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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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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暗中让田埠槎诊治过?”十一娘问,关于用毒一事,她当然更加信任田师兄,对田师弟的水平大有保留。
“田先生瞧过了,确定并非中毒。”
“那么任氏今日可曾去过章台园?”
“自是去过,说是新编了一曲舞,跳来给苗冬生赏看,便留在章台园中午膳,下昼时就告辞回了居苑。”
十一娘挑眉:“依任氏一贯心计,哪会不趁此机会宿留章台园。”
“她是借口受了暑气,稍觉不适,婢子也明白任姬必然有阴谋,可实在想不明白,任姬既不能接近厨内,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泻药加入饮食,倘若要是收买疱厨,世父立即便会得知,那么她是究竟怎么做到让苗冬生腹泻呢?”
“若真是用了泻药,田埠槎不至于察验不出。”十一娘沉吟一阵,干脆便往章台园去,横竖“殿下”小恙,她这晋王妃也理当前往探望,更不说婷而与秦霁还在打官司,一个要惩治惠风,一个力保惠风无辜,也需要十一娘理断是非。
只不过这时,秦霁当然没有在章台园中,因为婷而是自己人,苗冬生也再无必要伪装,人/皮面具揭了下来,一眼便见脸色苍白得厉害,显然很受了一番腹泻的折磨,十一娘见他这模样,当然不让多礼,问一番事发经过,苗冬生却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中计,江迂信誓旦旦:“老奴寸步不离,格外留意任氏举动,担保她不可能在饮食中动手脚。”
田埠槎也掷地金声:“便是公羊氏曾有奇药,可混入女子口脂,唇舌接触后即能引发腹泻,但要是苗郎君是中此药,在下当然会从脉象及症状中诊明,在下担保,苗郎君不是因为泻药导致腹痛不止。”
苗冬生有气无力说道:“在下这几日脾胃原就有些不良,说不定是碰巧引发病症。”
十一娘眼中一亮:“任氏可知苗君最近脾胃不适?”
苗冬生想了一想:“前几日与任氏饮宴,她劝饮薄荷浆消暑,在下提过一句肠胃不适,不宜饮用冷饮。”
“今日午膳时,任氏可曾指定菜品?”十一娘又问。
江迂说道:“特意点了好几道菜。”
任氏既然被恩赏留在章台园共进午膳,一般情况下都会指定几道她爱吃的菜肴,这并不算疑点蹊跷,不过十一娘却知道有些食物能够引发脾胃不良者病症,苗冬生指不定就是在任氏的引诱下服食了禁忌菜肴,才会导致腹泻。
苗冬生却又否定:“虽任姬指定一道金齑玉鲙,还曾劝我,说脾胃不适时最好莫服这生冷之食,只不过我见另一道神仙羹鲜美可口,便服食了一碗。”
关于食物的禁忌,十一娘还甚有了解,闻言后恍然大悟:“这神仙羹,是用兔肉切丝,再加卵黄等食材熬制,对普通人当然无礙,然脾胃不适者可切忌同时服用兔肉、鸡卵。”
苗冬生一听这话,大觉羞愧,原来都怪自己贪嘴,这才中了暗算。
不似贺烨味觉异于常人,对于疱厨准备的美食并不贪念,苗冬生是个正常人,当然会受美味诱惑,他又尤其爱吃兔肉,这点小习惯,应当早被任氏看在眼里了。
十一娘见苗冬生不自在,也很过意不去:“都是为了殿下,才累苗郎君受这番病痛。”
既已经究明原因,她也不再耽搁苗冬生歇息,客套两句后便告辞而去,与婷而商议怎么理断这件“无头公案”去。
第985章 喧宾差点夺主
自从“晋王”腹泻事件闹发,婷而已经当机立断把惠风扣押,经过一晚上悲愤及忐忑的双重折磨,惠风当然是一夜未曾阖眼,次日刚刚被带至玉管居,便迫不及待直扑王妃面前喊冤,口口声声指斥婷而是因妒生恨,意图陷害于她,秦霁做为惠风现任主人,当着王妃与众多姬媵面前,自然是要装模作样袒庇婢侍的,否则惠风就这样被定了罪,她岂不也要被牵连?——袖手旁观可不合情理。
于是紧跟着惠风一番哭诉后,秦霁也长叹一声:“王妃当初也是因为惠阿监具此一手烹制药膳本领,才向殿下引荐,这两年来,四季药膳殿下也常爱召惠阿监烹调,何曾出过差错?虽说昨日阿监的确往章台园送去一盅汤膳,效用无非便是消暑排汗,食材药补都是常见,殿下从前也并非没有服用过,怎会有害身体引起腹泻?柳孺人二话不说,立即下令将惠阿监扣押,并威胁道倘若察明是阿监加害殿下,将严惩不贷,的确是……让人怀疑意图陷害。”
