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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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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与贺湛差不多,祖父辈就没了爵位,是个彻头彻尾的闲散宗室,甚至穷得要找晋安长公主接济的地步,可谓百无一用,是以才没被贺淇看上,牵涉进逆谋大案,只不过与几个贺淇党的子侄交好,为朋友打抱不平,但这话要是传到韦后耳中,非得追究他个漏网之罪,阮岭可不想被这蠢人连累。
  纨绔却不以为意,突然注意到两人被赞礼引着进来,又是一张嬉皮笑脸:“明白阮郎这时是年长有知,瞧,你新欢来了。”
  来客却是贺湛与陆离。
  阮岭一见陆离,立马把旧友抛诸脑后,仔细盯着二人向晋王道了恭贺,刚一步出正厅,瞧着不像要入席的样子,阮岭连忙上前留客。
  贺湛与陆离今日本不想早辞,奈何他们表面上与晋王并无交谊,倘若入席,显得有些怪异,还好阮岭来邀,于是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等着看接下来的一桩喜事。
  贺湛刚刚喝下三盏酒,就听见有宦官叫道“太后懿旨”,他与陆离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色,听着四围宾客皆在窃窃私语,不知这懿旨是为哪桩。
  正厅里,柳敬宜与均宜兄弟二人却是心中有数的,敬宜倒也罢了,均宜脸上却有些惺惺的神情——他固然知道晋王殿下并非暴戾不仁,而实心怀大志,不过自己的掌上明珠还来不及好好在膝下尽欢,转眼就要成别家妇,均宜这父亲多少有些不甘心,这女婿,不说将来有多尊贵,眼下就已经贵为亲王,他这个岳父别说教训,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白白就让他把闺女娶了去,自己还得装作一副三生有幸的模样,又怎不让他怨愤?
  所以柳均宜当见晋王领旨,平平淡淡谢恩后,面无表情接受如梦初醒的宾客齐声恭贺时,他明知晋王这样冷淡是在作戏,居然脸上也摆出了郁怒的神色。
  就连敬宜动手拉扯,均宜也硬是没搭理紧跟着过来向他道贺的人。
第601章 搬弄
  一般男子冠礼,非亲非故的女眷并不会前来道贺,故而晋王府今日的女客除了武威侯府的女眷外,也就只有宗室女眷了,而宗室因为才经过一场清洗,好些都被贬为庶人,故而相比正厅的宾客满座,后宅里就显得冷清许多。
  孺人秦霁是晋王府内宅眼下份位最高者,然而却也没有主持宴席的资格,豫王世子妃与蜀王妃小韦氏受太后亲自嘱托,今日才是主持者,秦霁只能伴在豫王妃身边侍奉,她却没有显现出半点不甘心的神色,一脸的喜气洋洋,忙碌着布菜递酒,话也显得要比寻常更多。
  这时连莹阳真人都讨好上了。
  “妾身听闻真人极喜扈姬剑舞,今日既逢喜庆,莫若令扈姬助兴可好?”
