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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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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霁德,可就是被小崔后威胁,以致家人大多遇害,唯余一个稚龄幼弟存活。
小儿之所以幸免于难,当然多得太后关注。
这些年来,几乎尽丧至亲的霁德早已被太后“教导”得别外“通透”,一直视小崔后为死仇,唯当太后为再生父母,忠诚程度无疑达到赴汤蹈火、虽死犹荣这等变态境界,只要弟弟将来前程平安富贵,只要太后需要,递给霁德一支金簪她立即就能毫无犹豫插进自己喉咙。
实际上太后也早早想给霁德一个“以死报主”机遇,让她毒杀贺烨后再一力承担黑锅——理由无比妥当,因为霁德全家都被小崔后杀害,她视崔氏母子当然等同血仇。
无奈则是,变故太多,以致于霁德这个死士竟然没有发挥最大作用,当年裴皇后可是机警人,察觉霁德原是小崔后仆婢却未受牵,特地将她调离贺烨左右,不过后来顶不住自身被软禁,太后接掌宫务将霁德不动声色安插在叶昭媛身边,叶氏并不知霁德“经历”以至毫无防范。而裴后当时又因族诛之痛而疏忽自身安危,才被人轻易得逞罢了。
霁德是凶手,可为万全,她还是将这事原委悄悄告诉了好友霁善。
哪知霁善并不如同表面诚恳重义,实则大怀贪欲,当知这等隐情后,并不“感念”霁德谏言太后保她性命,反而屡屡用此为逼,导致霁德不得不协助她“倒卖”之举,这回总算眼看霁善搬起石头砸脚,霁德才长吁口气。
然而,因为春莺所谏,她也被太后一念之间推到生死关头。
“莫直接用毒,待晋王昏睡后将其刺杀,借口便是义烈皇后害你灭门,你早对晋王怀恨于心,无奈圣人在,一直不得机会,好容易盼得圣人出京,更兼……当初毒杀裴后者也为你与霁善,而指使之人却是贺烨,是他逼你……因他深恨裴逆导致失去储位,虽裴逆受诛,然不甘心裴后仍居尊贵,你为得贺烨信任,不得不听令行事,这时眼见霁善认罪,自知难保,才铤而走险干脆刺杀晋王,明白没?”太后谆谆叮嘱:“放心,我会居中安排,让你死遁,不会眼看你真丢性命,还有你之幼弟,待他成年,我也会给予入仕之机。”
这条件开得太过诱惑,简直让霁德无法拒绝。
她亲人大多已被小崔后逼杀,唯有一个幼弟,才是香火希望,倘若幼弟真能入仕……即便她被太后灭口也算死得其所,再说,太后既已开口,难道她能违抗?倘若被圣人得知她是毒害裴后真凶,万无生理。
所以霁德是毫不犹豫的,然而正待她实施计划,将太后给予迷药侍机加入晋王所饮茶水……
太后这万无一失计划却莫名其妙落空!
原因是,晋王今日手持天子所赐放行令牌,大早出宫,竟然傍晚未归。
出宫时,贺烨只带了江迂,其余宫人无一有缘随往。
贺烨究竟去了哪里?
且听韦太夫人这日下昼好端端一声惊呼:“什么?晋王竟然拜访?!日已将晚,谁听说这时分才往别家拜访?居然还是与三郎一同!”韦太夫人险些拍案而起:“什么话?晋王竟然要在柳府借宿几日!”
