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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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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时,原本被他收买的亲卫校尉已经扣紧他的手臂,贺淇一句怒斥才出口,膝盖处顿觉一阵闷痛,他被迫膝跪在地,虽然倔强地昂着头,他看到的也只是韦太后居高临下的鄙夷不屑。
她仿佛在说:跟我斗,贺淇你还差得远。
这一场突发的政变,在凤台门前安安静静地落下帷幕,只不过死了两人。
但这当然不是结束。
十一娘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而所有的一切看在她的眼里都是理所当然,她甚至都没有特别关注贺淇这个主演,只不过看见天子被贺烨安全带回时,十一娘特地瞥了一眼谢莹,果然见她那一刻分外不甘,紧跟着就是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以至于直盯着太后打量。
太后却根本没有注意谢莹,虽然平息了汝阳王发起的政变,但对于她的计划而言,其实才刚刚开始。
她现在要做的事,是立即下令回京,然后彻察此案。
不过正如离京时必不可少要经劳师动众,回京时当然也不能说走就走,尤其是九成宫中动乱才生,安全问题必须更加小心,太后将行程安排与沿途守卫事宜放心交给了窦辅安,她却也不急着审问一应案犯,当问得具有重大嫌疑的世子淘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时,还特意交待医官好生诊治,务必不能让贺淘有任何闪失,而对一旁义川王的欲言又止视而不见,极为温和的安抚:“你受惊了,许多事我心知肚明,你也不需多言,世子伤势严重,一切等回京后再作理论。”
只独独诏见了贺烨,询问禁苑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奉阿母嘱令,我立即赶往禁苑,奈何却不知圣驾何在,正在询问守卫,便闻千牛卫鸣镝示警,立即赶往,禁苑中不知为何混入了三十余名黑衣刺客,而圣上身边却只有十个卫士,我赶到时,义川王正率卫士与刺客对抗,我想起阿母之嘱令,当即杀了进去保护圣上,贺淘原本在圣上左近,见我赶到,还想将我支离,让我助义川王杀敌,我没搭理他,坚决不离圣驾一步,贺淘便上前,我还以为他要助义川王抗敌呢,哪知他竟然在背后对义川下手,义川王被他伤及左臂,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圣上令我出手相救,我也不敢违抗圣旨,这才将贺淘重伤,又有千牛卫及时赶到,把刺客一网打尽,我就护着圣上到了凤台门。”
太后早已洞悉贺淇的阴谋,又怎会让他得逞?其实天子四周,一直有暗卫盯防,要是贺淘欲对天子不利,必然被射杀当场,太后让贺烨赶去救援,其实主要是为了试探。
贺烨只要存有一丝野心,必然会放纵贺淘加害天子,甚至可能偷袭义川与天子,谎称两人死于刺客之手,倘若如此,太后便会顺势铲除贺烨。
当然,贺烨即便有这阴谋,也不可能得手,太后安排的暗卫不会让他加害天子。
其实询问贺烨之前,太后已经从暗卫口中听闻了事发经过,与贺烨所述并无出入,贺烨这回,算是安全通过了太后的试探。
一个人如若蓦然遇见近在眼前的契机,最容易暴露心中贪欲,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深思熟虑,而只会看见眼前巨大的诱惑。
太后多疑,试探几乎成为她的习惯,所以贺烨这回就算合格通过,也决不会是太后最后一次考验。
“关于贺淘罪行,你不可对外声张,一切我自有决断,烨儿当谨记于心。”太后如此交待道。
“让我守口如瓶简单,不过阿母……”贺烨嬉笑道:“眼看儿子便要举行冠礼,将来王妃……”
太后冷沉了面色,不待贺烨把话说完,就果断阻止:“这事我自有主张。”
第588章 太后的仁慈
目送着晋王殿下似乎大为懊恼地离开,高玉祥这才躬着身子靠近太后坐榻,幽幽地叹了一声:“江迂早探知得谢六娘以美色相惑,教晋王答应向太后请封她为王妃,奴婢原还以为谢小娘子不过是因为倾慕晋王英武,虽是怀有私心,尚且情有可原,怎知她暗下还怀着那层意思,岂非大逆不道?当真妄废了太后对她一番怜爱。”
其实高玉祥心里实在有些惋惜,太后虽然早就得知了谢六娘与晋王两情相投,却也不算太过在意,只因太后对柳十一娘日渐欣赏,其实也在犹豫将是否应当让她成为废棋,甚至动心撮合柳十一娘嫁予京兆李子弟,以此笼络李氏一族效忠,哪里想到谢六娘竟然会与江迂说那番话,简直就是……太后明知谢六娘野心勃勃,当然不可能放任其为晋王妃,那么合适人选只有柳十一娘了,这还真是……天意如此,柳十一娘看来是在劫难逃。
“传谢莹来见吧。”太后冷声说道,这时她的神情,倒比刚才面临汝阳王等逆贼时还要冷肃,只不过当见谢莹强颜欢笑地入内,太后的眼底却又风平浪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并不待谢莹见礼,便招招手让她跽坐在榻前,先是温言问了一句:“今日一番变乱,可让你受惊?”
