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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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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姐先瞧着,我与裴娘子还有些琐务要说。”
  十一娘与小百万素有来往不是秘密,九娘于是毫不在意,笑吟吟地抬起眼睑:“去吧,我等你就是。”
  裴瑛还是一袭爽利的翻领胡服,蹬着一双神气的翘头皮靴,头发也学男子一样,在头顶梳了个髻,用青玉簪子稳固,待十一娘进了厢房,她便让心腹与碧奴在帘外守着,先是举揖一礼,笑嘻嘻地说道:“恭贺小娘子。”
  为什么恭贺就不需再细说了,十一娘也不扭捏,便说正事:“裴郎君眼下何处?”
  “已是往晋阳去了,一来暗暗盯着毛维动向,再者也为移居先做准备。”
  裴子建如今商人的身份大利于行动,不至于引人注意。
  “瑛娘这边准备如何?”十一娘又问。
  “随时都能动身,就等小娘子一句话。”自从得知十一娘暗助晋王,裴瑛更不将她当作外人看,几乎是有问必答:“只是我与阿兄随往晋阳,又是忽然从长安移居,也许会引太后注意。”
  “这也无妨,到时我自会禀明太后,是我让你兄妹两随往,太后虽然知道你们是裴氏族人,但毕竟与京兆裴只是同宗,当年既没追究裴郎君师从裴太傅一事,说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如今更是不可能在意,她也知道我与你兄妹二人相交,不过将你们当作普通商贾看待,不至于起疑。”
  这便是裴子建的本领,这些年来为了在长安立足,也不乏与显贵来往,但只图获利得十分明显,也甚有分寸,硬是没引起太后任何注意,要不是听十一娘偶尔提起小百万这个商界奇女子,太后也许压根就不知道兄妹二人竟然是裴氏族人。
  裴郑已成过眼云烟,早已不能成为太后的威胁了,她有所忽略也是正常。
  “早前听说瑛娘正在鉴赏奇珍,不知是何宝物?”
  因十一娘忽然转了话题,裴瑛稍稍一怔,这才取出一件物什来,却并不急着展示,而是神秘兮兮地到了窗前,忽闪着眼睛示意十一娘过去,轻轻一扬手中物什,却是一方手巾,因着窗外卷入的清风,静静在半空浮展,好一阵才落下。
  是极轻极薄的蝉纱巾,这倒也不怎么奇特,并不值得异珍行的东家如此稀罕,十一娘微微觉得诧异,待拾起那手巾细鉴,才发现了奇妙之处。
  原来这薄如蝉翼的一方手巾上,绣着一只开屏孔雀,针法细密栩栩如生,雀眼灵活,尾屏仿若铺翠,华美非常。
  越是轻透的丝纱,越是不易饰绣,因为绣线也必须分得更细,而这方手巾,绣成如此繁复的图样还能随风飘扬久久不落,那绣线有多轻细可想而知,贵在工艺,而非材质。
  “小娘子可别小看了这方手巾,我可是数月前便定制,还花了上万钱。”裴瑛解释道:“这方手巾出自霓珍衣坊,东家姓梁,在西市设铺一年余,霓珍衣坊便声名鹊起,只这衣坊规矩与别家不同,东家讲究量身裁衣,还不让客人自选衣料颜色甚至式样,由东家一手设计,绣样则由绣娘决定,客人先付定金,我原也是想绣制一套衣裙,东家却称得等到明年五月才能制成,我好说歹说,结果用了一套衣裙之价,定制了一方手巾,竟然还是等了数月。”
  十一娘这是第二次听闻霓珍衣坊之名了,上回是九娘嫁前,七娘送那一身衣裙,就是出自这所商铺。
  她也忽然理解了裴瑛为何如此在意这所商铺。
  瑛姐从前,一手女红可也十分精妙绝伦,裴郑灭族,兄妹两决定从商,裴三哥固然是有那陈宣炽暗中相助,瑛姐却正是靠绣坊起家,听说霓珍衣坊绣娘有巧夺天功之技,只怕还有些不服气,只如今看来,应是心服口服了。
  要说成衣铺,起初并不被贵族接受,因为贵族之家都有自己的绣娘衣工,很是鄙夷成衣铺的匠人手艺粗糙,后来有些商人,重金聘用画工、绣娘,制作别出心裁的衣裙,渐渐引起了贵族女子关注,但多数也只是限于绣饰,衣料裁衣仍不由外人经手,成衣坊仍然处于尴尬地位,就连绣坊,也主要还是以绣制屏挡、绣画等陈设器物为主。
  如霓珍衣坊这样,甚至不许客人择定衣料式样图稿,全权由他人绣饰裁制,生意还如此兴隆,还真是前所未闻。
  他家绣娘这手以假乱真的铺翠绝活,以及衣工从配色到款式的独到审美,或许是创造奇迹的根本。
