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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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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便又多废了几句言辞:“徐舍人目前虽然择定太后为主,可无非出于功利之心,并无死心踏地之忠,将来汝阳王势败,天子逐渐年长,还不定他会否变更立场,总而言之,此人是择强而辅,如若太后对之生疑,他越是针对殿下,说不定反而会对殿下有利,更不说若有那一日,殿下取太后成为强势者,徐舍人应当也会背弃原主,这人威胁有限,却大有利用之处。”
  江迂听了这番话后,方才心悦诚服:“是鄙下短见了。”老脸非但没有羞红,看向十一娘的目光反而更加炙烈——冰雪聪明呀,大王若有此女为贤内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必须想办法促成这桩良缘,千万不能让大王成人之美,十个才子萧渐入,也比不上柳十一娘这么一个晋王妃!
  忠心耿耿的宦官顿时想入非非,于是就表现在了口头上:“难怪殿下时常提起柳小娘子,频赞智计过人,老奴还从未听殿下如此盛赞过闺秀女子,十一娘果然是巾帼不输须眉。”
  连“鄙下”都舍了,直接自称起“老奴”来,江迂疑似有背主之嫌……
  这马屁拍得也太过明显,用心更是昭著,就连陆离都特别关注了一眼江迂,但宦官全然没有分心,仍是目光炯炯地直盯十一娘,闺秀女儿却并没有娇羞更加不显嗔态,大大方方回以一个浅笑:“是殿下谬赞了。”
  江迂心中一喜,便又忽视了他家主人瞥来的幽凉一剜,嘴角都扯上了耳根:“殿下受陆公教诲,深知礼待贤良方能成就大业,赏功罚过更为基本,这回小娘子既为殿下分忧,殿下理当褒奖才是。”
  这下子贺烨实在忍不住干咳出声:“江内侍今日带了两条舌头出门?”
  江迂方才省悟过来,老脸终于羞红。
  贺烨又是一声干咳,想对十一娘说道几句,却忽然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吊起眉梢斜飞眼角,完全不似寻常面见陆离、贺湛等人一本正经的情态——其实认真说来,他对柳十一娘的信任更胜诸多后来同盟,却偏偏没法对这丫头礼贤下士,贺烨可记得清楚,初识这丫头不久就旁观她力驳“群/奸”自证清白,他也算看着丫头长大,就算后来合作了几回,兄长崩逝时更得这丫头诸多“庇护”一齐蒙蔽太后,却使终不能将她等同陆离、王七诸位贤士一般礼敬,这种感情,更近似对待同安,想将她纳入羽翼尽力保护,当然时不时也想逗弄一下,十分好奇老成持重的丫头一旦炸毛是什么模样。
  却突然被心腹莫名其妙代人“讹诈”上了,奖功罚过?他该奖丫头什么?胭脂钗环么?
  于是突然不知怎么奖赏这个特殊谋士的晋王殿下恼羞成怒,重重冷哼一声:“赏功罚过,很好,江内侍今日多嘴多舌,不知该当何罚?”
