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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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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一娘有时将太原政事例报篷莱殿,又不耐烦亲自动笔,便放心交给小满代写,横竖都是一些套话,不涉机密重要,太后往往也不会细看。
  小满可谓晋王妃身边记室书办一类人物了,自是在玉管居常出常入,王府诸人,上至秦霁下至仆役,大多知道小满甚得王妃信重,只是不知她究竟经办哪些事务而已,然而个个若是路遇,均会礼称一声苗娘子,小满在晋王府的知名度远远高于兄长苗冬生。
  故而这日,当前院阍奴眼看着苗娘子在门外下车,立即撑着把伞迎了上去,陪笑道:“雨雪路滑,苗娘子仔细脚下。”
  小满接过那老阍奴递过的纸伞,笑吟吟道谢一声,又让跟着她的一个小婢女将市坊里顺路购回的几盒糕点交给阍奴,说是刚刚出炉的点心,趁热食用才好,这人情礼节让阍奴眉开眼笑,连声赞叹“苗娘子心善”。
  小满一点没有显示出急躁来,极好耐性地与阍奴寒喧几句,等着肩與抬了过来,她方才与阍奴道辞坐了上去,留意一看,熟识的仆妪今日不在这几个当中,小满只好继续摁捺焦急,直到在玉管居门前再次“脚踏实地”,她方才询问这处居苑的阍奴:“王妃现下可在苑内?”
  得知王妃竟然去了溯洄馆,小满蹙起了两道纤细的眉头,正好看见艾绿从廊桥顶上一跃而下,手里似乎捏着两个雪团子,也不知又想暗算谁取乐,她连忙一边唤住艾绿一边小跑过去,及到近前,眼见艾绿脸上不知被谁抹了一指头胭脂,尚且兀自不觉,小满也顾不上打趣她,将自己的一方绢帕,往艾绿脸上胡乱擦了一擦,交待道:“你脚程快,赶忙走一趟溯洄馆禀报王妃,说我有要事回禀。”
  艾绿平时虽然贪玩,但也最最认真负责,听闻“要事”二字,应诺一声便飞快蹿得不见人影,小满干脆便在廊桥上等候,心急不已地徘徊。
  原来早前她去寻孟九嫂,确定送军属家眷探亲这一件事,回程途中为那一贯礼遇她的阍奴购买糕点时,却听糕点铺子前,几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大声吟唱歌谣,原本临近新岁,再兼平民百姓的日子更有了起色,喜庆新春的事也并不值得稀罕,但小满仔细一听那浅显易懂的唱词,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虽说她及时喝止了孩童,又打问仔细这些歌谣是什么人教习,甚至叮嘱那几个孩童的家人,让他们千万约束孩子,万万不能再传唱这样的歌谣,但联想到前不久朝廷下达的诏令,饬责各地官衙务必察剿罪逆,甚至太后还特意给王妃专下一道意旨!小满深觉这件事端不会这么风平浪静过去,指不定就会掀起惊涛骸浪!
  大约徘徊足有两刻,方见晋王妃的肩與直接抬进了玉管居,小满立即迎上前去,陪着王妃一边往廊桥这边走,一边便将事态紧急禀报一遍,及到廊桥里,刚好是将那歌谣复述完毕。
  “巨陵眼看不能建,果然衡州祥瑞现。”十一娘蹙着眉头重复这句话,眼中厉色一掠:“这是指责所谓祥瑞乃人为,目的便是支持太后逾制建陵。”
  小满急道:“最后一句,民不聊生遍天下,安居乐业唯太原,王妃,传播此首歌谣者,委实居心险恶!”
  十一娘颔首:“是啊,散布此等言论者,直指韦太后这个摄政者贪慕虚荣,贪图享乐,毫不顾念如今大周治下,已经是民不聊生路有饿殍,我若不厉察罪逆,岂不坐实甚是赞同此等言论,认同大周恶政遍施,只有我治政之太原,方为天下唯一乐土?”
  说着说着,戾气便遍布冷脸。
  “可我又怎能为了自保,将那几个孩童及其家人逮捕问罪,杀一儆百?!”
  小满沮丧道:“妾身追问那几个孩童,他们只道是一个陌生男子,用几块枣糕为诱,让他们传唱这首歌谣,实在无法追察清楚究竟是谁引诱这些孩子。”
  “既然是有人存心算计陷害晋王府,又哪里会让你察出幕后教唆指使之人?”十一娘也不急着回去内堂,干脆在廊桥上跽坐下来,嘱令江怀:“传令阮长史,让他将那几户人家拘审。”
  当然,说是拘审,十一娘只不过对外摆出这样的姿态而已,毕竟察闻这类居心叵测的大逆言论,她若无动于衷,势必便会授柄于人,至少还是得有个追究的态度,将来就算有人兴风作浪,她才有自辩的基础。
  而这一件事情,当然也很快惊动了贺烨,他几乎立即从章台园潜来,开口便是一句:“王妃准备好应战了?”