见太后神情温和,谢莹缓缓舒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这才自然了几分:“莹儿虽然不如十一姐沉着,但目睹姨祖母临危不惧,自然坚信肖小必会一败涂地。”
太后拉了谢莹的手放在膝头,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今日烨儿也算立了一功,早前我问他要何奖赏,你道他怎么应答?”
谢莹的心便怦怦跳得急促,连最后一丝忐忑也烟消云散,这会子只以为心愿得偿,顿觉面红耳热,无比娇羞地垂下眼眸:“莹儿哪知殿下意愿。”
太后心中连连冷笑,极为鄙夷谢莹的惺惺作态,口吻却依然温和:“他呀,声称将要及冠,要求我为他择定晋王妃呢。”
谢莹心头狂喜,脸上却更加娇羞。
便听太后说道:“不过我并未让他说出心中属意之人。”
这简直就是峰回路转,谢莹顾不得佯作娇羞了,极为错愕地抬眸。
“姻缘大事,讲究听从父母之命,纵然贵为宗室王公,也不能随心所欲,我知道烨儿心里属意谁,但他属意之人却并不合我心意。”太后缓缓一笑:“莹儿今后,不要再与晋王私见了。”
这话对谢莹而言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她回不了神,也顾不得那许多,立即从跽坐变为膝跪,摇晃着太后的膝头连声哀求:“可是莹儿哪里做得不好,让姨祖母误解?莹儿可是一心为姨祖母分忧解难呀!晋王虽然眼下看来不怀野心,将来未必不会受奸人挑唆,莹儿努力赢得晋王几分爱重,确是为了将来……若有莹儿在晋王身旁时常提醒,才能保证晋王一直对姨祖母效忠。”
这是她一早打算好当太后允婚,露胆披诚的一番誓词,眼下虽然说得不是时候,倒也流利“真诚”。
可她却看见了太后眼中有若冰霜突降的凛冽与森凉,仿佛洞察一切的锋锐,让谢莹惊慌失措,这时她忽然意识到,也许她从来没有瞒过这个老女人这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她的心思,一直被太后了如指掌。
“为我分忧?”太后微微翘起唇角:“说得可真好听呀。”
要是谢莹承认她为贺烨皮相所惑,还不至于如此可笑,但谢莹这番说辞,显然明知自己对贺烨从来不曾相信过,却还打算成为晋王妃,那么又在图谋什么呢?
她若成了贺烨枕边人,必然会不遗余力蛊惑贺烨争夺权位,有朝一日,她便能母仪天下。
“莹儿,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番野心,我更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蠢笨。”
谢莹:!!!
“你甚至不知江迂是我之耳目,今日眼看有变故发生,居然让江迂想法子知会贺烨,让贺烨坐视圣上遇害,你以为如此一来,我便会让贺烨继承帝位,是不是?”
太后并没有疾言厉色,口吻里甚至带着几分笑谑,但听在谢莹耳中,不啻于又是一道响雷。
今日事发突然,她突然想到对晋王而言是难得的契机,但她来不及提醒晋王,却又不甘就这么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知道江迂是晋王信得过的人,所以才冒险让江迂通风报讯,但后来眼看晋王还是救下了天子,谢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江迂怀有二心,却暗暗安慰自己,或许只是江迂也不及通知晋王,毕竟这是九成宫,不是晋王府,江迂行事没有那么方便也是情理当中。
她哪里想到江迂竟然太后耳目?
