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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恶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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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卫娘一下站了起来,她用力过大,把桌上摆着的茶盏都碰的乒乒砰砰的,大眼里含着泪花瞪了他一眼就提着裙摆跑了,留下她的婢女剁了剁脚,生气的看着马明明:“马公子,我家姑娘只是出门散散心,你用得着这样吗?一个大老爷们了……”
  婢女气得追了上去,留下马明明瞪圆了眼。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了他就?
  大老爷们还不该站出来说说话了?活该让她被人当成踏脚石?
  要不是看在他们定了亲的份上,他管个屁!真是不识好人心!
  马明明气冲冲的回了先前的一众公子哥儿旁边,余下的人见到他纷纷朝他笑道:
  “得了得了,女人吗教训两句就够了,还真着急上火了?”
  “可不是,没的跟她们去计较,来,咱们喝酒喝酒。”
  “来喝酒。”
  马明明接了旁人递来的酒,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大气的看着他们:“来喝。”
  周卫娘和马明明之间一下就僵了起来,不提他们,这头月桥没见到人,也把这事儿给放在了身后,不多时马车就停在了月府外头,守门的下人麻利的小跑过来牵了马车,搬了矮凳放下,满脸笑容的冲出来的月桥弯着身子道:“姑奶奶总算回来了,夫人已经让人过来问了好几回了。”
  “是吗,我去瞧瞧。”月桥脚步不停的朝里走着,绿芽落后几步,打赏了守门的下人一个碎银块儿,跟了上去,还抿唇笑道:“夫人果然是最惦念少夫人了。”
  月桥也笑。因为她大嫂怀了身子,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平日里大哥顾着摊子也忙,余氏便只得多照看着何梅那头,难得才上门见她一见,这算算,确实有快两月她们母女不曾见过了。
  余氏此时并着几个媳妇坐在正堂里,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张望着外头,余春一家也来了的,男眷在厅里由月当家等人招待着,见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打趣她:“三姐,你这模样像是多年没见小桥了似的,她离得这般近,多大一会儿的事?”
  余氏闻言,白了她一眼:“多近我都牵挂着,莫非你就不牵挂我婉侄女?”
  “我才不惦记呢。”余春撇了撇嘴:“她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惦念她做啥,如今家里头那两个都让我操不完的心了。”
  说着间,守在门口的丫头笑盈盈的扯着嗓子喊了句:“姑娘回来了。”
  话落,月桥就进了堂屋,扬着笑,脸上尽是笑意:“娘,春姨,大嫂,二嫂,我方才可是听说了,姨你不让我娘想我啊?”
  余春脸上懊恼闪过,却比余氏还积极,上前拉着人到身边坐下,道:“你个耳尖尖的,哪有你不知道的事儿,说来你婉表姐有个小叔子你记得吗?”
  月桥点头:“是楚云吧,记得。”
  余春也是说着说着才想起来的,抿唇朝对面儿的何梅笑道:“这缘分啊真真是想不到的,你瞧,咱们两家本来就沾着亲,如今又联系在一块儿了。”
  月桥诧异的看过去,余氏也好奇的问道:“这是咋了?”
  何梅先时听她说起楚云,心里就转了转就亮堂了,便说道:“春姨说的定然是我那堂妹何秀吧。”
  何秀家原是中意城西月举人家,她叔母还遣人上人举人家暗示过,只月举人家没这个意思,且那月家夫人不是个软的,还明里暗里的嘲讽了一顿,说他们墙角窥汉子,不要脸,燥得二叔一家好些时日都不敢出门。岂料上回她娘来探她,说她堂妹有人家了,听闻是在城郊不知怎么就遇见了,那楚家来提亲,他叔婶也就应下了。
  余春不住点头:“对对对,就是她,这姑娘去城郊采花时脚扭了摔了下来,正好被楚云给接住了,这不,好些人看着呢,总不能毁了人姑娘清白。”
  楚家的条件是不错的,大的那个是守城门的头子,小的头脑灵光,开了个茶水铺子,赚的银钱也不少,何秀若是嫁到楚家,那衣食自然是无忧的,只是那何家姑娘,好似风言风语的不少来着……
  总归是别人的闲话,说过了就算了,又说起了别的,陈郡主也说了好些笑话逗得堂中人哈哈大笑。午时开了席,月小弟过来打了一头,粘了一会月桥,又很快去了他那小孩儿的一桌,嬉嬉闹闹的惹得一家人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都十二岁了,还跟着个孩子似的天真无邪。
  用到一半时,有宁府的下人闯了进来,面带急慌,语气急迫,脑门上还能见到密密麻麻的细汗,寻到月桥的方向一下就流了泪:“不好了少夫人,小公子不好了。”


第164章 一个包
  “嘭”的一声,月桥手中的银箸一下落在了桌上,乒乒砰砰的不断发出声响,她手心下意识紧紧抓着,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双瞳一下放大,好一会儿才稳着身子,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不好了?”
