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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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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莹心下极度不耻:愚蠢的古人,还真相信所谓天意神示,什么天降吉兆,那不过是太后自我标榜的手段而已。
脸上却讪笑着,十分感激十一娘的提醒:“是我大意了,不过十一姐绝非小人,我才会在十一姐面前言行无忌。”
十一娘又安慰道:“虽说路途当中会受些辛苦,一旦到了九成宫,六妹妹却不需烦恼酷暑难挨了,这九成宫原为避暑之地,即便炎暑流金之季,无郁蒸之气,微风徐动,有凄清之凉,实为安体之佳所,养神之圣地,德宗帝时,每逢暑季都会前往九成宫避夏,只是后来太后心忧财耗紧张,为免兴师动众,方少游幸离宫别苑。”
其实莫说耽于享乐的几个皇帝,如太宗、武宗一类英主,暑热之季也尝有离宫之行,哪一回不是兴师动众,但太后为了树立贤德之名,这些年来硬是咬牙苦忍寒暑之苦,不肯落下耽于享乐大废周章的口实,除了那回华山封禅,竟没有离宫远行过。
只不过就算如此,大周官制依然在日渐腐坏,平民百姓的生活也越更困苦,这些形式上的俭省,并不能让大周欣欣向荣,枉韦太后立志远大,却连政绩才是评定执政者唯一标尺的道理都没有参透,一味注重浮名虚荣,到头来在青史丹书上,注定也只会留下“无能”这个注脚。
不比得十一娘耳目发达,谢莹虽然坚信“科学”嘲笑“迷信”,却丝毫未曾意识到所谓神示会是一场阴谋的开端,听说九成宫是避暑胜地,她当即生出不少期待来,正如十一娘所言,途中虽然难免辛苦几日,当到目的地却再无炎热之苦,这个没有空调解暑的盛夏,谢莹实在已经忍无可忍了。
十一娘相信前往九成宫的一路之上必会风平浪静——虽然周昌已经臣服于贺淇,又是他统领着主要防卫的神武军,但他毕竟授职不久,不可能让所有神武军卫士言听计从,在途中公然就对天子与太后下手。周昌最多不过收服几个校尉、旅帅,其中说不定还有窦辅安授意的间佃。
统领之权,虽能调动率部,然而若直接下令杀击天子、太后,岂非公然谋反?再是遵从军令,兵卫们也不可能听令行事,周昌如果选择在途中动手,无疑自寻死路。
于是一路之上当然会风平浪静,甚至在抵达九成宫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乱发生。
九成宫既为避暑离宫,当然是座落在山清水秀之地,以天台山为中心,仿造宫城格局修建,正门称永光门,主体建筑称大朝殿,西部有丹霞殿,东部分布中央官署,自然也规划有禁苑,四围环绕缭墙,严防闯禁。
至于跟随圣驾至此的文武官员,大多不允居住宫城之内,于是宫城之外便另建有不少宅院,临时分配给随行官员居住,亦有不少女眷随行,故而每当太后闲睱时刻,便会传诏随行命妇入宫,一同游山玩水,或者饮宴谈乐。
天子还处稚龄,到了这清爽怡人的地方,又因为太后纵容,简直玩耍得忘乎所以,又兼这回宗室之中亦有不少游手好闲的子弟同行,闲来无事都好陪着天子玩乐,就连贺淘,也常常获邀咸亨殿作陪。
小韦氏虽然对贺淘怀有戒备,但想到天子四周防备森严,贺淘不可能损伤天子分毫,便也放松了警惕。
义川郡王却是巴不得两个嫡子相处和睦,既然贺淘有了机会与天子交近,他自然不会干预阻挠。
一月过去风平浪静,直到这日,京都有急报传至,一连六十日酷暑之后,长安终于降了大雨。
一时之间,九成宫内外更是欢声笑语。
其实这一年久晴不雨已经造成了长安附近不少州县旱情,只不过自从明宗帝重开漕渠,开拓广运潭,大大方便了水运,调集各地粮食再也不是难题,故而仅只京畿州县旱情,还不足以称为灾患,眼下长安又盼来天降甘霖,旱情自然得到彻底缓解,京都内外人心安定,关于西市的天示警厄自然再不值得忧虑。
不过长安虽然下了雨,却并没有凉爽下来,太后与天子仍然决定暂住九成宫。
这一住便到了七月立秋,天子也不知听信了那个纨绔怂恿,竟然闹着要举行秋狩,他这样的年纪,骑个马都让人看得提心吊胆,更何况参与围猎?
