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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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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得志为何饶幸之谜未解,太后大约觉得天子既彻底成为傀儡,亦无必要这时将其替换,注意力便转向太原,竟提出十分挂念晋王夫妇,更加怜爱尚未谋面的“孙儿”贺信,希望晋王夫妇携子回京看望她老人家。
已到此地步,十一娘当然不会答应,借口迟儿不知随凌虚天师去了何处游历,待有迟儿音讯,一家三口再回京城拜望母亲大人。
太后收到这封书信后,自是连连冷笑。
这时她已经不再欣慰十一娘的“重情重义”了,她需要一枚完全顺从于她的棋子。
第1110章 华清宫内
共治元年,大周、突厥休战,虽说发生了震惊朝野的季夏政变,导致蜀王获斩、天子退位,但这一政变因为胜负悬殊——姚潜佯称屈服,只装模作样与玄武门宫卫拼杀两刻,引蜀王率亲卫入禁,打算“兵谏”误国误民的韦太后退政,却当蜀王自投罗网,立即陷入十面埋伏,韦太后可谓兵不血刃便获得胜利,甚至当蜀王党被押西市当众处斩时,无数百姓才知闻这件政变事故。
长安城中并未发生动乱,一切似乎都在向平顺的趋势发展,甚至连不少空有一腔热血却毫无政治经验的士子,竟然犹豫着相信内乱外患相继平息,复兴盛世有望,韦太后于议和一事上忍辱退让不是没有道理,相比威服四海却导致战乱连连,以“仁德教化”罢止干戈也许更加有利社稷,这部分士子开始“主和”,却仍有一部分士子坚持“主战”,双方争论不休,市坊间、山寺内、曲江畔,酒肆、佛堂、甚至青楼妓馆,只要士子们聚宴游玩之处,往往都会爆发唇枪舌剑,激烈时甚至大打出手。
有旁观的百姓,大多愿意和平,因为一旦开战,他们便会首当其冲承担繁重的赋税,他们的子弟也会征召入伍,虽说绝大多数都不可能直接与蛮夷厮杀,然而负责押送粮草,也有不堪劳累死于途中,更或者稍有延怠,便被军法处死。
这样的死亡是不荣光的,压根无望得到抚恤,家人不被牵连已经要求神告佛了。
所以百姓们都倾向于休战,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安居乐业。
他们没有意识到,休战只是单方面的自作多情,韦太后也万无可能复兴盛世,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的理想生活,不过镜花水月、空中楼阁,而灾难却已近在眉睫无法避免。
这一切,苍天有察,神灵洞谙。
八月,中秋之前,长安城下降冰雹,紧跟着又是数日暴雪,民宅被毁桑田受灾,前一日尚有炎夏的尾音,转眼间冬季便使天地森寒。
这是异像,是苍天示警,大周建国以来绝无仅有,追溯前朝灭亡之时,似乎才发生过这样的灾异。
然而司天台上谏灾异的官员却被韦太后以“蛊惑煽动”之罪处死,于是对于这场灾患,官方解释为吉兆:肃杀之季早至,预示万物回春将来,上苍之意当为,一切动乱终结,比如图谋不轨的罪人沼诙裥斜┞叮笆ツ浮币布刺笾凑拢亟凑感碌木置妗
那么这一年夏末秋初,多地洪涝受灾的奏章理所当然被扣存不报,韦太后的党徒们装聋作哑,同时又大唱赞歌,“共治盛世”就这么在这些人的唇舌中滑稽的实现了,韦太后却大感欣慰,她在兴庆宫中早已落成的明堂内举行盛大祭祀及庆典,向上天与臣民表彰自己的功绩。
可这一年早来的寒冬,甚至让韦太后都苦不堪言,好在是贺送仿涞兀龌颊毒笪薇匾粼诖竺鞴肫鸹宋奘菩掭菀恍碌幕骞踔撩挥锌障腥聪硎苣抢锏奶廊热缓乖缰粒癫徽茫
韦太后当然没有忘记尚且幽禁在紫宸殿的天子,她甚至借口天子龙体违和,移居华清宫静养。
