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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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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郭居安却老神在在:“不仅薛绚之,晋王毫无作为,太后怕是再也信不过他这太原牧,届时府尹再上谏书,恳请太后允准蜀王赴太原主持大局,有蜀王坐镇,又有毛府尹鼎力相助,不过是增兵、设窑而已,不会伤及显贵利益,纵然民怨沸腾,也不足为虑,民众无论何时,也只能屈服于官府。”
  “对,只要将所有责任推向新政,坚称是因新政才导致人心惶惶,所有过错便由晋王与薛绚之承担。”一个党羽也附和道。
  “只是咱们既定之策,还是要照旧施行,不能给予薛绚之喘息机会。”毛趋这些年来,一直对挫折邵广之事耿耿于怀,鉴于陆离是邵广死党,“于公于私”都恨不能将他置之死地。
  毛维便看向另一个心腹太原令于墉:“宜早不宜迟,速速安排吧,说不定不过几日,广设官窑之诏令便要下达了。”
  与京城分为长安、万年二县治理类同,晋阳城其实也分为晋阳、太原二县,这两个县令当然都是毛维心腹,晋阳令毛趋便不说了,太原令于墉,那也称得上毛维死忠。
  毛维任大理寺卿时,于墉便是他下属,后来得到携升,任万年令,哪知道运气不好,遇着了刘玄清一案,太后为了摘清自己,将据律公审的功劳交给了兄长韦元平,于墉这万年令因为办案不力,背着黑锅被贬迁了。
  更加倒霉的是他被贬迁之地,恰好便是渔阳,姚潜丢了山海关,一路溃逃,于墉只好跟着姚潜一块溃逃,虽说他没有因此被朝廷治罪,但想要凭借“政绩”东山再起的计划显然泡汤。
  还是毛维没有忘记旧属,罢相至太原后,运用旧时人脉,废了不少力气才把于墉调任太原令。
  但于墉这时却并不为深得上官信任而欢欣鼓舞,实在因为上回的“黑锅”经历,让他记忆犹新,要说毛府尹这初步计划,也不是非他不可,例如晋阳令毛趋便足以担任,可这冲锋陷阵的风险活,偏偏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倘若一切顺利,当然皆大欢喜,可要是又有变故呢?于墉的脑海里,便自动生成一顶更大更重的黑锅。
  苦闷归苦闷,于墉万万不敢有摞挑子不干的决心,更加不说倒戈相向了。
  他的身上,已经被重重烙下毛维党的印鉴,除非绝了仕进的愿望,否则决无可能背叛上官——莫说晋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明主,即便晋王就是,也看不上他这么一个小角色,他若去投诚,说不定反而被晋王怀疑居心叵测,用来杀鸡儆猴。
  于墉只好揣着一肚子的黄莲,兢兢业业“安排”去了。
  又说十一娘,对于阴谋诡计的逼近似乎毫无察觉,虽然昨晚几乎彻夜未眠,可今日倒也不觉困倦,她这时——正在闲逛晋阳城。
  这日十一娘并没有穿着男装,更加没有骑马,而是坐着一辆绣帏车,在护卫婢女的围侍下,格外引人瞩目。
  车與既非封蔽,十一娘当然可以四顾街景,不过路上行人,也都可能看到晋王妃的容貌衣着。
  一路之上引起不少观望议论,十一娘安之若素。
  上元节时,她与晋王虽然也曾出游,但是以观灯为主,并没有深入市坊,这回却是专程冲着中城明华坊而去。
  不似长安,有东、西二市,晋阳城虽然也设有专司买卖之处,却并不称市,西城有明锦、明昇二坊,中城明华坊,东城明榷坊,竟有四处之多,当然,论规模而言,其实并不能胜过长安东、西二市。
  晋阳城富贵集于西城,故明锦、明昇二坊多营珍宝锦绣、笔墨书画等等,至于东城明榷坊,更多的是油盐柴米等日常耗需,但中城作为“桥梁”,又因有汾水可观,故而明华坊倒比其余三坊占地都大,经营种类也更加繁多。
  自然更加热闹。
  可十一娘的车與进了这间,却并没有看见想象之中摩肩接踵语笑喧阗的情景,虽然周遭也有不少车马往来,汾水之畔的酒肆依稀可见高朋满座,然而不少临街的商铺却都关闭着门,尤其是经营谷米、酱醋的地方,好几家门前灰都积得老厚了。
  不要说与长安东、西二市相比,只怕兰陵、安善这类以住宅为主的市坊,也要比这热闹些。
  “这里便是晋阳城最大商市?”就连艾绿都大觉失望,忧心忡忡:“霓珍衣坊开在这里,怕是没多少生意吧?”
