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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4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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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情动,奈何天渊之别,嘉程知道做为诗书名门的闺秀,应无可能备选后宫,疼爱她的祖父也不会愿意送她入宫,与三千佳丽分宠于君王,她也明白高高在上的君王,决不会给予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意,她一度不存奢想,但她知道这一生一世,在她的心里,再也无人能够取代这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子。
遗憾让她黯然,一度也想过妥协于父母之命,但她更加清楚自己的不甘心,不甘心还未经过努力,就只能选择放弃。
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真能美满幸福么?她知道如果另嫁旁人,与那个让她倾心仰慕的男子就此错过再无交集,对她而言,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是人生再经如何努力,也不能弥补的残缺。
“阿兄,我要到圣上身边去,这是我之意愿与抉择,无论将来结果如何,我都有了准备承担,因孤寂于宫廷还是孤寂于家宅,对我而言原无区别。我知道我这样决定,是任性自私,自呈庚帖备选,一定会使家门蒙羞,会有损诗书之族门风声评,可我不想放弃这一线希望,阿兄,我之人生,只有这个机会,能够争取。”
说完竟向兄长肃身一礼:“望阿兄成全。”
陆芃看着自己的执迷的妹妹,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阿嘉,你知道我,何曾在意过虚名浮利?阿嘉仰慕圣上,并非贪图虚荣,你无需自愧,更不可自以为卑劣,我担心则是……舅父执意送你入宫,所图大是让人不耻,深宫险恶,步步惊心,万一疏忽差池,便可能引火烧身,阿嘉,你真决意,要去做那只扑火飞蛾?”
“纵然焚身自毁,嘉亦无怨无悔。”女子再度仰面:“阿兄,我知道舅父图谋,也明白阿兄与舅父政见不同,对后族如柳大夫、薛侍郎等等素来敬佩,嘉不懂得政务权术,但我相信圣上英明,决无可能如舅父所言,放纵外戚专权使社稷陷于隐患,圣上敬爱皇后,器重后族,必是因为皇后及其家族值得信任,所以阿兄放心,我不会听信舅父之言,行为有逆圣意之事,阿兄既与柳郎君交好,也大可不必因我入宫便存顾忌,嘉择此道路,不是因为贪欲,入宫之后,也不会再牵连家族必于政仕之道取舍,如能争取圣上几分情意,为嘉之幸运,若是不能,嘉也断然不会因为妒恨便行卑恶之事,有损我陆氏一门风骨,阿兄将来入仕,不必顾虑我在后宫处境,我亦相信阿兄能以赤诚之心,报效君国。”
这话其实就是在向兄长委婉声明,入宫之后,无论生死悲喜,都是她一己承担,与家人无尤。
自大周建国,对于后宫不能干政的戒律其实并不多么注重,如高祖当年,宠爱尹德妃与张婕妤,此二妇人因与秦王也就是后来的太宗有隙,在政治上支持的是太子,屡屡进谗言,污陷秦王有谋反之意,最终导致太子、秦王手足相残,玄武门之变,秦王获胜,逼高祖退位。
故而太宗帝对于女子干政甚是反感,更喜温柔贤惠这一品格的女子,却也并没严申后宫不得干政,甚至对于外戚相当倚重,太宗朝储君的废立,外戚居中发挥巨大作用。
更不说高宗、明宗以来,根据皇帝性情的差异,后妃多少都有参政,但凡得宠,身后都有利益集团,到后来甚至公主、附马集团也发生了几起谋逆大案,往往宫中妃嫔的荣辱,必定牵连各自家族的兴衰。
这也是真正的诗书名门,并不愿意荐送女儿入宫为后妃的根本原因,诗书之族,以纯臣、贤良自傲,他们注重声评,也时时以声评律己,他们多居清要之职,不谋权势富贵,他们不希望因为女儿入宫,便被卷进权谋争斗。
但也并不是说有周以来,后宫就从无诗书之族女儿——皇权毕竟高于一切,如若皇帝执意礼聘诗书门第女儿,抗旨可是要掉脑袋的,为这类事宁愿担当夷族之祸的家族毕竟是极少数,更不说纵然诗书之族,一旦品尝到权势的益处,渐生贪婪往权望之族过渡,也是大有人在。
有如京兆卢,起初也是诗书门第,高宗帝时,因闻卢氏女有倾国之色,礼聘入宫,先封为贵妃,后封为皇后,卢氏自此显赫,渐渐也就没人记得他们竟然是诗书之族了。
但陆、冯两家,确然是历经数百年的诗书名门,从无女儿入宫,这也是冯继峥此任家主,虽说渐生贪婪,但不得不有所顾忌的原因,说到底,他还舍不得清高之名,彻底跻身权望。
如果陆正明在世,必定也不会认同孙女入宫,因为他明白一旦涉入后宫之争,就难以不受权势牵连,渐渐改换门庭的道理。
然而陆公虽有志愿,辅助贺烨拨乱反正再复盛世之治,可在此之前,他出于对韦太后乱政的绝望,已经决心韬光养晦,教导子侄,皆以学术为重,养成陆阮一辈与世无争,完全不谙官场权谋的性情,子侄性情一旦形成,纠正何其艰难?故而陆正明只能在长孙陆芃身上用功,希望孙子能够继承他的志愿,辅佐一代明君。
嘉程也是受陆公训教成长,她虽不谙权术政治,但也明白祖父对于长兄的寄望,以及对家族将来的规划,所以她才向长兄声明,她虽入宫,但坚决不会干预政事,她也并不希望因为她的任性自私,牵连家族,牵连兄长。
可是事情真能如此楚汉分明?
