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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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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赶忙道谢,竟也不与十一娘见外,仰着面颊,问道:“姨母这就要回京么?”
柳七娘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不听她的教诲,跑来皇后面前献殷勤,便要上前喝斥,却被心存懊恼的任瑶光一把扯住,皮笑肉不笑说道:“琛儿快些留一留皇后,咱们说话都不顶用,但想必皇后对自家晚辈,总该照顾几分。”
哪知小丫头却根本不给任氏颜面,竟说道:“姨母乃后宫之主,当然不能因为贪图玩乐而不顾正事,琛儿更加不该淘气,耽误姨母,但琛儿挂念外曾王母,也挂念外王父与外王母,还有九姨母、舅舅诸位亲长,琛儿想随姨母回京。”
“住嘴!”柳七娘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既称不敢耽误皇后正事,何故为此不情之请,我往常教诲,难道你都充耳不闻不成?”
小丫头眼里掠过一丝瑟缩,转而却更加坚决,竟伸手握住了十一娘,轻轻晃动着:“姨母,琛儿不想留在华清宫,琛儿想回家……”
看着甥女眼中的哀求之色,让身为人母的十一娘心中阵阵发酸,不由气恼柳七娘因为贪慕虚荣,竟然不顾亲生女儿的委屈,她也没多想,就是不愿让这丫头失望,笑着道:“琛儿既然记挂家人,姨母便带你回京。”
“多谢姨母。”小丫头喜出望外。
柳七娘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上前一步:“还望皇后莫要插手妾身家事。”
十一娘漠然地看着这位姐姐,轻轻蹙起眉头:“七姐虽是琛儿母亲,琛儿理当听从七姐教导,然,琛儿挂念亲长,欲进孝道于亲长膝下,七姐理当嘉许,怎能阻挠?”
“皇后虽然尊贵,然,妾身已为出嫁之妇,小女并非柳姓,该为何事,该行何孝,妾身自有主张,不劳皇后挂怀。”柳七娘这时气得浑身发冷,说话便显得蛮不讲理。
她何尝听不出,皇后是在讽刺她不孝,是以用出嫁从夫用作回应,而且质疑皇后越俎代庖,韩家的女儿,可不该外姓姨母教导。
十一娘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一来心疼琛儿,二来也对柳七娘十分厌鄙,不由把眉一挑:“是啊,七姐不说,我险些忘了七姐已经出嫁,琛儿阿父眼下不在长安,祖父祖母也远在江浙,七姐这多年来,却带着一双子女远住他乡,使琛儿不曾领会亲长教诲承欢父祖膝下,姻家长辈也与孙儿孙女骨肉远离,若非相信琛儿兄妹二人,尚有外家亲长教诲,想必姻家长辈也放心不下子孙由七姐独自照抚,七姐这家事,本宫今日还偏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我这便领琛儿回去,至于其中道理,自由阿耶阿母与姻家辩白。”
又问小丫头:“琛儿不愿留在宫中,是否也因挂念祖父祖母,以及众多伯叔长辈?”
韩琛虽才十岁出头,却也相当机敏:“是,琛儿不仅挂念大父大母,还十分想念诸多姐妹,琛儿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家人,甚至不记得大父大母慈颜,琛儿每每思及,心中便觉惶惶难安。”
“那么若然送琛儿回江浙,与家人团圆,琛儿可愿意?”
