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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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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彦咳喘稍定,被这话又呛住了,好一阵后才问道:“元氏?难道殿下已有庶子?”
  贺烨方才想起柳彦应当不知元氏的故事,自悔失言,却又不得不解释清明:“元氏是生下一子,可与我毫无干系,与苗冬生也并无干系,那孩子现在已经被十一娘亲卫抱养,与元氏也无一点干系,你可得谨记守口如瓶。”
  柳彦更加糊涂:“苗冬生是何人?元氏不是殿下姬妾么?既然有孕,怎能与殿下……难道元氏红杏出墙了?”
  问出这话后,柳彦双目圆瞪,显然透露出“殿下竟然头染绿云”的震诧,这下子干咳的人换成了贺烨,他这才感觉到这类丑事的尴尬之处,哼了几声:“我何尝当过她是我姬妾,管得她怎么折腾……你笑什么笑?!”
  眼见着晋王殿下就要恼羞成怒了,柳三郎却怎么也忍不住从丹田怒起的笑意,憋得嘴角直抽,根本说不出转寰的话来,因为他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暴笑,还好此时睨见白鱼向这边跑来,连忙一扯贺烨的胳膊,往白鱼指了一指。
  白鱼眼下虽在军中,却仍然负责他的老本行,即为刺探盯梢,贺烨当即不再理论这些闲事,一把夺回了胳膊,再不搭理柳彦,三两步迎向白鱼,听他不无兴奋地禀报。
  “殿下,张崇趁送矢箭往关外岗哨补给时逃遁,看来此人果为营州佃作!”
第1014章 疫毒之战?
  张崇乃张昌明长子,而营州佃作既是冒名顶替,当然用的是这个名姓,贺烨深悉内情,此时并不需要白鱼再作解释,他紧紧一握拳头:“跟着他,但千万仔细莫要打草惊蛇!”
  白鱼也握拳,往胸口一擂:“殿下放心,在下亲自去!”
  说完转身急走,几个呼息之间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今夜,或许便是突袭之时!”贺烨双眼发亮,转身擂了一拳柳彦:“集合人马,等我号令!”
  那张崇,突然得到“赘婿”悄传密信,情急之中他也想不到其余脱身的妙法,只好在押送矢箭时借口腹痛,需得排解“人有三急”,他只是一员无关紧要的军士,虽说遭至领队的白眼,怨斥他耽搁职差,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崇把屎拉在裤裆里,领队挥手允可了,横竖也不差这个把人手,照旧往前运送补给,领队直到回去关城,才知张崇尚未回营,连忙上报,心中自是忐忑:
  难道张崇竟然当了逃兵?不应该呀,我们不过后勤押运,一点惊怕不受,好端端逃个什么兵?
  只说张崇,避开众人后,因在关外岗哨范围,他倒熟悉几分地势,又他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受过特殊训练,攀岩附壁如履平地,逃脱追踪自然不在话下,然而他此时急着脱身,未免疏忽身后,又不防身份早已暴露,竟一点没有察觉有人盯梢,待到自认为安全的境地,张崇才有闲睱深思:
  虽得自由,然则并不知安东军何在,再往远处去,连地形都不熟识,又该如何与安东军接头呢?
  想起在关内军中时,曾听旁人议论只言片语,道说青面少将已然领军回援,之所以这些时日耗废箭矢甚多,皆因先锋军突袭敌营之故,张崇微一度量,拿定主意,他知道某一岗哨需耗箭矢最多,说不定就是秘密补给先锋军之处,暗中跟随,或可随突袭之部寻获安东营帐,虽他没有骑乘,靠双腿难以赶上突袭部队,不过马行过后,积雪上总会留下痕迹!