  莹阳曾经在上清观中观赏了扈姬剑舞,的确念念不忘,然而这时却因秦霁言语中那个“令”字有些不悦,察觉到秦氏似乎别有用心,她才不会被秦氏利用,卷进晋王后宅这些姬妾争锋的事情里,说了一句莫测高深的话:“不急在今日。”
  她对这位晋王孺人还有印象,固然记得多年之前择选学生,秦霁表现得落落大方,当时她尚还暗赞此女爽直阔量,但更加深刻的却是那年太后寿辰,这位当众跪请太后恩典,直诉与晋王烨两相倾心。
  莹阳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又一贯不拘小节,当时倒不觉秦霁此行令人鄙恶,反而愤怒晋王行事荒唐,既然对秦霁无意,便不该招惹,害得人家好端端的闺阁女儿受尽嘲笑,只不过后来听贺湛说了晋王烨的伪装,莹阳哪里想不到这一桩事故另有蹊跷,早就料定武威侯必然已经暗暗投诚晋王,秦霁甘受讥讽自毁名誉,多半不是仅仅因为爱慕了,掺杂着许多利益图谋。
  莹阳是个护短的人,虽然不至于因此便厌恶秦霁,当然会更加偏心十一娘,想到此女城府颇深,竟然企图利用她给扈姬难堪,心里那微薄的好感立即烟消云散,劈手就夺过了秦霁手中酒壶,自己为母亲斟上,口吻越发不冷不热:“这里有我,就不劳孺人侍奉了,孺人自家长辈也在席中,更加需要孺人招待。”
  这话听在秦霁耳中,显然是在讥嘲她不理自家亲长,而一味奉承豫王妃,心中顿时一阵愤愤,但脸上仍然不露端倪,又笑着客气了几句,才讪讪移步。
  武威侯夫人却一直在关注某人的缺席,这时见了孙女,忍不住问道:“谢六娘怎么没来凑趣?”
  晋王与谢莹筹建击角场以来,闹腾出不少风言风语,秦家诸人几乎断定谢莹便是将来的晋王妃了,故而今日才有此等疑问,虽说依据礼仪,谢六娘今日不便出席,但晋王与谢六娘何尝又是守礼之人,两人各有各的乖张不羁,谢莹今日的缺席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这我可不知,或许是被其余事绊住了吧,谢六娘到底是公主侍读,出宫还得经过太后允准。”秦霁口里这样回答,眼睛一直还关注着豫王妃的席面,留意见柳九娘似乎与杨十五娘发生了口角,柳九娘倒是莞尔笑颜,杨十五娘却满面怒容,被莹阳真人轻声训斥了几句,强忍着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却越发不好。
  秦霁轻轻拢眉:看来,杨十五娘对柳氏以及莹阳真人深怀怨谤,也不知是因为何事,杨十五娘毕竟是豫王府曾长孙媳,虽说是个晚辈,地位也不容小觑,不知是否能够交好,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太后一日没有正式赐婚,柳十一娘便仍有可能成为晋王妃,若事情真出了这等意外,交好杨十五娘,说不定就能拉拢豫王府为后盾,豫王与王妃已是年迈,还能活多久呢?等这两位没了,莹阳真人不过就是个入道清修的女儿,未必与长嫂同心,待世子妃成了豫王妃,相比莹阳这位小姑子,当然更加偏心杨氏这个长孙媳。
  秦霁只还想着交好杨氏以为“不时之需”,哪里知道想什么来什么,立即就听人前来道喜,说是太后已降懿旨,赐婚晋王与柳氏闺秀。
  女客们的反应要比男客们更加震愕。
  因为许多人都听说过流言蜚语,只道谢六娘是晋王妃的不二人选,怎么太后却赐婚了柳十一娘?
  杨氏便先就忍不住冷笑道:“柳氏女儿,真是专能夺人之爱。”
  她刚才因为出言不逊,遭到了莹阳真人的训斥,这会子自然不敢高声,话是有意凑到柳九娘耳边去说的。
  九娘顿时火光。
  她同情杨氏所嫁非人,不愿与杨氏斤斤计较,无论杨氏多少挑衅,她都大度容忍了,可九娘却不是软弱人,怎容杨氏得寸进尺诋毁柳氏女儿,于是也压低声音还以厉害:“十五娘难道是不满太后赐婚,而心存怨谤?”
  这话是一语双关,警告杨氏,她与贺佶的姻缘也是太后作主,那些夺人之爱的话,要是传到太后耳中,太后又会作何感想?