  不等下人回话,她红着眼眶站起了身,抬脚就往外走,绿芽跟在身后,脸上也急得很,回过神儿的余氏等人忙跟了出去,一路追着她到了大门外马车边才把人追到,余氏格外担忧她现在的状态:“小桥,你别急,娘陪你回去。”
  月桥脑袋木木的,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道:“我自己行的。”
  说完,踩着矮凳,带着绿芽等人眨眼间就在余氏等人眼中离去。
  月家一行人站在门口,心里都担忧不已。也不知道小树儿怎么样了,明明来时她们还询问过月桥,说人好好的,这会儿被他祖母接了去打趣儿,都接了几月了,也算放心的了,何况还有几个丫头们伺候着,若是这么些人都顾不过来他一个小小的人儿,那……
  也不知是哪位没眼色的下人在这当口却立在一边儿问道:“老爷,夫人,不如先用饭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用饭!”月当家在家里向来是个老好人的面儿,这是第一回当着众人的面儿发火,发了火还不解气,憋闷着在心里头难受得紧。
  那个娃娃……他还记得才出生的时候的模样,小小的一只,怎么就……
  余氏也难受,但没法子,如今家里头的人都失了分寸,她就更得稳住了,拍着月当家的胳膊说道:“老爷别慌,先派人去宁家外头守着吧,总有消息传出来。”
  月当家幽幽的叹着气,眼神虚虚的看着城东的方向。
  马车上,月桥唤了来通报的下人详细的问着,她眼里泛着猩红,脑子里虽然是一片混乱,但声音却越发严厉:“你老实说,小公子到底怎么了,若是不说实话,本夫人要你狗命!”
  来通报的下人这会子哪里敢有半分敢说谎,慌慌张张的点着头头:“少夫人明鉴,少夫人明鉴,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大房主院里头传了出来说小公子不好了,大夫人还请了御医,又唤了奴过来通报少夫人,奴绝没有半丝说谎,若是有半路假话,愿受那天打雷劈。”
  下人的话一字一句的传进了她耳里,被惊得一直未能回神儿的脑子这才渐渐清明起来,她不禁想着,若是真如这下人讲的这般,连御医都来了,其一是小树儿真的是伤得太严重,但还没到她最担心的那种情形不是?
  坚强如她,也不由朝着绿芽寻求一个心安:“树儿他,没事的,是不是?”
  那声音轻轻脆脆的,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一般,眼眶里满是晶莹的泪花,在里头滚动却没落了下来,这样脆弱的她绿芽何曾见过,在她的记忆里,便是当初那样冒着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慌乱到手足无措,绿芽反而忍不住落了泪,拉着她不住颤抖的手泪水连连:“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小公子吉人天相,如今还有御医在侧,定然好好的。”
  这话,便是她们心里最深的期盼,期盼着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说不得是大家太重视小公子了,所以慌了神,闹了笑话也不定不是?
  主仆两个相互安慰着,等马车一到宁府门前,月桥先是一愣,随后仿佛清明了一般,眸子一下定了下来,也不待门房门端来矮凳,轻轻一跃就跳了下去,这下换门房愣住了,待月桥主仆两个走了后,先前通报的下人轻轻哼了一声:“还不快放回去,少夫人都进去了。”
  等着月桥的有点多,她甫一进门,就有丫头拦着她说道:“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她直视前方,连理也未理,一把把拦人的丫头挥开,气势汹汹的一路冲进了安氏的院子里,她到的时候,御医正给宁树儿把完脉,内室里头床上,宁树儿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但他一直哭,闭着眼睛哭,哭得声音都哑了还是不停的哽咽,听得月桥心都碎了一般,一把扑过去,双手伸过去,却在要碰到小树儿时停了下来,她侧身问着一旁的御医:“到底怎么了?”
