身影几乎将十一娘娇小的个头完全笼罩,脸上不见笑容,极为认真恳切:“小王在意唯有阿兄安康,还望柳十一娘转告太夫人与源平郡公势必尽心,小王感激不尽。”
高高在上的贺烨自称“小王”,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十一娘想到他于数日之内父母相继辞世,置身于险恶宫廷,若非贺衍庇护只怕早被太后谋害,倒也能够体会他对贺衍这个兄长的关怀之情,虽然内心里并不认为柳家有那能力察明连贺湛都不得蛛丝马迹的隐情,这时倒也一口应允下来:“大王所托,吾必一字不漏转告家中长辈。”
贺烨微微颔首:“你也大可安心,圣上至今仍憾当日无能维护薛公,对薛氏一族其实颇怀愧意,应不至于允同晋安无理取闹,这事我会密切关注。”
说完抬脚便走,是直冲廊庑,显然欲要堂而皇之的打断晋安继续纠缠天子。
十一娘对贺衍所谓的愧疚心实在不以为然,相比之下,倒更相信贺烨的头脑手段,她最后冲廊庑里的晋安长公主飞去一眼“冷刀”,便垂下了脸,继续乖巧温顺地“站候”。
次日辞宫归府,十一娘向太夫人转告了晋王所托,并没提起晋安逼婚一事,却从源平郡公口中得知太后果然已经召集几大国相商讨,决心采纳陆离谏言严察隐田用以重新分配给逃户,好教百姓安于农耕,政令应当最近就会正式颁行,源平郡公颇为担心自家——柳正在世时可不算正直忠良,欺占民田的恶行不是没有做过,如今毛维将柳郡公视为“韦党”,而王相国眼看就要被元得志架空,已生告老之心,一旦元得志正式执掌尚书省,追察柳家是否有隐田之行用以清除政敌那是毫无疑问。
韦太夫人却胸有成竹:“那些非法所占私田我早已交还原主,如今家中产业田亩皆有官衙造册,不怕察实。”
十一娘由衷佩服韦太夫人的先见之明,庆幸柳正这个家主命短,如今京兆柳嫡宗有太夫人这么一个明白人执掌,才算真正的显望荣华,难怪韦海池尽管对太夫人心存嫌隙,却不得不顾及京兆柳在世族中的地位,废尽苦心笼络,一边戒备着一边还要器重了。
她再一次庆幸重生在这样的家族,至少拥有十分有利的基础,否则报仇雪恨只会更加艰难。
“伊伊,明日你且随我陪同你姨祖母往大慈恩寺一趟。”太夫人又忽然说道:“莹儿那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在宫里受了风寒竟一病至今,成日间哭哭啼啼连药也不好好服用,你姨祖母急得没了办法,要往佛寺为她祈福。”
看来谢莹这回是真病得不轻,十一娘虽然因为太夫人的情份对韦夫人并不记恨,可因为谢莹终究是谢饶平的孙女,十一娘对那孩子可不存对柳九娘等人的友爱之情,虽说裴郑灭族与谢莹并无干系,十一娘也从没想过在谢莹身上施加报复,却也从不关心她的死活安危,更别提十一娘这时尚在怀疑谢莹这回也参与了淑妃的计划,姑姪三个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为她祈福?十一娘又不是菩萨心肠。
“大母,儿已多时未向薛六哥讨教琴艺,明日薛六哥可巧休沐……”
与其为谢莹祈福,还不如与陆离碰头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呢。
第328章 恶劣纨绔
晨光微初,穹色灰青,只在远天透出一丝霓影,四月初的清早,微风已经越发不带森寒了,早起的婢女极其乐意忙里偷闲,在廊檐下小站片刻,舒展一下困乏的腰身,深吸一口甜郁的花香,那拂面和风里,夹杂着晨露清润的味息,更是让人神清气爽,婢女观赏了一阵院子里碧叶红花的美景,目光流盼,仿佛是不小心晃过一排石阶下跪伏的父女二人身上,鼻尖发出一声讥笑般的轻哼,嫌恶的神色显露无遗。
“郎君醒了,快些入内服侍梳洗更衣。”听见乳媪嘱咐,婢女这才转身入屋,离开前还不忘给了阶下人一个鄙夷的白眼。
瑟瑟发抖的女子也听见了乳媪的话,微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带着些期待又似乎饱含着畏惧向那高高在上的屋门张望,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一声黯哑的哽咽来。
她身边跪伏着的瘦弱男子低声交待,语气十分虚弱与疲惫:“等会子见了贵人,可得好好恳求,切莫再说那些冒犯话,只望贵人开恩,放过咱们这回,你与大郎才不至被生生拆散。”
女子似乎有些不甘不愿,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逼迫欺辱,连累着老父也一同担惊受怕,原本身子就不好,硬是陪着自己在地上跪了一整晚,明明惧怕高门纨绔,却因为她这女儿不愿屈服,连劝也不曾劝她行那违心之事,女子到底还是强忍了不服,答应一声。
随着长公主府的小主人阮岭清醒,院子里的仆婢也开始了出出入入的忙碌,然而等到小半时辰过去,阮岭依旧没有现身,那瘦弱男子终于不抵疲劳,身子一歪晕倒过去,女子惊呼一声“阿耶”,手足无措想要掺扶,可她的膝盖也已经十分僵痛了,也只能扑倒在老父身边哀哀哭唤,而来来往往的仆婢竟将这可怜的父女视若不见,偶然有人看过来,眼神也只有冷漠和兴灾乐祸。
“这一大早,便开始哭什么丧?”
