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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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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祥列出那张名单,注明乃太后死忠之人,果然无一愿意请辞,注明见风使舵一批,倒有一半愿意出宫,或者返回原籍,或者请求婚配。”
这就是证明高玉祥果然不敢藏奸,至少已经将他所知如实禀告。
十一娘颔首道:“尽快将愿意请辞者统计分明,今后采选宫女,需得按缺补第,不能缺乏限制,大明宫整顿之后,各处离宫别苑也要依此制度实行,忌防因为偏居离宫,造成宫女受饥寒之苦,患病而不得药石。”又补充道:“甘愿留任者亦有不少,我度量着那些年迈体衰者,并非是因留念宫廷,恐怕是宫外已无庇所容身,她们已经不堪劳役,宫廷理当恩予荣养。”
其实十一娘还计划着宫女晋升女官的选擢,也要形成制度,从甘愿留任的宫女中考核录用,但细节仍需与尚宫局等职署协商斟酌,没办法一蹴而就。
她没想到的是,针对宫女的征留制度改革,尤其让一个小人物激动不已,便是在锦华殿生活得如履薄冰万分煎熬的徐舒。
徐女史虽说“如愿以偿”,经德妃荐举为女官,但做为女官中最低一阶的女史,又还并非隶属六局,本职工作仍然是服侍德妃起居,照样不能摆脱一损俱损的危机,职阶的晋升当然不能真正让她如释重负,听说满二十五岁便能请辞,才真正让她欣喜若狂。
她乃采选入宫,家中虽不富贵,好歹有宅居一座,良田百亩,又生于江南富庶之地,父母慈爱,兄长友悌,若非采选令下,逼于无奈入宫,及笄嫁个门当户对的良家子弟,不愁衣食之忧,平平顺顺也算一生一世。
又哪里需得着这般步步惊心,生怕一着不慎,就殒命于深宫之中,怕是连投梦,都无法越过这千山万水,再与父母一见。
但现在,因为柳皇后的改革,她却有了回家的机会!
奈何她如今还未够二十,仍有漫长的五年时光需要煎熬。
但总算是盼到了曙光,她当然不会绝望。
可就在昨日,刚打问清楚陛下由长安殿去了蓬莱殿,在约好的地方找了好些圈,都不见德妃人影,她只好先回锦华殿,途中正遇德妃,怒气冲冲不待她将话禀完,竟声称要往篷莱殿寻圣上理论,徐舒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半,惊急之下,忍不住喝问何掌事,终于才得知德妃为何又震怒,几乎失去理智,是她跪在地上,几乎是抱着德妃的小腿苦劝,到底没让德妃犯下大错。
但她实在不知道德妃还能忍耐多久,五年,近两千日夜,她只要忍耐过去就能再得自由,就能与家人团圆,千万不要毁于德妃的人心不足,千万不能让这曙光,在伸手可及之处骤然褪灭。
请辞,回家,这才是徐舒不能遏制的欲望,她真恨不能,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二十五岁。
第1214章 这是尽孝?
秦霁的确是因为徐舒几乎剖心析胆的劝阻,才没有在盛怒之时直闯紫宸殿寻贺烨理论,但她听进耳里的,并不是徐舒“万万不能触怒圣上”的警告,而是“贵人之仰仗,应为燕国公府”的提醒。
公道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讨回,但若自己出面,触怒贺烨,无非引来柳皇后的讥笑奚落而已,更关键的是万一触怒贺烨,禁绝她与燕国公府来往,在深宫之中,她的冤屈无从申诉,岂不把自己憋屈死?