婷而因为当年的“小产”事故,经十一娘为她请封,品位已经提为孺人,与秦霁也算平起平坐了,故而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越发激烈,只不过一个有晋王撑腰,一个有王妃倚靠,到如今仍然胜负难分,故而内宅事务,还是由她二人主要负责。
今日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的任氏,巴不得婷而与惠风拼个你死我活,这时假惺惺地维护惠风:“说来柳孺人与秦孺人位份相当,且人事赏罚并不由柳孺人经管,然而柳孺人却公然下令将秦孺人之婢侍扣审,也太嚣张狂妄了些。”
任氏与惠风之间还仅限于暗斗,明面上两人都是“王妃党”,故而这时任氏为惠风打抱不平,在众人看来也并不突兀,再者就谢氏、齐氏理解,有那本事在章台园饮食中捣鬼者,除了惠风便是婷而,也根本不会怀疑任氏才是那案犯。
但惠风当然明白任氏具备动机,不过她也想不通任氏到底有什么方法导致晋王腹泻,再兼昨日冲她发难的人是婷而,故而惠风更加怀疑的人就成了后者,只她此时并不会因为任氏这套假惺惺的说辞心怀感激就是了。
正要急着继续辩白,忽就听一声:“哟,我不过晚来一步而已,竟便成了众矢之的?你们三位,这种背后使绊颠倒黑白之无耻行为,才是真正意图陷害吧。”
十一娘抬眸一看,只见婷而虚虚将手臂随那婢侍托扶,一张面容只是薄施脂粉,故而无法遮掩眼底一抹浮青,姿态倦懒,唇角却勾起一抹冷冷讥笑,既将忙碌整晚不得安歇的疲惫扮演得逼真传神,偏偏又还不失斗志昂扬的嚣张气焰。
婷姐姐这真越来越老练了!十一娘忍不住在心底大加赞许。
只是王妃脸上当然不会将欣赏之情显示出来,反而有不悦之色一掠而过。
任氏看得分明,立马还击:“王妃召见咱们,又是柳孺人姗姗来迟,柳孺人之言行,可是越来越放诞无礼了。”
“王妃尚且没有怪罪,任姬你便横加指责,难道又要说是奉王妃嘱令责斥于我,我可不信王妃会如此是非不分,但倘若任姬未得王妃授权,敢问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斥我呢?放诞无礼四字,该由你自己担当吧!”婷而还了一句,分明是以威压人,呛得现今品阶比她低了一级却毫无自知之明的任氏说不出话来,她才暂且不再计较,向王妃解释道:“妾身昨夜因在章台园侍疾,整晚衣不解带,又奉殿下之令,必须察明殿下究竟是因何引发疾患,并非有意耽延,还望王妃体谅。”
十一娘微微一笑:“六姐辛苦了,我正觉愧疚难安,又怎会埋怨六姐这些许耽搁。”
婷而先告了座,也笑道:“殿下体谅王妃为政务所累,不忍王妃再为琐务操劳,故昨夜,才坚持不让王妃侍疾,王妃自然不好辜负殿下一片心意,怎需愧疚难安,倒是某些人,往日间为讨殿下欢心,极尽谄媚讨好,纠缠着殿下纵情声色,可殿下身染疾患,她竟不见人影,今日倒有闲情,在一旁冷言冷语,可见口是心非。”
后半句话当然又是冲着任氏去的了。
因着婷而挑衅与鄙夷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明显,任氏心头“腾”地升起一股怒火来,可她到底不是急躁的人,掐了掐掌心,便强迫自己冷静下去。
糟了!因昨日一味只顾置身事外,免得被惠风做为首要嫌疑,若惠风将她告发,太后指不定会怪她自作主张,却没想到如此一来,岂不是又给了柳氏机会在殿下面前中伤自己虚情假意?任氏可是吃过一回闷亏,这时哪里还顾得上与婷而口舌之争,连忙剖白:“昨日妾身体本就有些不适,一早便歇息了,故而直到今早,才听说章台园竟然发生了事故,妾身焦急不已,正要去章台园看望,不想王妃便遣人相召,听说王妃是为理断昨日事件,妾身不敢耽延,王妃明鉴,妾身并非不顾殿下疾患,分明便是柳孺人有意诋毁。”
十一娘哭笑不得,任氏真是急得糊涂了,这番话她不留着在“晋王”面前剖白,跟自己这晋王妃解释有何意义,但看在任氏是“王妃党”的情面上,十一娘也只好替她转圜几句:“六姐确是误解了任姬,今日她一到玉管居,便急着询问殿下病情,忧虑不安得很,对六姐鲁莽失礼虽有,对殿下却并非漠不关心。”
任氏又道:“再请王妃明鉴,妾身并非不知尊卑之序,有意以下犯上,而是因秦孺人及惠阿监说辞,怀疑柳孺人是因争宠笼权,意图陷害惠阿监,妾身只要想到柳孺人为争权夺利,竟然胆敢损害殿下玉体,妾身便怒不可遏!”