  江迂:……
  “你若是个妇人,多舌可当出妇了!”殿下还不罢休。
  江迂终于冒出了冷汗。
  出妇……
  十一娘与陆离不约而同晃了一眼江内侍,忍笑俱都格外辛苦。
  却突闻一人说话:“殿下最近可是用心于律法?竟知多舌亦为七出之一,然则七出之多舌,却必含离亲之罪,若仅是冒昧多嘴而无恶意,可不算触律。”
  众人都因这话转移了目光,却见一青衣男子拾阶而上,带笑揖礼。
  裴三哥!十一娘眼中一亮——这还是她首回目睹裴三哥与贺烨面见呢,见裴三哥这情态,可证颇得贺烨信重,至少在贺烨成功夺位前,大家都是铁铁的盟友,没那必要再多花心思试探拉拢,至于将来,万一与贺烨有了矛盾分化,且再考虑是否该对裴三哥兄妹坦诚布公。
  不是十一娘对子建兄妹心存怀疑,事实上她几乎已经确认裴三哥之所以投诚晋王,必定是怀有与她相同目的,可她经历实在有些耸人听闻,若非必要,最好莫要泄露。
  再有一点,她亦不愿让子建兄妹分心维护,兄妹两人为了裴郑二族不惜涉险,这一份心意已经弥足珍贵,十一娘情愿担负竭力护其周全责任,有些事情,她知道就好,不应再让三哥与瑛姐因她再增负担。
  所以她只是起身回礼,报以一笑,甚至目光都没有在子建身上停驻更久,很快关注向三哥身后,两个一般身长却风度各异的男子。
第463章 乱来
  此二男子,身高都异于寻常,穿着一模一样的紧袖素黑长袍,一眼看去,连体宽也甚是相近,只一个伟岸挺拔,一个却畏缩猥琐,眉眼又都普通,只是因为气质各异,难免一个更显引人注目而已。
  见这二人驻足亭下,俱都垂眸持恭,不像是重要人物,但十一娘当然明白两人既然能被裴三哥引来陆离别苑面见晋王,绝对不会是无足重轻者,不由自主就看向陆离,却见陆离也正关注二黑衣,稍蹙着眉头似乎也带着几分讶异。
  正发愣时,却闻“铿”地一声,原来是贺烨已经拔出裴三哥腰上佩刀,黑衣白刃,直向那伟岸黑衣袭去,又见旁边那畏缩黑衣吓得一个踉跄,几乎连滚带爬躲开,被活阎王突然袭击的男子却急退数步,左摇右摆又精准无误地躲开了杀着,还有余地抽出腰刀,迎击贺烨。
  十一娘完全是个门外汉,到后来简直不能分清哪道身影是晋王,更看不出胜负,只觉刀光逼人,即便她心里清楚不会有人伤亡,却仍然因为这毫不含糊的拼杀而沉滞了呼吸。陆离虽然因为当年中了埋伏以致重伤中毒,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到底当年也曾习过骑射,眼力还没减弱,看了一阵,便知那黑衣人虽然英武,却难敌晋王刀法奇诡,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个黑衣人,虽然个头非比寻常,看上去却太过不起眼,这人究竟有何作用?
  原来莫说十一娘不知晋王今日何故要来陆离别苑,就连陆离只晓得个大概。
  这一场打斗延续了一刻时长,十一娘终于觉得眼花缭乱,仰眸望了一眼云淡天高那大片蔚蓝色,耳中便听“当”地一声锐响,视线低回时,却见两个黑影终于分开,那神秘男子垂着手臂,抓着腰刀气喘吁吁,缓了好一阵才有力气将长刀归鞘,半跪抱拳:“殿下威武,鄙甘拜下风。”
  仍旧气定神闲,只不过脑门上挂了些汗粒的晋王殿下很是得意地笑出两排白牙,微一弯腰扶起那男子:“能与小王过招逾百数,足见壮士功力不凡,小王胜在招法奇诡,是占了秘传之便宜。”
  他说完一转身,施施然回亭跽坐,冲着裴子建十分满意地颔首:“这人不错,虽说与小王面貌并无相似之处,体魄却甚相近,相信裴君已有准备弥补。”
  子建微微一笑,自是不避陆离与十一娘两人在坐,给了伟岸黑衣一个目示,那男子便从腰后摸出了一个黑铜面具往脸上一扣,将眉目尽遮,只露出半截鼻梁以下。
  贺烨再度颔首:“这便送去武威伯府罢。”
  十一娘只见子建略一挥手,那男子便抱拳礼辞,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她仍然猜测不出这男子作用,只隐约想到应是贺烨寻找的替身,只不知为何会送去武威伯府,看向陆离,见他微一垂眸,便明白是知道隐情的,故而并不急于追问,又听贺烨格外不满地语气:“这一位便是另一个替身?除了高矮胖瘦,可有半点与本王相似之处?”
