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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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挝野伞
“你之所以无孕,是因为中了绝嗣之毒,投毒者为殿下,献计者为我,惠风之死,我从未怀疑柳孺人,元姬也并未目睹杀人过程,是我授意她揭曝,我之所以不让你陷害柳孺人,是因为我与她非但没有仇怨,一直情同手足,你处心积虑,意图是母凭子贵,但你并不深知太后,太后既不容殿下,又怎会容殿下有子嗣传承?所以任姬,你注定只是一枚弃子,现在,你真不用在为太后开脱了,你可知道,仁宗帝过世之前,本有意兄终弟极,可太后发动宫廷政变,逼得仁宗不得不另立遗旨,这些是我亲眼目睹,晋王妃之位,是我处心积虑谋得,目的便是为了辅助殿下实现志向,我又怎会是太后棋子呢?”
“柳在湄,你竟然敢!”
“我为何不敢?韦海池并非不可战胜天命所归,你们不敢,为图权势选择依附她,但在我眼中,她仅仅只是玩弄权术之徒,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殿下曾亲自前往战场,幽州一役非但是殿下担当部署,甚至领先锋军奠定胜局,如果你知道这些,让你重新选择,你认为殿下与韦太后,谁更有胜算?”
任氏不得不扶住膝案,才能继续端正的坐稳,她既震惊,又茫然,她以为自己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前溪的背叛,但晋王妃竟然告诉她,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那这些年,她的楚心积虑,她的步步为营,她的期望与付出,岂不滑稽可笑?
“任姬,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折辱你,你我呢,其实说不上私人仇怨,之所以你死我活,皆因各自阵营不同,我想你或许不愿临死之前还糊里糊涂,或许还想维持最后一点体面。”
任氏沉默良久,似乎喃喃自语:“是啊,我这一生,可不是糊里糊涂。”又凄凉一笑,彻底心如死灰:“晋王妃,有你相助,甚至还有燕国公等将士辅佐,想必晋王应能赢得最终胜利,而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也必然不会再容我苟活。”
“是,因为你活着,太危险了。”
“那么有朝一日,未知王妃能否对我阿娘及弟弟网开一面,并告诉他们,是我,是我为他们求情?”任氏忽然倾身,紧盯着十一娘。
“任姬,你到如今还执迷不悟?”十一娘却不为所动:“母亲若爱子女,又怎会眼看子女为人刀匕,忍心子女不得善终?令弟若重手足之情,又怎会为自己荣华富贵,不顾姐姐身陷不幸?他们从不是你倚靠,对你唯有利用。”
“王妃甚至能放过元氏,为何不肯放过我之阿娘、我之幼弟?将来晋王若然登极,任氏一族自然一败涂地,我阿娘不过一介女流,阿弟亦非隐患,为何不能放过?”
十一娘仍然不为所动:“因为元氏并未进行到最后一步,而令堂令弟,却企图加害殿下,你已行动,他们同为帮凶。”
“那么便望王妃,将来也给他们一个痛快吧。”任氏忽然不再坚持:“不要让他们受尽凌辱而死,至少能像我一样,保留最后体面……但是!我祖父才是罪魁,如果不是他,父亲不会下定决心投诚韦太后,如果不是祖母,我阿娘也不会想到让我做为刀匕,我不能为自己报仇血恨,只能恳请王妃,不要让他们死得太容易,他们也应当受尽凌辱,懂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如果他们还能活到那日,我可为你血恨。”
“一定要告诉他们,是我临死之前恳求。”
十一娘颔首。
任氏竟笑了起来:“想不到我临死之前,还能如此惬意,终于是可以瞑目了。”
见十一娘起身欲走,任氏再道:“我不想要三尺白绫,吊死之人,形容太可怖,砒/霜鸩酒皆可,在此之前,还望王妃开恩,让我乳媪梁氏,最后服侍我一回吧。”
话音未落,已然听见乳媪在外痛哭失声,原来是早已被带到了门外。
任氏又是一笑:“王妃还真是宅心仁厚,那么我就先走一步,只待日后九泉之下重逢,我们,再战一场。”
十一娘没有回头,径直离去。
路上艾绿愤愤不平:“王妃如此善待任姬,她竟还敢诅咒?”
