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望族权后-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过她这时与太夫人又有不同,她已经不对贺衍报有任何幻想。
太夫人也许更加了解太后,不过十一娘,确对贺衍知之甚深。
当年她就算不知真相,然而也从没放弃央求贺衍明断严察,贺衍也曾不仅一次指天发誓,坚信裴郑决非叛逆,必还公道于裴郑二族,然而……结果有目共睹。
更甚至眼下,贺衍还用她故世“伤心欲绝”为借口,竟然完全将军国大政交诸太后!
贺衍虽然愚孝,却并非痴傻,事到如今,他势必不是尽信裴郑果然谋逆,只不过,不愿直面真相而已。
当初他被太后逼迫,不得不亲手将裴郑两门忠烈送入地狱。
贺衍不能面对裴郑无辜是因他软弱而冤死这个可能,于是他选择逃避。
什么一往情深,为痛失发妻沉湎纵酒……
十一娘做为这段孽爱传说女主角,只能报以一声冷笑而已。
还能再懦弱虚伪些么?我那九五之尊!
可是她这时,却不得不“放任”太夫人及姑丈兄弟对贺衍报有期望,因为她并没有更加妥善办法,总不能告诉诸位——殊无意义,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太后垂帘听政!
所以她只能摁捺悲愤听太夫人排兵布阵——
“信宜,趁这机会,当与韦相国交近,看看能不能升调中书舍人,这样,才有与圣人接触机会!”
虽然十一娘很想找个时机旁敲侧击太夫人,莫将希望寄托于贺衍,然而不知为何,太夫人至从这日之后,却没像以往般主动询问十一娘见解,反而自从正式允许十一娘“参政”后,甚至连往常讲解经义都漫不经心起来,颇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疏忽,这让突然闲睱的十一娘颇有些无所是从,未免忐忑难安。
然而,韦太夫人在日常衣食上,却越发对十一娘照顾得无比周全讲究,便连笔墨纸砚,都“豪侈”到叹为观止地步。
太夫人至此不再过问十一娘书写,不过光仅送来笺纸,就有云蓝、霞光、春树、蜜香、蚕茧、更甚至鱼子十色笺这样精致珍贵之物,却慢慢让十一娘从忐忑不安到气定神闲——太夫人理应是从三郎对她突然亲近并言听计从的态度转变察觉到什么,进而从小孙女触生“宿慧”的判断更甚至猜测到“宿慧”根源于何,不过既然她不打算追究,十一娘自然也就闻音知意,根本也没打算主动坦白。
第78章 一波平息
十日之后,太后凤体康复,再无噩梦困扰,玄清居士断言乃诸位士子、臣民之赤诚心意激感上苍,遂行仙法解厄,总之皆大欢喜。
可本有两个候职士人原先是混迹人群日日来慈恩寺消磨上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好比土泥之辰光,连叩拜都只坚持最多一刻,便去荫凉处品茶“赏景”,可就在太后康复之前,这两人忽然像是被不知物附体,无比虔诚起来,竟五体投地一路叩拜至寺前,磕得额头那叫一个血污惨烈,又坚持水米不进,连慈恩寺敲钟闭寺也长跪不走,搞得王七郎这个主角瞪目结舌,不得不奉陪到底,险些没真就这么在慈恩寺前“尽忠而亡”。
还好太后凤体康复得及时,王七郎才拣回一条小命,当他踉踉跄跄起身,只觉腹饿难忍眼冒金花,自我判断尚无性命之忧,然而眼见那两个远远比他身强体健的“信徒”,却已经“轰然”昏倒,动用了八抬大轿才将人运走,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死是活,王七郎顿时叹为观之。
事后,贺湛跌足长叹——你傻呀,如果当日也被人抬下来,更甚至放到棺材里再幽幽吐出口气,说不定就不是散官,搞不好直接封个侯爵,那两个被抬下山者,这时可都得了美缺。
王宁致固然知道贺湛是存心打趣,不过仍然有些疑惑:“你说,他们怎么就知道太后即将‘康复’呢?这时间段,选得可真够绝妙,刚好能折腾得人尽皆知,倒也没真受多少苦楚。”
贺湛:……
还用想么?这两人虽非出身名门,家族却甚多资财,肯定是被韦中书精挑细选择中!