是的,现在不像潜邸之时,她与家人分隔两地,她已经恍然大悟,洞谙贺烨的圈套,她是该与家人从长计议,燕国公府的荣辱兴衰,不该由她一个女儿独立承担,父祖虽仍在外征战,但祖母、母亲、兄弟皆在长安,事关一族荣辱满门兴衰,他们必须与她齐心协力,不能容忍京兆柳如此欺辱,不能容忍天子过河拆桥。
中秋节后,再过两日便是祖母六十大寿,柳在湄既然因为贤厚之名,允准了她回府拜寿,那么她当然要趁此时机,与家人好好商议,说服祖母,书告父祖,以燕国公府之名,向天子施压!
秦霁半点没有意识到,这是徐女史的缓兵之计。
徐女史也是逼于无奈,如果不行此计策,根本就无法劝阻德妃触怒天子,为求自保,她当然要想方设法保住德妃,在她看来,德妃虽说愚钝,空有野心毫无智谋,燕国公府既然能得天子如此敬重,想必燕国公夫人等长辈不会纵容德妃胡闹,那时德妃之母,范阳夫人入宫拜会,看上去也还通情达理,德妃长嫂韦郡君更与皇后亲近交好,有她们劝诫,岂非比自己这个婢侍更有效用。
故而这日,当德妃获允归省,特意让徐女史及何掌事随侍左右,徐舒尚还心怀饶幸,以为经此一行,至少能够换来平静一时,但何掌事依然是个祸根,一味只知煽风点火,毫无危险意识,今后她不能再纵容何掌事蛊惑德妃了,必须得想办法力压何掌事一头,防范德妃经她挑拨,行为祸事。
然而当徐舒伴随德妃归省,见范阳夫人等欢天喜地迎接德妃进入正堂,这个不省心的主人,竟然不等拜贺燕国夫人大寿,当着众多人面前便开始失声痛哭之时,徐舒心里那叫一个瓦凉:德妃你这是来拜寿,还是来哭丧?燕国夫人难道不是你嫡亲祖母?!
又见燕国夫人,竟然直接询问“霁儿可是在宫中受了委屈”?范阳夫人居然也手足无措跟着红了眼眶,徐舒冷汗直冒,也只好万念俱灰地听何掌事跟着德妃嚎丧:“两位夫人在上,可得为德妃讨回公道!”
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燕国公府究竟是怎么位及人臣、深获帝心?一门女眷,竟没有一个明白人!
好在是终于听到一声长叹:“德妃定是因为挂念父祖仍然征战在外,才至于如此失态,母亲姒妇亦莫担忧,待德妃拜贺之后,再往后堂细细宽慰。”
徐舒万分感激地看向解围的人,不认识很面生,但听这口吻,应当为德妃姑母,难道是与京兆柳除族一房子弟和离大归那位?
这人正是柳志宜的前妻秦丹瑜,当年她就很是不满侄女秦霁一心图嫁世族子弟而行歧途,甚至不顾尊严自毁气节,她经历过切肤之痛,以自身遭遇苦劝侄女无果,可谓恨铁不成钢,哪想到后来秦霁竟然在太后寿宴上闹出请嫁晋王的丑闻,偏偏又被晋王嫌弃,闹得街知巷闻物议纷扰,秦丹瑜与母亲妯娌一样,晋王直至起事之前,其实并不知秦霁图谋,后来终于恍然大悟,她且以为是天子与父亲、兄长早有协议,方才对侄女当年自甘为妾的行为有所谅解。
可今日是母亲大寿,虽未曾大宴宾客,近亲女眷此时都在正堂,德妃竟然当众放声大哭,身边宫女还叫嚷出“讨回公道”的话,秦丹瑜眼见母亲、嫂嫂手足无措,生怕酿生大祸,这才出言警告德妃,又立即圆场,先让族中女眷随她入席——原本连家宴都未曾预备,好在是圣上开恩先赐宴膳,特许不备酒水、不行琴乐,但以茶代酒恭贺夫人大寿无妨。
秦丹瑜又知道自己作为和离大归之妇,是没有资格再教训眼下尊贵非比寻常的德妃这侄女了,却也担心母亲、长嫂只知护短,不知劝诫反而受德妃唆使引生祸端,便拉了拉显然也因震惊不知如何是好的侄媳韦纹:“快去知会明儿,让他莫只顾着招待伯叔,德妃恐怕要生事!”