“这算什么诅咒,人终有一死,迟早都会入幽冥九泉,更不说我对她何曾善待了?一杯毒酒而已。”
“连婢子也以为王妃对任姬动了恻隐之心,她倒也可怜,倘若能够选择……”碧奴叹息。
“并不是不能选择。”十一娘看向天边,那里也已经彻底被黑暗吞没:“如谢姬,遭遇与任氏有相似之处,但她,可没有争当刀匕,任氏为晋王媵虽不得已,看似为情势所逼,实则不过是难以抵抗荣华富贵四字诱惑,人性便是如此,有时虽为境遇所迫,归根结底,仍在自身。”
碧奴便笑:“是婢子着相了,然而据婢子看来,谢媵人也并非不重虚荣,只是她比任姬更加机智,不为刀匕,是因确信刀匕难得善终,真要论品行,竟是元媵人还高出任、谢二人一些。”
这话艾绿竟也赞成:“元媵人倒还直率,爱恨分明,没那么多阴谋诡计。”
十一娘没再搭话,因为她心中已经在盘算能不能铲除元得志了。
回到玉管居不多久,江怀便来禀报,任姬、梁氏已然服毒,只任姬还有几个旧仆,恳请示下如何处置。
“治丧吧。”十一娘说道:“从仆役中择一小婢,以任氏之女名义为其捧灵,讣告称病故……至于其旧仆,尽皆处死。”
任氏为“病故”乃对外宣称,可治丧当然不需其旧仆出面,将旧仆处死并不至于引起外人动疑,那些婢女虽然并非任氏心腹,至少不如前溪重要,任氏也许没有告诉她们谋刺晋王一事,但为保万无一失,处死更加安全。
碧奴与艾绿面面相觑,她们当然不会质疑王妃的决定,也明白太后既然彻底露出了獠牙,接下来的情势必定更加步步惊心,在王妃的立场,当然不能妇人之仁,可这还是王妃首回直接处死如此多的仆婢,她们立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
大战转眼将至,今后,是一步也不能差错了。
第1092章 奇葩
任氏的愤怒不能抵达长安,贺湛的愤怒这时也不能表达出来。
他只能借着袖子的遮挡狠狠握紧拳头,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舒展的,显然不悦的神色一下子便让对面的高玉祥住了嘴,满腹疑惑地问道:“贺舍人?”
贺湛甚至需要稳一稳神,方能让语气里不带愤慨:“高总管刚才说,太后要与突厥和谈?”
“是,但如今圣上亲政,只怕处处与太后作对,而此事务必促成,贺舍人若能想到对策,那是最好不过。”高玉祥的眼睛仍然紧盯着贺湛的脸,这宦官本就擅长察颜观色,再兼负责内察卫这么多年,没少为刑讯之事,贺湛刚才的神色变化,已然触动了高玉祥本能的警觉。
“高总管恕我直言,我并不赞成和谈之议。”既被看出来了,贺湛干脆也不再隐藏忧虑,但怒气还是不能暴发的,他深深吸一口气,沉声而道:“阿史那奇桑,言而无信之徒,否则怎会再度兵犯甘州?而今,姚将军、安宁伯等骁勇之师,连连损挫突厥五部联军,安北一战我方占尽上风,正该趁胜追击,争取再度将突厥灭国方除后患之忧,为何要接受和谈?高总管甚至声称求和信乃谢六娘手书,突厥甚至未遣求和使节,足见并无诚意,我疑心阿史那奇桑必定另怀阴谋,故我认为,此时不应给予突厥喘息机会。”
高玉祥心里虽不待见谢莹,对太后的决意却是无条件认同,顿时沉下脸来:“贺舍人,太后可不是与你商议应否和谈。”
说完这话稍默数息,见贺湛仍然眉心紧蹙,高玉祥冷笑道:“晋王妃曾救高某一条性命,高某亦知贺舍人与王妃情同手足,故太后虽令我分别与贺舍人、徐世子二人商议,我因感念王妃救命之恩,到底会对贺舍人更加照恤几分,先来商量贺舍人,贺舍人若不肯为太后分忧,高某也只好再与徐世子商量去了。”
说罢便要离开,贺湛只好挽留:“是臣误解了太后旨意,高总管暂且留步。”
连忙替高玉祥斟酒,陪着小心:“太后这决意太过突然,故贺某难免震惊。”
高玉祥这些年来,也得了贺湛不少好处,更让他满意则是,贺湛是光予好处从来没有诉求,他相当于白白获益,些微不需付出,虽说徐修能也是个大方人,不过正如早前所言,高玉祥到底还对晋王妃心怀感激,是以对待贺湛总比其余人更加客气,此时见贺湛明白过来,领会他的好意,他也不再给对方脸色看,长叹一声诉苦。
“战事看着虽说占了上风,彻底剿灭突厥谈何容易?阿史那奇桑只要往草原大漠一躲,难道我方军队还能深入莽原追击?就算取了奇桑人头,再灭突厥,总不能将蛮夷尽数杀光,总归也是力求让他们臣服于大周。再有,都多少年了,太后陵寝尚且停停建建,还不都是战乱闹得捉襟见肘,这两载,越发连太后千秋寿辰都办得草率了,今年巴蜀洪涝,洪州等地又干旱,户部甚至请求要从内库支出财粮赈灾,安北一战继续下去,明年太后千秋宴怕是都筹办不开了,息战和谈,方解财政之忧,又能使蛮夷臣服,哪里不好?”