  主意拿定,张崇立即采取行动,“巧合”的是路上正遇一支先锋军,张崇暗随其后,遂着雪上痕迹,追踪到了某处,见唯有数十人看守空骑,多数人不知去向,他稍一度量,猜测出这支先锋军必然是想趁夜偷袭,为防马蹄惊忧安东军哨卫,这才步行埋伏,他避开这处骑乘伏藏,仔细追察痕迹,果然见一高处,谷林之中,依稀有人伏藏。
  张崇屏住呼息,手脚并用爬上一株大树,拨开枝叶一望,果见其下平坦之处,营帐林立,估算大约有两千人在此驻扎,张崇翘起唇角一笑,往怀里掏出一支两指长短的铁管,一摁机括,响箭呼哨直上,一声锐利撕破这片静寂。
  此类铁管精巧,可随身携藏,然而只能发出响箭却不能伤人性命,为斥侯哨兵专用,意在警告营帐有人偷袭。
  顿时兵荒马乱,“偷袭”之警四响,安东军营冲出一队,往这方向袭来,意图偷袭的先锋军见失先机,并不恋战,飞速撤离,张崇这才现身,高举双手,疾呼暗语,表示他是自己人。
  他当然没有被立即相信,遭到了五花大绑的待遇,被友军押着去见将官。
  谁也没有留意见,高地之上,另一株枝叶繁密的大树梢杈上,白鱼有若鹰隼的眼,仍牢牢紧盯张崇,他也在笑,并不为失去追踪目标而懊恼,因为他明白,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要做的便是及时报告张崇行踪,让其与先锋军这支突袭部队巧遇,顺顺利利让张崇找到安东军,把那件“机密”报知刘洪元,张崇一入敌营,白鱼当然不可能再跟踪盯梢,因为即便张崇会被送去刘洪元主营,白鱼也不可能穿越这片敌营,但他已经不需要继续盯梢了。
  晋王烨,并非不知刘洪元主帐所在,相信在那四围,殿下已经悄悄布下耳目。
  只要刘洪元一有动向,殿下应知大功告成!
  ——
  刘洪元因突击连连受挫,自己还被“秦八郎”剑伤手腕,眼见先锋军回援,料定常山隘伏军已然被歼灭,又眼看军心疲乱,无奈之余,下令撤军休整,但他当然明白已然是无路可退,仍然不灭重振士气后集众猛攻的念头,然而外围营帐屡受广阳部袭扰,让刘洪元一直疲于奔命,直到终于醒悟,发觉广阳部回回都是见好就收,不过装作穷追猛打之势,刘洪元这才疑心敌方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然而他正在重新计划时,忽然听闻军中有两个士兵病重不治,一时间大是疑惑。
  因为风餐露宿,士兵虽难免身患疾病,但仅仅因为疾病而死者却甚罕见,损亡多因伤重,可这两个士兵,都没有负伤,莫名其妙却高热而死,不仅如此,在此二士兵之后,竟然还有十多名士兵都接连高热,一病不起。
  军中虽有军医,却皆擅长外伤治创,一时之间难有定论,有人说是因伤寒,有人说症状似感染疠疫,刘洪元当即下令将病者隔离,又令医者不可妄言,自己心中却七上八下。
  这日突然有外翼营卫送来一员自称内应者,刘洪元当即接见,核准口令无误,听闻广阳城中竟然暴发疠疫,一度连秦明都重病不起,他先是连连跌足——大好时机,多好时机?可竟被生生错过!
  然而再听晋王妃竟然察明疠疫是因人为,刘洪元方才大惊失色。
  他是领军之将,当然听说过突厥人利用疫毒取胜的战计,甚至早在汉之一朝,匈奴人便利用病死牛马投放水源散播疠疫的开端,然则无论突厥,抑或匈奴,皆为游牧民族,他们的百姓部卒可以任意迁徙,水源有污,对自己害处极小,不比得华夏一族,以农耕为重,百姓可不能任意迁徙,若利用疫毒,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刘洪元根本就没想过周室会利用疫毒于战争,因为水源一旦有污,难保治下之民损亡无数,就算获胜,大周的天子,韦太后,做出这一决断的晋王妃,甚至武威侯、秦八郎,都必定会背负骂名,为千夫所指,载于史书,受千秋万代斥责,刘洪元也是华夏子民,他深悉在儒家正统影响之下,权位之上的那些人,多么注重名声德行,他难以置信晋王妃会不计后果,用此谬策。
  可是这一计策倘若起源于东灜敌间,晋王妃便有了借口推脱,平民百姓哪里明白河渠起源支脉,晋王妃只要借口广阳疫情波及幽燕,说不定就能脱身事外,让突厥人与东灜人成为众矢之的!
  最毒莫过妇人心!
  虽说刘洪元处置及时,安东军中疫疠一时并未扩散,然而得知真相之后,他如何不疑水源有污?安东军是进击一方,粮草固然有备,总不可能自备水饮,但人和马都不可能不饮水,想到晋王妃已然在水源投放疫毒,刘洪元还如何能够安心?
  雪上加霜的是,那高热的十余人又再不治身亡!
  而这些因病身亡者,竟然皆为主帐军士!
  不许再饮用河渠之水!
  ——此令一下,军中一片恐慌,因为除了河渠之水,再无水源。
  正在这时,广阳部兵分几路向三处翼营发起突袭,显然已经探知主帐所在,这让投毒的可能性进一步被证实,不过这回,广阳部依然见好就收。
  刘洪元再也没有犹豫,他不能在此耽搁了,因为一旦疠疫爆发,军士病亡,等着他的只有一败涂地,他只能放弃苇泽关,撤回保定,与武威侯部决一死战!
