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望族权后-第40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正往外走,贺烨却也起身跟随:“我与王妃同去吧。”
十一娘思谋一番:“也确然需要殿下出面,才能震慑住那些云州亲兵。”
两人便坐上肩舆,一前一后往东外苑去,途中虽察觉有几个探头探脑的仆妇,只不理会——云州乱局,为太后授权十一娘促成,即便贺烨一贯撒手不问军政要务,但十一娘究竟是女子,面会兵勇,拉上“有勇无谋”的晋王殿下“护驾”并不有悖情理,纵然这些耳目通报予太后,亦不关要紧。
待入东外苑,因有亲卫把守,彻底杜绝了耳目鬼鬼祟祟的刺探,但十一娘今日却带上了艾绿随行,偏巧曲丰儿在门禁值守,眼见身着女装的艾绿,大觉面善,盯着看了一阵,满脑子疑惑却就是不能将这婢女与“艾兄弟”联系起来,艾绿当然也瞅见了曲丰儿,却目不斜视同他擦肩而过,暗笑这人真是个呆子。
晋王夫妇在王横始养伤处落轿,“徐老大”当先便冲了出来,他历来耿直,一副武人脾性,又兼此时对晋王妃满腹怨怼,言辞便满带讥损:“王妃终于肯露面了,郎将对待王妃何等情义,遭遇奸人残害,王妃竟绝情至此,非但不肯援助,反将郎将及我等软禁在此,难怪连孔圣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这话大有道理。”
展肚子后一步跟了出来,这几日他倒是衣不解带照顾着王横始,以偿心中愧疚,然而他虽对王横始满怀钦佩,这时对“徐老大”的话也有些听不顺耳,先喝一声:“不得无礼。”方才抱拳礼见:“郎将行动不便,不能出迎,只好请殿下、王妃室内叙话。”
晋王夫妇自然都不会与“徐老大”一般计较,当先入内,“徐老大”为首的云州亲卫跟在后头虎视眈眈,而尚且不能行走的王横始只在里衣外敞披一件大氅,被人抬扶下床,到外室一处坐榻上,平日里梳得公公整整的一头黑发也任由垂散披肩,衬托得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
他从来玩世不恭不拘礼节,此时心中又隐隐有了几分猜疑,既不能站立,干脆也省却硬要让人掺扶揖见的虚伪,黑沉沉的一双眼睛直盯着来人,似乎对贺烨的随同微觉诧异,但王横始显然已经无心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把展肚子早前体贴他伤重乏力放在一边的凭几用尽全力推开,憋一口气直直坐正,他原本方正的面廓,这几日间更加显得锐硬,不再似那个白袍玉面、嬉谑恣意的青年,变得异样冷沉。
没有寒喧,没有质问,似乎是心平气和的陈述,因为伤重虚浮的气息,让王横始这番话似乎更加不具威胁。
“我不顾大父阻止,执意率三万部将救援广阳之危,固然为自作主张,可能激怒大父,不过我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脾性,以往也曾做出不顾大父主张任性出征之事,大父虽气恼,事后少不得责罚,可绝不会为此急怒攻心病倒,更不会治我忤逆之罪,嘱令对我痛下杀手,我那叔父封蔽广阳城,出城伏击欲置我死地,必定是趁我不在云州,利用那妖道将我大父控制、威胁云州部将意图夺权,大父危在旦夕,始恳请王妃助我人马,救我大父于困禁之中,问罪王知礼大逆不道之恶。”
这番话时,王横始一直逼视着晋王妃,他没有忘记不久前的庆功宴上,这个女子执盏相敬,不无诚挚一再感激他兵援广阳的情义,他是有猜疑,但仍然不敢置信晋王妃会见死不救,不敢置信晋王妃对他不过是欺骗利用,这些天来,意识清醒时他废尽思量,也找不到晋王妃会偏助王知礼的理由,他其实以为是自己遭遇劫难与突变的原因,才这般多疑这般敏感,他甚至期待着晋王妃在这几日,已经做为援救大父的行动,接下来便会告诉他一切有惊无险,王知礼已被逮捕待审,云州重新被大父掌控,之所以避而不见,是因不想让他劳神耗思,是为让他安安静静的养伤。
十一娘没有回避王横始的逼视,她也十分的平静。
“王都督已然亡故,王知礼已然上报朝廷,声称王郎将你忤逆不孝,致使王都督气急攻心中风卧床,虽经及时救治,仍不幸撒手人寰,临终前遗令由他继掌云州兵权,并逮问王郎将忤逆违纪之罪。”
一切奢想彻底破灭,王横始忽觉眼前一片漆黑,胸中似有腥甜翻涌直冲咽喉,纵使握紧拳头,也克制不住指掌的痉挛,他首先感觉到的甚至不是绝望,而是锥心刺骨的悲痛。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啊?他做了什么才把祖父留在云州城,留给了丧心病狂的王知礼及那妖道,导致祖父被活活害杀,他可以想象祖父的死不瞑目,悲愤绝望地终结此生,倘若他不曾离开,王知礼或许就难得可乘之机!