  十一娘却很从容。
  晋阳原就不比长安繁荣,更何况苇泽关告急,那些并非世居晋阳的商贾,未免会因人心惶惶而关闭晋阳城的产业,再说不少客户纷纷迁离,这也对晋阳城的商事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开店的少了,并不代表太原贵族的购买力就受到影响,看看那些酒肆妓家,不一样宾客盈门?
  只要能够稳定时局,不让人口继续流失甚至还有增长,那些商贾也不会放着钱不赚,晋阳商事不难再见往昔繁华。
  车與缓缓停在汾水阁不远,新近开张的珍宝行外,这一处倒是热闹,店铺伙计忙碌着迎来送往,声音虽透着嘶哑,脸上的笑容却格外明媚。
  这间珍宝行,当街有一排铺面不说,后头还有庭院小楼,面积倒比不少酒肆更大,东家正是赫赫有名的裴百万兄妹,当然也是十一娘此行意欲拜访之人。
  伙计一见是晋王府的车與,连忙扬声喊道“掌柜”,十一娘根本不用任何“暗语”,便被掌柜迎去了庭院里头,裴子建显然已被惊动,从西侧一间小楼出来,笑着迎向前来:“王妃今日怎么得闲?”
  他与晋王的来往此时虽为隐密,与王妃来往大可不必顾忌——太后面前也是先报备了的。
  至小楼上落座之后,十一娘才说道来意:“太后下令各地广设官窑,只怕不久便会造成更多百姓逃亡,裴郎君准备准备,待时机合适,暗下散布消息:云州城重建,但凡自愿投军者,家小皆可迁来云州,按丁男,足亩授田,浮逃不究,可重新入籍。”
  裴子建先是被广设官窑之事惊了一惊,紧跟着被十一娘的允诺再惊一惊,脑子里翻滚好一阵,才整理出一句话来:“王妃真有此自信?”
  “谏言重建云州一事,我早便密奏予太后,如无意外,诏令会于二月下发。”十一娘又说官窑之事:“另外,我打算上谏太后,由晋王府全权掌控太原官窑,官窑制成,便能由晋王府出售予各国商贾,如此一来,是否对振兴晋阳商事有利?”
  “那是当然!”子建兴奋道:“裴某之所以先在晋阳城开设珍宝行,其实便是为了吸引各路番商,倘若晋阳亦能烧制瓷器、琉璃等物,更会吸引大批行商,小商贾素来喜好跟风,只要造成晋阳城商贸往来繁盛,他们便也不会再担忧政局动乱,无利可图。”
  得到了裴三哥的肯定,十一娘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商事一兴,对劳力之求也会增长,虽说新政推行还需耗废时日,但不少百姓也能入城务工,缓解生计艰难,尤其是那些战死疆场勇士之家人,便有了办法给予更加优厚抚恤。”
  十一娘要想护全太原治下百姓至少能安居乐业,单凭她与晋王的财力那是远远不够的,只有振兴太原商事,以商利养民,才是目前最见效最快并切实可为的办法。
第694章 卖画
  自己的设想得到了裴三哥的肯定,十一娘方才留意见今日竟不见裴瑛:“瑛姐呢,今日本是想来见她,真不料却遇见了裴君。”
  子建到如今仍未娶妻,似乎只有一个侍妾,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早在长安之时,他便忙于奔波四处,店铺里多数是由裴瑛坐阵,所以十一娘压根没想过今日竟能见着裴三哥,她原是打算询问裴瑛的见解。
  “瑛娘有一居于洛阳好友幼子周岁礼,瑛娘前往礼贺,更兼因着筹备宝会之事,裴某交待舍妹顺便邀请洛阳商贾参与,这时她还未返晋阳。”
  裴家兄妹的珍宝行在长安便闻名于世,如今两人受十一娘相邀,却是将在长安的珍宝行结业,只来了晋阳之后,虽然店铺开了起来,却还没有筹办一回宝会。
  这所谓的宝会,不同于店铺内的物品是明码标价,而是采用竞价的模式,故而在宝会上出售的商品,多数都为珍异之物,筹办一场宝会,不仅要邀请当地大户富家,更多的是邀请各国胡商以及众多富贾,商人们既可以将自家的珍异交托主办方代为出售,亦能对其余商品竞价。
  毕竟这些富商,尽与各地豪贵大族来往频繁,而不在当地的大族豪贵甚小可能为了一场宝会不惜长途跋涉,富商们竞获珍奇,转手便能卖得更高价格,既有利可图,对于宝会自然勇跃参加。
