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望族权后-第50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秦霁虽说并没答应什么,但也是首回主动表示愿意亲近之意,依谢美人的城府,又怎能不知这就代表着事情终于赢得转机,她不由欣喜若狂,斟一盏酒,笑着敬献德妃,却忽然见诸多才人的坐席上,有一女子款款向前,竟似作为新人的代表,第一个举觞上寿。
她微有些吃惊,倾身挨近德妃:“那不是萧才人?”
单独上前敬酒者正是萧南乔,她有这番言行倒也不算逾矩——今日虽是太后寿宴,但也是家宴,席上并无朝臣以及除太后亲友之外的外命妇,故而太后在接受皇后表率,引领众人敬酒三盏之后,早有授意不需拘束,连坐席都可以随心所欲,她自己以身作则,不让皇后在旁斟酒布菜,单让华阳夫人任瑶光陪坐同席。
太后既有“不拘”的交待在先,皇后果然也邀了婷而、齐嫔同席饮宴,太子更是在拜贺祖母寿礼后便与几个宗室子弟说笑,就算新人们才刚入宫,还不能真正不拘席案而坐,但举觞上寿的行为却也不算出格。
可众多太后党徒的女子没有率先上前奉承讨好,却被众人视为后族的萧南乔抢了先机,这也不怪谢美人吃惊,实际就连韦太后心中也多少觉得几分诧异。
她打量面前笑吟吟的女子,身量窈窕,肤如莹玉,眉目五官极为娇巧,称得上青春貌美,可在后宫这一群千娇百媚的嫔妃中,又实在不算多么出众,言行举止中规中矩,怎么看也不像是抓尖要强之辈,却偏偏就越众而出,用意当然是引人注目。
若说急于争宠,天子眼下根本不在席上,出这风头又有什么意义?
韦太后便又睨了一眼皇后——十一娘虽说根本不打算侍奉太后左右,乐得自在,但当然也不会退避千里那样惹眼,韦太后若正常音量的言谈,她还是听得见的。
“萧才人说要为老身助兴,那就不能仅是说说而已,老身受你这盏敬酒,接下来你可得自饮三盏。”像是一句打趣话。
南乔却不犹豫,痛痛快快便连饮三盏,盏盏都是一滴不剩。
韦太后便笑道:“这孩子倒是好酒量,我常说皇后善饮,她今日却偏顾着端庄,生怕过了量,有失体统,也不肯陪我尽兴,没想到萧才人看着斯文,却是性情中人,不知你是否也如皇后一般海量,仔细一阵过了量,撒起酒疯来惹人笑话。”
这便是借萧南乔,暗示皇后对她这婆母有失孝敬,连寿辰也不肯真心助兴。
又听南乔笑应:“妾身虽说善饮,但远远不敢与皇后相比,然今日乃太后寿辰,寿星尽兴最最重要,就算妾身过量,闹出笑话来,只要能搏太后喜笑颜开,妾身被笑话几句,亦不算要紧。”
这话就显然是顺着太后的说法,坐实皇后有失孝敬了。
太后眼角的余光,只见十一娘仿佛无动于衷,反倒是淑妃与齐嫔有些忧心忡忡审视萧氏的模样,她也没有继续小题大作,拍了拍身边,示意南乔挨着她跽坐下来,极其慈爱地询问南乔确切年岁,家中父母可好,还有几个姐妹,亲昵之情甚至越过了同安。
底下秦霁便偏着头,与谢美人窃窃私语:“这位萧才人,看不出竟又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可也太过急切,圣上是个什么性情还没弄清,便想着借助太后争宠,让皇后难堪,她可是由皇后母族进献,敌我不分,自以为是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让人啧舌。”
“京兆萧虽与后族乃姻亲,从前却也对太后不失敬服,看来外戚坐大的确引起世族戒备,保不准萧才人这番言行,是因为族长授意呢。”谢美人也兴灾乐祸道。
但她心中,却并不认为事情如表面上这样一目了然。
这场家宴结束后,任瑶光与谢美人陪同太后回到长安殿,两人一致认为萧南乔是受皇后指使,有意取信太后,为耳目作用。
太后冷笑道:“你们当我真会听信萧氏花言巧语?不过,我倒并不认为她是得柳氏指使,柳氏之城府,万无可能以为弄个母族出身女子,就能取信我引为心腹,这萧氏,要么当真是野心勃勃,她并非大宗嫡系出身,听不进家族授意入宫只为辅佐柳氏,这才打算另辟蹊径;要么呢,就是自作主张,甘为耳目,急于立功。不管萧氏有何居心,既送上前来作为棋子,我也不妨笑纳,就算是耳目,利用得好了,大有可能达到出乎意料之功效。”
而蓬莱殿中,婷而也为萧南乔的言行提醒十一娘:“真没想到,萧公乃十一妹外王父,却送了这么一位女子入宫,难道说,萧公也听信了冯继峥等人毁谤之辞?”