  十一娘想起九娘那身衣裙,虽然款式并没有什么标新立异之处,然而结合色彩与绣饰,极能衬托九娘的风采气度,上身才有如此惊艳的效果。
  她的心思便是一动,于是这日与九娘的逛玩,又多了一处,自然就是霓珍衣坊。
第604章 有恶奴
  霓珍衣坊同样位于西市,仅与异珍行隔着两个路口,车上时,听说十一娘要往霓珍衣坊去,九娘便侃侃而谈:“阿姑见我那身衣裙,问得出自霓珍坊,就有些意动,只我陪着阿姑去过一回,东家满怀歉意,说铺子里接下定单已经排至了年后,除非甘买样衣,若要裁衣,这时下定,怕是要待隔年七、八月才能取了,十一妹这时即便去,怕也是没用。”
  九娘口中的阿姑,便是莹阳真人,她只以为十一娘也是为了裁制新衣,虽然不想扫兴,却担心妹妹会失望,只好如实告知。
  十一娘的目的却并不是为了制衣,但礙于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这时也不便向九娘解释,因而笑道:“霓珍坊盛名在外,我也是出于好奇,横竖隔得不远,顺道去见识一番罢了,也不知那绣艺出神入化之绣娘生成什么模样,还有那东家,量体裁衣那方式也与众不同,听取一番建议也不错。”
  九娘去过两回了,还经历过“量体裁衣”,这时便道:“东家是个中年男子,当然不由他量身,寻常接待女客,测量身高臂长,都是东家娘子经手,只不过择定衣料、配色、款式却是得东家亲自出面,说来也神奇,不过打量客人几眼,就有成算了,三日之后,才出成衣样稿,送客人过目后,如无异议,便下定金,我倒从没见过那绣娘,只知东家夫妻,看上去都是和气人。”
  十一娘听了这番话,知道东家夫妻二人竟是从事着掌柜的事务,便推测并非大商贾,恐怕绣娘也不多,那么裁制衣裙需得拖延这多日子,也许并不是出于“居奇”的经营手段,说不定是真忙不过来,那么她在暗暗谋划的事就更有达成的把握,当然,究竟如何,还是要去当场验证才是。
  目的地很快抵达,与异珍行不同,这间衣肆并非面临阔道开设,而是在条曲弄当中,车马虽然也能进去,停放曲弄里难免就会造成拥堵了,姐妹俩只好在路口下车,步行往里,老远便看见了路边搁置的招牌,上书霓珍衣坊四字颇有风骨。
  因是位于曲弄,门面便非临街,沿街是一排土墙,刷得粉白,大门敞开着,往内看是院子,青石路的尽头才是厅堂,看上去倒像是普通居宅,门前无人迎客,院中却有展架,数十套各色绣样的衣裙,陈列整齐一目了然,有几个青衣婢女正在左侧围观,应当是跟随女客前来制衣的丫鬟。
  贵妇贵女出门,除了婢女之外,大多还有护从跟随,十一娘与九娘身后就跟着十好几个,他们都很自觉地站在了院子一角,要全都涌入厅堂,便显得气势汹汹了,那是暴发户的行为,为名门望族所不齿。
  姐妹俩就只带着贴身婢女进入厅堂,这才有人迎上前来,是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广额方颔,虽不算气宇轩昂,看上去却也相貌堂堂。
  “这便是东家。”九娘小声说道。
  “贵客可是要制衣?实在抱歉,小店虽然可定制裁衣,但因订单超量,怕是得来年才能取衣了,若贵客急需,恕小店无能为力。”店主满脸无奈,因绣娘不足,这些时日他已经错过了不少生意。
  “无妨,我不急需。”十一娘道。
  店主便笑道:“那便请小娘子慢坐,内子正在为客人量体,小娘子稍候片刻。”
  十一娘打量了一眼厅堂陈设,虽然不算奢华,倒也雅致干净,她却不急着坐,只问那东家:“未知你家可愿出售绣样。”
  “这……”店主有些为难,因为他还没有遇见客人提出这个问题,耐心解释道:“小店绣娘手艺,妙在可仿铺翠之美,纵然小娘子得了绣样,怕是府中绣娘也难以绣成。”
  “我愿以一万钱购买,至于能否绣成,店家就不用忧心了。”十一娘说道。
  这下连九娘都吃了一惊,瞪眼看着妹子,她还需花重金购买绣样?自己明明就是画家好不?多少人要求她一幅绣样,废尽唇舌都难以如愿呢。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便是要让你家绣娘按我要求画成。”
  店主大是动心,裁绣一套衣裙也不过万余钱,却需耗废不少时日手工,这位小娘子,却只需要绣样,便是让绣娘立即画来,顶多就是一个时辰,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他正要一口答应,却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
  “这家绣娘没有空闲!”