  裴百万兄妹两人,将珍宝行转至晋阳,对太原的商事兴盛确实大有益处。
  因为各地商贾,尤其是胡商,经远途跋涉也得消耗不少人力物力,大多不愿空手而回,那么顺便低价采买一些太原府盛产,运往其余地方加价销售是理所当然。
  别看眼下许多平民挣扎于饱暖,但并不代表大周商事整体萧条,因为相对于布衣百姓,更多的是那些勋贵豪阔,这些人也许会为增加分厘赋税斤斤计较,但只要是为了自己的生活品质,挥霍起来却出离大度。
  贫富悬殊巨大,便是此时大周的社会现状。
  罗九郎便感慨过,他其实舍下一方上品名砚的钱,便足够救济白岭村七十余户半截衣用了。
  生于这个等级森严尊卑分明的时代,并且本身还是顶极贵族,十一娘其实并不多么厌恶贵族阶级单纯的挥霍无度,她也从没想过去实现谢莹鼓吹的“众生平等”,或者强迫太原府豪贵崇尚节俭,将家财布施贫苦,这简直是无法完成的设想,但她对贫苦百姓的确饱含同情,在她看来,好逸恶劳之辈沦落至衣食无着是理所当然,但绝大多数贫苦,其实付出了比常人更加艰辛的劳作,那么至少得保证他们不受饥寒交迫,这才是一个国家,一个政党的主要职责。
  “若非裴君提起宝会,我都险些忘记了今日另一目的。”十一娘笑道:“我有一幅画作,可交裴君在宝会上竞卖,有了此物,相信裴氏珍宝行在晋阳首场宝会所邀富贾,当能再增数番。”
  然而裴子建却并不觉得惊喜,甚至劝阻:“眼下晋阳商市萧条,首场宝会并不宜过于宣张,有些事也不能急于一时,需要步步为营。”
  子建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毕竟眼下,许多商家都撤出了晋阳城,尽管他在商界有一定名望,若行邀帖,不少商贾都会给个面子,只商人毕竟图利,一回给了面子,下回便不那好使,所以子建这回宝会,邀请的多为洛阳商贾,这也是因为洛阳距离晋阳相对而言还不算遥远,走这一趟不用大废周折。
  “无妨,只要云州城再建,自会牵动太原商市,再说如今……便有一批人急着安置,我也的确需要大笔资财。”十一娘考虑不仅仅是那些绣娘的家属,还有晋阳城中许多军属,这一批人都急需安抚,仅凭她那些嫁妆生息可远不足够,虽然贺烨更有钱,但她也知道贺烨的花耗比她过无不及,再说完全用晋王府私财补贴,也难免引起太后生疑。
  太后的内察卫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壮大,也可谓无处不在了,虽然对于探察北辽、新厥等敌情毫无作用,可太后组建内察卫的用意,原本便不是针对外敌,而是专门用于内政。
  晋王府过于大公无私,太后便该猜疑了:贺烨哪来这么多钱财?
  “裴君不需担忧,我甚有把握,半载之内,应能振兴晋阳商事,至少能够让晋阳四坊再现往日繁荣。”
  但子建仍有异议:“百万余钱,并不需冒这大风险,裴某未必不知王妃担忧,但这笔钱不用出自晋王府,太后既然知晓裴某已为王妃臂助,大可由裴某这处借支。”
  十一娘一听这话,便知三哥误解了,她摇了摇头:“若是百万钱,我当然不会这样急切,但若是需要数千万呢?”
  子建吃了好大一惊,半响不语,神色却是有些甚难启齿的迟疑。
  十一娘笑道:“我也知道,我一幅画作至多也就值百万钱,可我要交予裴君之画作,却非我所绘。”
  便扬声喊了一声艾绿:“将车上画作拿来。”
  小丫头应声而去,不久便双手呈上一幅卷轴。
  不待王妃多话,裴子建已经迫不及待展开一观,然后嘴巴就合不拢了,两只眼珠更是几乎落在那画纸上,这样足足看了一刻时长,说话时仍然有些颤抖:“这是……这是五妹……不,裴后那幅在水之湄?!”
  十一娘颔首:“裴君以为价值几何?”
  以裴子建的眼光,当然不难分辨这幅画作决非旁人摩画,上头甚至还盖着德宗典藏之印鉴,确为他的族妹,裴渥丹裴皇后真迹无疑。
  渥丹过世还不算太久,遗作存世当然也不仅只一幅,然而这幅画作,却是渥丹成名之作,被德宗皇帝称赞,甚至下令皇室典藏,寻常人见一见这真迹都不容易,莫说私藏,这一幅画作,真可谓是价值连城!