秦明早得了天子叮嘱,知道德妃今日会归省,但天子并没格外叮嘱,他虽有戒备,也不曾预料德妃竟然当着族中女眷这么多人面前,竟然就敢大放悲声,得韦纹知会,秦明被气出周身戾气来,满脸漆黑就往后堂走,吓得连韦纹都不敢多吱一声。
黑煞神一样的秦将军驻足帘挡外,正逢德妃的控诉已经告一段落,声色俱厉的结案呈词:“圣上如此愚弄我族人,放纵皇后对我诸多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事关阖族兴衰,还望大母与母亲作主,为霁儿讨回公道。”
“圣上怎能如此……”
“霁儿好生命苦……”
听见两位亲长竟真被妹妹洗脑,秦明不由紧蹙眉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多亏祖母身边的媪妪还算明白,早早摒退了闲杂,只有她守在帘挡外,也如充耳不闻的模样,秦明这才缓和了几分急躁,掀开帘挡入内,只见唯有祖母母亲与德妃三人,他又更松开了眉头,看也不看德妃一眼,只上前先行揖礼——寿已经拜过了,此时不需跪叩。
“明儿来得正好,霁儿,当你长兄面前,你再将详细告诉一遍。”
燕国夫人显然六神无主,范阳夫人也是只顾垂泪。
“明早前在外,谁未听详细,不过也能料知德妃为何悲愤,德妃声称事关阖族兴衰,明尚觉不及,还望大母与母亲重视,此事分明关系我秦氏一族存亡。”
秦霁与兄长之间本有矛盾,以为兄长不会为她出头,听了这话,先是如释重负,又再抽泣道:“兄长说得极是。”
“极是?”秦明挑起眉头:“那德妃可知,燕国公府之所以面临危难,皆因德妃而起?”
“阿兄!”
“德妃声称圣上愚弄秦氏一门,是在质疑圣上忘恩负义?敢问德妃,父祖如今节制西疆数十万大军,圣上数次表彰燕国公府满门忠烈,秦氏族人,包括微臣在内,得获恩惠提擢,俨为勋贵之首,世人皆知我燕国公府厚沐皇恩,功标青史,愚弄之说从何谈起?再问德妃,皇后何曾羞辱于你?若非皇后恩允,德妃今日怎能归省,拜贺祖母寿诞之喜?德妃要让亲长为你讨回什么公道,你可知此言论若然泄露,御史言官,便有理据弹劾德妃唆使家族谋逆,届时我秦氏满门,方有夷族之祸!”
秦霁气得胸口阵阵灼痛:“柳氏虚情假意而已,阿兄怎能信以为真?圣上若不曾愚弄,为何隐瞒我柳氏早已向他投诚,亏我这些年来,诸多担心,甘愿忍辱……阿兄你是不知……”
“我没有什么不知!”秦明冷冷看向德妃:“我早便知道帝后在潜邸时已然齐心协力,我早便知道皇后不会助纣为虐听令于韦太后,若非皇后救命之恩,臣早已病死于疟疫,尸骨焚为灰烬,虚情假意?广阳危难之时,多得皇后力挽狂澜,非但救了臣区区性命,还有万千百姓,也多得皇后及时援救,广阳当年若失,苇泽关不守,秦氏满门,已因战败而被处斩,德妃当然也不能苟全。”
但秦霁哪里听得进秦明这套理论,她被兄长的话惊呆了。
“阿兄,你竟然也……就算柳氏于你有救命之恩,可我才是你一母同胞血缘手足,你怎能,你怎能为了外人,背叛我!”
