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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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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对于王妃而言,那便是尚方宝剑的作用。
“宝剑”却毫无自觉,这时倒也为太后意料当中的密诏格外欣喜,一迭声地吩咐道:“去,快去准备,令人备马备车,今日我与王妃便要赶赴云州。”
贺烨原没带上婢女的打算,王妃却已然嘱咐:“阿禄与碧奴便留在晋阳,江怀可以骑马,随往云州即可,再有扈娘、艾绿同行,我身边也有了服侍之人。”
显然是把江怀暂拨给了贺烨,晋王表示极大不满,王妃既然会更衣梳洗,又会烹食美味,用得着带上仆婢吗?就连侍卫,其实也都不必要,有他这身手不凡者亲自护卫,还怕路上会遇歹人?王进谷如今还是云州都督,并没有拥兵自重,重建云州对他也大是有利,当知不能与晋王府为敌,云州一行并无危险,他完全能保王妃平安。
可是嘛……
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如若自己反对,一来驳了王妃颜面,再者又是一桩玄奇,故而晋王只能忍气吞声,纵容那么多礙事者同行。
“白先生,既有殿下随行,便不用白先生走这一趟,前日惹生那场事故,薛六哥接下来要忙于安抚民心,安全不容忽视,白先生这些时日当保证薛六哥安全,仔细毛维恼羞成怒施以毒手。”
竟这时还不忘绚之?晋王殿下表示心情十分不好。
第709章 至云州
秦汉时,便置云中郡,统阴山以南,目的是为北击匈奴,然匈奴虽败于汉武退居漠北分裂为五部,汉末时,云中郡也被废除,大周建国后,周武宗所建云州,其实并非秦汉云中原址了,而与朔州相邻,成为晋朔大地与草原蛮部的一道屏障。
又至周明宗后,朝廷疏于军防,云州一度被蛮部占领,再渐废弃,还是仁宗朝韦太后联合新厥平定诸蛮,为与新厥所辖划界而治,当然也是了防止新厥侵犯晋朔,再令王进谷驻防云州边境。
武宗时期的云州城,曾鼓励百姓恳荒,用以支援边军所需,虽起初时,云州多为军户,但至后来,不乏晋朔,甚至关中百姓迁往,无论农业以及商市皆有发展,一时之间倒也欣欣向荣。
可眼下的云州,虽然驻军防守,但田园已荒,商市更废,满目断壁残垣,已为荒无人烟。
仅靠朔州赋贡,远远不能满足十万大军消耗,因太原府距离云州不过六百余里,故而无论征兵抑或军需事宜,都需要太原府就近支援。
晋王一行抵达云州,已经是十日之后。
“重建云州城,五字说来简单,这时身临其境,方知有多艰难。”看着那些破损的城墙,荒芜的田陌,因为数十年无人居住而倒塌的房屋,甚至难辨往日街市何在,所有的道路都是坑坑洼洼,触目颓败的现状,贺烨不由蹙起眉头,一路上的心潮澎湃热血奔涌仿佛被浇了一桶冰水。
“只要人手充足,政令相宜,官府能够给予切实支持,五年之内,云州应能再现往日盛况。”十一娘却并没有被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悬殊差距挫败,依然还是那样胸有成竹:“武宗帝建云州,耗废不过两载,如今虽说要艰难些,五年足够了。”
“五年……”贺烨喃喃自语,仍然不觉乐观。
“殿下筹划,多少年能够彻底剿灭潘逆?”
“至少也得十年。”
十一娘便笑:“那么又何需为五年所困?”
“但若重建云州便需五年,难道太后能够允准待五年之后,武威侯方才领军出击,收复幽燕失土?”
“殿下着相了。”十一娘看了一眼贺烨:“谁说必须等到云州繁荣之后,才能进击潘、辽?”