  御医微微垂了头,道:“回五少夫人,小公子是受了惊吓,喝几副安神药就行。”这么小点的孩子能受了惊吓,可见这宁府上下也不安宁。
  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月桥稍稍安了心,但见哭个不停的宁树儿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还是哭个不停,又问道:“那为何小公子一直哭个不停?”
  说话间,她轻轻抱起了小树儿,在熟悉的怀里,宁树儿下意识的拱着身子朝她怀里钻,但哭声更大了些,月桥只得轻轻拍着哄了起来,突然,守在床边儿的绿芽惊呼一声儿,指着宁树儿的后脑勺惊呼:“小公子脑后有个包。”
  月桥一滞。为什么受了惊吓后脑勺会有包?
  他小小的人儿被这么多人顾着,除非摔了下来,否则,怎么摔在后脑勺?
  想到这儿,她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瞥过离得稍远一些的安氏和跪在门外的几个伺候小树儿的丫头,把心里的翻涌按了下来,又把宁小树儿轻轻搁在床上,撑着他的小脑袋瓜,示意绿芽:“你把公子的衣衫掀开,瞧瞧他身上可有其他的伤处?”
  “是。”绿芽一点一点的掀了宁树儿的小衣裳,见他身子和背都光光滑滑的,朝月桥摇着头:“奴婢瞧着倒是瞧不出,不如请御医一一来验一下?”
  对此,月桥自然是允的,她便御医微微额首:“劳烦御医了。”
  “少夫人严重了。”御医说着就替换下了绿芽,一处一处的在宁小树儿身上摸过,月桥眨也不眨,连声儿也不敢出,就怕打扰到御医检查,而不用后脑勺直接压在床上,宁树儿的哭声小咯很多,御医不敢耽搁,很快检查完了,他放下小树儿的小衣裳,对月桥说道:“禀少夫人,小公子身上并无伤痕,如今瞧着只有脑后一处,微臣开点药给小公子敷一敷,平日里睡觉注意别搁着碰着就行。”
  月桥长长的叹了一口:“多谢御医了。”
  御医不敢居功,忙道:“是微臣未能注意到外伤,还请少夫人莫要责怪才是。”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御医,她被安氏拿帖子请来后,这房里的人都未曾同他说过关于小公子除了受了惊吓之外别的东西,所以他也只道小公子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哭闹不停,没注意到别的。
  “自然不会。”月桥心急宁树儿的伤势,便绿芽努了努嘴:“绿芽,你同御医去拿药。”
  “是。”
  “微臣告辞。”
  人走后,房里顿时静了下来,月桥也没理踌躇着不敢上前的安氏,用小包袱裹了人,小心的不让布蹭到了他的后脑勺,抱着人回了莺歌院。
  “那个儿媳妇儿,你听我说……”
  路上,遇到阮婶和庞婶两个小跑着过来,直到见了她才松了气儿,小心的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娃,如今宁树儿已经不哭了,只是还一抽一抽的,不禁心疼的连连说道:“天杀的,若不是我们两个老的出去采买去了,怎么容得她们这么欺负人。”
  “先回去。”月桥压着声音,怕她们吵着小树儿,又拉着一旁的包袱一角遮了遮他的小耳朵。
  阮婶和庞婶两个顿时禁了声儿,连连点头,等回了莺歌院,绿芽也拿着御医开的药匆匆赶了过来,先是给宁树儿涂了外伤药,便是十分小心,但已经肿起来的包还是让宁树儿阵阵痛,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只是,他已经没有眼泪哭不出来了。
  几个人围着他看得都于心不忍,若是换了别的事儿也就依他了,但这关系到他的身体,就是忍着泪花儿也要给他上药,等一个包抹完了药,众人都如临大敌一般。
  宁树儿又睡下了,可怜巴巴的拳头抵着唇,爬在月桥身上,在她颈窝处微微吐气,绿芽方才去拿药的时候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会便压着声音同她说道:“少夫人,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小公子是从小床上摔下来的。”
  “那么多人,小床四周还被顾着,怎么摔下来的?”这个理由,她第一个不信。
  “是这样的……”
  今儿大房的姨娘们去了安氏房里请安,也看了会儿小公子,坐了坐就走了,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兰姨娘也来了,打从她有孕后,大老爷就让她安心在思兰院里养胎,如今已经怪胎七月的兰姨娘却出现在了大房里头,说是给安氏请安,但她那排场比正室还大,说是来挑衅的还恰当。