镂花门扇前,阮岭迈槛而出,负手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十分不满地蹙着眉,厉声质问女子。
老父被女儿哭搡了一阵,这时又受这一喝,竟然惊醒过来,强撑着虚弱疲累的身体,还不忘提醒女儿跪好,一边叩首一边请求:“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女子也麻木着神情,随同老父一齐叩首,眼泪汹涌而出,一滴滴地落在泥土里,这一刻她恨透了仗势欺人的显贵,与眼下弱肉强食的世道。
可是除了哀求示弱,她已然没有其余选择,谁让面前之人贵为晋安长公主的独子,轻易就能让她家破人亡!
“不知好歹,不过贱民一个,能嫁长公主府仆役也算三生休来福份,竟然还敢拒绝。”乳媪双手叉腰,横眉竖目地斥责阶下女子,眼睛里写满了嫌恶。
又有婢女搬出一张瓷墩,阮岭施施然坐下,挑眉一边“欣赏”父女俩越叩越重的响头,一边接过婢女呈上的羊奶慢慢饮用,直到看见两人额头都已血肉模糊,方才大笑着说出“罢了”二字,负着手缓缓踱下石阶,一直到那女子身边,才居高临下地冷哼一声:“若早早便晓得叩这响头,也不需要生生跪上一宿,滚罢,别再脏我眼睛。”
紧随主人身后的乳媪小声询问:“郎君真就这样放过两个不知好歹贱民?也太过便宜了他们。”
“我之所以为阿媪家三郎作媒,不过是看这女子生得尚有几分姿色,眼下她磕得头破血流,毁了容貌,哪还配得上阿媪之子?我也懒得计较不识好歹之草芥贱民。”
乳媪立即奉承讨好:“这都是郎君宽容大度。”
眼瞅着阮岭在一帮仆役的跟随下前往马场练习骑射,乳媪这才满是嫌恶的喝斥父女二人:“还不快滚?”
那双父女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当真逃过此劫,互相掺扶着一瘸一拐离开,才刚出了公主府不远,当父亲的终于忍受不住这一整晚所受的折磨,再一次晕倒,只这一次却有好心人经过,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子,二话不说将老父背上,送去药坊请医诊治,又询问女子经历何事,女子忍不住将几日以来的遭遇哭诉,引得药坊众人无不义愤填膺,都斥阮岭欺人太甚,却也有人小声规劝:“这回阮郎君愿意放过二位,已经算是大幸了,谁让他贵为长公主独子呢?一贯就是横行霸道,莫说咱们这些布衣小民,那些贵族世家都不敢招惹。”
好在当父亲的在医者施针下缓缓醒转,眼看并无大礙,那好心人不但替父女二人给付了诊金,又为他们赁了一辆骡车——父女二人居处离此几乎隔着大半座长安城,看老父这情况,是怎么也不能步行回家,男子也算帮人到底了。
父女二人自是千恩万谢,询问男子姓氏居处,以期日后报答,男子却连称不图回报,一溜烟跑了,倒是赢得了围观者不少“热心仗义”的赞扬。
男子走出里坊,便有一人牵着马过来,男子翻身上马,延着春明横街进了道政坊,又经过了两个十字街口,才在一处大宅前跃下马背,与门房相互调侃了两句,听见身后传来轧轧轮声,男子又见车上徽章,认出是来自京兆柳氏,连忙恭身相迎。
被婢女掺扶着下来的正是十一娘。
“柳小娘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家小郎君可是时常念叨。”男子显然认识十一娘,笑着上前寒喧,一边请人入内。
“张叔近来还好?”十一娘也毫不见外地与男子寒喧,只是当见男子一路跟着她往陆离居院行去时,心头才微微觉得有些纳闷。
几年来她与陆离也算时常来往,对薛府早是熟门熟路,压根不需仆婢导引,张叔是薛府部曲,妻子便是陆离乳媪,哪能不知十一娘是常客,再说张叔到底是男子,虽然十一娘还是个未及豆蔻的稚龄女孩,按理也不该由张叔迎送。
“柳小娘子有心了,在下刚巧有事回禀郎君。”
得这一句解释,十一娘方才明白过来,自是没有多嘴询问是因何事,这么说着话走了约莫半刻,刚刚进了院门,便闻男童脆亮的背书声,再一转过影壁,可不就瞧见了陆离正一边烹着茶,一边考较薛昭的功课,上昼暖阳和煦,斜透竹叶碧隙洒在青氅衣肩,陆离刚刚分好两盏茶汤,抬眸却见十一娘驻足不远带笑凝望,他幽墨的眼眸里立即染满了笑意,微凉的指尖却是小小一颤,又极快沉稳如初。
“昭儿,你看谁来了?”
