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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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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然这时绝大多数士民都不知晓何绍祖是替毛维背了黑锅,但毛维真正的心腹哪能不知何绍祖并非畏罪服毒?更不论当真相信什邡案与毛维无干,可要是毛维不能庇护何绍祖家属……那些原本追随毛维的党徒必然会心生顾虑,再兼太后已有决断,毛维罢相在所难免,岂非绝佳时机笼络毛维属从,动其根基?
于是身陷牢狱却心平气和的方氏便迎来了她命运的转折。
这一日某个狱吏,趁着送食之机,给了方氏一记晴天霹雳!
第564章 方氏下场
“此话当真?”十一娘无比惊愕地看向特地寻她通风报讯的贺湛,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方氏魔怔了不成?”
又是一年上巳节,十一娘却未得允假,因为这一段风波频生,太后也没那闲心大张旗鼓往曲江池游春饮宴,宫人们只是在兰婕妤的主持下,在太液池畔举行祓禊之礼,十一娘去凑了个热闹,才回篷莱殿,就从贺湛口中听闻了方氏自掘坟墓的事。
事发其实是昨夜,因为匿不举哀罪行曝露被万年县衙收监等待刑罚的方氏,突然大吵大闹,声称她与毛维曾有苟且之事,关系非同一般,威胁万年令立即去请毛相国来见!
“怎么不真?这事可是绚之所述,他不是任了一段万年尉?倒也有几个狱吏还念着当年照庇之情,方氏喧闹狱室,狱吏多有耳闻,虽得万年令厉嘱不能声张,还是私下知会了一声绚之。”贺湛笑睨着十一娘:“怎么,这不是五姐手笔?”
“我会如此闲极无聊么?”十一娘瞪了一眼贺湛:“当初设计方氏,不过是为了针对何绍祖,欲助六娘一臂之力罢了,何绍祖既然已经死了,六娘与方氏并无过节,我又何需再追究不放?这事非但与我无干,甚至能保证亦非六娘手笔,六娘性情虽然倔强,一张嘴也从不饶人,但却并非歹毒之辈,她不会在这时对方氏落井下石。”
“万年令本是得了毛维叮嘱,知道方氏……非同寻常,还真通告了毛维,毛维趁夜往见,紧跟着方氏就暴亡囚狱,连何绍祖那幼子,也因为父母俱丧悲痛欲绝,听说,病重咳血,怕是活不了几日了。”贺湛微微蹙着眉头:“五姐,不是我小人之心,六娘纵然与方氏并无仇怨,但极有可能迁怒何绍祖之子,欲断他一系香火,六娘经历不少磨难,心性只怕大改,她又不知五姐真实身份,说不定亦将五姐当作仇敌,将来五姐若与六娘再有交集,还需当心才好。”
“不是六娘。”十一娘笃断说道:“方氏这人不算聪明,但也并非愚蠢透顶,她之所以被灭口,一定是让毛维感觉到威胁,但她因匿不举哀之罪已经入狱有一段时日,必定早就料到会没为官奴这一判决,为何昨夜方才喧闹狱室,诉求与毛维面谈?这必然是受了什么人唆使,这个人若非方氏熟识,她也不会轻信,六娘如今身份……她行事多有不便,哪里有能力买通毛维党羽?若我料得不差,一定是元得志手笔,元得志这么做,是欲让毛维失信于党徒。”
“但方氏匿不举哀之所以揭曝,不能排除为六娘幕后促发,六娘也许只是利用了元得志,毕竟当初五姐铲除姚姬时,也通过小百万求助过六娘,六娘应当明白大姚姬对方氏之恨怨。”
“十四郎,我不信这是六娘在后设计,但我也知道难以用‘一贯了解’四字将你说服,我与六娘……不,与我那六妹妹其实一直并非亲厚,又何谈了解呢?我也知道十四郎是一心为我打算,但只不过……即便有一日,六妹与我分处对立阵营,也请你不要伤害她,昭儿以外,这世上谁还与我是血脉相连呢?我对她诸事相瞒已为情非得已,至少不能因为所谓大局,再让她遭遇苦难了,我这个阿姐,曾经没有能力庇护她,那么至少应当做到没有伤害。”
“可是宇文盛……”
“现在担忧这些都太早了。”十一娘打断了贺湛的话。
这一处廊亭之外,是蝶舞芍药丛,鹃啼海棠枝,一年春光正值浪漫。
而亭内两人,显然无心赏景。
“十四郎,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私情家人,我之所图是有朝一日能为裴郑二族平反,并且有绝对能力护庇亲友,所以我不会以牺牲亲友作为代价,那些踩着亲友血肉成就大业之事,非我所愿更为我所恶,因为六妹之故,宇文盛必须保全,至少,不能伤他性命。”十一娘垂眸:“我也知道我是在求全,让你为难了。”
贺湛就再无心情顾及那些隐忧了,眉梢一挑:“五姐何出为难二字?宇文盛虽与急公会有涉,但据我所察,他只不过是与朱子玉私交甚深罢了,并非当真投为急公会众,就算有朝一日……只不过保全宇文盛而已,若连这个都做不到,何谈匡复社稷、中兴大周?五姐放心,今日短谈之后,澄台懂得你之心愿,我管咱们六妹妹做了什么事呢,就算她真算计了方氏,方氏也不是好人,正该罪有应得。”
后半段话简直就是孩子气十足,让十一娘颇有些哭笑不得:“那是你六姐!”
