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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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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禄仍在犹豫,王妃又是轻轻一笑:“你稍候要随我一同入宫,又得劳累整日,先去用膳吧。”
却是待阿禄离开后,碧奴一直还在发呆,直到被轻咳一声“唤醒”,触及王妃写满疑惑的眼睛,婢子这才有些惊慌的揭开粉盒,手中纱扑,到底还是没有沾匀香粉,她低声劝道:“王妃可是不信阿禄所说?婢子以为,王妃应当相信。”
“我何尝不信,只不过一味迎合,难道就一定能够赢得爱重?殿下不喜脂粉香息,难道我日后都要素面朝天,连衣香也不能用?”十一娘坦然直言:“男子之情意,可非委屈求全便能赢求,他若无心,任凭多少体贴入微奉迎讨好都毫无用处。”
这话听似有些道理,但碧奴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可王妃往日也并不喜浓妆艳抹。”似乎,是有意与晋王殿下对着干,这可不大美妙呀。
“今日特殊,我需要艳妆。”十一娘又是一笑,却想到碧奴侍奉多年,早就习惯了对她言听计从,无论多么怪异的嘱令都不会引起这婢女丝毫迟疑,只是自从昨夜,已经有太多犹豫失措了,有些话,不妨干脆说穿,免得碧奴今后无所适从。
这时十一娘已经不在青庐里了,因着晋王起居之处并不在内宅,在这晋王府里又住不了几日,十一娘的寝居便干脆选择了内宅正房,又因除阿禄之外,另五个宫人也是早有安排,她们并不在寝居内服侍,眼下屋子里忙忙碌碌的婢女明面是莹阳真人所赐,实际却是贺湛早早择训的人,十一娘虽然还不谙熟各人性情才干,却信得过都是忠心耿耿,所以也不用摒退闲杂,干脆对碧奴说道:
“不是你以为那般,我对殿下并非有意疏远,只不过殿下待我,一直心存赏识却并无男女之情,我主动提议让他娶我为妃,也是因为对大局有利,倘若这时还要勉强晋王行为违心之事,非但晋王会觉为难,我更觉得难堪,闺房之事,需得情投意合方能水到渠成,更何况对于绝大多数男子来说,轻易能得事物,必然不会珍惜。”
这话并非托辞,十一娘没有想过要与贺烨一直秋毫不犯,她很清楚,要想不动干戈达偿所愿,就必需赢得贺烨的情意,这份情意不需要生死不渝的程度,不需要白首不离的坚贞,但需要那么一点点的与众不同另眼相看,可这事不能急于求成,而眼下她要做的事,起码是要打消两人相处时的局促。
碧奴果然因为这一番解释疑虑尽消,长长舒出口气来:“王妃心有成算就好。”
心有成算吗?十一娘轻笑,那却也未必,她倒认为,这世上最为艰难的事便是赢得一份真挚的情意,更何况她虽然筹谋在先,却无法给予贺烨情意,晋王谙察人心,她很可能被其洞明心迹,只不过就算计划不成,也总比惹得贺烨厌恶要好,纵无夫妻之爱,有知己之谊也许也能博得另眼相看。
这一件事,似乎对她才是难题,要比蒙骗韦海池还要艰巨许多。
今日先往太庙祈福祭拜先祖,再往篷莱殿拜谢太后,待从紫宸殿面见天子出来,外头又是明晃晃一片日照了,因着太后早前便留了晋王夫妇午后家宴,十一娘又返回篷莱殿,太后却已经趁着夫妇二人去紫宸殿时,私下询问过阿禄。
晋王昨日在青庐中斥退赞礼,以至于宫中女官未曾见证洞房花烛夜,太后当然会觉得气恼,不过想到贺烨一贯荒唐狂妄,也知道不能用礼规拘束,太后关心的是,昨晚两人究竟有没有形成夫妻之实,十一娘要是新婚夜便被贺烨冷落,将来要想争取宠爱可就更加艰难了。
