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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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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渥丹,你眼光到底不错。”身后的白衣士人,注视着晋王的背影,喃喃自语。
  两日之后,高玉祥便捕得一个“新厥佃作”,此人落网之后便咬碎毒囊自尽,可惜身上却有一封未及销毁之文书,竟然是印有新厥君之令信,交待间人动用一切人脉,贿赂大周重臣,阻止朝廷增兵云州。
  韦太后得此密报大惊失色,立即诏见群臣,早有准备的贺湛与陆离联袂上谏,建言太后立即增兵,此时谢饶平也已经赶回长安,思虑一番,到底是作出了附议的决定,七郎祖父灵沼公当然没有异议,元得志才刚惹了祸事,这时纵然有反对之意,也不便过于活跃,他保持沉默,贺淇无论事态,但凡政事堂的决议他都要否定,然而奈何南阳王、义川王、晋王三人支持,贺淇再一次落了下风。
  增兵云州一事终于尘埃落定,然而太后到底无睱分心新厥人的异动,她已经冲着贺淇磨刀霍霍了许久,而陷井已经布成,就待收网时刻了!
  承德三年的暑夏,来得特别仓促,才刚刚过了五月,一连二十天的晴朗天气便将整个长安城变成了一个偌大的蒸笼,似乎一下子就从初夏过渡到了酷暑,树荫里鸣蝉哄吵,让人难得清静,四处都有脾气火暴的周人瞅着日头抱怨,期待着突降大雨,得几日凉快惬意,在陆离日常居住的别苑里,婢女们更得时时悬心,主人虽然不似常人一般惧热,但这样酷热的天气到底还是难挨,偏偏主人体弱,用不得冰瓮消暑,早几日下值回来,似乎就有些轻微中暑的症状,让众人担心不已。
  这日正逢休沐,因着天气炎热,陆离实在无法午睡,坐在亭子里拿着一卷书静静地看,并没看进几行,便听仆从禀报阮岭到访。
  自从那回阮岭无意之间撞破了陆离收容刺客,两人之间的交谊就密切了许多,不过阮岭也多是跟着薛昭一同前来看望,并没有独自拜访过,当然也就没有问起过那件秘事,陆离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任何解释。
  今日他得知阮岭是独自到访,不免觉得有些狐疑,猜度着阮岭应是有要事相商,便将人请去更加安静的书房,告座之后,陆离不免带着几分歉意:“因某体弱,即便盛夏也受不得冰寒袭身,连累郎君要一同受热了。”
  “六郎之疾竟到此地步?”阮岭顶着酷日骑行一路,早已是满身闷汗,但听了这话也顾不得自己躁热,很是关切地问道。
  “阮郎今日突然来见,应是有何急事罢?”陆离照旧避谈自己这让人烦恼的身体状况,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要换了和别的狐朋狗友聚谈,阮岭早扯开衣襟消暑了,但他在陆离面前却不敢这般放诞,只用一张素色罗巾拭了一拭脸上热汗,颇显得有些斟词酌句的小心,尤其是一边言谈一边还打量陆离的神色,更加泄露出一丝心虚来。
  “因母亲之故,我与几个宗室纨绔从前相交匪浅,早些年确是干过不少斗鸡走狗荒唐事,近些年来虽说交往得少了,交情却一直没有断绝。”紧跟着便报出几个名字来,阮岭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几日之前,这几个约我饮谈,竟问我借助钱银,说是要干一件收益匪浅之事,拉我入伙,我实在拿不准是否稳当,故而今日特地来请教,还望六郎能够给予指点。”
  听来不过是件小事而已,阮岭说完却转脸看向窗外,竟然连与陆离对视都不能够了。
  这些年来因着阮岭的屡屡纠缠,陆离虽说与他谈不上有多交好,对其脾性多少却也有些了解,见阮岭这副神色,就晓得他没有说实话,略微沉吟一阵后,摇头笑道:“阮郎若真拿不准此事是否稳当,便不会与我商议了,阮郎过去虽然顽劣,一直却非毫无主张之人,些末小事而已,又哪会如此左右为难?”
  陆离说完便起身,恭恭敬敬一个揖礼:“阮郎上回助某隐瞒行事,薛某一直未曾正式道谢。”
  阮岭忙不迭地起身:“六郎何需如此,岭知道过去行事乖张跋扈,为郎君不耻,若非郎君当头棒喝,岭也许至今不改恶习仍旧荒唐渡日,薛郎于岭而言,确为黯途明灯良师益友,岭又怎会行为不利六郎之事?”