陆芃没有把握,他还没有应试,便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第1261章 萧公的部署
陷入迷茫的还有萧渐入。
自复兴元年,相助帝后收复长安,回归家族之后,渐入当然终止了浪迹江湖的不羁生活,他的父亲萧行辄此时也从贬黜之地调回京都,授职户部侍郎,主管户司、度支二署之事,是支持变法的中坚力量,如冯继峥等人,理所当然将京兆萧划为后族阵营,这当然不至于让萧渐入心生抵触,事实上他也正筹备着参加今秋举行的进士科选,打算正式跻身仕途。
又虽说早过适婚之龄,但无论萧公还是萧行辄,都明白九郎的心病——眼下十一娘虽然贵为皇后,万万不可能再与九郎修成正果,但鉴于九郎当初一言不和便离家出走的率性,长辈们都不敢再强迫他姻缘之事,只能寄望九郎取得功名之后,自己想开了主动求娶名门闺秀,就算家世略次,但只要九郎发于自愿,长辈们也都不打算再加阻挠。
天子对于九郎的器重有目共睹,京兆萧更为后族姻亲,大无必要再与其余家族联姻稳固势望了,事实上在绝大多数家族看来,京兆萧无疑炙手可热、高不可攀,九郎若愿低娶,长辈们亦能宽容。
婚事不受逼迫,渐入对于将来自有坚持规划,他经过十载的磨砺,对于十一娘的执迷之情早已放下,论来是万事顺心,不应再觉迷惑,可这日,竟突然听闻做为一族之长的祖父决意,应礼部之谏,择送族中闺秀备选,这个消息顿时有如火折引燃了硫磺,将闭门苦读的萧九郎轰炸“出关”。
与祖父的争执是必不可免的,祖孙两一时有如麦芒正对针尖。
“大父难道不知?杜渐知、冯继峥等人上谏充选后宫,说什么尽职尽责,企图实为争求权望,用心歹毒引人不耻,大父难道也相信外戚坐大、近臣弄权那套荒谬说辞?”
“闭嘴!杜、冯二公乃忠良之臣,岂是竖子晚生能够信口诬篾?圣上大婚已逾十载,膝下唯太子独丁,为社稷稳固,理当充选后宫繁荣皇嗣,我等臣公,应礼部之征送闺秀备选,怎为争求权望、用心歹毒?”
“大父!渐虽不曾入仕,却早已不是无知小儿,当初穆宗帝在位,礼聘妃嫔,我族及冯氏诸家,为何不虑社稷稳固荐送闺秀备选?如今眼看着圣上励精图治,逼韦太后交权有望为强势之君,便借口社稷稳固辅佐圣君,实际则是期望以色获幸,大父真当圣上乐意充选后宫,凭仗女子入侍将来有利可图?”
如此一针见血之语,自然引得萧公勃然大怒,连声斥责渐入“忤逆不孝”,险些没动家法施惩,可纵便如此,九郎也没有屈服,竟然摞下一句“大父若不打消想法,渐入也无颜再走科举正途”的话,扬长而去,真将这些时日以来所作的应试策赋焚为灰烬,再度离家出走——没走远,是住去了姑丈家,与小表弟柳彮大吐抱怨之辞,连累得柳彮也不得不暂时“出关”,陪着九表哥借酒浇愁。
萧母自然是急得团团乱转,生怕儿子又再不告而别,赶去崇仁坊,千叮万嘱更兼赔罪致歉,恳求萧氏千万劝阻九郎,万万不能再因一时冲动便离家出走,回家后又往丈夫面前哭哭啼啼:“阿翁真是糊涂了,十一娘如今身为皇后,咱们不想着替皇后排忧解难,助太子殿下稳定储位,怎能反而与皇后为敌,给皇后添堵?小九虽说已经放下少年时候执迷,但与皇后之间,这么多年情谊,又哪里能一笔勾销,自然会为皇后打抱不平,这也是忌防家族蒙难,出于赤子之情孝敬之心,阿翁怎能扭曲小九初衷?若因阿翁固执己见,小九再度不辞而别……我可不管,就算被休弃,也要为小九讨回公道,今后天南海北,我只与小九一处,我们母子血肉相连,再也不能被你们分散!”