  笔直的手臂朝向仍在阶下耸肩垂脸候令,袍子上却因为起先一番连滚带爬地闪避沾染满裾灰土,猥琐之余更增不少狼狈的男子,晋王殿下表示十分窝火——这个替身无疑与大王他英明神勇的形象天渊之别,又怎能鱼目混珠?
  十一娘却见裴三哥仍旧胸有成竹,手中翡蓝羽扇摇得气定神闲,不急着回应贺烨的质问,却笑问陆离:“绚之以为如何?”
  两人虽说差着一些年岁,年少轻狂时并没相约做过那些翻墙上树的淘气事儿,到底还算旧识,本就不至于生疏,尤其当子建得知薛氏一族暗助晋王后,彻底恢复从前友谊,当然不会肆无忌惮那般明显,两人往来必然还是会慎防耳目——就例如子建今日领着那两个黑衣男子来访,中途经过了数回倒车,确定不可能有任何人盯梢,即便来了陆离别苑,也没在门前下车,直至此处院落外头,才露出了真面目。
  只不过眼下既然在安全环境,就大无必要装模作样了,子建认为根本不需要在贺烨面前掩饰他与陆离的情谊。
  甚至两人联手偶尔挤兑一下“主君”,显示自身智计,也是无伤大体的趣事。
  陆离因为子建的提醒,确定猥琐黑衣亦为晋王替身之一后,倒突然明白了子建究竟为何要在人海茫茫中偏偏择中了这么一个人,于是也好整以睱地回应道:“倘若此人要长期生活在晋王府,倒是如此更加不会让人生疑,殿下身长不比普通,若左右再有与殿下气度容貌相似者,难保不会引起注意。”
  反而容貌气度相去甚远,更加有利于潜藏,谁让晋王殿下身长傲人呢,更何况他如今才十八,将来说不定还有往高蹿,故而子建寻的这两替身其实都比晋王略高一些,那一位要放在武威伯府,还不至于让人对晋王产生联想,这一位可是要放在晋王府的,若不猥琐一些,光这身高就得鹤立鸡群引人注目了。
  至于容貌嘛,相信晋王府有的是奇能异士,修饰一番即便不能达到一模一样的效果,在特殊情境下,针对特殊个人,以假乱真却也并非难事。
  不过十一娘想不明白的是,晋王好端端为何需要这么两个替身?
  陆离也不能当着贺烨的面就为十一娘解惑,子建就更不会多此一举了,这时他愉快地大笑两声,以示对陆离的赞许,却不无卖弄地显摆:“这一益处显而易见,实际上此位替身倒比武威伯府那位更加耗废心思,在下之所以能寻得,也实属饶幸。”
  不待因为形象大受折损的晋王殿下发飙,子建却适时收敛了故弄玄虚的作态,将羽扇一阖,轻击三下掌心。
  却见那猥琐黑衣忽然振作筋骨,一改颓态,先是风度翩翩抱揖一礼:“鄙下唐平,见过殿下。”虽是短短一句话,却让除子建以外的众人大是惊奇!
  若非是坐在近处的贺烨并未开口,十一娘几疑亭外阶下之人其实正是晋王殿下,那音色语气,模仿得简直维妙维肖!
  又听一句:“平虽不才,却甘为殿下肝脑涂地。”——这一句竟然又似陆离语音。
  可见这位唐平演技非凡,寻常看似猥琐,但有需要,立即便能转改语态。
  “裴郎好本事。”晋王殿下这才没再恼怒,大是欣慰地颔首,嘱咐江迂:“唐平便交给你安排,待回王府,即可试着让他蒙蔽一下……”说到这里,晋王忽然一顿:“那啥?”
