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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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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谁也不能全身而退。”十一娘打断贺烨的话:“因为殿下若然仓猝起事,绝无胜算,幽州部全军覆没,居庸关迟早会被蛮夷攻破,云州部有若一盘散沙,雷霆可有那能力抵御五部联军?突厥迟早都会兵逼长安,夺霸天下,华夏覆灭,我等尽为亡国之奴,殿下这不是孤注一掷,这是以身殉国,殿下不愿受辱于蛮夷,难道我等便能苟且偷安?所以我必须阻止殿下,因为殿下是在行为不可为之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赴死,我也不想随殿下赴死,我不想多年努力毁于一旦,还未到绝望时候,我怎能让殿下走上绝路。”
  “还未到绝望时候么?”
  “未到绝望时候!”十一娘越发坚定:“只要殿下还在,只要燕国公等将士还在,便未到绝望时候,因为只有殿下才是华夏社稷最后希望,只有殿下才能保护贺周臣民,黄钟未毁,何惧瓦釜雷鸣?!”
  不像长安被阴风暴雨吞没的秋季,太原的这一年秋,仍是朗朗乾坤,风卷来,柯枝摇晃,漏下明光缕缕,深深照进十一娘眼底,让她黑漆漆的眸子涣发暖色,渐渐的,那抹光亮与和暖也感染了贺烨的眼底,他这才真真正正的有了笑意,上前一步,转过身,和他的王妃并肩站着,一齐去看瓦顶之上那轮秋阳。
  “是我冲动了,王妃说得对,不到绝望时刻,既然胡汉决战在所难免,我更加应当积聚力量静待时机,此时仓促起事,无异不战而降,我险些做了懦夫与罪人,多亏王妃当头棒喝。”
  十一娘也笑了,恍若如释重负。
  “我能够体谅殿下心中悲愤,殿下生为贺姓子孙,忧国忧民之情自比常人更甚,韦太后这回忍辱,也确为错过挫败突厥最后时机,危难迫在眉睫,殿下难免失于理智,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人事未尽,殿下又怎能心安?”
  “我会准备好,将来与突厥展开真正决战。”
  “我从不怀疑,相信殿下一定可以战胜蛮夷。”
  此日后大约过了一月,贺烨方才知获那些具体的屈辱的条件,但这回他并没有义愤填膺,傍晚时分,往玉管居去,仍然是先将手掌放在十一娘已经显然隆起的腹部,屏息凝神感觉越发顽皮的胎儿折腾出来的动静,好一阵后终是眉开眼笑心满意足,却又不得不愧疚,他自己也是大觉遗憾。
  “太后将同安下降阿史那奇桑,分明便是要把同安置于死地,我必须得救同安,不亲自去,不能放心,可这一去,可能无法在伊伊生产前赶回。”
  这回十一娘并没有劝阻贺烨。
  因为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同安成为敌我博弈的牺牲品,当然无干贺衍,而是因为同安生母叶昭媛,在渥丹生命最后的一程,叶昭媛尚且不离不弃,同安是叶昭媛留在世上仅有的骨血,她不能见死不救。
  只阿禄这回却对晋王殿下不能相伴王妃生产耿耿于怀,竟忍不住在王妃耳边抱怨:“先帝确然对殿下有恩,然则若非先帝懦弱,殿下亦不会受这许多挫折,同安公主下降突厥,可暂止干戈,论来也是身为公主应该担当责任,殿下半途劫亲,岂不成了因私废公?”
  十一娘竟不知阿禄对贺衍如此不以为然,心头莫名“咯噔”一下,可这不祥的预感又难以言说,更追究无迹,她只是正色驳斥:“同安公主下降若真能遏止干戈让臣民免于浩劫,殿下当然不会因私废公,可眼下情势是,就算同安和亲突厥,亦不能平息战乱,一旦突厥起兵,便会以同安祭旗,殿下若置之不顾,岂非大失仁义?对血缘亲情都能如此狠绝,将来又怎会德施万民?”