收到十一娘婉拒回京探望的书信时,韦太后刚经汤泉暖浴,宫人们在她的身上涂抹了清润芳菲的香脂,这让她日渐衰弛的体肤似乎重新涣发光泽,寝堂内效仿玲珑台遍通炭道,仅管宽敞,却温暖如春,完全可以轻披纱衣、半敞绣襟,太后格外满意自己精心保养的体态,丰腴却不臃肿,尚且性感迷人。
只不过十一娘的态度却损坏了她愉悦的心情,连连冷笑,眼光乜向一侧修剪花枝的男人,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健全英武,不是高玉祥这样的阉宦。
“沈渊。”
随着太后这声轻唤,姚潜侧过身来,白色里衣外单披一件石青长袍,这样看来既有武将的雄壮又不失文士的雅逸,他的眉目远不如有周潘安之称的贺前阌⒚溃踔粱勾偶阜植菝е瘢ぬ笙匀桓有郎驼庋牡目裢兀不墩飧鏊淙徊皇枪笞宄錾恚搭㈨璺诺哪腥耍硬槐肮ィ植挥馗鼐桑凳翟谠谑歉觥翱啥薄
姚潜对她的吸引,可谓由来已久。
只不过当时韦太后还不能为所欲为,那时她的丈夫德宗皇帝逝世不久,她刚刚铲除裴郑二族,儿子贺衍因此对她心存不满,更加没想到的是潘博竟然当真胆敢叛乱,所以对这个男人的欣赏,只能体现于加以重用,让他为了她,镇守幽州征灭逆臣。
结果虽不尽如人意,韦太后却并无埋怨。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姚潜并不熟悉安东地势,狂拓的性情也并不适合统帅秦步云那些旧部,但姚潜欣赏她,从第一回初见时,这个男人炙热却狂妄的目光中韦太后已然心知肚明。
那是无关尊卑与君臣的,单纯出于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欣赏。
因为这一眼传递的暧昧,韦太后便相信这个男人对她的忠诚。
窗户纸其实是姚潜丢了幽州回京之后,才彻底捅开。
有若烈火点燃干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当时,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可韦太后并没有因此便熄灭对情欲的渴望,她觉得尊贵如己,坐拥一切,当然也具备“爱与被爱”的资格,谁说只有青春美貌的男女,才能演绎惊天动地的情事。
在遇见姚潜之前,韦太后对谁都不曾动情。
她怨恨韦太夫人,但不得不承认她们两个是姐妹,骨子里是相似的。
韦太后的确妒嫉过崔后,因为崔后能够得到天下至尊的真情与专宠,然而韦太后对德宗却是不屑的,就像韦太夫人不屑谢饶平,韦太后鄙夷德宗做为天下至尊,竟然心折崔后这么一个一无是处,连健康都无能拥有的女人,她从来不屑争夺德宗的真情。
她追求与屈从的,只不过是德宗的身份,他的皇位。
对于谢饶平,这个一直被她愚弄而不自知的男人,韦太后当然就更不会动情了。
撇开身份与利益,真正让她心动神迷的男人,只有姚潜。
她无法理智的为这样的情意注释,但她可以无限容忍这个男人,她也相信姚潜对她的爱慕,与权位利益无关。
现在,他们终于完全不用遮遮掩掩,大可光明正大了。
已经老去却不自知的女子,就这么抱持着荒唐的自信,含情脉脉注视着“可儿”手持一朵牡丹,大步向她靠近,将那牡丹,簪在她的发髻上。
“好不容易才栽培这么一株逆季而放之奇葩,怎么舍得采摘下来?”太后借着高玉祥递过的铜镜,瞄一眼镜中容颜,莞尔有若妙龄女子之娇嗔,这一刻甚至忘却了十一娘带给她的不快。
“培植花草,原就为得人心所悦,乐趣方为重要,花草怎算珍贵?”姚潜大剌剌挨着太后坐下,拿起晋王妃那封书信溜了两眼,一挑眉梢:“棋子不听话,拿下就是,何必为此影响情绪。”
“眼下的确没人比贺信更加合适,取代贺洱。”太后倚在姚潜怀中,轻轻拈过那张信纸,又随手丢给高玉祥。
“贺洱如今连傀儡都不如,又何需另择他人取而代之?”姚潜竟也直呼天子名讳。
“我若能行废立之权,从此便为正统,这当中,还是大大不同。”太后叹道:“朝堂之事,不容疏拓,大枝小节都要讲个明正言顺,贺蹦妫究梢猿没铣囟魏瓮趸醋嫉热朔窬觯且蝗詹蝗峡晌倚蟹狭⒅ǎ展椴蝗梦野残摹!