“多谢姨母恩许,能让琛儿承欢亲长膝下,全孝敬之礼。”韩琛简直喜不自禁。
不是她忤逆生母,乃因实在不明白,为何她明明父母双全,父亲却与母亲分居两地,小时候她听信母亲的话,以为父亲当真如母亲指责,宠妾灭妻忘恩负义,因而伤心难过,埋怨父亲辜负母亲,但外祖母开导她,说父亲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与母亲之间有些误解,祖父与祖母也并不是不喜欢她,只因母亲固执,不愿带她与兄长回去祖籍,更不愿与祖父祖母有书信来往,但祖母与外祖母交好,通信时当真问起过她这孙女,还不远千里托人送来衣料等物,外祖母给她看过祖母的手书,劝诫她千万不能忌恨父亲与亲长。
当长大一些,她更加厌烦母亲带她作客,千叮万嘱让她讨好其余闺秀,说什么都是为了兄长的仕途,兄长有了好前程,他们母子三人将来才能扬眉吐气,可外祖父却教导兄长,不能阿谀附势,这样争来的前程大失正道,为天下君子所鄙耻。
她便留了心,果然注意到那些闺秀,待她表面热忱,背后却指指点点,显然就在鄙夷嘲笑。
又自从入了宫,受到的规限更多,就算在长安殿内,太后左右的宫女也能对她颐指气使,那华阳夫人,还当面笑话过她们母女二人伶俐讨喜,这哪算好话?母亲比华阳夫人年长,却被华阳夫人呼三喝四,母亲非但不以为忤,甚至还沾沾自喜。
小小年纪的她,都觉得丢人。
更不说,越国夫人那两个女儿,怀孝公主的姐姐,竟然将她当作婢侍使唤,让她端茶递水,随便给她一块糕点,声称这是赏赐,母亲还强逼着她称谢道恩。
母亲还曾鄙夷皇后,称皇后乃婢生女,靠着奴颜卑膝才得荣华富贵,叮嘱她皇后阴险狡诈,让她疏远皇后,母亲只当九姨母是姐妹,可连九姨母,都提醒过她,让她别信母亲诋毁皇后,得知她入宫,九姨母大发雷霆,与母亲吵闹一番,却无法说服母亲,只悄悄叮嘱她,若在宫里受了委屈,去求皇后,皇后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韩琛犹豫了很久,但她当真忍无可忍了,她再也不愿忍受别人的嘲笑和鄙夷,而且她也真正意识到,母亲才是奴颜卑膝引人不耻的那一位。
她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她要像外王母,要像九姨与皇后姨母,无论何时都是光风霁月,被人真心礼遇与敬重,不仅仅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骨子里焕发的自信与磊落,她不想学母亲,只知道暗下诋毁妒忌他人,埋怨外王母不公,埋怨父亲不义,却从不检讨自己的过失。
阿兄也说,不想再留在长安,阿兄也想念父亲,想念祖父祖母,这回有皇后姨母作主,她与阿兄一定能够离开长安,回到自己的家。
只要那样,他们便不会再奴颜卑膝的生活,不会再受人嘲笑,父亲既能考取明经,阿兄也一定能凭借自己的才华考取功名,而疼爱她的亲长,也必然不会再让她受尽委屈,行为婢侍之事!
第1237章 不自量力
眼看着皇后就要将韩琛带走,柳七娘气得浑身颤抖却无计可施,任瑶光就算并不在意一个小丫头的去留,却大是恼怒皇后的恣意骄横,自从昨日以来,她连连受挫,数回挑衅都被皇后加倍奉还,自然也积攒了满肚肠的躁火,此番自恃拿捏住皇后的破碇,忍不住便口出狂言:“皇后要干涉柳娘子家事,妾身虽无资格置喙,但皇后莫非也忘记了,韩琛还是怀孝公主伴侍,没有太后及怀孝公主许可,说留便留说走便走,将宫规尊卑置于何地?”
眼见着甥女因为任氏这话,委屈得立时红了眼圈,十一娘便不打算置若罔闻扬长而去了,她顿住步伐,回过身来紧盯任氏:“伴侍?琛儿乃大族闺秀,官宦嫡女,又乃本宫甥女,什么时候成了仆役伴侍?七姐难道在未经夫家尊长许可之下,竟然自作主张让琛儿记名宫籍?”