  “薛某因为成见,对阮郎多有怠慢,从前并不曾以真诚相待,本不值得阮郎肝胆相照,实感惭愧。”陆离坚持把那一礼行完,再请阮岭落座,又再问道:“阮郎今日究竟欲问薛某何事,不妨直言。”
第575章 酝酿
  自从好些年前挨了薛陆离一顿杖责,阮岭彻底折服于他的敢作敢为,但直到如今才是首回有如密友一般交心长谈,期盼已久的事突然发生,阮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整个人倒越发显得拘谨了,不断地拿起罗巾来拭汗,好不容易才将心里话说完。
  原来旧岁时平康坊刺客案发生后,阮岭意识到与陆离相关,暗下格外留意此案,虽然听说了真凶是潘部间佃,但他当然明白这并非事实真相,他不清楚陆离为何要暗杀那新厥卫士,但想到陆离竟然能嫁祸给潘部间佃,将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也猜到陆离行为之事必不简单,当不是表面上的“太后党”,便疑心陆离其实不满韦太后牝鸡司晨,实际上在暗助汝阳王抑或义川王。
  晋安长公主虽然一直生活得嚣张跋扈,实际上却头脑清醒,知道不能牵涉权位之争,别看阮岭在母亲的影响下一直远离朝堂,事实上对时政人势却并非一无所知,也只有如此,母子两个才能一直远离党争,对任何派系既无价值,又无威胁。
  既然有一定的政治素养,阮岭不难看出韦太后与义川王之间的貌合神离。
  倘若不是意识到陆离已经牵涉权位之争,阮岭也不至于格外关注汝阳、义川的动向,但他始终难以确定陆离暗中相助者,究竟是谁。
  “汝阳王党或有异动。”这是阮岭的感知:“鼓惑我资助钱银那好几个宗室子弟,虽然看似不务正业,家中父祖兄长其实皆为汝阳王党,过去两月间,汝阳王一系有好些党羽被御史察举不法,去官削职,太后似乎有意对汝阳王党斩尽杀绝!汝阳王必定意识到时势险急,绝不会坐以待毙,而正是这此关键时刻,其党羽开始拉拢权贵,并企图敛财……”
  阮岭自从回头是岸痛改前非,与从前的狐朋狗友已经逐渐疏远,就算没有彻底断绝交往,也仅限于偶尔花天酒地而已,那几个宗室子弟纨绔惯了,若真是合伙进行买卖获益之事,大无必要再邀他入伙,而那几人需要的钱银数目,也绝非仅为经商玩乐。
  阮岭意识到坚决不能参与此事,原本已经找了借口推脱,今日用来“请教”陆离,实际是为了试探陆离的立场。
  “依六郎才智,岭固然相信不至于投诚汝阳王等奸诈浅薄之辈,更不会铤而走险行为逆谋之事,然则……若不得六郎明言,始终忐忑难安。”阮岭显然不那么看好汝阳王贺淇,担心陆离因为不愿与韦氏为伍而误入歧途,或许会惹来杀身之祸。
  陆离莞尔,看向阮岭的目光非但没有任何轻视,甚至带着显然的赞许。
  没想到阮岭看似顽劣,却有这番见识,早就看穿汝阳王绝非明主,倒是比许多空有满腔热血的士子更有识人之能,甚至能从几个宗室纨绔的言行,便能感知汝阳王已经快要狗急跳墙,可见他虽然生于富贵、养于骄纵,也只不过表面风光而已,这要不是长久生活在阴恶险要之境,凭阮岭的年龄经历,绝不至于对危机如此敏锐。
  汝阳王已经与神武统军周昌勾搭成奸了,在太后的一系列逼迫之下,当然会产生刀兵相见的心态。
  “阮郎放心,薛某还不至于如此短见。”陆离轻声说道。
  阮岭果然吁了一口长气,再度拭汗:“果然是我杞人忧天,不过这事……”
  “此事连你我都有所感知,太后当然不会瞒在鼓里。”
  阮岭的眉头就翘了起来:“是太后有意纵容?”
  “宗政堂,原本就不为太后所容。”
  “那么义川王岂非也……”阮岭的话说了半截,却突然顿住了。
  他原来以为,陆离辅助之人,必在义川、汝阳之一,当汝阳被排除,那么当然就是义川王,而他真正担心的是陆离会被汝阳王的不智之举牵连,既然陆离亲口否定,又似乎对汝阳王的筹划并不觉得惊讶,显然早有感知,那么他大可不必再忧虑。
  他的母亲一再叮嘱无论如何荒唐跋扈,都不能涉及权位之争,他也从没想过要参涉其中,只不过自从痛改前非,渐生信仰之后,却也不愿再做那一事无成的酒囊饭袋,但他真的决心要投身权位争夺这场混战了吗?不,他还在犹豫,还在踌躇,他愿意与陆离肝胆相照是一回事,但真要投身加入,决非他阮岭一人安危,这关系到母亲的生死,甚至还有阮氏一族的存亡!