“柳十一娘若肯配合,就能事半功倍?”姚潜质疑。
“王淮准并非顽固正统派,他只是不服于我。”太后冷笑道:“共治议和、贺珝党除、处死齐俊三件要事,王淮准与我政见不和,自然不希望我大权独掌,说穿了就是维护正统名义,掣肘我乾纲独断,然而若让贺信取代贺洱,王淮准未必就会反对,京兆王与京兆柳可是姻亲,十一娘这晋王妃,在太原推行亲政又得人心所向,岂非可以成为我之掣肘?十一娘若愿助贺信登极,王淮准必定动心,而对我而言,关键是要取得废立之权这一主动,贺信登极,贺烨病故、十一娘殉夫,没了此二隐患,我大可任命王淮准为帝师,他以为可以辅佐贺信,实则却会逐渐被夺实权。”
姚潜颔首:“王淮准的确不似裴郑二逆,他行事颇有圆滑之处,大无必要再栽以谋逆之罪,他既重名利,的确可用名利相诱,到头却给他一个竹篮打水。”
这双男女眼中,王相国俨然就是既图利益又爱惜声名的“婊子”,完全可用智取——他们不是要维护正统?那么就成全他们辅佐“正统”贺信,贺信如今多大?四岁小儿而已,十年时间,王淮准一批老臣,难道完全没有病亡?老臣离世,权柄转移期间,大有文章可做,还怕不能使其分崩离析?
当然,太后也不年轻了,渐渐力有不支,不过姚潜才五十出头,他对自己的身体甚有自信,笃定十年之后还能老当益壮,到时……这个天下究竟是谁发号施令?
然而这一切的设想,却绕不开眼前的难题。
那就是晋王妃这枚棋子已经不能随心所欲的利用了,面对亲生儿子能够登极的利诱,她分毫没有动心,甚至拒绝回京,太后没有借口逼迫,除非翻脸,别无选择。
第1111章 这一把火
若非逼不得已,韦太后还不想与晋王妃翻脸。
因为如此一来,必定是她率先露出獠牙,暴露恶意。
莫说王淮准等掣肘未除,就算晋王妃毫无臂助,韦太后也必须爱惜自己的声名,否则她这几十年来的隐忍,步步为营便付之东流,恶议太多,生前虽能震压,死后却无法避免遗臭万年,这不符合韦太后的设定。
因为她并没有亲生的子孙,所以无法控制将来的天子能够成全她死后哀荣,她能够依靠的,到头来竟是被她视为草芥的民心,以及生前可以随意操控的舆论。
所以她这时无比痛恨十一娘的“重情重义”“淡泊利益”。
“柳十一娘先一步送贺信往邙山,说明已然对太后心生戒备了。”姚潜提醒道。
说起这事,韦太后就忍不住郁火万丈:“这都是因为任氏!”
倘若任氏能成功谋杀贺烨,十一娘未必不会意动,因为他们母子两人,要想避开燕国公的报复,除了对太后言听计从,几乎别无选择。
“意外既生,海池何必再耿耿于怀?”姚潜笑道:“依我看来,海池若想行使废立之权,也并不是非贺信不可。”
“沈渊另有良策?”太后侧脸,看向男人方正的下颔。
“贺洱年方十七,若得子嗣,病重亡故,帝子克承大统,岂不名正言顺?”
这条计策,太后并非没有考虑过,但仍然行不通:“贺洱为常氏所惑,厌恶皇后、贵妃,如今贺怀游胰缟备赋鹑耍浅J希共唤欢J希巡豢赡茉儆凶铀昧恕!
“贺洱如今有若身陷囹圄,外臣不能与之接近,是否宠幸后宫,皆随海池之意。”姚潜笑道。
“沈渊之意是?”
“大周帝位,并不一定贺姓之后,海池难道没有想过,让韦氏取而代之。”
“这话谢莹便曾经提过,但并不可取。”太后蹙眉:“眼下废立尚有诸多阻碍,更何论立韦姓子为帝……沈渊是说?!”又忽然醒悟。
姚潜嗤笑道:“海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皇后与贵妃虽不得帝宠,若有身孕,天下人也必会相信乃贺洱之子,谁会凭空质疑,皇后、贵妃红杏出墙呢?”
韦太后没有其余子孙,但韦元平却子孙成群!
今日一直没有多话的高玉祥,听到这里心中大震。
姚潜这是在建议“偷梁换柱”,让太后的侄子抑或侄孙,与皇后、贵妃通奸,再毒杀贺洱,让稚子名正言顺继位,天下人皆信稚子乃贺洱遗孤,却不料已经不是皇族正统。
高玉祥早就怀疑姚潜野心甚大,此时简直叹为观止。
倘若太后不是因为年迈,再无机缘产子,姚潜恐怕就不会如此迂回了。
他哪里是想让韦姓子取而代之,分明盘算着让姚姓子坐拥天下!
