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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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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柳虽为晋王妃父族,并晋王能成气候多得晋王妃辅佐,只晋王烨忍辱多年一飞冲天,又岂是无能之辈?他既志在江山大位,又怎会为了姻亲之族向汗国妥协?晋王烨心中必定明白,与突厥汗国只有决一死战,怎会甘心为汗王利用,为汗王手中利匕?”
  “敢问李司空,可有更好计策?”宇文盛被抢白,心中大是不服。
  李由在当然不会犯只知否驳毫无建树的忌讳,分析道:“晋王烨既在太原起事,必定得知长安不保,韦太后尽失人心,认为此刻时机已到,不过汗王试想,晋王烨为何不曾干脆攻入虎牢关,先占洛阳?”
  “为何?”奇桑问道。
  “那是因为他一旦走漏起事消息,为潼关守将姜导得知,必定不会坐以待毙!姜导既被太后任命为重隘守将,对韦后掌势必忠心耿耿,不会纵容晋王烨谋逆之行,可两派一旦内乱,岂不是给予汗王渔翁得利大好机会?所以晋王烨方才举棋不定,封锁晋朔,按兵不动观望时势,一旦汗王攻武关,追击韦后,他便能号称收复失地及勤王之名西进,避免与姜导决一死战后,立即面临突厥大军兵锋之危。”
  奇桑颔首道:“倘若孤王与贺烨异境而处,确会这般计划。”
  李由在又道:“故而,谁先浮躁,谁便失利,臣以为,虽说晋王已然起事,但情势对于汗王而言,还并不至于十万火急,汗王欲为之事,应是先让晋王烨浮躁,后发制人。”
  “怎么才能让贺烨先动呢?”奇桑大感兴趣。
  “便是让韦后得知,晋王烨已然起事!”李由在沉声说道:“太后韦氏,当知自己深受晋王夫妇愚弄,必定勃然大怒,而晋王烨何尝不知,一旦太后掌握先机下令征剿,治其谋逆之罪,他便会丧失主动,无法再以维护正统旗帜号召臣民响应,届时,于晋王烨而言,只能先发制人才有胜算,然其倘若与突厥对战,无异是让韦后坐享渔翁之利,唯有先以勤王之名,逼迫韦后让权,集合两部军队,方有实力与突厥一战,实现野心。”
  见奇桑大为心动,谢莹却存异议:“晋王既已封禁河东道,纵然不能算是滴水不漏,必有把握不留实据,汗王虽有办法将晋王谋逆一事知传韦后耳中,万一韦后不信,抑或勘破此乃汗王离间之计,干脆下令贺烨攻打长安,先与突厥开战,她再坐收渔翁之利,贺烨虽知此乃太后奸计,但情势所逼,说不定亦会依令行事。”
  “汗王根本无需当真知报韦后,只消让晋王烨得知,汗王已经察获他于太原起事,并有意与韦后和谈,划地为界,突厥与周室各自为政,罢止干戈,不过韦后必须派军,与汗王共剿叛逆晋王即可。”李由在朝向谢莹微一拱手:“贵主应当明白,韦太后心中大忌,内忧远胜外患,否则当日亦不会主张共治议和,使汗王得以喘息,再度抢攻玉门关、阳关两大要隘,直入甘州攻占长安,昔日罪庶⒆锸嵵迹醣冉袢战蹯翘鹗赂斩瘢肯肜唇蹯嵌嗄暌岳粗苄谖ず笠拢囟ㄉ钰衔ず笮男裕换嵝幕橙男遥ず笥牒雇踉俣纫楹停址ソ挥幸惶趼罚蔷褪窍确⒅迫恕!