今日原本的主角惠风反而险些被人遗忘,连她自己也傻怔怔地旁观了许久柳、任大战,这时再度被点了名,才有若大梦初醒,不过她的台词几乎都被任氏抢先出口,这时只是干巴巴地附和:“王妃明鉴。”
“真是笑话。”受到了如此严厉的指控,婷而却并没有勃然大怒,不过脸上的讥诮又再浓厚几分:“我什么时候陷害过惠风了?昨日殿下服食她送去药膳后,不久便腹痛难止,而除了惠风送去那盅雪蚕菉豆煨鹧鸪,殿下饮食,尽为章台园厨内烹制,我当然会怀疑是惠风送去药膳有谬!殿下玉体何等重要?因当时不知是否中毒,我为慎重起见,下令将惠风扣审难道不对?”
直到这时,任氏才醒悟过来自己今日原本是打着坐壁上观的主意,却莫名其妙便打了先锋,表现得倒比惠风这个涉案人还要骁勇,但她当然不愿看着惠风毫发无损,哪肯真为惠风辩白?大彻大悟的任氏立马装作辞穷的模样,梗着脖子别开脸,避开婷而的质问。
“怎么,任姬没话可说了?”婷而却照旧揪着任氏穷追猛打。
“王妃明鉴呀,妾身可是太后指派来晋王府服侍,怎会对殿下心怀不轨,妾身绝不可能毒害殿下,柳孺人这是在血口喷人!”见任氏认怂,惠风当然不肯就此被坐实罪责,高声喊冤。
又不待王妃说话,婷而冷笑两声:“这话就更是可笑了,惠阿监固然曾经是篷莱殿宫人,难道这一层身份就足以担保你不会因为私欲抑或怨恨心生恶毒?还是惠阿监以为,就算殿下服食你烹制药膳中毒,因为你为太后指派之故,王妃与我也不敢将你扣审,否则便是疑心你为太后指使,是太后有意加害殿下!惠阿监,你只不过区区宫人,殿下与王妃却是太后子媳,难道你以为你这宫人比殿下与王妃更加尊贵?!”
婷姐姐还真敢说,十一娘眼看着惠风满面震惊却无从辩驳的模样,简直险些忍俊不住。
第986章 激化
用一番话彻底把惠风镇住,婷而这才转移目标,极度不屑地扫了一眼秦霁:“秦孺人早前也在质疑我意图陷害,这还真是有其主便有其仆,主仆二人都是如此不可理喻!敢问秦孺人,我若真想陷害惠风,她今日还能是毫发无损模样?把她屈打成招,甚至畏罪自尽,才能坐实她毒害殿下之罪吧,我又怎会容她张牙舞爪反而在王妃面前颠倒黑白?我昨日虽下令将她扣审,却也没有想过亲自审问,而眼下,也根本没有再审问惠风必要了。”
这最后一句话可谓神来一笔的转折,使惠风与任氏都呆怔当场。
“王妃,昨日不管是董医正,还是田医正,替殿下诊脉后,都否定了殿下是被下药导致腹痛这一可能,虽说仍然难以排除惠风烹制过程中,使用腐坏及不洁食材这一可能,然而妾身细细盘察,却发现原来此案另有蹊跷。”
婷而说完,似乎意味深长晃过任氏一眼,因这一眼晃得格外引人注意,引得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任氏身上,尤其惠风,眼睛里恨不能长出一双巴掌来,扯着任氏狠狠逼问——说,是不是你在陷害我!