也不怪谢莹消息不灵敏,虽然渥丹在世时,把江迂实为太后安排公之于众,导致太后一直不能利用江迂毒杀贺烨,不得不投鼠忌器,但那时就算谢莹“本身”,也只不过襁褓小儿,根本不可能保留这段记忆,而随着渥丹薨逝,贺烨平安长大,江迂究竟是谁安排在贺烨身边已经逐渐被人忽视,大家都只记得江迂曾事崔后为主,以为韦太后正是为了体恤贺烨,才令江迂侍奉左右。
作为穿越者的谢莹,根本不曾料到江迂竟然是太后耳目。
谢莹这时脑中一片空白,别说成为晋王妃,她甚至不知保不保得住自己这条小命。
“姨祖母……不,太后恕罪,太后恕莹儿……莹儿的确爱慕晋王殿下,又兼……又兼洞悉太后对义川郡王设防,圣上毕竟是义川王之子,依莹儿所见,圣上将来必不能与太后同心,晋王殿下却一直尊太后为嫡母,岂不比圣上更加……更加孝敬太后。”
谢莹好不容易才说完这番辩辞,却没有一点把握能够说服太后宽恕,惨白着脸等待太后判决。
“算你还没有愚蠢透顶。”好半响,太后才轻哼一声:“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决不会让贺烨苟活多久,圣上固然不是我亲生,贺烨更为我所不容,纵然他荒唐渡日,将来也不会有善终,你呀,看在你祖父这一生忠心耿耿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将来……你若再有违逆之行,我必不轻饶!”
眼看着谢莹松了一口气,哭泣着拜倒,太后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高玉祥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谢莹,上前陪着笑脸:“太后真是宽仁。”
太后不以为然:“谢莹愚狂,却仍有利用之处,她若死了,她那祖母必然会不依不饶,岂非为饶平凭添麻烦?留她一条性命,她将来再不敢违逆我之嘱令,相比十一娘,她更加适合成为匕刃。”
又说谢莹,当出排云殿的大堂,简直没有膝盖一软瘫坐在地,可巧正遇十一娘,及时扶了她一把,不无关切问道:“莹妹妹这是怎么了?”
“柳伊水,我且看你能够得意多久!”谢莹重重一把搡开十一娘,头也不回离去。
平白挨了一场迁怒,十一娘却并不懊恼。
看来,谢莹是彻底丧失了当选晋王妃的资格。
她没有得意,只是盯着谢莹怒气冲冲的背影满面疑惑,看在诸位宫人眼中,自然是不解谢莹为何对她恶形恶状。
而回到自己寝卧,呆坐半昼之后,谢莹才彻底回过神来,她长叹一声,沮丧闭目。
看来自己一番打算不得不全盘推翻,真没想到,尽管晋王眼下半点不成威胁,韦太后却依然容不得他,坦言声称,将来决不会放过晋王,今日谢莹亲眼见识了韦太后一番手段,彻底打消了对这个老女人的轻视,于是惋惜之余,又心怀庆幸。
今日也算歪打正着了,否则,要真是成为晋王妃,必然难胜掌控一切的韦太后,届时说不定会陪着晋王共赴黄泉,她虽然爱慕晋王,但谢莹从来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信奉爱情至上,连生命富贵都可以抛却的“真理”。
自己犯下如此大错,都能得韦太后宽恕,是不是说明,韦太后的确颇为看重自己?
隐忍,在有绝对胜算之前,必须隐忍。
不能倚仗晋王,但她照样可以先倚仗太后,借助太后之势,达到自己的企图。
韦海池虽然厉害,但她毕竟已经老了。
她还能厉害多少年呢?
想到这里,谢莹顿时又打起了精神。
“柳伊水,即便你成为晋王妃,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你,注定只是一枚废棋。”
第589章 父子反目
天昏地暗当中,似乎有女子凄切地呼喊,一声声地震荡着贺淘的耳膜,让他无法深陷睡梦,他明明那样疲惫,却还是挣扎着醒来,眼前仍然是一片沉重的黑暗,但却清晰地感觉到了,深入骨骼的痛楚,让他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
意识已然清醒了许久,贺淘才缓缓睁开眼睑,视线从浑浊到清明,他听见身边有人长舒了口气,听见有人在说话。
“殿下,世子伤势虽重,可幸未伤及脏腑,无性命之忧,卧床将养半载,即能痊愈。”
他竟然,没有死在贺烨那把飞刀之下?
贺淘惨然一笑,缓缓移动手掌,四顾周遭,他感觉到自己仍然躺卧软锦,看清楚屋内陈设,仍是西锦殿的寝卧,决非囚牢死狱。
还有比这更蹊跷的事吗?这么多人目睹他弑父逆行,难道还能安然无事?仍然享受着郡王世子的尊荣?