见贺烨似乎仍未想通其中关联,十一娘摇了摇头:“殿下这些年来多用心于军事战况,对于民生治政多少有些荒疏,我起意重建云州城,无非是为了减轻晋朔百姓负担,另外也有利于迅速征兵,各地授田不足,百姓不能安居乐业,甚至饱受饥寒之苦,要是重建云州城,授田军属耕种,那么便会吸引不少民户迁移云州,首要好处,便是能够迅速充足云州军备,让云州再度繁荣虽然需要五年,但一、两年内,成效还是能够见到,至少能够解决五成军需,太原府之负担便会大大减轻。”
贺烨方才醒悟:“也是,只要云州军备得以充足,能够防范潘辽联军以此为突破口侵入晋朔,武威侯便再无后顾之忧。”
两人说着话,却见前方拥来百余人的队伍,贺琰立即打马向前,须臾回转禀报:“云州都督率各部将属官前来迎接。”
隔着有一段距离,凭十一娘的眼力,是没法看清打头那位云州都督眉目长相的,只见他骑着一匹高高大大的枣红马,未着革甲,却是穿着一身明蓝锦袍,据闻六十出头的年纪了,看上去倒还威风凛凛,不现衰老,他一左一右,也是穿着锦衣的男子,想来便是嫡次子王知节与庶子王知礼,不知嫡长孙王横始,是否在后头那一群革甲兵卫之中。
“郑参军也来了。”贺烨目力过人,倒是看见了郑敏,微倾过身来告诉十一娘。
自从上回与郑敏“勾通”,在尚且没有说服太后允准的情况下,十一娘自然也交待了他暂时隐瞒重建云州城是出自她的计划,让郑敏游说,无非是向王进谷献策,先让王进谷明白重建云州城对他大有好处,但仅凭王进谷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实施这一计划的,因为云州城已然荒废,当地并无百姓民户,王进谷虽然身为都督,也不可能未得朝廷允准便令迁民户。
要想重建云州城,没有晋王府的支持是做不到的,而十一娘也得到了郑敏的密告,王进谷果然动心,只是在允准太原府插手治政一事上还在犹豫,这人并不那么心甘情愿放弃治政主动权。
但眼下得知晋王与晋王妃来云州巡看,王进谷摆出这么大阵势前来迎接,足见对重建一事甚是重视。
到了人家的地盘,若是与郑敏私见密商,恐怕反而会引起王进谷猜疑,十一娘这时想的是,为了让这回谈判顺利达成,她还需摁捺急切,待王进谷主动提出重建之事,
两行人马逐渐靠近,王进谷率先退鞍上前见礼,十一娘这才看清他的形容。
粗短眉毛,三角眼睑,虽一脸的笑容,看上去却有些阴狠,目光刮过来,隐隐让人不快。
而让十一娘更加厌恶的两双目光,却是来自王知节与王知礼,尤其是后者。
王知礼是庶子,年方而立,看上去倒不像个武人,更似文士,可阴狠的笑容却完全继承其父,见礼时虽然也毕恭毕敬,但目光不断窥视十一娘,虽然不如王进谷的刚戾,却似乎带着股说不出的粘稠,十一娘只觉被他这样一窥视,脸上像是被人吐了口痰,忍不住恶心犯呕。
贺烨当然也察觉到了王知礼的窥视,眼睛里瞬间沉郁,锋锐的杀意一掠,便沉入眸底。
双方略微寒喧,又各自上马,王进谷陪在晋王身侧,往他的大都督府行进,那王知礼却紧挨着晋王妃一骑,侃侃而谈他对柳大才女的仰慕之情。
而郑敏,看得出甚得王进谷重视,因为文官似乎便只有他一人今日出迎,可这时却并没机会与王妃交谈,只方前见礼时,冲王妃意味深长的颔了颔首,示意情况有利。
十一娘虽然对王知礼这货色烦不胜烦,但此时也只能忍耐,收归云州兵权必须缓缓图之,外敌当前,晋朔不能内乱,再要逼得王进谷投诚了潘博,那么苇泽关保不保得住便没有意义了。
潘、辽数十万大军,完全可以通过云州长驱直入,所以对王进谷不能用强,只有施行离间挑唆之计,让王家内斗,失尽军心,再一网打尽。
只要没有军心拥戴,王家父子不足为惧。
“殿下与王妃远道而来,可在府中稍作休整,待明日,再行巡看之务。”好不容易到了整个云州最为完整恢宏的建筑大都督府,主人王进谷说了这句礼待之话,他那养在继室膝下的庶子王知礼当然再没借口纠缠十一娘,王妃方才舒出口气来,谢过一句,便随着王夫人等女眷去了客院。
