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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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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她仍会觉得羞恼,当他极尽挑逗却故意停滞时——就像现在,他的亲吻与爱抚让她悸动酥软,却抬起身体拉开距离,好整以睱欣赏她动情的模样,她便会睁眼瞪视过来,用她有若木棉花般香甜的唇舌施以报复,摧毁他的耐心与理智。
  虽然贺烨知道,回回沉沦首先必然是他,但这一夜,他有意克制着,留下一丝清明体会十一娘的情绪,听着女子急促破碎的喘息,并无顾忌的呻吟,贺烨知道她也感觉到了欢娱。
  然而男子又忽然停顿下来,紧紧将女子搂入怀中却一动不动,直到她终于不再将脸孔埋在他的胸膛,似乎困惑,睁开眼睛向他看来,那双眼睛里遍布迷离,一瞬间便让贺烨呼吸急促。
  身体某个地方坚硬膨胀得像要炸裂,以至于让他嗓音低哑,似带痛楚。
  “伊伊,伊伊。”
  贺烨反复在她耳边呼唤着,灼热的呼吸让十一娘汗湿了发鬓。
  “你可曾想念我?”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实质性的话。
  是否想念过呢?十一娘觉得应该给予肯定的回答。
  想念过,当战报抵达,得知云州城形势并不乐观时,得知他率先锋军出城迎战时,她也忐忑不安,她也辗转反侧,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集中精神,就怕噩耗传回,一切便就此终结。
  可这样的想念充满了功利,并不是出自真情牵挂。
  与其说是想念,还不如说是担忧。
  所以十一娘的内心是犹豫的,只轻轻“恩”出一声来。
  无奈她越是想要回避,他便越要逼她正视,十一娘看得清楚,贺烨的眼睛里不仅有跳动的烛照,还有她自己模糊的影子,她想若这时躲避,会不会让他勘破虚伪?
  “伊伊,我需要你回答,清清楚楚回答。”
  “我想念殿下。”她终于还是说了出口,眼睛一眨不眨,如此坚定。
  贺烨轻轻一笑,掌心覆上,拇指轻抚她鬓角薄汗:“床第之间,伊伊能否唤个称喟呢?这世上殿下可不仅我一个。”
  十一娘知他表字子晅,正想如其所愿,忽又犹豫。
  殿下似乎,从未曾称她闺字,而坚持称她幼时小名,原本小名也是家人之间的称呼,表字却是方便外人称谓,似乎称呼小名更显亲近,更何况贺烨的字,还是韦太后择定,他也许更加抵触。
  十一娘如若“报以琼瑶”,便当称谓“烨郎”,然而不知为何,她硬是喊不出口。
  鬼使神差一般,她贴近耳畔。
  “贺烨。”
  连姓带名,若非长辈,如此称呼实为不敬。
  晋王殿下却被女子这低婉又清脆的一声称呼,再度扰乱了呼吸。
  这世上,也只有她当他面前,用这与众不同的称谓了。
  猛然间的一下撞击,十一娘顿觉神魂几乎出窍,而紧跟着越发激烈的攻伐,越发紧密的纠缠,似乎惊涛骸浪袭来,卷着她不知是要沉沦,抑或飞上九宵。
  这一场“激战”,使两具身体都热汗淋漓,十一娘终于觉得难以承受,她想推开他,却因紧紧的禁祻而未能如愿,只好应他要求,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姓,呼吸紊乱,呻吟不止。
  而当这场激情终于过去,两具身体却相拥颤抖,久久未能平静。
  显然的,无论两颗心相距多远,至少身体极度契合。
  十一娘甚至恍惚着疲累得想要睡去时,仍然感觉身体里的悸动并未平息,以至于当他的唇舌再度纠缠上来,竟然下意识地回应。
  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也会沉迷色欲,这还真是件让人羞愧不安的事。
  忽听贺烨低低笑了两声,停止了亲吻,推着她翻过身去,那修长的手臂,一只任她枕着,一只锁在腰上。
  “我要坦白一件事。”
  十一娘正想入睡,却听见男人颇带着些犹豫的口吻。
  “这几日,我的确在生伊伊闷气。”
  十一娘:……
  原来他不来玉管居,是心存不满?
  “殿下因何气恼?”