“这不至于。”十一娘摇头说道:“当年舅父意欲与毛维联姻,外王父其实并不赞成,就算被冯继峥误导,也绝无可能授意南乔奉承太后。”
“那么,难道是萧才人,意图争宠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那是一定,不过却并非意图争宠。”十一娘叹道:“婷姐姐,圣上贵为九五之尊,迟早会宠幸后宫妃嫔,我又何至耿耿于怀?家中尊长,当然也明白我并非妒悍之人,南乔已经选为才人,于公于私,我也不会希望她在深宫寂寞终老,南乔就算想要争取侍御,也是情理之中,我并非她之阻碍,她怎会莫名其妙以为只有奉承太后,才能如愿?”
十一娘看来,萧南乔不似其余女子,虽说并非京兆萧嫡系,可萧公既然送她备选,当然会面授机宜,南乔一定比其余女了谙知更多内情,但她甫一入宫,便摆明与蓬莱殿楚河汉界,甚至有意疏远自己,公然奉承太后给予针对,又哪里是当真为了争取贺烨的宠幸?
但十一娘也实在想不通南乔的用意,而且她也没有办法阻止。
因为她虽主动示好,南乔却根本不愿与她亲近,甚至要比陆嘉程,更加冷淡疏远。
十一娘也是直到今日才恍然大悟,原来南乔这么对待她,目的就是为了取信太后。
但京兆萧这位养在深闺,从前并没有参涉到争权夺利当中的女子,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第1272章 尹绅回京
六月,尹绅出使吐蕃,终于功成回京。
吐蕃赞普不仅答应与大周议和,甚至还接受了纳贡出兵,自西向围剿突厥留守部所的条件,为示诚意,特意派遣四王子次仁尼玛奉国书,随大周鸿胪寺少卿尹绅出使长安,代表吐蕃赞普与大周天子签定休战议和的协约。
而尹绅此回告捷,虽说源于两国交战,吐蕃惨败这一前提,不过吐蕃王室贵族中,以大王子为首的派系,仍然野心不死,并不愿意答应大周开列的议和条件,彻底与突厥决裂,然而,又有那么一部分人,其中代表就是四王子次玛,起初时就不赞成与突厥联盟,进犯大周。赞普索朗平措权衡良久,眼看突厥气势如虹,方才决定听纳大王子派系所谏。
又虽说赤岭一役,吐蕃损兵折将连失鄯州松州,可大王子派系为防担当谬谏之过,就储位竞争一役落于下风,仍然力主与大周誓不两立,维持之前联盟,配合已经将主要兵力集中在胜州的突厥军队,再度攻击赤岭,一雪兵败的耻辱。
尹绅出使吐蕃,虽说受到了索朗平措的允予通行以及接见,但若吐蕃赞普最终听信反周派的谏言,莫说大有可能铩羽而归,甚至可能被扣为人质,他当然不会让吐蕃得逞,用自己威胁天子,答应不利于君国社稷的条件,他已经作好准备以身殉国。
不过因为莒世南先期入潜吐蕃,已经收获不少贵族的信任,有他通风报讯以及牵线搭桥,尹绅当然也了解到了不少吐蕃人事内情。
比如吐蕃王储之间的竞争虽说不如当年北辽那样激烈,但储位空悬,几个王子身后的派系也当然不会相互谦让——王后嫡出乃三王子,奈何幼年时一场大病导致聋哑,不再具备争储资格,后虽说又诞有第九、十二两个王子,一个天生愚钝,一个年岁尚幼,都不被索朗平措看好,大王子生母乃王后姻亲之族,类似于大周的陪媵,是以王后无奈之余,自然希望先将大王子推上储位。
二王子与四王子乃一母同胞,外家为吐蕃显贵,其外王父、舅父深获索朗平措器重,虽说索朗平措更加喜爱的是四王子次玛,但次玛与胞兄手足和睦,一直支持二王子争储。
尹绅还了解到,次玛固然是因为与大王子派系争权,方才反对其联合突厥共犯周国的政见,另有一层原因,次玛的确敬慕中华文化,一直并不认为越过赤岭扩张领土能使吐蕃富强壮大,成为天下霸主,反而与突厥联盟,才无异于与虎谋皮,会使吐蕃遭受灭国之忧。