“殿下虽说在婚仪时大发雷霆,出去饮了一轮宾客敬酒,心情看上去倒有所好转,王妃也没与殿下争执,看上去还如往常一般沉着温婉,殿下回到青庐后,奴婢与江内侍商议着,到底请了江内侍主持,完成了结发之礼,只是……殿下不让奴婢在内服侍,奴婢并不知王妃如何哄得殿下回心转意,今晨时,只见殿下并无不满,对王妃言语,亦比昨日温和许多。”
太后又问了不少细节,阿禄一一答了,当然都是往“美好”的方向,没有揭发昨夜两人“秋毫无犯”的事实。
当十一娘再返篷莱殿,太后又从她口中证实了一回,直问得十一娘垂下绯红双靥不尽娇羞,太后到底是松了口气。
看来这丫头在男女情事上倒还开窍,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稚拙无趣,这样就好,至少自己一番苦心没有白废。
殊不知十一娘正是为了今日上演娇羞之态,才特意上了艳妆,这样一来,只稍垂脸避目,就能蒙混过去。
午后家宴,当真无一外客,除了太后与天子及晋王夫妇,也就只有兰婕妤和元贤妃获邀入席,太后眼见着天子一脸敷衍的神色,心中连连冷哼:九成宫里,贺烨救了贺洱一条性命,兄弟两却并没有更加亲近几分,虽说于她而言也算乐见其成,可贺洱之所以如此疏远贺烨,皆因自家小妹他那生母暗中挑唆,称贺烨为帝位最大威胁,教唆贺洱要对贺烨心存防备,唯有蜀王才值得全心信任。
如此浅陋伎俩,决非蜀王授意,必定是小妹这个蜀王妃自作主张!然而贺洱如今对自己看似尊敬有加,必然也是听信了生母教诲。
到底是亲生母子,贺洱对小妹言听计从,只不过小妹心里眼里,自己这阿姐,终究是排在蜀王与贺洱之后。
天子对贺烨越是冷淡,太后心里越是郁堵,眼睛里却是波澜不生,只是唇角却有慈和的笑意,又看向晋王夫妇。
两人同席并肩,十一娘不时为贺烨布菜斟酒,贺烨偶尔也会与她低声谈笑,只不过眼睛也没忘了关注那些妖娆舞姬。
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十一娘虽然能获得几分宠爱,却终究难得贺烨一心一意,随着时移日长,十一娘对贺烨越发失望,就越会对自己死心踏地,而不会忘记她的使命,沉沦情爱,心生二意。
第625章 “心愿”引发的猜疑
阿禄刚从正房出来,便被五个宫人“呼啦”围住,胳膊被人一拽,就被拉扯去了游廊里,耳边便吵嚷开来——
“今日殿下刚陪了王妃回门,怎么就迫不及待宠幸那柳媵人?”
“这也太不给王妃体面了吧,王妃可有对策?”
“柳媵人可是听令于韦太夫人,若让她占了先机,可大不利于太后之计。”
“禄姐姐可得提醒王妃,不能放纵柳媵人得宠。”
阿禄蹙起眉头,低声喝道:“都给我住嘴。”
待五宫人安静下来,阿禄却叹息一声:“王妃能有什么法子,殿下那脾性可是容人把控得?柳媵人可是殿下主动求纳,早就已经被殿下惦记上了,王妃非但不能阻挠,明面上还必须抬举柳媵人,否则必会触怒殿下,咱们就更不能慌了手脚,横竖日子还长,待四位媵人入府,再作打算。”
原来今日是晋王成婚的第三日,一大早,贺烨虽然陪了十一娘回门,看上去心情也甚愉快,并没有任何不满,一回王府却抬脚去了柳媵人居处,六宫人已经各有安排,十一娘昨日禀明了太后,太后也无异议,只不过婷而身边却没有被太后安插“臂助”,众宫人不知那处院落之内情形,故而都有些惴惴不安。
婷而居处,是十一娘特意择定,是距离正房最为接近的一处院落,除了曹媪以外,柳府还有两个陪嫁婢女服侍起居,十一娘又特意问过了江迂,将几个信得过的侍婢调拨给了婷而——太后对婷而压根不会信任,当然亦无利用的价值,是以虽然知道漏算了一位,倒没有多此一举再安插显眼的耳目。
“王妃特意调拨了几个婢女予柳媵人,虽皆为晋王府中侍婢,日后也不难收买一二,各位无须过于忧心,还当谨守职责。”阿禄明知婷而身边密不透风,却有意误导五宫人:“王妃虽然不知,江内侍却早有准备,其实柳媵人身边,已经有江内侍之内应,还怕她兴风作浪不利于太后?”