巨大的悲怆有若怒涛卷涌着王横始,纵然是闭紧双目,也没法克制泪意渗出,他听见耳畔震响的轰鸣,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法归复理智。
但那轰鸣声到底还是逐渐低散了,他又依稀听见心腹亲兵似在痛哭喧吵,意欲入内质问晋王妃却被阻拦,晋王夫妇却格外诡异的沉默着,似在欣赏他的忏悔与悲恸,这一刹那,王横始其实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但他不甘心。
他终于睁眼,眼睛里已是满布血红。
“王妃心知肚明,大父必定是被王知礼害杀,王知礼弑父夺权,我与他不死不休,始最后一次恳求王妃,助我人手,助我亲手报仇血恨!”
“王知礼弑父夺权,不忠不孝,国法难容,我答应郎将,绝不会容他逍遥法外。”
晋王妃这话显然大出“徐老大”等的意料,喧吵声骤然平静。
然而王横始却听明白了晋王妃的言下之意,终于一笑,只那笑容里却尽含冷诮:“然而王妃是不会再放我回归云州了。”
“是,我会上报朝廷,郎将你遭遇王知礼伏击,虽被众亲卫拼死救出重围,然而终因伤重不治,卒于晋王府。”
“王妃要斩草除根?”
“不,我不杀你。”
“王妃以为留我苟活,足以回报我救援广阳之情?”王横始大笑出声,又是连声急咳,唇角溢出鲜血,再开口时已是嗓音嘶哑,阴郁有若兀鹫:“为什么?我以赤诚相待,王妃却以绝决回报,为什么设计云州王祸起萧墙,究竟为什么背叛辜负?晋王妃,我王横始自问没有行为于你有损之事,为什么你要如此算计于我?”
“云州王萧墙之祸,确有我推波助澜,不过王郎将亦该心知肚明,就算没有外人添柴加火,云州王内部矛盾激化也在所难免,你质问该是,为何我不助你夺势,为何要放纵王知礼弑父夺权。”面对王横始的质问,十一娘仍旧心平气和:“原因很简单,因为云州王拥兵自重,怀不臣之心,我奉令于朝廷,故从一开始,与云州王便不是同盟,王郎将说是赤诚相待,那么敢问王郎将,有朝一日继掌云州军权,是否企图挥师西进?”
“我终究是有眼无珠,原来晋王妃果然为韦太后走狗。”王横始出言越发不逊。
“是,王郎将的确不曾识我,然而我早已洞悉王郎将野心,所以,胜负已定。”十一娘并不为自己辩解,一来她的确利用了王横始,再者其实一直清醒,他们两系,从来不是友好,迟早有一日,图穷匕现。
“不杀王郎将,也的确因你救援广阳有功,若害你性命,我于心有愧,可若说谋除云州王,我却问心无愧,云州王绝非大周忠勇,异心与潘博无别,差异仅仅在于,王都督还没有被逼上绝路,王郎将你,也做不出卖国求荣之鄙事,然而不忠君国、拥兵称霸,同样也是乱臣贼子。”
她话音刚落,王横始已是一口怒血喷出,槁木一般歪倒下去!
第1039章 你该恨我
眼见着主将吐血昏厥,“徐老大”等亲兵睚眦欲裂,叫骂着晋王妃“卑鄙无耻”意图冲将入内,再也不仅限推搡,拔出佩刀来就要与韩英等人拼命,贺烨早在十一娘道知王进谷死讯时便已踱至门边,冷眼睥睨这十余愤怒的亲兵,见其早前尚还克制并未出手,这时当然不容发生械斗伤及无辜,也不见他怎么动作,转眼已到“徐老大”跟前,出手如电,劈手便夺得长刀,横其项上:“都给我住手!”
这边厢,早已携带着针囊药袋赶来救急的凌虚真人,当见王横始吐血昏厥,不慌不忙上前施治,还能分心指责十一娘:“就算难避真相残忍,丫头也该说得婉转些,你这一番话,虽不至于把人气死,岂不是白白招他怨恨?”
