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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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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之见!”冯继峥冷哼道:“宫中形势险峻,双儿哪里应付得来?这时怎容你攀比?不过你早前提醒不错,嘉儿心高气傲,未必愿意屈从一介庶子,三郎从小也知道谦让胞妹,嘉儿一句话,比咱们百句话还要顶用,只要嘉儿愿意入宫,这事还有挽回之机。”
当下也不再与妻子罗嗦,详详细细叮嘱一番。
——
要说陆、冯两家,也算是世代姻好了,陆阮的祖母便是出身冯门,陆阮与妻子冯氏的姻缘,正是祖父、祖母决定,陆正明其实不喜冯氏过于强势,但奈何父母坚持,最终也只能妥协。
既是世代姻好,陆嘉程与冯莲双这对表姐妹自然感情和睦,又因年岁相近,打小便无话不谈,但陆嘉程年幼时,祖父陆正明已经赋闲,所以她倒是被祖父教养长大,不像冯莲双被潘氏宠纵得无法无天,冯继峥何等威严?冯莲双竟敢和父亲抬扛,单论处世,陆嘉程竟似比冯莲双年长好几岁。
这日冯莲双听了乳媪一番“无心泄露”,立即风风火火过来找表姐通报。
“阿嘉阿嘉,真不得了,你可知道姑丈,竟然要将你许配给柳大夫那庶子柳彮,柳彮生母不过是商贾出身,他岂不是满身市侩?阿嘉才华过人,怎能被商贾之子糟蹋!不如我陪着阿嘉,找上门去将那不自量力卑鄙无耻狂徒大骂一顿,别以为姐姐当了皇后,就能为所欲为,让他没脸,看还敢不敢妄想。”
陆嘉程正歪在榻上看一卷诗书,居然就被表妹拉起来就往外拖,当真是满头雾水,却惊而不乱地嘱咐婢女:“快些关上门。”又连忙挣脱,抚了抚发鬓:“你这个疯丫头,胡说什么呢?慢慢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别这么大叫大嚷,被婢女们看笑话。”
好不容易问清了事发经过,陆嘉程倒也不急:“你从哪儿听来这话,我怎么没听阿兄提过。”
“三表兄只知道听从姑丈,哪管你乐不乐意呢,我是听我乳母说,连阿耶、阿娘都觉得这门婚事不妥,阿嘉可千万不能屈从,柳彮就是个庶子,哪里配得上你!”
“莫急莫急,看你,这天气都能跑出满脑门汗来。”当事人竟然心平气和,端了茶盏递给冯表妹:“嗓门都快冒火了,快些润润。”
趁着表妹喝水喘息的空档,表姐心中盘算一番,自然明白凭舅父舅母的谨慎,万万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泄露给口直心快的表妹知情,无非是借表妹的口,向自己通风报讯来了。
要说来,陆嘉程也知道父亲让自己与兄长“投靠”舅父,是在为自己的婚事打算,若搁寻常,她也能从母亲口里打听出一些端倪,但祖父逝世,父母皆在守制,此时也不能与她谈论婚嫁之事,但临行前母亲叮嘱,让她听从兄长以及舅父安排,说明对婚事并无异议。
这段时间兄长在她跟前,提了许多回柳彮,她也隐隐有了猜想,虽说心中也不情愿,可再是如何任性,总不能违逆父母之命。
不过眼下,似乎有了转机。
表妹灌了碗茶,眼见表姐仍是处变不惊的模样,又要申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回却被表姐打断:“我常听阿兄提起柳郎君,称赞他彬彬有礼,虽出身显望之族,却没有半点纨绔习气,自幼得柳大夫教导,经史学得扎实,又是才藻艳逸,阿兄寻常何等骄傲?连他都对柳郎君之人品才华称赞不已,是真心实意与其相交,足见柳郎君丰标不凡,‘卑鄙无耻’那些诋毁之辞,双儿谨记今后再莫宣扬。”
表妹急得站起身来直跺脚:“可柳彮就是一个庶子……”
“英雄不问出身,优劣又岂论嫡庶?”