  这话终于争取了谢莹的认可,她向奇桑:“李公之计的确可行。”
第1148章 诱导非偶然
  关于突厥汗国的进一步军事行动,当然不会再容贺湛参与其中,便加长平公主的闺中好友刘若兰,也并不知道晋王已经在太原起事,将辽东、幽燕、晋朔掌控手中的秘要,所以贺湛能够继续游手好闲,隔三岔五便向平康坊造访,只是西妩家渐渐去得少了,目的地变成了芳华里的阮家宅院,因谢莹也知道刘氏楚心积虑,引荐阮二之夫成为贺湛的“弈交”,并不把来自洛阳这户商贾放在心上,此时的她,压根没有闲睱过多关注区区一家商户。
  于是阿史那奇桑召集宇文盛、李由在两大谋臣共商大计时,贺湛正与陆离“对弈”,今日刘氏也并未闻讯而来,她的一个拥趸,今日生辰,宴请官眷共贺,刘氏自然要去为拥趸热场,顺便炫燿她如今“第二贵妇”的风光,不到宵鼓声响宴散之时,没空骚扰贺湛。
  然而十一娘为防万一,依然在真面貌上罩了一层假脸皮,贺湛看在眼里竟十分羡慕,提出也要尝试一番乔装,十一娘大没好气:“你当这滋味好受?先得在脸上涂抹一层特制脂油,才能保证面具贴合,虽胡伯几经改良材质,带着久了,此时还是夏季,纵然面具不至于脱落,脸上亦觉闷湿难受。就算你能忍耐,当这面具随手制成就能以假乱真?每一张可都是根据五官面颊精心制作,为李先生等等能够顺利脱身,胡伯这些时日忙得不可开交,你倒觉得新鲜有趣。”
  贺湛如今也是直奔不惑之年了,被十一娘端着长姐的架子教训,偏她这时还顶着一副讨喜的面孔,情境实在让贺湛忍不住捧腹,笑得肩膀直抽,双手直摆:“罢了罢了,我说说而已,五姐别真恼我,再者我也不是贪图新鲜,无非想到日后要靠乔装脱身,怕露出破绽来,以为先适应熟练,更加万无一失。”
  见十一娘仍然冲他瞪着眼,这才连连干咳恢复一本正经:“五姐真有把握,阿史那奇桑会中计?”
  “把握甚大。”十一娘颔首:“但凡要隘,皆为易守难攻,更何况有畿内首险之称潼关?奇桑想夺潼关不易,而要奠定称帝基石,攻占洛阳的确至关重要,这并非宇文君、李先生信口开河,而计诱殿下南进,先与太后政党交锋,一来突厥可坐收渔翁之利,再者也会减小攻占洛阳之阻力,此计若成,奇桑甚至不用进攻晋朔、幽燕,只要趁殿下、韦后两败俱伤之机,南下决战,便有望一统江山,真正雄霸天下。”
  这个诱饵十分肥美,而且看似并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可李先生,毕竟与阿姑交好,阿史那奇桑想必不会真正信任他。”
  “十四郎当真这么想?”十一娘挑起一边眉梢,然而这眉梢已经不是她天生长成,而是依从时兴流俗,在面具上用螺黛画成——大约从明宗时起,剃眉蔚然成风,女子们多喜随心所欲在眼睛上描画眉形,贵妇们爱画蛾翅眉,极其短阔末端上扬,十一娘却自来不喜,她原本天生一双秀眉,就连需要盛妆时都只用螺黛稍稍描画,从不追崇时兴,别说剃得光光净净,对于自己的眉毛,爱惜程度可谓“一毛不拔”,然而此时扮作阮二娘,虽则胡伯手巧,纵然能在薄薄一层假面上作出“真眉”,但阮二娘的身分,还是流俗更加妥当,好在不是贵妇,不用让十一娘历来抵触的蛾翅眉,描了两道民妇妆容最为普通的柳叶眉而已,可纤纤细细大别天然,挑起眉梢来也失去了应有的气势。
  贺湛再次忍不住捧腹。
  十一娘恼羞成怒:“十四弟!你若真以为李先生不能取信阿史那奇桑,哪还称得上满腹智谋,辜负蒋公当年,传你权术诡诈。”
  贺湛险些没有往后仰倒,一手扶着膝案,一手撑在陆离肩头:“薛六兄,我快要闭气了,亏得你好定力,日日对着五姐这张滑稽容貌,竟然还能不动如山。”
  陆离明知十一娘是佯怒,好让贺湛稍微排遣心头郁积,竟也调侃道:“若有刘氏等人在场,五妹阿谀奉承还不觉违和,只此时眼见着阮二娘摆王妃架势,我也几乎忍俊不住。”
  贺湛“哈哈”大笑出声,指着十一娘道:“别挑眉,快快奉迎我俩,否则没法谈正事了,五姐莫不是想我与六兄‘肝肠寸断’?”