第1215章 跪候紫宸殿
眼见着兄妹二人竟然争执起来,燕国夫人越发无措,范阳夫人到底还是心忧女儿的处境,泣道:“大郎,再如何,你也不该瞒着你妹妹,你可知她一心以为皇后乃太后耳目,为防太后生疑,自圣上于潜邸大婚之后,十载以来,竟不曾亲近圣躬,导致如今膝下空空,在宫里也没人倚靠。”
“阿母可知德妃在潜邸之时,做了多少错事?她这阴狠毒辣,野心勃勃早已被圣上洞察,是以才疏远冷落,若非圣上还顾念大父、父亲以及我族满门子弟血战沙场,就凭德妃企图暗害子嗣,陷害皇后,如今还哪能毫发无伤,安享尊荣?德妃急着控诉帝后,难道没有扪心自问,你何德何能得此宽容?”
“若非我族,圣上何至于位及九五?!皇后之位本该属于我,我当初甘为孺妾,是为家族忍辱负重,阿兄,难道你现在为了自身富贵,便要弃我于不顾?”秦霁双目瞪红,这时不是因为悲伤,彻底是被愤怒灼透了瞳仁。
“大言不惭!”秦明也是怒极:“如今我不妨告诉你,你以为平定辽东、收复京畿皆乃我一族之功?先锋军,原本就是听令于圣上统帅,是圣上屡屡身先士卒,才创建功勋,皇后负责稳定后方,支援军需,甚至太原起事、收复长安,也多得皇后部署得当,并以身犯险,今日局面,秦氏虽有功劳,勋业却远远不及帝后,至于德妃你,你在潜邸,安享锦衣玉食,使尽阴谋诡计,你知不知道你险些毁坏大业,你竟然还敢妄图皇后之位?!”
秦将军愤而起身:“当初就是为了防范你有碍大业,圣上方才诸多隐瞒,你非但不知悔改,至今尚且执迷不悟!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便警告你,不能图谋不轨,我甚至向你明说,让你死了母仪天下之心,你当时怎么承诺?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满,你有何资格不满?德妃,正因为我与你一母同胞,血脉相连,我今日才最后一次提醒,好自为知,若然再生祸心,燕国公府保不住你,但你却能牵连燕国公府遭受无妄之灾,我不会为你一人,坐视秦氏一族众多男儿,几代忠勇,舍生忘死创建功业崩之一溃。”
说完拂袖,但并没离开,而是斩钉截铁逐客:“德妃已全孝道,恭送德妃回宫!”
秦霁当然不甘无功而返,但她刚刚一挺脖子,却被兄长一句话就浇灭了气焰:“德妃倘若不舍亲长家人,臣虽知冒昧,也只能请旨,求赐德妃在家荣养,以全天伦骨肉之情。”
秦霁毫不怀疑兄长如果请旨,贺烨一定会顺水推舟,那她今生今世,就不用再想回到大明宫了,她就此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结果。
德妃怒极而去,无奈的范阳夫人也顾不得今日是婆母六十大寿,哭得泪如决堤,甚至扑将上前,轻一下重一下的捶着长子的胸膛:“霁儿到底是你妹妹,你怎能待她如此无情?她如今人在深宫,上无天子垂怜,下无父兄庇护,你让她如何立足。”
“阿母!”秦明恼怒未消,口吻尚带怒火:“阿母不能再惯纵德妃了!当年我便告诫祖父,万万不能逼迫圣上联姻,德妃明知圣上当时处境艰难,一着不慎就有杀身之祸,为一己私利,不顾大局,若非圣上仁义,宽宏不计前嫌,如今燕国公府已经祸难四伏!阿母难道还不明白,圣上厌鄙德妃,无非看在君臣之义,才一再宽容!阿母可知,皇后舍良药救儿性命,那丹药乃世间珍罕,一粒可延常人十年以上阳寿,当初儿子病危,皇后舍药相救不曾丝毫犹豫,可是德妃,在此之前便欲将皇后置于死地!德妃倘若循规蹈矩,儿子担保皇后不会加害,她这一生,贵为四妃之一,纵然膝下无子,亦能锦衣玉食,虽说寂苦,但没有人逼迫她,这是她当年固执己见并楚心积虑谋得!难道阿母为了满足德妃私欲,便宁愿陪上阖罪性命?母亲,是想让秦氏一族担当谋逆大罪,遭遇夷族之祸,尚且还要遭受千夫所指?!”