  阿禄委屈道:“婢子是担忧王妃忧愁,王妃可眼看就要临产了!”
  “我不会忧愁。”十一娘笑道:“我相信殿下会平安归来。”
  贺烨这回是“劫亲”,不是与突厥正面交战,而且是暗中潜往,并不会暴露伪装,又兼突厥根本无意与大周“秦晋之好”,对同安这位公主哪里重视?贺烨趁其不备,若还不能偷袭区区一部使团得手全身而退,将来哪有能力与突厥大军决战呢?
  阿禄仍旧不服:“公主被劫,和亲不成,岂不给予突厥借口起兵?”
  “所以殿下才要等突厥使团离开大周治域后动手,突厥保护公主不力,致使北辽萧劫杀公主破坏两国和亲,怎能怨怪大周?”
  “怎么是北辽萧从中作梗?”这下连碧奴都大觉惊奇了。
  “当然要是北辽萧。”十一娘看向碧奴:“倘若不是北辽萧,岂不让太后动疑?毕竟太后清楚明白,唯有殿下才会不忍同安远嫁。”
  碧奴也知道耶律齐如今受制于王妃,王妃足以要胁北辽萧为晋王背这黑锅,可她仍有不解之处:“北辽与突厥历来不和,当然不望大周与突厥和谈,毁坏联姻确有理由,然则北辽萧若主动承认劫杀公主,岂不惹火烧身,同样会让太后动疑。”
  “阿碧已经想到关键之处了。”十一娘赞许道:“故而北辽萧不会主动承认主谋,太后得到证供,乃北辽王耶律宏主使,待追察下去,才会笃断此乃北辽萧嫁祸耶律宏之策,北辽萧正与耶律宏内战,倘若大周因公主遇害,加快征伐潘博,日后支持北辽萧推翻耶律宏,岂不有利?”
  碧奴方才恍然大悟:“太后不知耶律齐受制于王妃,当然不会怀疑殿下与王妃能驱使北辽萧,又只要突厥并不会因为同安公主遇劫起兵,太后根本便不会追究北辽萧罪责,只要太后不疑殿下,公主遇劫一事便将不了了之,无论于北辽萧于殿下均无损害,北辽萧为耶律齐安危,当然会答应配合。”
  又不放心:“只公主既被‘劫杀’,当然不能露面,晋王府中这么多耳目,并不适宜安置公主,殿下也必不放心将公主安置在晋阳城外,总不能真将公主送去北辽萧,又该怎么妥当安置呢?”
  “这倒的确让我有些犯难。”十一娘蹙起眉头。
  “婢子倒有一个主意。”碧奴忽然说道。
第1063章 谢莹献计
  周廷与突厥间第二次所谓和谈,实则在十月便宣告结束,突厥使团带着同安公主与周廷丰厚的陪嫁,浩浩一行返程,自出甘州,肃州、敦煌实际已经不再隶属大周辖境,然而突厥王帐却设置于原北庭都护府辖区,是以行程过敦煌,仍要一路西进。
  十二月,西域莽原上已是一片冰天雪窑,北风凛洌砭人肌骨,故而谢莹就算对光明的未来满怀憧憬,也因这一路艰难的行程饱受摧折,虽说自周武宗征服西域,沿途设置的客驿并没有因为明宗以后渐渐松弛的军备而废撤,总算还有房屋以供休整,谢莹也觉打不起多少精神来,让她陪伴似乎因这恶劣环境、前途茫茫哀怨得已然麻木的同安公主,就更不耐烦,冷嘲热讽得自己竟觉无趣,这日嘱令诸宫人奴婢:“可得看好贵主,若不留神,让贵主寻了短见,你们可都没有好处。”
  她便出了女眷安置的院落,在伊力的陪同下,往日后的靠山阿史那奇桑座前讨好去了。