  可是疠疫爆发一事已经泄露,因为病死、隔离、禁止饮水等蛛丝马迹,尽为指向,更不说主将竟然舍苇泽关,选择那条有如绝境的退路。
  安东军军心大乱,又正在这时,一直见好就收的贺烨终于彻底拔出了长剑,直指安东军主力,数万人马,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不及撤退的翼营,溃逃者有之,投降者有之,甚至万念俱灰之余引剑吻颈,刘洪元无比仓惶的向保定逃蹿,这次他仍然忍不住回首——
  他曾经距离苇泽关几乎一步之遥!
  然而这一次回首,他看不到苇泽关的哨所城墙,看不到“秦八郎”那双冷厉的眼,风雪之中,他看到的只有一片苍茫。
  败了,败了!前方虽还有路,也只是一条苟延残喘的末路而已。
  安东将士,我伟大仁德之安东王,臣,惭愧无地。
第1015章 王妃差点逼死人
  已经预感到败局的刘洪元,在曾经被他寄予重望的常山隘,果然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后有追兵,前有伏击,已经溃散的军心再也无法凝聚,被逼绝路的这员安东大将,最终选择效仿楚霸王拔剑自刎,正可谓——虽远垓下,不过乌江,相似羞情惭父老,类同悲憾知项王。
  安东这支号称征西大军,主将已损,亡者过半,颓沮而降者三万有余,另有残兵剩勇仓惶逃窜,虽说保定战事未止,但广阳城中,甚至连许多平民都已在庆幸险难终于过去,胜利已在眼前。
  将军府里,当然更是一片如释重负与喜气洋洋,唯有杨怀犀心情郁挫,当日他判断广阳部将利用疫毒挫毁刘洪元之计,晋王妃俨然默认,事到如今,更加显明当日判断准确,但杨怀犀一点不觉欢呼雀跃,这日他再度请谒王妃,肃身一礼拜下,就强调开来已经盘算多日的善后之建:“安东主将既已战亡,十万大军分崩逃溃,王妃还当立即向幽燕境内派遣医者,分发防疠之药,以防疫情扩散造成百姓死伤无数。”
  十一娘此时原本也欲向杨怀犀解释分明,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佯作不耐地说出“知道了”三字,再问“先生可还有旁事”,俨然是下逐客令的模样。
  杨怀犀心中忧急,另他虽说意识到晋王系更有胜算决意改投明主,此时却也并不详知晋王妃究竟是何性情,且把心一横,不顾王妃耐烦与否,自顾强调:“在下虽知与安东军这一战至关要紧,为奠定胜局,殿下与王妃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虽在下仍然反对只顾胜负妄顾百姓死生之行,然不能阻止,唯有尽力挽回,水源被投疫毒,波及境域难以预料,不仅安东军染疫,幽燕百姓或许亦会受此祸难,王妃怎能只庆战事之胜,而不顾万千百姓死活?晋朔臣民,皆赞王妃仁德恤下,然幽燕百姓同为大周子民,殿下与王妃所图,并非称霸晋朔而已,当视天下皆如晋朔,否则与韦太后、蜀王何异?”
  “如今广阳城内外,皆庆安东大败,苇泽关危难已解,谁知一关之隔,两源之别,这场胜利之后,幽燕百姓已有多少因染疠疫死于病痛?又有多少痛失亲人之余仍惶疫情汹汹?王妃不惧臣民质问,大约已经想好对策,横竖可将罪责加于东灜敌间承担,可王妃如此便真能心安?在下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神明,清明幽燕这多冤魂是死于谁手!”