从今以后的十年,太后必然对姚潜信任不疑,委托重权,然而当太后越加老迈……
韦相国哪里是老谋深算,又手握军权姚将军的对手?
可这宦官虽然悚然心惊,只消睨一眼角太后欣喜若狂的神色,他便知道自己只能装聋作哑了。
就算对晋王妃、贺湛,高玉祥都心存忌惮,无凭无据时不敢向太后检举,更何况姚潜?
于是高玉祥不过眉心急跳两下,依然保持缄默。
他听见姚潜继续献策。
“要使这计划天衣无缝,仍需一人配合,便是阿妹。”
姚潜说得这个阿妹当然不姓姚,姓韦,贺洱的生母,也就是贺囊沛祝笆裢蹂ち亍
贺袼溃峋裘鹈牛笪ǘ揽砩饬肆礁鋈恕
一母同胞的妹妹小韦氏当然没被一齐处死,还有一人就是被软禁多年的贺ぷ雍靥浴
而贺淘之所以能得饶幸,不是因为韦太后心慈手软,而是源于她对贺姆吆蕖
韦太后痛恨贺谋撑眩篮孬|留着这个嫡长子有何目的,也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因为愤慨,意图让贺淘生不如死,所以韦太后将贺优毒∩本ǘ懒粝潞靥裕渌挡换峥砣荽蠖鹊饺煤靥约绦惺裢蹙粑坏牡夭剑床⑽唇油跏易谄赘锍跻掠袷车丶绦斫牛牒孬|在幽冥之下,目睹对他恨之入骨的嫡长子反而成为唯一“薪火传承”的希望,必定会觉讽刺,而魂灵难安。
这就是韦太后,对于战败之敌的侮辱,她能从中得到愉悦。
反而让她头痛的是胞妹小韦氏。
终于询问高玉祥:“莲池如何,依然对我心存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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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时常咒骂太后不得好死。
然而高玉祥却不能如实禀报,长叹一声:“韦娘子因为悲痛,心智迷失,虽经医治,及韦相国宽慰,病症有所好转,却还没有完全康复。”
姚潜睨了一眼高玉祥,笑道:“少用这话糊弄,阿妹当然没这么容易释怀,她这一生,单为贺睿劾锎永疵挥写笫谴蠓牵缃窈孬|一死,她必然会怨恨海池,不过……阿妹之所以没有殉夫,足能证明还未完全丧失心智,毕竟在这世间,她还有贺洱这么个牵挂,贺洱若然有后,并且能够登极,相信阿妹不至于糊途透顶,知道怎么抉择才更有利。”
韦太后长叹:“此事真相,也只有连莲池也隐瞒在内了。”
“说服阿妹配合不算紧急,海池却切切不可疏忽了晋王夫妇。”姚潜又再提醒。
然而华清宫的阴谋尚在策划,韦太后尚无良策清算贺烨与十一娘,长安城中再生变乱,震惊朝野!
共治元年十月,铁勒大亲王与京兆尹杨怀治发生冲突,下令亲卫攻击京兆府衙,杀杨怀治,与京兆巡卫发生直接冲突,这件事故将三大亲王一并卷入,异族王三万亲卫竟然放火焚烧兴庆宫、芙蓉园,大火三日不灭,黑烟直熏骊山。
第1112章 宣战
杨怀治乃宇文盛的继任,也是继任灵州都督一职杨怀义的兄长,他固然为太后亲信,但与铁勒大亲王之间却有仇隙——当年豫章郡主在大明宫内遇害,被韦太后推出顶罪的凶手可是豫王世子妃杨氏,正是杨怀义的嫡女。
虽说豫章郡主之父拔野叔华已然在突厥兵犯甘州之前遇刺身亡,但如今这位铁勒大亲王拔野季布却乃豫章的嫡亲叔父,而杨氏尽管已被处死,拔野季布却并不认为侄女在天之灵能够得以瞑目,铁勒贵族自恃高人一等,恨不能让杨氏满门为侄女偿命,但突厥大亲王却一直不容他轻举妄动,直至韦太后铲除蜀王铺熳油苏忠凭踊骞芸ぐ渤堑难虾回蚀笄淄醪胖沼诓辉僭际我凹静迹嫠咚ǔ鹧薜氖被训健
并为季布出谋划策,让他在吐蕃大亲王哈吉勒举办的酒宴上,公然以辱骂作为挑衅。
杨家本为世族,虽然门楣相比京兆十望尚有不及,在大周却也极受尊重,更不说杨怀治兄弟几人都是韦太后的亲信,杨怀义如今镇守灵州,杨怀治高居京兆尹一职,权望可谓炙手可热,杨怀治虽知韦太后重视与突厥休战议和,但对突厥可汉阿史那奇桑的出尔反尔却一直耿耿于怀,更不说三大亲王中,铁勒王拔野季布最是无足轻重,杨怀治被当众辱骂,如何能忍,先是在言辞上还以厉害,到后来竟与拔野季布大打出手,结果是季布被一拳揍出了鼻血,杨怀治胸口肋骨也隐隐生疼。