  杨氏脸色一变,又是一声冷哼,话却不由自主地“委婉”了许多:“可得恭喜令妹,虽然晋王殿下脾气不好,又心有所属,不过令妹将来贵为亲王妃,对于一介庶女而言,可算飞上枝头了。”
  这还是在笑话十一娘所嫁非人,今后必然会被晋王嫌恶。
  柳九娘微笑道:“侄媳这话不错,今后多少人面见我十一妹,都得恭谨持礼,谁教尊卑有序,不得逾越,哎呀,我可羡慕十一妹了。”
  九娘这是晓得杨氏的心结,最看不得柳氏女儿比她尊贵,但怎么办呢?两个柳氏女儿,论来都是杨氏长辈,另一个更是贵为亲王妃,杨氏就算恨得咬牙切齿,面见时都必须持礼以示敬意,哎呀,好窝火,怎么办?
  这两人忙着言辞交锋,秦霁却再也无心关注了,她的一颗心这时像被泰山压着,再也没有心情招待亲长。
  反而是武威侯夫人如释重负,低声对长媳说道:“我瞧着,柳十一娘端庄大度,相比谢六娘更好相与,不至于刁难霁儿。”
  听了这话,秦霁的心情更如雪上加霜。
  可她这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不得不强颜欢笑,一场酒宴下来,简直就是身心俱疲,好不容易盼到宴散人辞,打听得晋王殿下回了寝卧,连忙赶去,却不防被扈氏拦在了外头,冰冰冷冷一句:“殿下疲了,交待不能打扰。”
  若换作平时,秦霁并不敢很得罪这位晋王近宠,今日她却心浮气躁,高高抬起下巴喝斥:“你不过一介侍妾,别以为仗着殿下几分宠爱,便能无视礼矩,今日殿下逢双喜临门,我自然要当面道贺,凭你也敢阻拦?”
  这话声量甚高,惊动了江迂,一见扈氏这回竟与秦氏明打明的杠上了,只觉头痛不已,略微思忖了一阵,还是把秦霁请了入内。
  贺烨这会子心情好得很,原是交待了江迂再备酒肉,要好好庆贺一番,听说秦霁来了,只觉扫兴,紧蹙眉头的不快,看上去丝毫不显虚伪。
  “柳十一娘一介婢生女,却先后赢得莹阳真人与太后爱惜,心计可见非比寻常,相形之下,谢六娘似乎更加容易对付,太后这一赐婚……显然更不利殿下筹谋。”秦霁这时已经摸清了晋王的几分脾气,说话便不那么绕弯子。
  “我也知道柳氏不好对付,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余地。”贺烨不动声色,坚持贯彻陆离与贺湛的告诫,不对秦霁言明十一娘的立场。
  “只怕柳十一娘会对妾身满怀戒备,必然刁难,然而殿下为了不让太后生疑,表面上又不能维护。”秦霁叹息一声,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是还有扈氏挡在前面么,你只要循规蹈矩,不教柳氏抓到把柄,她也拿你无可奈何,再者,太后目前还指望着武威侯抵抗外敌,暂时不会授意柳氏加害你。”贺烨依然不慌不忙与秦霁周旋。
  “说起扈氏……依妾身看来,野心甚大,殿下还要当心。”
  难道就你没有居心?贺烨暗暗冷笑,微挑眉梢:“这话怎么说,扈氏无依无靠,只不过性子有些冷傲,我也听说了,你虽好些次意欲挫她脾性,她都置之不理,你怪她不敬,难免怨怒,只是……眼看这晋王府便要进来许多耳目,你行事还该更加谨慎一些,心胸不能太过狭隘,怎不想想,有扈氏替你挡箭,你要轻松许多?”
  可是殿下你是真心宠爱扈氏,相比那些耳目,扈氏才是近在眉睫的威胁!