就算柳七娘有这想法,十一娘如今才是后宫之主,她再是不想多管闲事,也不可能放任自家甥女成为怀孝的婢女,这样的质问,当然是不容柳七娘任何杜撰。
“是妾身一时失言,但韩琛就算不是宫婢,也乃公主伴读……”
“跪下!”十一娘根本不听任氏的解释,一声冷喝:“失言?当着本宫面前,诋毁大族闺秀为婢侍,任氏你轻飘飘一句失言,难道就能敷衍过去?敢问任氏你,又将礼法尊卑置于何地?”
任瑶光虽说遭遇过不少皇后的冷言冷语,但被直接喝令跪下却是首回,一时间有若五雷轰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妾身乃太后赐封华阳夫人……”
“你是说你有个夫人品阶,就敢冒犯皇后?”十一娘冷笑道:“任氏你这夫人品阶,乃是因为念及抚教怀孝,这才赏你几分颜面,如今你自恃品阶,竟以为胆敢任意诋毁后族,本宫以为,依你之德行,根本不配教养怀孝,你若不知悔改,休怪本宫夺你夫人之阶,为怀孝另择师长。”
这下莫说柳七娘,任瑶光更是被气得浑身颤抖,又正在这时,韦太后终于被惊动了。
“皇后又是何故,在老身安养之处,大发雷霆?”
韩琛显然极为畏惧太后,不由自主便往十一娘身后直躲,却感应到姨母轻轻一握她的指掌,不知为何,她心中便又重新踏实了。
“任氏心存傲慢、言出无状,妾身正施斥教,不想惊扰了太后……正好,妾身以为任氏目无尊卑礼法,无论才德体范,均不堪担当教管怀孝一职,妾身欲夺削其夫人品阶,以示警诫。”
眼看着就算太后亲自出面,皇后仍然不肯退让,任瑶光这下就不仅仅是浑身颤抖了,甚至于满面苍白。
她终于是屈膝跪倒,却是冲太后恳求:“妾身知罪,不该打扰太后安养,但,妾身不过一时失言,皇后却治以重罪,妾身,还望太后替妾身作主。”
“正因你一时失言,我只是责你跪罚认错,但你却口称乃太后赐封华阳夫人,拒绝承担错责,此时还望太后作主,难道你言下之意,是太后容你狂妄自大,冒犯本宫?”
这个蠢货!太后狠狠瞪了任氏一眼,心中气愤之余,竟莫名产生了一丝遗憾。
先有谢莹,再有任氏,更不说柳七娘之流,论智慧机辩,竟无一是柳在湄的对手,可见自己眼光不错,的确没有错失人才,但可惜的是这个人才却不能为己所用。
太后深深吸一口气:“华阳夫人的确有过错,还不向皇后赔罪?”
太后既都这么说了,任瑶光只能忍气吞声,转过身来,泄愤一般重重跪倒,自认谬责。
十一娘佯装没看到,反正疼的又不是她的膝盖。
又听太后说道:“皇后历来大量,想必也不会因华阳夫人一句口误便大加责罚,她便是有千般不是,好歹还能陪着老身说说笑笑,替老身照顾怀孝,老身替她向皇后求情,希望皇后能看在老身颜面上,宽恕她一回。”
十一娘原本也不在意任氏担个夫人的名义,当然不会再为这点小事,与太后争锋相对:“既有太后责教,相信任娘子将来也不会再行逾礼之事。”
便示意甥女:“当初你阿母让你入宫,也是因为太后在长安殿颇为冷清,希望能多些晚辈陪伴着玩笑逗趣,如今你既挂念家中尊长,相信太后也会嘉许琛儿孝顺,体谅你思念亲长之情,琛儿快向太后正式礼辞,恩谢这些时日以来,太后诸多照顾迁就。”
韩琛会意,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韦太后从来连正眼也没多瞧韩琛几眼,但这时却佯装慈爱:“原本让琛儿入宫,也是打算着她既是名门闺秀,将来能为怀孝及长安伴读,但皇后既不乐意,老身当然不能强人所难。”
“太后见琛儿稳重乖巧,方才青睐,固然为琛儿之幸,只是太后因一时心喜,却疏忽了琛儿年岁,怀孝与长安还小,待择选伴读之龄,琛儿已经及笄了,妾身为琛儿姨母,难免得替晚辈终身大事考虑,辜负了太后美意,还望太后体谅。”十一娘显然不在意太后的埋怨,她就算承认不乐意太后又能怎样?