尹绅以次玛为突破口,几经斡旋,终于说服索朗平措弃突厥而和大周,而次玛这回出使周国,除了签定盟约以外,为了显示吐蕃议和的诚意,堂堂四王子,大有可能成为将来王储胞弟的这位吐蕃王嗣,甚至自愿留在长安,如诸多遣周使之一,却又多了一层作为人质的含义。
次玛甫一入京,便代表吐蕃赞普也就是他的父王,再次向周国表达了单增阿旺等等吐蕃将士,曾经凌辱滥杀大周臣民的罪愧,又呈交罪供,向贺烨证实吐蕃将士行使暴行的背后,竟然是东瀛使栗田马养的挑拨怂恿。
关于这位曾经极受韦太后信重的东瀛贵族,并没有与柴取等人一同处死,但当然也不会再将他看作使臣对待,他已经深陷囹圄,贺烨已向东瀛问罪,需得等待东瀛作出回应,才将确定如何处决。
不过贺烨当然也不会为粟田马养隐瞒罪行,他公告天下——东瀛使臣居心险恶,乃造成蛮夷兵士残害无辜的关键帮凶,暂时没有将其处死,并非大周畏惧东瀛,而是因为这决非粟田马养自作主张的个人行为,容其苟活,乃是为了质罪东瀛,屠城凌辱等等暴行,东瀛必须承担罪责。
而对于君国与吐蕃之间达成和解,在众多世族、士人的带动下,舆论自然也会倾向包容——战争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百姓往往便会首当其冲,吐蕃既然降周议和,愿意出兵共讨首恶突厥,甚至连吐蕃王嗣也面向大周臣民诚示歉罪,虽说那些遭受凌辱的女子,以及惨死屠刀之下的百姓,既不能彻底平复创痛又不能死而复生,但施暴的凶徒已经以命抵偿,连吐蕃王室也低头承认罪行,也算讨回公道,民众们没有再为难愿意与大周结盟修好的吐蕃王子次玛,他们寄望的是在帝国带领下,如突厥,如铁勒,如东瀛,这些始作俑者,有朝一日都将为暴行付出代价。
然而历来不涉权势术斗的百姓之中,渐渐滋生议论,有人意识到始作俑者并非只有异族人,导致祸难的罪魁还有韦太后及其党徒,可是这些人,既没有身陷囹圄又没有承认罪行,他们仍然坐享荣华风光赫赫,甚至保不定还想暗害帝后,再度掌权。
又就算新政颁行以来,韦、谢、元等太后亲信不敢公然违抗,甚至主动交还这些年来霸占的土地,强纳的佃户,百姓对此几大门第可没有宽容,如韦元平及谢饶平,甚至都遭遇了拦路斥骂甚至臭鸡蛋烂菜叶的“袭击”——元得志虽得幸免,是因他已被贬黜,两年以来夹起尾巴做人,甚至闭门谢客不敢出行。
与韦、谢二相待遇相反的是尹绅,做为促成吐蕃降周的功臣之一,自回京当日,百姓们便自发夹道相迎,听闻尹少卿因功擢升为散骑常侍,百姓们更是额手相庆,敬称其为尹公,这些时日以来,导致尹公邸中家人于市内采购果蔬粮粟等需用,商贩们竟然拒收钱帛,那些家中女眷惨遭凌辱的百姓,不乏主动将积存的鸡卵蚕蛹等食用,择选优良登门赠予,阮夫人婉拒数回,百姓们不肯罢休,反倒像做贼一般悄悄放在门外,转身急走。
公主府邸建有高楼。
晨蔼初聚,同安便在高楼之上,遥望入朝谒见的官员,一一骑行这条必经之途,距离虽远,但她总能在人群之中,准确定位尹绅的身影,她看着他身着紫袍,意气风发地前往丹凤门,她想,原来这就是你之所以舍弃我,真正的原因么?
有时她也会到紫宸殿外的游苑,留连于位置稍高的亭台,在更近的距离,看着面圣议政后的尹绅,那身乌纱紫袍,在花叶的间隙一晃而过,他像是根本不曾觉察她在这里观望,但同安笃信他是知道的。
但他终究是选择了漠视,正如她不敢当真固执己见,抛弃一切焚舟破釜与他并肩。
有时候同安也极其怨恨自己不够坚决。
不能坚决的向前,也无法坚决的转身。
所以她日复一日的愁郁,看着他笔直的前进,躲在一旁煎熬。
她明明贵为一国公主,但她想要的一切,上苍都吝啬得不肯给予哪怕半件。因为她是公主,所以必须和亲;因为她是公主,所以爱慕着的人,不得不舍弃她;因为她是公主,她甚至不能承认,她与良人相逢恨晚。
她为什么生于皇室,为什么要做为这一无所有的金枝玉叶?