  秦霁心里这样想,却不敢宣之于口,只又作出更加楚楚可怜的模样:“妾身一心为殿下着想,并不敢怀妒嫉之心。”
  “你就安心罢。”贺烨似乎极其不耐烦地揉揉眉头:“我虽欣赏扈氏才情,还不至于因为美色而不顾大局,该防范谁,我也自有主张,你还是多想想今后应当如何自保,待晋王妃入府,你要如何与她交善,让她打消防心。”
第602章 罗五的身份
  因为秦霁的“主动上门”,忠仆江迂不得不等到次日朝早,才有了机会当面向主人道上一声恭喜:“奴婢恭贺殿下趁心如愿,总算将来王妃,并非殿下厌恶之人。”
  贺烨伸长胳膊,由得江迂替他穿好外裳,对这恭贺倒是“笑纳”了,他原以为将来王妃无非灵药之流,是韦太后的心腹耳目,却更比灵药麻烦,时时事事都得小心堤防,自然会生出许多不痛快,哪知事情竟然有了如此神奇的转折,柳十一娘当然不是其余人能比,非但不用堤防,还能为他省却许多麻烦,有了这么一位贤内助,他就可以放心地大展拳脚,原本对婚事视为鸩毒避之唯恐不及的晋王殿下,这会子倒是对大婚之礼生出不少期待来。
  “给我预备好厚礼,我要正式往柳宅拜见。”贺烨轻松愉快地交待道。
  太后既然已经正式赐婚,依据俗礼,晋王当在过定之前,亲自拜会韦太夫人与泰山泰水,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心不甘情不愿,太后必定不会纵容他失于礼数,否则岂非显明不敬太后?所以就算贺烨备下厚礼前往拜会妻族,也不用担心会让太后生疑。
  其实自从仁宗帝驾崩,贺烨得到京兆柳一族不少暗中支持,却从未正式拜谢过,这回倒是正逢时机。
  他可留意见,昨日未来岳丈对他颇为冷淡,那神色可不像伪装,心里指不定有多不舍掌上明珠就这么被他给“讹”走了,贺烨心中十分同情,也乐意亲去讨好,消消岳丈心头郁火。
  正想着在岳丈面前要怎么讨好卖乖呢,就听江迂禀道:“林昔之事,已经办妥了。”
  贺烨一怔,很是疑惑:“当真?竟如此顺利。”
  江迂笑得见眉不见眼:“晋王妃交待之事,奴婢当然要尽心竭诚,也是巧了,因着高玉祥险些没被窦辅安整死,两人闹得势同水火,倒给了罗五机缘,竟混进了内察卫,我便让他争取这趟差使,可不是顺利得很?只是……据罗五说,仿佛这回高玉祥化险为夷,多亏王妃大力斡旋,就不知王妃为何要救高玉祥。”
  “留着高玉祥在,就是给窦辅安树敌,我原本也想插手,只是竟然不知高玉祥因何触怒韦氏,不知从何下手……柳十一,她还真神奇。”贺烨着装妥当,随手拿起几块糕点丢进嘴里,就算用了早膳,又对江迂说道:“昨日一番忙乱,也没时间与绚之、澄台长谈,倒是怠慢了他们两个,前些时候因为贺淇一案,他们忙碌一场,眼下清闲了,得了补假,今日应当有空,随我往别苑去,与绚之他们好生乐乐,才不枉我盼着及冠盼得眼睛都绿了。”
  江迂:殿下莫不是盼着娶妃盼得眼睛都绿了罢,说得这般委婉,好虚伪。
  又说十一娘,昨日当然也接到了太后懿旨,既然是被赐了婚,便没有再居留禁内,而需要闺中待嫁了,而从这一日起,有不少亲朋好友要登门道贺,很有她一段忙碌了。
  浮翠坞里,这时就还住着一个柳瑾,难免寂寞,十一娘这回返家,柳瑾便格外欣喜,欣喜之余却又遗憾:“十一姐好容易得闲了,不过多久又将出阁,又剩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窗外便有人“卟哧”笑道:“独守空房可不能这么用,瑾儿一心一意扑在画艺上头,却也不能荒疏文辞。”
  柳九娘的一张笑脸,就在窗户外头露了出来。
  三个姐妹玩玩闹闹一番,柳小瑾便不得不去“听课”,她虽然还不满十三,不急于议婚,萧氏却也没有疏忽教授基本的记帐理事,柳小妹每日上昼都要去嫡母跟前受教,不能偷懒,所以虽然与两个姐姐依依不舍,还是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十一娘这才问九娘:“游学一事,商议得如何了?”