贺湛只好道宽限两日,好生筹谋。
高玉祥笑道:“自然也不是逼着贺舍人立即想出办法,贺舍人既肯废心,便不用担心徐世子争功,高某只有办法拖延两日……另有一件事……”
却欲言又止。
贺湛会意,起身与心腹交待两句,须臾将仆从越更打发得远了,那心腹却又取了一个四方匣子过来,贺湛接过,往高玉祥面前推了一推,高玉祥稍稍揭盖,只见里头金光灿烂,两眼越发笑得眯起,这下再不犹豫了:“莫说他人迂腐,就说谢相,必定也不会赞同此时议和,韦相呢,太后也从不指望他能想出计策,商量韦相还不如说直接商量贺舍人与徐世子,故而关于议和之事,并无旁杂知情,贺舍人记得守口如瓶。”
贺湛心思一动:“连元相也不知?”
“太后谨慎,尽量不想走漏风声,若贺舍人能想到计策,届时再知会三大国相即可。”议和一事到这里才算真正说完了,高玉祥却越发神秘起来:“蜀王蛊惑圣上悖逆不孝,是何居心,可谓司马昭也,只其行事谨慎,一时难察罪证,蜀王毕竟为天子生父,察无实据难以将其治罪,太后忧虑这隐患愈大,委实难安……有一事,高某不妨告知贺舍人,蜀王已经意图谋害晋王殿下,怕是还想污篾太后及晋王妃!”
贺湛佯作吃惊,连忙追问。
高玉祥将任氏一桩事故详详细细说完,继续点拨贺湛:“蜀王意图篡位,必然不会放过晋王系,王妃只能与太后齐心协力,铲除蜀王,方能保得平安,这一件事,也需要先平外患……再有王妃虽然不至于中蜀王离间之计,心中却未必没有顾虑,我也不瞒贺舍人,太后因义烈皇后之故,对晋王殿下的确尚有顾忌,然而殿下既怀孝敬之心,太后又怎会不顾母子情份?就更不说对晋王世子,那可是王妃嫡出,不看殿下,单看与王妃自九岁入宫,侍奉辅佐整整六载,婚后远走太原,为君国分忧解难之功,太后视晋王世子,俨然有如亲孙儿,只怕就连圣上有了子嗣,将来在太后心目中,也亲不过小世子去。”
“高总管,朝廷并未册封迟儿世子之位……”
“太后已经拟旨交宗正寺审准,嫡长子册封世子位,理所应当之事,高某也只不过是预先改了称谓而已。”
说到这里,高玉祥认为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他相信凭贺湛的智计,当然明白他言下之意——晋王世子,可是极有可能将天子取而代之,晋王妃虽说不愿让亲生儿子年纪小小便承担危机,可对贺湛而言,“国舅”的地位岂能没有诱惑?必然会竭尽全力游说晋王妃铲除蜀王。
这宦官哪里想到他一离开,贺湛立即连食案都一脚踹翻,将他用过的碗箸杯盘砸了个粉碎,甚至忍不住唤人提水洗地,就仿佛高玉祥身上有恶臭,玷污了这处厅堂。
当然,贺湛真正气愤的并不是宦官,而是太后韦海池——
“财政艰难?自专政以来,大建行宫豪备陵葬,据闻各地收罗陪葬珍宝远胜三代帝陵!一连两载千秋寿辰过得草率?光是今岁寿辰礼服,竟有百套之多价值十万贯!铺张浪费耗钱无数,足够征灭突厥十回军需!可韦氏贪图享乐,视江山社稷有如儿戏!说什么国库告急难以支撑战事,分明是这女人急于罢战,图谋政变霸权不放!”