  “这个……”贺烨闷咳两声,沉默一阵,似乎才下定决心:“我在军中,听那些士兵们说,若是妻子知道他们受了伤会痛哭不已……”
  十一娘再度:……
  好吧,她对殿下的伤势果然显得过于镇定与冷漠,那时得知殿下身先士卒,与敌军激战却被逼入丛林,足足十日未有音讯,她焦灼不已,可当收到平安的音讯,她便如释重负,的确没有担心过他是否受伤,又见他归来,手足健全能吃能睡,伤势甚是轻微,还不如铭州伏杀那回严重,王府里又有一位神医田师兄,经他治疗,贺烨身上大小伤口几乎不留痕迹,她只以为小事一桩,例行换药嘘寒问暖已经足够表达体贴了。
  却忽视了做为一个妻子,这样冷静与漠视的确不合格。
  可这个错误是不能承认的,坚决不能。
  正楚心积虑如何自辩,消弥危机,却又听贺烨说道:“是我无理取闹,伊伊一贯沉着,便是心痛,也不会如平常女子般哭哭啼啼,我不该胡乱猜疑。”
  十一娘怔住,不得不说,这一刻心中感动。
  与晋王相比,她似乎的确凉薄无情,怎么办?王妃有种良知受到拷问的感觉,她羞愧的沉默着,只觉无颜以对,背上却挨了两指头敲击。
  “王妃总不会在暗暗笑话本王小气吧?”
  某人似乎又要恼羞成怒了。

第889章 我的野心很大
  虽是一番坦诚相待的告白,但将心中的狭隘以及猜疑透露,当然会让晋王殿下自觉难堪,他以为十一娘会愠怒抑或鄙夷,就算因性情使然,不至于大发雷霆,少不得也会被她讥损几句,于是殿下外强中干地率先质问,原是企图让那讥损转为粉拳几记,娇嗔若干,打情骂俏时便化解一场尴尬,不曾想怀中的女子翻转过来,格外认真与他四目相对。
  “贺烨,我并未察觉你在与我置气,你也并没有当真恼怒我,为何愿意与我说这些?”
  昏昏烛照朦朦光晕里,女子早便洗尽脂粉一张素颜,仍然分明的是眉睫乌秀,眸光静澈,长发垂散围掩,使得那张面颊越发纤巧,她就这么枕靠在他的臂弯,似乎带着笑意凝视。
  再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可就是这耳熟能详的两个字,经她说出,竟然前所未有的轻灵动听,轻而易举便扰乱了他的心湖。
  “因为我不想咱们之间存在猜疑,我想更进一步走近你,我想让你也更进一步走近我,真正了解我,我虽多疑,看似易怒,说白了就是喜怒无常诡计多端,可对你,我总有更多诚意,我不想让你对我有任何忌惮,我不愿在你面前只是个高高在上之主君,伊伊,我知道你不会轻信他人,没有关系,我们有许多时间,只要你愿意走近,我总会努力让你相信我,相信我对你说过每一句话。”
  这样的真挚,这样的坦率,让十一娘越发心虚,她其实毫无准备接受这样的敞开心扉,她甚至在想,也许我们只是互相利用,会让我更觉轻松。
  一声叹息不能自抑,十一娘的额头抵在男子的肩膀上,不敢再与他对视了,那些虚以委蛇的话依然无法宣之以口。
  “贺烨,自幼时,收敛情绪仿佛已经成为我习惯,很多时候,就算心里忧虑,脸上并不会显露出来,明明难过时,也不习惯当人面前哭泣,成为晋王妃是多年之前便已心有准备,我也尝试过了解你之喜恶,揣测你之心机,结论便是深不可侧,我对你,确实有些敬畏。”这是真话,但十一娘明白自己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坦诚相待,而无非是必须回应,无非是更深地隐藏自己。
  所以她不敢再那样光明磊落的与他对视,她没有把握掩饰心里的愧疚,可就算是回避了目光与目光的交流,这时她也下意识闭上眼睛。
  “从前,我的确只将你视为主君,我以为我可以称职,也只需称职便好。贺烨,当知你身陷重围时,我很担心,却又相信你总有本事化解危机,平安无事,后来得知你安全,我如释重负又欣喜不已,见你只受皮肉轻伤,连唯一一点担心也烟消云散,我没有顾及你心情,确有疏忽,你便是生气,也是合情合理,我知道我有错处,可是没有办法,因为哭哭啼啼之事,我的确做不出来。”
  “这事不提了。”贺烨面上竟然罕见羞红,窘迫地干咳两声,隔了许久又再说道:“至亲至疏夫妻,更何况人在权位之上,往往更加只有利益而不涉温情,可我现在,野心不仅在于那把至高无上之权座,还在于不愿成为一个孤家寡人,终其一生仅是,我在算计千万人,也被千万人算计,然而我也明白,就算情非所愿,若有朝一日我真正登上那个位置,面临并非从此坦途,甚至会连累你陷入更多阴险诡谲,倘若我们之间彼此猜疑,必有一日会中那阴谋算计,误会日增,殊途陌路,甚至彼此怨恨。伊伊,我不愿有那一日,所以今后,我希望一直能如今日一般坦诚相待,我们只有彼此信任,才能避免那个结果。”