可怜萧母贤惠顺从了大半辈子,如今也被称作“祖母”,有了孙儿、孙女,竟为了小儿子,端出泼妇的架势,指责起丈夫与家翁来。
萧行辄大觉郁怒,可看着妻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狼狈样,想到九郎离家十载,妻子是怎么牵肠挂肚焦虑忧愁,就连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年固执坚持,逼得九郎险些背负大逆之罪,让家族沦为万劫不复,如今眼看着雨过天青,一切渐渐步入正轨,莫说妻子不愿节外生枝,连他都大是质疑父亲的突发奇想。
所以他摁下懊恼,对妻子好番温言安抚之后,虽说不敢质问父亲,但也委婉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不解及有所保留。
萧公对儿子的态度与对孙子也有显然的区别:“我还没有老糊涂,当然能够窥破冯继峥之心机,他呀,大不肖其父祖一辈,坚持为纯臣良正,冯继峥沽名钓誉不说,甚至觊觎骄贪,可世间所谓清流,有多少能窥穿其名不符实?如杜渐知、陶葆仪诸位,断然并非冯继峥同流。”
萧公长叹一声:“我自肃宗朝入仕,青壮年纪时,未必就没有力争上游之志,可经德宗一朝,到仁宗帝时,眼看君主懦弱,导致妇辈弄权,裴郑二族,当年何等宣赫?裴郑二公,居高位而不骄贪,到头来却落得族毁家破,背负谋逆罪名。我呀,是既无裴公迎险而上之忠敢,又无崔公激流勇退之果决,固然不愿趋从奸恶,但也不敢直言犯谏,又肩担一族,上百年家业,近千人荣辱,进不敢进,退不能退。”
年迈的老人看向窗外,正外西沉的一轮落日,发鬓斑白,但神色并无多么黯淡:“我是真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遇见济世之明君,当今天子,大大出乎我意料,可是我们京兆萧,已经错过了时机,在此之后,至少三、五十载,都将居让京兆柳之下了。”
他看向儿子:“我已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壮志早被磨灭,再无争强之心,可是我又是一族之长,待我逝后,这副重担,便会交给你来承担,行辄,你以实言相告,你是否甘心久居人下,不与京兆柳争夺十望之首?”
萧行辄愣怔良久,方才回应:“均宜因伤瘫卧……”
“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你与均宜,当然不会相争,他是国丈,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储君,可他卧疾,也许再无起复之时,他是你妹夫,有这层姻好在,皇后对你这舅父也必会器重,可你到底是姓萧,不姓柳,将来待柳彮、渐入等后起之辈逐渐成长为砥柱,你会担忧萧氏子弟始终被柳氏子弟力压一头,行辄,你为人处世,多有浮躁急进之谬,这才是我心中一直难以放下之隐忧。”
见儿子想要辩解,萧公缓缓摆动手臂:“我当然知道你,还不至于不择手段卑鄙阴险,陷害姻好之族,就算争斗,也会注意底限分寸,所以我虽有隐忧,还能信任能将族长之位交给你继承,但是行辄,在我眼里,你不如渐入远矣,京兆萧真正强盛,有望奠定显望之首格局者,不是你,而是渐入。”
听到这里,萧行辄彻底陷入了迷惑。
“我此时行为之事,是你将来必会行为之事,眼下九郎会忤逆我,将来便会忤逆你,行辄,我不会埋怨九郎,但如果我现在不先你一步行为,将来你可能与九郎父子之间,反目为仇,这才是家族之大患!”