太后当然不会纵容天子胡闹,贺洱大感扫兴。
却又有高玉祥上赶着献殷勤,为小皇帝求情:“圣上只怕是从未参与过狩猎,心生好奇,太后纵然不放心,也需得体恤圣上心情,莫不如便让宗室子弟陪同圣上游猎,地点局限在天台山禁苑,禁苑中又无猛兽,不用担心会出意外,太后若还不放心,可令义川王在旁照顾,决不会让圣上发生任何闪失,圣上崇尚勇武,论来也是大周之幸。”
太后细细一想,若只让天子在禁苑猎玩,又有义川在旁护卫,的确不用过于担心,便就允了天子所请。
十一娘一听说天子要举行“秋狩”,好一番热血沸腾,看来,汝阳王筹备许久,终于要行动了!
第583章 晋王获诏
九成宫中的时光,很有几分远离尘世愁苦的舒惬,就连十一娘明知此行是一场政变酝酿已久的开端,可自从来了这里:偶一抬眸,但见翠障怀抱,有心登高,遂观绝壑幽池,朝闻莺声如仙唱,夜赏蟾光燃玉宇。于是悠游自得,于是安居乐俗,于是也就真心理解了历代帝君为何频繁游幸此处,但凡血肉之躯,久经繁琐困顿,心里或多或少都憧憬着宁和静好,借以舒养身心。
又难怪一心权势如韦海池,自从来了九成宫“避厄”,也不自觉地从那案牍劳形中暂时解脱,将多少政务繁杂都放手交给政事堂几大相国,偷得一段浮生之闲。
好比今日,本不当常朝视政,若在大明宫,韦太后也会诏见诸相亲自布署政令,然后便是审阅奏章,午时过后小歇一阵,一般还会诏见六部官员问政,若无突发紧急,傍晚之后倒能得些闲睱,倘若遇见烦难之务,往往至夜深时刻仍然不得安歇。
日复一日的枯躁操劳,纵然是铁打的筋骨也会觉得疲累,就算太后热衷权力,免不得也有厌倦之时,也许到了夜深人静时刻,她终于放下手头似乎永无止境的事务,四顾身边,多的是谨小慎微的宫人,却没有知心人可以倾诉乏累,或许还会想到早已远去的青春年华,女子最最美好的时光,她也从不曾真正享受过良人在畔,依偎而语的幸福,似乎永远都在处心积虑颤颤兢兢,那一刻的韦海池,应当不会满足她终于赢得这至高无上的权位吧。
人往往如此,一旦达偿所愿,便会产生新的欲望,尤其是韦海池这样的野心家。
十一娘想,也许正是因为心里时常涌起的不甘,韦海池才会如此重视高玉祥这个敢于僭越道德底限,竭尽所能谄媚讨好的阉宦,就好比多少君王都免不得沉湎女色,如今已经站在这个国家巅峰的韦海池,也需要年轻英俊的男子陪伴她渡过漫漫长夜,以弥补她多少年来独守空房,几乎从未享受过的情欲之乐。
可是韦海池又是虚荣的,即便是对心腹,她也不可能坦诚自己内心的龌龊,所以她需要高玉祥这样的小人来蛊惑,为她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与借口。
说到底,韦海池其实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她曾经也许奢望过倾国倾城的容貌,期待过万众瞩目于她的姿容,她希望石榴裙下收获男子不顾一切的爱慕,也许她觉得当自己终于获得权位之后,为所欲为就成了顺理成章。
十一娘抬眸看向今日打扮得格外耀眼的太后,她唯一引以为傲的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梳起精美华贵的高髻,那天生输于柔美的眉目,在高玉祥一双巧手描画下,竟然饱蕴风情,艳丽的妆容却并不显得刻意,浓淡过渡甚为自然,霞色锦衣上金丝间织,富丽却又不让人感觉俗艳。
高玉祥,果然是知道太后需要什么呢。
太后今日心情甚是愉悦,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她并没有诏见几大相国商议政务,也没有审阅那些永远止境的奏章,今日起得虽然也早,却是把同安及其侍读叫了过来,再兼谢莹与十一娘陪着,坐在排云殿的花苑里观赏歌舞饮乐谈笑。
清风习习,抚得环佩叮咚,虽然这日天气晴和,阳光洒在肌肤上却是一点炙烫都感觉不到的,只有东向峰峦之上,望月亭的琉璃顶,因为折射朝阳,颇有些炫目,依稀还有几分炎夏的踪迹。
否则只怕让人彻底忘记今夕何夕了。
“玉祥,你可打听得今日陪同圣上狩猎之子弟,都有哪些?”一曲歌舞的间歇,太后忽然问道。
谢莹不以为然地捧起荔枝饮,众侍读许多都在击掌,同安公主远眺着那蜿蜒山间的人字拱顶,似乎正酝酿着诗句,只有十一娘心中一凛,她知道有些事情,似乎总算要拉开序幕了。
高玉祥报出一串人名,不疾不徐,嗓音不高不低,脸上始终维持着讨好的笑意,一切仿佛极为寻常。
“怎么烨儿没去?”