  十一娘转身一看,却见一个横眉竖眼的妇人,身后跟着几个横眉竖眼的汉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说话者正是那妇人,一双三角眼,仿若含着刀锋,冷冷刮过十一娘的脸,鼻尖冷哼出声,睥睨之态让人心生厌恶。
  店主显然认识那妇人,顿时苦恼了神情,上前见礼:“阿媪……”
  他话没说话,便被妇人打断:“叫你家绣娘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眼睛一横,旁边的壮汉便把指掌关节捏得噼啪作响。
  来意不善的妇人显然惊动了正在为客人量体的东家娘子,赶忙出来,她身后的贵妇极其不满这妇人的嚣张,有心帮着店家,一扬眉梢:“什么人,竟然如此蛮横?”
  妇人根本不惧贵妇:“我家主母为元相夫人,不知娘子又是何人,胆敢多管闲事?”
  贵妇立即没了气焰,脸色都白了,急急冲店家说道:“衣裳我不要了,样稿你们也别绘制了。”竟然落荒而逃。
  连官家出身的贵妇都惹不起这仆妇,店主夫妻两更是胆颤心惊,一个只好去叫绣娘出来,一个低声下气解释:“阿媪,息怒,并非小人有心怠慢,只许多订单,都约定好何时交付,敝店只有一个绣娘,实在忙不过来,小人一家,才在长安立足,总不能失了信誉。”
  仆妇却不管这么多,冷着脸看那绣娘跟在店家娘子身后出来。
  十一娘也把目光看了过去。
  绣娘大约十七、八岁,仍作女儿家的装扮,眉目生得普通,一眼看过去几乎难以让人留下印象,但却不似店家夫妻一般胆小怕事,脊梁挺得笔直,并不畏惧那嚣张仆妇,淡淡迎视。
  “我家夫人说了,要买你这绣娘为奴婢,你们说个价。”仆妇嚣张得很彻底。
  店家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淋漓,一个长揖:“还望阿媪代为致歉,绣娘并非奴籍,而是小人义女。”
  “不是奴籍,也可以卖身为奴嘛。”说得极为轻巧。
  “纵然贵为相国夫人,也不能逼良为奴吧?”那绣娘冷冷开口:“我为良家子,不愿卖身。”
  仆妇冷冷一笑,又对店主说道:“你既是她义父,婚事总能作主吧?我家夫人有意为元相纳妾,你若是答应了,我这便回去复令,再请媒人来送上聘礼。”态度看似有所缓和,但也只不过换了个说法而已,仍然是要仗势欺人。
  “这……”店主想要拖延:“还待小人先与小女商议之后……”
  “怎么,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仆妇眉毛又再竖了起来:“我就等着,你们现在便商议,我看你们还能商议出个什么结果。”
  店主无奈地看向绣娘,妥协之意已经显然,那绣娘却膝跪下来:“恕儿不能从命,即便是死,也决不为人姬妾。”
  “好个贱人,那今日你就死给我看!”仆妇把手往水桶腰上一叉,彻底幻化为恶鬼形象。
  这时却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小丫头,狠狠一脑袋顶在仆妇腰上,竟然将那仆妇撞了个仰面朝天,那丫头干脆骑坐在仆妇身上,拉着仆妇的头发就是一番毫无章法的泼闹:“不许你这恶妇欺负我家巧娘,不许你这恶妇欺负我家主人。”
  小丫头的出现让众人目瞪口呆,那店主好一歇才喝道:“艾绿,快些住手!”