什么伴读,怀孝与长安如今尚且牙牙学语,需要伴读且待五年之后,那时琛儿已经及笄论嫁,万万没有再选为伴读的道理,琛儿若自己乐意留在宫里,她这姨母当然不会干预,琛儿既然不愿,并向她求助,十一娘当然不会漠然不顾,冷眼看着琛儿委屈求全。
“是啊,也怪老身疏忽了此事。”太后心尖气得直抽,但也无可奈何。
正如十一娘所言,韩琛乃大族闺秀,父亲虽只是一介县令,姨母却贵为皇后,只要皇后替她出头,谁也不能强行留她在宫里行为伴侍之事。
“妾身便不再打扰太后安养。”十一娘行礼。
韦太后很想说“不觉打扰”的话,强行把皇后扣留下来。
“这便回宫复命了。”皇后紧跟着又是一句。
韦太后:……
皇后甚至还好心的没有疏忽七娘:“琛儿回京,七姐是否也要同行?”
柳七娘忍怒道:“妾身饶幸,承蒙太后不弃,愿意留在华清宫陪伴太后,不劳皇后挂怀。”
“那七姐……善自珍重。”十一娘意味深长留下一句话,这才终于扬长而去。
但一路之上,见与她同乘的小丫头在短暂的兴奋后,又再闷闷不乐,似乎忧心忡忡,十一娘关切道:“琛儿可是在担心阿母?”
丫头颔首道:“阿母一定会恼怒琛儿悖逆教嘱,琛儿也担心,倘若阿兄与儿都回了江浙,岂不是只留下阿母一人,孤身在长安?”
十一娘摸了摸孩子圆润润的面颊,嘉许道:“琛儿还记挂着阿母,当真是个孝顺孩子,琛儿放心,有外王父、外王母在,阿母无论何时都不会孤单无助,待你们兄妹长大成人,一个有了功名,一个有了归宿,都记得孝敬阿母,你阿母才不会身感凄凉,总有一日,会原谅你们。”
“阿母恐怕不会原谅琛儿了。”丫头这时难过得低头垂泪:“可是姨母,儿虽知道会让阿母伤心,但仍然不愿听从阿母嘱令,儿惧怕太后,也不喜华阳夫人,更加不喜方小娘子,她们也都瞧不起阿母,儿实在不明白,阿母为何要讨好她们。”讨好两字,说得格外低轻。
“这是七姐之过,并非琛儿之过,琛儿不用耿耿于怀,也不用自责,琛儿要谨记,只要你们兄妹将来能够自立,无论七姐犯下多大过责,还有你们可以依靠,只要你们莫弃七姐不顾,就都是孝顺孩子,问心无愧。”
“可琛儿回了江浙,是不是便见不到外王父与外王母,还有姨母舅舅诸位亲长了?”小丫头万分不舍,但显然已经坚定了回家的念头。
十一娘心中感慨,孩子们正值敏感的年纪,又怎会不在意寄人篱下,看着他人的脸色小心渡日?但太夫人及均宜夫妇,理当不会对晚辈心存偏见区别对待,根缘只能归咎七娘,也不知道两个孩子跟着她这母亲,这些年受到诸如元氏之流,多少鄙夷轻视。
