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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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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此之前,何氏早已与甚得王知礼宠爱一个姬妾攀好,有日与那姬妾密谈,又再搬弄是非,终于说服那姬妾向王知礼献计,先下手为强除掉王横始,只要王知礼愿意辅佐何氏母子二人,将来何氏必然也不会薄待。
  何氏当然明白,王知礼不可能相信她这套花言巧语,放弃家主之位,但只要王知礼相信都督有意王横始,便不可能坐以待毙,当然会先除去王横始这个劲敌,到时,王知节便能抓住王知礼把柄,揭发他为图权位谋害侄儿,纵然王知礼会将她咬出,但空口无凭,何氏大可抵赖,她有自信王进谷并不会听信王知礼“陷害”,如此一来,便能一举将两个敌患铲除。
  但何氏万万没想到的是,明明已经身陷绝境,必须孤注一掷的王知礼,竟然会选择将她告发,更没有想到的是,王进谷单凭王知礼空口白牙这套说辞,根本不听她的辩白,立即下令将她与王知节分别软禁。
  起初何氏还心存幻想,因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她想也许这是王进谷故布迷障,最终会察实吴氏母子二人污陷她与知业,待过几日,只要再待过几日,都督便会亲自来这里安抚她,痛斥吴氏母子丧心病狂、罪不可恕。
  所以何氏仍然日日盛装打扮,等着向都督哭诉委屈。
  但今日她等来的却是几个蛮横无礼的仆妇,送来所谓“断头饭”,那些平时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仆妇,竟然胆敢冲她冷眼嘲笑——你这番盛装打扮,难道还企望都督会来看望不成?真是痴心妄想,都督已经下令,明日便要将你当众处死,何姬打扮得这样妖艳,莫不是以为那些刽子手便不忍下手,让你保留这颗项上人头?我劝何姬,与其梳妆打扮,莫如饱餐一顿,这可是你此生最后一餐了,吃好喝好,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做个饿肚鬼。
  直到那时,何氏仍然不信那个对她视若珍宝的男人,竟然连辩白都不听一句,就下令将她当众斩杀,她以为一定是吴氏的奸计,一定是吴氏,企图让她因为惊惧自寻短见。
  可此时夜深,当王进谷仍然没有出现在这座曾经与她恩爱缠绵的宅院,何氏的自信终于开始动摇,她想也许这回自己真是一败涂地了,但她并不甘心。
  她又如何甘心呢?
  明明生得花容月貌,才情出众,甚至一度贵为官家女,结果先后遭遇的都是有眼无珠的男人,那个罗六郎,被人老花黄的万秋山几句挑唆,竟然便对她心生鄙薄,还有天杀的娄郎君,起初对她彬彬有礼看似心怀仰慕,却不想竟然是想将她送去给娄卓那老不死的折磨蹂躏,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接近晋王,可恶的晋王妃甚至根本不让晋王看她一眼,而假冒晋王与她卿卿我我的阮岭,还说什么风流多情怜香惜玉,根本便对她的天姿国色视若无睹。
  辗转来到云州,她一度期望能够争取王横始的一往情深,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也瞎了眼,居然将她引荐给了王知节。
  与其为王知节姬妾,她还不如委身王进谷,至少王进谷能够给予她终身荣华富贵,而不用在王知节那个出身平常的妻室面前卑躬屈膝。
  何氏坚信凭她的姿色,能够争取得王进谷言听计从,她确然一度也能在都督府后宅为所欲为,甚至眼看就能彻底扳倒吴氏母子,成为都督夫人,她的儿子便会成为嫡嗣,将来继承家业,甚至可能统领云州大军杀入长安城,成为九五之尊,到时,她便能成为一国太后,尊贵无双。
  为什么她就要甘心死在这里,死得如此屈辱,还死得如此糊涂?
  难道就连垂垂老矣的王进谷,也一点不在意她的姿容与才华?