  “长辈们倒是允准了,不过眼看着就要过年,这时却不宜远游了,还得等新岁过后才能动身,正好,赶得上参加十一妹大婚。”
  贺清夫妻两个是打着游学的名义去游山玩水,新岁时自然都要回京与家人团聚,这时若就动身,时间都消耗在来回路途上了。
  “我这些小事不值一提,倒是十一妹你,真没想到,姻缘竟落到晋王身上。”九娘刚才当着小妹的面,很多话不好直说,这时却没了顾忌:“晋王虽然满身劣迹,可我却没亲眼见他行为过荒唐事,倒甚仰慕殿下武勇,又不拘小节,只不过……殿下对谢六娘非同寻常,却是我亲眼所见,十一妹,你纵然放下了小九,我却担心晋王未必放得下谢六娘。”
  九娘直率开朗,并不擅长那些勾心斗角的权谋之术,故而太夫人与萧氏很多事情都瞒着她,十一娘也并不打算与九娘言明,省得她还要小心翼翼着防备被人看出端倪,凭添烦恼,只安慰道:“有太后维护呢,殿下纵然心有别属,不至于太过委屈我,我又不是心胸狭隘者,只图与殿下各自相安,他放得下谁放不下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九娘愕住,见十一娘不像是违心之言,连连抚着胸口:“你倒想得开,如此……”也好两个字到底说不出口,瞪着十一娘发愁。
  “我志不在后宅,更不会将日子寄托男子身上,殿下若是疏远我,我反倒乐得自由自在。”十一娘笑道,替九娘去揉眉头:“放心罢,我才不会像杨氏一般,怨怒积胸折磨自己,我会过得快活,成不了怨妇。”
  九娘自己愁怅了半天,见十一娘果真毫不在意,才叹出气来:“如若你是这么打算,依我看来,晋王倒也不像拘泥俗规者,你们能得相安就好。”
  她还想陪十一娘多说阵子体己话,哪知就被七娘遣了婢女来,说是请她过去说话,九娘很为难,十一娘却道:“九姐先去,待用了午膳,我打算出一趟门,这却不合礼矩,还得劳动九姐在大母面前求情,陪我去一趟西市,选几卷好书。”
  九娘这才乐意了。
  待见了七娘,被问来意,九娘自是说道:“当然是来向十一妹道贺。”
  七娘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梢:“算得上什么喜事?晋王虽为亲王之尊,暴戾不仁又游手好闲,与闲散宗室何异?可笑十一妹这些年来楚心积虑,到头来竟得一桩多少贵女避之唯恐不及之姻缘。”
  这话九娘可不爱听,但又不好顶撞长姐,抿着嘴没有作声。
  七娘又问:“妹夫可曾跟你提过,他将来作何打算?”