  “不是早有准备么?否则我为何要刺激徐世子?”
  显然,不用察究,十一娘确定这起事故的始作俑者,非徐修能莫属。
  “那么王妃究竟用何策略呢?想抓住徐修能马脚,反告他居心叵测可不简单。”
  “以徐世子之警慎,我当然没法抓他马脚,再者,此时与徐修能争锋相对并不明智,关键是要打消太后疑心,让徐修能这记重拳落空,接下来便会有一段太平日子了。”十一娘胸有成竹:“关于晋王府在太原收买人心居心叵测这个杀手锏,悬在我头上已经许久,眼下,却终于是要消耗掉了。”
  “可王妃既不愿意当真追究所谓逆罪,又不打算与徐修能争锋相对,那么要如何应对接下来那些恶意斥控呢?”
  “实话直说。”十一娘微微一笑:“殿下拭目以待。”
  十一娘当然不以为这场风波会随着那几户人家最终被开释,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但在对方出击之前,她当然不会急着上书剖白,而随着承德七年的新岁近在眉睫,对手却依然按兵不动,十一娘几乎以为敌人也要过年,大概会到元宵之后才会发起进攻了,可就在除夕前日,却终于有个跳梁小丑出来扰乱气氛。
  这日,晋王府里当然已经张灯结彩,甚至连尹绅与阮钰这对小夫妻都欣然获邀,打算暂住晋王府热热闹闹地庆贺佳节,玉管居里,十一娘正听阮钰说道市坊之间的喜庆欢娱——虽说此时除夕,还并没有至酒肆歌坊聚宴的习俗,无论贵庶,除夕宴都是在自家张罗,以往莫说晋阳城,便是连京都长安,除夕这日各大商铺都会闭门歇业,商市里反而冷冷清清黑灯瞎火,不过因为晋阳城率先取消了夜禁,竟然有不少民众都乐意待家宴之后,再往夜市游逛玩乐。
  商贾们当然也不会因为要过年而错过商机,竟然不少先发商告,除夕夜戌时起,不仅各大酒肆乐坊照常营业,甚至商人们还请了不少艺伎倡优当街献演,将除夕也当作元宵节一般热闹。
  “汾水阁下那条坊街,一连十里都被商家灯楼占据,不仅酒肆里席位被预订一空,听说商家还会预备小份饮食,低价售予前来观看歌舞之百姓,又从今日时起,竟然便有商家预备好糕点、糖果等物,免费发放给民众以聚集人气,灯楼前用彩幡张告,请了哪家伎人,除夕当晚上演什么歌舞,抑或幻术、杂耍之类,何时定量发放岁币,又诸如当晚但凡购买饮食之客人,还可抽获岁礼,什么买一赠一,买糕点赠蔗浆,甚至赠酒水,名堂多得那叫一个目不睱接,我在长安,甚至都从没有见过这番盛况!”
  阮钰说起这些来兴奋不已,她膝头趴着的长子尹庄,竟然也连连晃动着头上扎着的红绳,忽闪着眼睛拼命显示自己的存在:“不用一文钱,白赠,小郎君新岁欢娱!”
  当母亲的呵呵直笑,却一指头点过去:“这孩子,因得了商家所赠红绳,立马就让我替他扎上,竟不知他连商家那话也还记得,这时学舌来逗趣。”
  尹庄三岁刚过,话已经说得颇为流利了,见晋王妃瞅着他直乐,得意地一扑,便趴在十一娘的怀中,仰着一张笑脸:“王妃看庄儿显摆,庄儿最爱显摆了,阿母这样说!”
  这话彻底将晋王妃逗得“卟哧”笑了出声,正要抱一抱尹绅这个胖儿子,便有江怀过来禀报——
  竟是毛维遣人,召陆离与尹绅往公衙议事!
第937章 御史房延清
  虽说对于官衙而言,除夕当日才会正式休假,不过自祭灶日时,“放告”便已停歇,到了除夕前日,其实连众多衙役均已不用再来衙门值差,更不要说如同府尹、少尹等地方要员。不过今日,当陆离与尹绅奉令赶回府衙时,却并没有被那传令之人引往通向毛大尹家居的角门,竟然是从府衙正门进入,空空荡荡的衙堂上,毛维公服穿戴,而跽坐在主位东侧的人,也是一身公服,尹绅盯着他看了许久,才依稀想起来竟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监察御史房延清。
  尹绅不由与陆离对视一眼,心中暗忖:果然又被王妃料中了!