“谁说见不着了,说不定将来琛儿,还会嫁来长安呢!”十一娘打趣道:“还有你兄长,日后若走仕途,少不得会来京城应试,我们是家人,就算不能朝夕相处,只要牵挂着彼此,还怕不得时机团聚?无论血缘至亲抑或知交好友,情谊皆在于心心相印,而不限身处何方,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所以就算分离两处,情谊也不会断绝。”
丫头似懂非懂,但情绪显然又有了变化,没有再闷闷不乐。
又说皇后虽然赶着回京,却没有疏忽赵国公的身体,到底是受过重伤,又被软禁多年,已经受不得奔波了,但皇后考虑着他也未必愿意留在华清宫看韦太后的冷脸,干脆建议夫妻两暂住在豫王府设于骊山脚下的别苑,来这一趟,不如享受一番天然汤泉,过上两、三日,再缓缓回京。故而赵国公夫妻并未随皇后回京,这一路上行程比来时更显疾快。
到了通化门,也就是申时刚过一刻,皇后正思谋着自己是否干脆趁机回一趟娘家,宫门落锁前赶回便是,忽闻一声“阿母”,显然竟是迟儿的声嗓,推开车窗,果然便见迟儿骑着一匹小马驹,手里卷着马鞭,乐呵呵地冲她挥手示意。
第1238章 欢聚
不仅皇长子在通化门“恭候”皇后回京,皇帝陛下此刻也在城楼上,打的是巡察城防的幌子,这会儿却冒着“呼呼”的冷风与愁眉苦脸的贺尚书手谈,贺湛已经连输了两局,心里腹诽连连:眼瞅着这日好容易放了半日假,他还想着往平康坊去走动走动,与红颜知己们交流一番琴曲唱词的心得,不想还没出宫,就又被便装出行的皇帝陛下给逮着了,跑到通化门上冒着冷风对弈,认输了都不放人走,刚才陪着笑脸,说是要去平康坊消闲消闲,希望陛下通融,哪知这个无耻的皇帝,竟然威胁他要去阿姑面前告状,还诬陷他撺掇一国之君去寻花问柳……
贺湛彻底死了心,他可不想回到上清观,再被阿姑用竹尺抽打小腿。
愤愤不平的贺尚书很快又输了一局,皇帝陛下却落井下石:“爱卿这是输在心浮气躁,还想着去平康坊呢?身体已经虚弱成这样,吹两下冷风,都不能心平气和。”
贺湛敢怒不敢言,忽听一阵步伐急急,回头一看,只见皇长子领着个小丫头过来,很是兴奋模样,他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殿下这才走开多久,上哪儿拐来一个红颜知己?”
迟儿还听不懂话里取笑的意思,但觉“拐”这一字显然不那么中听,挺着胸膛辩解道:“十四伯莫误解,她是我表姐。”
“呦,殿下怎么转眼就多了个表姐,我竟不认得,圣上可认识?”
贺烨显然也一头雾水,他不认识。
“真是我表姐,阿母让我唤表姐,说是七姨母家表姐!”
这下君臣二人总算恍然大悟,几乎异口同声说道:“你娘回来了?”