听见太后点了晋王的名,谢莹这才看向高玉祥,显现出颇为关注的模样。
十一娘却早已经举目远眺,似乎也在酝酿着诗词佳句。
“这……恕奴婢未曾细问。”高玉祥说道。
“去诏烨儿来见,我还真有几分好奇,寻常他可是最喜游猎之人,今日怎么闲得住?”
贺烨虽然不算什么缺之不可的文武重臣,到底在宗政堂还占着一个席位,当然也在此回随行之列,贺淇暗中那一系列动作,他也早在陆离口中听闻,自从来了九成宫,便一直等着贺淇发作,一等便是两月余,贺烨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终于盼到天子受人蛊惑,竟然提出要举行秋狩,贺烨意识到此事出于贺淇的设计,政变也许就会在今日发生,他哪里肯淌这滩浑水?躲都来不及!
如果太后当真允准了天子主持秋狩,作为亲王,贺烨当然免不得参加,只不过太后只是允准了天子与几个纨绔猎玩,贺烨便没有必要非得出席,这时他正在太后格外恩许拨调他暂住的迢寻殿,飞着把短匕扎耙子玩,一眼瞄见高玉祥入内,顿时憋好了坏水,于是飞刀脱手而去,正好扎在高玉祥的靴子前。
高玉祥冷不丁险些被扎中了脚背,吓得呆怔片刻,方才抹了一把鬓角并不存在的冷汗,颇带着些娇嗔的口吻:“大王又再捉弄奴婢,奴婢胆小,可经不得吓。”
贺烨脊梁上顿时蹿上一股恶寒,自己险些没有打起摆子来:这阉奴,倒比窦老贼还要胆大,居然敢冲本大王撒娇!
听说太后诏见,贺烨也没打听是因何故,背着一双手,昂首阔步就往排云殿行去。
刚进了殿门,首先听见的便是一串琵琶乐音,贺烨咪起眼角,在一群莺莺燕燕中,飞快锁定了熟悉的身影——他的同盟者,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近距离接触的柳十一娘。
她斜抱琵琶,轻拨琴弦,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眸光迎向,明明隔得还远,贺烨却分明看清了那双眼底并不显然的笑意,然而这四目相触也只在瞬息之间,她垂下眼睑,琴声却蓦然急促。
这不是温柔婉转的曲音,而似带铿锵紧张的杀意,仿佛大战在即风声鹤唳时刻,突地战鼓擂响,骤而铁蹄纷沓。
贺烨的心便随着这琴曲剧烈跳动起来,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奔涌的声音。
承德三年,七夕前日,太后的突然诏见,显然预示这一日非同寻常,注定会载入大周国史。
而在这一日后,许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如他贺烨,会正式站在漫漫征途的起点,向着他的目标一往无前。
柳十一娘,你可是用这琴曲暗示,我们,已经整装待发。
男子目光沉沉,面容上却仍如寻常漫不经心,他一步步迈向画屏围放处,那里有美酒佳肴,那里有宝髻华衣,他没有再关注自己的盟友,清风微微掀起他的长裾,发上紫金簪,渗入金辉,焕发诡异的光芒。
贺烨入席时,十一娘的手指刚好拂出最后一声音符,太后带头击掌,目光却没有错过晋王殿下与谢氏六娘倾刻之间的眉来眼去,但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高声称赞着十一娘的琴艺:“这是太乐属新谱之曲,我也听过太乐丞亲自弹奏,却不如十一娘对曲意之表达,如此高妙技艺,当得重赏!”
“姨祖母欲赏十一姐什么?”凑趣的是谢莹。
这一问却似乎让太后颇感为难,略沉吟了一阵,才道:“若是金银俗物,必不被十一娘所喜,我也晓得你这丫头一贯喜欢风雅之物,却一时想不到赏你什么才合心意……是了,有一件必然合适,便是渥丹当年所作伊人傍水,十一娘以为如何?”