  毛维今日看上去格外容光焕发,面对着暗中恨得咬牙的晋王系两大中坚,居然也能彬彬有礼:“眼看明日便是除夕,若非事态紧急,本府也不会急召二位……”罗里罗嗦一大篇开场白,关心了陆离的身体,关心了尹绅的夫妻之情——不久之前,毛大尹听说尹明府居然成婚多年未曾纳妾,大觉“怜惜”,把两个美人赐下,哪知尹明府连大门都没让进,让美人从哪儿来回哪去,于是关于尹明府惧内的事便传扬开来,渐渐有个版本喧嚣其上。
  传说尹明府的正妻与晋王妃仍闺中旧友,自恃身后有人撑腰,故而禁绝尹明府纳妾,尹明府因为全靠王妃提携,只好忍气吞声。
  陆离的体弱没有太多可以用来冷嘲热讽的价值,所以毛维火力全都集中攻击尹绅,但尹绅完全不为所扰,只是针对毛维暗示妻子多妒不贤的话略作反驳:“不纳妾乃下官家教,实与拙荆无关,再者下官敬重拙荆品德才学,委实看不上那些以色侍人之姬妾,又素来认为,男儿丈夫,当以报效君国为重,不应耽于美色……大尹今日紧急召见,总不会是因关心下官私务吧?”
  这话终于“点醒”了毛维,冷冷瞅了尹绅一眼。
  原来尹绅有一个族妹,嫁的人乃毛维党羽,妹夫为了争取信任,夸口可以争取尹绅入毛维阵营,毛维竟然信以为真,友谊的手掌不断伸向尹绅,收获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毛大府尹的心情可想而知。
  敬酒不吃,那你就等着罚酒吧!!!
  毛维终于彻底打消了拉拢尹绅的念头,板着脸说道:“今日房御史来见,实为察闻尹明府治下,有几户人家竟然散播大逆之辞,我等皆知朝廷有严察罪逆之诏,故今日才召薛少尹与尹明府来衙堂商议,虽说明日即为除夕,不过逮察罪逆一事至关重要,本府以为,切切不可因为年节而疏慢。”
  房延清立即表示赞同:“大尹智见!”
  尹绅立即想要反驳,却被陆离抢先开口:“关于房御史所说一桩,王妃已经拘审过那几户涉案百姓了。”
  陆离这么一说,毛维脸上分明有不甘之情,然而却也没有再多质疑,只冷笑两声:“房御史,本府原就跟你说明,关于此类政要,本府如今可插不上手,自有晋王妃经办。”
  房延清当然也能听懂毛维这是想坐山观虎斗,但他显然也没有指望毛府尹在前冲锋陷阵,竟跟着冷笑两声:“下官尚未说明,薛少尹竟然就知道下官察闻究竟罪涉几家?那下官敢问薛少尹,王妃既然明知此事,为何将那涉案者公然开释?!”
  “王妃开释那几户平民,房御史不也同样知情么?偏偏临近除夕才挑生质疑,敢问又是有何用意?”这回不待陆离辩驳,尹绅已经忍不住!
  “笑话,本御史如何处办职事,尹明府有什么资格过问?”房延清恼羞成怒,咬紧腮帮挤肃眼角,连连多声冷笑:“男子惧内,不堪重用可是肃宗帝当年圣断,尹明府拒不纳妾岂非正犯惧内之谬,再者尹明府出身并非世族,若不是攀附晋王妃,又岂能考取进士?尹明府无论门第,抑或才德,均不敌房某,更连官职都在房某之下,出言如此傲慢,可有自知之明?”
  原本是在理论公事,须臾转向攀比门第出身,进行人身攻击,这倒也不能说明房延清愚蠢幼稚,实则在大周官场,莫说官制逐渐崩坏之时,实则即使在盛世明治,官员们掐起架来,往往也会不择手段,从各方面攻击对手,别说惧内出身这等可以引用先君取士的把柄,就连对方消闲青楼时,被哪个美人婉言拒绝,竟然都可以做为怦击话题——连妓子都看不上眼,德行可见一斑!
  尹绅虽然极度不齿这等口舌之争,但他到底不是邵广,明白人在仕途身不由己的道理,他不会主动用这些无聊的话题攻击对手,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坐以待毙。
  于是也连连冷笑:“房御史虽然也是进士及第,缘何及第之后一直赋闲?还不是因为房御史当年为了扬名,听闻甥男作得好句,意欲贪占,令甥不肯,故房御史不惜将令甥闷杀!如房御史这等阴险小人,竟然还能取中进士,纵使谢相国一再否认,但天下人也不会相信房御史是实至名归吧!”