  男子的手掌,隔着轻薄的里衣贴在她的脊梁上,温热直透骨髓。
  可十一娘的心里,却是一片苍凉。
  他有预见,他在努力避免,可是她却做不到与他一同努力,因为她不能对他坦诚,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她可以与他并肩战斗,竭尽全力助他问鼎权椅,可是在那之后,如果他不愿推翻贺衍在裴郑二族身上烙下的屈辱,那么他们之间,剩余的只有刀兵相见反目成仇。
  这便注定她不会回应他的爱慕,因为十一娘明白自己,没有对爱人举起利剑的狠心。
  就算是现在,她尚且不知他的爱慕有朝一日是否会变质,是否会转移,对于贺烨,其实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忍心。
  贺烨,如果我们只有那一条绝路……
  我宁愿你是一个薄幸之人,今日这些话,不过一番花言巧语的哄骗。
  终于,十一娘离开那个肩头,又再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此时流动着温和如春的笑意。
  “殿下,我也有事向你坦白。”她深吸一口气,并不掩饰心虚:“阿母曾经告诉我,女子年龄尚轻时,生产风险更大,再兼……如今许多事务缠身,我实在难以分心……所以……所以自从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其实一直悄悄服用避子汤。”
  稍长的沉默,十一娘已经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
  “阿禄当真无用。”果然一声冷哼。
  “我知道阿禄必然不会隐瞒殿下,所以,我一直瞒着她。”十一娘连忙为阿禄开脱。
  却听一声轻笑,晋王脸上阴霾尽散:“吓唬你,你还当真了?只要那药方不会伤身,你自用无妨,我等得起……不过阿禄这个耳目,作用无非是当咱们争执矛盾时居中调和,就算通风报信,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王妃还是不要对她过于防备了。”
  十一娘:……
  这还真是,竟坦言阿禄是他安插耳目,居然还要求她予以信任,可晋王殿下如此坦诚,确定不是厚颜无耻?
  然而晋王妃尚且不及表达抗议,晋王的魔爪便又探入她的衣襟,青罗帐里,渐渐又响起男子的低喘,女子的呻吟。
  上元佳节,又是一场欢爱云雨之后,这回是贺烨先入梦境,十一娘揣着复杂的心情,一直睁着眼睛,直到窗纸朦胧透亮,她才恍惚睡去。
  醒来时身侧已然无人,十一娘问得入内侍候梳洗的婢女竟然已经过了午时,不由怔住,她已经许久没有一觉睡至日上三竿了,真不知昨夜明明心事沉重,怎么还会如此酣睡。
  再问得贺烨在书房理事,十一娘原本无意打扰,打算着通过密道回去玉管居,却被江迂挽留:“殿下已经见完了僚属,交待王妃若是醒来,往书房一行。”
  既是这话,十一娘便不好不辞而别,只她才进书房所在的那方院落,便见贺烨背冲着她,正在质问苗冬生:“听说我不在府里时,你竟然还陪着王妃去梅苑散步?”
  苗冬生僵硬有若石雕,一脸惊惧,吓呆在当场。
  十一娘揉了揉眉头,大觉窘迫。
  因着过去一年,贺烨大半时间都不在晋阳,总不能一直携婷而住在别苑,十一娘无奈之下,只好冒着风险让苗冬生乔装扮演,好在一点没有露出端倪,十一娘方才对这替身信心大增,为了显得更加自然,苗冬生不仅负责对任氏虚以委蛇,甚至还与婷而、扈娘两个时常游逛花苑,在阮岭作陪下,宴请过几回城中纨绔,当然偶尔也会与王妃“亮相”恩爱示众。
  替身是贺烨自己千辛万苦寻获安排,人家履行职责也算兢兢业业,到头来却打翻了正主的酝坛子,怪腔怪调地质问起来,晋王殿下你的胸襟呢?良心会不会痛?
  尴尬的王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看着苗冬生讪笑,正要转圜,突然醒悟过来贺烨当然会察觉她的接近,莫不是有意说这话给她听?