  这是何氏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现实。
  她瘫坐着,从掩面痛哭,渐渐破口大骂,她愤恨上苍待她如此不公,愤恨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全都瞎了眼睛。
  满室灯火辉煌,歇斯底里的女人状如疯癫,这让兴灾乐祸已然在门外旁观了好一阵的王夫人大觉痛快,故而当“啧啧”两声后,她终于打断了何氏的叫骂,稳稳步入这间依然美轮美奂的厅室,居高临下看着因为涕泪横流,已是满脸狼狈惨不忍睹的敌人,王夫人笑得格外矜持。
  “不是男人们瞎了眼,而是你太过不自量力,你以为凭仗天生一副好容貌,就足够让所有男人神魂颠倒,对你言听计从,纵你为所欲为,何氏,我这时不妨告诉你,过去我在青楼,也不知见过多少倾国倾城之美人,学成一身勾人魂魄手段,她们之中,随便站出来一位,也能映衬得你黯然无光,可这些美人,有几个真能吸引男人一往情深,将她们赎出金屋藏娇,就更不要说明媒正娶了。”
  “吴氏,你休要得意!”纵然心灰意冷,但何氏当然不肯在死敌面前低头,她高昂着头颅,双眼有若喷火。
  “我怎能不得意呢?何氏,你那儿子知业,早前已经因病夭折了,我这人心肠软,不忍你这母亲最后一眼都见不着他,特意送他过来,让你这生母,与他话别。”王夫人微微一让,让何氏看清身后仆妇抬进那小小尸身,笑意更深:“何氏,你连儿子都保不住,落得这样地步,你说我应不应当得意?”
第980章 你也不是真智慧
  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刺穿夜色,直到这时,何氏才真真正正地绝望了,她像头野兽一样扑向王夫人,想要与仇敌同归于尽,但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当然不会让她得逞,狠狠将她压制伏地,甚至把她的脸死死摁在地面,而当尖叫与咒骂终于疲哑了嗓门,何氏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她甚至奇异般地听见了丝竹琴乐远远传来——那是都督府正在欢歌宴庆,她以为能够给予她荣华富贵的男人,竟然根本不在意知业就这么夭折,也不在意次日便要处死爱妾及亲生儿子,照样酒色贪欢。
  何氏终于承认了,她的确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你也许还想不通自己错在何处吧?”王夫人缓缓踱着步子,一只精美的绣鞋踩在从何氏发间滑落坠地的金簪上,硌痛的感觉却一点没影响王夫人愉悦的心情,她的口吻那样轻松愉快,她就从没如此刻这般,对待何氏如此和颜悦色,谆谆教导。
  “你应当一直在鄙薄我,不过是青楼出身,如今又年老色衰,有何资格仍然霸占都督夫人之位?你也不想想,这都督府来来去去,也不知有多少青春貌美女子,难道从前都没有心生贪欲,挑衅我这主母?可她们都到哪里去了呢?你或许知道她们去了何处,不过你以为她们都不如你才貌,所以你才有这自信不会重蹈覆辄,可是何氏,枉你自诩聪慧,你怎么就没看明白,都督虽说贪好美色,可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我之所以能够成为都督府主母,不是因为貌美,而是因为我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都督最恶女子贪婪,而且自作聪明。”
  “你若只是爱慕虚荣,想要掌家耍耍威风,都督这时宠着你,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可是你竟然胆敢参涉夺权!你也不想想,你在都督府里与知节眉来眼去勾搭成奸,都督真会一无所知?他不揭穿,是因根本便不在意,你虽占着姬妾名份,然而在都督看来,实则也与那些歌伎并无区别,都是都督府男人们之玩物而已,就连知业,都督甚至也知道很可能是知节骨肉,不过起初都督并不在意,因为就算如此,知业也是云州王子嗣,当儿子养与孙子养并无差别。”
  “可是你竟然敢谋横始性命,还企图借知礼之手,若被你得逞,云州王将会实力大伤,你以为那些部将效忠于都督,就一定会效忠一个乳臭小儿?都督压根便没想过让知业继承军权,因为他年岁太小,毫无寸功,根本无法震慑那些部将!是你,把知节彻底葬送,那么既然知业很有可能是知节与你之孽种,都督还怎能容许他活在世上?”
  “更不要说,知业听从他那乳媪挑唆,今日家宴上,一见横始,便斥他为杀母仇人!”
  “是你……是你吴氏,是你让乳媪教唆知业!”