  房延清被捅到了痛处,虽心中大恨,然而竟然不敢与尹绅继续探讨下去,只板着脸冲陆离说道:“本使懒得与区区县令计较,敢问薛少尹,难道也要妄顾朝廷诏令不成?”
  “怎么能说妄顾诏令呢?王妃听察有人散布谣言之事,立即拘审了涉事嫌疑,却审明,不过是几个年幼无知之顽童,被吃食所诱,学了歌谣传唱,都才五、六岁,哪里懂得许多厉害?王妃也一直在追察教唆顽童者,可惜奸歹罪逆十分狡猾,直到这时还没有察出任何蛛丝马迹。”
  “晋王妃只是一介女流,薛少尹难道只会听令行事?!”房御史开挖一个异常明显的陷井。
  陆离毫不犹豫便跳了下去:“本官领朝廷欶令来晋阳之前,太后便千叮万嘱,一再交代本官必须听奉于晋王妃,余不敢违令。”
  晋王妃是女流,敢问太后就是男流?
  房延清被这话噎得不轻,但他显然并不甘心前功尽弃,拍案而怒:“薛少尹这是说,晋王妃明知太原暗藏罪逆,却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房御史当真听不明白人言?”陆离难得地尖酸刻薄:“是否本官还要找个驯奴居中沟通?!”
  也是拍案而怒:“就凭房御史这番言辞,本官理当上报朝廷,问罪房御史污陷皇室,居心叵测!”
  “房某忠于君国,不惧慷慨赴死,又岂会屈服于尔等权奸威胁之下?另房某坚信太后及政事堂诸位相公不会是非不分忠奸不辩,房某等着与尔等对薄朝堂!”
  话说到这个程度,当然完全没有和解的可能,房延清只向毛维举揖礼辞,便连连冷哼拂袖而去,当走出老远,似乎还听闻他口吟一首激情澎湃忠君报国的诗作,今日打定主意坐壁上观的毛维长叹一声:“二位,本府以为,固然那些孩童一定是受人唆使,可其家人未必便不是贼逆,王妃如此轻易便将疑犯开释,似乎确有包庇之嫌呀,再者就算这些人清白无辜,可传播逆言按律可视为同犯,为了震慑子民,禁绝逆言,确应治予重罪,如此方才有利于太原府安定。”
  尹绅今日先被房延清撩拨得怒火中烧,现下再听毛维一番荒谬之言,哪里忍得住,他脾性虽要比邵广温和,可有句俗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年他既能与邵广成为知交好友,可见并不是真正圆滑畏缩之辈,当即便大声反驳道:“敢问大尹,哪有贼逆教唆自家子女传播逆言以身试法之理?而太原府之所以安定,那是因为新政推行以来,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倘若将无辜治以重罪,岂不会使得人心惶惶?反而是不能禁绝那些逆言罪说了!”
  毛维遂也冷笑道:“本府与晋王妃既然意见相左,而太原府上下官员以及千万子民,又都听奉于晋王妃,本府之见当然是人微言轻不值一提,既是如此,本府自然也会如实上报朝堂。”
  他可不愿与晋王妃共同担待逆旨不遵包庇贼逆的罪责!
第938章 王妃太消极
  说起太原府这位监察御史房延清,其实受朝廷指派也已经有了两年,正如尹绅驳斥时点出,他的确是谢党,所以当至太原后,眼见在新政系的治政下,此地日渐繁荣昌盛,他总不能去察实“友盟”毛维那些拉拢士人结党营私的罪行,故而表现得极其安静,以至于两年之间,陆离尹绅等太原府官员对他只有一面之缘。
  房延清并不是出身高门望族,祖上只不过诗书耕读之家,其父房令文起自乡闾,矢志于学,交友重义,因富文辞,且工书,有力绝人,世称三绝,德宗帝时因得裴相赏识,举为东台祥正学士,饶著声誉。
  房令文有三子,各得父之一绝,房延清工专文词,也是少年成名。
  按理房延清原有才华,更兼家誉,仕途应当顺畅,可此人却生性奸恶心胸狭隘,他有一个外甥,因作得一句好诗,房延清唯恐在文会上被外甥抢压风头,于是打算说服外甥将那诗作据为所己有,外甥不从,竟被房延清趁夜用土袋闷杀,房延清自以为罪行隐蔽,却不知怎么便流传开来,虽不得律法追究,名声却臭不可闻遭人唾弃。
  结果便是一连落第,最后还是因为楚心积虑攀附上了谢饶平,终于取中进士。
  然而房延清在谢党阵营中依然还是受到了那些自负清高的伪君子们联袂排挤,所以并不受重,甚至于进士出身竟然候缺长达五载,一步步终于才谋得监察御史之职,竟然又被安排到了太原府。
  他何尝不知晋王妃与毛维绝非他能得罪,然而御史的晋升之途不比得其余官员,对于御史而言,“政绩”便是看你纠察了多少不法,有没有弹劾奸贪,房延清若这么毫无作为下去,等着他的也许便是仕途的终结,休想再有寸进,不要说高官厚禄,怕是连五品的瓶颈都难以突破。
  这让自负甚高的房延清怎能甘心?