“阿嘉,六姐姐!你不会真愿意屈嫁一介庶子吧?”
“那我问阿双,倘若你桑哥哥并非嫡出,难道你便会小看他,鄙夷如同草芥?”
表妹显然被表姐这话问住了,咬着唇角挑着眉头,一阵后又再跺脚:“这事怎能假设?阿嘉难道就因为三表兄与柳彮交好,就甘心嫁给素未谋面之人?再说阿耶阿娘都不赞成这门婚事,必定是认为柳彮配不上阿嘉,长辈们见识,总比三表兄长远,姑丈从前也不熟谙柳彮品行性情,虽有此意向,但并未决定,这才嘱托我阿耶阿娘代为考量,也不是任由三表兄决断,阿嘉可不能因为三表兄一面之辞,便这么糊里糊涂决定终生大事,说不定那柳彮是在三表兄面前装模作样,实际是个草包狂徒。”
“阿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让我受委屈,但就算我对这门婚事心存不满,咱们也不能中伤柳郎君,只因他是庶出,便鄙夷小看人家,又说不定这事,是阿耶与阿兄自作多情,人家柳郎君根本不知陆氏有联姻之意呢。”
听表姐这么说,表妹才吁了口气:“只要你莫信表兄一面之辞,稀里糊涂便顺从就好,那柳彮纵然才华出众,咱们与他素不相识,谁知道他与阿嘉性情是否相合,他姐姐可是皇后,将来万一阿嘉与他闹了矛盾,皇后不会埋怨自家小弟,必定会怪责阿嘉,又有柳彮那生母可是商贾出身,为人必定市侩,阿嘉嫁过去,上头有两个婆母,岂不是受不尽夹板气,这门婚事不好,要我说,还是松哥哥更加合适,他可对阿嘉千依百顺、情有独钟,你们两个也算知根知底,阿嘉若是能与松哥哥成婚,咱们两人将来便成了妯娌,就算出了阁,也不会分开。”
陆嘉程哭笑不得:“双儿原来是打这主意?真不怕丑,你与潘五郎尚未定婚,就把妯娌那话都说了出来。”
冯莲双这时喜笑颜开:“怕什么丑,我与桑哥哥早说好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舅母也一直将我当她儿媳看待,虽还未正式过定礼,也万万不会再有变数,我跟你说,松哥哥……”
“潘三郎性情太柔和,与我不合适。”陆嘉程斩钉截铁说道。
眼见着表妹瞪直了眼张大了口,她伸出手去轻轻拍着表妹的面颊:“我心里自有主张,双儿莫要为我担心,我这就去见舅母,问问舅母是何看法。”
“等等!”这回倒是表妹把表姐给拉住了:“阿嘉可千万别说是我通风报讯,否则我又得受阿娘聒躁了。”
“长点心眼吧,舅母这回才不会聒躁你,你呀……”陆嘉程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还好这个粗心的表妹,将来是嫁给舅家表兄,与未婚夫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要换成其余世家大族,指不定被婆母妯娌如何算计。
第1242章 兄妹交心
虽今年并未开春闱之试,但元宵前后,照例仍有不少文会雅集,陆正明虽然过世,在京都也有不少门生,陆芃既立志要应考九月召开的秋闱,自然免不得与文士考生诸多走动——毕竟在此时的大周,即便当今天子会注重举试的公正,然而要想取得优良名次,也需要名流的荐举,要想获得荐举资格,至少要当众显示才华,名气越大,越有优势获得考官青睐。
诸多文会雅集,又或者是高门权望的各色宴会,都是有志科举的考生,展现才华风范的绝佳场合。