说起这大都督府,其实也不是新建,云州城虽然废置了数十年,一度被蛮部占据,然而那些蛮部首领,在有豪宅居住的情况下,自然不会住去毡帐,所以这处倒还没有塌毁,王进谷略经修缮,也就住了进来,而在大都督府左近,也陆续建成了不少营房,以供部将居住,至于军士,却多数是住毡帐搭成的军营了。
不过到底是在边城,大都督府的华丽当然不能比同太原豪贵的居宅,占地虽大,却没有雕楼画梁亭台楼阁,院落里也少植芳菲,大多是空空阔阔的一方,只围墙建得格外坚高,远远看去甚是恢宏。
那王夫人虽出身妓家,但“从良”多年,窈窕身姿早已不在,不过倒是甚符大周“官方”审美,体态丰腴,虽此季寒冷,不能着那袒领纱衣,交襟之下,那丰满的胸部看得艾绿一个没忍住,“啧啧”两声。
王夫人却有一把好嗓音,说出话来柔媚动听。
“边境苦寒,居处自是不比王府舒适,慢怠王妃了。”
她保养甚好,虽然一直是在边关,肌肤却仍然白晳润滑,画着蛾眉,点了妆靥,眉心贴着金箔剪成的一朵牡丹花,倒也确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夫人客气了,不知可有热水,奔波一路,途中不能沐浴,虽这季候寒凉,身上也觉得不适。”
王妃是真被王知礼恶心狠了,总疑心自己身上还沾着痰,无比渴望沐浴一回,方得清爽。
第710章 小美人不好惹
大都督府的一间厅堂,王进谷父子也正在谈论晋王妃。
“据郑参军说,晋王一无是处,倒是这晋王妃颇得韦太后信重,甚至交付治政之权,可今日一瞧,那样娇娇柔柔一个小美人,能有那大本事?”这话竟然是出自云州都督王进谷之口,他这时斜倚着一张凭几,伸长了腿,轻轻咪着眼角,似乎还在回味着晋王妃的美色。
“阿父,无论王妃才干如何,她可都是晋王妻室,晋王烨暴戾绝非谣传,再者王妃得太后信重也是实情,可不容五弟冒犯,要是惹急了晋王,对重建云州之事不利不提,只怕咱们王家,就要与晋王府结仇,更加不利日后稳据云州。”王知节虽然也是好色之人,今日惊见晋王妃仙人之姿,狠狠看了两眼,然而却还存着几分理智,知道这位身份高贵,不容轻狂,这时借机指责弟弟王知礼。
然而王知礼却浑不介意:“既然重建云州一事要仰仗王妃,奉承讨好着些,岂非才是理所当然?”
王进谷瞥了一眼次子:“知礼又没做什么,不过与王妃多说两句话而已,值得大惊小怪?再说我看那晋王,也不是个计较人,都说薛少尹与王妃早有来往,甚至住进了晋王府,晋王不是也浑不介意?晋王也是贪好美色之人,府中那多姬妾,应当并不怎么重视晋王妃,长安贵族,这种事多了,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们也不愿长受冷落,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算不得什么。”
王知礼见兄长吃瘪,更加得意洋洋:“晋王妃有太后撑腰,晋王只怕都要顾忌几分,只要能得王妃青睐,还怕晋王如何?”便出主意:“不过阿父,咱们也不能慢怠了晋王,趁着他这回来,莫如多送几个美人,如此殿下与王妃两相满意,谁也不会开罪。”
王进谷蹙着眉头:“咱们镇守边关,得一美人都不容易,纵然有那许多胡姬充作家妓,可晋王原是来自长安,怕是看不上那些胡姬。”
王知礼笑道:“二哥收纳那从幽燕逃难过来那雪姬岂不合适,她也是大族蓄养家妓,颇善风情。”
居然公然挖起了自己的墙角,把王知节眼睛都气得通红,却见父亲已然颔首赞成,心里好不苦闷。
云州城莫说美人,便连女人都少见,王知节令心腹部将,好容易才寻得一个雪姬,花容月貌的解语花,远非侍婢一流能比,在手里还没捂热,竟然便被弟弟算计了去!
正在这时,一个披头散发衣装不整的少年郎神情萎靡地蹭入了这间厅堂,却是父亲早亡,却为王进谷嫡系长孙的王横始。
当祖父的重重一声冷哼:“我昨日便交待你,让今日随我一同迎接晋王夫妇,你可倒好,饮得个酩酊大醉,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梳洗,竟然披头散发便出来见人!”
