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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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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湛彻底无语——
  感情他这裴五姐,非但不以秦霁为首要情敌,竟然还想着怎么相助晋王达偿所愿!
第499章 谢莹献计
  谢莹眼瞧着以她祖父与韦元平为首的几大国相从东侧的廊庑出了右殿门,不久后连徐修能亦拐进了值舍,这才略提着长长宽宽的绣裙,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果然便在途中遇见了太后,左手扶着躬低腰身的高玉祥那平举的手臂,略蹙着眉头缓缓往内殿走去。她急追了几步,笑吟吟地扶住太后另外一只胳膊,也不多话,直到太后在寝内窗边跽坐下来,由着高玉祥讨好地替她捏肩,谢莹方才将今日午膳地各色菜品报了一遍。
  末了讨好道:“高内侍眼见姨祖母这两日食欲不佳,专程嘱咐了御膳厨准备有甘露羹、汤络绣丸、水炼犊,都是姨祖母惯爱。”
  高玉祥受了这人情,立即投桃报李:“六娘真是好记性,从头到尾三十余种菜式,竟能记得清清楚楚,口齿又伶俐嗓音也轻脆,奴婢听着倒像是唱曲儿一样。”
  谢莹微微一笑,心情却是有几分落寞的。
  她在后世品尝过不少美味,都比现下这些菜式要可口得多,原本可以用来讨讨太后欢心,又可以张显自己的聪明才智,尤其是入宫后,得知这时居然已经有了炒菜,只不过未曾普及,——连贵族之家都鲜少尝试,平民百姓更不消说。
  谢莹立即想到了后世美味可口例如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麻辣小龙虾等等,然而她却也是个只晓得吃的,根本就不知道具体做法,更别说这个时代调味品远远不如后世那般齐全,比如辣椒就还没有,连食盐都无比金贵,只有显望王公一般才能享受精盐,就连普通官宦之家,日常所用的盐也是又苦又涩的粗盐,是以一般不会直接用盐调味,而是选择酱醋霑食。
  她没有办法靠着后世这些“才学”取巧,也只好死记硬背,争取个强记的优长了。
  这颇有种明明见多识广却无法利用的憋屈,谢莹遗憾不已却无可奈何。
  如果让她掌了大权,非得下令使臣远航,将那些辣椒、土豆、玉米等等引进,这些在后世再常见不过的食材,可是在各类穿越小说里引起过莫大轰动!谢莹十分期待世人对她仰望敬佩、高呼万岁的风光。
  但骨感的现实是,这时她不得不收敛矝傲,低声下气地讨好这位在她眼里,其实才疏学浅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无比幸运的古代老太婆,连带着老太婆信任的宫女、太监一类奴婢,她都必须小心奉承,因为她无比明白,太后固然落后愚昧,却是唯一能助她实现宏图大志的人。
  所以她这时欢笑得格外畅快,努力打消太后心头的阴霾。
  韦太后这些日子心情的确烦躁,当然有小妹义川王妃这一层原因——姚姬事件后,义川与元得志双双受到了敲打,两人逐渐疏远,表面上看来温顺无比,否则就算小妹刁蛮愚蠢,有义川在后规劝,从前倒也没有胡搅蛮缠到这样地步,可义川看似受到了震慑,收起爪牙,太后却拿不准他是当真谨小慎微只求平安度日,抑或只是装模作样企图隐瞒野心。
  但仅仅是这一桩家务,韦太后还不至于焦头烂额,她的心里,还堵着另一件憋郁之事。
  周厥联军大胜诸蛮,韦太后依据前约,将云州以外原松漠、饶乐等督府节制之境拨予新厥君治理,依据盟约,新厥君既然已经归顺大周,那么便要向大周岁岁纳贡,可是今年新岁,新厥君却并未来长安献贡朝贺,甚至连个使臣都没有派来,颇有些毁约的预兆。
  新厥连称臣纳贡都不履行,就更别说讨伐潘逆以及北辽了,这大大有违太后的原定计划,让她十分烦恼。
  已经有大臣上书,建议朝廷遣使训责,甚至还有人叫嚣兵讨新厥。
  然而为了征战诸蛮,财政不少损失,虽然太后很想给予新厥狠狠的教训,却拿不出钱来打仗了。
  今春三月,贺衍三年(实际二十七月)丧期已过,太后还想着将篷莱殿扩建翻新,并她一直停建的陵寝想要按照原定规格完工,又更需要一笔不小的耗费,哪里都需要钱,但户部官员却在向太后哭穷,搬出高高一摞文卷,里头记录的全是这些年来欠下的亏空。
  太后也不是没有想过加重赋收充盈国库,然而这时她虽然临朝,却还有汝阳王虎视眈眈,就等着她失尽人心好借机作乱,更别说她才试探性地征询薛绚之的看法,就被那人好一番劝谏,称不宜增重赋收导致民心流离。
  这些事情都让她烦恼为难,心情又哪里会因为谢莹的讨好而欢愉?