  这下连十一娘也撑不住笑场,忽然却觉岁月攸然退后,在座三人仍如少年之时,肩上没有重担,面前亦无艰险,说说笑笑就是一日过去,那样的时光当真让人怀念,以至于此时此刻,竟生懒隋之心,多少生死兴亡,也可以置之不谈了。
  可这三人,无论大笑抑或莞尔,也只是稍微的放纵,“始作俑者”贺湛到底不曾闭气,也是由他率先敲打膝案:“正经些正经些,咱们言归正题,在此不得不先说一句,五姐将阿史那奇桑心性把握准确,奇桑野心勃勃图霸中原,并骁勇敢为,也的确具备实力,论优长一来能征善战,再者见识不凡,但他也有短处,便是固然懂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理,而且也明白一统中原不能仅靠武力征服,甚是注重治政之术,然而对于华夏文明,更关键则是关内诸多地形军备,他并不熟知,旗下亦无得力谋士,就算有谢氏相助,然而谢氏擅长,也仅限于洞谙韦太后心性,在某些方面可以投机取巧罢了。”
  这就是说,奇桑想要实现野心,便离不开华夏之臣在旁辅佐,这也是他为何在夺占长安之后,听信粟田马养谏言屠民,却与八望士官秋毫无犯的根本原因——平民百姓不可能成为智助,反而存在为世望煽动,激发动乱的隐患,屠民是为威慑,善待世望则是为了拉拢。
  陆离颔首:“得知奇桑夺占长安后系列举措后,王妃的确才认为计诱之策可行。”
  “再者,奇桑与谢氏尽皆认定,相比韦太后惶惶若丧家之犬,如今晋王更称劲敌,无论宇文君还是李先生,但凡谏言先夺武关,皆对晋王有利,是以两位献策先取洛阳,符合时势利弊,在一定程度上,确然能够打消突厥方疑心。”贺湛又道。
  十一娘也说:“设计之前,我先揣摩了一番谢莹心态,她其实并不谙知殿下志向,在她看来,殿下所图与贺鹞薅拢静换嵋陨琊⒊济裎兀侵醋庞谌ㄎ唬回适峭庾澹涠岢ぐ玻皇蹦训妹裥乃颍诘钕露裕啾惹鹇母又匾蚴牵氏热〉谜橙ㄎ唬缘敝鹗轮匾丫苈叮囟ㄏ确⒅迫耍ぐ膊还讼刃心舷拢胩蟮尘鲆凰勒讲拍苊庥诒欢!