上元佳节那三日灯会,陆芃走亲访友忙得不亦乐乎,直到正月十七过后,才算暂时清静下来。
这日清晨,一场酣睡醒来,刚刚梳洗着装妥当,陆芃正打算一头扎进书房苦读经史——当今天子诏告天下纳取才干,别看九月才正式举行解试,长安城已经挤满了不少有志入仕的文生,世族、寒门皆有,又虽说好些人乃屡试不第,也都是输在从前没有门路的不足,本身才华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此届科考当真是藏龙卧虎,陆芃纵然自信不至于落第,但要想取得好名次,仍是不敢吊以轻心小看了对手。
但他刚从卧房出来,便见月亮门外,妹妹六娘带着几个婢女,提着食盒过来。
“阿兄这是又打算空着肚子便用功?”陆嘉程显然一直关注着兄长这边的动静,颇带着几分责怪的口吻:“没阿嫂在旁监管,阿兄果然便不在意身体了,难怪咱们入京之前,阿嫂千叮万嘱,让我可一定不要疏忽了衣食,盯着阿兄别冷着饿着。”
陆芃性情虽有几分执拗,不像父亲那般柔和,却从不会在家眷面前耍威风,尤其对这唯一的胞妹,那叫一个呵护疼爱,此时被妹妹责备两句,他也只能摸着脖子嘿嘿干笑两声。
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温饱,眼见着不知何时妹妹已经遣开闲杂,陆芃意识到“另有要事”,于是也不急着离席,接过妹妹递过的清茶漱口,兄妹两个一边散步一边说话。
“阿兄不要瞒着我,阿耶是否有意与京兆柳联姻?”陆嘉程知道兄长的时间珍贵,问话问得十分干脆。
“阿嘉知道了?”
“舅父有意泄露给双儿,她风风火火就嚷来了我面前,我还能不知道?”
陆芃不由蹙起眉头:“这桩婚事,原本是祖父在世时,便听圣上提起……”
竟然有天子居中撮合?陆嘉程微微蹙眉,但她没有打断兄长的话。
“阿嘉也知道,大父历来疼爱你,虽知圣上是一片美意,撮合陆家与后族联姻,用意也在嘉赏大父授业之恩,然而大父并不知谙柳修甫品行,故而并未急着答应,原也是打算待时势平定后,好好再考量这门姻缘,可惜……但大父临终之前,告嘱阿父,要是柳修甫德行无可挑剔,我陆氏一门当领会圣上美意,故而阿父才告嘱我,既入京,不妨先与柳郎接触交近。”
说到这里,陆芃眉头蹙得更紧:“但舅父听说此事,竟立即反驳,认为圣上虽然英明,然放纵外戚坐大是乃隐患无穷,我等诗书之族,不可助纣为虐,竟怪责父亲身为人臣不知谏阻,有失气节,可在我看来,后族从龙有功,圣上之所以能平定内外祸患,挽救社稷不至倾覆,后族功劳赫赫,皇后治政太原,襄助圣上起事,对君国忠心耿耿,又怎比韦太后执着权势,乱政误国?倒是舅父,力阻册立太子,拉拢故旧,自称忠良之臣,用心实在……”
他到底是晚辈,虽说与舅舅在政见上有所偏左,不过却并不想将话说得太过狠厉,及时止住后,克意缓和了口吻:“朝堂之事,阿嘉不用过于关注,但请相信阿兄,决不会轻疏阿嘉终生幸福,修甫虽是庶子,萧夫人却历来将他当作嫡子教养,德行非但无可挑剔,才华更是非比普通,乃风流蕴籍之俊秀。我与他交道,见他光风霁月,不以出身显望自满,更不以庶妾所生自卑,足见京兆柳虽为权贵,门风清正家教高严却并不比诗书之族弱劣,柳修甫实为良配,这门姻缘若成,确乃阿嘉之幸。”
“嘉相信兄长眼光,可是兄长,这门婚事,嘉并不情愿。”
妹妹的话让哥哥大是惊诧:“阿嘉可是听信舅父之言?”