  于是听着听着就有些不耐烦,眉心更是蹙紧。
  谢莹却道:“姨祖母,儿偶然听几个女官议论,道东瀛、新罗等国君王十分喜爱我国琉璃、瓷器等物,几国使臣奉王令,在两市重金收购,故儿便想着,倘若朝廷增开琉璃、瓷器作坊,以这些物件换得他国金银等贡礼,说不定可以缓解财政所需。”
  就谢莹看来,琉璃、瓷器那些东西不过是泥岩烧制,原料并不值钱,然而却甚得各国贵族君王喜爱,视为珍宝,不惜重金求/购,完全可以利用来赚钱,丰足国库,有什么值得烦恼的?
  她却不知烧制这些器物的原料虽不值钱,然而人工、窑耗却也不少,尤其琉璃,原是西域传入中原,后来才被中原掌握了制法,但制作工艺相当复杂,成功机率也甚低微,耗时耗力烧出一窑废品是常见,故而虽然也有商贾经营琉璃,但并不广泛,市面上不常见,但有成品,往往先就被本国贵族抢购一空,故而东瀛等国使臣才会重金求/购。
  只不过谢莹的建议却大大打动了太后。
  是这道理!琉璃虽然难得,但如果朝廷招募工匠增设作坊,谁说不能大大扩增产量?不仅琉璃、瓷器,比如吐藩等国需求量甚大的丝绸、茶叶等物,都可利用来换取贡金。
  “你这想法倒是奇妙,既能缓解财政,又不至于增加百姓负担,利国利民!”太后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谢莹见成功取悦了太后并受到夸奖,转而就开始搬弄是非:“今日儿去见十一姐,恰巧遇见了贺舍人,儿还以为贺舍人是因公务要与十一姐商议呢,哪知说是私事,还不让儿旁听,仿佛格外秘要,不知究竟是什么私事。”
  太后不以为意:“许是莹阳有什么交待罢,十四郎与十一娘因莹阳之故,一贯情同手足,既然如今都在篷莱殿中,偶尔面见闲话也是情理当中,莹儿固然好奇,却也不要因为伊伊不愿告诉便心生芥蒂,你们本是表亲姐妹,可不能闹生矛盾让旁人笑话。”
  谢莹便撅了嘴,蹭着太后的胳膊撒娇:“莹儿晓得从前刁蛮任性,可已经知错改过了,哪里还会这样不识大体,就算眼红十一姐更讨姨祖母喜欢,心里有些泛酸,可转念一想,谁让莹儿不似十一姐那般,能为姨祖母分忧解难呢,姨祖母更加疼爱十一姐也是情理当中,莹儿可不敢心生埋怨。”
  太后便伸出指头戳了戳谢莹的额头,笑着打趣:“瞧瞧,还真是拈酸吃醋口气,是怪我偏心呢。”
  高玉祥眼见着太后心情好转,也跟着凑趣:“能得太后欢心可是天底下至大/荣幸,也难怪六娘会眼红心热。”
  谢莹却收敛了玩笑作态,突然认真说道:“莹儿眼见着十一姐操持事务繁多,连午膳都不多闲睱慢用,常常都是应付了事,也甚想为十一姐分担一些,否则实在过意不去。”
  她没有本事草拟奏章,负责分门别类的工作还是不在话下,她可不愿总是为宫女之事成日讨巧卖乖,真正眼红的是十一娘能接触政务,这可大大有利于她的宏图之志,必须争取。
  太后才得了谢莹献计,解决心头一大难题,这时也不计较谢莹的野心,颔首同意了:“你有这份心很好,迟些我便交待伊伊,让她教你一些杂务,你可得好生向伊伊请教。”
第500章 答应
  纤纤玉手转开碧镂牙筩,轻点樱脂,艳饰香唇,袁婉萝看着铜镜里自己妩丽的妆容,微微一笑,可转身之时,留意见日光已然减退出了乌槛,眉心便稍稍蹙了起来,唤入婢女:“使人往宫门打听打听,郎君是否离宫。”
  婢女却甚快归来复命:“婢子才到门房,可巧遇见郎君身边长随返家交待,说郎君申正出了宫门,直接去了薛舍人别院,与薛舍人一局手谈这时还不分胜负,需得留宿了。”
  婉萝神色不由一黯,却并没有任何抱怨,淡淡说道:“既如此,转告一声厨房,宵夜不需准备了。”
  婢女应了一声,却并没急着去,似乎忍了好几忍,到底没有忍住怨言:“娘子,郎君也太凉薄了些,自与娘子成婚一月之后,竟仍然长住在上清观,就算是因孝敬真人,亦应当让娘子也去观中同住,却将娘子留在家中侍奉长者,一月间,唯初二、十六两日才返家相聚,今日十六,却又莫名其妙去了别家留宿,枉废娘子自从朝早便盼着日暮,为让郎君食宿合心,那一番悉心安排。”