竟然是要将裴后成名作当为赏赐。
十一娘顿时收获了许多艳羡的目光。
而她心里却不以为然——那幅伊人傍水,曾引德宗当众赞誉,收为皇室馆藏,但韦海池却把作者恨之入骨,极为不愤死仇之作珍为馆藏流芳百世,又不好公然毁去画作,这回当作嘉奖赐给她,岂不是两全其美?
谁也不会质疑太后这一举措,因为十一娘也是莹阳真人的弟子,与裴渥丹并肩齐名,可惜生不逢时,与“师姐”缘铿一面,那么以渥丹成名作相赠,论来也是一桩美谈。
十一娘也不想让自己所剩不多的“遗作”被皇室私藏,于是千恩万谢地接受了。
谢莹忽道:“姨祖母对十一姐可真是非同寻常。”
太后蹙眉:“你们可感觉到有何异味?”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所以然。
唯有十一娘一本正经答道:“确是有股酸味扑鼻。”
这是打趣谢莹又再争风吃醋了,原也没有多么可笑,奈何十一娘说完后还是端庄沉静的模样,将众人尽都引得莞尔,就连谢莹也都眉开眼笑,没有半点被奚落的懊恼——虽然柳十一娘以一曲琵琶博得太后赞赏,晋王落座之后,却连正眼都没给柳十一,谢莹彻底不再将她当作对手,还别说,柳十一若并非绊脚石,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眉目可憎。
第584章 哭惊排云殿
太后看了一眼因为自己打趣洋洋自得的谢莹,在一众斯文温婉的少女当中显得格外耀眼,她不由轻轻一挑眉梢,唇角略噙笑意,谢莹在她面前也算言行无忌了,寻常却是一个将眼睛长在头顶的人,便是在同安跟前,也不少端名门闺秀的姿态,这般忘形,显然是因为贺烨在场,女儿家便是如此,一但有心上人在旁,要么粉面含羞惺惺作态,要么兴奋莫名眉飞色舞,都是为了引起心上人关注罢了。
又看十一娘,仿若丝毫不介意贺烨在座,这时安安静静地听着同安吟出两句诗文,微笑颔首,颇有嘉许之意。
这个孩子的心思,看来的确不在贺烨身上,说来她这性情,也并不与贺烨相投。
但今日太后突然诏见贺烨,可不是为了考察他对谁有情与谁无意,关于这一件事,在太后心中已经形成定论了,她之所以叫了贺烨来,的确是心存疑惑。依据贺烨性情,当不耐烦憋在禁宫,听闻天子与一众纨绔射猎,正投他的喜好,怎么会无动于衷?可太后实在不信贺烨是预感到了危险,打定主意明哲保身,他若这般机智,那自己可就真得当心了。
便问:“烨儿,今日何故没有与圣上一同去游猎?我还担心你是身感不适呢。”
贺烨这才暂时终止了与谢莹的眉目传情,不以为然地回应:“我生龙活虎得很,只不过不耐烦与一帮废物游戏而已,禁苑有什么猎物?几只兔子,一群山鸡,撞见一只麋鹿都算稀罕,还需得着围狩?”
这话有把天子也一并归于“废物”之嫌,谢莹着急得直向贺烨瞪眼,太后却像没有注意到这不敬之辞,却显然接受了这一解释。
倒也是,贺烨那性情,的确不可能像诸多纨绔一般,瞅着机会就拍天子马屁,天子如今还是稚子,贺烨不耐烦与他玩乐,论来也是情理当中。
只不过自己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贺烨是否当真不怀野心,哪知他根本没有参与游猎的打算,话又说到这个地步,总不好硬是让他去吧,似乎也过于明显了些。
太后正默默想着心事,不想就有一个不速之客从天而降,彻底打破了排云殿的愉快轻松。
来者是小韦氏,她与义川王同样得到了太后恩许暂住禁宫的特权,一家数口却是住在距离永光门不远的西锦殿,与排云殿相隔甚远,九成宫又是依山建成,从下而上步行颇耗体力,小韦氏因为娇生惯养,这一段路程对她来说尤其“艰巨”,太后又时常诏见,故而特许小韦氏乘坐肩與,但这时看她气喘吁吁钗堕鬓湿的模样,倒像是一路疾奔上来。
“阿姐,大事不好了,你可得救救圣上呀,还有矮郎,阿姐,阿姐!”惊惶失措的小韦氏大呼大喊着一路往里,竟然绊倒在甬道上,发上摇摇欲堕的一支白燕簪“啪”地跌在地上,一缕青丝就散乱下来,但小韦氏无心顾及狼狈的形象,连滚带爬地接近太后坐席,抬起一张因为哭泣,已经是惨不忍睹的面容,看得在座中人尽都目瞪口呆。
十一娘不由微微蹙眉,听小韦氏这言下之意,难道天子与义川王当真被贺淇算计得逞?