  既已经到达自己的地盘,奇桑再无乔装的必要,不过许是习惯,仍然还是一身武服戎装,此刻正饮着美酒吃着炙肉,和他的设护们商议接下来的行程,他们尽管已经习惯了大漠风沙,可若然在荒野莽原遭遇暴风雪,人力又怎能抵挡大自然恶劣的气候,故而必须谨慎。
  听报谢莹求见,奇桑忍不住微动眉梢,这个女人乃伊力鼎力举荐,他起初见她生得貌美,风情姿色远非突厥女子能比,以为不妨笑纳,一路之上,听这女人言谈,竟颇多见地,于是越发宠爱,反而那个木头桩子一般的大周公主,奇桑大觉无趣,倘若不是刚刚从周廷占得诸多便宜,又兼吐蕃赞普施压,他几乎想要把同安丢下,由她自生自灭。
  在设护们暧昧并粗鲁的调笑声中,奇桑一把将谢莹拉进怀中,却被美人“娇嗔”一句:“特勒又忘记了守礼。”奇桑方才挥退部属,斜挑着眉眼:“你们周人遵奉那些教条,可真琐烦,不让人畅快。”
  谢莹笑道:“特勒为何遵汉人为师,自幼学习汉话?当然是因特勒深知,意欲号令天下,虽必须靠武力征服,然而治理汉民,却必须沿用华夏礼制,礼不可废,尊卑才能区别,特勒纵然是在部属亲信面前,亦当维持威仪。”
  “号令天下何其不易?如今区区吐蕃,甚至仍为我之掣肘。”奇桑听小小女子檀口之中,说出号令天下这一远大的志向,大觉趣味,竟大是乐意与美人探讨。
  “这一路之上,闲来无事,我也常为特勒大业思谋,特勒可知吐藩为何不愿起兵?”
  “吐蕃并无雄图壮志,答应与我突厥联盟,仅是为了占取便宜,可真要对周国用兵,吐蕃人就必须得考虑得失了。”
  “特勒所言极是,那么应当明白,并非没有余地说服吐蕃共同起兵。”
  奇桑蹙眉:“此回和谈,吐蕃不废吹灰之力便占得缮州、松州等地,已然心满意足,又怎愿再投兵勇财粮,助我突厥进逼周国?”
  “这回和谈,突厥与吐蕃皆获利益,然铁勒三部却并无好处,怎能甘心?特勒之所以在和谈时不为三部争利,岂不是打算利用三部不满,逼服吐蕃妥协?”
  奇桑哈哈大笑:“真不愧美人巨眼。”
  “我还想到一计。”谢莹秋波含情,巧笑嫣然:“特勒试想,倘若那三位大亲王遇刺,尤其吐蕃王哈吉勒命殒长安,吐蕃赞普还会不会拒绝起兵呢?”
  “你是想嫁祸周廷?”奇桑严肃了神色,摇头道:“韦太后求和甚笃,天下皆知,怎会谋刺大亲王给予五部起兵理由,这法子也太过漏洞百出,轻易便被吐蕃识破,哈吉勒为吐蕃宗室,倘若因其丧命,吐蕃怨恨我突厥,可谓得不偿失。”
  “韦太后是主张求和,大周官员却是主战者多,太后虽不至于挑发战乱,官员却可能逼促交战。”谢莹坚持道:“只要铁勒等三部与突厥同心合力,就算吐蕃心存疑虑,也不能证实大亲王并非死于周廷官员、贵族之手。”
  见奇桑已有几分动心,谢莹再接再励:“贺周建国之初,因天竺阿罗顺自立,毁两国邦交,谋杀周国使臣,曾被周室兴兵,攻得茶鎛、罗城兵败城破,天竺兵勇死伤无数,后虽逼于无奈,再度屈服示好,天竺与贺周之间仍有仇怨,特勒莫不尝试结盟天竺,再增威势?另,大食等国商人,财势雄大,特勒亦可游说资助,吐蕃见突厥势雄气壮,又岂会舍大势而从懦邦?韦太后执掌周国政权,一再屈服忍让,治下锦绣河山俨然有若肥肉,必引诸国垂涎,有谁不想分一杯羹,获取好处?”
