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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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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来,也是三郎与十六郎之间缘份,连喜好也相似。”贺湛微微一笑:“三郎若能舍得西妩女为谢,十六郎必能领会三郎这番诚心交好美意。”
“不过就是一个美人,这有什么舍不得。”元康一拍酒案,立即便让乔令回侯府带着他才刚得手不久的美人来此。
那可是个绝色!
元康大方,却有人舍不得——乔令险些没有跌足。
西妩娘子若在侯府,他虽摸不着,好歹还能看着,心下甚至盘算着将来倘若三郎厌烦了,自己又能讨好得三郎更加信重,开口相求,说不定也能摸着,这下可好,被贺十四这一馊主意出得!今后怕是连看一眼都艰难。
可纵然乔令满心不舍,也不敢有所表现,于是只能再狠狠瞪了贺湛一眼——姓贺的我与你势不两立,咱们走着瞧!
第151章 西妩女
韦元平这小儿子韦瑞,今年刚好及冠,比韦相长孙大不了几岁,相国夫人生他时已近不惑,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故而十分溺爱,韦瑞那骄纵的性情就可想而知了,长安城中青楼楚馆里十起因为争风吃醋的斗殴事件,起码三起是因韦瑞而生,在京城阔少中,这也是个螃蟹似的人物。
然而这回与贺湛结交,反而是他主动——因为韦大相国授意。
至于原因,还得说回王七郎闹着出家那一桩热闹,险些办砸了差事的韦相国幸好通过元康身边那个耳目,得知毛维竟然插手,不动声色在太后面前阴了毛维一把,虽然没有如愿牵连谢饶平,眼看太后对毛维多少产生了忌防,韦元平心里仍觉满意。
事后他再品度耳目所报,咂摸出贺湛似乎与兄长贺淋不是那么和睦,暗暗摸了下底,就察知了贺湛家中那件没头没脑的事,既然贺淋岳丈是毛维党,韦元平自然就起了心思笼络贺湛——这位相比贺淋更有作用,贺淋算什么,官职还要靠娘家替他谋求,怎比莹阳真人视为亲出的贺湛?太后还要笼络南阳郡王呢,拉拢贺湛就等于亲近南阳郡王。
不过韦大相国到底长着一辈,不可能亲自与贺湛一个毛头小伙结交,考虑着小儿子与之年龄相近,因而才让韦瑞出马。
这送到面前的机会,十四郎当然要果断抓紧,于是他立即与韦瑞相见恨晚起来,有回韦瑞半醉,拍着贺湛肩膀狠狠骂了一番贺淋这兄长不友,贺湛是什么脑子?哪还不明白这位主动交好的原因。
既然韦元平这样看好他,当然要“投桃报李”。
不过贺湛这段正为十一娘请托烦恼,今日路遇韦瑞,倒是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决定利用韦大相国一把,顺便也在太后跟前再次“备案”。
又说韦瑞,果然与一帮狐朋狗友交待之后,便寻来元三郎所在这处酒肆,一番推杯换盏,美酒下腹,韦瑞起初因为元三那副尊容的恶心就消散不少,更当瞅见那倾国倾色的西妩女,简直垂涎三尺,得知元康乐意割爱后,越发与他称兄道弟起来,席上气氛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乔令好不容易寻到时机,总算将妹子下落的话问了出口,不过结果却让他瞪目结舌。
“在掖庭。”韦瑞只丢下三个字。
居然是入了宫!不过这可不值得欣喜,掖庭宫奴可算不得什么好处境,甚至还不如配给功臣为奴,就算官奴不能赎买,有元康出面转寰托情,不至于当作苦役使唤。
乔令虽然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辈,到底乔娇还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他还不至于冷血到不闻不问地步,于是这时连忙殷勤地敬酒,一番奉承讨好的话哄得韦瑞终于正眼看了他几回,便开口央求:“舍妹虽在咸宜观暂住,然则来京时短,是当真不知观主所行恶事,还望韦郎君代为向相国求情,宽赦舍妹……”
贺湛险些没被酒呛得咳嗽——乔家小子还真敢开口!
“你这话里意思,是指家父冤枉无辜?”果然,韦瑞把脸一板,手里酒盏重重顿在案上。
“不会说话就别乱开口!”元康也被激怒,瞪圆了眼喝斥。
一边负责斟酒的西妩女收到贺湛眼神示意,莞尔一笑,柔荑紧跟着抚上韦瑞将酒杯当成乔令脖子捏得死紧的手掌,莺声软语劝道:“郎君何必气恼?乔郎君本就笨嘴拙舌,又因担心妹妹,这才心急说错了话,郎君当罚则罚,坏了自己兴致岂不更是乔郎君罪过?”