贺湛想到柳三郎转诉二事其中一件,这时满眼冷厉……小韦氏与刘玄清,真是不察则已一察惊人,此二妇手中,竟然已经不下百条人命!
当然,继王七郎等自愿“祈福”者分别收获少数“实惠切身”,多数“笼统口头”的嘉奖后,柳蓁自然也再获自由,而她这一次回家,其隆重程度更胜于上回,浩浩一行,竟是太后亲令凤與仪卫护送,而凤與之后更是跟随着近百抬赏赐,金玉珠宝、绢帛珍奇都是赏赐予四娘之妆奁,这无疑表明,王柳二府联姻之事虽经波折,但已经雨过天青。
柳府上下自然是喜庆热闹,尤其那些悬心已久担忧中馈有变的仆妪们这回竟表现得比主人还有兴奋,唯一“惨淡”处,大约也只有乔氏所居金华苑了。
“咣当”一声巨响,然后是婢女一声惨呼,面人无色的云英仓惶出来,脸上还挂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红肿处刺眼,苍白处也十分惊人,她本就着急出来唤人,将刚才她眼看不妙踉跄一避后,木呆呆被“飞来”玉盏正中额头只及喊出一声就昏死当场的倒霉婢女抬出,然而她自己也因胆颤心惊,这时神魂出窍,一个不小心,竟差点直接撞进鲜少归来金华苑的郎主柳拾遗怀里,待到醒悟之时,眼见手臂还在郎主手里,云英又是一个激灵,烂泥一般匍匐下去,嘴巴里翻来覆去说着“恕罪”,除此之外一个囫囵音都听不清。
柳信宜险些被人“扑倒”坠阶,不得已才伸手扶阻,看清是乔氏心腹又见对方这样一副宁愿摔死也不要“被扶”形态,心里也只觉丧气懊恼,冷脸移步,及进屋子,看见头破血流仰卧在前的婢女,眉头更是紧蹙:“须知,依大周律,无故殴死仆婢也当刑罪,娘子还是收敛些才好。”
这才转身,喝向仍是一瘫烂泥的云英:“还不将人抬出,请医者诊治!”
乔氏却冷笑出来:“柳郎好博学!经史诗赋律法骑射无一不通,更是显望出身又有名师益友,不过,到头来却仍得要妾身姨母举荐,才能入门下省为天子近臣,郎君满腹经纶一身才华不为仕途努力,眼下却在妾身一介妇人面前耍尽威风!”
这已是陈腔滥调,甚至于柳信宜听个开头都能往下复述,虽面上再无恼怒,心里却不无郁烦。
他生母本是贫寒出身,因貌美而被父亲看中,纳为姬妾,却因“不识风情”很快被厌弃,也多得袁氏、韦氏两位嫡母都乃大家出身,大度容人,更庆幸则是继母可怜他生母本是身不由己,而他又好学上进,非但不曾苛薄,更是不吝请托,将他送往班师门下听教——否则就凭父亲,本身都是个纨绔,连嫡子教育都不关注,哪会在意他这个生母是谁都想不起来的庶子?