眼瞧着薛昭回头,旋即惊喜地连喊着“阿姑”,快步跑过去施礼,愉悦地与十一娘嬉耍成一团,陆离一时间别外羡慕起昭儿的年岁来,这样无拘的时光已经离他十分遥远了,遥远得每当回忆都会忽然怔忡,脸上微笑着,心底却晦郁,然而她分明就在眼前,却已经开始留恋此时此刻。
不舍移目,却不得不分心耳闻张叔的禀话,陆离的心不在焉从来不会流露于情面,他的心事也从不会轻易被人窥破,因此还是认真仔细地嘱咐张叔接下来的行事,待忠心耿耿的部曲领命离开,陆离这才靠近每当闲睱便记挂想念的女子,她似乎又长高了个头,乌黑柔软的发顶,已经到达他的心口。
慢慢地,眉目已经有若芳扉绽放了,似乎与他记忆中的面容日渐相仿。
“行了昭儿,到你练习骑射之时。”待打发了对十一娘依依不舍的薛昭,两人这才隔案对坐下来,陆离安静地听完十一娘义愤填膺地叙述,却对晋安长公主的不依不饶毫不介意,那个人是恶是善都与他没有干系,他没有兴趣去恼恨一个路人,只有来自于十一娘的关切,她为了自己愤愤不平的模样,才是他的倍加珍惜。
就算我们只能成为知己,我之余生,已算庆幸。
第329章 恶狗互咬
听陆离胸有成竹地肯定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依计而行,十一娘这才略微安心,却仍然认真仔细地追问各项细节,陆离一一回答,最后才说起张叔早前禀报的事:“晋安强占民田,当然不会亲自出面,我原以为执行者必然是其爪牙,然而察证时却得知多数事故都是阮岭带头挑生,虽未直接闹生人命,其嚣张跋扈也令人发指,殴伤欺逼之恶行数不胜数,仿佛阮岭甚为享受弱者匍匐哀求膝下,比如今日被张叔察知这桩,似乎越发体现阮岭之恶劣心态。”
自从决定要与晋安结仇,陆离当然会密切留心那两母子的动态,张叔便是受他嘱令,潜伏在公主府附近暗中观察,今日瞧见那对可怜父女的凄惨模样,张叔才会如此“碰巧”地施以援手。
“女子是阮岭出外游玩时偶然撞见,只不过因为被身边仆从赞了一声貌美,阮岭便要强逼女子嫁给仆从为妻,女子因为已经与邻居后生两相倾心,誓死不愿改嫁他人,阮岭便将那后生毒打一顿,威胁女子屈服……女子之父心疼女儿却畏惧权贵,无奈之下只好前往公主府跪求阮岭高抬贵手,阮岭却称光他一人跪求不够,需得要女子一同跪求,或许他会心软。”
十一娘生平最恨这类恶霸行为,咬牙怒道:“这事明显是阮岭有意耍弄欺辱人家,他要真是为仆役出头,又哪会这般轻易放过。”
“倘若阮岭只是指使爪牙行事,一时拿他倒还真无计可施,这回也活该他倒霉,利用太后严察豪阔时机,必然要让阮岭狠受教训。”陆离哪会不知十一娘的性情,预见她听说阮岭恶行之后会有如此反应,早就决定将计划稍作修改,不仅针对晋安,连阮岭也不放过,横竖他一点不在意日后晋安母子对他多么恨之入骨。
“陆哥放手去做,晋安之蛮横皆因先帝纵容,这时她再无靠山,太后对她不过虚情假意,只要涉及临朝大局,太后怎么也不会偏帮晋安,太后不纵其恶,晋安不过无牙老虎。”十一娘冷笑道,又问陆离:“严察隐田之令不日即将颁行,想来万年令已经听到风声,他是何反应?”