任氏一颗心几乎是悬在了嗓子眼,紧张感让她小腹顿觉一阵闷痛,她只能强撑着一口气保持镇定,暗暗安慰自己:不会,自己行事这么隐蔽,绝对不会让柳氏察出蹊跷来,神仙羹可是一道再常见不过菜肴,若非殿下肠胃不适,服食后根本不会引起腹泻,而知道神仙羹这项禁忌者应当不多,绝不会这么巧合,柳氏偏巧就知道。
任氏倒也不是盲目自信,因为这时便连许多医者,其实对于食物搭配禁忌都并无专门研究,而且就算食物与人体相克,一般也不会严重到致人死亡的地步,多数便是引发肠胃不适,过上两日便能不药而愈,医者认为没有必要研究,民众当然就更加不会在意。
任氏之所以知道神仙羹这项禁忌,那是因为她亲生经历过——有回胃口不佳,腹中隐隐作痛,偏就想吃鲜香美味这一道羹肴,结果几个时辰后便开始腹泻不止,再有一回,任母也是如此,于是任氏方才明白肠胃不适时应当禁止一同服用兔肉与鸡卵。
而十一娘知道这一禁忌,那就不是巧合了,上清观曾有一部藏书,为她琅济师公所著,这个专爱钻研冷僻知识的“神仙”,花了数十载的时间研究各种食物、草药搭配对不同体质者益害,并录以文字,渥丹十岁时便将琅济这本私人著述读得滚瓜烂熟,至今未忘。
十一娘虽说不明白任氏从哪知道这项禁忌,可此时眼看她强作镇定的模样,相当笃定这件事故绝非偶然,必定就是任氏主谋。
但她当然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由得婷而尽情发挥。
“殿下早几日便有脾胃不适之感,未知任姬可知?”
听似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却险些没吓得任氏从坐榻上一跃而起,下意识便要说“不知”二字,又忽而想到柳氏之所以当着众人面前问这话,必然已经是向殿下确定过了,她这时若是否定,岂不显明了做贼心虚此地无银?
“妾的确是听殿下提起过,可殿下只说饮食生冷之物后,腹中有些隐隐作痛,一阵后又无礙,难道是症状忽然加重,才至于这般厉害?”任氏佯装糊涂。
“确是因为症状加重,不过与食物也脱不开干系,任姬你昨日陪同殿下用膳,有没单点一道神仙羹?”
任氏心慌意乱,脸上却越发平静:“是有点过,其实之所以让疱厨准备这道菜肴,是妾身眼见殿下胃口不佳,可殿下寻常爱食之鱼鲙等生冷之物又不宜服用,妾身因留意得殿下也喜好兔肉,于是想到神仙羹鲜美可口,正好适合殿下服食。”
任氏此时,已然确定婷而必定察明真相,干脆直说那道菜肴是自己有意用来讨好晋王,目的当然是要将此事故定性为“意外”。
婷而冷笑,转脸朝向王妃:“据田医正所说,正是因为这道神仙羹,导致殿下加重病症,任姬既已承认罪过,妾身恳请王妃严惩不贷!”
任氏脸上方才露出了震愕之色,张口结舌把婷而看了好一阵,又努力将眼眶憋红,哽咽着道:“王妃,妾身导致殿下病症加重,实在罪该万死,不敢求恕,但妾身必须声明,妾身若知神仙羹会加重殿下病症,是万万不会劝说殿下服食呀。”
“王妃……”婷而显然不愿让任氏如此轻易便脱身事外。
十一娘却毫不犹豫终结了这桩纠纷:“任姬虽有过错,但并非故意,在座中人,不是连六姐从前也不知神仙羹还有这等禁忌么?我也只是听说,脾胃若不适,应忌食生冷、油腻及辛辣之物,哪里想到原来神仙羹也会导致腹泻?这出事故,应当便是意外,我以为不宜严责重惩,否则为这桩事故,还不得不奏禀宗正寺,宗正卿倒反而可能责斥殿下小题大作。”
婷而说要把任氏当作心存故意谋害晋王严惩不贷,那么可不是限于禁足、笞杖等刑责了,至少也是出弃,甚至可以处死,但任氏可不是晋王府仆役,人家是有敕封的媵人,还是太后亲令敕封,施以如此严重的惩罚,当然需要上报宗正寺,太后当然也会被惊动,到后来这件事情其实也只能不了了之,反倒是晋王的恶名又增添一条——对待姬媵苛厉无情。
晋王当然不会在意这些恶名,但婷而不能承认自己不在意晋王被人诽议,故而十一娘用这话一逼,婷而便只好偃旗息鼓,甩下一句“任由王妃处置”,再冷脸道声告辞,扬长而去。
秦霁也立即礼辞:“因为心中焦急,这回我的确对柳孺人多有误解,也难怪她如此怨怒,我理当向柳孺人陪礼,还请王妃允准妾身先行一步。”
十一娘当然不会阻止秦霁。
而秦霁当然也不是真为了对婷而陪礼,待无人之处,她沉声问道:“我以为你会借着任氏挑生这起事故,问罪惠风,今后禁绝她向殿下进献药膳羹汤,怎么你竟反而揭曝任氏把戏?那惠风,可比任氏危险许多,虽说殿下一般不会服食她烹制之物,可干脆禁绝岂不更加妥当!”