  “今日归宁,也正想告知大母与阿母,待新岁之后,我要陪净明离京游学。”九娘有些庆幸七娘主动扭转话题,没有再说十一妹的坏话。
  七娘眉头却越发挑高:“游什么学,妹夫为宗室子弟,将来又不会经科举入仕,九成宫一案,牵连不少宗室,唯豫王、蜀王仍得太后器重,宗室既遭遇这番重创,太后必然会多加安抚,可不是妹夫争取实职大好时机。”
  九娘却有自己的坚持:“净明性喜风雅,最烦仕途经济,正是因为宗室子弟,将来也不愁衣食,何不安享平淡之乐。”
  见七娘还想教训,九娘干脆举揖求饶:“阿姐,我是个后宅妇人,哪里敢对夫君指手划脚,再说翁姑都不理论净明如何度日,我更加只能顺从,阿姐就莫要强我所难了,我好不容易回家与姐妹团聚一日,咱们说些体己话岂不愉快,阿姐就不要教训我了。”
  七娘被气得噎住,九娘干脆伸手去挠她的痒痒,到底让一本正经的长姐笑得直喘气,没有再教训她。
  但七娘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午膳后,见九娘竟为十一娘求情,让十一娘陪她去西市采购,这明明就不合规矩,祖母却被九娘纠缠得松了口,七娘好不气怒。
  她才是九娘一母同胞的手足,九娘却反与十一娘更加亲近,胸口一股酸意弥漫,像是一坛子陈年老醋被打翻。
第603章 再闻名号
  礼规世俗里本有一条内容,便是女儿家定亲后直至亲迎礼前一般不允再出门,可自从大周建国,这条礼俗就放宽为一般不随家人赴宴,至于出门,除非有些特别保守的人家,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理会了,多的是已经定亲的贵女,照样在外游玩,收敛点的乘坐车與,洒脱些的鲜衣怒马,不会因而引发婚事拉倒事件。
  韦太夫人绝非墨守成规的长者,更兼十一娘在她眼里又格外与众不同,出门这点小事太夫人原本便不拘束,只不过眼下还要小心维持祖孙失和的假象,作祖母的需要时不时给孙女一点小刁难,十一娘才需要九娘为她求一求情。
  但现如今的十一娘,早就不似当年那样贪玩,她今日往西市,是要去见小百万裴瑛。
  不过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不一定就得赶在今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十一娘明知即将与九娘久别,但这话又不能直接告诉九娘,为了弥补九娘今后的遗憾,今日才想着与她好好乐上大半日。
  裴瑛这时已经没有再亲自经营酒肆,而是专注于裴子建交给她的异珍行,铺子就在设在西市中部,在这处顶顶繁闹的中心地带,她家的异珍行竟然占据着十好几间门面,后头还有招待贵客的雅室花苑。
  十一娘是“熟客”了,伙计一见她,便直接将人请入了花苑,一边说道:“东家才得了件好物什,躲在厢房里鉴赏呢,贵客先请雅室入座,待小人去通禀一声。”
  雅室里不仅备好浆饮点心,一面高高的红木槅架上,陈设着许多玉器珍玩,任由客人鉴赏选购,因为雅室只招待身份贵重的熟客,倒也不担心会发生失窃事件,寻常并没有伙计留在室内推介,客人若有需要,只需拉响垂铃,立即便有伙计殷勤上前。
  临窗设置有膝案排架,架子上搁着裴氏兄妹改良的珍品目录,模仿的是不知何时起,在士子文人小范围兴起的线装册,不再是卷轴装祯,更加方便阅读,目录分门别类,金银珠玉一摞,文房四宝一摞,陶瓷琉璃一摞,古玩书画一摞,有的不仅附有文字描述,甚至请了画工按实物描绘品样,以供客人选购。
  九娘这却是首回来此,故而觉得十分新奇,坐下后便捧了目录翻阅,没多久便看中一方端石砚,她不喜书画,这物什是打算买来送给十一娘添妆,能上异珍行的目录,价格自然不菲,只不过十一娘晓得九娘也是个“财主”——萧氏的嫁妆十分丰厚,自己又善经营,更比出嫁时翻了许多番,七娘、九娘出嫁时的妆奁就很是可观,对于财主的馈赠,十一娘从来不矫情推辞。
  为妹子选了礼物,九娘并没忘记自家夫君,仍然把目录看得格外专注,十一娘却瞧见窗户外头,裴瑛从一间厢房出来,冲她招了招手。
  “九姐先瞧着,我与裴娘子还有些琐务要说。”
  十一娘与小百万素有来往不是秘密,九娘于是毫不在意,笑吟吟地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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