旭晓堂里那叫一片愁云惨雾、草木皆兵。
只是在晋王贺烨这晚混赖柳府暂住之前,他其实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京兆李府,也是十望之一。
做为间接姻亲,柳三郎与李府子弟素有来往,更兼与李篱下族侄十九郎从来亲近,是以来往更加频繁,李十九郎不怎么精通文教,却素喜击鞠,柳三郎却是文武双全,因而每每李十九牵头举办击鞠赛,他都是第一个响应。
可这日柳三郎在李府,却见到一个让他大倒胃口之人——正是前不久还在十一娘面前指控对象,薛六郎薛陆离。
论来,薛陆离已是及冠之年,和柳三郎这类十五出头的冲动少年不算同一交际圈,本不应当有多少交集才是,再者李十九情知柳三郎与薛陆离之间“仇怨”,更加不可能主动邀约薛陆离到场添堵,然而无奈则是,薛陆离却是李十九兄长李十三知己,因而才有这一出冤家路窄。
要论来,柳三郎从前可是十分钦佩薛陆离,但有机会简直如影随形,言行举止,也下意识有刻意模仿处,不过也真应那句“爱有多深恨有多重”,自从裴八娘过世,柳三郎便将薛陆离划为死仇,从前是没有多少接触机会,这日既然狭路相逢,三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声嗤笑:“薛六哥,好久不见。”
陆离今日应邀来此,本是另有目的,当见柳三郎,只觉额角闷痛,然而他到底不同莽撞少年,尚且彬彬有礼,回应一声“柳三弟”。
三郎满面冷讽:“我一早听闻薛六哥命不久矣,正觉惋惜,不想今日一见,六哥竟然神清气爽,当是恢复康健,实在庆幸,既然如此,正好下场与我等一较球技。”
便有不少三郎好友,也是早对薛家假仁假义心存鄙夷,一听这话争相附和,高举手中月杖欢呼邀战,打算让薛陆离吃吃苦头。
李十三郎做为主人当然要替知己解围:“莫要胡闹,三郎,你难道看不出六郎大病初愈,这时状况,哪能与你等竞技球场。”
三郎倒也不是真愿“胜之不武”,冷笑一声:“既然六哥力有不逮,何苦来此?你自去罢,免得丢脸。”摆明路不同不相为谋态度。
薛陆离情知三郎心结,也不更多解释,只云淡风清阻止李十三继续劝和之意:“我本不该扫兴。”他刚要离开,哪知今日受邀前来,也是这段时日正与陆离交近的及恩侯世子却出面打抱不平。
“柳三郎,你也太跋扈些,薛六郎虽不能下场,也是李府所邀宾客,旁观有何不可?你休要欺人太甚!”
这位元世子,便是元三郎长兄,单名为力,性情虽不似元康那般暴戾狂妄,然而也历来不怎好惹。
眼见情势剑拔弩张,李家兄弟们十分为难,薛陆离正要劝和,然而这时又添不速之客——晋王贺烨。
这人出入京都各家府第,从来不会先上拜帖,也自然不在意手头有无邀帖,这日突至李府,刚刚受到仆从委婉阻拦,便是一鞭子抽下,将天子亲赐令牌砸人脸上:“凭此玉牌,大王我连宫门也出入自由,难不成,京兆李竟比皇宫还要高贵,敢拒大王我出入!”
不速之客四字,简直贴切十分,半点不带夸张。
第93章 恶名满长安
有贺烨居中挑唆,柳三郎与元力的争锋相对立即上升到决一胜负,两方人彼此怒目相对,上马持杖准备酣战一场,李十九郎也正处热血之年,又历来看不惯及恩侯父子嚣张狂妄,虽礙着兄长颜面不得不容忍元世子今日登门,然而这时也忍不住亲自下场,与好友三郎击掌鼓劲,发誓要将对方打个落花流水。
薛陆离今日主要目的正是要引荐元力与李十三相识,好让元世子如愿交好一些世家子弟,与柳三郎相遇已属意外,根本没料到会与贺烨巧见,想到贺烨刚才一番挑唆——
“男儿丈夫,与其如妇人般争口舌胜负,莫若光明正大比试一场,我今日便为见证,千鼓之内,入球多者为胜,不论门第爵职,落败一方向胜者鞠躬服输,如何?”
贺烨这一提议必然造成一方受辱,而他这个判者无论什么情形,也都是袖手旁观笑话而已。
元世子虽为侯爵子弟,然而至今不得实职,他大约也明白只凭贤妃还不足以真正威服人心,不同于元康历来粗鄙,他自幼也受过经史教导,可尚无自信参与科举,正一筹莫展之际,却有薛陆离主动结交,并乐意引荐他与李十三郎相识,这位自然对薛陆离这名门子弟心怀好感,见柳三郎对好友语出不敬,才打抱不平。
心里,却始终看不上柳三郎等所谓显望子弟,暗忖经史诗赋自己固然不及,骑射球技难道还胜不过这些娇生惯养文质彬彬?正好趁今日这机会,也得扬眉吐气。
薛陆离显然也已经放弃劝和,他自己也没有离开,而是陪着好友李十三郎坐于贺烨身旁,暗暗打量这位传说中行事乖张性情暴戾之天皇贵胄,本不明显,然而却极快被贺烨察觉,蹙眉斜睨过来。
直觉这样敏锐!