  仆妇吃痛,这时也“嗷嗷”喊了出来,竟然不能将那名唤艾绿的婢子推搡开,有个壮汉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拎艾绿,没想到竟被艾绿精准地咬中手腕,壮汉好容易才挣脱,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没想到又被艾绿避开了,另一个壮汉上前,这才把艾绿拎了起来,但那丫头把头一低,居然把壮汉也撞了个踉跄,眼看着几个如狼似虎的打手就要群殴一个十岁出头的丫头,忍无可忍的九娘一声“住手”及时喝出。
  而在她这一声喝斥后,发觉轰闹在外候令的侍卫,“锵”地一声拔出腰刀来,锋刃直抵元相府的几个打手。
第605章 硬碰硬
  早前还威风八面的恶仆,转眼就是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脸上尚还挂着几道指甲印,而店主夫妇两个显然已经惊呆了,绣娘却还笔直地膝跪在地,不无担忧地看向艾绿。
  十一娘也在打量艾绿,小小的个头,也不知哪里积蓄了这多蛮力,却是生得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这时并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还冲仆妇直瞪眼,压根就无惧怕之情,似乎察觉到十一娘在打量她,“忙里偷闲”地看了过来,一怔之后,竟然回应了十一娘莞尔一笑,“凶猛”的神色便荡然无存了,竟有眼波明亮。
  不过这时并不是与小美人“眉目传情”的时候,十一娘很快将目光移开,看向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恶仆,这时更显狰狞。
  “大胆狂徒,你们可知是向谁举刀?”
  九娘被这恶仆气得胸口疼,冷笑道:“不就是元相国家中几条恶犬么,恶犬伤人,难道不当棒杀?”
  “你!”恶仆咬牙切齿:“究竟是何人,敢对相国不敬?”
  “相国在哪儿呢,我们何曾对他不敬了?”十一娘这时才缓缓开口,她轻轻一拉九娘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理会这事。
  贺淇被诛,豫王有意淡出朝堂,得罪太后爪牙对豫王府并无好处,九娘如今毕竟是豫王府的子媳了,虽是路见不平,但十一娘却不能眼见她惹上麻烦。
  这个麻烦,最好还是由十一娘自己来惹。
  做为太后“亲信”,她可不用对元得志退避三舍。
  所以她这时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刚才在这可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你等自称得元夫人授意,先是逼良为奴,再是强抢民女,可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别说你等大有可能是冒名顶替,意欲陷构元相,就算真是奉令行事……那也是你等主家违法仗势欺人,难道还不准旁人仗义执言主持公道?你问我是何人,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出身京兆柳,族中行十一,舍父任职秘书省少监,今日这闲事,我还一管到底了。”
  “柳十一娘,好,很好。”那恶仆却也不惧,冷笑两声,居然仍对店主喝道:“这事可没完,别以为就能脱身,贱人不入元府,只有死路一条,我今日把话摞在这里,你们等着瞧。”
  竟然扬场而去。
  九娘简直不敢置信:“元相国竟敢如此张狂?”
  “爪牙无知而已。”十一娘轻轻一笑:“什么元夫人,九姐莫不是忘了,元大相国之正妻可被他弃之祖籍不理,这仆妇口口声声之主母,应当是那姚姬。”
  九娘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想起来。”便对那店主一家轻笑:“不需在意,恶仆不敢将你们如何。”
  店主却没这么乐观,唉声叹气道:“两位小娘子既然出身望族,当然不惧相府姬妾,可小人不过一介商贾,无权无势,这下得罪了权贵,在长安是万万无法立足了。”
  “可你也不能眼看义女被逼走投无路,自绝性命吧?”九娘难以理解这店主的软弱:“这可是在京都长安,天子脚下,为何如此畏惧,我就不信,元相国真敢无视国法强抢民女!”
  “两位小娘子这么一插手,元相或许会有所顾忌,只是……堂堂相国要报复一介商贾,又哪只逼迫一种手段?”店主懊恼不已:“许多办法,可都能杀人不见血,让小民有苦说不出。”
  “九姐,店家这话也并非危言耸听,要是真被元相记恨上了,他们的确难以再长安立足。”十一娘自然比九娘想得深远,这时问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姚氏?”