“是,六姐,六姐将来便如我嫡亲姐姐一般,五姐就再笑一个呗?你刚才那笑,比哭还难看!”
——
万年县衙囚狱里的那出变故,被毛维有效扼制,除了陆离从旧属口中得知了内情,并没有张扬开来,方氏因恶邪缠身而暴亡,是万年令上报朝廷的官方交待,对于一个无足轻重的罪官家属究竟是何死因,刑部与大理寺自然不会关注,但方母曾为毛家大郎乳母,甚得毛夫人信重,方氏也算毛夫人看着长大,故毛夫人得知方氏死讯后,很为她叹息了一番,又有些疑心方氏暴亡是另有缘由,便叫来长子嘱咐:“阿方身子骨一贯康健,好端端怎会暴病?我疑心是在刑狱里受了苛虐,她到底是你乳母之女,要是被人害死了,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你去万年县衙问个清楚。”
这时毛维正好掀帘子入室,听了这话好不气恼,冷哼一声:“问个什么清楚,是我处治了她!”
毛夫人大吃一惊:“阿方为相国做了那多事,相国不是也答应了她必保她母子二人平安,怎么会……”
“谁让她疯魔了呢?”毛维往锦榻上一坐,眼若冷电唇如红樱,可见气得不轻:“她那婆母过世,竟然敢匿不举哀,这也还罢了,连我也瞒着,又不将事情做得干净,让人揭发出来,我明面上如何保她?只能依循国法公断,本已经将道理对她说明白了,即便没为官奴,也没什么了不得,待得这段风头过去,报个病故,她改名换姓照样逍遥自在,结果呢,在牢狱里呆了几日,就胡思乱想,怕我要杀她灭口,竟然……喊叫着与我通奸,逼着万年令通知我去与她面见。”
毛夫人并不知道这些事,听了之后一时也目瞪口呆。
“若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我去见她,她竟威胁我要立即替她脱罪,否则便要将我授意之事公之于众,我不处治了她,还等着她日后用这把柄继续威胁不成?莫说是她,连方大胆一家也留不得!谁知道方氏有没有把那些告诉父兄!”
毛维长子听了这番话,心中疑惑:“方氏原本对咱们言听计丛,何故突然发作,或许是受了别人挑唆也未可知。”
毛维颇不耐烦:“万年令可是咱们之人,另外牢狱里还有张三盯着,方氏哪有机会见着外人受人挑唆?再说她不过一介妇孺,犯官家属,哪里值得旁人挑唆。”又是长叹一声:“真是流年不利,因着这一连几起事故,我罢相恐怕是难免了,在离开京都之前,必须快刀斩乱麻,根除一切隐患,你这就去寻方大胆,就说让他一家先回江南去避避风头,在路上……造成盗匪劫财杀人即可!”
长子震惊:“阿父真会被罢相?”
“太后已经与我谈过了,一时委屈只怕在所难免,眼下太后也需要信重之人盯着晋朔,当是要贬黜我为太原尹,这也不算什么厄事,只要保晋朔不失,控制武威侯军权,即为大功一件,到时……无人再能动我根基!”毛维倒是胸有成竹,他这个太原尹并不需要领兵打战,一来是为前线战事提供军需,再者便是防止秦步云兵权过重效仿潘博,虽然是被罢相,也领太原府军政大权,总好过闲置不用,被一杆子支去贫脊偏远之地。
就算不似如今可受颇多贿财,但治理太原一府有的是机会另捞油水,于权于私皆无损害,只不过名义上的贬黜而已。
毛大相国却是不知,他这边忙着斩草除根准备赴任,被他视为心腹党羽者却不约而同听闻了一些闲言碎语——
何绍祖畏罪服毒本就有些蹊跷,方氏母子也相继“暴病”,就连方大胆一家不久也被劫杀,哪有这多巧合?于是众党徒尽皆明白了毛维是在斩草除根,一时之间都生出不少兔死狐悲的顾忌,毛公手段狠辣,何、方两家下场,说不定就是众人将来结局!