薛陆离心里品度,也甚是迅速移开目光,似乎观注场下战况。
千声鼓响,一刻告罄,胜负却早就分明。
意气风发一方是柳三郎等,脸色苍白自然就是元世子这队。
薛陆离本就不甚关心战果,他一直留心着贺烨神色。
欢呼四起中,这位判者唇角轻扬,也随之击掌庆贺,然而这一回,贺烨却终于“捕获”薛陆离的偷窥,黑眸冷沉,极深遂之处,才有隐约锐利。
三年之前,晋王贺烨年岁尚幼,并未与薛陆离有过任何交集,这三年时间贺烨在长安城中大肆“胡作非为”之时,陆离又因抱病卧床而闭门不出,两人这回还是首次这样近坐咫尺。
四目相对时,一个淡笑,一个考量。
贺烨固然想不明白京兆薛这位才名早扬但最近声名狼藉的病秧子何以对他频繁关注,薛陆离也实在困惑据闻阴狠毒辣的晋王今日此行目的。
他关注贺烨,实在也为时不短了。
天子才起驾往富平,贺烨便突至李府,难道只因心血来潮?
薛陆离很快有了答案。
他眼见贺烨起身相迎得胜者,兴致勃勃拍着柳三郎肩膀:“好球技,让我羡煞,未知可是源平郡公亲授?”
柳三郎一贯对贺烨避而远之,可这时被人主动交近,想到这位一贯劣迹,自是不好太过无礼再惹事端,颇带恭敬答道:“家父忙于公务,并无闲睱,只敝府有几个武师,擅长击鞠,在下得其指教,又多有练习。”
“三郎技艺更胜宫中侍卫,想必那几个武师更加身手不凡,我有心讨教,今日便与三郎归府可好?三郎总不会嫌弃本王去贵府叨扰几日罢。”
薛陆离闻言,垂头时轻轻一笑。
晋王何故要往柳府?
当柳三郎满身冷汗却无可奈何带着晋王这么个祸害回府时,其实已经被贺烨缠磨着到一酒肆“开怀畅饮”一番之后了,韦太夫人也已经在孙女们陪伴下用完晚膳,正是一堂和气,就听说这么忽然一桩噩耗,一贯视泰山崩而安之若素的韦太夫人再接连追问后,竟仍忍不住追加一句:“三郎究竟是怎么招惹那恶煞?”震惊过度,甚至半点不察这样形容晋王有不敬之嫌。
十一娘不由大讶,然而在座其余小娘子似乎都觉“恶煞”二字本来应当,一个个都面色沉重,显然并不认为祖母大惊小怪。
十一娘虽然早听贺湛略微提起过晋王,似乎颇有些微辞,然而一直没寻时机详细打听,在她印象中,贺烨显然与恶煞二字并不相关。
德宗驾崩,十一娘便接手照顾晋王这个身份特殊者,当年贺烨才五岁,先后遭遇父母双亡,情绪自然悲痛,可也从不曾无理取闹,只沉默寡言不怎么愿意与人交流,一直到两年后,似乎对她仍旧心怀戒备。
十一娘那时也只认为贺烨年龄虽小,可却也意识到处境颇危,在那样情势下,难免小心谨慎。可就算性情有些阴郁,也不至于凶神恶煞呀,真不知这三年来贺烨究竟怎样作为,才至于让人“闻风色变”。
三郎打发回来报讯从者倒是口齿伶俐人,三言两句就将李府一场始末说得清清楚楚,十一娘更觉怪异,倒与薛陆离产生了如出一辄的猜疑——贺衍前脚才走,贺烨便至柳府,难道只是因为兴之所至?
如若贺烨离宫是为避祸……
十一娘眉梢轻动,世人眼中这位凶神恶煞的心思,可就值得玩味了。
然而韦太夫人关注点却显然不在贺烨心机与目的,只紧声嘱咐孙女们:“晋王暂居这段日子,你们可得当心,切莫四处乱走,省安暂免,也不需来旭晓堂用膳,留在内苑一步不能外出,这就回浮翠坞去……慢着,为免与晋王路遇,先留在后堂,待我将这位煞星安置妥当,你们再归内苑。”
竟然小心警慎到如此地步。
十一娘固然年幼,然而这回也没有被留在隔扇后旁听,随着以柳蓁为首的姐姐们远远离开正堂,直到后院一处厢房,才小心翼翼打听道:“不知晋王有何劣迹,以致大母这样惊惧。”
这一问,竟然引起一片七嘴八舌。
“十一妹有所不知,并非大母小题大作,晋王也确是……有回曲江踏春,谭侍郎府上两个小娘子,因见晋王忽然近前,不过惊呼两声,就被晋王当众施以笞责,几乎没有破相。”九娘提起这事似乎还心有余悸:“可不是道听途说,当日我可是亲眼目睹,谭小郎君上前阻止,也受一场毒打,养了好几月才能出外见人。”
“听说前年太后千秋宴,因一婢女没有及时添茶,晋王便当众下令将那宫人杖毙!”