  既然没有下定决心,何必追问过多?
  “总之,大变在即,六郎千万当心,倘若需得着阮岭之处,但说无妨,就算阮岭无能助益,亦决不会将六郎之言泄露,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随着阮岭这掷地金声的誓言,远天却传来一声闷闷的雷响,尚且半举手臂的阮岭整个人都呆住了,又是心急火燎一连串地声明:“绝无虚言,阮岭绝无虚言……”
  陆离倒是真真切切地笑了出声,直拍阮岭的肩头当作安慰:“我当然信得过阮郎之诺……连日酷热,这场及时雨,正是万众期待呢!”
  然而这一场期待已久的雨,经过一阵闷雷半天阴云的酝酿,到底未曾真正降下,只是刮了一阵疾风,炙照竟然驱尽积云,又是一连十日的火爆天气,热得人恨不得效仿路边黄狗,伸出舌头来喘气。
  汝阳王府里,焦躁的气氛更加明显,这也是因为男主人已经好些日子不见笑脸。
  原本以为可以利用温峤案打击太后党威信,贺淇哪里料到仅仅只是扳倒了一个毛维,最终造成王淮准被起复,虽然此人不算太后亲信,却也绝非他能够拉拢,贺淇细细盘算仁宗驾崩至今得失——宗政堂里,南阳王原本处于中立,尚有拉拢可能,结果嫡长曾孙娶了太后党杨氏女,哪还望宗政卿会支持他汝阳王?虽然还有不少宗室王公倾向自己,凭其威望、爵位,根本无法与南阳、义川,甚至贺烨匹敌!政事堂始终无法渗入人手,这些年来也就收拢了一些言官士人,除了鼓动舆论,根本没有实权。
  更不说最近太后连连打击,自己一系被削官去职者竟然多达七、八人,眼看就算在宗政堂,他迟早都不再具备发言权。
  京兆十望中,柳、谢、韦三族自不消言,萧氏一族竟然也倒向太后,王、李、薛、袁四族尽都维护正统,小皇帝安安稳稳在座,根本不会支持自己夺位,崔氏已然名存实亡,纵然与太后不对付,争取过来并无太大意义,仅有一个卢氏,倒是忠于自己,可也一直被太后党打压,眼看与崔氏一般就要败落。
  禁军、府军、边军诸将均未如愿收服,只有一个周昌,愿意追随自己。
  贺淇非常清楚,这时他和韦太后并非势均力敌,若兴兵夺位胜算甚少,但是倘若再无行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韦海池将他逼入绝境,把他的羽翼一根一根拔除,直至孤掌难鸣。
  不能坐以待毙,他才是天命所归,只要下定决心孤注一掷,说不定就能反败为胜,一举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从此号令天下莫有不从。
  当年汉高祖刘邦,不过草莽出身,起初有谁想到他会问鼎至尊?与之相比,自己至少还是宗室亲王,只要筹划得当,将幼帝、韦氏一网打尽,谁说不能让天下归心万众臣服?
  虽是铤而走险,却也并非毫无胜算!
  韦海池不过一介女流而已,幼帝更是乳臭小儿,只要除了这两个所谓正统,唯有一个义川王。
  贺淇冷笑,他的这位叔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早已经为他挖下陷井,倘若一切顺利,义川王便会背定这逆谋篡位的黑锅!
  要做了,必须得做了!
  窗外金阳炙照,屋子里热气腾腾仿佛一口蒸锅,贺淇血红着两眼紧握着拳头,终于痛下决心。
  “有请几位先生,还有周统领,前来密商!”