再因毛维这一离京,毫发无伤的元得志暗下笼络,毛维许多党徒都有了“弃暗投明”的念头,就算不至于表现明显,却都准备好见风使舵,枉毛维野心勃勃狂妄自大,他的根基却已经渐渐腐朽,大树未倒,猢狲们已经开始另谋出路了。
第565章 将乱
“毛维真被罢相了?”
时间转眼进入四月,长安城六街之畔,槐树新叶又已悄然繁茂,胜游公子与窈窕闺秀已经开始“送春”,阳光入襟,肌肤已经能够感觉到显然的热度了,毛维罢相终于已成定局,是以这日下昼,陆离因得心腹通禀,知道晋王殿下在别苑等候,故而未曾返家,直接前往面见,他这个正主才进书房院门,贺烨这个客人反倒急步相迎,当头就是这么一句问话。
陆离不由莞尔:“今日常朝就已宣诏,殿下这辅政王却还不敢确信,卑职百忙之际,都听闻了殿下那击角场大受欢迎,看来殿下是真将许多心思都用在玩乐之事上头了。”
贺烨的眉毛便极其紧促地打了个结:“还不是柳十一交待我务必与谢六娘周旋,这些时日被她纠缠得紧,我烦不胜烦,绚之倒是说起风凉话来?我确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妥协到这个地步,严察污杀良民一案也就罢了,竟真将毛维罢相,依我对太后一贯了解,此妇可不愿受人要胁,怎公容得汝阳王一再挑衅?”
陆离已经被心急火燎的晋王殿下携了臂膀飞快步入一处廊亭,这才发现早前晋王等候时居然在煮茶,并已经为他分出一盏,只不过他端起来一饮,险些没有一口喷出——这也太咸了罢,简直就是一盏盐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瞧见贺烨面前空空如也的茶盏,陆离没忍住心头的郁闷:“殿下,卑职家中咸盐,也是需用钱银购置。”
“啊?”贺烨瞪目足有十息,才甚是难堪的摸了摸鼻梁:“我这还是第一回煮茶,大约将盐放得太多,但早前江迂饮了也没说什么,倒是一副陶醉模样,我还以为正好合适呢。”
陆离:……
原来晋王殿下自己并没有饮茶,江迂即便被咸死了,也是不敢非议的。
待得饮了好几盏清水,总算冲淡了口中的涩味,陆离这才有了心情为晋王释疑:“早在污杀良民一案揭曝时,十一娘已经有所安排,毛维罢相黜迁太原尹之事,正是徐修能所荐,太后对武威侯仍存顾忌,只不过是因为情势所逼,才将统军之权授予,为了牵制武威侯,太原尹可谓至关重要,前太原尹为王氏子弟,并非太后心腹,若毛维取而代之,太后才能真正安心。”
“可我担心毛维私欲过重,会不利于武威侯。”这才是晋王担心的重点。
“毛维若任太原尹,当然不利于战事,但是殿下,十一娘已经早有安排,毛维会失信于太后,到那时候,便是殿下赴藩之机!”
听了陆离一番详细解说,贺烨的眼睛瞪得更大:“这些都是柳十一安排?”
“正是。”
贺烨直盯了陆离好一阵,轻轻一笑,眼角这才咪起:“我从前便有些疑惑,柳十一固然才智过人,但贺澄台与绚之两位也决非庸俗,可隐隐却有对柳十一言听计从之态,当真让人疑惑。”
“那是因为,十一娘所具非我等所能。”陆离仍是云淡风清的模样:“十一娘自从入选公主侍读,得柳贵妃意会,韦太夫人赞成,决意辅佐殿下匡复大周社稷,自那时,便竭力争取太后信任,年不过十岁,便主导策划毛趋入罪,邵博容两回身陷死境,也都是她安排得当,方能化险为夷,更兼先帝崩时,殿下身陷生死攸关,也多得十一娘智计挽转危局,若非十一娘安排在先,澄台也不会提前预料宫中紧急势态,促成汝阳王质疑先帝遗命,经过那场势态,非但殿下得以保全,卑职也能争获太后相对信任,十一娘智计绝非我等须眉能比,卑职心服口服。”
这话更加大出贺烨意料,他还以为一切都是贺湛抑或韦太夫人在后布署,哪里能想到当年尚处稚弱之龄的十一娘才是将帅!