  “结盟天竺尚还可行,然而要让大食等商人资我军需,又谈何容易呢?他们与周室,可一直有商务来往。”
  “商人图利。”谢莹信心十足:“周国虽鼓励商贸,然而对胡商却历来低看一眼,特勒大业若成,胡商自会比汉商尊贵,突厥将来,只要于商贸政令给予诸胡宽待,不过是让他们资以物用,可谓小投入大利益,只要有利益可图,便有洽谈基础,又怎算艰难呢?”
  奇桑其实已经在图谋联合天竺灭周,被谢莹提醒,大悟竟连大食也并非不能联合,虽说让大食出兵不那么现实,仅只资以物耗,果然极大机会促成,而只要联合诸国,更大的好处是会给吐蕃造成巨大压力,逼迫其服从大势所趋。
  他正欲赞赏,却忽闻一阵哄乱,面色一变。
  又说同安公主,此时正在僵坐,耳闻随她远嫁突厥的宫人婢侍冷嘲热讽,分明是要逼她自尽,心里的凄苦甚至比原上冰霜还要冷厚,但她这时已经不想流泪了。
  这些宫人虽然都是来自大明宫,好些还是自幼在她身边服侍,不过临行之前,当然都是受到了她的祖母,大周韦太后的面授机宜,她们便不再是同安的奴婢了,她们的任务是督促同安争获奇桑宠爱,与谢莹齐心协力为大周争取宝贵的和平。
  然而一出甘州,踏入突厥治域,宫婢们知晓奇桑竟然混在使团当中,而且对谢莹宠爱在先,她们的生死仅在谢莹一念之间,又哪里还能顾及大周的利益?她们听谢莹言下之意,分明巴不得同安自尽,于是恨不能言辞如刀,摧毁同安的生志。
  但同安还不想死。
  她心中还怀着一丝饶幸,她的叔父不会置她不顾,叔父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离开突厥,既还未到突厥王帐,她就不会绝望。
  所以忽然听闻哄乱嘈杂,宫婢们花容失色时,只有同安忽然握紧了拳头。
  她从床上坐起,迈开大步拉开房门,她看见突厥兵被不知哪里射来的弓弩洞穿胸膛,她顿时热泪盈眶。
第1064章 意外的交锋
  莽原荒漠,客驿多数建驻于丘谷凹低处,方能凭借自然地势抵御恶劣莫测的气象,不似塞下那些精致秀雅的楼阁,奇桑一行暂歇之处,四面皆建有高耸坚厚的夯墙,与围墙相比,房舍则显得低矮了,以致于平地看来,不似屋宇居宅,更若废墟残橼,除非居高临下,才见巨墙之内石壁拱顶,确可住宿。
  哄乱起时,奇桑也几步抢出房门,正见护卫被一侧低丘上呼啸而来的箭矢射中,对于战争杀戮极度敏感的他哪能不知有人袭击,先发出一声喝令,自己也立时藏身于梁柱之后,然而他努力地抬头目视,所见也只是狂风卷起雪雾及沙尘,浑浊之中难辩袭军确切所在。
  出于一贯以来的军事素养,纵然自敦煌向西,实际上已经属于突厥所辖,可在这片广袤的莽原上,奇桑当然不可能做到处处驻兵,理论上他这一彪千人护队,仍有可能在返回王帐的途中受袭,所以即便只是理论上的可能,驻歇客驿前,奇桑也预先勘察了四周地势。
  西侧丘坡虽最接近,然距离客驿亦有三百步射程,臂张弩无法造成威胁,至少要是伏远弩才能自西丘箭袭驿站,那么偷袭者便不是来自突厥内部,因为如伏远弩这类杀伤力较强的武器,已被奇桑控制,纵然突厥内部生乱,也是绝对无法动用。
  伏远弩多为三矢联发,可为单兵操控,袭击者一轮箭袭约三百箭矢,那么至少应有一百骑兵,而连袭竟达五轮,耗千支箭矢,这也不可能是回纥等部族叛乱,因为他们没有这么多储备武器。
  奇桑迅速判断出,袭军只有三个可能,周国、北辽、吐蕃!