同安有时亦有冲动,她想再度冲入紫宸殿,恳求她的叔父,告诉叔父,她反悔了,她不想成全任何人,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这个人世,原本就没有人当真关心她,她又何需在意旁人的嘲笑呢?
可这样的冲动,还没有凝聚成勇决,便如此季草叶上的一滴朝露,一遇晴照熏风,便破灭无痕。
明明一无所有,但偏偏还有太多在意的人与事,这都是无形的枷锁,捆绑着她让她寸步难行。
有时候彻夜难眠,就算从此不再长住宫廷,但同安也无法真正恣意快活。
尹绅于她而言,像极一个魔咒,越是决心要漠视,便越是成长为藤葛,甚至生长出锐刺来,缠绕攀附体内,寸寸扎痛。
同安越来越喜欢听那些闲人,交口谈论尹少卿的逸事,仿佛只要坐在一旁聆听,这个人就不会如现实一般,与她陌如商参。
尤其是尹绅如何促成吐蕃称降的“丰功伟绩”,对她更加吸引。
同安答应了天子,不再纠缠,此时她也再不愿意与阮钰虚以委蛇,所以她不能再去尹宅,更加不可能主动邀谈尹绅。
好在还有人能够满足她的好奇心。
便是吐蕃王子次玛。
故而,次玛便成为公主府的常客,这事原本也并没有引起闲人关注,甚至贺烨听闻,也只不过置之一笑而已。
因为皇帝陛下对次玛印象尚好。
这个吐蕃王嗣,不仅骑射了得,对于诗词歌赋也多有涉猎,换上一件白袍,手摇折扇,虽肤色面廓仍与周人有所差别,但翩翩气度,更甚于谈吐修养,远胜多少纨绔——就连薛绚之,也对次玛的学识,尤其是琴韵之技啧啧称叹,最关键的是,次玛尚未娶妻,而且也多次表示,愿意长驻大周,以身作则,显示两国永修盟好。
虽有人质的含义,不过贺烨为显大国风范,对次玛当然也会示以礼遇,并不会将他当作人质看待。
皇帝陛下正为同安公主的终生大事犯愁,听说同安青睐次玛,次玛显然也有联姻之诚,他倒认为,如果两人能够情投意合,不失为两全其美一桩妙事。
但贺烨并没有急于促成这事,原因一来是并不确定同安是否真正动情,再者对于吐蕃的诚意,当然也需要看其实际行动加以证实。
如果索朗平措并没有按约出兵,甚至吐蕃王储最终择定为大王子,那么两国之间,便不可能真正修好,贺烨当然不愿意同安牵涉其中,侄女已是命运多舛,再也经不得任何创痛了。
贺烨这边仍持观望的态度,甚至没有多此一举先行告诉十一娘,因为同安的婚事,也只能由他这皇帝来决断,才不会导致矛盾加深愈演愈烈。
可是!
偏有那么些居心叵测者从中作梗。
第1273章 和亲
作为公主府上常来常往的熟客,柳七娘当然知道最近同安甚是青睐次玛,她也早从任瑶光口中得知公主的情事,屡常察颜观色,不难窥穿青睐的背后,实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并没有急于行动,先是在频繁的饮谈时更加用心观察,又发现次玛显然对同安的热情有“报之琼瑶”的意思,甚至极为用心地打听得同安的喜好,于诗赋、乐韵两项发挥所长,力求更获公主欢心。
某一日,柳七娘有意在西市一家新开的茶肆,“巧遇”与大周士子们品茶论琴的次玛,约他到了自己这间雅室,方才用言语加以试探。
“妾身常见次玛王子赴公主府邀谈,与贵主相谈甚欢,颇存一见如故之睦,因妾身有幸,得贵主当作知己友遇,有一问,于王子而言或许唐突,还望王子勿怪妾身好事。”
次玛十次赴邀,总有七、八次均见柳七娘在座,他身上更兼负着两国修好的使命,虽是异国客居,又乃初来乍到,对于大周皇族以及朝堂人事总归不会一无所知,当然明白面前这位妇人,与大周皇后之间的姐妹关系,又哪里胆敢慢怠呢?
于是连称“不敢”,表示有问必答。
“王子来自吐蕃,又愿久居长安游学,妾身还听闻王子并未携同家眷,未知是否有与吾邦联姻之意?”