“不仅卑职与澄台,眼下长安五子,皆对十一娘言听计从。”陆离又是一笑:“卑职虽然不才,然亦能保证京兆薛一族将来必会臣服殿下,王公乃社稷之臣,相信亦不会服从奸侫,士民有邵、尹、宁致三位忠耿人士表率,十望之中至少崔、柳、王、薛四族遵奉,武有秦氏一族,殿下如今已经具备基础与太后党一战,只不过殿下本身不具威名,故尤其需要奠定功业。”
“是,倘若我留在京都,便会一直背负暴戾狠毒不学无术之名,纵然有这多支持,亦不能让百官万民臣服。”贺烨深深吸一口气:“绚之以为,此时已到我赴藩之机?”
“这回若不能促成殿下赴藩,只怕今后再也没有时机!”陆离断言道:“十一娘料定,太后已经不能摁捺,汝阳王这根鱼刺,已经扎得太后寝食难安了!”
十一娘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判断,其实不是因为毛维贬黜事件,而是因为太后与韦元平、元得志等商定的门下省新任侍中一职。
大周其实并不设宰相之职,所谓国相,其实便是中书、门下、尚书三省长官,以及同平章事等特授重职,在韦海池临朝听政之前,门下侍中其实为两人并任,但韦海池临朝之后,便裁减了一个门下侍中,把门下省彻底交给毛维掌握,毛维这回一被罢相,汝阳王党当然会竭力荐举党徒授任门下侍中,他们提出的人选也确实无可厚非。
便是京兆卢出身,荣国公之叔父,德宗朝时就曾任过中书舍人、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等职,当年距离政事堂就只有一步之遥,却被裴尚书参了一本恃强凌弱,德宗一怒之下将其贬黜,他干脆就告病请辞了,这多年来都在韬光养晦。
那位裴尚书,正是渥丹的叔父,早就已定为罪逆处以斩刑,那么他当年的弹劾,自然就不能作为否定卢程可为宰相的依据。
十一娘听说汝阳王所荐之人后,以为太后会再一次妥协。
因为据她看来,这位卢程可不似荣国公夫妇与太后素有旧怨,与太后势不两立,凭其心性,即便得以重任,其实并不能被汝阳王掌控,充其量不过是首鼠两端、见风使舵,凭太后手段,不难将其收服,就算视他不如毛维,将来多的是机会贬黜,何必在这节骨眼与汝阳王党争执不休?
太后已经为了“贤德”之名一再妥协,再退一步,以图后计,才是明智之策。
然而太后却表现得无比强硬。
她提出另一个足以将卢程比入尘埃的人选。
就是王七郎的祖父灵沼公。
京兆王一直不被太后真心信任诸多戒备,否则当初贺衍因薛、冯二相失势之后,太后也不会逼得灵沼公告病致仕,如今京兆王一族并没有攀附太后党,太后为何起复灵沼公?
紧接着太后又下达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任命,调令周昌为神武统军。
周昌原统右威卫,宿卫皇城,但他却是曾经被汝阳王荐举取代姚潜的人选,就算未遂,太后也不可能对周昌信之不疑,如今却授予他北衙统军之职,岂不蹊跷?
十一娘将两件事结合起来考虑,做出了唯一合理的推断。
太后看似一再因汝阳王挑衅让步——比如允准严察污杀良民案,将毛维罢相。
实际上却并没让汝阳王得到任何好处,江、洪二州数千无辜获释,也有太后明断是非的功劳,顶多与汝阳王打了个平手,毛维虽然被罢相,太后却启用灵沼公,京兆王可决非汝阳王能够笼络,汝阳王忙碌一番,其实并没有得到实际好处。
太后从精神上打击汝阳王应当是要让他产生狗急跳墙的心理。
调任周昌为北衙统军之一,便是为汝阳王狗急跳墙提供了可能与基本条件!