“怨恨,有时候才能支撑万念俱灰者不灭生志,我也是希望他能撑过家破人亡之痛。”十一娘直到这时才轻叹一声:“师公,云州事了后,你带他隐居邙山吧,一来有你救治,更有利于伤势康复,再者凭师公之能,相信足以开解他之心结。”
凌虚真人慢捻银针,侧目看向十一娘:“丫头倒会支使人。”
“王郎因何身负重伤,师公难道没有责任?谁让师公当初妇人之仁不曾清理门户这才致使遗祸?”
凌虚理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外头那十多人,难道也要让我带回邙山看管?我那是道观又不是牢狱。”
十一娘见师公答应了“照管”王横始,陪笑道:“这倒不必,那些人我自会发落。”
“快去发落吧,吵吵嚷嚷,搅扰得老道头疼。”说着话便解开王横始衣襟,要往他胸口心脉处扎针。
十一娘连忙避开,出去一看,晋王殿下虽然用“徐老大”作为要胁让云州亲兵弃掷兵器,不过当然无法让他们口服心服,尤其是一见她,怨毒的目光更加锐利有如矢箭,恨不得把她三刀六洞才得痛快。
“我会放你们回云州。”
这句话当然没让亲兵们欣喜若狂,“徐老大”甚至冷笑道:“晋王妃何必假仁假义,我等无能,不能为都督报仇血恨,反而自投罗网,自知死路一条,晋王妃动手便是!”
“你们若不曾随王郎将援救广阳战退安东敌军,我当然不会妇人之仁恕你等不死,可你们确曾为了君国出生入死,你们可以不服我,可以不从我之号令,甚至可以谋刺我于剑下,只要尔等不怕王郎将会因尔等罪行偿命。”十一娘逼近两步,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刀,凛然无惧递给“徐老大”:“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为王进谷等报仇血恨,要么便听令于我,随我剿杀王知礼,仍回云州军中,今后遵奉韩英之令是从。”
十一娘胆敢这么“发落”,当然清楚这些人都是听令于王横始,绝对不会置王横始生死不顾,她当然不是一定要利用这些人暗中拉拢云州部将,为将来号令云州部挥师西进准备,她之所以如此要胁,当然是因这些亲兵于幽州大捷有功,她愿意给予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不是将这些人软禁终生不见天日,那样苟活,相比立时处死更加折辱。
正如十一娘心中清楚,即便必除云州王,却不可能将其麾下十万部将斩尽杀绝,云州只需要换任一个将帅,而并非自毁军力,以十万将士尸骨,成就权位霸业,那样的代价太惨重,就连韦太后,都不敢公然行为此等恶行。
可相比王进谷麾下,王横始的三万亲兵更有理由活着,因为若是没有他们,当初的苇泽关不可能抵抗刘洪元的大军猛攻,不可能有幽州大捷,她与贺烨不可能有如今的利好局面,这份恩情必须回报,王横始要活着,他们也不能死于权位倾轧。
“我不能放王郎将回云州,但你们可以代表王郎将,把王知礼绳之于法,相信你们应当明白,王郎将兵援广阳并不仅仅是因为私交利益,亦是因为不屑潘逆出卖家国投靠蛮夷,摒却权位之夺利欲之争,王郎将确有华夏男儿铮铮风骨,那便是不容异族侵我国土、奴役华夏子民,眼下突厥五部已然兵犯安北境域,难道你们就甘愿执迷于权位私欲,放弃镇守北疆抵御蛮族?主将未能成就之功业,唯尔等可替其成就,如此方为大义,而不限愚忠。”
这一番话,到底还是打消了几分亲兵们心头的戾气,“徐老大”垂头思量,良久方才抬起眼睑,虽看向晋王妃时依然没有敬服,宁死不屈的情绪终究还是缓和了,听他一字一顿问道:“若我等听令于晋王妃,晋王妃可敢称誓,无论何时何境,都不能再戕害郎将!”