而吐蕃亲王哈吉勒作为宴主,当然要居中劝和,暂时终止了这一场争端,不过当然还是更加倾向季布,如今共治议和,突厥让利吐蕃却丝毫无损,吐蕃赞普索朗平措十分满意阿史那奇桑的作为,而韦太后名义上虽说是“受降”,实际上却妥协忍辱,这让索朗平措笃信曾经强盛的周国已然走到了穷途末路,并无意终止与突厥之间的同盟,哈吉勒领会伯父的授意,自然不会对周国示好敬重。
于是当众指责杨怀治跋扈无礼,将其逐出宴厅。
杨怀治固然深受奇耻大辱,却也没有其余办法挽回颜面,只不过离开时在大亲王府门前丢下了几句愤愤不平之辞,这话却被传进了哈吉勒、季布的耳中。
季布立时担保,要为铁勒、吐蕃二国讨回颜面,责斥周廷官员的猖狂无礼。
杨怀治根本没想到季布会率兵攻打京兆府衙,他当时正在奋笔疾书,意欲弹劾拔野季布的嚣张跋扈,屡屡损毁大周国威,恳求太后加以训斥,勒令铁勒处罚作为使臣却有意损毁共治议和的季布,只听书房之外杀声四起,杨怀治出外察看,尚未回过神来,已经成了铁勒亲卫的刀下亡魂。
京兆尹竟然被铁勒人杀害在官衙,杨怀治的下属哪里能忍,调集巡卫意欲捕拿凶犯,而“大仇得报”的季布甚至又再返回哈吉勒的宴厅——这时酒宴尚未结束。
于是京都巡卫便直接与三大亲王府发生冲突,但他们根本不是蛮夷兵勇的对手,巡卫死伤多达百人,镇留京城的禁军因未得统将姚潜授令,不敢与异族王发生冲突,但突厥大亲王已经被“激怒”了,他告诫哈吉勒:“杨怀治乃杨怀义兄长,杨怀义此时镇守灵州,倘若听闻杨怀治被我等处死,必定会为兄长报仇,就算不敢私自出兵,也必然会游说太后罢止议和,杀害我等三人,故,咱们应当先下手为强,干脆一把火烧了兴庆宫、芙蓉园,韦太后镇怒之下,才会处治杨氏一门。”
哈吉勒是上回大亲王遇刺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心知肚明韦太后尽管懦弱,大周官员却有许多对议和心存质疑, 故而竟然也赞成以焚毁宫苑的手段震慑韦太后必须严惩杨氏一族。
这场大火数日不熄,万千百姓似乎也终于明白了这些猖狂的夷族根本没有议和的诚意,一度主和的士子哑口无言,他们聚集在曲江池畔,匍匐在断壁残垣的芙蓉园外泣不成声,大周建国以来,年年春闱之后,进士们白袍花冠聚饮芙蓉园的喜荣耀将不复存在了,他们也终于意识到过往的繁荣与富强已然付之一炬,亡国之祸迫在眉睫,这不是一姓取代另一姓,仅仅只是贺姓之治易主,这是华夏文明的劫难,是民族的覆灭,是炎黄子孙必须被蛮夷奴役,再无尊严。
华清宫的平静也被彻底打破,韦太后勃然大怒,她的愤怒源于不久前才祭祀大宴,在那里诏告天下“复兴盛世”的明堂,毁于这场大火,她愤怒的是突厥三国对于她至高无上的权威嚣张的挑衅,她也终于意识到荡平内乱不足以震服蛮狄,那些言而无信的狂徒不是“仁德教义”能够感化,必须予以重击!
韦太后忍无可忍,这回不需王淮准等重臣谏议,她宣布开战,着姚潜立即回京,逮拿三大亲王当众处死。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
突厥大亲王煽动铁勒、吐蕃两位同盟放火之后,已然想到他们也有可能“弄巧成拙”,在当晚便已经率部撤离长安,留守甘州的边军没有得到朝廷的诏令,部将不敢轻举妄动阻止三大亲王出城毁损所谓共治议和,他们想到被逼自刎的齐俊,这位可是在衡州内乱、安北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的衡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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