“顾律是毛维党羽,行事却与毛维截然不同,颇有些瞻前顾后,一个卢怀安就能将他拿捏得动弹不得,估计这回严察隐田之政也会干脆交给卢怀安,他自己落得轻松干净谁也不会得罪,就是不知卢锐会不会借这机会报复毛维,让卢怀安察到毛维头上。”
“那是必然。”十一娘颔首说道:“卢怀安对县令之位本存必得之心,一定会借机争功,要是毛维被他扳倒,顾律哪还坐得稳县令之职,卢氏一族从不将太后看在眼里,压根不会在意毛维是否太后亲信,可一旦察到毛维头上,顾律哪里还能坐观成败?那时他便会支持陆哥了,只要卢怀安事败,就连毛维也会落陆哥一个人情,韦元平举荐时,毛维至少不会再有异议,谢饶平对太后言听计从,即便对陆哥有所防备,也应当不至于违逆太后之意。”
这边陆离与十一娘分析事态讨论计划,大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另一边毛维对太后决心严察隐田的事却是心怀不满,这时正与党羽探讨。
“此政为韦相所谏,倘若施行顺利,岂不又是一大功劳?而对咱们而言,可算财势两失百无一利,相国何不全力阻谏?需知此令一行,豪阔利益大伤,又如何会支持太后临朝听政?!”最是义愤填膺的人便为元得志,他原本就是地霸出身,在任一州刺史那些年,霸欺之行更是变本加厉,然而大周律定,不同阶级占田几何各有限制,本意也是防范贵族仗势欺民,又因赋税虽依人丁征收,可买办土地却必须要纳一笔田税,税钱虽然不算巨额,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谁也不愿主动纳税,是以造成隐田不报,横竖隐田者非富即贵,与官府都有私交,平民百姓哪敢偷占这些“无主之田”?
依元得志的身份,拥田只限千亩,而他实际上拥有的良田早已远远超过这规限了,要真被察抄出来,这些年的“努力”岂不白费?这已经不是剜肉之痛了,简直就是摘心之痛。
虽然眼下担任元得志良田所在地的官员是自己人,其实大不必担心被察抄一空,然而到底是要担些风险,而在元得志看来,这样的风险根本就不应该发生,教他如何能不生报怨?
“我一人谏阻有何作用?韦元平、王淮准两人赞同,就连谢相也没有异议,如今之计,只好舍出部分财利用以补充国库所需,太后应不至于紧揪自己人不放。”毛维也是分外懊恼,可他到底是世族出身,对于钱财的贪婪不及元得志那般要重,仅限小利还是宁愿割舍。
“拿咱们良田分配给逃户,天下怎会有这般荒谬之事,那薛绚之,简直就是心怀叵测,利用咱们收买民心,他就不怕与天下贵族为敌?”元得志恨得咬牙切齿。
“薛绚之这回也算投太后所好,京兆十望中,九族都无异议,哪说得上是与天下为敌?”毛维也板着一张面孔,思忖了好一阵,又才交待顾律:“你是万年令,一不小心就会落下把柄,这回干脆把事推给卢怀安,横竖户曹之事是他主动争取,自然要担主要责任,要是万一……卢怀安为了争功而开罪群贵,倒可利用这回时机将他清除。”
顾律原本就对这块烫手山芋避之唯恐不及,得了毛维这一嘱令简直就是如释重负,忙不迭地应诺下来,待回县衙,果然就对卢怀安委以重任,卢怀安听闻这件振奋人心的事,那叫一个踌躇满志,立即就往荣国公府通风报讯,荣国公虽然也有不少隐田,可压根就没想过自家会被察检,一心认为是个打击政敌的良机,列出长长一串名单来,交给卢怀安照单严察,而毛维的名字自然是列于首要,荣国公仰天大笑:“韦氏这回可算搬起石头砸脚,严察令一出,首先倒霉就是毛维,看那妇人敢否包庇。”
于是顾律刚刚清闲没有两日,就被气急败坏的毛维唤去相府:“我让你小心谨慎,你干脆就当起死人不成?竟然放纵卢怀安察到我头上!”