  江迂无比谄媚一笑,却是冲向十一娘:“灵药。”
  贺烨轻“恩”一声:“若那婢子半醉之后没有察觉异样,说明唐平的确管用。”
  说完也不再更多解释,就最近几件军政与陆离、十一娘沟通见解后,晋王便又通过那密道回去自家别苑,子建也未久留,随着晋王离去便亦告辞,陆离这才对十一娘详细解释:“武威伯府那位,我听殿下提起过,意在未雨绸缪,倘若武威伯府真能再镇北关,那位便会随其疆场作战,待晋王殿下如愿赴藩,行事便得诸多方便。”
  十一娘略一思付便领会了其中弯绕,颔首道:“也算合理,可不知晋王府这位唐平又有何用?”
  陆离垂眸:“殿下并未详细分说,不过我猜……一旦太后开始考虑殿下姻缘,应当也会留意诸多孺人媵人之选,殿下虽然情知将来身边会遍布耳目,应是没那多耐性周旋于脂粉裙衩,这一替身,艰难之处的确胜过武威伯府那位。”
  这就是说,即便将来的晋王妃也许也逃不过糊里糊途被这替身……那啥……
  十一娘不得不严肃对待,沉默良久才道:“晋王烨这还真是……乱来!”
  就没见过心甘情愿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人!
第464章 贺湛大婚
  “新人已入青庐,请诸位前往观礼。”
  随着今日打扮得光鲜靓丽的魏氏喜滋滋地一句宣告,这处偏厅里已经小坐了一阵的女眷们亦都喜笑颜开,有那性情开朗的妇人连连道好,却都没有急着起身,目光都转向上座的莹阳真人——赫连氏作为贺湛生母,自是在前厅坐受新人入拜高堂,根据礼仪,却不应随往充作喜房的青庐再观同牢合卺之礼,观礼者皆为男方亲眷,然而世人都知莹阳真人对贺湛有抚养之恩,又是宗室亲长,莫说青庐观礼,认真说来可受高堂之拜,只不过莹阳真人却不愿在贺湛的好日子给赫连氏难堪,并没答应负责操办婚仪者魏氏的提议,只是眼下观礼,当然足算首屈一指的主宾。
  就连笑得十分勉强的赫连芸,这时也只能簇拥着莹阳真人前往,将她的姨母赫连贤暂时冷落。
  除了诸位妇人之外,贺湛一族不少闺秀亦能往喜房观礼,柳十一娘是随莹阳真前来,因“水涨船高”,故而也成为众星捧月,耳边围绕着不少莺莺燕燕不无兴奋的议论声,尽都好奇着新妇袁氏婉萝究竟是何等倾国倾城,才能让貌比潘安又风流不羁的浪子贺湛倾心求娶。
  十一娘虽然是见过新妇的,这时却当然不会为这些好奇心膨胀的女孩们释疑,她前世时也经历过好些个兄长的亲迎礼,对新妇们雪面霞腮浓艳非常的妆容记忆犹新,只要不是生得暴眼歪鼻,根本不可能辨别美丑,张张新妇的面孔尽都如出一辄。
  果然才入青庐,便见一张脸涂得雪白双靥却又抹得绯红的女子微低着头,与仍然神清气爽的新郎并肩跽坐在喜床上,十一娘顿生打抱不平,真不知为何规定新婚这日女子便要浓妆艳抹,是为了反衬男子的容貌么?这必须是某个生得歪瓜裂枣的丑男因为自卑才想出的损招。
  印象当中的袁婉萝虽然不足以让游遍花丛的贺十四郎一见倾心,确也妩丽可人,瞧被这妆容毁得……与新郎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
  妇人们都是过来人,又哪能不知就算是个天仙新婚这日也会大打折扣,故而当赞者主持下,一系列礼仪告罄,尽都赞道“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没有人会不识趣的叹惜新妇的容色,只有那些初次观礼的小女孩,才会暗暗觉得失望。
  大周素来有弄新妇的民俗,虽然不似女方弄新郎时棒槌杀威那般凶残,待礼成之后,调侃话却不限,甚至有那些张狂轻挑者,上前就动手调戏,当着新郎的面说那暧昧十足的荤话,教一双新人羞得满地找缝才罢休,但贺湛显然没有如此张狂的女性亲戚,弄新妇的过程风雅有余趣味不足,却是让忐忑不安的新妇长吁一口气。
  十一娘是闺秀女子,当然不会参与弄新妇的活动,她只跽坐在莹阳真人身旁,一直冲贺湛笑得格外灿烂。