  “阿史那奇桑之所以能夺占长安,谢氏可谓功不可没,是以对谢氏可谓信任不疑,固然不至于言听计从,但只要谢氏不与李先生产生分歧,计诱之策再多一层保障。”贺湛笑道:“五姐深谙谢氏心性,并不曾多此一举遣人游说,的确免除了节外生枝。”
  十一娘到底与谢莹共处数载,很知道这个女人的根底,要论治政之见、军务战备,比韦太后尚还远远不及,但论心机手段阴险毒辣,倒是深受韦太后影响,而起源来自千年之后的优越感所产生的狂妄自大,连韦太后恐怕都要甘拜下风,对于这样的人,其实不用更多说服,只要让她自信心更加膨胀。
  所以当初对李由在面授机宜时,十一娘叮嘱应对谢莹的方法,就是万一产生分歧,需委婉奉承。
  “说到底,奇桑只要坚信殿下更加在意权位,便会入瓮,因为他根本不会料到殿下会选 择与他正面交锋,让韦太后坐收渔翁之利,李先生之计,看似不会造成突厥任何危机,就算不成,局势也不会比眼前更加糟糕,一旦成功,利益巨大,故而湛认同五姐判断,李先生必定能够成功诱导奇桑,接下来,就看五姐,是否能让奇桑自以为得逞,踏入殿下埋伏了。”
  此日面谈之后,十一娘果然收到了李由在大功告成的捷报。
  阿史那奇桑完全采纳了他的献计——
  先是放任李由在想法安排心腹家奴混为某户商贾的随从,取得出长安往洛阳的过所,将密信捎给尚在洛阳的莹阳真人,李由在于信中自称其为佯投突厥,告知奇桑已经察获晋王起事的机密,意欲与韦太后和谈,联手伐晋。
  当然,这封密信是在奇桑的监督下写成,至于李由在的心腹其实也是由他安排,担保不会真正泄密。
  接下来,便是如何让奇桑相信奸计得逞,晋王烨已经入瓮了,这当然不能依靠身在长安的李由在,需要再次利用到志能便,但洛阳的志能便并未被十一娘惊动,更不可能收服,所以演戏就必须逼真,但这些事情十一娘已经部署妥当,李辰翁、王横始包括姜导都会配合,诱导不难。
  还有一件利好消息,便是贺烨已经赶到虎牢关外,当然,随他一齐赶到的还有燕国公部将士。
  可正因贺烨赶到,得知十一娘安排的全盘计划后,居然提议改动一二。
  事涉如何让李由在及崔公、薛公等脱身,十一娘原本的计划是乔装,但贺烨认为会给仍然潜伏在长安的十一娘带来危险,所以提出了更加稳当的办法。
  十一娘对此并无异议,却在安排实施时,又再发生变故。
  先是崔公、薛公拒绝离开长安,就连贺湛,竟然也坚持留下!
第1149章 攻潼关
  七月流火,是逐渐转凉的季候了,长安一连几年,到七月末时往往都会阴雨绵绵,以至于八月中旬,贵妇们便不得不舍弃身上半透的蝉纱襦,穿着三重衣赏月,身体稍微弱些,甚至都要在袄衣里絮添丝绵,这明明是异像,但连年如此,众人竟习以为常,反而今年七月眼看到了末尾,只是晚上多了几分清凉,日昼依旧骄阳明媚,民众们心下竟觉纳罕。
  流火之季,其实温差并不应该急速突转为阴寒,故而这一年时势发生如此巨大的动乱,季候却反而恢复正常,仿佛是证实贺周当真气数已尽,国都易主,崭新的时代终于拉开序幕。
  晦日午时,金乌光盛,蝉虫仍在树荫里一声长一声短的鼓躁,十一娘看一眼窗外仿佛有热气自地面蒸腾而起,到底是不能忍受脸上那一层皮膜,叫碧奴打一盆清水来,兑入胡伯调制的酏剂,将热绵巾沾湿那冷水,温温地在脸上敷一阵,便能轻易揭开那层伪装,她也懒得在真容上再涂脂抹粉,只彻底清洗干净面颊,顿觉连呼吸都轻松几分。
  便对碧奴道:“十四郎刚走,这暑天炎日,想来也不会再有访客,没有必要易容,且让我松快这半日吧,省得闷热。”
  话音才落,只听书房里暗门开阖的响动,十一娘起身绕过纱屏,就见陆离从暗门里步出,她忙迎上前去:“六哥可曾说服薛公?”