韦瑞这才转怒为喜:“妩娘既说当罚,便出主意,如何罚他。”
“乔郎君既然惹得郎君不喜,就罚他逗笑捧趣,将功补过可好?”
“甚好。”韦瑞斜了一眼满脸通红的乔令,一挑眉梢:“既不会说人话,莫若学上几声狗吠,可得维妙维肖,否则可不算将功补过。”
羞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贺湛扶额,看了一眼西妩女,这女子从来不是省油灯,只不知乔令是怎么得罪了她。
好歹也是大姓子弟,竟被人逼着学狗吠,贺湛万分同情的看向乔令——掀桌走人罢,若真受这耻辱,将来莫说入仕,在长安可再别想抬头。
然而让人叹为观止则是,乔令反而如释重负般长吁口气!
往下一趴,竟真学起狗吠来,贺湛几乎看见那根无形的尾巴竖起,摇啊摇啊摇。
哄然大笑!
韦瑞捧着肚子往外走:“不行不行,笑得本郎君都三急了。”元康也追着出去:“十六兄,等弟弟我一步……”两个主人走了,乔令这只“忠犬”也紧跟着出去,瞪目结舌的贺湛看着他躬腰摆尾的去扶元康,尚还讨好:“三郎仔细脚下……”
“下流货色还敢冲我眉来眼去!”西妩女这句愤愤自语算是解答了贺湛心头疑惑。
这时雅室里只有两人,贺湛眼看西妩女那双含情脉脉的秋波,浅咳一声:“韦相府可不比得及恩侯府,你这性子,当收敛些才好。”
“奴心里明白。”西妩女竟然冲贺湛端端正正一揖:“郎君助奴如愿入京,并得进显望府第,奴感激于心,郎君若有需要之处,奴愿尽力相助。”
贺湛也不问她心心念念攀附京都显望有何目的,自然更不会让这不知根底的女子真为他行事,只微微一笑:“好自为之便罢,妩娘是聪明人,应知珍重自身,无论何事,两败俱伤都不值得。”
西妩女听了这话,心里震动,面上神色更添感激,再是一揖:“贺郎好意,奴无以答谢,唯愿郎君所愿达偿。”
果然是个聪明人,贺湛又再轻笑。
两人一“犬”须臾便返,待韦瑞落座后,非但没有再给乔令脸色看,竟然说道:“令妹之事,这时不好求情,不过你也不需过于担忧,待太后当真消气,我会为她求情,虽然不能得以自由,调去贤妃殿中侍候倒不是难事,总归不至受苦。”
乔家小子在谄媚奉承上还真有一手,短短一刻就能哄得韦瑞援手?贺湛倒对他略有些“刮目相看”起来,这么一注意,竟就将乔令趁人不备暗暗咬牙的神色收入眼底,啧啧,看来小子是将韦瑞忌恨上了,若将来给他机会,怕是得狠狠咬上一口。
心里这么度量着,贺湛却没答理乔令,端酒敬了韦瑞一杯,开始进行他那计划:“十六郎,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十六郎相帮。”又叹息一声:“十六郎想必也知道,在下姑母莹阳真人曾教导过裴后画艺,师徒情重,可惜裴后被叶氏毒害,姑母至今仍感痛惜,时常回忆当年裴后陪伴身边情景,很是怅惘,某实不愿见姑母沉湎伤怀,想劝姑母再收一伶俐学生,有之陪伴分心,也能略缓孤寂,可是提过几回,姑母却不愿意,因而在下考虑着,倘若太后加以劝导,姑母也许会改变心意。”
其实是让太后发话,莹阳真人不便拒绝。
贺湛也是别无他法,谁让姑母那样执拗,说今生今世只有裴五姐一个学生足矣,就是不愿另收学生,他又不能告诉姑母十一娘便是裴五姐,只好对不住姑母一回,利用太后软逼。
莹阳真人一手画艺可是闻名大周,实际上不少贵族都巴望着女儿能得点拨,韦元平自然不会例外。
果然,韦瑞听了这话后立即意动。
“这也算桩事?十四郎放心,包我身上。”
贺湛连忙称谢。
他倒不担心太后强逼姑母收韦氏女为徒,如今这样情势,太后势必会更加笼络宗室,做为宗正卿南阳郡王的唯一嫡女,姑母纵然会顾及太后颜面,却没必要尽失原则,只要姑母答应收徒即可,公开择选,十一娘怎么也不会输于人后,贺湛胸有成竹。