  女主人虽然也觉得心头酸涩,非但没有附和婢女的怨言,反而板起面孔训斥:“是我太纵容你,竟敢诽议郎君!郎君又非那些只担虚职游手渡日之辈,哪有许多闲睱与我花前月下?真人需要郎君孝敬,阿家膝下也不能少我承欢,我若随去上清观,世人岂不是要议论郎君有失孝道?今日郎君留宿薛舍人居处,说不定是有正事商议,怎么就与凉薄二字扯上关系?你若再有怨词,我可饶不得。”
  挥手示退了婢女,袁婉萝看向天边艳丽的霓光,良久才是一叹。
  直到如今,她算明白过来,也许十四郎答应娶她并非心甘情愿,不知是为了哪般考虑,但她却仍然庆幸十四郎到底还是选择了她……他早有风流多情名声,她知道也许不能独占他一生宠爱,但能与他终成眷属,她便再无遗憾。
  至少眼下,他的身边唯有她一个正妻,仿佛无意另纳姬妾。
  虽然分居两处,只不过回回相聚,他也极尽温柔体贴,并没有冷颜相待。
  婆母不是没有刁难她,她并不愿在十四郎跟前诉苦,使母子两本就紧张的关系更加恶化,但他却察知了这事,安抚不提,还因此顶撞婆母,自那之后,婆母对她便客气了许多,虽然虚伪,但到底不敢再恶意苛责。
  他不是凉薄,而是情意有限。
  但她不能奢求太多了,只能寄望于天长日久,慢慢地赢得他更多情意。
  而这日在陆离居处,贺湛当然没有心情手谈,他三言两语便将十一娘的态度道明,锁着眉头重重击案:“你说五姐是否魔怔了,分明清楚那秦二娘必怀野心,将来与她不少明争暗斗,为何不筹谋在前,又不是没有办法让秦氏企图落空……今日你我在宫中遇见,并不及细说,绚之,这时你不妨细说,贺烨究竟怎么打算?他找你商议,应当还不至于答应秦步云,必定是在犹豫,你有几成把握说服他拒绝秦氏。”
  眼看着气急败坏的好友,陆离微微摇头:“五妹这态度并不出我所料。”
  贺湛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是,是!你们两个心有灵犀,明明便是天作之合,你却……”
  “澄台,继续纠缠这事有何意义?你为了我这身体,不惜将凌虚天师请来京城,可连天师也道无力回天,至多可用药方增加我三、两年寿数。”
  贺湛颓然,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浮躁,只好仰了脖子将一盏茶汤喝得一滴不剩,希望能稍抚心头郁躁。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闺阁女儿,明白生死有定世人谁也逃不过去的道理,可是一想到陆离至多还有十一、二年寿数,说不定还没有相助裴五姐达成心愿就先撒手人寰,就忍不住悲凉郁痛,可是便连凌虚师公都无计可施,他又有什么办法扭转这无常劫数?
  陆离安慰般地拍了拍贺湛握得紧紧的拳头,淡淡说道:“晋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显然不可能拒绝武威侯,他昨日找我商议,是有些犹豫,因为不知秦二娘那办法是否真能打消太后疑心,会否不利于武威侯将来再掌兵权……我已经告诉晋王,秦氏之计可行。”
  贺湛瞪大了眼:“你居然……”
  “五妹所言不错,晋王欲成大业,日后少不了政治联姻,其余不说,即便是太后,在晋王妃之外,必定还会安插不少能够被她掌控之姬妾,以图完全操纵晋王,至少在晋王成功夺位之前,秦氏不是五妹敌对,而是同盟,就此而言,秦氏为晋王姬妾暂时有利五妹。”陆离轻轻叩击茶盏:“至于晋王夺位之后……相信五妹也不至于会被秦氏压制。”
  贺湛沉默许久,终于开始冷静思考这一件事的利害,良久后又是一声长叹:“秦氏之计详细如何,当真不会妨害大局?”