  一张天然秀雅的面容,十年时光非但没有在上留下沧桑的痕迹,反而增添几分妩丽风情,此时微仰着,尤其引人注意的一双眼眸,像是刚经一场微雨沐濯,那般乌润亮泽直渗入目,使得心胸有如清风徐生,将那尘埃烦苦一扫而尽,陆离但觉如临菩提,一片澄明。
  他轻快的莞尔,却并不回应心急的女子,莫名说了一句:“五妹稍候,容我先饮汤药。”
  这一刻陆离清晰的感应到心底的欲望,他还不想让自己孱弱的生命与世长辞,他希望尽可能的争取更久的时光,陪着面前的女子一步步往前走,他们有多少年都没看过长安的金秋,城郊满山遍野黄华灿烂,还有殷红的茱萸,颤颤坠满碧枝,他想继续陪着她,渡过秋冬交替,迎来春暖花开,看着她凤冠霞帔母仪天下,看着她夙愿达成如释重负,到那时候,或许于他而言,才能真正无憾,与五妹告别。
  他会先行一步,等待他们的下一个轮回,他希望他们的来生,至少还能成为知交。
  所以陆离分明早已厌烦汤药的苦涩,这时却甘之如饴,因为这个世界有她存在,任凭病痛缠身,也不是苟延残喘。
  然而虽说炎热仍旧,陆离却觉自己指骨已经被阴寒渗透,以至于必须竭尽力气,方能不让十一娘看出他指掌的僵冷,很多时候他险些忍不住颤粟,仿佛他和世人不是生活在同一方天地,他是真的,将近幽冥。
  因为不甘,所以会生畏惧,生与死的那一步,只有绝望之人才能心无挂礙的迈过去。
  不过陆离在十一娘面前,又必须压抑这样的情绪,他不想让她难过,所以他放下药碗,就把手握成拳头缩在袖子里。
  “大父不愿离京,崔公亦然,他们坚持要留在长安,坐等殿下大败突厥盟军,我知道五妹是为以防万一,才提议先让两位长辈撤离,但两位之坚持,确然对大局而言有利无弊,因为五妹全盘计划,仍然需要崔、薛二族出面号召诸贵,两位长辈此时若然撤离,反而会让诸贵心生迟疑,又纵然留在长安,其实也不用担心会被阿史那奇桑忌惮。”陆离这才回应十一娘的询问。
  “我是担心,奇桑中计恼羞成怒之余,会不利二位。”十一娘仍然忧心忡忡。
  “这个可能极小,崔公虽为殿下母族亲长,然韬光养晦多年,淡出朝堂已久,分明以自保为重,而不涉国内权位之夺,奇桑与谢氏,甚至不以为利用崔公能够要胁殿下,对京兆崔一族也并没有多少关注,足见轻视;又说大父,谢氏虽笃定我为殿下臂助,同样并不认为殿下会为部属之亲朋割舍利益,京兆薛在她眼中同样不值一提。”陆离分析道:“奇桑有雄图壮志,心胸并非狭隘,纵然战场失利,多数不会自毁声誉害杀世族泄愤,因为他若对崔、薛举起屠刀,必定会激发更多世族唇亡齿寒之忧,不利于霸业。”
  见十一娘蹙眉沉默,陆离再道:“大父若与崔公避走洛阳,无疑是向奇桑显明,殿下极为重视崔、薛两门,这样一来,单是大父与崔公离开便不足够,至少嫡宗子弟,不能被奇桑用作人质,然而两族嫡宗一旦避走,五妹不得不耗废更多心机号召诸贵齐心,使全盘计划更添变数风险,两位长辈便是因为洞谙殿下及五妹关照之情,才越不肯因为一己安危,有损殿下大计。”
  十一娘当然明白其中利害,仍然坚持道:“我原本计划,可以让人乔装成二位,那么便不会引起奇桑动疑。”
  要让崔、薛二门嫡宗尽离长安,这当然不明智,但两位亲长年事已高,一个是贺烨的族外祖父,一个是陆离的祖父,让他们往安全之境,是贺烨与十一娘的共同决定。
  “虽说如此,但仍有暴露风险,所以两位长辈不能认同,二位坚持,成败在此一举,若殿下不能战胜奇桑,华夏沦亡社稷倾覆,风烛残年苟活于世并无意义,其实从起初之时,二位便已坚定意愿,与长安共存亡,随殿下共进退,两位甚至声称,连王妃都能以身涉险,旁人怎敢偷安,所以在我看来,五妹不用再说服大父与崔公了,倒是澄台,五妹有没说服他离开?”