事实上吐蕃赞普索朗平措,自从决定与大周罢战和谈,为了加固两国之间的盟好,也的确动意和亲联姻,但央金公主已经是他最小的女儿,嫁给突厥可汗奇桑不说,更已损亡于“突厥后宫”之争,他的长孙女并未成年,无法用来与大周太子和亲,更不可能嫁给天子贺烨,用吐蕃贵女和亲的提议,也被尹绅委婉推脱,又虽说两国联姻,还有吐蕃求娶大周公主的方式,只不过大周现如今成年适婚的公主,唯只同安一人,索朗平措已经有了孙子孙女,论年龄可为同安父辈,更不说妻妾成群,吐蕃作为战败求和的一方,哪有资格求娶极得周帝怜爱的侄女同安远嫁和亲,屈为嫔妃?
就连王储最强有力的两个竞争者,吐蕃大王子与二王子,也已经婚配,唯有四王子次玛求娶同安,才有可能获得贺烨的首肯。
这也是索朗平措决定让次玛久居长安的原因之一,毕竟次玛并非王储备选人,他的妻子就算出身异族,也无干王位继承人血统是否纯正。
吐蕃与大周稍有差异,王室与贵族都甚敬重佛教,吐藩王嗣成年后,一般会在佛寺受教数载,所以次玛虽说与同安年岁相当,但因为礼佛的缘故,一时还未顾得上婚娶,这在吐蕃是正常之事,可在周人看来,贵为一国王子年过二十仍未娶妻,难免便会让人猜疑当中另有缘故了。
次玛受王父授意,也的确有意于和亲联姻,听问,便颇为耐心的解释了一番自己尚未婚配的事实以及缘由,并毫不避忌坦诚对公主的敬仰之情:“不瞒娘子,某虽非华夏之民,却历来敬仰贵邦文化,虽说在吐蕃时,因诸多限制,并不能幸获贵邦经史典籍用于参研,自幼也废尽心思请教于汉师,习得诗文礼乐,并醉心其中,更加庆幸则是,能够达偿宿愿,得此时运久居贵邦求学,又得贵主赏识,容某屡常拜见。”
四王子到底是初来乍到,并不知柳七娘与皇后之间其实并不和睦,就更不知同安公主与皇后之间的矛盾芥蒂了,不过柳皇后当年治政太原,相助晋王起事的“丰功伟绩”他当然有所耳闻,次玛明白当今皇后绝非普通后宫女子,甚至关系到两国邦交是否真能长久,所以他才在柳七娘面前,再一次重申他对中华礼学的敬仰,淡化联姻的政治目的。
“贵主诗文,婉约清丽、意挚情深,让某大是心折,又因无论书画抑或音律,贵主之见解独到,更是让某敬慕钦服,虽知某才疏学浅,又为异邦之子,出身才华乃实不敢高攀,不应心存妄想,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倾慕之情又确为油然而生。”
柳七娘探得次玛果然有这企图,并没有任何鄙夷讥讽的表示,甚至暗生雀跃,这回她没有再多观望的打算了,迫不及待便到同安面前挑拨:“贵主所有不知,原来那吐蕃王子次玛,竟然有联姻之意,贵主是因助圣上达成两国修好,才对次玛稍有礼遇,可看在有心之人眼中,竟然对圣上再进谗言,说什么为防吐蕃变卦,最好促成贵主和亲吐蕃。”
同安论是再怎么自伤身世,倒也明白她的叔父从前能将她从和亲突厥的厄运中解救出来,便再不会答应她远嫁异国,又虽说佯作不知柳七娘的居心与她交好,心中对这妇人实存厌烦,又怎么会听信如此滑稽的挑拨?
只冷笑道:“叔母就算有此居心,叔父又怎能听信?”
柳七娘并没有说明“有心之人”究竟是谁,同安便坐实就是皇后。
“贵主,这事可不能吊以轻心!倘若圣上相信贵主与那次玛,确然是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未必会反对。再者,圣上如今,为灭突厥,极为重视与吐蕃修好,而两国建交,最便捷之法,便是和亲联姻,皇后若真想促成此事,必定会发动薛绚之等等近臣,谏言圣上允同次玛求娶……次玛可是一再强调,他会久居长安,圣上想着贵主不需远嫁,又能稳固两国同盟,以为乃两全其美之事,又怎会拒不听谏?”
同安虽然知道柳七娘是想利用她,但听这番剖析之后,其实并不谙知权术的她也难免心谎意乱,她不由又想到叔父在“并嫡”一事上的处断,全然不顾她的意愿,叔父已经不是过去的叔父,对她千依百顺视如掌珠了!
叔父已为九五之尊,江山社稷才是他心中首重,而皇后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