秦霁并不知道与惠风虚以委蛇者其实一直便不是真正的晋王,她认为最稳妥的方式,还是从根本上便断绝惠风经手晋王饮食的途径。
“殿下与我认为,比起禁绝惠风经手饮食,更加重要是进一步激发她与任氏之间矛盾,今日我当众拆穿任氏,虽说有王妃袒护未能将她铲除,然而惠风能不清楚究竟是谁有意陷害她?又说刚才我就算紧咬着惠风不放,坐实她谋害殿下之罪,那便得把她处死了,岂不正合任氏心意?可若不能证实她之罪责,莫名其妙提出不许她再向殿下进献饮食岂不蹊跷?故而,这话还是应由秦孺人你去告诉惠风。”
就算是私下密谈,身边并无耳目,婷而对待秦霁也没多少好脸色,她仍是一副倨傲的态度,微带一丝讥笑:“秦孺人总不需还要我来指点应当怎么告诫惠风吧?”
将秦霁气得恶血沸腾,紧紧咬着后槽牙:“不用你!”
又说惠风,待出了玉管居,她也是三两步赶上任氏,见其身后只跟着一个茂林,她也懒得再避嫌,上前一步,挡在任氏跟前,看着虽是礼敬的姿态,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笑意,可眼睛里怨毒的神色,以及语音里压抑的怒气,无不显明惠风这时恨不能把任氏千刀万剐的仇恨心情。
“是你,是你想要陷害我,你瞒得了王妃,瞒得了众人,却瞒不住我!”
“真是不知所谓。”任氏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茂林看着神情越发狰狞的惠风,想要劝解几句,到底还是没有多事,只留下“好自为之”四字,便低着头紧随任氏而去。
太后说了,让她们大可不必理会任氏及惠风之间明争暗斗,只要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
茂林也明白,太后需要的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谁更有用便用谁,根本便不需在意另一枚是否成为废棋,可是在茂林看来,任姬尚有家族可依,又怎是惠风这么一个宫人便能斗败?要是惠风的威胁已经让任姬忍无可忍……
茂林暗叹一声,却并无多少不忍的神色。
身于卑微,便不该奢求那泼天富贵,惠风既然无法克制贪欲,便应当有搭上性命之觉悟,她们虽也算是同僚,但从来不是同路人,那句好自为之,便是她念于旧情对惠风的最后告诫了。
第987章 艾绿抓了个佃作
待到苗冬生都已经不腹泻/了,晋王府后宅这起小小的风波却仍然没有完全过去——“小心谨慎”的秦孺人经过这一起有惊无险的事故,生怕下回惠风再无这么好运,牵连自己,于是借口“稳妥为上”,嘱令惠风今后不可再经手晋王饮食,就算殿下主动提出让惠风烹制药膳,也应当将食材及烹饪方法干脆交给章台园疱厨,切忌亲自动手,如此一来,才不会授人以柄,今后再度企图陷害。
惠风当然不愿丧失这项最易下毒的特权,但这一目的又不可能宣之于口,没法说服秦霁,隔上几日之后,特地来王妃面前呈诉委屈。
“婢妾虽是错怪了柳孺人,但任媵人却显然是故意引诱殿下服食禁忌菜肴,意图嫁祸婢妾,王妃明鉴,任媵人心胸狭隘,既怕婢妾分薄殿下宠爱,又怕连王妃也更加器重婢妾,虽表面上并没与婢妾嫌隙,私底下好多回都是冷嘲热讽,王妃可千万别信任媵人这回是无心之失。”
惠风没法要求王妃继续授予她经手晋王饮食的特权,只好“中伤”任氏,因为在她看来,只要王妃洞穿任氏居心叵测,便会想办法施予打压,而任氏一直便为柳孺人的眼中钉,再失王妃这座靠山,失宠便是迟早之事,如此一来,太后当然便会舍弃任氏,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十一娘当然不会傻呼呼地被惠风利用:“知道惠阿监这回担惊受怕一场,心里委屈,只是这种无凭无据之说今后可不能再提,任姬再是如何,也不敢因为争宠而加害殿下,她若如此歹毒,我又怎会包庇?柳孺人原就对任姬误解不小,惠阿监可不能再因此对任姬怀怨了。”
这话也是委婉告诫惠风,切忌内耗。
惠风一计不成,只得转而恳求:“五年过去,任姬虽有宠幸,然一直未曾有孕,私下一直便在寻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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