贺淘不由牵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
有婢女上前扶他坐起,小心翼翼地喂服汤药,他忍着剧痛,一把搡开那不明所以的侍婢,直视着他的父亲,那张乌云遍布的脸,他又笑了,笑得格外畅快,甚至于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义川看着儿子的笑脸,身后紧握的拳头忍不住地颤抖,但他还是摁捺住了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气,他就站在数步之遥,与贺淘四目相对,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才开口说话。
“贺淇对你许诺了什么?他串通周昌,暗暗放刺客进入禁苑,又让他同党,怂恿圣上驱散近卫,只带十个千牛卫,与众人比试狩猎所得才算公平,贺淇料定圣上求胜心切,也料定我因为是在禁苑之内,必不会料到会有险情发生,不至于反驳圣意,然后让你将圣上引入刺客埋伏之处……甚至授意你趁乱对我与圣上暗下杀手。”
贺淘仍然在笑,仿佛觉得义川的话十分有趣。
“倘若你得手,会得到什么?荣华富贵,权倾朝野?你可想到,纵然被你得手,贺淇之计得逞,我与圣上遇害禁苑,你又会有什么下场?你弑父弑君之行必然会公之于众,为天下所不齿,不会有荣华富贵,权倾朝野,只能是死罪加身,被贺淇治为逆贼,明正典刑,你只是一块垫脚石,会被他毫不犹豫舍弃。”
义川越说越是恼怒,简直恨极了贺淘的愚蠢:“你有没有想过,贺淇之计根本不可能得逞,太后若真这么轻易就能算计,她也不会一步步得到今时今日地位!”
贺淘终于笑出了声,义川的气急败坏,实在让他觉得畅快。
“我当然都想到了,可那又如何?”他的伤势果然沉重,说起话来都气喘吁吁,没办法像义川那般中气十足,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喘上一阵,又说上一阵:“贺淇之计倘若得逞,韦海池那毒妇自然不得善终,韦莲池也不得好死,我也算报了杀母之仇,即便贺淇之计不成,至少我也可以杀了你!”
要说懊恼,贺淘的确觉得懊恼。
因为他明明有机会暗杀贺洱,可在动手那一刻,他犹豫了。
他想起射杀那头獐鹿时,贺洱极端崇拜的目光,他摇着他的手臂恳求“阿兄教我骑射”时的稚气天真,贺洱虽是小韦氏所生,但不过还是个孩子,对他没有恶意,甚至不设防范。
就是那一刹那的犹豫,贺烨赶到,他便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但他最重要的目的,原本就不是针对贺洱。
“父亲,杀我生母者,除了韦氏姐妹,我知道还有你,我知道你在暗中筹划什么,我知道你这时为何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想说,我若没有自掘坟墓,将来也会荣华富贵、权倾朝野?但你从来不知我。”
贺淘狠狠盯着义川,笑容越发清冷:“你从来不知我有多恨你,我等了这么多年,才得到将你和韦氏姐妹一起铲除之机会,纵然我知道贺淇是在利用我,那又如何?我只恨我,没有抓紧这机会,到头来,还是心存妇人之仁。”
他原本应该灰心丧气,然而这时却奇异地并不觉得多么遗憾,他看着义川灰败又愤怒的脸,笑得越发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我被卷进了逆谋大案,固然罪该万死,只怕韦氏至此会对父亲生疑,父亲,筹划多年之事一败涂地是何心情?”
义川再也忍不住怒火,重重一掌掴在贺淘脸上,看着他被这一掌打得歪倒在床榻,嘴角渗出血迹,义川深吸了口气,这才能够冷笑出来:“你以为韦氏一直对我毫不设防?贺淘,你到底还是太过天真,也难怪你会一败涂地,韦氏从来未曾信任过我,从前不会,今后也不会,这与你是否参与谋逆并无丝毫关系,你这样做……不能伤我分毫,只能自取灭亡!我不妨告诉你,你生母的确是我害死,可是你再也没有机会为她报仇血恨,你生母若泉下有知,也会为你自取灭亡之行径痛心疾首,她永远不会得到安慰,是你,灭绝了她在这世上,最后一线希望。”
他说完话,再也懒得看贺淘一眼,转身离去。
承德三年七月初六,汝阳王谋逆,未遂,这段史实记入大周国史,称为凤台门之变。
七月中旬,天子与太后返回国都长安,轰轰烈烈地清算行动就此拉开序幕。
汝阳王一党自然无一漏网,不少宗室王公都受到牵连,以韦元平为首的政事堂,具折上谏,力请太后严惩一应逆犯,不分主从皆判灭族重罪。
南阳王却出乎意料地上书求情,恳请太后从宽处理。
太后诏见南阳王,不知与这位宗正卿谈了什么话,南阳王当日便去了义川王府。
宗政堂两大辅政王几乎彻夜长谈,南阳王告辞离去后,义川王召集谋臣商议。
“什么,大王竟然为保世子,意欲上书裁撤宗政堂?”义川王的谋臣满脸震愕,齐刷刷地膝跪在地。
有耿直者忍不住愤慨之情:“世子淘虽为大王嫡长子,然而竟然受人蛊惑,犯下弑父恶行,对大王又哪有一丝孝敬?大王切切不能因为妇人之仁,养虎为患,更不应为保逆子,而丧失辅政之权!”