第566章 祸生
承德三年注定不会平静,准备就绪的十一娘,安静地等待着已经迫在眉睫的雷暴来临。
谢饶平虽然还没从江州返京,察实两州刺史污良民为匪盗的结果已经急报抵达,数千无辜必定获释,两州刺史的人头也注定会断于铡刀了,市坊民间虽然一阵议论沸腾,士民舆论却尽都针对贪官污吏,韦太后处措得当,声誉并未受损,那悚人听闻的恶事被及时阻止,长安城很快便平静下来,甚至不少士民盛赞谢相国公正严明,又因着谢莹这一段筹建那击角场,搞了两场轰轰烈烈的善举,施粥施药施布帛,每月朔望日允准平民百姓入场游戏,谢六娘菩萨心肠的美名顿时为人津津乐道,又为京兆谢增添不少浮誉美名。
只不过击角场的另一位东家晋王殿下却没有因此收获什么甜头,首回对平民开放,他便看上了个美貌民女,意欲调戏施暴,还多得谢六娘谏阻,活阎王这才没有强人所难,这事件一传开,满京贵女都对谢六娘刮目相看——有胆量与晋王烨唱反调,却没有遭至任何报复,谢氏六娘果然非同寻常。
甚至连宫人都免不了私下议论,有人羡慕谢六娘才貌双全,有人感慨谢六娘济困扶危,自然也有人妒嫉有人质疑,但眼看着太后对谢六娘越发看重,至少在大明宫里,那些不利谢莹的言辞都是不会宣之于口的。
只阿禄除外。
这日她站在廊下,与在外候见的十一娘便提起了谢莹。
“要说来,世望显贵也多有施善济贫义举,偏偏谢小娘子才施为了两回,就被这般广为传扬,殿下是生怕被她连累,担心声誉有了起色,反而会引太后猜忌,这才恃机又干了一件坏事,若非谢小娘子风头过旺,殿下何需这般自污?”
想到自从对贺烨建议了“美男计”,回回宫中碰面,那位冲自己都是一副焦眉灼眼的模样,有时候甚至还暗暗咬牙切齿,可见应酬谢莹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十一娘这时不由对晋王殿下产生了几分同情,颔首说道:“可不是嘛。”
阿禄便眉开眼笑,偷睨着十一娘一本正经的侧脸,心里直欢喜:世父说了,这位必定是将来晋王妃,可依她冷眼旁观,十一娘回回面见殿下都沉着得很,不似谢小娘子,那样两眼放光含情脉脉……世父让她为殿下多说好话,意在赢取准王妃芳心,她原觉得这任务颇为艰难,只今日听十一娘这口气,总算是对殿下表达了些微同情,仿佛也不待见谢六娘得紧,似乎有些含酸的模样,岂不是大有进展?
十一娘却没在意阿禄的心思,压低声音嘱咐道:“太后这些时日心情不算美妙,阿监服侍左右可得比寻常尽心,需得更加谨慎,万万不能受表面蒙蔽。”
阿禄心中便是一惊:“若非小娘子提醒,奴尚且以为太后已经不再郁怒。”
十一娘莞尔:“你只消留意高玉祥,他若小心翼翼,足证太后尚存焦虑。”
太后心情不好,倒不是全因为汝阳王党挑衅不断,让她在逼不得已下自断臂膀,而是因为前线又有战报传回,武威侯虽然守住了苇泽关,潘部叛军暂时退兵,然而北辽显然不甘只拿下燕赵之域,又再增兵十余万,企图袭云州入晋,多得武威侯及时支援,堪堪保住云州,但要抗击潘、辽连盟,甚至于征复燕赵失地,武威侯如今所掌兵力远远不足,故谏言太后增兵,太后犹豫不定,心情自然焦虑。
北疆不宁,战事不断,保证兵力还只是一个方面,更加需要源源不断的粮草军需支持,而如今国库空虚,太后听信谢莹谏言广设工窑赚那一笔所谓“贡金”,一分一毫不及用在翻新宫室、扩建行宫上,全都拨给了武威侯,然而太后陵建还一直停着工,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简直可谓左支右绌,偏偏太后为了与汝阳王争取人心,还不敢加重赋税,甚至连停发朝臣俸禄的决断都不敢下,眼看着贵族们锦衣玉食,太后自己却捉襟见肘,心情又怎么愉悦得起来?
权与财的失衡,应当才是造成韦海池对汝阳王党忍无可忍的最大原因。
上回利用邵广谏言,太后已经对宗室实施“盘剥”,接下来,应当就是贵族朝臣了。
英宗帝以来,权贵敛财之风猖獗,论说刹上一刹也没什么不好,也不是没有先例,这大明宫修建之时,皇室没钱,也曾停发官员俸禄,并强逼豪富捐资,但显然太后眼下还没有这等魄力,她需要的是真正号令天下,无所拘束。
种种迹象,让十一娘坚信笃断,已经到了晋王赴藩的绝佳时机!
比较让她不能安心的是,关于晋王妃的人选决定,谢莹在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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