于是五宫人再无疑问。
又说贺烨,刚进婷而居住的院落,便见一个几分面熟的女子恭恭敬敬向他见礼,倒没有摆高高在上的亲王架子,笑着一抬手臂:“六姐免礼。”
他对这处院落显然很是陌生,四顾周遭颇显迟疑,婷而才往西侧让了一让:“十一妹方才遣人来嘱咐,称殿下这几日酒饮得不少,却未安生用膳,妾身便嘱咐了厨房送来汤食,稍候便至。”
贺烨想起今日被岳父连连劝酒,果然是没怎么吃东西,不想王妃虽然是与太夫人等女眷饮宴,还注意着他的饮食,有人体贴总是好的,贺烨不由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往西堂坐下等着果腹食物送来,又见案上放着一卷书,打开一看,却是画论,这显然不属于晋王殿下的阅读范畴,他有些兴致缺缺,想起昨晚在十一娘房中看了一半的兵策,招手把江迂叫了过来:“去王妃那儿,把我昨日未看完那卷书拿过来。”
又示意婷而不需拘谨隔案坐下:“今后少不得烦扰六姐,不需如此见外,不过……也不知王妃是否告诉六姐,小王有个怪癖,入睡时不能被人打扰,略有响动便会惊醒,且被惊醒后动静甚大,为防吓着六姐,最好是安排一间静室让小王独卧。”
新婚夜贺烨彻夜未眠,次日入宫折腾了整日,难免也有些疲乏,昨日为了王妃体面,还不得不住在正房,虽说两人也是分室而卧,可王妃的婢女却不知晋王脾性,清早入内服侍晋王更衣,晋王却还未醒,被婢女轻轻推门吵醒,一把飞刀就扎了过去,还好贺烨还有点意识,意在警告而非夺人性命,刀刃上套着皮鞘,却也砸得婢女晕厥当场……
为防乌龙事件再一次发生,贺烨以为还是有言在先的好:“六姐不需让婢女入内服侍,早上我若醒了,自然会喊江迂。”
“是,妾身省得。”婷而把这规矩牢牢记住,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局促:“妾身便不打扰殿下用膳,请允告退。”
贺烨便也颔首:“六姐自便。”
不多久江迂便领着几个婢女将食盒提了进来,愁眉苦脸地服侍着晋王用膳,眼见着主人风卷残云般填饱了肚子,又拿着卷书聚精会神地看,江迂特意把话题引至王妃身上:“不想王妃寻常也会看兵书,倒是与殿下兴趣相投。”
贺烨抬起眼睑:“她才没空看这些,只不过爱好藏书,昨晚又要计划治政之事,为防我旁坐无趣,特意找了一套书出来给我看。”想起十一娘的嫁妆,好几十箱书籍字画,贺烨不由挑眉:“不过王妃的确也是博览群书,收藏之中,不少古贤论策,好些都是杜师特意推荐,倒是省得我再四处搜罗了。”
“殿下这可是图算王妃嫁妆,偏又冷落王妃……”江迂拉长了脸,殿下真是太可耻了!
贺烨这才明白心腹这两天摆着难看的脸色是在埋怨什么,伸长腿就是轻轻一踹:“尽想那些污七八糟之事,柳十一是我谋臣,她图王妃之位也是为了助我成事,我若失敬于她,方为卑鄙无耻。”
江迂挨了一脚,却没有知难而退:“殿下这说法岂不荒谬?殿下与王妃已然是结发夫妻,又怎是单纯君臣?难道殿下将来成就大业,不封王妃为后,还能授王妃官位不成?更兼殿下欲成就大业,子嗣也是一件要重,那些个姬媵,秦孺人暂时不能有子嗣,柳媵人更不说了,其余几个都是太后耳目,殿下甚至不愿与之逢场作戏,子嗣问题又该如何?”
贺烨眉头都快拧成个疙瘩:“我眼下哪还能顾及这些,战事紧迫,治政之事也为一件要重,倘若这两件事任何闪失,就算有子嗣,还不是为人鱼肉?你就莫要再聒躁了。”
重重地挥了两下手,打发开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的忠仆,贺烨的思绪却一时无法集中。
也是呀,倘若志向达成,柳十一这晋王妃必定会是他的皇后,难道两人这一生都要维持有名无实的关系?他倒不怎么介意,可柳十一毕竟是女子,仿佛又不是心有另属……
等等,这事却也不好说,柳十一虽然对萧九郎并非有情,然而对那一位……
晋王殿下的眼前便浮现出一张仿佛任何时候都云淡风清的面容。
柳十一那个欲言又止的心愿,难道是为了将来,让他还她自由?
贺烨不由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无论如何,柳十一都已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若有朝一日位及九五,即便不立柳十一为后,予她一纸休书,但被君帝所弃女子,又哪有自由可言,更不说另嫁他人。多是三尺白绫了断,抑或困禁深宫,除非柳十一换个身份,并且从此隐姓埋名远居僻野,才有可能得到自由。
柳十一若非心有别属,并且极其爱慕那人,怎么会自甘遁世,永辞亲友?