  杨怀犀如此悲愤,实乃眼见晋王妃重重蹙着眉头,显然不满他一再揭破光明表象底下的阴恶与冷酷,根本不愿在这时便扼制疫情在幽燕扩散,他越发绝望,摇头冷笑道:“王妃装作无知无察,看来的确谨慎狡智,因为若此时便下令救助防疫,岂不泄露广阳部乃利用投放疫毒方使安东军大败?所谓物伤其类,真相揭穿,便连晋朔百姓也会斥责王妃不择手段,只有是,等到幽燕爆发疫疠,死伤无数之后,王妃才好‘惊觉’,大悟原来广阳疠疫已扩散至幽燕,并导致安东军在劫难逃,如此一来,天下臣民才会确信,东灜人散播疫毒,原是为突厥人指使,意图导致大周时局更乱,哪曾料王妃平息及时,非但稳守苇泽关不失,甚至察明广阳之疫是为人祸,戳穿突厥、东灜毒计,又因天佑大周,广阳疫情虽说平息,却波及安东军,导致大获全胜,王妃坐收功利美名,当然不用顾惜幽燕百姓死活。”
  这番不无怨愤的话说得痛快,杨怀犀却是悲叹不止,回想这一生,也的确波折,本有一腔热血满腹经纶,意想报效君国也能因此改变自身的命运,哪知尚未入仕,老师便被无端治罪流放,年轻气盛的他未免对肃宗之治大失所望,也曾生过隐遁之心,到底还是不服于空有学识而一事无成,那时听闻蜀王礼贤下士,结交之后,果知其有壮志,杨怀犀因看穿德宗之后,仁宗帝懦弱无能,韦太后又短见昏庸,误以为蜀王若得权位,才有希望开创一番新局。
  然而诚心辅佐,渐渐知道了裴郑二族冤案背后,甚至也有蜀王出谋划策,他当时便极端心惊与懊恼,更至后来,贺洱继位,蜀王为垄权以助天子亲政,不惜暗助东灜志能便潜藏于周兴风作浪,这彻底让杨怀犀心灰意冷,这才决意另投明主。
  谁知晋王系看似英明,实则也是两眼只有利欲,心中全无社稷,就算胜算更多,但得权位,必定也无力挽回华夏之厄,大周国运。
  贺周的江山,看来是真走到穷途末路,甚至会重蹈晋末五胡乱华之祸,杨怀犀不为一姓一家悲叹,他悲叹的是华夏之治即将泯灭,泱泱大国彻底崩亡,千万百姓即将沦为异族奴役,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落草为寇,投身急公会,彻底背离这些所谓的皇族正统,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然而他此刻已然是自投虎口,再也没有另投明主的机会了。
  已经是到了如此绝望的境地,杨怀犀亦不愿苟活,只见他整了整衣襟,拂了拂袍裾,也不行礼,也不告辞,洒洒落落起身,举步直出厅室,听着晋王妃总算说出“先生留步”四字,然而杨怀犀已然是心灰意冷,就这么背对着,不回头,只稍稍顿住步伐:“杨某虽无能,辜负师长悉心教导,此生一事无成,然还谨记老师当年教诲,不敢与利欲之辈同流合污,杨某自知今日之后,再无生机,这便回去坐等王妃赐死。”
  说完举步,又摇了摇头,他已存必死之志,两眼看向这厅室之外,虽有几株红梅花开得正艳,亦觉视线里一片昏沉黯淡,悲哉这半百人生,饱经挫折,终于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终结,妄废了天生资质,又得名师指点,不过也如刍狗而已。
  僵呆呆的步伐再往前迈出,杨怀犀再度听见一声“先生留步”。
  十一娘也已经从榻上站立起来,上前两步:“先生且听我这两句,再决定去留不迟……如今我再不瞒先生,青面少将秦八郎,实则便是晋王贺烨,此番利用疫毒大败安东军,确为殿下之计,不过殿下当然不会为了战事胜负,妄顾百姓生死,疫毒并未投放水源。”
  杨怀犀步伐仍然向外,眼前却兀地清明起来,突觉几株梅红分外刺眼,以致于让眼中酸涩不已,他急急一转身,姿态不免显得几分狼狈,大别于一贯以来的洒落超然,但杨怀犀当然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转过身来,一脚在前一脚在后,瞪眼结舌:“王妃这话当真?何意?”