  大夫人安氏也不是个好性子,当即就跟兰姨娘争辩起来,就在这争辩间,小公子吃了奶,正被丫头抱着要放小床上,却在哄闹间被人给推了一把,就这一下就让宁小树儿从她手里落了地,还是旁边的丫头们反应快,接住了人,绕是如此,还是让宁小树儿脑袋上摔了个包起来,又被惊吓了一番,就哭起来没完没了,争辩闹哄的人一看这才懵了,随后安氏怕有个好歹,立马让人拿了帖子去请御医和通知她,后头的事儿,她也知道了。
  说来,宁小树儿这也是无妄之灾了。
  但月桥想得却更深,哼出了口:“这平白无故的,那已大腹便便的兰姨娘又怎么出现在大房主院里头?且正好我不在树儿就出现了危险,若不是接的及时,那……”
  那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不是,听说大老爷一早也回来了,还去了明德堂跟老夫人问安呢。”说起兰姨娘的反常,阮婶顿时也想起了这一桩事,因为老夫人年迈,平日里也只有初一十五这一大家子才会过去请安,怎的小公子才出了事儿,后脚大老爷就去了明德堂。
  她不知道,月桥却想起了刚进门的那一出,冷笑起来:“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他那爱妾去他跟前哭诉了一番,他当公公的不好跟我说这些,可不只得借着老夫人的面儿?”
  细想起来,当真是心寒不已,嫡孙子还不知道有事没事,人不来问候一声就算了,还为了罪魁祸首东奔西走,这些人一个个的是当她好欺负吗?
  她儿子受的伤,掉的泪,她都会一一找回来的!
  外头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宁衡掀了帘子快步走了进来,一边问道:“树儿怎么样了?”


第165章 他的他的力争
  “你还知道关心树儿!怎么不去主院那边关心关心你老子娘去!”月桥这就纯粹是迁怒了。
  这次的事若说是兰姨娘故意上门挑衅,那安氏这个当祖母的就是是非不分了。跟一个妾室有什么好掰扯的,她不是一惯瞧不起出身差的吗,直接让人把兰姨娘给拦在门外不就得了,怎么能让一个妾室带着乌怏怏一群人给闯了进来?
  她不知道屋里还有个小娃娃吗?她不知道会吓着小树儿吗?
  月桥简直恨不得从安氏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怎么会把小树儿交给这样脑子糊涂的祖母去照看,害得他不过出生几月就要遭这份罪。
  宁衡知道她心里气得很了,也没在意她那些伤人的话,几步近了前,细细的在儿子身上看过后这才放了心。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来的人也含糊不清的,只知道是小树儿出了事儿,这一路紧赶着回来就怕有个不好,这会儿看过了小树儿,便问起了一旁立着的绿芽:“小公子好好的,怎会出事儿的?”
  绿芽不知该不该说,抬头见月桥没表示,心里顿了顿,还是抿着唇开口:“回小侯爷,小公子是在主院那头险些从床上摔到地下,只是后脑被碰到了正起了个包,起因听下人们说是因着兰姨娘同大夫人掰扯中,被两个院子的下人们推搡着……”
  后头的话,她就是没说完宁衡也心里如明镜一般,心里虽然也懊恼生母不着调,不顾念着那么点一个孩子,但安氏毕竟是他生母,他还能怎么着呢?
  于是,他只得安慰起月桥:“别气了,树儿还需要你呢,娘那边往后就不送过去了,你说呢?”
  “哼。”月桥冷哼了声儿,冷艳的脸一侧,压根不搭理他。
  宁衡只得苦笑一声,瞧着这母子两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怕小娃睡不好,轻轻的调整自己的姿势,一个丁点大,爬在母亲怀里撅着屁股,后脑勺上一个大大的包越发明显,随即传来的,似乎还有儿子连睡都有些不安稳的时不时的抽泣。
  “照顾好夫人和小公子。”说完这话,宁衡给绿芽使了个眼色,而后大步走了出去,那步伐,格外沉重,又带着仿佛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一般,跟着宁衡的宁全儿心里开始盘算着小爷这都好些年没生气了,这回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宁衡也没去别的地方,尽直去了明德堂,他了解他生父的为人,家里出了这种丑事,他定然是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从小到大,无数次都是这般,他的爱妾无论在府中做下了何等丑事,大老爷永远是那个跑腿替他摆平的人。
  可是,这次的事却不能这样算了,别说他媳妇不答应,就是他也不会答应。伤到了嫡长孙,怎么可能哭一场就完事?如此下去那家里头还有没有规矩了?