萧公长叹一声,再度望向落日余晖:“我如此断言,你心中必定不服,我也知道你此时未生送族中闺秀入宫,争获圣宠之意,因在你看来,十一娘正当年华,更不说智计超凡,眼下还不到时机,但也仅仅只是未到时机而已,待有朝一日,皇后青春渐老,太子长大成年,帝后之间,帝与储君之间,未必不生嫌隙,届时,你定会恃机而动,就算不生动摇储位之欲,出于为家族再增保障,你也会如此决断。”
知子莫若父,萧公的断言再一次让萧行辄沉默。
“我劝不住你,所以,现在我只能未雨绸缪,我这么做,便是要让圣上明白,九郎,京兆萧至少有九郎一人,会坚定不移辅佐储君,决不会背叛帝后,九郎是否走科举正途,那不重要,重要是他真正能够得到天家信重,这个恶人我先担当,也望能够让你警醒,望你日后行事,千万莫犯天家忌讳,连累家族蒙难。”
“父亲!辄……父亲如此行为,确让辄无地自容。”萧行辄满面羞愧。
“我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九郎,更是为了家族,备选之女子,我已经择定,便是你五从叔之女孙,在家中行三,你也知道你五从叔父子两,只好问道修身,历来不涉仕进,渐舍这孩子也无心仕进,三娘性情温顺,入宫之后,就算不能襄助皇后,总归不会惹事生非。”
萧公择送备选这位,显然是为杜绝野心争宠,被韦太后、冯继峥之流利用而不利于皇后,他行此一步先着,只要萧行辄还不想与京兆柳闹得反目为仇,至少在十年以内,都再不会动意往后宫送选,而十年之后,如果萧行辄仍然没有看清情势,执意争权,以至于触怒帝后,至少经萧公警告在前,行事也会更留余地,再不济,萧公已经将九郎择清,有九郎在,家族会更多一重保障。
萧公这种种安排,其实都是为了限制儿子,为了保障小九与整个家族。萧行辄得知实情后,一时之间自然也不会心悦诚服,于是不仅小九迷茫,萧侍郎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
第1262章 徐国公
充选后宫一旦成文定议,蠢蠢欲动的家族当然不限于太后党、正统系以及京兆萧,就连京兆崔,也不乏心生欲望的族人。
徐国公崔政,韬光养晦多年,仁宗帝驾崩之后,因贺烨主动求援,才答应默默支持,如今也算大功告成,但他年事已高,并无意愿再涉官场,但京兆崔门生故旧众多,徐国公的声望甚至能够影响部分诗书之族,贺烨登极以来,崔氏一族也有不少有为子弟得到重用,他们当然不同于后族,而被冯国峥奉为帝系亲近,是大有必要争取与拉拢的同盟。
崔政共有五子,二嫡三庶,长房长孙崔天白娶妻薛氏,正是陆离胞妹,族中行六,闺字归鸿 ,当年与渥丹甚是交好,如今归鸿长子,已经及冠成年,又有一女,尚且待字闺中。
若论辈份,崔政等同天子外祖父,他的女儿是德宗原配发妻,贺烨的生母要称崔政一声族伯,但大周建国以来,皇室与贵望联姻一般不会考虑这些非直系血缘的复杂关系,也就是说崔天白虽与贺烨同辈,但他的女儿也完全可以做为后宫的备选。
崔政自从决意辅佐贺烨,虽未对所有子侄道破隐情,然而崔天白为家族宗孙,又是贺烨近臣之一薛陆离的妹夫,种种厉害事情,崔政并没有隐瞒天白,天白与归鸿当然也不会动意要将掌上明珠送入宫闱备选,夫妻两有三个儿子,但只有一个独女,小名取为隋珠,明晃晃的显示珍宝之意。
徐国公虽对宗孙寄予厚望,但最最宠爱的还是小儿子崔琅,崔琅之母是妾室,深得徐国公宠爱,论年纪,崔琅甚至还比崔天白小上一岁,故而崔琅之女慕阮,与隋珠同年,同样也有备选的资格。
崔琅喜琴乐,时常留连青楼,但这并不妨碍他娶妻,他的妻子出身诗书之族,姓江,便是前不久芙蓉园上巳春会时,在冯莲双与沈氏姐妹当中斡旋那位江小娘子的堂姑母,江姑母的父亲是庶出,嫁给崔琅这个庶子,也不算折辱门楣。
因崔政惯纵,崔琅一直生活得十分恣意,不过他性情甚是温和,只要满足了他的恣意,便别无所求,与手足之间感情和睦,不存嫡庶之争,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娶了个看似秀雅但性情强悍的妻子,不得不惧内,好在妻子倒也不搭理他留连妓家,甚至还容许他纳了两房美妾,虽时不时刁难妾室,也只限于小打小闹,没逼着他发落“红颜知己”,这让崔琅如释重负,便越发惧内了。
这日崔琅正在外头和“红颜知己”们把酒言欢,冷不丁便得妻子遣人召唤,他只好道歉告辞,马不停蹄“应召”,经妻子好番耳提面命,崔琅便昂首挺胸去见父亲,眼瞧着自己的女儿慕阮,以及侄孙女隋珠都在书房,他也不避忌,张口便说:“阿父,眼看隋珠即将及笄,阿父是否也应当为隋珠考虑姻缘大事?依琅看来,隋珠才貌出众,非当今天子不能般配,正遇充选后宫,阿父何不送隋珠应选?”