“我向你们称誓。”晋王妃毫不犹豫竖起手掌:“无论何时何境,必不会戕害王横始,若有违誓,天地不容、五雷轰顶。”
“徐老大”方才将长刀掷下,一言不发领头军礼参拜。
王横始这一场昏厥足足三日未醒,凌虚一再保证当日他吐出心口郁血反而有利康复,碧奴奉十一娘之令来探望过几回,禀知所见:“虽一时尚未醒转,气色却一日胜过一日。”十一娘这才放心。
直到第四日清晨,王横始才醒来,昏昏然不知置身何处,但觉口中干渴,四肢乏力,察觉有人将他扶起,将参汤喂入口中,他又闭目一阵,那浑沌的神思才真正清明,侧目一看床边,惊见守护之人赫然是晋王贺烨。
“我朝起晨练,顺道来探望。”贺烨不咸不淡解释一句。
“我那些亲卫怎么不见?”王横始这时已然察觉暖阁里异常安静,一时忧急。
“他们已被王妃说服,答应效命,故而已经去了别处安置,而王郎将你,已经成为‘已死之人’。”
王横始怔了一怔,不由冷笑:“说服?怕是用我生死做为要胁,才让他们不得不屈服吧。”
“果然不枉诸位对横始你忠心耿耿。”贺烨微微一笑:“横始理当心知肚明,王妃之所以散布你之死讯,实乃保你安全,免于被太后斩草除根。”
“殿下这是为王妃说好话来了?”王横始持续冷笑:“王妃既是太后走狗,何必留我性命?一刀杀了,反而彼此痛快。”
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恍过一道清明:“晋王妃还想利用我,收买云州军心?”
“云州王一旦灰飞烟灭,你这已死之人能有多少利用之处呢?”贺烨抬起眉眼,却并不带讥诮之情:“横始,不要怨恨王妃,若你一定要怨,应当怨我,因为王妃不是主谋,我才是。”
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王横始震惊的神色,越发云淡风清:“可惜你我,注定为敌,不过横始,如果你还不忘抱负,莫如留着一条性命,看我将来能否再灭突厥,恢复万国来朝,震慑蛮夷再也不敢侵我国土。”
已经是往外几步,贺烨忽又回头,莫测高深一笑:“小王与横始常山隘伏击刘洪元一战,实在酣畅淋漓,但望将来,我与你还能携手一战。”
第1040章 关于仙智
云州城。
虽已掌控大局,王知礼却并不轻松愉快,脸色似比天穹的阴云更要灰霾几分,他这时正在一间静室外急急踱步,不住询问“仙道可止调息修练”,但他根本不需得到仆从的回答,因为静室紧闭的门窗明显就是答案。
好容易盼得门窗洞开,王知礼方才大步迈向,他甚至在石阶上绊了一下,踢得脚趾一阵钝痛,却顾不得这些了,赶命一般抢进室内,哪知却见老道仍然盘膝闭目,王知礼此时当然不会为门窗无人自开这点小把戏震诧,却不敢打扰老道修练,摁捺急切跽坐等待。
好在老道并未让他久等,数十呼息后,缓缓张开眼睛。
王知礼方道:“仙道可曾恢复功力?鲁护等人,仍旧不愿听从于我,若干脆弃杀,其麾下士卒恐怕便会哗乱,唯有仙道出面再度震慑,方能使他等惧服。”
其实王知礼心中对这位“仙道”委实有些抱怨。
原来仙智曾经信誓旦旦能够控制他人神识,王知礼也亲自领教过他那令人啧舌的道术,自然信任不疑,趁着这回,王横始不顾王进谷阻止,自作主张离云州而援广阳,王知礼顿觉机不可失,亲自上仙游岭,请仙智出山,乔装成一卫士,趁王进谷召见鲁护、郑敏等埋怨王横始又再任性胡为时,仙智施法,扰其神识,果然让王进谷“中风”昏厥。
哪知王进谷非但没有一命呜乎,并在临死前留下有利王知礼的遗言,虽半身不遂,却悠悠醒转,虽不知中风偏瘫为王知礼暗算,然而竟对他谆谆叮嘱,令他立即通知王横始返回云州,说道“尽力辅佐横始”一类言辞。
王知礼心惊,哪肯奉令而行?借口王进谷病重不见外人,竟把父亲软禁。
鲁护等人生疑,又有郑敏出头质问,王知礼眼见不能遮掩,又是依赖仙智的道术,不废吹灰之力便将这些人控制软禁,虽说有那么些部将,如董大勇般为仙智道术所慑,然而鲁护等死忠却不屈不挠,拒不服从王知礼继掌军权。
王知礼逼于无奈,只好将王进谷毒杀,又设计伏击王横始,以为王横始一死,鲁护等人为大局着想,只能屈服。