他受班师赐教学识,又受班师嫡女十五娘不少鼓励关照,感恩五内,更是倾慕班十五娘品德才学,但想到自己庶子身份,一直不敢奢望,然而,继母却早将两人情谊看在眼中,主动探班师口风,老师对他品德甚为认可,竟不嫌弃他是庶子出身,原本两家已有联姻意向,可他当时,为了“锦上添花”,竟誓称先得功名,再上门求娶。
变故突生,一贯对他毫无关注的父亲却在他及第后,固执己见要与乔氏联姻。
继母虽不情愿,然而毕竟妇人,实在不能挽回父亲决定。
信宜本与班十五娘两情相悦,可想当时懊恼心情。
但无可奈何,也只能遵从父亲之命,迎娶乔氏,唯情深无缘之叹。
乔氏新嫁时,倒还收敛,看似循规蹈矩,又有继母劝叹——事已至此,也只能抛却过往,乔氏本身也为无辜,万不能因此嫌弃。
他虽心有不甘,也只好接受命定,谁让自己摊着这样一位父亲?自己是庶子也还罢了,便连继母嫡出女儿,不也逃不过被父亲固执己见硬是不顾继母意愿,致使堂堂京兆柳嫡宗唯一嫡女,竟为人媵妾?虽然对方是皇子,将来再不济也是亲王,然而凭继母与嫡妹一贯心性,怎能接受这等屈辱!也不过,无可奈何罢了。
乔氏自从生下五娘姐弟,自认已经站稳脚跟,跋扈张狂逐渐显露,信宜本就不喜乔氏浅薄,至此更添厌烦,然而子女无辜,为孩子将来打算,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对乔氏始终还保留表面上的爱重,可常感郁怀,与同僚好友推杯换盏之余,不免泄露心事,便有一同科交好徐昙撮合,纳了他族妹为妾,便是徐姬。
徐姬也是书香世家出身,虽为庶女,诗赋琴画却比乔氏更佳,稍稍能安抚柳信宜那番孤寂心灵,故而颇得宠爱,乔氏感觉到危机,好一番哭闹,不过无济于事,竟听从姨母与义川王妃“教诲”,故作大度再纳一门姬妾好分薄徐姬之宠,便有了刘姬。
信宜心中愈加反感妻子只听外人蛊惑,原本对刘姬没甚好感冷落一旁,哪里想到,乔氏竟说服父亲,由父亲出面要胁他与刘姬圆房……他心里像吞下一海碗苍蝇般恶心,至此,对乔氏从厌烦更进而厌恶。
还不算完,乔氏见刘姬无能分薄徐姬之宠,不知怎么就妒恨起班十五娘,串通刘玄清与义川王妃对十五娘夫家施压,用尽手段,以致十五娘夫妻反目,被翁姑厌恶,班十五娘一贯要强清高,不甘受辱,于是和离归家。
柳信宜更觉愧对师长,更无颜面对曾经许以誓诺永结同心之人,以致多少年来,就连班氏所居市坊都因悔愧而不能经过。
他这时对乔氏的感观,已经不是厌恶二字足以概括了。
不过这种情绪已经积深日久,以致于柳拾遗这时被乔氏当面讥讽为“食软饭者”,也半点不觉愤怒,他瞅着几个健壮仆妇上前,将不省人事更不知名姓那婢女抬出屋子,还不忘叮嘱一番“速速请医,千万别让人有个好歹”后,才好整以睱看向已经差不多又要再砸器物泄愤的乔氏,气定神闲说道:“娘子与其拿无辜泄愤,不如三省自身,事情到这地步,难道不是你虑事马虎?好端端,非得与七郎之母交底。”
乔氏更加气结。
柳信宜却已经往外走去:“五娘经此一桩,还不定怎么怨怪你这生母,她已及笄,婚事还没着落,你就一点不觉自愧?”
乔氏哪里能忍,扑上前去就拉着丈夫手臂:“郎君这是要袖手旁观?你现在倒是一身清白,可别忘记,当初你也明知妾身为此谋划却默认放任。”说到这里,乔氏更觉悲从心来:“还算是个什么男人,明明不愤阿家偏心亲子,表面上却故作孝顺,这些年来,哪一回你不是袖手旁观?便连五娘……若不是你懦弱,我怎容亲生女儿被阿家教成这样刻板,反倒与我生疏……柳信宜,若你还是个男人,至少得给五娘谋门好婚事,还有四郎,也该为他筹谋在前……可怜我儿桨奴,七岁就被送去湘州,这些年来,我见他一眼都不容易!”