可贺湛发泄一番后,却知道自己无能阻止议和,因为韦海池有的是党徒为她出谋划策,就算是谬劣之计,会给国家臣民带来莫大灾患,也无法让韦海池打消和谈的念头。
她急于铲除蜀王党,但数十万禁军在外,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如此,贺湛认为还不如由他来策划。
太后已经对蜀王忍无可忍了,否则现在不会急着对晋王下手,蜀王当然不可能臣服于晋王,他也是大业的拦路石,既然太后不容晋王系袖手旁观,那么干脆参战也罢。
又说高玉祥,既许了贺湛两日时间,自然没再急着与徐修能商量,不过这样的小机巧,他当然不会向太后隐瞒,回宫后就老老实实上报了——隐瞒的只有那盒金光灿灿的好处费。
“贺舍人虽说乍一听议和难免惊疑,然听闻太后决意已定,兼着明白了那么多为难之处,答应竭尽全力为太后分忧,奴婢自作主张,便没有急着再问徐世子计策,奴婢是想,他们两人,一贯政见便有不合之处,所以常常各自憋着口气争功,然议和之事务必促成,倘若两人因为逞强而冒进,反而不利于议和,再者,铲除蜀王,又还需要贺舍人与晋王妃尽力,莫如多予贺舍人信任,倘若其计划并不妥当,再问策徐世人不迟。”
太后冷笑道:“你就不是因为十一娘救命之恩,有意关照贺澄台?”
“奴婢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住太后,但纵然有这想法,也是排在大局之后。”高玉祥嬉笑道。
太后颔首,却追问一句:“关于莹儿提出那个条件,你没有向贺澄台泄露吧?!”
“当然没有,太后一再叮嘱此事不能泄密,老奴可是只字未提。”
“我也知道你懂得分寸。”太后这才露出惬意的笑容,收敛了冷意,她稍稍后靠,视线离开让她渐渐觉得乏味,疲倦的奏章,那些永不停歇的公务,层出不穷的问题,她多想在这时便移居华清宫,多年之前她便下令将那处离宫翻修装饰,新建了不少殿堂与游苑,可是却硬生生被国政拖累得不敢离开长安一步。
待到清除蜀王党,清除那些胆敢挑衅她权威的人,当天下所有才俊真正能为她所用,或许就不用再如此勤政,垂拱而治才是执政者最好的状态,她只需要将意念表达,这个宠大的国家便能随着她的意愿运行,这样最好,这样她才能够尽情享受权位带来的美妙,才不枉了这一生艰劳,苦心经营。
当战事平息,那个男人也将回来了。
太后唇角不由扬起,目光慢慢转向玲珑台里那株牡丹。
九月含苞,或许腊月盛放,普天之下,寒冬能赏牡丹之地,似乎唯有玲珑台,这才算是天下唯一奇葩。
而这朵奇葩,是那个男人亲手种植。
第1093章 徐修能已知情
这一回,贺湛没有时间与十一娘商量了。
但也并不一定需要商量。
韦太后已经对晋王动刀,虽然落空,可晋王府“偏安一隅”的日子也彻底宣告终结,十一娘必然明白不能再饶幸于渔翁之利,晋王府必须出击,但针对者尚且不是太后,而是蜀王。
而贺湛看来,韦太后想要促成议和其实并不困难,倘若先让天子主张议和,她再表示支持,那么纵然如王相国等等必定会质疑,然而质疑声根本无能与赞同声对抗,至于百姓,他们当然渴望和平,谁也不愿自己的子孙因为征兵令前往战场,更不愿意因为战乱,承担越更繁重的赋税。
届时议和便会成为众望所归。
能影响天子的人只有蜀王,所以贺湛需要筹划的是,怎么让蜀王主张议和。
接下来的两日,贺湛一直在思考议和之事,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徐修能竟然也察觉了“天机”。
不仅议和,徐修能甚至得知了晋王逃脱一劫的事!