  十一娘叹道:“他也是心意已决,不过十四郎知道,就算留在长安,也必须先从上清观脱身,免得被奇桑用作要胁,待他乔装易容,先一步潜藏在此处,有密道掩护,应不至于暴露。”
  陆离其实早知贺湛心意已决必定不会离开长安,倒也赞成:“只要让奇桑以为澄台已经脱身,并不至于妨碍大计。”
  十一娘亦觉无奈,但她原本就非拖泥带水的性情,很快有了决断:“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着力于实施下一步,我立即知会殿下,计划不变,但只要营救李先生一家撤离长安。”
  ——
  早在十一娘及陆离潜返长安,策定诸多计划时,便已经授意贺湛、李由在如何行动,于是谢莹便得知了一件蹊跷事。自从解禁,复通商市,东市有户汪姓商贾,从前便经营香料行,他却是坐商,只从各大行商及供应行手中采买香料、薰药等物,转手出售,相比剑南陈、洛阳阮等富商,汪家只能算是小商户,门面只有三间,掌柜一人,伙计十余,这类铺面在长安原本比比皆是,并不值得奇异,不过谢莹的耳目留意见上清观以及李由在的家仆会定期到汪家商铺采买,让她不能不关注。
  便察明铺主汪亥崴,原籍莱州,六年前才至长安定居,这人极其低调,以至其邻舍同行尽皆不知来历,生意也做得不温不火,过去并没有攀附豪门的举动,然而就这一段时间,汪亥崴手下那个掌柜却对贺湛、李由在的家仆大为热络,时常在酒肆作东,请他们吃喝。
  但除此之外,谢莹也没法掌握更多情况,她当然可以将汪亥崴逮拿严刑逼供,却担心打草惊蛇,所以也只是更加严密的盯防。
  而李由在建议之计却大见成效,莹阳真人在得知晋王起事已然暴露的机密后,立即遣人携密信前往晋朔,紧跟着晋王便发兵虎牢关,数十万大军当然把虎牢关统领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晋王并未在洛阳滞留,当潼关守将姜导得知消息时,晋王已经率领燕国公部经洛阳取径向南,而这些情报都是志能便察探得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史那奇桑料定姜导得知晋王起事的噩耗后必定魂不守舍,因为这就代表着他的靠山韦后政权岌岌可危,姜导却未能及时拦截晋王部,必定在向南追击与继续坚守潼关两个抉择之间左右为难,这个时候突厥大军兵临隘外,于姜导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对手左右为难而己方势在必得,至少在心理上,姜导已经落了下风!
  于是奇桑果断下令,让弟弟雄河亲率五十万骁勇之军,立即进攻潼关。
  谢莹也以为这场潼关争夺战胜券在握,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铲除央金的事件上——因为联军一旦占领洛阳,吐蕃是否翻脸便不重要了,奇桑的志向是称帝,一统中原,不可能一直奉迎吐蕃,而且央金公主死于禁苑,她完全可以将这案件导演得扑朔迷离,央金身边可有不少周室遗留下来的掖庭宫人,由她们背黑锅,自然便成了韦太后心腹意欲破坏突厥与吐蕃之间结盟,虽说奇桑不至于完全相信这个结论,但央金的死活已经无关大局,当然可以用这结论向吐蕃作为交待。
  于是谢莹暗下通知艾绿,让她务必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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