虽说从前觉得“悚人听闻”的想法,这会子细细一琢磨,似乎越来越有可能!
柳十一心中之人,难道真是薛绚之?也仿佛只有薛绚之,目前能得柳十一与众不同对待。
晋王殿下的眉头又成了一个结实的疙瘩。
他固然赏识绚之才华,但绚之一来与十一娘年岁相隔悬殊,又是已经有了庶子与心爱之人,虽然那个不知名姓的姬妾已经离世,可事隔多年薛绚之并未再娶妻妾,足见情深不移,难道柳十一是一厢情愿?这可不好,说不定柳十一真被莹阳阿姑至情至性影响,要走阿姑的老路,那么到头来,即便自己放她自由,说不定也是结局凄凉,孤寂终生。
晋王殿下觉得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人,万万不能眼看功臣十一娘再重蹈覆辙。
第626章 话别上清观
回门礼次日,晋王夫妇正式往上清观拜别。
莹阳真人正在暖阁里逗弄小鱼儿玩耍,小家伙已经从翻身过渡到爬行,但奇异的是不会往前爬只会往后爬,有时候莹阳真人用鱼儿喜好之物什在前逗引,结果那小子居然躺倒滚向前方,依然是爱笑的,似乎学会了喊“耶耶”,闹得贺湛这个爹一阵激动,结果发现他冲谁都“耶耶”,足证还未理解这两个字的深刻涵义,纯属二字便于发音。
贺烨刚一见完礼,莹阳真人便将鱼儿往他怀中一递,莫测高深地说了一句:“沾沾福气。”
鱼儿横在贺烨怀中,葡萄眼看着这位有些陌生的族叔,笑得那叫一个垂涎三尺,这让贺烨有些嫌弃,且他也从未抱过这么点大的孩子,未免显得姿势怪异,神情僵硬。
暖阁里原就没有外人,这时连沉钩都告退出去,莹阳真人也不避着贺烨,开口便问十一娘:“眼看着就有几个媵妾入府,怕是得好番忙乱吧?”
口吻不那么温和,但怨气自然不是针对十一娘,只看那双冷眼的朝向,就知道是冲着贺烨发泄。
虽说这世道,男子纳妾司空见惯,尤其是贺烨这样的皇族贵胄,没有姬媵才算罕奇,但对于女子而言,自然是谁都不会真心接受姬媵这类群体,更不说刚才新婚,就要赶忙操持纳妾之礼,还是一次性纳入四位,这个数量即便是对亲王,也可以说得上“凤毛麟角”了。
不过十一娘还是格外同情晋王殿下,因为他们的情况有些与众不同,她对姬媵们怀抱着不以为意的态度,贺烨反而耿耿于怀——没一个是出于自愿,至少有一个是潜伏在身边的杀手,谁会乐意身边多出一群居心叵测之人?
同情归同情,但十一娘自然不会替贺烨求情,她也明白真人不是当真埋怨晋王殿下,不过是心疼自己而已,故只答道:“四位媵妾明日入府,倒不需我操忙,那可是阮长史之职责,因着日程急促,太后也说了,不需宴请,各下聘礼接入府中即可。”
贵族纳媵原就不比得普通纳妾,更何况晋王媵比普通媵妾还要高一级品阶,虽说礼法亦无规定必行仪式,依据俗情却也不能十分慢怠,宴请原是不能免除的,只不过眼看晋王赶着赴藩,又才刚告罄了婚仪,千头万绪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操忙,故太后体恤十一娘,亲自开口取消了纳媵宴席,这也算是贬低了四位媵妾,以显示晋王妃与她们的高低尊卑。
贺烨这时也十分乖觉,虽然堤防着鱼儿的口水“玷污”,还不忘表明态度:“原就不算喜事,又在这关头,谁还顾得上宴请,太后这回还算通情达理。”
这话多少取悦了莹阳真人,对贺烨也不再那么冷淡,又见他抱着鱼儿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微微一抿唇角,将鱼儿接了回来。
贺烨一口气还未舒出,又听莹阳真人格外严肃的语气:“我也知道,很多事情就算逼你你也做不到,我不想听那些敷衍之辞,子晅,我只求你一个承诺,今后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伊伊平安,你做不做得到?”