其实义川又哪有妇人之仁?他过去固然对贺淘十分维护,也甚纵容贺淘偶尔任性,但决不可能容忍贺淘弑父之罪,在他的眼中,贺淘已经与一个死人无异。
“几大国相上书力谏,要求以灭族重刑严惩附逆贺淇之宗室,妇孺不赦,宗正卿却不忍见贺姓子侄广受牵连惨遭戮杀,恳请太后法外开恩,惩首犯及附逆,而宽饶无辜妇孺,据南阳王称,太后也心怀不忍,却有暗示,称贺淇之所以渐生谋逆之恶,乃是因为辅政之权而野心日大,太后意欲趁此事故裁撤宗政堂独决政权已是显然,南阳王劝我与之一同上书。”
义川微蹙眉头:“倘若本王不识趣,太后只怕还有后着,眼下时势如此,宗政堂是必须要裁撤了,至于贺淘那逆子……我保他,并非为了父子之情,而是误导韦太后,让她以为我对贺淘果然维护,甚至不惜为他放弃辅政之权,她一心以为贺淘是我弱点,将来……谁知关键时刻,会不会因为这错误判断而丧失先机。”
事态发展至此,义川已经完全明白过来,韦海池分明是设了个圈套,等着贺淇这狂妄之徒入瓮,但将贺淇党连根拔除只是韦海池其中一个目的,她算到南阳王这宗正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诸多宗室惨遭连坐,必然会求情宽大,她可以答应法外开恩,前提就是南阳王必须主动上书,裁撤宗政堂,交政权正式交还给她一手掌控。
至于自己,说不定韦海池起初打着一箭双雕的算盘,想借贺淇之手把自己一并铲除。
没想到,这回被贺烨搅了局。
义川明白自己这回算是死里逃生,但他不可能与韦海池对抗,他仍然需要时间扩充势力,他要等着幼帝长大,等着韦海池大权独握为所欲为失尽人心,等着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天子亲政,到那时,才是与韦海池一决胜负的时候。
可是这样的隐忍,说穿了也是因为无可奈何的妥协,义川想到贺淇的下场,几乎是被韦海池不动声色就连根拔起,也免不得心惊。
纵然必须退让,但也不能毫无作为,至少不能完全退出政途,做一个游手好闲的郡王。
可是,他要怎么赢得保存实力的契机呢?
第590章 南阳王府的家事
还是在太后从九成宫动身之前,便已经叮嘱十一娘,格外体贴地给予了她宽裕的休假:“离宫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消息只怕早就传回了京城,莹阳还不知怎么担忧你与澄台,算来自从来了九成宫,一晃就是百余日,你与澄台都不在上清观,莹阳也难免挂念,回京之后,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澄台怕是有段日子不得清闲,要暂居宫内值守,我允你一段长假,你也方便留在上清观陪伴莹阳。”
太后倒没提起韦太夫人,一来是以为太夫人根本不会挂心十一娘的安危,再者这回离宫避厄,太后特意诏请太夫人与韦夫人姐妹俩随驾,虽说不是每日出入禁内,也是隔三差五便会见上一面,不比得莹阳是留在京中,甚长一段时日不曾见十一娘。
其实太后起初也有意让南阳王妃与莹阳随驾,奈何南阳王妃自称年迈,受不得远行之苦,因此便留在了长安城中,只让世子夫妇随驾离京,莹阳原本不耐烦奉承太后,又兼母亲留在了京都,干脆也婉拒了太后的邀请。
故而十一娘自回长安,直接便往上清观,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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