千顷隐田被察,这远远超出毛维“割舍小利”的心理准备,让他怎能不火冒三丈?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卢怀安居然还指使了一个御史弹劾他仗势欺民当处刑罪,有韦元平在侧落井下石,太后得知后也是勃然大怒,责怪他行事不慎贪婪无度,虽未当真施以刑责,可千顷隐田明显是要被充公了!
顾律那叫一个满腹委屈有苦难言,回到县廨后还没理由质问卢怀安不依规矩行事,满京城多少富贾豪阔隐田不报,怎么就专拣毛相国察检?大家同朝为官,谁没干过隐田不报的事,你卢怀安屁股后头难道就一干二净?如此行事简直就是破坏行规,大大不安好心!
原本是想让卢怀安引起众怒,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哪知道这下成了引火烧身,顾律顿时焦头烂额。
忽有一日,陆离怀抱着数卷案录来见,一一展开言之凿凿:“明府请阅,这些都是旧案,为状告长公主府欺占民田,却被断为污告,可下官经过走访盘察,证实长公主子阮岭确有罪行,下官因而提醒卢少府,怀疑长公主府亦有隐田未报,卢少府不经察证,空口指责下官污陷贵主,还望明府公断。”
顾律眼瞅着一波尚未平息,薛绚之竟然又要“火烧”公主府,简直就是呆若木鸡叫苦不迭,只好采取敷衍拖延之计,忙不迭去讨毛维示意。
毛大相国当然要比顾律更有“真知灼见”,闻言后冷笑连连:“好个薛绚之,不想他看上去弱不禁风竟有这般胆量,也好,且让他公断此案,以证卢怀安渎职包庇。”
自己损失了千顷良田,哪容卢怀安全身而退?就连荣国公府,这回也必须察实隐田,让他们也尝尝剜肉摘心之痛!
第330章 陆离的激将法
一声鼓响,朱衣少年高举镏金铎拂,细沙铺就的这方场地,被低矮的栅栏间隔成数十方阵,每一个方阵里,都有一对雄冠利羽的斗鸡,这时接收到斗倌的号令,便如整装待发的士兵,一只只昂首挺胸,拉直了脖子瞪厉了眼,再待一声鼓响,随着斗倌铎拂重舞口唱战令,顿时腾扑啄击,好一阵飞沙走石。
战况虽烈,只斗鸡们始终“局限”在各自战阵,即使被对手啄斗得裂血失声,却无一逃窜越阵,使这场面虽然喧激,却并不混乱。
略高出几步的观战台上,阮岭便十分满意自己重金打造的这支“鸡营”,他负着手,踏着悠闲的步伐,一边观战一边颔首,唇角的笑容看上去却仍旧一贯的漫不经心。
待得各阵胜负分明,才有仆役上前撤除隔栅,十余乐手就位,琴箫齐奏鼓乐交响,斗倌急舞铎拂指挥,才经过一场恶战的斗鸡们竟然队列井然,胜者昂首挺胸随着斗倌归去营坊,一如士兵凯旋。
至于那些斗败的咬鸡,要么已经倒卧沙场苟延残喘,要么也是垂头丧气无精打彩,仿佛明白等待它们的将是什么命运——锅鼎口腹的收场。
阮岭正准备逐一“犒赏”胜者,他可十分在意自己这支“鸡营”,有时甚至不惜屈尊降贵亲自为其梳羽修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在鸡坊里一待就是五、六时辰,连他的娇妻美妾都不得这样的待遇。
可今日阮岭的乐趣却忽然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你说什么,万年县廨吏员求见?”阮岭高高挑起眉头,当从仆役口中再一次证实这件十分稀罕之事后,不由冷笑两声:“区区贱吏,竟然也敢来长公主府生事,难道在这一夕之间,外头已非贺姓江山不成?”
这话说得也太过彪狂了些,来传话的仆役哪敢附和,只好应对道:“来人自称是奉薛少府之令,来传郎君往县衙问话。”
阮岭又一挑眉,抬起手指摩梭自己削尖的下巴,笑意更透冷厉:“薛少府?可是那个对阿母欲擒故纵者?”
不待仆役给出肯定的答复,一亲兵便义愤填膺,抱拳说道:“任是何人,敢来府上挑衅便是不知死活,郎君只需一声令下,卑职立便前往施以责惩。”
“可那吏员还说……薛少府是为公务刑案传唤郎君,若是郎君拒传抗法,薛少府只好遣捕吏捉拿……”仆役结结巴巴的将那不知死活的吏员一番原话转告,额头冷汗直滴。
早前主动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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