“就连徐国公府姻亲朱家,论来也算晋王远亲,朱二郎有回心急赴请,一时疏忽大意,没看清晋王坐骑不及见礼,也被当众甩了鞭子教训。”一贯鲜少说人是非的五娘这回也没忍住,不无忧愁:“三哥这回怎么就招惹上了晋王,实在让人难以心安。”
相比之下,柳蓁还算稳重,当然她也明白十一娘对晋王并不陌生,这时别有意味解释道:“这几年来,圣人对晋王也的确太过纵容,为晋王劣行,御史不少弹劾,然而都被圣人以年少冲动四字带过,听说便连太后也无可奈何。”
见十一娘若有所思,柳蓁及时阻止了几个妹妹继续议论晋王为人品性:“这几日,咱们务必小心谨慎,切莫私下议论,万一被晋王察知可不好收场,妹妹们需得谨记大母叮嘱,禁步内宅,千万小心冲撞晋王。”
柳府宗宅简单说来分为三进,前院居中设正厅,东路有宗祠,西路为客院;中院则以旭晓堂为主,一般不宴外客,为家人居处,即使宴客,也只招待亲朋故旧;至于内宅,完全便是闺阁女儿居处,就连三郎等子侄惯常也鲜少出入,即使有客,也只限女眷。
晋王既然驾临,让他住在前院西路自然不大合适,多数是留三郎院中,倘若小娘子们晨昏定省,难免会与晋王遇见,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当然是让小娘子们暂且禁居内宅,根本杜绝与晋王碰面机会——贺烨诸多劣迹当中,倒还没有硬闯闺居一条。
韦太夫人如此忌惮贺烨,其实也不是担心被贺烨坏了孙女们声誉,大周贵女原本没有幽困内宅这条礼律,骑行闹市既然都不罕见,在自家范围内更是甚少拘束,太夫人担心则是晋王那喜怒无常又暴戾阴狠脾性,万一哪个孙女因为被他看不顺眼,施以鞭笞毒打,还真没处评理去。
然而,对于与祖母共居旭晓堂的十一娘而言,可没有内宅这么一个相对安全的避风塘,就在次日,她便“不幸”与这恶煞碰面!
第94章 玉扳指
晋王驾临,导致柳家宗宅好一片草木皆兵、风声鹤唳,韦太夫人不仅免了孙女们省安,就连孙子们也被叮嘱不要任意走动,好在柳氏嫡宗子嗣本就不丰,眼下狒儿还小,自然不用担心他冲撞晋王,柳拾遗两个嫡子并不在家居住,两庶子也历来乖巧,本就省事,更别说被专门叮嘱,干脆闭门读书,只当是被短暂禁足。
就连萧小九,也临时被调出三郎居院,妥善安排别处,省得这位本就甚为心高气傲的主与贺烨一言不和顶撞起来,万一有个好歹太夫人可不好与姻亲交待。
倒霉者唯有柳三郎,做为招惹上晋王的“罪魁祸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脱身事外。
好在贺烨似乎当真钦佩三郎骑术球技,非但没有为难,反而前所未有地平易近人起来,当日随三郎来见韦太夫人时,表现得并无失礼之处,一晚上也还风平浪静。
不过次日,见三郎不往旭晓堂晨省,贺烨竟然主动提醒,得知韦太夫人惯好清静平时并不要求晨昏定省后,这位居然讲究起礼节来,称自己叨扰暂住已经过意不去,硬要往旭晓堂问安。
三郎愁闷不已:大王若真觉过意不去,何必混赖着不走,就没听说哪个天皇貴胄尊为亲王者硬是要住在臣民家中。
太夫人一听晋王要来旭晓堂,连忙叮嘱十一娘闭门不出。
本来只打算应酬敷衍一番,哪知萧小九却照例也来问安……这位一门心思要与十一娘共进学业,日日都要来缠磨些时候,他从前虽也风闻过晋王恶名,却没机会亲身体会,故而也未将姑母萧氏一番提警上心,于是就这么在旭晓堂与晋王不期而遇了。
“你就是据说五岁能赋那位天才神童?”当太夫人无可奈何向贺烨引荐萧小九后,晋王微咪着眼睛打量面前这位只小他三岁却刚及肩高的矮个子,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态度与语气显然刺激了萧才子,硬梆梆地吐出一句话来:“天才神童为世人谬赞,五岁能赋却不只是据说,听闻晋王眼下受陆公教授经史,未知可能赋否?”