  又说秦霁,因为兄长服丧,整整九个月足不出户,但是她身边婢女却从其余仆妪的交谈中,听闻了赵国公对自家小娘子相思成疾的事,又打听得知汝阳王妃好些回登门拜访,与夫人、娘子相谈甚欢,断定这门姻缘已经十之八/九,于是喜不自禁地告诉了小主人。
  秦霁亦觉扬眉吐气,原来她甚至不知父祖已经投效太后疏远汝阳王,还以为这门姻缘已经确定无疑了,虽然将来夫君并非显望子弟,却是更加尊贵的王公宗室,她将来至少也是国夫人,多少命妇见她都要礼敬,想到那些因为她的门第出身而鄙夷嘲笑的所谓贵女们,将来都要收敛跋扈低声下气,心头憋了十余年郁火终于消除,心平气和地等待着除服之后六礼之仪。
  哪知好容易到了四月,却忽然听祖母询问,刑、江两家表兄她更加倾向是谁,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头击下,震惊得秦霁好半天回不过神。
  刑、江都是勋贵门第,甚至不如自家威势,无论她嫁给哪个表兄,将来在世望女眷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一生一世都会为人笑柄!
  固然秦霁有宁死不从之心,却也晓得事出蹊跷——祖母明明知道她的心思,也历来理解纵容,怎么会忽然改变意愿?必然是出了什么意外变故。
  秦霁知道不能直接询问父祖,又历来畏惧长兄,只好选择小哥秦朗“下手”。
  秦朗原本不愿泄露要秘,可扛不住秦霁寻死觅活:“小哥一贯知道我这心性,决不会嫁去勋贵之族,小哥若不肯相助,我宁愿悬梁也不甘将来受辱。”
  于是秦霁终于从小哥口中得知了曾经让她不无惋惜的晋王贺烨,居然是伪装顽劣无用,实际暗怀志向,并且父祖已经决定投效!
  一时之间,秦霁只觉心跳如擂。
  相比赵国公,她当然更加倾向晋王,私心倾慕是一方面,尤其重要的是将来地位!
  纵然汝阳王夺得帝位,赵国公至多被封亲王,她也顶多升级为亲王妃,可要是晋王成就大业……
  想到“皇后”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秦霁顿觉热血沸腾。
  她若成了皇后,今日对她心存不屑、恶言相向的那些人,来日都将匍匐叩地、颤颤兢兢,那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可惜她从前想都不敢想,如今这个绝妙的机会却近在眼前。
  她必须竭力一试,必须争取祖父回心转意,她决不能眼看机会近在咫尺却妥协于父母之命,她相信她能够说服祖父——既然投效晋王,力辅夺得大位,这可是有关生死荣辱的抉择,武威侯府誓死效忠殿下,却也要防范着将来鸟尽弓藏!毕竟秦家是武将,并非文官,时局一定,必然会被削减兵权,也难保没有奸诈小人眼红秦氏一族功劳,陷害中伤,到时君帝起疑,秦氏难逃灭门之祸!
  唯有联姻,既是对殿下示忠,又能增强主臣之间联系,将来晋王成就大业,有她在宫中,秦家才有更加稳固的保障。
  祖父与父亲长年镇守边境,从未在争权夺势之事用心,但她却暗怀韬略,为了家族,她也必须提醒父祖,得为将来仔细筹谋!