这回柳拾遗却连那一丁点郁积都没有了。
“正合我意。”他暗暗说。
第79章 七娘挨打
当柳拾遗好一番装腔作势,如愿拿回子女婚姻权利时,十一娘也已经与牵挂多时的柳蓁再见,相比从前,柳蓁自然对这位“小堂妹”更添亲厚,真恨不能就两人密谈于室,不理闲杂,当然,这也只是“恨不能”而已。
柳蓁第一感谢之人,首当韦太夫人这位祖母,这位倒十分体恤,没留着孙女短话长说,只交待四娘收敛心情好生备嫁后,挥挥手就由得自由行动,然而十一娘却提醒四娘:“五娘因为这桩事,只觉悔愧,竟入佛堂不出,我看太夫人甚为怜爱五娘,这事也与五娘并无无干联,她也是受乔氏牵累,而她这番愧怍之心,大约也只有你能开解一二了。”
四娘也叹:“五妹是被祖母亲自教管长大,心性与婶母大不相同,这回也算无妄之灾,到底不利声誉,外人怎么议论都不足道,也确实看她自己能不能放下。”
因而柳蓁回府之后,除了旭晓堂祖母这里,率先去的地方就是佛堂,十一娘当然也不离左右。
她倒没如何在意柳五娘与阿蓁再见是怎样一番忏悔与安抚,颇多关注只在柳茵如身上。
这位眼见四娘平安归来,倒也没觉得如何震惊,横竖与她无干,不过她当然也不无忐忑——只因一切如她预料发生,却不知生了什么变故,乔氏至今仍然安然无恙,即便沦为仆婢笑话,可这笑话也不伤根本,至少眼前,祖母也好,世父也罢,都没有追究乔氏意图,更别说五娘,再怎么懊恼,可因孝道二字,更加不可能责怨生母。
她这一番筹谋,竟然多半落空,如今也只是得到祖母略微庇护而已,倘若乔氏仍旧“张牙舞爪”,天知道一段时间过后,祖母会否疏忽大意,又将她交回乔氏掌控。
有这一层心思,柳茵如自然就看不下去四姐五姐两个姐妹情厚了,迫不及待显示自己存在感:“四姐这回平安归来,也不枉五姐多日祈安佛前。”
十一娘微笑,以柳茵如现在年岁,这话说得如此不露痕迹,也算十分明智了。
不是挑拨离间,反而为五娘开解,但不露声色显示自己居中/功劳。
十一娘固然知悉太夫人已经清楚柳茵如心计,也很能理解太夫人慈爱之意,纵然茵如有“见死不救”嫌疑并且暗害嫡母居心,然而前者是因年小自私自利并非罪不可恕,后者更是因为逼于无奈自保,关键是乔氏并非无辜。诸多种种,才造成太夫人对茵如有所宽谅。
十一娘是“过来人”眼光,这时自然也不会对柳茵如太多忌恨,不过觉得这孩子机心颇深,并且私利颇重,可她也想到倘若换而处之,自己又能好去哪里?比如说她不是这般好运有萧氏这样一位嫡母,而碰到乔氏……固然不会不理四娘死活,前提却是她本与四娘是至亲,如果抛开这层关联,她难道就会真心关切四娘平安?