“你说陆正明?他言辞无趣,我不过不愿多事再烦圣上换人,才耐着性子听他聒躁罢了。”贺烨似乎没听明白萧小九暗讽之意,唇角一咧:“你倒颇为大言不惭,不比那些假装谦虚者,甚投我脾性,接着,这是我赏你见面礼。”
萧小九完全呆怔——大言不惭是用来称赞人的么?还有,谁要你赏见面礼!可他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一物“直飞”投怀,正中肩膀,跌入衣襟,一枚翠玉扳指是也。
“这可是阿兄御赐之物,不过你也不需叩谢,谁让你瞧着顺眼呢。”贺烨眼见萧小九难掩愤怒,笑笑追加一句。
韦太夫人心里一个颤悠,连忙提警小九:“渐入,晋王虽不拘礼,然御用之物何等尊贵,还不叩谢?”
其实应该婉辞,然而韦太夫人实在担心激怒这位喜怒无常,干脆让小九领受。
赠人以礼,当然不能随手丢来,轻慢之意显而易见,若依萧小九往常脾性,就算不把东西丢还回去,也要以言辞驳回,不过到底还是被“御用”二字震惊住了,再说他还不至轻狂到不尊长辈地步,只好忍气吞声叩谢“恩赏”,再不愿搭理晋王,于是——
“姻祖母,在此闲坐无趣,还望姻祖母许可渐入与十一妹同往藏书阁。”
韦太夫人心中又是一个颤悠,果然便听晋王慢条斯里说道:“十一妹?可是柳氏闺秀?”
……
于是本来在闺房中“避难”的十一娘,就这么被满面懊恼的曹媪请往堂屋。
“九郎本是不耐与晋王多话,再受折辱,哪知晋王顺口就问起小娘子,非要见上一面。”曹媪跌足连连。
其实晋王听说“十一妹”为太夫人孙女,年才五龄后,十分不满“新朋友”宁愿与个小丫头去看那些“索然无味”书卷,反而觉得与他“闲坐无趣”,硬要见识一下十一妹是多“有趣”,逼得柳三郎不得不解释:“十一妹虽则稚龄,然甚为强记,与九郎不相上下,故而,常与九郎一处读书。”
萧小九却尚觉自得:“我本就与十一妹志趣相投。”
晋王一听,更加坚持:“难道说,十一妹竟然也能诗赋,必须见见,都说萧九郎之才已是世间少有,不想柳府还藏着另一位天才神童。”
太夫人无可奈何,只好让曹媪来唤十一娘。
“小娘子也不需忧惧,礼见恭顺就好。”曹媪一边指导着青奴、碧奴替十一娘梳发更衣,一边叮嘱。
到底是见晋王,家常穿着太过随便,虽然十一娘还小,也免不得梳妆打扮一番。
十一娘却半点也不觉得忧惧,因她本就在揣摩贺烨此行是为“避祸”,甚至连这三年间诸多劣行,也极大可能是为自保,闹得声名狼藉、人人怨恨,威胁显然更小,才有可能让太后麻痹大意而高抬贵手。
总之在这样情形下,晋王若还对柳府中人施暴,说明是真“无法无天”、暴戾妄为,倘若有所收敛……必然就是别怀所图了。
十一娘非但不忧惧,还甚是期待晋王接下来有何表现。
她跟着曹媪到了厅堂,先是一番见礼,刚刚跽坐下来,还不及打量一下曾经颇为废心照顾了两年的阴郁少年,便听一声轻笑。
“原来是这样一位玉雪可爱十一妹呀……”刻意拉长着语调,不无促狭。
贺烨明显是打趣萧小九,笑话他“别怀企图”,奈何萧小九还处在懵懂年岁,根本听不懂这言下之意。
十一娘却甚为惊讶贺烨的性情大变,印象中,这位可历来惜字如金。
再一抬眸,看清那似笑非笑神情,虽然仍是稚气不脱的面容,然而个头却拔高不少,竟然与三郎一般高矮了。
贺烨显然对“玉雪可爱”兴趣不大,只恍了一眼,慢条斯理问道:“听说柳十一娘过目不忘,连咱们大神童萧九郎都心服口服,我倒要趁机考较一番,江迂,滚进来。”
江内侍虽为内宦,往常不离晋王左右,然而这毕竟是在别人家中,因而他只在阶下候令,晋王也没刻意提高音量,好在柳府仆婢颇有眼色,一听这话,连忙去请江迂,当然没用“滚”字。
“陆正明最近教习那篇,什么玩意来着?”贺烨毫不羞愧自己没文化,大剌剌问道。
江内侍满额冷汗:“回大王,为《公羊传》”
“十一娘能诵否?”
“十一妹还不及学习。”萧小九连忙代为解释。
“那不正好,就是因为不及学习,才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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