“朝堂之事,嘉从不知谙,故而难断舅父与兄长谁是谁非,嘉之所以不情愿,并非因为柳郎君庶出,抑或为外戚子弟,而因……嘉已然另有所爱,故而不愿答应另嫁他人。”妹妹极其坦然。
“是哪家小子?”陆芃并不恼怒,却大是吃惊:“可是潘松?他虽对我家阿嘉一往情深,可在我看来,阿嘉对他从来不假辞色。”要是另外的人……陆芃实在想不出来,因为妹妹虽说自幼便有决断,却不像那些豪门贵女,热衷应酬宴会,根本就不曾与外男有更多接触。
“这事阿兄休问,嘉暂时不想告诉阿兄,只望阿兄答应,嘉婚姻之事,交给舅父舅母主持,至于阿耶、阿母,嘉也会修书告知意愿,不会让阿兄为难。”
陆芃怔住,半响才道:“婚姻大事,关系终生,阿嘉可不能任性,还当听从父母之命……”
“阿兄!”妹妹不满道:“若依父母之命,阿兄又怎能与阿嫂有情人终成眷属?当年阿娘看好之长媳可另有其人,阿兄在大父面前据理力争,终于才能趁心如意,相信大父若然在世,也不会强迫嘉违背己心,姻缘不能如意。”
陆芃立即哑口,自觉心虚,没办法再与妹妹争辩了。
当年他的婚事,的确是求请大父作主,终于才能迎娶意中人,这时以父母之命约束妹妹,岂非将己之不欲施予他人?
“嘉儿既这么说,为兄当然不会勉强,但仍望妹妹三思,柳修甫确为良配,再者……圣上分明示意,希望我陆氏与后族齐心协力,辅助匡复社稷之宏图大志,阿嘉姻缘,交给舅父,为兄实在不能放心。”陆芃劝道。
“阿兄莫虑,嘉心许之人,万万不会有碍家族,更不会为舅父利用,毁损社稷,至于与后族齐心协力,即便不结姻缘之好,将来亦能达成,阿兄不是与柳郎君交好投契?就算嘉不为柳家妇,相信柳、陆两家,也不会因此而生隔阂。”
“可为何阿嘉不与为兄坦言,心许之人究竟是哪家郎君?”陆芃百思不得其解,又哪能真正安心。
“因为我若说了,阿兄必定会反对。”陆嘉程莞尔一笑:“但是请阿兄信任我,嘉虽无才,但懂得大是大非,嘉既作此抉择,无论将来是喜是悲,嘉亦无怨无悔,可若就此放弃而不尝试,于嘉而言,方乃终生遗憾,这一生,只怕都会郁怀难消,再也无法美满。”
紧跟着又敛身行礼,神色甚是慎重:“还望阿兄成全。”
第1243章 枕边风的确有威力
上元佳节既过,无论君臣权贵,抑或布衣百姓,尽皆算是渡过了新岁这一节庆,恢复了日常的忙忙碌碌,抑或静怡清平。又随着变法之事已经筹备妥当,贺烨决定朔日大朝时宣布,正式召开殿议,眼见着不少外臣都要参与进来,十一娘也不愿再那么显眼,公然以后宫之位涉政。所以元宵节后,她便不再频繁前往紫宸殿,横竖贺烨也不会瞒着她外朝政务,就算在蓬莱殿,并不至于“闭目塞听”。
但为了打好变法一役,皇帝陛下自然会更加频繁的诏见外臣议事,忙碌至夜半三更乃司空见惯,甚至通宵达旦,自然不会再如前段时间一样,日日陪同皇后与迟儿晚膳,迟儿已经有三日不曾见到父亲了,这晚无论十一娘怎么劝哄都不愿睡觉,抱着个枕头端坐在床上,立志要等父亲晚归。
然而到了子时,孩子终于不能抵抗困倦,竟端坐着睡着了,十一娘哭笑不得,轻轻扶着他躺好,又替他盖好衾被。
绾芋压低声嗓说道:“要不让江内臣,送皇长子去东配殿?”