好在这时她已经与阿蓁坦诚相见,将来也不怕阿蓁会中茵如算计,其实她们两人并无利益交关,嫡庶之间本就天壤之别,更不说柳茵如甚至还是庶子庶女。
不过十一娘这时却忽略了一点,阿蓁固然与茵如没有利害,然而,她自身这时却为庶女,还是尤其受太夫人看重之庶女。
这时让十一娘更加头疼的是柳五娘,这位一听庶妹的话,立即有如醍醐灌顶:“四姐,这回多亏了茵妹妹……”
十一娘暗自叹息——但愿柳茵如爱恨分明,不至于把对乔氏的怨恨倾泻在这位品性纯良的五姐姐身上。
总之,在柳蓁一番劝慰下,柳五娘终于从佛堂出来,姐妹几个免不得又去拜会了一番韦太夫人,五娘还不忘代茵如求情,于是韦太夫人也干脆宽免:“茵儿本无错谬,自然即免罚责,今后还是与你们一处听讲。”光这番话,当然还不足以打消茵如心中忧虑,可韦太夫人仿佛并无体察,好在茵如当真有一位好嫡姐,柳五娘这时竟然想到良多,又再求道:“大母,茵妹妹身边婢女多有疏慢,再兼她乳母因为身子不好,也早出外荣养,身边没个得重人实在不妥。”
这就相当于委婉代茵如求庇了。
韦太夫人别有深意看了五娘一眼,却微笑道:“五娘是姐姐,能为庶妹考虑至此确为悌爱,此事我会转告你们婶母,让她废心妥善。”
这意思就是至此要将茵如“纳入羽翼”了。
这番小插曲下来,再由十一娘提醒,柳蓁也顿时醒悟应该亲往无衣苑向萧氏道谢,是以姐妹二人又再携手同往,哪知这回,却吃了个“闭门羹”。
阻挡者皆是萧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陪笑道:“娘子正在教导七娘,一时半会儿应不得空,两位小娘子见谅,奴必当转诉四娘心意。”
柳蓁不由惊诧,当然不会硬闯,再与萧媪说了好番客套话才告辞,只问十一娘:“婶母最爱惜我不过,寻常往来无衣苑,哪有拒之门外前例?可今日却……也不知七妹究竟犯了何等错失。”很是担忧模样。
四娘这段时日被拘禁内当然不知家中诸多事务,然而十一娘却是有所听闻。
她这时猜想,萧氏应当对七娘最近表现失望透顶,好容易等到四娘平安归来,最担忧这一件放下,刚得闲睱,就迫不及待教训七娘罢。
只这事,她当然不便插手,再说也没插手必要——就看七娘最近言行,连九娘都觉震惊,也该被好好管教!
原来自从柳蓁再度入宫,风言风语率先起于柳府,仆妇之间交头接耳在所难免,就连女学中诸位闺阁在闲睱时也不免议论,不过没多少涉及七娘,反而是五娘受到非议更多,也正因于此,五娘羞于见人,干脆到佛堂清修起来。
一日亲仁坊柳八娘带来“陪读”,也即她庶妹柳荧玉就当众毫无顾忌发表言论:“四姐这回可算真真命苦,伯祖母怎也不庇护?”
这话一听就是被人授意,意在质疑韦太夫人,然而七娘却急了,一扫往日稳重友睦,几乎没拍案而起:“区区庶女,竟敢诽谤尊长?今日若容你,岂非伤及门誉!”竟下令让婢女掌掴柳荧玉,好在那婢女情知不妥,不敢妄为,却反受七娘一个当众亲手掌掴。
那一巴掌下去,举座皆惊!
在京兆柳氏,莫说嫡宗嫡女,便是庶支庶女也鲜少于人前如此苛暴,更何况柳七娘一贯亲和友善,谁都没料到会有这样一面。
十一娘也的确觉得七娘之言大不妥当,责问污篾长辈也就够了,足以警诫,何必带上区区庶女这话,难不成嫡女就能诽谤亲长?七娘是恼羞成怒,泄露了真实想法,可这“真实”,万万不该名门闺秀具有。
这事萧氏当然早有听闻,可当时因为四娘那桩大事,暂时不能顾及,眼下,应当是要与七娘“好好交心”了。
正如十一娘所料,萧氏这时正当忧愤,侧着身子坐于正席,看也不看直直跪在地上的长女。
七娘如果光是跪着也还罢了,却被她乳母卓妪持鞭,一下下笞打小腿。
虽然七娘两眼含泪,不过因为激愤满怀,感觉到的竟然不是疼痛,满满都是不甘与耻辱!