  自来晋阳,房御史的心情便惨淡郁卒,可除了怨天尤人沉湎于酒色,他也不敢有其余野心,毕竟他那曾负盛名的父亲已经过世,两个兄长也对这个声名狼藉的弟弟心怀鄙弃,姐姐姐夫更是因为“因诗杀人”的“流言”,对他恨之入骨。
  孤立无援的房御史,原本压根没有胆量与晋王妃为敌,可有的时候,只要内怀欲望,野心便能轻易被人撩拨。
  别看这日房延清在衙堂之上当着陆离、尹绅面前有如掷地金声,回到宅邸后,那慷慨激昂的势态立即一扫而光,连上前嘘寒问暖的妻子都被他喝斥得落泪涟涟,躲回后宅再也不敢关切丈夫何故忧心忡忡,房延清一个人在书房喝闷酒,当夜色终于弥漫,他才踱至檐下,一眼眼望着矮墙。
  终于是盼来了自从两月之前,时时翻墙造访的神秘人再一次鬼鬼祟祟的跃下墙头,房延清这才如释重负——豪言壮语已然说了出口,倘若对方再不出现,难道要他孤军奋战不成?
  连忙把神秘人请入书房,房延清深深吸了口气:“果如霍兄所料,薛陆离、尹绅等晋王系当真不肯治罪贼逆,包庇之态显而易见,不过晋王系胆敢如此,可见并不畏惧朝廷因而问罪,虽然毛大尹势必会借这机会落井下石,然而三年之间,毛大尹可是在晋王妃手下连连受挫!”
  那霍姓男子弯起一边嘴角:“房御史何需担忧?晋王妃固然深得太后信重,然而太后此时,最恨便是那些诋毁她逾制建陵之言论!再者晋王妃自来太原,收容不少流亡民众,那些人,多数可都是为了反抗工窑令!广设工窑制瓷,以外销各国补充赋收不足,这是太后极为重视之国策,晋王妃却公然包庇逃役者,岂不是显明对工窑令心生不满?房御史察觉晋王妃居心叵测,弹劾举察原为职责,有何可惧?”
  说得轻巧,怎不看看于墉等等是怎么死的?
  房延清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事态已然至此,霍兄难道仍然不肯向房某坦言背后之人?”
  “房御史只要知道,你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知而不报原本便是渎职之罪,更何况晋王妃眼下未必不会先下手为强!至于霍某之主,关键之时当然会力助房御史,房御史并非孤立无援,只要房御史这回劾举不法大功告成,还怕太后不会予以重用?”
  “霍兄”见房延清虽说犹豫,却难掩蠢蠢欲动,哪能不知这个人已然是下定决心,现在不过是想求个保证而已,然此人卑鄙无耻,是万万不能予以信任的,他又怎会将徐世子交待出来?只进一步点拨:“房御史与其四处求援,莫如将晋王妃包庇贼逆之行告知谢相国,谢相国忠于太后,怎会无视晋王妃居心叵测?太后对晋王妃之信任,难道还会胜过谢相国?”
  说完也不多留,再度跃墙而去。
  房延清既然已经跳出来发难,他的这处宅邸势必会被晋王妃的人监视,“霍兄”虽然是徐修能派遣的死士,决无背叛之心,然而还不想将这条性命就此交待在晋阳,事实上他这回冒险来见房延清,也带着十好几个杀手,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行人并没以有受到任何拦阻,甚至也没有发现盯梢之人,直到次日出了晋阳城,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追兵。
  “霍兄”不由紧蹙着眉头,晋王妃能够将太原治理得繁荣昌盛,力克毛维保证新政得以推行,坚决不会是窝囊无用之辈,就说上回仅凭一个刺探不成殒命虎吻的婢女,竟然便能顺籐摸瓜到世子身上,机警谨慎可想而知,缘何此回却这般大意,没有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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