  便见贺烨伸腿踹了苗冬生一下:“犯得着如此惊恐?我又不是真阎王,问你一句,至于吓得惨绝人寰。”
  全无威仪,吊儿郎当嘻皮笑脸的一面,就连十一娘都鲜少见到。
  不过苗冬生倒是松了口气,匍匐下去道罪不已。
  贺烨已经转过身来,笑着向十一娘挑挑眉头,口吻越发温和:“起来吧,你又无错,道什么罪,王妃可是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将本王模仿得维妙维肖,解决了不少难题,非但无过,还有大功,本王意欲嘉奖,你有什么愿望,但说无妨。”
第890章 猛虎伤人
  “殿下这又是唱哪出戏,我竟不知,原来殿下对僚属如此平易近人。”
  当苗冬生礼辞后,十一娘这才表达疑问,据她观察,贺烨吊儿郎当的一面似乎是伪装之一,除了掩人耳目,只偶尔在江迂面前显现,至于对待陆离、阮岭等臣属,往往也不会如此戏谑,可苗冬生做为晋王替身,当然算是自己人,大无必要示以伪装,只论亲近,那是远远不及江迂,贺烨何故与他玩笑起来?
  “我当初为寻替身,可是伤了不少脑筋。”贺烨相当满意十一娘的直抒疑惑,毫不介意坦诚他的用人之道:“王妃也知道这替身作用关键非常,不仅身量要与我相仿,就算有人皮面具改变容貌,可气度、神韵、包括嗓音都要维妙维肖,才不至于被看出破绽,陈宣炽废了不少心机,才择定苗冬生这么个人,更难得是,此人不仅要有模仿技能,机警智慧,忠心也是万万不能缺少。”
  十一娘颔首,她当然明白重要之处,因为苗冬生不仅是模仿贺烨,让人不察正主已然金蝉脱壳化身青面少将,还有一个任务,便是迷惑任氏等姬媵,谢、齐二姬不提,两人原就对晋王敬而远之,并没有亲近机会,可以轻易瞒骗,但任氏可是确确实实与苗冬生发生肌肤之亲。
  不过任氏从一开始,接触的人便并非贺烨,而回回苗冬生与她亲热,一来之前都会饮酒助兴,又用了媚药迷香,倒也不怕任氏会发现破绽。
  但若苗冬生立场不够坚定,不够忠诚,万一真对任氏产生了男女之情,把这秘密捅破,无疑便会将贺烨置于绝路,除了举兵谋反背水一战外,只有坐等太后屠刀落下。
  “我若信不过苗冬生,便不会用他,虽然笼络施恩是必不可少手段,倒也用不着亲近如同密友。”贺烨摇头叹息:“他们兄妹二人,因为蒙陈宣炽大恩,对我是死心踏地效忠,不过苗冬生对我甚是敬畏,而他担此使命,将来……就算褒奖,也难以如绚之等等一般,以誉为赏。”
  十一娘又再颔首,这是因为苗冬生的使命并不光彩,贺烨就算位及九五,总不可能公告天下——多得苗卿,仿我形容,迷惑诸多姬妾,为我省却不少烦缠,居功至伟,该当赐官封爵吧?
  如陆离等人,甚至江迂的功劳,均可以公之于众,唯有苗冬生,注定只能默默无名,可论及忠诚,他却并不输于众人,这样的结果,对苗冬生并不公道。
  “仕途爵位,我均不能施赏,所以唯有视其为友,或能让他真正心安。”贺烨笑着捏了捏了十一娘的手掌:“这世间,非但夫妻之情需要用心经营,主臣之间,往往有时也会因为些微嫌隙离心,我不愿辜负苗冬生,对其亲切温和些,也能让他略减敬畏,不至于为前途叵测而忧虑难安。”
  “殿下也算用心良苦了。”
  “我也只能做到这步,细致处时时安抚,还得有劳王妃了。”贺烨再是一笑:“其实我也是受了王妃启发,王妃不忍让苗小娘子做为色诱,为她安排一门上好姻缘,不也是体恤苗冬生殊多不易?”
  因为苗冬生的特殊使命,至少在贺烨达成志向前,他是不能娶妻成亲的,因为并不能保证他的妻室也忠诚可信,而苗冬生的行迹,总不能连枕边人也瞒过,他是独子,虽然并非富贵出身,但身上仍然肩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他既然能为晋王大业出生入死不计得失,十一娘又怎么忍心让他唯一的妹妹,那样一个冰雪聪明重情重义的女子,成为一个注定结局凄凉的色诱?