却没想到,仙智虽布下杀伐阵,并成功控制王横始神识,使其呆滞当场不及闪躲,身中弩箭,然而依然让他饶幸逃脱,没有王横始的尸身,鲁护等人当然不可能轻信王知礼空口白牙的说辞,再者王横始生死未卜,王知礼当然也不能完全安心,事情进行到此地步,他已然没有其余退路了,要是不能使鲁护等人屈服,固然朝廷下旨,他也无能掌控军权。
不过在仙智面前,王知礼当然不会将抱怨宣之于口,他虽然焦急,也必须保持毕恭毕敬。
仙智没好气说道:“最近屡布杀阵,过耗元神,哪里这么容易恢复?姑且再容我十日吧。”
王知礼无奈,只好先告辞,召集部属谋士商会计划去了。
仙智却也长叹一声,因为他实觉有些力不从心了,思及旧事,不由更加怨恨凌虚、琅济二人。
话说当年,琅济主张取仙智性命,凌虚顾及师徒一场,到底不忍斩尽杀绝,虽废仙智道术,伤他经脉,使他多年修练一朝尽废,且日后再也难以恢复功力沦为手无缚鸡之辈,状如残疾,不过仙智并没有成为真正的残疾,只是行走有些不便而已,一双手虽不能杀人害命,尚还能够自理。
这也是因为凌虚宅心仁厚,知仙智孤苦无亲友可依,又被逐出师门,真要手脚俱残,迟早也会被饿死。
仙智虽废道术,但师从凌虚多年,凭着识算之能,也不难生计,约有二十载,他都受雇于商贾,衣食不愁,若他一直还是当年那个乞儿,大约也能满足了,不过他一度习得道家法术,求的是长生不老飞升成仙,杀人不废吹灰之力,布阵可损千军万马,又哪里能够满足于普通人碌碌无为的生活,故执着于恢复功力,虽曾动过男女之欲并因此改变命运,然而被驱逐师门之后,倒是再也没有动过娶妻生子的念头。
也是因缘际会,又是十年转眼而过,仙智已过天命之年,终于再次被他得遇一个高人,凭着强记之能,以《金匮遗书》某些章文作为交换,高人舍一丹药予仙智,仙智服食后,竟当真能够气贯经脉,为恢复功力道术,仙智游览四处,终于择中仙游岭为修练之地,潜心数十载,他这时其实已逾百岁了,然而除了跛足以外,身体并无其余病痛。
仙智之所以择中仙游岭,一来是因岭中人迹罕至,环境幽静不怕惊扰,二来岭中飞禽走兽野蔬鲜果甚多,不愁饱腹,最最关键的是,岭中自生药草,年代可溯百载,服食后极其利于修行。
然而仙智当年受创甚巨,虽说数十载苦修,功法逐渐恢复,若论修为,尚且不敌当年。
否则这回他也不会如此力不从心,既未能操控王进谷神识当众遗言,又不能直接摧毁王横始神识,杀人于无形。
驱动杀伐阵,禁锢王横始,已经让他使出浑身解数,直至如今都没有恢复过来。
要论来,仙智这时已无情欲之心,所图无非修行仙道而已,根本不该参与王知礼夺权这等世俗争斗,不过仙游岭中那些百年以上的草药,几乎都被他采食,当初的福地已经不适合他继续修练了,他当然知道邙山才是真正的洞天福地,奈何一但涉足,凌虚、琅济必然知他恢复功力道术,必然不会饶恕放过,仙智哪敢自投罗网?
他需要供养,王知礼正好送上门来。
听闻王知礼出身掌军之门,仙智顿时心生妄念,他以为无论凌虚、琅济如何了得,纵然不惧千军万马,十万军、百万军若登山剿杀,二人难道还能幸免?二人若除,他便能安心据邙山修行,他甚至知道那两条巨蛇镇守的潭洞内,隐藏有“登仙之术”,若被他据为所有,凭他灵智,得道飞升指日可待。
更兼虽已经事隔数十载,仙智仍然不忘凌虚二人废他修行之仇,若有希望血恨,当然不妨一试。
可惜当年,仙智沉迷于杀伐之术,并不愿意精进气望测卜,否则这时他便能从王知礼面相看出,此人虽有雄霸天下之欲,却并无问鼎九五之运了。
仙智就这样一忽欲构夺地“登仙”,一忽沉湎陈年旧怨,越发觉得体内气息浮躁,再难平静调息,正烦闷时,却见王知礼去而复返,只是一扫早前的心浮气躁,转为眉飞色舞志气飞扬:“仙道,有喜讯传来,王横始虽则逃往晋阳,求庇晋王府,却终于是气运尽丧,因伤重不治卒亡晋王府内,真乃天助我也!”
通报了这件喜讯,王知礼又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王横始已死,晋王妃就算阻挠,他有毛维、蜀王相助,何愁不能游说太后准允由他继掌云州兵权?眼下已经到了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