  那一世的渥丹,当困于禁内之后,决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自参加十四郎的婚礼,倘若不是身份限制,她真想好好调侃新人一番。
  只是莹阳真人一贯不喜这些虚伪应酬,十一娘当然不指望老师也加入弄新妇的阵营,她悄悄瞥了真人一眼,虽见她自从那句“白首偕老”的贺辞后并没多话,神情却甚柔和,显然已经不再气恼贺湛任由居心叵测的兄嫂操控婚姻,只是莹阳待人一贯疏冷,与新妇又并非熟识,这时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多少热络。
  十一娘却是不防,在场还有一人也时刻关注着莹阳的言行神色,眼看莹阳话也不多一句,只料对桩婚事仍有埋怨,一时兴灾乐祸,竟冷笑出声:“都说十四郎貌比潘安,年纪轻轻又能科举入仕,确为才貌兼俱,相比之下,新妇既无才名又非绝色,太不般配,也难怪真人对这桩婚事一直耿耿于怀了。”
  喜房里顿时一片寂静。
  连一贯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十一娘也忍不住双眼冒火,侧脸看向发此冷言恶语之人。
  原来是赫连贤。
  她的身旁跽坐着一个十五出头的少女,眉如烟柳目含秋波,倒是生得确实柔美,这时却满面羞红,扯着赫连贤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劝解:“阿娘……”
  十一娘明白了,原来这位便是十四郎生母起先有意的小儿媳,只刚一提起,便遭莹阳真人一番怒斥,赫连氏当然没脸再提,想是要对赫连姨母交待,只能直称真人反对,赫连姨母这回带着女儿前来观礼,难道就是为了与新妇比个高低美丑?
  这也太滑稽了罢!
  十一娘不担心真人的应对,只关注了一眼新妇。
  当场遭受这般难堪,若是心性柔弱者,只怕就要泪落如雨了。
  她看见袁婉萝那双生得十分柔长白皙的纤掌,微微握紧了绣裙,也有一刹那的无措,下意识便抬眸看向十四郎,却极快地恢复了垂眸端静,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一般。
  至于贺湛,倒是看向了赫连姨母,唇角牵起一丝极为讽刺的笑容。
  却也仅只而已。
  莹阳/根本没有搭理赫连贤,只笑着对十一娘说道:“今日你十四兄大喜,还不上前礼贺?”
  这哪里有半点耿耿于怀的模样。
  十一娘当然不再犹豫,笑靥如花地上前礼贺,拉了新妇那双柔荑:“许久之前,有幸听闻十四嫂一曲琵琶,惊为天外之音,这下可好,十一今后可有耳福了,真人珍藏一把好琴,十一求了许多回都未趁愿,却听说赠予了十四嫂,十一固然心服口服,却未免遗憾,十四嫂可得有所补偿,否则我可不依。”
  这甚是亲近的一番话,委婉又明显地批驳了赫连姨母所谓“理解”,引得许多闺秀笑赞:“原来十四嫂琴艺了得。”
  妇人们就更加不拘了,有促狭者看向贺湛:“这又难怪……”
  新妇这时是不好多嘴的,只回握了一下十一娘的手,报以感激轻笑。
  贺湛却咳了一声:“这就讹诈上你十四嫂了?分明是你这丫头学艺不精,阿姑才不舍得那把好琴。”
  倒是魏氏被赫连贤这突然的挑衅气得胸口发痛,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眼睛里的怒火往下一灭,笑得格外喜庆,却向贺湛斥道:“虽是娶了媳妇,也不能忘了小师妹,我可为十一娘打抱不平。”又去拉十一娘的手:“放心,有我为你出头呢,别看你十四嫂温婉娴静,却不是那小气之人,改日十一娘再寻你十四嫂,珍本名画也好,钗环珠玉也罢,任得你挑。”
  一直将十一娘牵回了座席,魏氏又道:“既然礼成,继当入宴,请诸位移步。”
  彻底将赫连贤视为摆设了,甚至连赫连芸都挨了一句:“娣妇一贯不通俗务,今日只陪着阿家与姨母且罢。”
  这话中意思显然——赫连氏出身的女人们就是这么不识体统!