她这些日子以来,受无妄之灾也就罢了,隐忍不言已是辛苦,哪里还能忍受人言嘲笑?!
原来,七娘并不以为只是五娘受讥,那些仆妪口舌之下,也不无议论是她之故,才导致四姐姻缘受阻,被逼修道。
简直就是荒谬!
明明是世母出身裴氏,而裴氏又得谋逆大罪,导致四姐被天家忌惮不放心她嫁入王家,才这样逼迫祖母!
原本就该四姐入宫,为什么大家都要议论是她自私?
四姐是咎由自取,谁让摊上这么一位罪逆出身的生母,和她有分毫干系?!
所以,当叔祖家那位庶出柳荧玉对太夫人语出不敬时,柳七娘才飞快感觉到这是在羞辱自己——这些人,无非是想借口祖母偏心,讨伐她自私自利!
区区庶女,竟张狂至此,她哪能忍受?
及到今日萧氏问责,七娘一听母亲竟还怪罪她当日求情于大母跟前,越发觉得委屈激愤,一气之下脱口而出:“女儿有何错,原本该死就是四姐,谁教她有个出身裴氏之母,才致忌惮!”
萧氏原本还只是生气女儿沉不住气,一听这话,更是目瞪口呆,不由红了眼眶:“你与四娘是姐妹,四娘以往对你如何友睦亲爱,不想你这……”终于是不愿说出“孽障”此类诛心之语:“怎能这样狠毒心肠,你说谁该死?倘若不是……”萧氏又想到七娘并不知情当时嫂嫂“暴亡”真相,深深吸一口气,眼泪却难以止住:“七娘,枉我历来对你严厉教导,不想你之胸怀却如此狭隘。”
七娘似乎更加激愤,险些说出更多过激言辞,但见母亲哭泣,终于是摁捺住了,却仍不服气:“女儿所言,无非实情罢了,四姐罪逆之后,本不应享配高门迎娶。”
萧氏憋得怒火焚胸,然而也明知诸多隐情这时不能诉与七娘,只好动用体罚。
可她心里不无悔愧,说到底,还是教女无方,一昧只因情势危急而施予严厉,万万不料七娘竟这样执拗,笞打虽加七娘身上,萧氏这时也不好受。
岂曰早在一旁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深明主母性情,倘若这时求情,主母是否理会还是两说,更甚于被七娘误解,认为区区奴婢都比生母更加爱惜她,岂曰也只好忍住,当见郎主来时,才总算吁一口气。
可柳少卿却不轻松。
他才刚回府,正欲趁着今日家有喜事与妻子“情调”一番,缓和多时以来的沉重气氛,竟然得知七娘正被责打,顿时“魂飞魄散”——妻子虽然一贯严厉,但还从来不曾动用体罚,今日这是为何?
萧媪虽然早先拦下了四娘与十一娘,也是担忧更会让七娘难堪,眼见郎主归来,当然不会阻拦,是以柳少卿就这么毫无阻碍闯入,眼见女儿一双小腿已经笞红密布,登即心疼得一张脸皱成包子。
然而,当七娘委委屈屈一声“阿耶”之后……柳少卿更多关注则是妻子那双含泪秋波。
他当即摆定立场,喝出一句让七娘有如五雷轰顶的话来!
第80章 可怜慈母心
“柯柯莫再倔强,看你将阿娘气得!还不快道歉。”
其实倘若七娘尚存冷静,当然不至于听不出阿耶这是在替她求情,只这时她正觉满腹委屈,哪里还会去想言下之意,见阿耶竟然也不问清红皂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