再说,太后既然提荐灵沼公拜相,无疑是先下手为强意在笼络京兆柳氏,纵然韦氏女落选,十一娘入选,太后也只会觉得满意。
果然,当韦元平听说贺湛请求后,压根没觉得这事有任何不妥,反而是桩益事——莹阳真人若再收徒,时长日久,当然就会逐渐淡忘裴后,如此一来,太后也会更加放心,要是自家孙女能够入选,那更是两全其美。
韦元平虽然职居国相权倾朝野,然而到底是庶子,因着高堂父母已经辞世,他已经与嫡宗分家,他的孙女论来算是庶支所出,别看他是太后兄长,真正显望大族却不会买帐,在婚配上想让孙女高嫁,那么就需要提升孙女的才名。
若能拜莹阳真人为师,当然可谓事半功倍。
于是立即打发妻子童氏递牌求请诏见——太后有令,最近不允相国再往含象殿,韦元平不能亲自出马,只好让女眷出面。
而一如贺湛所料则是,太后果然不存硬逼之心。
“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太后明知自家嫂嫂一贯不理外界事务,这建议势必是出自兄长盘算,却不知兄长怎么会突然有这想法。
因而贺湛的名字就被再次提起,连打小被母兄苛虐的事也顺带被童氏告知太后。
“我说好端端,莹阳怎么会抚教八杆子挨不上边这么一个族侄,那赫连氏也真不知所谓,当年贺湛祖父之逝,分明是受不住丢官这一打击郁郁而终,至于贺湛那父亲,就更不知所谓,莫名其妙担心被先帝问罪迁怒,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这关一个襁褓小儿何事?贺湛是赫连氏亲生,她也狠得下心。”太后冷哼一声:“不过经你这么一说,十四郎这孩子还确实孝顺,懂得替莹阳打算,莹阳没有子女,可不孤寂,再收一个学生,身边也有人敬奉。”
童氏连忙说道:“可不是这道理,太后,我家缃儿乖巧伶俐,倘若有这幸运能拜莹阳为师……”
太后蹙眉:“莹阳当年收徒,可是经过她自己考较,她一身才华,难免有些矝傲,这硬塞进去学生,怕是会让她看不上眼,罢,劝我倒能劝上一句,至于缃儿有没这运数,就看能不能投莹阳缘份了。”
太后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诏了莹阳入宫,提议让她再收一个学生:“我晓得你一心还记着渥丹,那孩子也的确难得,不过莹阳,到底渥丹已经不在人世,这孩子要在天有灵,也不愿看你这样孤寂,你那一手画艺世间罕有,若就此失传对大周也是损失,倘若先帝此时在世,也不愿你后继无人。”
连先帝都搬了出来,莹阳自然不好拒绝。
太后又说:“这事就这么决定,你别再犹豫,但是你收徒,当然要符合你心意,我来替你操办,打听名门世家族中眼下有哪些钟灵毓秀女儿,你仔细考较,不拘一位或者数个,只要合你心意,为咱们大周再调教出几个才华出众之闺秀最好!”
太后就这么单方面拍板决定,于是广下“英雄帖”,韦家自然在内,柳家也没有落下,便连罢相的谢家也在人选当中,当然还有其余世族,一时之间,莹阳真人欲收学生一事再度让贵族圈震动,个个磨拳擦掌满心期待。
莹阳自己却犯嘀咕,十分怀疑这事背后有人推动,回到上清观,若有所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最近一个两个都劝我收徒?”
贺湛厚着脸皮陪着笑脸:“想必是太后有意让她自己看好亲朋得益,于姑母而言,也并非坏事,说不定真有与姑母投缘者,也未可知,若真一个看不上眼,姑母再拒绝,太后也不能强求。”
莹阳仍旧疑心是贺湛在后捣鬼,直盯得贺湛冷汗淋漓落荒而逃——
裴五姐,这回我可被你坑苦了!