第501章 “卖身”的耻辱
  四月春深,浮香郁郁,骑着马在坊道上走,衣上总会沾染不知何处飘坠的落红,这样明媚的季节,却总不讨晋王贺烨的欢心,他历来不喜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开在远处也就罢了,沾衣扑面还得劳他时时拂试,也不耐烦那温温曛曛的日照,一不留神便能将骨子里的疲懒连根勾起,尽都压在眼皮上,能不叫人昏昏欲睡?就更加厌恶时不时便淅沥落下的春雨,总是不痛快的,雨势说大不大断断续续,气温说冷不冷乍暖还寒,放晴二三日又会泥泞三五天,打个马球都难以酣畅淋漓。
  今日虽然并非阴雨天,贺烨的心情却仍然有些郁躁,他挺直了腰身拉长着脸,任由马儿拖沓慢走,仿佛极不愿意出这一趟门,可眼睛里却没有显现出多少阴冷,乍一看倒比寻常更显温和。
  江迂却情知殿下不那么愉快,一方面是因为新厥人逐渐显露的野心,这些日子以来殿下本就格外关注北边情势,好些晚上都盯着燕赵地域那一大片與图,整宿不能合眼,偏在这节骨眼上,武威侯竟突然提出了那不情之请,说道他家孙女二娘竟对殿下一见倾心,于是以死相逼,不肯听从家族安排另嫁他人,显然是有意让孙女嫁入晋王府。
  殿下却压根想不起秦氏长相,更不知与她有什么交集,以至于那女郎就非君不嫁了。
  江迂知道主人最厌恶的事,便是违心接纳这一类莺莺燕燕,尤其是利用姻缘获得利益,但武威侯到底与太后不同,固然这事做得有些私心,可出发点却也是为了赢得殿下更多信任。
  更何况武威侯府倒也明白太后必不会允许他家女儿成为晋王妃,只不过企图姬妾而已。
  江迂原以为晋王会拒绝,还准备苦口婆心劝慰,说服主人以大局为重,不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与武威侯生隙,却不料这回贺烨并没有暴怒,在听武威侯说了秦二娘想的那个计策之后,只说要考虑考虑,当晚便去见了薛绚之,询问这位有何见解。
  而更让江迂如释重负的是,薛绚之对这事并不抵触,殿下今日去武威侯府拜会,显然就是要给予答复了。
  但江迂当然明白主人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殿下一贯不屑于依靠联姻固势,然而却不得不屈服于形势,无奈妥协。
  贺烨的确窝着一团郁火,他真没想到武威侯英雄一世却在关键时刻如此优柔寡断,虽说依秦二娘那计策,不至于危及大局,但无疑会增添许多麻烦,更何况他在这时根本没想过要纳这么一位毫无印象的姬妾,将来他的王妃,必然是太后耳目,说不定还有一群莺莺燕燕要安插进王府,已经够让人屈辱了,再兼一个秦氏……
  这位毕竟不同于太后耳目,将来武威侯一族可是他不可或缺的臂助,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对秦氏区别对待。
  其实贺烨也很清楚,将来他若真能实现抱负,摆脱韦氏操控压制,身边当然不能缺少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做为妻室,秦氏女并非没有资格,甚至是最为合适之人——当初阿兄不是也有意秦氏女为他王妃?只不过因为太后一直反对,这事从来没有摆上明面而已,他原本也对秦氏女并不抵触,然而武威侯选在这时又用这么一种方式,他的心里总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别扭。
  什么一见倾心?当谁不知那秦二娘原本心心念念要嫁入显望?后来汝阳王妃为贺汾求娶,连侯夫人也动了念头,还险些往太后跟前试探,可不见秦二娘宁死不从!
  分明就是不甘下嫁,得知家族投效他贺烨,这才动了野心。
  贺烨不是不能理解武威侯为防将来鸟尽弓藏的下场未雨绸缪,打算通过联姻为家族争取一层保障的想法,可何不坦荡直言,非得找那么一个儿女情长的借口粉饰,武威侯倒成了被逼无奈,他若拒绝岂非铁石心肠不近人情。
  其实武威侯只要主动提起联姻,他已经不能拒绝。
  他的身上,已经承担了太多人的期望,阿兄与贵妃阿姐,薛、柳二族,还有陆离为首的长安五子,眼下还包括徐国公崔政,他的成败,牵涉着这些人的生死荣辱,所以他不能任性,很多时候明知是屈辱,明明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让步妥协。
  武威侯必须安抚,他们之间必须相互信任,些微嫌隙,都有可能导致一败涂地。
  贺烨深深吸一口气,却被微风里卷来的暗香呛得紧紧蹙眉。
  任他再不情愿,武威侯府依然还是近在眼前了,晋王懒懒散散地下马,才刚站稳,却忽闻一声“殿下”,却是秦明也刚下马,一身神气的禁卫服饰,腰上悬着仪刀,发鬓上却染着一些风尘,抱揖见礼,举止刚劲,这爽朗的武人风貌才让贺烨由心生发赞赏,唇角带起真切的笑容来。
  “无郁这是刚从宫中返家?”
  秦明答道:“在下奉令往洛阳公干,今早才返京都,这时是交差返家。”
  贺烨当然知道秦明半月前就往洛阳去了,这时却佯作不知,拍了拍秦明壮实的肩膀:“我是来邀无忧往平康坊去,他总在我面前夸耀说在北里如何如何,之前是因服丧不能纵乐,好容易除服,却又被父祖拘束起来,我若不亲自来邀,他怕是不能脱身。”
  也不待武威侯兴师动众前来迎客,贺烨携了秦明便往里走。
  秦明晓得晋王殿下之言不过借口而已,当然不是真为了“解救”小弟去花天酒地,却也想不到他只不过离京十余日,祖父居然就干出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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