第576章 高低显见
  “这天气,可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谢莹紧挨着一个巨大的冰瓮跽坐,手里尚且呼呼摇晃着一把团扇,也不知是多少次抱怨这句话了。
  她才一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就十分懊恼恼没有空调暖气的生活,好在如今的冬季倒没她想像当中那般严寒,富贵之家又一般设有暖墙烟道,冬季并不觉得如何难挨,之前那几个夏季,虽说也有一段炎热时光,靠着冰瓮消暑,并不觉得难以忍耐,不想今年却迎来了数十年难见的酷暑,这可把从前习惯了空调房的谢莹折磨得痛不欲生,已经好几晚没能安歇,只恨不能成日躲在冰窖里。
  十一娘的发鬓也染着汗意,但她却不似谢莹一般焦躁难安,仍旧气定神闲地誊抄着几卷谏策,这是一些仍在候缺的前进士针对时政所上策论,通过各自荐主呈上,本应由较书郎整合归档,然而太后却对其中一部份谏策大感赞赏,特意交待了十一娘誊抄出来,以便她留下誊本以便时时察阅。
  眼下太后正在议事处接见外臣,十一娘与谢莹都得在东廊候令,这里抬眼便能看见议事处外的宫人,倘若太后诏见,只需一个手势,十一娘与谢莹便能及时赶到,东廊里自然是不会受炙照曝晒之苦,但因为天气分外炎热,满庭碧叶几乎一动不动,根本也不用消想清风送爽了,热是真热的,只不过十一娘还是渥丹时就受到了严格的仪态训练,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行止端庄已经是深入骨遂的教条,莫说身边还有冰瓮解暑,即便放着一盆火炭,只要没有中暑晕厥,她也不会好比谢莹一般言行失度。
  其实对贵女而言,这实在属于最最基本的教养了,想来韦夫人就算再宠谢莹,幼时也进行过这一类教导规束,再一次证明谢莹皮囊里已经换了灵魂,可不就连一侧服侍的宫人都看在眼里都颇为狐疑,惊异的目光不断偷窥已经将衣袖挽到胳膊肘的谢小娘子,谢莹却浑然不觉,只不过就算宫人怎么猜测,也想不到异魂附体这类悚人听闻的根由,至多质疑一下谢相府的家教而已。
  十一娘自是不会那般多事去纠正谢莹的举止,其实她骨子里也流动着离经叛道的血液,倒并不认为循规蹈矩便是尊贵,言行逾矩便是粗鄙,甚至于在那一世,她着男装与兄长出行,见过不少贫民女儿挽着袖子劳作的情形,还深觉坦率可爱,心下隐隐羡慕呢。
  只是她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便必须遵守这一阶级的教条礼仪,要是真生于赤贫之家,不得不操劳度日,怕是也没有闲情在意是否随心自在了。
  世上也许最难达成之事,便为随心所欲,就好比谢莹,看在旁人眼中是随心所欲了,她自己何曾觉得当真自在,依然是诸多抱怨的。
  十一娘不由略开小差,遗憾自己与谢莹是注定的天敌,若非如此,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坦诚相交,问上一问谢莹原本生活的时代,究竟与如今多少不同。
  “哎呀,十一姐快瞧,又有一个人中暑了!”谢莹忽然乍乍呼呼一喊,团扇便指往议事处外一个宫人软软倒下的方向,语气是震惊的,脸上却带着满不在乎看热闹一般的笑意。
  十一娘瞬间歇了与谢莹交好的假设,淡淡地收回视线,就算没有蒋公之卜,此女对弱者毫无怜悯的作风,足见品性丑恶,哪里值得相交?
  因着这几日天气炎热,蓬莱殿里就有好些个站值廊外的宫人中暑,甚至昨日还有一个小宫人,因为未得及时诊治,晕厥之后便再没醒来——站值廊外者,都为低阶宫人,当然没有享受医官诊治的资格,至多得女医救治,女医又多是在掖庭宫奴中选拔,即使经过学习,不过懂得些粗浅医术而已,寻常又不会在篷莱殿当值,一来一往传唤需要耗废不短时间,若遇中暑一类急症,根本不能保证及时救护。
  十一娘遥遥望去,只见好些个宫人已经将中暑者扶去了阴凉处,她也便起身就往那边行去。
  “十一姐见多识广,应是懂得急救之术,又最是心善,必是赶去救助了。”谢莹见十一娘理也没理她,心中窝着那大一团郁火,却对东廊里服侍的几个宫人说起十一娘的好处来,暗下却不耻得很——
  柳伊水就会佯装好人,在太后面前显示她的菩萨心肠,又哪能想到太后才不会在意这些贱婢死活,又怎么会欣赏她这番惺惺作态?古人就是古人,都以为白莲花人见人爱,有这闲功夫,还不如揣摩透彻太后的真正喜恶,关怀此类无关紧要的宫人有何作用?就连高玉祥,一着不慎,也险些就被处死!