第152章 偏心
十一娘这日才回柳府,宫中内宦跟脚就送来太后邀帖,正是让柳家择选善于绘画之闺秀往上清观“备选”,这一喜讯几乎立即在柳氏嫡宗女学中传扬,于是引得一众儿女议论纷纷。
“我是没希望了,连写笔字,都被阿娘挑剔,更别说画艺。”柳九娘长吁短叹:“倒是真人若愿收个道学徒弟,我还有机会。”
“好端端,怎么想起修道来,仔细母亲听说责备。”七娘推了妹妹一把,心里却有如小鹿乱撞。
她自幼便喜丹青之艺,最为钦佩者当然就是幅值千金的莹阳真人,可惜“生不逢时”,当年莹阳真人择徒时她还未曾出世,否则也不定就没裴后那机缘,七娘虽也知道裴后画艺出众,一幅在水之湄竟被德宗收为皇家典藏,致使裴五娘名动京华,七娘虽未看过那幅真迹,但因德宗曾经下令宫廷画师摹写多幅赏赐贵族共鉴,柳家自然得了一幅,据说最是逼真原本,然而在七娘看来却并非多么出众,她也不是没有摹写过,自觉不差几分,故而笃定裴五娘是因师出莹阳真人才被众人追捧。
因而就算堂姐柳蓁手中有不少裴后画作,七娘从来没有多少兴趣赏鉴。
这回得知莹阳真人起意收徒,如何不让她踌躇满志,要是真能中选,将来成就说不定更胜裴五娘,倘若也有那么一两幅佳作被天家收为典藏,即使身为女子,未必不能青史留名。
自家已得邀帖,五姐莫说不善画艺,即便有那才华,已经及笄正在议亲,这时也不能再去拜师,合适之人也只有她一个——七娘压根没将十一娘放在心上,纵然在家,十一娘得大母与母亲爱重,可说到底不过一个庶女,莹阳真人如何会放在眼里?再者十一娘年岁太小,纵然有些天份,又哪里比得过她。
柳氏女儿中,除了堂姐柳蓁,画艺她可是首屈一指,当然最有资格参选。
七娘越想越是兴奋,整个下昼都魂不守舍,浑然不知已经被姐妹们看出端倪,引起不少议论——
“咱们就别再不自量力了,瞧瞧人家,已经胸有成竹。”
“唉,谁让人家是嫡宗嫡女呢,素来得画师看重,指点教导一直就比咱们用心。”
“这可难说,不提还有其余名门闺秀,单就咱们族内,我看十一妹就未必输给七娘。”
“我也是这么看,十一妹年纪虽小,一笔书画还真是不俗。”
“但十一妹是庶女,怕是没有参选资格罢?”
“庶女又如何,宫里选妃还没有嫡庶之别呢。”——这是一个庶女不服气。
“这丫头,多大点年纪,竟就期望着入宫选妃了。”——有个孩子打趣。
于是话题逐渐歪楼,离题万里。
这些议论当然不至于传到七娘耳里,十一娘更是不可能耳闻,她这时被因为七娘魂不守舍冷落一旁的九娘纠缠上了,正听她劝导:“可惜十一妹年纪还小,怕是得错过这回千载难逢机遇,不过十一妹也别灰心,今后指不定莹阳真人还会收徒呢,你这么小,书画就不同凡俗,将来不愁没有机会。”
十一娘一张笑脸,却不置可否。
没想到贺湛这回竟然是直接说服太后出面,宫里既下邀帖,那么柳家当然只会让她应选,凭韦太夫人的心计,哪里会想不到这是太后有意让亲近受益,可这受益,却不算福泽,指不定将来太后如何利用呢,七娘是太夫人嫡亲孙女,太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七娘担承风险,这倒不是太夫人偏心,七娘无论是智计抑或心态,都不适合陷涉诡谲,还是当避则避最好。再者,就算太夫人偏心,也是人之常情,十一娘一点不觉不平。
然而,十一娘却漏算了萧氏。
这时旭晓堂中,萧氏正与太夫人商议。
“虽然莹阳真人收徒是不可多得机遇,奈何这事却是太后挑动,有何意图我虽没有把握,可终究不是善事。”
听了婆母这话,萧氏才松口气:“可不如此,阿家,依媳妇想,这事咱们还是莫参与为善。”
韦太夫人蹙眉:“帖子送到咱们手里,若完全不予理会,怕是会让太后生疑,眼下我那庶兄正在拉拢信宜,誉宜又经擢升,高居户部尚书,就连均宜,被迫成了谢饶平下属,咱们家就算要独善其身,情势如此,也不被允许。”
萧氏才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果然,便听太夫人说道:“便让伊伊参选罢,倘若能得莹阳真人心意,也是她运数。”
萧氏下意识就想推辞,然而却被太夫人洞悉。
“你有担忧,我心里清楚,可别忘了凌虚天师相断,真是注定那四字,咱们也阻止不得,再说这段时日以来,我将那孩子言行举止看在眼里,的确不同凡俗,对于七娘姐妹是祸非福之事,于她未必一样,行舟,我也与你一般,其实最希望之事不过是让孩子们平安喜乐,然则情势所逼,不得不有取舍。”