原来他早已买通了高玉祥的干儿子之一,并且这个干儿子甚至还极得高玉祥重用,正是那“眉心一点胭脂红”的高孝。
宦官大多贪财,尤其如今是太后这女人执政,因为便利的原因,对宦官颇多看重,如同高玉祥、窦辅安二人的权势,甚至堪比政事堂高官,然而大周不少官宦、士族,对于庵宦之流仍然心存鄙夷,就算表面趋附者,绝大多数的内心仍然瞧不起,宦官大约也明白无法收获官宦发自内心的尊重,故而虽然他们会对正面给予鄙夷者睚眦必报,却往往不会当真提携看上去阿谀奉承那些人,他们看重的是钱财,因为官宦无法给予他们权势只能给予财利,钱财也能装扮他们的虚荣,体现自身价值。
然而如同高玉祥、窦辅安这样的阶层,并不会“人为财死”,他们会衡量风险,比如企图买通他们谋杀太后,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的事。
再低一等比如高孝,谋杀太后当然也不可能,不过泄露机密嘛,还是具有操作性。
当然,高孝也会衡量风险,比如收买他的是蜀王党,那万万不会动心。
至于徐修能,他目的无非是高官厚禄,不存在背叛太后的风险,就可能让高孝动心。
当然,风险还是存在的,因为太后大约不会喜欢身边的人泄密。
所以在收买宦官这件事情上,贺湛不敢尝试,因为他的身后有晋王夫妇,万一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徐修能却没有这多顾虑,他之目的在于争取更多为太后分忧的机会,就算暴露,也不至于丢掉性命,但获得利益却是巨大的。
这日送走高孝,他便连连跌足——可惜又让晋王逃脱一劫!
当然,徐修能并不认为这是偶然,在他看来,一定是晋王妃早已买通任氏身边那名唤前溪的婢女,但太后并未动疑,他当然不可能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状告晋王夫妇,而且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韦太后已然力拙,比如竟然听信谢莹进言决意与突厥议和,这显然是误国之谬,终有一日会导致人心向背、千夫所指,这样看来,仿佛晋王系竟然大有胜算?!
这并不是徐修能喜闻乐见,但他这时进退两难无计可施。
议和,这是谬错,但要想促成根本不难,解决的无非蜀王党而已,贺湛可谓白拣一大功劳,但徐修能这时却偏偏不能插手。
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是从什么途径得到这条消息。
好在是他因为买通的人是高孝,而不是忠心耿耿的高玉祥,故而他要比贺湛知道得更多。
比如,太后想要议和的原因,除了财政、内斗这两大件以外,还有谢莹提出的“条件”——大周朝廷必须将损毁两国“邦交”的罪魁祸首怀恩王贺珝处死!
撇开君国社稷不谈,徐修能还真想为谢莹鼓掌,因为这个女人的确深谙太后的心思,太后根本不可能容忍曾经严重挑衅权威的怀恩王,突厥当然明白怀恩王从未危害过所谓“邦交”,议和单单提出此一条件,可谓投太后所好,太后会怎么以为呢?突厥真有诚意,谢莹何其机智。
可是徐修能清楚谢莹,突厥忽然提出让她陪嫁,她竟欣然应允,而且还能在同安及宫人被劫杀的惨祸中毫发无伤,若说谢莹与突厥人之间没有预先串通,徐修能死都不会相信,果然,谢莹一去突厥,立即得宠——求和密信为她所书,并能递来长安,已经足以说明阿史那奇桑对她颇为信重。
谢莹这时必然已是处处为阿史那奇桑考虑,又怎么会遥应太后意愿?
求和之后,必有阴谋!
徐修能甚至隐隐想到了那个阴谋的轮廓,他现在想,如果运作顺利,也许能将晋王系一网打尽,就算不能,亦可争取一条后路,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见风使舵的可能!
——
怀恩王贺珝完全没有意识到阴谋的逼近,自投长安,被封王爵,他固然没有被太后软禁,却也知道身边遍布耳目,于是自我软禁起来,不出府邸一步,亦从不与人交往,身边原本几个心腹,也被他遣散,他知道自己大约只有死路一条,指不定哪天就会“暴病不治”,他也不愿再连累旁人。
反而韦太后迟迟没有动手,却教他疑惑起来,甚至不无天真的猜测,难道太后当真感念他主动投诚,又见他循规蹈矩毫无威胁,故而网开一面?
太后当然没有这么仁慈大度,之所以没有暗杀贺珝,是因安北一役尚未分出胜负,贺珝若死,旧部许会暴动,若单是这已被打散分编的十万士卒生乱,论来太后也并不多么忧虑,断定闹不出多大风波,奈何眼下天子名义上已经有了执政权,蜀王党上蹿下跳不安份,要是军中生乱,无疑是授予蜀王把柄,这大不利于太后的计划。
可谢莹那封“求和”书,无疑是递了把刀给太后,可以名正言顺砍下贺珝的人头。
贺珝对此一无所知,但即便知道,大约也不会再作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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