  谢莹十分自得自己的处世之道,对高玉祥这类信宠,最为有用的方式便是用真金白银笼络,让他们尝到切实的甜头,还怕不能为己所用?光是嘘寒问暖有什么用,更何况这类低价宫人,压根没有笼络的价值。
  她冷冷看着十一娘的背影转过廊角,想到晋王殿下对她的承诺:“好呀,待及冠礼毕,本王便向阿母请旨,册封你为晋王妃。”
  谢莹不由得意地扬起唇角,事到如今,自己已是胜券在握,只要晋王开了口,太后必然也会有所侧重,就算太后只当晋王妃为耳目,那也得要晋王愿意不是,否则这耳目岂非毫无用处?柳伊水对太后过于言听计从,压根就没想过将来要靠自己争取,她是一心要走韦缃那条老路呢,那么就等着成为一枚弃子吧。
  这些愚蠢的古人,凭什么胜过见多识广的自己?
  谢莹这会子已经彻底把十一娘从她的棋盘里摒除,再不视她为阻碍,便就开始筹谋怎么在做好太后“耳目”的同时,暗暗说服晋王产生夺位的壮志,依她看来,晋王烨眼下的确相当不务正业,这也不算缺点,要是野心勃勃,晋王只怕早就被太后斩草除根了,但表面文章要继续保持,实际上却不能让晋王长久消沉下去,待她正式成为晋王妃,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首要便是暗中敛财,无论古今,要想成事,可都少不得钱银开道。
  更有一件关键的事,便是要不遗余力恶化太后与幼帝之间关系,小韦氏那只猪,完全可以好好利用。
  太后本就对义川王暗怀戒备,要是连小韦氏这胞妹也彻底交恶……那傀儡皇帝自然不值一提。
  手中团扇轻摇,谢莹嘴巴上又是一句抱怨:“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又说十一娘,过去察看了一下中暑的宫人,见她虽然手脚无力,意识却逐渐清醒,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碍,但依然蹲下身去为那宫人把了一把脉息,交待道:“先拿一些淡盐水来,让她服用少许,若是恢复了些力气,并不需在此等女医诊治,送回值舍安歇吧,就不要往掖庭宫了,暂时歇在殿北值。”
  这一类低阶宫女,原本是没有资格住在殿内值舍的,但掖庭宫相距甚远,宫人更加不能乘坐肩與,这么热的天气,硬是扶着人回掖庭宫,只怕途中再会中暑,故而十一娘才如此提议。
  可是在旁照顾的宫人却甚是为难:“这可是逾矩……”
  “无妨,我自会禀明太后。”十一娘知道宫中规矩,尤其篷莱殿要求格外森严,莫说低阶宫人不敢逾矩,便是如阿禄这样的掌事宫女也不敢自作主张,太后也的确如谢莹判断,并不会在意区区宫婢生死,但太后一贯伪善,只要有人提醒,无关紧要的小事,当然也不会否决。
  十一娘交待了这句话后,并没与宫人们过多言谈,起身便往议事处行去。
  那两个照顾中暑者的宫女,心下却十分感激。
  “柳小娘子当真心善,若不是她先有嘱咐,咱们明知应当让雪莲就近歇息,有谁敢触犯宫规?”
  “也是雪莲运数,要是昨日雪梅中暑时也有柳小娘子在场,必不至于……”
第577章 小韦氏觐见
  十一娘在议事处外站了一会儿,高玉祥便满脸是笑地迎了出来:“小娘子若有要事,这时入见倒也无妨,几大相国已经告辞,太后不过是还有一些琐杂,正交待两位起居舍人拟章而已。”
  “并非紧急之事,我在外稍候即可。”十一娘莞尔笑言。
  高玉祥立即省悟十一娘禀见之事不宜有外臣旁听,还是将十一娘请入议事处:“天气炎然,小娘子即便候见,鄙人也不敢如此怠慢,这要是小娘子被热着了,太后怪罪下来,鄙人可承担不起。”
  议事处其实位于正殿西侧的配殿,槅挡之外设有朝臣等候的坐席,当然足够资格入内坐候者,必须有一定品阶限定,否则也只能立于廊外等待,但这会子无一外臣,十一娘固然只是闺秀女儿,坐此等候也不算奇异,高玉祥为太后近身内侍,完全可以做此决断,否则起初也不会直言十一娘若不在意贺湛与徐修能在旁,干脆入内觐见了。
  十一娘虽然循规蹈矩,也不是一味刻板的人,自然会领高玉祥这番不轻不重的人情,大大方方入内坐候,又见高主祥转身交待一个宦官,不知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宫人呈上了浆饮,正是十一娘惯常喜好的口味。
  难怪太后离了高玉祥便焦躁烦闷,此人的确有一套奴颜媚骨的本领,太后喜恶被他熟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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