婆母将话说到这个程度,萧氏只好咽下推辞的话,却又说道:“十一娘毕竟年岁还小,若我们家只让她参选,看在旁人眼里也太过儿戏些,倘若中选也就罢了,要是未被择中,太后未必不疑是咱们敷衍,因而媳妇以为,婷娘要论也是柳氏女儿,于丹青之艺不无天赋,莫若……让她与十一娘一同参选。”
说完这话,萧氏心里十分忐忑,简直不敢与婆母对视。
韦太夫人明知萧氏心思,却只是微微一笑:“你这样打算倒也周道,甚可。”
萧氏吁一口气,告辞出去,才叹息一声——为人母者,到底是具私心,明知婆母打算是为大局,可她依然不愿眼看十一娘小小年纪就卷入这诡谲风波里。
至于柳婷而……虽说也是豆蔻少艾,但既然有带着弟弟远投亲族的决心,可见也不甘于平庸,虽说这事有风险,却也是莫大机遇。
可有的话,还是应当与婷而当面说明。
萧氏笃定主意,于是先去寻了婷而,告知她将要往上清观参选之事。
这当然完全出乎柳婷而预料,一时竟然呆怔。
她虽是柳氏女儿,却有自知之明,到底不在京兆柳一族,只能算同宗族亲,京兆柳这样多女儿都没资格参选,她压根就不存希望,哪里想到竟然会有这般幸运。
“有些事情,我也不便与你详说,太多复杂情势,你如今听了也未必明白,不过即便你有机缘入选,说不定将来是祸非福,我只能提醒你,莹阳真人这回择徒,应是出自太后之意,虽有师从贵人之幸,也可能会牵涉进其余之事,比如婚事,将来恐怕就会身不由己。”
柳婷而本就是聪慧人,虽然萧氏这话并没道尽厉害,她也能体会一二,没急着表态,只是沉吟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不瞒婶母,侄女虽小,但因上无高堂,关于今后之事原本也曾有些考量,侄女姐弟多得太夫人与婶母收容,阿弟更是因而得到两位叔父拨冗指教,实为得幸,长辈们虽然慈爱,侄女却不能白受恩抚,我是长姐,应当成为阿弟倚靠,然而我有自知之明,若妥协于家中长辈之命,将来必定平庸,非但不能为阿弟助力,甚至可能成为负担,倘若这回能得机遇,于侄女而言,便是大幸。”
柳均宜因为远去剑南道任职,萧小九与柳谦只好由柳拾遗接手,寻常有幕师督促教导,讲解释义与考较才由柳拾遗负责,反而比入族学要强,柳婷而自然深感幸运。
但萧氏却没想到婷而竟将今后想到这般长远通透,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说来,让她不无感触,更生怜悯之心,倒是一叹:“你放心,本是同族亲眷,今后你们姐弟,便与我本家侄儿侄女无异。”
这虽然不是什么富贵荣华的保证,但萧氏说得真诚,柳婷而自然能体会其中意义,又是感念不已。
萧氏这才找来十一娘叮嘱:“阿母今日之言,伊伊一定要记在心上,虽然这回莹阳真人择徒,大母允同你往参选,可你……切记谨慎,不要张显才智。”
十一娘心中大讶,可她眼看萧氏郑重沉肃的神色,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位心里的想法,一时之间,只觉感激莫名。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已经去世的姜姬和萧氏从前情份,可毕竟眼下受到关怀者是她。
可是她心里更加清楚,萧氏这番关爱,她只能辜负了。
这回莹阳真人收徒,中选者只能是她。
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风云诡谲。
这一个晚上,柳婷而与十一娘固然是各怀心事辗转难眠,然而更加不能入睡那位,当然是遭遇了晴天霹雳的柳七娘。
萧氏已经告诉了女儿,不会让她去上清观参选。
柳九娘倒觉得无甚所谓,反而为十一娘庆幸,拉着七姐喋喋不休:“我起初还以为十一妹因为年纪尚小会失去这回机遇,不想大母竟然允她参选,这下可好,十一妹聪慧伶俐又有天赋,必然会被莹阳真人择中,咱们家今后可得出个名动京华,可惜阿母不允我当日去上清观旁观,我虽不善书画,能看看热闹就心满意足,阿姐,莫若咱们去向大母讨情可好?对了,咱们大可撺掇小九,由他出面,大母许会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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