十一娘摆了摆手:“由得他吧,看这时辰,圣上今晚怕是没空过来了。”
这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响,十一娘绕出隔扇一看,只见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里走的人,可不就是皇帝陛下?连忙迎上前,一边替贺烨除下外衣,一边说道:“迟儿今晚歇在我房中,刚睡不久,这孩子早前在闹脾气,圣上仔细莫把他吵醒了。”
贺烨放轻脚步往内室走,坐在床边端详了一番睡得香甜的儿子,轻轻刮了刮小鼻子,原本还打算着将这个碍事的小人儿抱回他自己的寝卧,想想又不忍心,拉着十一娘到外间,先摒退杂余:“朕在紫宸殿洗漱过了,不用再多事。”
又拉着十一娘,与他一齐斜靠在外间的软榻上,夫妻两只穿着薄薄的寝衣,各靠一个倚枕说话。
“伊伊倦不倦?”皇帝陛下先不忘关心一句。
“这几日我倒清闲,太后不在宫里,也不需要早起,午后还歇息了一阵,原想着到紫宸殿疱厨预备辅食,但听说宇文君、徐修能等等皆在,怕显眼,就只让江怀送了个食盒过去,本就省事,刚才又被迟儿闹了一番,到这时并无睡意。”
“今日下昼我与贺澄台吵了一场,闹得不少事务耽搁延后,否则也不会这么晚才脱身,我想起来了,仿佛三日之前答应了迟儿今日考较他骑术,竟抛至九宵云外,是我又言而无信了,不怪迟儿闹脾气。”
“迟儿没提,估计自己也忘了,不过因为好几日没见着圣上,心中挂念,才不肯回他自己寝殿睡觉。”
“那小子应当没忘,但又不肯当着伊伊面前埋怨我这阿耶,或许也是体谅我政务繁忙,才不肯说违约失信之事,也罢,横竖明日不用早朝,待他睡醒,我再考较他骑术,个把时辰总不怕抽不出来。”皇帝陛下自责道。
“圣上今日怎么与十四兄争执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徐修能。”贺烨半闭着眼,将手臂放在十一娘的纤腰上,神情倒没有显现不悦:“改革税法第一步,必须要清察逃户隐籍,追究地方官员勾结豪强吞并百姓田地。负责之人,公允廉洁是一方面,还必须狡智果狠,如邵博容等等,论资历品行虽说亦能担当,但与那些奸官地霸斗智斗狠尚嫌不足,一不小心,说不定会折损忠良,故而我打算启用徐修能。”
一边说,手指一边轻叩着十一娘的腰:“徐修能当然不算公允廉洁,乃投机取巧之辈,但我追察过他这些年来劣迹,倒并没行为过侵占民田之事,至少在此一事上,那些豪强拿不住他把柄,再者此人如今力图自保,竭尽心思再得重用,我予他这一机会,他务必尽心尽力。他从前是太后党,我用他剿除党徒,清算过去诸多奸官恶霸仗势欺民之罪,可谓事半功倍。”
十一娘当然能明白贺烨的机心:“论狡狠,徐修能确然骁悍,圣上要震慑不法,徐修能的确是把利刃,但十四兄排斥此人,却并非因为私怨,而是徐修能之奸侫卑劣、不择手段大违贤明之治,圣上如今用他,却得忌防将来反为利刃所伤。”
十一娘更加明白贺湛,为何一定要压制徐修能,她稍稍停顿,见贺烨并没反驳她的见解,又再继续说道:“徐修能乃勋贵之后,却少存大志,不甘坐享荫封,经十年苦读,行应试之途,当年入仕之初,便能洞谙朝堂时局,论机智才干,也确为出类拔萃,可惜,其志向虽大,却转为贪欲,无松筠之节,而乃趋炎附势之流,若生逢治世,或成沽名钓誉之臣,纵然鄙劣,倒还不至于沦为大奸大恶,然而,他并未能生逢治世,遇见乃韦太后这等重奸侫而远贤良者。”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徐修能遇见的是否明君圣主,都不可能成为秉公任直之臣,至多不为大奸大恶,韦太后执政,徐修能乃侫臣,换贺烨执政,他干起坏事来无非更加小心翼翼罢了,绝无可能痛改前非。