王横始打起精神笑道:“昨日是良姬生辰,才陪她多喝了几杯,又因受了些凉,早上便起不来,孙儿这不是才觉好些,听闻祖父遣人嘱令,不敢耽搁,急急忙忙赶来,才没顾上梳洗嘛。”
王知礼便打趣这侄子:“横始骑射过人,体格壮健,虽才十八,便能统帅八千勇士,上回可斩获了不少敌首,怎么会莫名其妙便着凉?怕是良姬功夫了得,才让横始如此满面病色吧。”
“大父,叔父这可是在冤枉孙儿说谎。”王横始冷冷瞥了叔父一眼。
王进谷倒是十分宠爱这长孙,瞪了一眼庶子:“你身为叔父,怎能这样说话?好了,横儿快些去梳洗,都督府里可有贵客,你这模样也实在不像话。”
王知节仿佛也对这嫡亲侄子不怎么看得上眼,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都说晋王勇武,未知与我家横儿谁更强些,莫如这两日,筹办一次击鞠赛,横儿与殿下比较比较?”
“胡闹!”王进谷不满地扫了一眼次子:“晋王在长安一直娇生惯养,哪里比得我王家子弟多年戍边,横儿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伤着殿下,岂不于大事不利?”
王横始却笑道:“大父,孙儿哪会不知轻重,大父便放心吧,孙儿必能让殿下尽兴,又不会丢了云州王子弟脸面。”
他倒是个圆滑人,并不与两位叔父过多计较,而是打算促成重建云州之计,如此更加能赢得祖父看重。
他的父亲是嫡长子,若不是早亡,名正言顺便能继承军权,二叔虽与父亲为一母同胞,却历来对他顾忌打压,若真被二叔继承了军权,他岂非无法立足?就更别说五叔了!
王横始冷哼,仗着那妓子撑腰,区区庶子尽也敢图谋军权,本是将门子,骑射却拿不出手,自诩有诸葛之智,其实无非会写两句酸诗淫词,云州王子弟也不去考进士,习文能有何用?
“今日晚膳,当然要设宴待客,知节,你让那雪姬作陪,可得将殿下服侍妥当,知礼,当着众人面前,也不要与晋王妃过于亲近,不过倒是可与她谈谈正事,打听打听,重建云州一事有几分把握。”王进谷排兵布阵:“至于击鞠之事,不急在一时,过上两日吧,还得要看殿下是否有那兴致,不过晋王既喜武勇,横儿这两日便多抽些心思,好好陪着晋王巡看军备。”
王知礼与王横始固然心满意足,王知节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回了居院,见他的妻子迎上前来,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去雪姬那处,没事不要打扰。”
女人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咬了咬牙。
她原是王进谷任节度使时,旗下一统将之女,当年也是生得窈窕美貌,被王知节一眼看中,娶为正妻,可惜没能生育,二十载转眼过去,也早便人老花黄,受尽冷落不说,甚至还要在那些得宠的姬妾面前讨好,妒嫉心逐渐膨胀,侍妾之流一旦失了王知节宠爱,就会死在她这主母手中,可这样的杀戮,却并不能让沈氏平衡。
生了好番闷气,倒是一婢女劝道:“娘子也该梳妆打扮了,今日晚宴,娘子可得陪同王妃。”
沈氏重重一击妆台:“寻常正眼都不瞧我,阿家甚至还多加刁难,如今用得着我,就想让我去为那摆设?有本事,让雪姬出席晚宴,且看晋王妃看不看得上眼!”
婢女说道:“奴打听得,雪姬今日确要出席晚宴,不过……是为侍奉晋王,娘子何必恼怒呢?”
“郎君竟舍得雪姬?”沈氏大诧。
“应是都督嘱令,郎君不敢不从。”
“虽说没了眼中钉,却白让那贱人拣了个便宜,晋王姬妾,可远非一个郎将宠妾比得。”沈氏却并不开怀,可她细细一想,怒色又一扫而空,连连冷笑。
晋王妃有太后撑腰,收拾一个姬妾还不便是易如反掌,那雪姬虽年轻貌美,要论姿容,莫说比王妃,甚至连那随行之扈氏也不如,只要找着机会,在晋王妃面前揭穿那雪姬贪狂,晋王妃必然不会容忍,就算贱人高攀上了晋王府,也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贺烨却没想到王家父子为他准备这一“厚礼”,经过沐浴更衣后,这时正冲王妃咬牙:“那王知礼,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王妃那样厌恶他,莫若我找个由头……”
“恶心是真恶心,不过眼下这情势,留着这么个恶心人,倒比除去更强,王知礼自恃王夫人‘嫡子’,又因王夫人虽然不年轻了,可温柔解意,甚得王进谷宠爱,王知礼倒比王知节更有竞争力,若是除了他,只怕王知节与王横始便闹不起来了。”十一娘安抚暴躁的某人:“今日我冷眼旁观,倒也看出一些端睨,王知节虽是嫡子,然而却并不受王进谷待见,却早闻王横始骁勇,甚得军心,这一家权势之争,应当便是王横始与王知礼之间,是以,王知礼还有利用之处,殿下不需急躁。”