  赫连芸气得红了脸,却因自家姑母莫名其妙那句话发作不得,硬挤出一丝笑容来,自是强拉着赫连贤落后,待身边没了闲杂,才忍不住跺脚:“姑母这是为何?莹阳真人也是咱们胆敢得罪?魏氏已经占尽上风,连阿家都没奈何,侄女更被她挤兑得站不住脚,姑母这一闹,就更别想争得小叔助益了。”
  赫连贤正恼被人无视呢,听了自家侄女的抱怨脸上又是一黑:“莹阳真人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县主?你且当这还是从前呢,有什么得罪不起!她虽抚养了十四郎,又未正式过继,凭什么插手十四郎婚事,若不是她,魏氏又怎能算计成功,今日新妇便换若儿莫属!你还且当十四郎对她有多孝顺呢,若是如此,怎么不娶莹阳择中闺秀?你阿家没什么见识,你竟然也如此愚蠢,别以为莹阳还有君上庇护,看太后对宗政堂这势头,说不定连南阳郡王也有一日身首两处!”
  原来赫连贤今日演这一出,居然主要是为了针对莹阳真人,她可愤愤不平得很——她那妹子出生就被断为煞克,若不是阿母妇人之仁,早被溺亡,却偏有这运数嫁入宗室,压她一头,让人怎么服气?
  要不是看着十四郎成器,她才不愿让掌上明珠下嫁,保不准会不会被妹子那煞克之命连累了,赫连贤原想着的是,这婚事一定,就对十四郎坦诚布公,唆使十四郎干脆自请过继莹阳真人膝下,如此便不惧再被煞克,哪里想到妹子竟然这般窝囊,只不过受莹阳真人一番训斥就放弃了十四郎的婚姻主权。
  这场气无论如何都不能白受,她的女儿,生得那样出挑,还怕不能嫁入高门!
第465章 宾客们
  魏氏对十四郎的这场婚礼,的确花了许多心思筹办,不仅与自家但凡沾亲带故的家族无一遗漏,便是连贺湛的知交好友也无一疏忽,京兆柳、萧、王三家女眷全是座上贵宾,甚至连入京不久的尹母也接到了邀帖,要不是邵广家人的确山长水远,想必魏氏也会递帖恭请,至于魏家的后台毛相府,以及毛相的后台谢相府,自然也都收到了贺淋亲自送去的邀帖,难得的是两府都遣了女眷到贺,来者还不仅是子媳,竟然是相国夫人亲至。
  十一娘便猜,在男宾席上,应当也会有毛维与谢饶平在座。
  反而是韦太夫人没有出席,只有萧氏与三郎之妻薛惠到贺。
  若非与主家为至亲,如婚庆一类场合一般不带闺秀参加,因此十一娘并没有见到九娘、谢莹等姐妹,她的座席便被安排到了贺湛自家闺秀一处,大多也是早前入青庐观礼者,虽然称不上熟识,也都混了个脸熟,女孩儿们的席面也都集中于末后,没了长辈在侧拘束,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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