  “当然是我,否则你以为我会犯斩草不除根之错谬?何氏,我不妨再告诉你,知节根本无望继承家业,因为都督一直在怀疑他弑害嫡亲兄长!都督虽然知道,子孙们难免权位之争,不过底限便是不能害杀家人手足,因为若生阖墙之乱,军权便会分裂,云州王毕竟不是皇族,外姓未必不能取而代之,所以都督虽说纵容明争暗斗,但决不能容忍自断根基,你连这些都看不明白,竟以为都督会色令智昏,由得你胡作非为,真是愚蠢透顶让人发笑。”
  在何氏面前发泄了一番这几年以来的憋屈,王夫人扬长而去,但她并没有返回宴厅,而是去见一早便借口不胜酒力回到书房休息的儿子王知礼,忍不住大大褒奖一番:“这回何氏意欲挑唆你对横始动手,你毫不犹豫将其检举,一方面大得你父亲赞许,另一方面又顺手除掉了知节与何氏,他二人虽说一直不足为惧,但时常生事却也让人厌烦,不过接下来,你也不能因为此番大获全胜,便疏忽了横始。”
  王夫人喝了一口茶水,仍然口若悬河:“这一年来,横始大肆笼络募军,为此狠狠责罚了董旗风几回,董大勇等亲军必然也会不满横始偏袒募军,薄待旧部,他们若肯在都督面前替你美言,都督应当便会明白人心所向,我儿大有胜算!又兼那蠢妇何氏,为引你铲除横始,竟然散布什么神龙送子之谣言,不过歪打正着,倒也能试探出都督几分心意,要都督当真有意横始,怎会下令僚属禁绝谣言,毕竟诸如天命神授等说,往往会赢得人心信服。”
  王知礼维持恭肃,极有耐心听完王夫人这番长篇大论,将人送走,转身时连连冷笑。
  董大勇当然会不满王横始,事实上早便已经向他泄露,父亲心目当中只有一个继承人,那便是王横始这个长孙!
  据董大勇所言,当年王进谷极其信重的部将鲁世宁,临终前告诫王进谷,其嫡长子王知恩很有可能是被一母所生的胞弟王知节暗害,是王知节故意泄露其行踪,导致长兄被敌军伏击,不幸战死,但鲁世宁无凭无据,王进谷当然也不会因其质疑便将王知节处死,不过对于鲁世宁提议,不能混乱长房宗子继承军权,以防阖墙之争这点,王进谷却大以为然,所以从那时起,他其实便着重培养王横始,也对几大心腹交底,军权将来会交给王横始继承。
  然而因为王衡始偏袒募军,损伤亲军利益,贪欲渐重的董大勇当然会对王衡始心生不满,再兼王知礼一拉拢,他便忍不住设想——要是王横始当真掌管军权,必然会打压他们这些旧部,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可要是王知礼夺得军权,当然不会继续偏袒已经被王衡始收买的募军,如此一来,亲军的利益才能得到保全。
  这想法一生,便如野草一样再也无法遏制势态,董大勇终于暗会王知礼,让他不要再寄望明正言顺继承军权了。
  王知礼起初还半信半疑,正遇这回何氏使奸,他立即想到可以利用试探。
  不像王夫人那般自信,王知礼其实认为何氏对嫡母的确威胁甚大,否则他那父亲也不会一再纵容何氏挑衅大妇,甚至于还为了何氏空口白牙的挑唆,将嫡母禁足不提,连他也狠狠斥责了一番,种种迹象,证明父亲对何氏确有迷恋,只不过程度并没有达到色令智昏。
  王夫人一无家世,二无子嗣,这时也不算青春貌美了,王进谷又不是那等介意宠妾灭妻的人,就算休弃王夫人,真将何氏扶正,也论不上色令智昏,但要若董大勇的话并非危言耸听,那么王进谷势必不会容忍何氏加害王横始。
  其实何氏的死,压根与王夫人的“识趣”无关,硬要与王夫人拉上关系,那也是因为她在择子一事上颇有眼光,王知礼简直就是个神助攻。
  不过眼下王知礼非但不似嫡母那般得意洋洋,他的心情反而十分沉重。
  何氏阴谋并未得逞,王横始毫发无伤,甚至他的检举根本便没有真凭实据,可父亲知情后,甚至不给何氏辩白的任何机会,便直接将她定罪,后来甚至宣告将何氏、王知节当众处死,以警诫子孙——这就是手足相残的下场!
  然而在都督府里,手足相残可不仅只一件,曾经也有一个宠妾,得子而骄,不过当年王夫人还不是吴氏,乃王知节生母,故而那宠妾威胁挑衅的便是王知节,结果她的儿子有回莫名其妙失足落水,就这样淹死了,有一庶子正好在场目睹,于是禀知王进谷,王进谷根本便没有过问。
  王知礼那时还不是“嫡子”,并无盛气凌人,庶子们大都与他交好,那个人证检举王知节,非但没得好处,还挨了一场训斥,他心中不服,便找王知礼抱怨了几句:“虽说他是嫡子,但竟然残害手足,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吧,我们庶子,难道就当真如此微不足道?”