  “若有这幅画作镇场,莫说商贾,只怕东瀛、新罗等国国君,也能邀来竞价了!”
  裴子建这话也并非夸大其辞,渥丹还是闺阁女儿时,因被德宗帝赐号蒹葭伊,所绘画作便价值千金,然而渥丹又不以卖画为生,虽然不乏画作馈赠亲朋,世面流通却少,更别说后来成为皇后,又青春早逝,要说来十一娘的画作水平虽然也不输渥丹,但身份地位上,还是差着渥丹一头,再兼十一娘尚仍在世,今后画作自然不比渥丹,就只有那么多了。
  就更不论在水之湄这幅画作的“政治意义”。
  得到大周君帝盛赞,甚至珍为皇室典藏,那些小国国君,也不能妄想得手。
  但裴子建仍有顾虑:“王妃固然知道裴某出身,因与裴五娘算为兄妹,是以一眼便识得此作为族妹真迹,然而若经宝会竞价,当然必须解释此作出处。”
  《在水之湄》既为皇室典藏,大周眼下又未亡国,典藏流传市坊,多数人都不会相信此为真迹。
  “这幅画作原就是太后赏赐予我,裴君大可如实告知,相信出售画作所得,尽用于新政推行,太后并不会因而不满,便是裴后……也乐见遗作能为江山社稷尽力。”
  子建呆怔许久,唇角才见笑颜:“若是王妃早生十年,说不定能与五妹……成为知交。”
  他卷起这幅珍贵的画作,同时也收敛了情绪万千:“裴氏珍宝行这首场宝会,有了这件镇场之宝,裴某若不能邀得各路富商,将此宝会名扬四海,便是裴某无能了。”
  十一娘关注点却是:“究竟价值几何?”
  裴子建却卖起关子来:“届时,王妃便知了。”
第695章 串谋故识
  目的达到,十一娘正想告辞,却听裴子建又道:“王妃今日正好登门,若不然,裴某也打算去王府拜会。”
  “可是营州那边,又有了消息?”十一娘的预感出奇敏锐。
  子建却摇头:“不是潘博,是裴某利用潘博搭桥铺路,安插入北辽那几个探子,打听到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其实也并非北辽隐密,裴某只是依稀感觉,或许对殿下大业有点作用。”
  “裴君但说无妨。”十一娘洗耳恭听。
  “未知王妃对北辽了解几何?”
  因子建这一句话,却引起了十一娘愣怔。
  仿佛时光溯流,回到渥丹的豆蔻年华,十岁出头的十一弟,许是听长辈们谈论过北辽、新厥的野心勃勃,那时便义愤填膺,叫嚣着要给予蛮族厉害,正是裴三哥淡淡问道一句——未知诸位对北辽了解几何?
  莫说那时的渥丹,便是长兄都缄口不言,众人对于这个在明宗朝时方才逐渐崛起的国家,当真不甚了了。
  倏忽的伤感与追忆,十一娘很快摁捺了。
  她很想重听裴三哥讲述,故而佯装知之不详:“不甚了了。”
  在这段叵长叙述里,十一娘似乎再见了当年稳重博识的裴三哥,踌躇满志的裴三哥,幼年虽经坎坷,但是对于将来从未放弃的裴三哥,眼前因为那场浩劫,葬送仕途,至此忍辱负重的裴三哥,他其实从来还是那个人,不是没有怨恨,但懂得隐忍渐步,无论世人如何评价,也无论前途几多渺茫,但是从来没有灰心丧气。
  这就是她的裴三哥,固然不知她的身份,依然追随她辅助她的兄长。
  十一娘悄悄握紧拳头,既然从来不是孤军作战,又何必心怀戚戚?
  “眼下这位耶律王,虽有称霸之心,然则因为年老力衰,也不免逐渐昏聩,北辽建国以来,国后皆出萧氏一族,萧氏之于北辽,可谓仅次王族耶律氏。”
  是的,渥丹早便听裴三哥说过,萧氏为北辽后族,北辽建国至今,也仅百余年而已,是以后族萧氏势力不减,然而也不知是否北辽王的确深受大周文化影响,国君一代比一代耽于美色,到眼下这位耶律宏,虽说按律娶了萧氏为后,并有了嫡长子,但广纳嫔妃,庶出无数,甚至有几个甚得宠幸的妃嫔,居然是潘博进献。
  也就是说,北辽其实有诸多庶王子,具有汉人血统。
  “如今最得耶律宏宠幸之舒妃,本为潘博姬妾。”裴子建说到这里,莫名叹了一声:“论来也算裴某故人了。”
  十一娘心中一惊,若是三哥故人,岂非极有可能也是她的旧识?