这怎么可能,纵然韦海池对义川怀有一箭双雕的打算,却不可能容许天子在这时发生任何意外,因为幼帝倘若有个闪失,必然会再立新君,贺烨便成了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韦海池怎能容许贺烨坐享渔翁之利?
“好好说话!”太后当然也是一脸震惊,却重重喝了小韦氏一句:“究竟发生何事,圣上与义川究竟怎么了?”
“是贺淘这丧心病狂孽畜,竟然弑父弑君,他也不知怎么买通了禁卫,放了刺客入禁苑,矮郎与圣上毫无防备……”提到贺淘二字,小韦氏咬牙切齿,可再往后说,她却又悲痛难忍,脸上神色狰狞可怖,但因为心慌意乱,根本无法将事情分说仔细,往地上一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闺秀们眼见小韦氏这般形容,以为天子当真遭遇不测,一时之间都吓得满面苍白,就连谢莹都呆若木鸡,同安更是下意识地躲到了贺烨的身后。
“你给我冷静些!”韦海池这时恨不能踢自家妹子一个窝心脚,她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问道:“禁苑游猎,不许妇人参加,你既未随驾,怎么得知贺淘谋逆?”
小韦氏显然被姐姐的怒容震慑住了,终于找回了几分清醒,抽抽噎噎说道:“是有一个自称神武军士者,得知禁苑生变,前来西锦殿通风报讯。”
原来如此……
十一娘强忍着嗤笑的冲动,默默移开目光。
原来贺淇全盘计划竟然是如此,可笑小韦氏,真是愚蠢得不知让人怎么形容才好了。
太后也是啼笑皆非,早知贺淇会在今日作乱,一早就遣人紧盯着各处,自然少不了西锦殿,有个反贼去见小妹的事她当然知道——各处动向,可源源不断有人通禀排云殿,高玉祥早把这事暗暗知会,想到小妹关心则乱,必然会中对方奸计,因为一切布局妥当,太后也不介意,哪里知道小妹竟会慌乱成这副模样,道听途说的消息,未经证实就先为天子与义川嚎起丧来!
“先别哭了!”太后又是一声断喝,佯作思虑片刻,沉声说道:“那侍卫若真在场目睹,天子遭遇不测何等大事,缘何不报排云殿却往西锦殿通风报讯?此人分明不安好心,你怎能听信他一面之辞?”
小韦氏瞪大了一双红肿的眼:“可是那人为何要造谣?诅咒圣上可是死罪!”
“那贼子目的,应是欲引王妃前来排云殿。”十一娘这时果断插嘴。
发生了这等大事,凭她的“聪明才智”,太过安静显然不正常。
太后看向十一娘,微微颔首:“十一娘说得极是,贼子虽然是在造谣,但今日应当的确有人行为大逆不道之事!”
小韦氏刚刚才放下的心忽然又因这话高高悬了起来,又哭求道:“阿姐,一定要救救圣上与矮郎呀……”
救,是当然要救的。
太后没有再理会狼狈得不堪入目的小妹,沉声下令:“玉祥,立即嘱令辅安,速调亲卫往禁苑,务必保证圣上安全。”高玉祥领命而去,太后又看向仍然一脸震愕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贺烨:“烨儿,调遣亲卫需耗时间,为防不及,你速往禁苑救援,你要谨记,务必保全圣上!”
结果还是少不得淌此浑水!贺烨大觉懊恼,但此时此势,自然不能推脱,于是道了一声遵令,一撩袍子便拔腿飞奔出去,十一娘却并不觉得担忧,早在太后今日传诏晋王来排云殿时,她便料到贺烨不能“坐享其成”了,怎么也得厮杀一场,不过贺烨一贯兴趣就在刀剑拳脚,这一趟奔波对他而言大约也就是活动活动筋骨,至少能通过韦海池心血来潮的考验,也不算毫无收益。
可是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谢莹摁捺不住坐立难安的神情,十一娘心中莫名一沉。
难道谢莹早被太后知会今日必有变故,甚至于知道许多太后的安排,明知晋王此去凶多吉少,故而焦躁难安?
韦太后这才有了闲心温言安慰小韦氏,一众闺秀们却再也没有心情说笑饮谈,一个个都是正襟危坐,眉宇间不尽忧惧。
这些闺阁女儿,固然见惯了内宅妇人的阴险手段,却从未经历过这般生死攸关的紧张时刻,惊惶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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