  所以王知礼心里明白得很,他那父亲哪里是恶绝手足相残,分明是不能纵容王知节与何氏暗害心目中的寄望,他的长孙王横始!
  至于禁绝神龙送子那套说法,这也是必然,王进谷如今虽说手握云州军权,到底还是贺周臣子,若承认那套说辞,无异于正式谋反——毕竟云州王军权的交接继承,名义上还需要朝廷允准,王进谷禁绝谣言,其实正是为了保护王横始,而之所以重惩何氏、王知节,说不定是从谣言散布时开始,王进谷已经被触动了警觉。
  “只因他是长房嫡孙,便理当继承军权么?”王知礼冷冷一笑,眉梢微挑:“阿父,我可不能让你如此荒唐。”
第981章 仙游岭一行
  董大勇抬眼看向面前这座葱郁险峻的峰岭,以及在那条蜿蜒曲折的石径口,手中折扇轻摇,一袭轻袍缓带,的确是一副登山踏幽装扮的王知礼,不由微微蹙眉。
  收到那封邀约登赏仙游岭的书帖时,他尚且以为这不过是王知礼防人耳目私下面谈的借口,压根便没想到要真正登山,他虽是武将,眼下却也算上了年岁,再者就算那时在胜州,其实也许久没有真正驰骋沙场了,早已习惯了酒色贪欢、养尊处优,对于登山这类活动,董大勇当真是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再兼董大勇窥破何氏事件背后,必然是王知礼对他的坦诚有所怀疑,这才利用试探,自己的话没有赢得信任,这总归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董大勇这时当然不会有多少好脸色,下马之后,顺手将缰绳扔给心腹随从,迎向前就是一句不无嘲讽的话:“都说五郎时常来仙游岭寻访仙隐,想不到原来不是谣传。”
  王知礼仍是摇扇含笑,仿佛对这嘲讽置若罔闻,当然他也明白董大勇因何带怨,一边在前领路探幽而上,一边解释道:“将军莫怪礼多疑,实在是因将军所言关系甚大,若不能确断,礼实在不能下定决心。”
  董大勇虽然一点也不想登山,但既然已经来了,而且这场会谈显然关系到今后荣华富贵,他当然也不会因为一场劳累便转身回程,忍着怨气跟随,尽量让口吻显得不那么暴躁:“如此说来,五郎这回是终于下定决心了?”
  “若只为权位,礼当然不至于违逆父命,不过想到云州王将来安危,礼却不能置之不顾,将军想必也清楚,横始之所以偏袒募军,皆因晋王妃嘱令,可为一个女子,并且还是有夫之妇,横始便能不顾旧部利益,可谓色令智昏,又有什么能力统率云州部雄霸一方?阿父若真将军权交予横始,礼敢担保,不出五年,云州军权必定会断送在横始手中,莫说云州王族灭人亡,便连诸多旧部必定也会落得身首异处下场。”
  这番话看似顾全大局,董大勇当然不会相信,这无非是王知礼为他逆父夺权找的一个冠冕堂皇借口罢了,一如衡州叛乱,那朱子玉打着正统旗号,指斥肃宗一系为君不仁,导致民不聊生,仿佛他真能够让平民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但只有那些愚民才会相信这套鬼话,真正权势场中,谁不明白朱子玉是在收买人心,为叛逆之行找到一个替天行道的借口。
  但董大勇可不在意这些,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哪里理会王知礼是不是大逆不道?
  “小郎将虽是宗孙,但行事的确荒唐可笑,有负都督寄望,不过都督对鲁世宁信任非常,鲁世宁虽死了,他儿子鲁护如今仍得都督信重,又兼都督另一心腹郑敏,也是力主小郎将,老夫虽更加看好五郎,确为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董大勇再一次说明,他可不愿为了王知礼在明面上违逆王进谷的决断。
  “郑敏原本就是晋王妃姐夫,而晋王妃显然希望对她言听计从之横始掌管云州,郑敏当然会力主横始,礼心里清楚,别看晋王妃答应重建云州之谏,看似说服韦太后对云州王打消忌备,实则分明是缓兵之计,若待北疆平定,安东军再一次被拒渝关之外,朝廷必然不会再许我王氏拥兵云州,偏偏如此明显之事,横始却被晋王妃美色所惑,竟听从于晋王妃,袒募军而压制亲部,如今得他大力提携之张大壮,可与晋王妃相交匪浅,横始养虎为患而不自知,偏偏父亲竟也在横始及郑敏游说之下,相信晋王妃会力保云州王,礼每当思及这多隐患,都难免忧心忡忡。”
  说了半天却没说到正题,再说董大勇又因为这一程山路气喘吁吁,心情更加浮躁起来:“那么五郎便该痛下决断,为云州铲除隐患。”
  董大勇的想法格外简单粗暴,只要王知礼弄死王横始这个第一继承人,那么他这个第二继承人便所向无敌。
  但王知礼心里却非常清楚,他并不是第二继承人,别说他只是被王夫人记在名下教养,便说名正言顺的嫡子王知节,什么时候被当作第二继承人过?