可一个喜出望外,一个显然心虚。
“十四兄,迟儿才多大,你便出言调侃,仔细阿姑责斥你为老不尊。”
贺湛偏着身一望,可不见皇后落后一步也登上了城楼,他不由撇嘴,暗诽道:这还真是连理同枝,一对夫妻都爱告人恶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便起身,准备告辞:“皇后终于回城,陛下也不用在这儿扮演望妻石了,好了好了,我也终于能够脱身,不在这儿陪着吹冷风还碍眼。”
十一娘却怂恿甥女:“快喊十四伯,你十四伯可有不少宝贝,看他拿什么给琛儿当见面礼。”
贺湛连忙把丫头往贺烨跟前推:“财主在这儿呢,陛下不吭声,我可不敢抢风头。”
贺烨万分嫌弃地冲贺湛道:“看你那小气模样,仿佛朝廷拖欠你多少俸禄,见面礼都给不出了,丢不丢人?琛儿是吧,快喊姨丈,别搭理这个十四伯。”
韩琛冷不丁被皇长子拉着来见天子,心中原本有几分畏惧,却见姨丈如此和蔼可亲,仿佛与九姨丈无甚区别,倒也稳下神来,果然没称圣上,道了一声姨丈新禧长乐。
贺烨眉开颜笑,但紧跟着却尴尬了,因为他今日是便装出行,周身只带着皇后送给他那枚九龙玉璧,莫说当成见面礼赏给甥女大不合适,就算合适,他也舍不得,这下子白白赚了一声姨丈,却拿不出礼物来。
贺湛几乎没有笑得歪倒,兴灾乐祸道:“真当我小气呢?我都不及换下官服,便被拉来了城楼,通身上下也只有鱼符拿得出手,总不能当作见面礼给了晚辈,哈哈,圣上这回也坐蜡了吧?”
还是迟儿机灵,连忙拿出一把匕首,递给表姐:“这是姨丈……不,是阿耶送给我新岁礼,我转送给表姐,阿耶说用这把匕首曾经杀了个北辽将领,表姐可以拿着防身。”
琛儿原本看匕首柄上镶着一枚亮晶晶的石头煞是好看,原本还想道谢,冷不丁听说这匕首杀了个人,吓得又缩回手去。
十一娘只好为儿子圆场:“表姐是女孩,这礼物不大合适,迟儿想想,身上还有什么能当见面礼?”
迟儿蹙着眉头想了一阵,解下个荷囊:“就只剩这个了,里头有好些金币银币,可无甚用处,早前想买个糖人,铺主都直称找兑不开,我说不用找兑,铺主也不敢收。”
贺湛再度忍不住哈哈大笑:“金币也就罢了,敢用银币去买糖人,满京城这多纨绔,可都得对殿下甘拜下风,那铺主收了,岂不是有讹诈之嫌?”
贺烨白了贺湛一眼,直接将荷囊拍在甥女手上:“先拿着,回头姨丈再补一件见面礼。”
十一娘不忘教导迟儿:“不是金币银币没用,而是过于贵重,尤其银币,市面并不流通,商贾不敢收用,唯有特定机构才能兑换,一枚金币,便能兑换千枚铜钱,你拿去买糖人,铺主当然找兑不开,又知道你身份尊贵,虽看你年幼,也不敢贪占便宜。”
贺湛继续他为老不尊的风格:“殿下不缺这个,琛丫头留着却有好处,将来出嫁,用这个做压箱钱,那可是非同一般荣耀,你往东指,将来夫婿必定不敢往西看。”
说得小丫头小脸通红,低着头都不敢吭声了。
“城楼上风大,咱们还是回宫再说话吧。”贺烨这个时候竟然也觉得楼上风大了,真是让贺尚书无比哀怨。
“我想先送琛儿回去。”十一娘笑道:“这孩子因为挂念亲长,才求着我将她带回长安。”
贺烨知道其中有些故事,否则十一娘也不会莫名关心起她家七姐的女儿来,很是善解人意一口应允:“正好,迟儿也该去拜会外祖父与外祖母,莫不如十四兄回一趟上清观,将阿姑也请来,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上一聚。”
贺湛还没说话,两个孩子已经欢呼起来,迟儿拍着手掌:“我又能见到几位表兄了,中秋节时,我邀战表兄爬树,他们怕被责备,不敢在宫里放开胆子玩耍,今日在外王父家,总没了借口推辞。”
爬树……
贺湛与十一娘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皇帝陛下。
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竟然很是支持儿子:“好,迟儿今日就与他们一决雌雄!”
帝后携皇长子突然登门,崇仁坊柳府当然惊喜不已,惊动得太夫人都往正门亲自恭迎,忙着要行跪拜大礼,却被皇帝眼明手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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