贺烨就算不会被徐修能的谗言迷惑,推行谬政,但若纵容他位高权重,难保徐修能不会暗中作恶,有违贺烨匡复盛世的初衷。
“伊伊竟对徐修能如此鄙恶?我知道他那时为了取信韦太后,进过不少谗言,但至少荐举姜导镇守潼关,不得不说的确有利于驱逐突厥、收复长安。”贺烨睁开眼,他是当真有些疑惑十一娘与贺湛,为何对徐修能如此抵触。
“圣上知否,徐修能是何时起意见风使舵?”却并不待贺烨回应,十一娘直接揭开谜底:“太后决意共治议和时,徐修能便察觉不妙,在谋退路了,但他明知陷害污杀十万岭南义军,会致使甘州失守,突厥长驱直入,仍然助纣为虐,认为他行此一事,是为圣上扫清内患,故而不顾十四兄阻拦警告,造成十万义军死于污篾,用心何等奸毒险恶?圣上利用他归利用,倘若日后予以器重,岂不成了默许韦太后一众党徒,冤杀忠良义士之罪?圣上难道就从未想过,要为怀恩王正名,还岭南十万义军公允?”
如果连贺珝、岭南义军都只能背负逆臣冤屈,那么为裴郑二族翻案,便更加没有可能了。
诚然,急公会一度为对抗朝廷的匪逆,纵然是贺烨,也不会纵容其存在壮大、逍遥法外,但贺珝当初为了对抗突厥,主动投降,将逆勇编入边军,一度为守甘州,奋勇杀敌,韦太后已经宽赦贺珝之罪,却相信突厥所谓的修好,为了铲除贺斫囟远扌盼凵笔蛞寰λ篮孬崳晕谰蠡肌
十万义士死不瞑目,倘若这样的冤屈都不能说服贺烨彻察,那么尸骨已寒的裴郑二族,对贺烨毫无助益甚至还算仇怨的旧臣,冤屈与否,就更加不能打动这颗帝王心了。
林昔若为铺垫,那么为贺珝及十万义勇平冤就是进一步试探!
至于徐修能,他可是害杀十万义勇的帮凶,是执行阴谋的刽子手。
贺烨对他的态度,又怎不重要呢?所以贺湛才会与天子据理力争,但看来并没能说服天子干脆弃用徐修能,故而十一娘要继续实行“枕边风”政策。
“怀恩王,我的确对他十分钦佩。”贺烨良久才说道:“若我与他异境而处,应当做不到他这般无私,为了华夏之治,为了千万国民,为了出生入死之盟军义勇,甘入囹圄,自缚手臂,如此大义,的确不应背负冤屈,但为怀恩王及十万义士正名,眼下未到时机。”
“是,突厥不灭,边疆不得安宁,而要灭突厥,养兵戍边,又离不开财政支持,所以税制改革才是关键,但圣上是否一定要用徐修能呢,是否除了徐修能,其余人便不能达到目的?我以为,起用徐修能对于变法固然事半功倍,但从长远着眼,却是弊大于利。”
任用徐修能变法,待大功告成,当然要论功行赏,可如果贺烨决定彻察贺珝一案,徐修能做为帮凶,该当死罪,这就无异于先将徐修能捧上高位,再一脚把他踩入尘埃,徐修能固然是罪有应得,但明知徐修能乃冤杀忠良主犯,却仍要予以重用的帝王,当然也要承受翻脸无情、过河拆桥的物议,就算贺烨不在意虚名,但对于官制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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