燕国夫人终于回过神来,长叹一声:“明儿说得对,我们,的确不能再惯纵霁儿了,我儿子、孙子,秦氏一门这么多子侄,皆因忠义二字,战死疆场而无悔无怨,肃宗、德宗,包括仁宗三代帝王,何曾如当今天子般给予我一门嘉诩勋功?我等妇人短见,不该涉及政务,霁儿她为皇妃,已经是深沐皇恩,不能因她一人,让这么多子弟拼死建立功业,毁于一旦,霁儿祖父,风烛残年,尚还镇守边疆,他这一生,坦坦荡荡无愧天地,若因霁儿背负耻辱,他纵死难瞑目,我恐怕更是无颜以对先祖列宗,这件事,就交由明儿处理吧,他比我们这些女流之辈,看得更加长远,也只有燕国公府克守臣子之义,圣上到底还会念顾情份,宽容霁儿。”
“可是霁儿,她还这么年轻……”范阳夫人怎么也忍不住眼泪,今日之前,她本不知道天子对女儿竟然如此冷落。
“我也看出来了。”燕国夫人再是一声长叹:“不怨别人,这都是霁儿自己造孽,她呀,心气太高,所求非能及,当初也怪你我,一味纵容她为所欲为,这才酿成苦果。”
老夫人到底是经受过风霜磨砺,不少生死诀别,虽说心疼孙女,但并非懦弱昏聩,摆摆手让长孙自去:“今日我寿辰,圣上特许恩惠家宴,虽横生枝节,也该掩示过去,莫引惶惑,明儿还是招待你伯叔一辈去吧,至于你阿母,我来劝慰,你不要再担心了。”
不提老夫人如何安慰儿媳,单说秦霁,回宫途中自是怒不可竭,徐女史不敢询问,何掌事却没有那多顾忌,引着德妃抱怨出来经过,她正要愤愤不平煽风点火,徐女史连忙见缝插针:“秦将军只图自保,虽说可气,但奴婢斗胆提醒,贵人眼下,孤立无援,也只能暂时隐忍……另有一件重要事,秦将军只怕不会向陛下隐瞒贵人今日这番抱怨,要是被圣上得知贵人如此不甘……”
何掌事怒道:“这都怨你出此下策。”
“何为上策?公然冲撞帝后便是上策?倘若触怒天子,累及燕国公府,贵人又哪里还有后路?”徐女史为求活命,这时也不甘示弱。
她睨了一眼德妃阴沉的神色,把牙一咬,硬着头皮说道:“唯今之计,贵人理当先一步向圣上坦言心中委屈,但千万谨记,不能触怒圣上,话要说得软和,贵人,恕奴婢直言,便连皇后,在圣上面前也是轻声细语,贵人切忌与圣上争执,当以真情打动。”
“真情?圣上对贵人何曾有真情……”
“住口!”徐女史竟然喝斥何掌事:“圣上乃天子,乃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何阿监一味只知煽风点火,难道是想陷害贵人于绝境?!主辱仆死,何阿监区区奴婢蝼蚁之命不值一提,但贵人何等尊荣,岂能为你连累。”
何掌事万万想不到徐女史竟然胆敢如此狂妄,恶向胆边生,甩手就是一个掌掴。
德妃竟然视若无睹。
徐女史心中泛冷,但为了自保,不得不苦求:“贵人千万三思。”
她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秦霁才如大梦初醒,但并没有安抚徐女史,更不曾责斥何掌事,她往后一靠,闭着眼睛:“你们不要吵,容我好生想想,今后究竟应当何去何从。”
还能何去何从?剑已如悬头顶,持剑人是自己的兄长,把柄是自己递了过去。
于是德妃回宫之后,径直便跪在了紫宸殿前,显然这回是打定主意,天子若不诏见,她就要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了。
贺烨不怕泼妇,但他要在紫宸殿诏见外臣,他担心的是会不利于燕国公府。