  明德堂守门的下人见他铁青着脸走了过来,连礼都来不及行,就见宁衡已经掀了帘子大步走了进去,随后没多久,下人们就听见里头传来了乒乒砰砰的声音和责骂,吓得外头的丫头仆妇们更是缩紧了脑袋,恨不得捂着耳朵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反了天了你,这大房还是我做主,你哪儿来的胆子说罚就罚?”宁大老爷被宁衡提出的要求气得一连砸了茶盏,碎屑飞溅中,宁衡不卑不亢,定着眸子更他对抗起来,气得他更是胸脯直抖,而那罪魁祸首更是倾身不住的帮他顺着胸口。
  眼见这父子就要闹起来,老夫人当即就坐不住了,老大是她亲儿子,又是最有出息的,以后还得靠老大养着,怎么也不能翻脸才是,于是劝着宁衡:“衡哥,别跟你爹犟了,我先前派人去请你媳妇过来商量商量呢,可她没来,既然你来了,那就好生跟你爹说说,这事儿索性也没大碍,那些冲撞的丫头我让人发卖就是了,你瞧是不是……”
  到这个时候,宁老夫人还不忘在宁衡面前上眼药,把他气得很了,也放开了胆子替月桥辩驳起来了:“小桥忙着呢,这府上这么多主子下人的,却没一个发现树儿被磕破了后脑勺,若不是她发现了,还不知道我那么点大的儿子要疼多久呢,如此怠慢主子,岂是一句发卖下人能解决的,这伤的是我长房的嫡孙,若是被轻轻揭过,那往后还有什么规矩,还讲什么嫡庶?”
  老夫人最是讲嫡庶有别的,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无视那两个庶出的儿子,此时被宁衡堵得哑口无言,呐呐的长了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你怎么对你祖母说话的!”宁大爷却好像抓到了他的把柄似的,一个劲的指着他:“你学规矩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还跟我们谈规矩,你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宁衡没说话,目光从他身上撇过,到身后藏着的兰姨娘那眼里闪过的得意,以及老夫人和老爷子的沉默,只觉得心里沉沉闷闷的憋着难受得紧,他原还想宁大爷糊涂,但老爷子总不是个糊涂的吧,谁料……
  这些想头不过一瞬,宁衡不慌不忙的扯了个冷笑:“总比爹宠妾灭妻还纵容一个妾室伤害嫡孙的强!”
  “你!”宁大爷目呲欲裂。
  而听着他一口一个妾室轻蔑不已的说着的兰姨娘心里更是恨得紧紧的,她不如宁大爷一般敢仗着辈分指责吼骂,只扶着自己的大肚子慢慢走了出来,遥遥的给他施了个礼,淌着泪花儿哭着说了起来:“妾身知道小爷心里怪我,但妾真是冤枉得很,今日不过是去给姐姐请个安,谁知道会被姐姐责骂,下人们护着妾身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小公子,若非小公子平安无事,只怕妾身真是万死莫辞了。”
  宁大爷听得心疼不已,忙把人按在身后,小心的坐下,这才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嫡子:“你姨娘都这般说了,你还揪着不放,我看你就跟你那个娘一般,心眼只得丁点大,容不得别人。”
  宁衡被他气笑了,什么父子之情,还抵不过一个玩意儿?
  “既然如此,那儿子这就入宫一趟,把此事告知贵妃娘娘,看她如何处理吧。”
  说着他就要走,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老爷子总算说话了:“衡哥留步。”
  宁衡转过身,脸色冷然,道:“祖父还有何要交代的?”
  老爷子知道先前没站出来已经让这个孙子跟他有了嫌隙,只得和蔼的同他说道:“你爹糊涂了你别跟他计较才是,都是一家人,咱们关上门自己解决就好,何必去宫里麻烦贵妃娘娘,你说是吧?”
  贵妃宁凝是衡哥的亲姐,出事的又是她的亲外甥,想也知道她会怎么处理,而如今宁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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