第711章 扈娘的妙用
说是晚宴,实际申初便已入席,因着整个云州,除了王家以外便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贵族,是以身为主人的王进谷也没有广邀宾客,除了他这一家人,也就只请了少数部将家眷,当然,郑敏与茵如必然是在座的。
王进谷曾经节度一方,但他出身却并非权贵,姻亲也都只是些武将,并绝大多数都属他麾下,至于那些部将,便更不可能迎娶世族女儿为妻了,故而茵如在众多女眷中,倒成了出身最高者,王夫人待她一直便甚友好,今日既有晋王妃在席,茵如更加是请入了上座当中。
她已经将从前的劣迹向夫君坦白,这回面对十一娘,倒没了上回的拘束不安,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听着众人的客套寒喧。
却忽然留意见两道似乎鄙夷又不怀好意的目光,看过去,却见王知礼冲她挑起眉头轻轻一举酒盏。
茵如脸色一冷,便垂下眼眸。
“不用在意,他从前便不敢招惹你,今后更加没那狗胆。”郑敏低声在茵如耳边说道,却将不带情绪的一双眼睛,淡淡扫过猖狂无礼的王知礼。
王知礼冷笑一声,转移目光。
从前看那柳氏,倒也算得上如花似玉,只恨郑敏颇得阿父信重,那柳氏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架势,勾搭数回,竟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也不知在得意什么,就她这姿容,与晋王妃提鞋还闲不配,难怪两人同为庶女,一个嫁的是僚属,一个为亲王妃了。
日后待我得了兵权,且看如何整治你们这对夫妇!
便再也没有关注茵如,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只粘着晋王妃不放。
十一娘压根便没看王知礼一眼,以免影响胃口。
她倒是暗暗留意着身着白袍的王横始,因为这人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听郑敏提起,王横始深得“家传”,年纪轻轻,也甚贪好美色,甚至于觑觎亲长姬妾,十一娘虽然不以男子好色为恶,但一贯鄙夷品性恶劣只“好色”而不重情者,又见识过王知节与王知礼这一双兄弟,对王横始难免便先产生了恶鄙之情,可晚宴上一见,却见这位年方十八的少年,倒是英武挺拔,虽然有些言行无忌,却不比他两位叔父一般阴险龌龊,至少不会一面之后,便让人心生厌恶。
其实十一娘也感觉到了王横始对她的关注,但对方却甚坦然,而没有不怀好意的偷窥,这样便不至于让十一娘心生不愉。
主客之间饮了几轮酒,寒喧客套告一段落,随着鱼贯而入的婢女呈上绯羊、鱼鲊、炙鹿等主菜,便有歌姬舞女在堂外院中表演助兴,待到申正时分,王夫人便请十一娘移席,女眷们另去了一处偏厅,虽也能观赏歌舞,却与男子们饮宴处是隔离开来了。
偏厅里,也准备妥当十好几种腌制小菜,既能佐酒,也能佐以汤羹。
而这时,十一娘与王夫人同席,挨得最近的,便是茵如与沈氏。
正在说笑间,忽听琵琶音急,十一娘抬眸看去,惊讶地发现外头不知何时刮起一阵大风,卷来飞雪飘洒。
“这都什么季候了,云州竟还下雪?”
茵如便笑道:“下不起来,这几日皆是如此,有时明明晴好,突然风急,便会卷来薄雪。”
又有一个陪宴的妇人说:“云州便是这样气候,春季来得比太原更迟一些,莫说二月飞雪,有一年,七、八月时,也下过一场暴风雪。”
十一娘便看那妇人:“娘子是云州人?”
这妇人是王进谷麾下一部将之妻,应当是王进谷授令云州都督一职,才迁来云州,为何却熟知云州气候?
“妾身从前也没来过云州,不过家中有个婢女,原属蛮部,后蛮部败亡,这婢女便留在了云州,这些事,是听她提起过。”
“原来如此。”十一娘这才留意那弹奏琵琶的女子,大冷天,竟只着纱衣,桃色衣料下,半透玉臂莹白,虽只见侧面,也能领会眉梢眼角风情万种。
琴技也不错,十一娘这一世对琵琶很下了几年苦心,自问不过与这女子相当而已。
忽然便听沈氏说道:“这位是雪姬,原是外子寻来妓人,身份虽说卑贱,气性却高得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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