  虽说他在玉门关驻有重军,可防周廷禁军出甘州西进,然则如幽州、云州二部,仍能绕经居延漠上抵达西疆,且伏远弩原为周军配置,虽各国皆有仿制,但奇桑首先怀疑的对象,仍然是对他最具威胁的周国。
  他想起谢美人的提醒——堤防晋王烨。
  难道真如谢莹猜测,晋王贺烨并不似表面那般一无是处,竟当真胆敢私调幽州军燕国公部,绕经大漠袭击突厥?可若是如此,贺烨并不知他潜身使团营,既调大军,理因跟踪使团直击突厥王帐,为何要袭击使团,打草惊蛇?
  这不合情理。
  奇桑折返屋内,询问道:“同安公主为晋王烨侄女,晋王烨有无可能前来劫救?”
  谢莹一口咬定:“晋王烨意在天子之位,怎会置大局不顾为一女子涉险?若非韦太后,晋王烨以嫡子之尊理应继德宗后登极,同安乃太后嫡亲孙女,贺烨哪里会来救她。”
  奇桑颔首:“袭军既非幽州大军,便不足为惧。”
  吐蕃虽说主和,对突厥多有忌防,然则并无理由树敌突厥,袭击突厥使团对吐蕃毫无益处,纵然袭军乃北辽,但北辽正在内战,想必也无力派遣重兵攻打突厥,奇桑相信这一千精锐部卫,即使面临五倍于己之袭军,也能安然突围。
  这一阵功夫,弩箭已住,奇桑下令摁兵不动,他意图探明袭军人数。
  此时突厥护卫已经多数撤入高墙之内,摒息凝神,静待袭军动向以及首领奇桑的下一步号令。
  果然便听喊杀声与马啼声,自西丘冲击客驿,似与防守外围的突厥兵厮杀,一负责探哨者入内,大声禀报敌情:“骑兵百余,持臂弩……”
  他这话音未绝,高墙外竟然掷入状如泥丸之物,坠地则裂,黑烟腾起,因风卷,弥漫疾广,奇桑眼睁睁看着百余部卫被那黑烟围绕,竟乏力瘫软在地,死活不知,他大惊失色,这时再也不能冷静分析战况,以及袭军的来源意图,果断下令:“袭军用毒烟,立撤!”
  说完已是翻身上马,率先杀出重围,连谢美人都顾不上,又哪里还顾得上同安?
  谢莹因听不懂突厥语,只闻奇桑一声大吼,屋外哄乱更剧,此时也被吓得花容失色手脚无力,摁着胸口瘫倒毡毯上,惊慌失措一脑子阴谋诡计无法施展,只有束手待擒,好在是伊力终归没有忘记她,冲将入内,也不说话,撕下衣角掩紧谢莹口鼻,把她往肩上一扛,夺马飞奔。
  谢莹是被伊力抛上马背,惊恐未定,只见黑衣蒙面的袭军已经是杀到近前,一把雪亮的白刃,冲她当头斩落,又多得伊力骁勇,拔刀一挡,也不知是否伤及对方,因为谢莹已经害怕得闭紧眼睛,只闻耳畔风声呼烈,厮杀声渐渐被抛至身后。
  当她再度听见奇桑的声音时,才敢睁眼,只见已经远离那处丘谷,莽莽原野触目荒凉。
  死里逃生的谢莹这时当然顾不得哭诉委屈,她也无能再出谋划策,只听奇桑用突厥语连连下令,有部卒似乎打算返回客驿察看,幸存者中,同安及宫婢一个不见。
  她看见奇桑毫发未伤,脸上却笼罩着森寒的杀气,她想这个自恃战神的突厥国主,恐怕因为如此狼狈的突围恼羞成怒,她极想上前开慰讨好,却终被奇桑冷硬的气势慑迫,暗忖如今还不熟谙这个男人的脾性,在此微妙时刻,谨言慎行才最妥当。
  又不知隔了多久,前往探察者终于返回,一齐返回的还有受那毒烟所侵的残部,约二百人,看上去并无性命之忧,似乎也恢复了体力,只神色颓丧,下马后膝跪于地一声不吭。
  负责斥候的人叽叽呱呱说着突厥语,将一黑衣蒙面的偷袭者摔掼在地上,那人似是负了重伤,苟延残喘而已。