  就算只论功利,将僚属利用到这个地步,他们的忠诚有朝一日也会消磨殆尽,说不定就会成为隐患。
  “十一明白,必然会更加关切苗小娘子。”王妃笑道。
  却见贺烨神色一变:“昨晚玉管居发生了一桩恶事。”
  “昨晚?”十一娘心中一惊。
  “有人意欲潜入玉管居,却丧身虎口,艾绿昨晚便报知江迂,那老儿不敢打扰咱们,一直压到今晨,才如实禀报。”
  “殿下怎么不将我唤醒?”
  “你难得一日酣睡,我当然不忍将你唤醒。”贺烨见缝插针地表达他对十一娘体贴的之情,安慰道:“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已经过去处理了。”
  便细细告诉十一娘:“潜入者是浣衣房一个粗使婢女,不过却能飞檐走壁,玉管居里包括艾绿在内,门房那几个身怀武艺者,竟然无知无觉,若不是养着无睱、盘青二虎,昨晚王妃行踪也许就会泄露了,艾绿原本是欲逮个活口,却技不如人,后来只能驱虎将其咬死当场,我早上过去,问清仔细,让江迂察了察这婢女底细,是前不久采买入府,据说是逃难来晋阳流民。”
  十一娘挑眉:“我一再叮嘱,纵然收容流民,决不能安插入内宅,秦孺人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当?”
  十一娘虽然同情那些逼于无奈离家流亡的难民,但因为甚难追察真实身份,在此风声鹤唳时候,当然不可能让身份不明之人进入王府内宅,因为这些人,既有可能是毛维甚至太后的耳目,更加可能是潘辽安插的佃作!
  却没有想到秦霁竟然疏忽大意到这种地步,但若惩制她,必然便要剥夺其管事大权,婷而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难道要将厉害交托给任氏之流,那更加是隐患多多。
  “这回倒与秦霁无干。”贺烨蹙着眉头:“采买此婢负责盘察之人,是你旧仆青奴。”
  “青奴?!”十一娘瞪目。
  方才想起她的确是将采买仆婢事宜交给青奴具体负责,秦霁只不过是统筹管理,可她万万想不到一贯谨慎的青奴会出差错,只以为这个祸害是秦霁越权安插,甚至怀疑秦霁就是幕后指使!
  因为这个婢女,不可能企图孤身潜入玉管居刺杀她这个晋王妃,又兼潜入的日期适适便是昨晚,十一娘更加相信她是为了一探虚实。
  昨晚贺烨先一步回府,可是让婷而留宿章台园,十一娘是事后才回玉管居,那婢女夜探,分明想验证她是否当真留在居苑,应当不是太后起了疑心,否则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也不大可能是毛维之流指使,因为于毛党而言,证实此事显然毫无必要,也只有秦霁具备动机。
  此人一年之前用媚药暗算,便是怀疑自己会成为她母仪天下的绊脚石,后来贺烨虽然予以警告,但秦霁难道就会当真循规蹈矩?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她与贺烨“暗渡陈仓”,才在昨晚遣人察探。
  可十一娘同时又坚信青奴不会背叛。
  她待青奴虽然不如碧奴亲近,甚至一度有所防范,那是源于当初对萧氏这个嫡母的戒备,后来既然明知萧氏是真正贤良宽容,十一娘又怎会怀疑青奴怀有二心?不过青奴成了乳母傅媪的儿媳,傅媪行事又甚刻板,动辄不离规矩体统,十一娘为免青奴两头为难,有许多事,连她也回避。
  但十一娘依然信任青奴,她本就是京兆柳世仆,父母兄弟如今还在长安,不说主仆情份,单论利害,青奴也不可能被秦霁收买行为不利她的事。
  “秦霁知道雪虎凶猛,明知不能得逞,必然不会铤而走险。”贺烨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为秦霁开脱之嫌,但他不愿瞒着十一娘真实想法,昨晚他还信誓旦旦要坦诚相待,今日如若便有所隐瞒,岂不成了言而无信?
  十一娘怔了一阵,倒是心悦诚服:“是我疏忽了这点,的确,不仅秦霁,便连任氏等人也知玉管居里雪虎凶猛。”
  原来之前,十一娘就是为了杜绝心怀叵测者企图暗探玉管居,特意当着众人面前,演示了一回无睱、盘青的机警凶猛,吓得莺莺燕燕花容失色,也就只有齐姬一人满眼羡慕,转身在她的居苑里,也驯养了一对猎犬看门。
  而昨夜那婢女孤身探险,对玉管居中的猛兽毫无防备,本身便说明了一个事实。
  无论探子,抑或探子背后主使,均不知雪虎的存在!
  那便不会是秦霁了,连青奴也没了嫌疑。
  “青奴或许是因为一时大意,但此事还需审问清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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