  “王妃应当了解,同安公主之母叶昭媛本与裴氏为姻亲,那舒妃,其实是叶昭媛庶妹。”
  “怎么会?”十一娘大诧:“潘博为苟合之子,若非讨好德宗帝,甚至不为家族所容,叶氏虽然并非显望,也不至于……”
  渥丹的祖母出身薛氏,但其母族却是叶氏,虽然并非京兆十望,当年地位也不输于韦、谢,叶昭媛非叶氏嫡系,为太子姬妾不算屈嫁,但就算她的庶妹,也不可能成为潘博这个“孽庶”的妾室。
  十一娘紧跟又意识到,叶昭媛只有一个庶妹,那个人,那个人……
  “如若裴郑二族没有遇难,舒妃便是我之妻室。”
  果然是她,叶九娘!
  叶昭媛其实要比渥丹年长,叶九娘却与渥丹同岁,单论门第,其实她并不配裴三哥,可叶九娘才华出众,甚至莹阳真人当年择徒,最后的竞争者便在叶九娘与渥丹之间,只是后来……
  裴三哥祖父过世,他回家奔丧,近在眼前的亲迎礼也不得不耽搁,再后来,裴郑二族遇难,叶氏也被牵连,叶九娘作为未嫁女,应当是被没为官奴了。
  “裴某打探得知九娘下落时,她已成为北辽王宠妃,并为北辽王生下一子一女。”子建说起这些旧人旧事,却并无多少悲凉:“自从相别,未曾再见,我也不知旧人是否还如当初,只从眼下情势分析,旧人已然忘却故昔,舒妃之子,年方九岁,然而甚得耶律宏宠爱,似乎欲立其为储君,可这北辽十五王子却甚是暴戾,据传他为舒妃庆贺生辰,将九十九位寡妇赐为贺姓,于舒妃生辰礼日斩首。”
  十一娘眉毛都立了起来:“叶氏被贺、韦灭族,也难怪舒妃心怀怨恨,可有本事真将贺姓韦姓拿去报复,用无辜充数……叶九娘怎么变得这样是非不分?!”
  渥丹与九娘虽然不算知己,到底还有来往,她怎么也没想到仇恨竟然能让叶九娘变得如此狠毒。
  “那九十九位无辜枉死者,尽是周人,舒妃竟然大赞儿子孝敬,她已经不是当初我所认识那位叶九娘了。”裴子建也是满面沉肃:“最关键是,她如今已经听闻我之身份,竟然提醒潘博,我视裴相、太傅为亲长,深受教诲,不可能背叛君国。”
  “这话要深究,并不可信,但裴君既称耶律宏昏聩耽色……”
  “是,耶律宏疑我为间佃,但潘博此人也甚自信,实际上瞧不起耶律宏如此昏庸。”
  “也就是说,裴君目前还未引起潘博怀疑?”
  “目前的确如是,但潘博本为多疑之人,再兼也知道我与舒妃过往,舒妃质疑,对他说不定也有影响。”
  十一娘颔首:“我明白了,倘若不是潘博与裴君提及,裴君应当不知舒妃这些事迹吧?”
  子建笑道:“王妃好聪慧,这确为潘博试探,要是我就此不敢再往营州,那么岂非坐实舒妃猜疑?”
  十一娘蹙眉:“那么裴君说道有利殿下大业之事,究竟为何?”
  显然舒妃对子建生疑,并不会有利大局。
  子建拍了一下脑袋:“弯来绕去,倒是险些忽视正题。”
  原来耶律宏远非十五个儿子,只不过被他承认的眼下只有十五子而已,前头三个王子都是萧氏亲出,已经有两个死了,嫡子只有大王子一个,萧氏还有一个族妹,亦为耶律宏妃嫔,这位萧嫔所生八王子,过去也甚得耶律宏宠爱,故而萧后与萧嫔先是掐得死去活来,两人还未分出胜负,就又多了个舒妃。
  萧后是彻底失了宠,但因为家族势大,大王子的势力仍旧雄厚,可是在舒妃看来,最有威胁的还是八王子与其生母,于是舒妃集中火力,先向萧嫔开火,终于搞得这位众叛亲离,被耶律宏赐死,八王子也自身难保,竟然从北辽逃亡。
  “这位八王子耶律齐,眼下正在太原府。”裴子建揭开谜底。
  十一娘眼中一亮:“要是大王子失势,被舒妃之子谋得储位,北辽萧氏必定不会臣服,萧后与大王子有个好歹,这位八王子可不就成了北辽萧氏唯一寄望?”
  裴子建大赞:“王妃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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