  “还能为什么,都是为了这门营生,那姚娘子前些日子来敝店,开口就要定制十套衣裙,根本不待小人分辩,甩下定金就走,说是一月后来取衣,即便小人不顾手头订单,日夜不眠赶制,也不可能在一月之内制成十套衣裙,当时也没想到堂堂相国夫人竟然如此蛮不讲理,小人好声好气奉还订金,解释难处,被狠狠喝斥一顿,赶了出来,今日竟上门逼迫。”
  “真是岂有此理。”九娘又再义愤填膺。
  “如今之计,要么你们便让那姚氏趁愿,将这绣娘送去元府,要么只好远离长安避祸。”十一娘说道。
  店主又再抬眼看了看义女,苦着脸没有说话。
  他那娘子却流着泪请求:“两位小娘子,小店已经收了许多贵人给付订金,倘若不能履约,只好赔付,可不瞒小娘子,我们一家,原籍是在扬州,就是因为得罪了当地权贵,不但赔了多年积蓄,还欠下一笔巨债,在扬州无法立足,是抵了祖宅借了倍贷,原是打算着能在长安立足,努力偿清借贷赎回祖宅,这么一闹,不但不能赎回祖宅,只怕我们一家只好流亡了……只是,巧娘虽非我夫妻二人亲生骨肉,她之生母重前也是绣娘,一直为我夫妻二人雇工,病逝前含泪托孤,我们与巧娘情份非同一般,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巧娘被逼死,如今之计,只好跪求小娘子帮人到底,为我一家,指条生路。”
  说着一手拉着巧娘,一手拉着艾绿,三人一齐跪下,店家娘子细心,留意见十一娘对艾绿似有好感,又不似九娘冲动,看上去更加沉稳,既然先前仗义执言,说不定有办法让她一家化险为夷。
  “小娘子若开恩,妾身甘愿卖身为仆,报答小娘子恩情。”
  “阿母!”巧娘大吃一惊,没想到义母竟说出卖身为仆的话,也泛红了眼圈,似乎沉思良久,这才咬牙说道:“小娘子若答应援手,巧娘愿签下卖身契,只求小娘子宽限数载,让巧娘以一手绣活先为义父义母偿还借贷,以报答养育之恩。”
  “诸位先起身说话。”十一娘扶起了店家娘子,问道:“这间衣坊,难道就巧娘一个绣工?”
  “小人父祖便经营衣坊,在扬州小有名气,小人接手后,一度也曾聘有数十雇工,只恨小人一时图利,落入他人陷井,不得不背井离乡另谋出路,那些雇工不愿远走他乡,小人也再无余财另雇人手,多得巧娘,自己研练出仿绣铺翠之技法,方能让霓珍衣坊生意兴隆。”那店家答道,倒不提他在配色,裁制上的专长。
  “我知道你们本是良人,若非逼于无奈,当然不愿卖身为奴,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我的确有办法让你们不受权贵逼迫,但只不过……未知店家与巧娘,是否愿意将自身所长传授雇工?”十一娘问道。
  九娘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了。
  “巧娘愿意。”听说不用卖身为奴,女子一口应承,那店家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可将衣坊转让予我,我们再立一契,我出本金,扩大经营,衣坊事务仍由你夫妇二人主持,营利你们占三成,条件便是将技艺传授雇工,十载之后,你们可自营商铺,不过在十年之内,你们必须听令予我,若是答应,立即便能立契,不过为防有人暗算,巧娘我先带走,我会留下人手来照应,不怕有人上门寻衅。”
  “可那些订单……”
  “不会耽搁,巧娘虽然不在铺子里,照样可以赶制绣活。”十一娘笑道。
  店家虽然不愿受制于人,但眼下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再说十一娘还答应他投注本金扩大经营,显然有利于尽早清偿借贷赎回祖宅,更加有利的条件是,他也算有了权望做为靠山,将来再不惧被豪强迫害,他是商人,对利弊得失分外敏锐,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多谢小娘子援助之恩。”店家长长一揖。
  回程途中,九娘忍不住心中疑惑:“我便知道十一妹不会见死不救,可十一妹为何要定下那些条件,十一妹难道想要经商?”
  当然不是,她可没有这多闲心,但其中缘由,十一娘这时也无法向九娘解释,只是笑道:“我就是看不惯那姚氏嚣张跋扈,忍不住挫挫她之气焰,但若不是用这法子,保得住店家一时,还能保他一世?如今店铺都已易主,别说姚氏,便连元相也只好罢休,那店家也值得同情,虽说时运不济,本事却有,我干脆助他一把,只我投了本金,当然要获得利益,因为我可没这么多钱财,将来还得靠晋王殿下注资呢,若只是陪着赚把吆喝,晋王殿下哪会愿意?”
  不是十一娘小器,她是真穷,这些年虽然因为子建兄妹相助获利不少,都花耗在了蓄养私兵上。那可是个无底洞,眼看着连将来的妆奁都得往里面悄悄地填,所以也只好讹诈上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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