  见女子唇角带笑,那不耐烦的神色当然一扫而光,此刻甚是恭谨伸手朝向坐榻,缓缓道:“还请先生落座细说。”
  杨怀犀也顾不得礼数了,只微微颔首,重新跽坐下来,仍是迫切地盯着王妃,倘若耳朵能随心所欲,此刻必然是学那兔子直竖起来。
  他先是震惊于晋王贺烨怎么突然与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秦八郎“合而为一”,当然更关心的是还是晋王竟然没有在水源之中投放疫毒。
  “殿下得知疫毒一事始末,虽立即想到加以利用重创敌军,然而当然也考虑到投放水源会使疠疫蔓延无法控制,牵连无辜百姓,从一开始,便摒弃了投毒水中,殿下亲自率军偷袭,预断出刘洪元主营大致所在,经过勘探,知其下令军中斥侯日日出营察探,以防主营被袭,故设计投放染疫之野禽,伤其足,让敌方两员斥候轻易捕获。”
  十一娘没有解释贺烨怎么成了秦八郎,只说目前这一桩计策。
  “武威侯已经收复幽州,保定虽仍为敌所占,但刘洪元为防我周军形成合围之势,下令保定领将闭城固守,如此一来,刘洪元后援粮路已断,故而殿下料定其必然会严控军士口粮,试想日常艰苦,饮食不足,此二斥候当拾获野禽,怎能不饱口腹之欲?然那野禽已被殿下喂食腐毒,虽是活物,人一当食用,十之八/九会染疠疫。”
  杨怀犀已然是恍然大悟,再无悲愤,竟击掌大赞起来。
第1016章 信与用
  那两个斥候在勘察敌情时路拾“美味”,难抵诱惑烤食来吃,这吃独食的行为当然不可能广而告之拉仇恨,到后来虽染疠疫,有风寒症状,然而此乃寒冬季节,军士们风餐露宿,患病也属正常,不足以引起医官格外重视,直到此二人病重而亡,与之接触者再染“风寒”,医官或许才会怀疑是否疠疫。
  到此时,贺烨放出张崇,由他去通风报讯,斥候已然病死,刘洪元自然也无处打问他们路拾野禽一事,立时便会怀疑是广阳部将计就计,把那疫毒投放水源。
  这个计划制定之初,贺烨便有把握不让疠疫扩散,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苇泽关外,甚至连常山等州县,百姓们都已被先期撤离至山岭之中藏身,刘洪元确定军士感染疠疫,必定也会做出隔离防范的措施,水源其实并未受污染,疫情又怎会扩散?
  就连那两只折了翅足的野禽,倘若没有被安东军斥候拾获,也会立即被射杀掩埋,确保不会将疠疫扩散开来。
  说到底,刘洪元其实根本不用惊惶失措仓猝撤离,他只要把那十数名染疫者“处理”,疠疫就能断绝,然而因为张崇报讯,刘洪元坚信晋王妃已在水源中投毒,这才乱了阵脚。
  其实这回计策,与其说贺烨是利用了疫毒,还不如说利用了人的心理——便连杨怀犀都无比确定晋王系求胜心切在水源投毒,更何况是刘洪元?
  换而言之,倘若对方换作对晋王尚有了解的十一娘,这个计策当然也就不会生效了。
  关键其实在于,晋王知敌,而敌不知晋王,当然,倘若没有久长确信疫毒存在,下令张崇通风报讯,刘洪元不知广阳城内爆发疫情,此计也不能有此成效。
  十一娘起初任由杨怀犀误解,不加分辩,是因她对杨怀犀还无法全然信任,认为没有必要辩白,再者也是防范要秘走漏,然而今日杨怀犀听闻广阳部已然大胜,当军民无不庆幸之时,他却仍然心忧幽燕百姓,劝建不成,竟生绝裂之心,如此机智谨慎之人,全然不顾此时己为鱼肉人为刀俎,竟是为了与他全无干系的幽燕百姓,当面斥鄙晋王妃,这样的风骨,才真真正正赢得了十一娘的敬重,不疑杨怀犀乃贪婪无信之徒。
  也是直到此时,杨怀犀方才真真正正受到了十一娘几分发自真诚的礼遇,但他在恍悟晋王妙计,感慨这回总算投得明主之余,还不忘指谪晋王妃对他的试探:“所谓用人不疑,王妃此回试探之行,有失胸怀,需知世上君子鲜寡,多数才能之士,难免会存私欲,又有多少人心经得住试探呢?故,殿下与王妃倘若志存高远,还当慎行试探,以防事与愿违,反而激发人心之恶。”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是老生常谈了,但关于试探激发人心之恶的言论,十一娘还是首回听闻,因她素觉人心叵测,虚矫者大行其道,奉行要成大业,警而慎之方为准则,就拿她自己来说,起初甚至还曾怀疑过陆离为苟且偷安加害八娘,虽未经试探,然则也是经过了不短时间的考量与观察,终于打消了疑虑。
  也难怪十一娘多疑,当时她经过族灭人亡之祸,连自己也是死后再生,她曾经相信过贺衍不会妄加治罪她的族人亲朋,结果就是贺衍一纸圣令,判决裴郑二族罪有应得,紧跟着八娘死于生产,她自己也被毒杀,睁眼闭眼间,虽是三年过去,可十一娘刚得新生时,怨恨与悲痛一如闭眼之前,她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平和心境,对世上一切都怀抱着疑恨。
  故而十一娘也无法立时参透杨怀犀这话,辩道:“先生先助蜀王,后背主来投,虽有择木而栖之说,使怀疑虑却亦难免,不过经此一回试探,确知先生虽口中不申,要么骨存仁义,要么深不可识。”
  言下之意,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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