外臣如果看见德妃在殿门前“罚跪”,而他这天子显然无意宽免,只怕宫外立即便有谣言滋生,以为燕国公府行为了多么大逆不道之罪,出身秦氏一族的德妃跪求面圣也无法挽回,就算接下来天子并没有降罪燕国公府,经有心之人宣扬,谣言不会就此不攻自灭,他们会相信天子迫于情势暂时克制,迟早会清算秦氏一门,虽说燕国公府当然不会毁于流言,可威望必然有损,若严重到了让部下将士也因捕风捉影而心存忧惧的地步,这当然不利于接下来贺烨将要展开的军事计划。
谣言虽能止于智者,无奈世间多的是庸人。
将在外,君臣之间的信任便显得越发重要,天子当然不会坐视可能滋生的嫌隙,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
长安殿那位韦太后,可不会因为江山社稷的大局便放弃私欲,否则当初也不会只为清除内患,明知突厥等异族并无修好之意,而宁肯丧权辱国。
贺烨是不能任由德妃长跪殿前的,但对于这位再一次不顾大局的胡作非为,他当然极度厌恶,此刻又正与陆离、贺湛等等商谈几件要务,虽不少都是心腹近臣,仍有几个外臣,这当中就包括了谢饶平的党羽之一,所以他只能不动声色克制怒火,暂时起身离开议事处,却并没有因故终止会议,交待江迂将德妃带去内堂等候,又往左侧的敝室换了一身衣裳,重新返回议事处。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会议终于结束,贺烨冷着脸往内堂走,途中忽然又改变主意,微一四顾,择中了一处四面敞风的偏厅,抬脚便转了方向:“把秦氏带过来吧。”
“在这里?”江迂疑惑道,连他都看出德妃目的,无非是想邀宠,如此轩敞之处又哪里适合“发挥”呢?
“要不然还能在哪里!”皇帝陛下瞪了一眼内监,已经径直迈入偏厅,四平八稳往屏风前的榻椅上坐下,俨然是要审问人犯的架势。
虽说左右还设着坐榻,看来德妃也只能在御坐前跪着了。
第1216章 求子
自从太原起事,秦霁被软禁在晋王府中,大闹一场却被江迂警告一番,再兼入宫之后,她回回来紫宸殿都被江迂出面阻拦,把江大内监那叫一个恨入心髓,如今“幡然醒悟”,想到这阉宦从前屡屡劝告,以耳目众多为由,不让她进入章台园,分明是得贺烨、柳氏的授意,一直愚弄欺骗于她,秦霁纵然还对帝王之威心存惧怕,却万万不能忍受一个阉宦的侮辱,哪里还有好脸色相与?
可怜的江大内监急急忙忙来请德妃,却被德妃恶语相加:“区区阉奴、狗鼠之辈,竟也敢怠慢本宫,有意拖延至此时,阉奴该当何罪!”
这要是换了窦、高之流,就算不会当面顶撞,只怕也会暗箭伤人,但江迂不同于此辈,虽说无端端挨了一场辱骂心中也不愉快,但想到燕国公府耿耿忠心事君,圣上对德妃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德妃又哪里还经得住落井下石?眼下为了不让天子烦心,少不得息事宁人,他便强忍下胸中一口浊气,恭恭敬敬应道:“德妃息怒,老奴不敢怠慢,只圣上早前正与大臣们商议政务,当知德妃要事禀奏,已经加紧处理手头事务,待得空闲,立即嘱令来请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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