莹阳说这话时,甚至将鱼儿暂时放在了一旁,正襟危坐着,一双眼睛直盯着贺烨。
于是贺烨那口气便暂时没有舒出,引身举揖,目光却不避不让:“烨对阿姑称诺,只要一息尚存,必保在湄平安,若有负誓,不容先祖,人神共弃。”
见他这样,莹阳方才轻轻一笑:“你倒是比你阿兄要刚强,希望你谨记今日之言,莫效贺衍懦弱负心。”
这话贺烨便不好接了,他敬重莹阳真人,可更加敬重的是兄长贺衍,他能够理解莹阳因为裴后之故对兄长心存怨气,但当然不能顺着莹阳的口吻鄙斥兄长,这个时候他只能沉默着,向十一娘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阿姑,殿下一诺千金,儿相信殿下不会食言。”十一娘也很乖觉。
莹阳这才又抱起鱼儿,口气彻底温柔:“伊伊去见十四郎吧,你们兄妹二人应当还有许多要事商议,烨儿留下来,我还有一些事情交待。”
十一娘无奈地看向贺烨:殿下,恕我无能为力,你得继续聆听教诲了。
贺湛今日是特地告了假,这时却在一处空旷的院子指导艾绿熟练那套初学的剑法,煞有介事的板着脸,一副严师架势,眼见着十一娘过来,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我就说了吧,这丫头天生就是好苗子,瞧瞧,这才多久,这套剑法使得虽然不算行云流水,也还有模有样。”
他话音刚落,艾绿便一跃而起,半空中挽出个让十一娘叹为观止的剑花,落地时已经还剑入鞘,小腰板挺得笔直,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粒,英姿翊爽很有侠女风范,只是冲着十一娘,俨然又成了娇嗔稚气的小孩子,上前就挽起胳膊,小脸蛋往十一娘的衣袖上蹭:“十一娘,艾绿好想你,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艾绿?艾绿可学会了不少本事,十四郎教会艾绿骑马,还有射箭,虽眼下射得不如十四郎准,迟早有一日会胜过他。”
十一娘初见艾绿时,就很喜欢这丫头的忠心,一个念头原本已经盘算了许久,这时趁机问道:“艾绿,梁管事与巧娘都要随我一同往太原,你自然也要跟去,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随我住在晋王府,你若愿意了,我便同梁管事说。”
艾绿几乎就要点头,不知为何又有些犹豫,垂下那天生妩丽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脚尖。
十一娘笑着补充一句:“你若是挂念巧娘,随时都能见着。”
艾绿便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这世上,只有十一娘与大娘待艾绿最好,艾绿愿意跟着十一娘。”
贺湛佯作恼怒:“真是没良心,我教了你这么多本事,你也不说我待你好?”
“若非十一娘,十四郎根本不识艾绿,又怎会教我本领?”小丫头冲贺湛做了个鬼脸,转身跑了:“我去瞧大娘。”
贺湛摇头,冲十一娘说道:“只有你容得下这不懂礼矩之婢女。”
“天下懂得礼矩之婢女多如牛毛。”十一娘目送着艾绿飞速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我问过梁管事,艾绿原是跟着她父亲街头卖艺,来长安不久,艾绿父亲便病逝了,她无依无靠,一度以乞讨为生,是巧娘见她可怜,说服梁松买她为奴,巧娘待她却一直如妹妹,原想着慢慢教她针凿女红,也算一技之长,可她天生对针凿就无兴趣,其实她投靠梁家也不久,眼见着巧娘被人欺辱,却能挺身而出,年纪小小便知忠义,命运多舛却不失率真稚趣,极合我心意,她跟着我,今后至少会顺坦许多。”
“这丫头天生好容貌,若无人作为凭仗,将来也许会引来祸患。”贺湛深以为然:“我教她骑射与剑术,原也是想让她有自保之能。”
艾绿能与十一娘投缘,贺湛当然不再担忧她将来会被豪强欺凌,这话题也就至此结束,原是想说正事,可打量着十一娘这时已非闺阁装扮,蓦然便有些感慨,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垂下眼眸看着眼下仅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子,更觉心绪万千。
他已经有些淡忘裴五姐的容貌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记忆里的面容与眼下这张颜貌重合,但是关于那些过往,他从裴五姐那里得到的所有温情,从来没有遗忘一分一毫。
所以他明明知道这样的行为唐突无礼,却还是忍不住真实的情感表达。
一个拥抱,时间不长,甚至短促得仅只是拍了拍十一娘的肩头就离开。
“五姐……”突然眼角泛红的男子,从来都是洒脱不羁的男子,这一刻,似乎词穷。
第627章 车里作戏
贺湛因为自己突然而又仓促的举动,一时间有些慌乱不安,不过他并没在十一娘脸上看见震惊抑或愤怒的神情,她只是带着些微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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