  “将军看来,父亲是否已近风烛残年?”
  “当然不是,都督如今尚且老当益壮!”
  “这就是了,横始若是出了意外,别忘了他已经有了嫡子,父亲既然一意坚持长房宗孙继承制度,并非没有时间再培养一个曾长孙。”
  就算弄死王横始不算困难,王知礼也有把握不受怀疑,可要是长房一系子嗣彻底断绝,王进谷能不疑心有人在暗中施害?王知节已经死了,其余几个庶子根本便不能获益,唯有王知礼这个显然的获益者,不需真凭实据,王进谷就能锁定真凶,王知礼可没把握他的父亲大人一定会顾及骨肉之情,再说他这个“嫡子”根本便不算正统,王进谷恼怒起来,连吴氏都可能休弃,那王知礼哪里还具备“嫡子”名义?
  所以弄死王横始根本便不能高枕无忧,只有连着王进谷一起弄死,王知礼才能够“名正言顺”。
  董大勇被王知礼这一提示,惊得脚底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下崖谷,他手扶一棵古槐,喘着粗气瞪大两眼,惊觉在他眼中看来一贯弱质彬彬的王五郎经过这段颇为艰辛的山路,竟然面不改色气不喘,一张脸清清爽爽,汗迹都没有一滴。
  狼狈不堪的董大勇深深吸了口气:“五郎是要对都督动手?老夫不得不警告五郎,这是不自量力!莫说鲁护亲部,还有江、钟等部,势必不容五郎弑父之恶行!”
  “所以,我不是才需要将军鼎力支持么?否则将军以为,什么事都由我独立完成,什么风险都由我独自承担,我为何要保证将军日后荣华富贵?难道,就仅仅因为将军告知,父亲早已择定军权继承?董将军,这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多一本万利便宜买卖。”
  眼看着王知礼把扇子一收,阴笑着伸出手来,董大勇竟然觉得不寒而栗!
  他再是利欲熏心,也从没想过直接干掉主公王进谷,然而王知礼承认意图弑父却如此平静沉着,依据此时奉行礼法,可谓穷凶极恶大逆不道,怎能不让董大勇惊心,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与虎谋皮的惧虑,大是懊恼因为一时贪欲招惹上这么一个恶徒,不加思索,重重将王知礼一推:“五郎这是要威胁老夫?”
  “将军这又是哪里话?”王知礼神色不改,笑容可掬:“我对将军信任不疑,故而才推心置腹罢了。”
  仍是上前,扶稳董大勇:“将军虽说老当益壮,到底这山路崎岖难行,还是由礼掺扶着更加稳当,将军也莫再急着交谈了,不如欣赏一番仙游岭中风景,对了,将军曾问我常常来仙游岭中目的,这时我也不妨向将军坦言,这仙游岭上,确有仙人隐居,将军此行,必然不会失望。”
  说完竟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叠成三角之符咒,往董大勇手里一塞,董大勇立时觉得胸口的郁堵仿佛被一股清凉之气摧散,呼吸一畅,灌了铅的两条腿也顿时轻松,几乎可以健步如飞!
  这样行走约摸半个时辰,董大勇竟再也不觉疲累,如此惊奇的体验甚至让他不再执着于王知礼即将弑父的恶行,竟是一路缄默,莫名其妙便相信山中有仙人隐居的“奇谈”,努力想要记住这条路线。
  忽然便似到了山路尽头,董大勇只见一片迷雾蔓延,两步开往,已经无法让他看清究竟是否万丈深渊。
  他只听王知礼高声喊道:“上仙,在下知礼求见。”
  随这话音刚落,迷雾竟悄然散尽,一条羊肠小道展现眼前,而小道两傍,俨然盘蛰千万毒虫!
  董大勇大惊失色,然而却被王知礼用力一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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