崔政瞄了一眼孙女与曾孙女,见她们一个拈着棋子冥思苦想,一个望着冥思苦想的对手莞尔带笑,竟看不出来有没将崔琅的话听进耳里,他不由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和颜悦色说道:“你媳妇又发号施令了?”
崔琅怔了一怔,脸上顿时呈现出敬佩之情:“阿父真是神机妙算。”
崔政两只眼都笑得眯起:“你媳妇呀,哪里顾得上隋珠,我看她是想送慕阮备选吧。”
崔琅连连颔首:“可不就是?阿江是因侄女备选,觉得慕儿无论才华还是容貌,都高出江家侄女一头,便生攀比之心,但想着直接提出,阿父未必会允同,便怂恿我,先从隋珠入手。”
崔政再度瞄了一眼古灵精怪的两个女孩,轻轻一咳:“别佯作耳聋,否则真把你们都送进宫去。”
慕阮手里的棋子终于放下,拉了和她年岁相当,却要喊她阿姑的隋珠到祖父跟前,一人一边,一个帮祖父捏肩膀,一个替祖父擂膝盖,慕阮先道:“圣上之意,说什么破例从简,显然根本无意充选后宫,大父执意尽忠于圣上,又怎会违逆圣上意愿行为触忌之事?阿父最好劝告阿娘,别让表姐备选,否则,非但无益,凭白还毁了表姐终生。”
崔政仍然笑看向儿子:“听明白没?”
“我就说了嘛,我来这趟也无作用,阿江却偏不相信!慕儿,好孩子,你劝劝你阿娘,让她别犯糊涂。”崔琅大喜,手臂伸得老长摸了摸女儿的发髻,就想着差事已经完成,准备再往平康坊继续逍遥。
崔政却唤住了儿子:“站住,今日好容易看见你,我倒真有一事与你商量,慕儿也快及笄了,我有意让她嫁给柳均宜之子柳彮,道理我和你媳妇说不通,你若无异议,自己说服你媳妇。”
慕阮冷不丁便被祖父决定了姻缘,却并无惊异娇羞之色,笑吟吟地看着父亲大人,显然对将来夫婿十分满意。
崔琅却愁眉苦脸:“阿父,儿子并无异议,但阿父也知道阿江性情,她一心一意想让慕儿入宫侍君,这事不成,我已经无法交待了,再将慕儿嫁给旁人,我怕阿江耍泼,她可不讲究文斗!阿父还是让嫂嫂促成这事吧,阿江对嫂嫂还存敬畏之心。”
崔琅口中的嫂嫂,便是隋珠的祖母,也就是归鸿的婆母,如今执掌族中内务,极有威信,但对崔琅这个小叔子,也甚是严厉,等闲才不会被崔琅利用。
隋珠便扭着慕阮笑道:“姑姑,你这终生大事,可还得求着我,我求祖母一声,祖母必定会拔刀相助。”
崔政挥挥手,示意小儿子可以滚了,指着慕阮说道:“祖父还没老糊涂吧?就知道你已经有了意中人,给你挑这个夫婿,你还满意?”
“大父可真是神机妙算呀!”慕阮没有丝毫扭捏,仰起明媚的笑脸:“两年前,往洛阳,一路上多得柳郎君照顾,他温和有礼,就算现在姐姐做了皇后,也不见骄狂之气,大父曾说不以位卑而形秽,不以位尊而矝傲,可为君子,柳郎君便具君子之风,儿确视柳君为良配,多谢大父成全。”
见祖父看向自己,隋珠却连连摆手:“曾祖父,这可不行,阿姑不许珠儿谢礼,珠儿可不想白白出力,曾祖父不能逼迫珠儿说服大母。”
“你这小丫头,再作怪,我可把你那件秘事告诉大父了!”慕阮狰狞地威胁道。
这姑侄两竟然在长辈面前打闹开来,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一下,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转眼竟跑了出去,不知往哪个角落解决“私人恩怨”了。
崔政摇了摇头,竖起手臂轻轻一掸食指,但见角落里忽然转出一人,满面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一头黑发也不见半根银丝。
“江家到底是咱们姻亲,却与冯继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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