  仍未见到同安公主及宫婢。
  谢莹听不懂突厥语,好在身边有伊力这个翻译,低声告诉她:“袭军并未追击我部,却将公主及宫婢掳走,目的显然不在特勒,只这回遇袭,部卫伤亡竟有三百余人,仅仅掳获袭军一员,伤势虽重,倒还无碍性命。”
  这个人当然会受到奇桑的审讯,却咬紧牙关就是不肯供认,谢莹亲眼看着奇桑将箭矢洞穿那俘虏的小腿,惨号声让她手臂上寒粟炸起,这般折磨威逼,俘虏终于忍受不住,却道汉话,声称是获北辽王耶律宏指使,意图劫杀公主,破坏突厥与周国和谈。
  再过一阵,又有一彪人马折回,经伊力翻译,谢莹得知距离遇袭处北向二十里外,发现同安及宫人尽被焚杀,无一幸免。
  她这时才提醒奇桑:“袭军行动如此敏捷,足见训练有素,此俘虏轻而易举便将北辽王招供,恐怕有诈,铁勒不可轻信口供,还当从箭矢铸造上追察。”
  谢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再不见惊慌失措,也没有哭哭啼啼,而经她这么一提醒,那俘虏立即瞪目仇视过来,显然有诈,奇桑不由对谢美人更加刮目相看,自然也会依计而行,下令收集袭军遗落箭矢,又并不给俘虏自尽的机会,将他押回王帐,再经一番严刑拷打,这俘虏却始终坚称受令于北辽王,直至奇桑终于察获箭矢与北辽军所用略有差异,锁定真凶乃北辽萧,将一应人证物证予周国用作交待,韦太后遂也对“真凶”的判断坚信不疑,尽管遗憾同安惨遭劫杀,不能再作为两国修好的棋子,然而因谢莹尚还幸存,韦太后倒也并没太过失望,此件事端果然如晋王夫妇设计般不了了之。
  又说同安,当日被奇桑弃于险境,因一直躲在屋子里,当然未被箭矢所伤,也没有被毒烟侵害,直至黑衣蒙面的袭军杀入客驿,将同安等女眷锁拿擒走,她甚至极为温顺的配合,从始至终格外冷静,然而直到二十里开外,贺烨终于揭开蒙面时,同安也才真真正正地安心,她哭着扑向叔父怀中:“阿叔果然不会置同安不顾,阿叔果然来救同安。”
  受到叔父的安抚,同安也很快不再哭泣,当听俨然晋王部将之一请示如何处置诸宫人时,同安紧紧抓住晋王的手:“杀了她们,不要留活口,她们受谢莹指使,一路上言辞折辱,欲毁我生志促我自尽,倘若叔父不来解救同安,当入突厥王帐,我只有死路一条,她们就是刽子手!”
  贺烨听同安这话,干脆下令将众宫婢焚杀,同安又再说道:“阿史那奇桑正在使团当中,阿叔何不趁胜追击,斩杀奇桑永绝后患!”
  贺烨方知他竟然与奇桑擦肩而过,一手紧紧握住腰刀,举目远望莽莽原野,到底还是垂下眼睛:“不是时机,西疆、居延眼下已非大周辖管,非久留之地,阿叔带你回太原,从此之后,同安再也不会委屈。”
  金枝玉叶的公主受不住马背上的长途颠簸,半昼与贺烨共乘一骑,半昼乘坐轻便的车舆,一路之上仍然十分辛苦,同安也是咬牙忍受,直到乔装为行商进入云州城,同安以为终于安全,她实在觉得疲劳了,十分渴望在客栈好好休整两日,然而贺烨却觉为难,沉吟半刻,方才劝说:“云州为雷霆驻守,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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